第一章
1镜中戏法
我握着泡面叉子的手悬在半空，面汤的热气熏得眼睛发疼。412
寝室的吊扇吱呀作响，周航的臭袜子味混着陈默键盘的敲击声扑面而来，而我的视线黏在衣柜门上的班花照片
——
林小羽今天穿的米色针织衫，领口别着枚三目图案的胸针，是上周社团招新时发的纪念品。
赵野你发什么呆，汤都洒到键盘上了！
陈默摔下鼠标，电竞椅在地板上划出声响。他刻意坐在靠窗位置，背对着我们，却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大
——
我瞥见相册里存着十年前的旧报纸，头版标题是
女大学生坠楼谜案，配图里的米色针织衫，和林小羽的同款。
午夜十二点，门板传来
咚咚咚
三声闷响，像有人用指节轻叩。周航从上铺探出头，后颈贴着创可贴
——
他下午打篮球时被刮伤，却故意撕开创口，让血珠渗出来染红纱布边缘，像朵未开的玫瑰。
谁啊
陈默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
我看见他正在控制走廊的智能灯，每隔十秒变换一次色温，营造出
有人经过
的光影错觉。
我起身开门，门把手转动时，门框内侧的微型录音机开始播放预设的脚步声
——
拖鞋拖在瓷砖上的湿意，来自昨晚泼在走廊的水渍。门玻璃上闪过的
白色影子，不过是晾在阳台的白色床单被风吹起，恰好挡住了监控摄像头。
别看了，快睡吧。
陈默关掉台灯，却打开了紫外线夜灯
——
藏在床帘后的投影仪开始工作，将三目图案的影子投在衣柜镜子上，随着吊扇转动，影子边缘扭曲，像在
生长。
凌晨三点，我被冻醒时，寝室窗户大开
——
陈默趁我们睡着时调了空调温度，桂花香里混着的铁锈味，来自他藏在窗台的、涂了氧化铁粉末的假血迹。他的床位空着，灰色卫衣衣领上的
长发，是故意粘上去的假发片，和林小羽的发型分毫不差。
洗手间的
水滴声
来自定时滴水的龙头，我摸黑过去时，手机夜景模式拍下第三隔间门缝的
红光——
其实是林小羽的手机手电筒，她躲在里面用红色塑料袋包住光源，正在拍摄什么。
隔间门推开时，水脚印
是用湿海绵踩出来的，尺码
36
对应林小羽的鞋码。瓷砖墙上的三目符号，用的是可擦写荧光笔，在普通光线下隐形，却能被手机摄像头捕捉
——
和她今天发在朋友圈的自拍里，锁骨下方的
纹身
一模一样，那不过是防水贴纸。
回到寝室，周航
发呆
时正在看的，是陈默发给他的消息：按计划，明天在洗手台‘发现’镜中符号。
他额角的
碎玻璃划伤，是遮瑕膏画的，边缘还留着化妆刷的痕迹。
第二天清晨，洗手台镜子上的
血字，是用口红画的
——
林小羽故意留下的豆沙色唇印，边缘的毛边是她用牙签刮出来的。隔壁寝室胖子的
鬼故事，其实是陈默提前授意的，他手腕上的
银白色头发，不过是喷了一次性染发喷雾。
专业课上，林小羽的朋友圈停更三天，是因为她正在策划新的
线索——
那条
适合烂在镜子里
的文案，配图里的
412
门牌，门把手处有明显的指纹粉痕迹，是陈默昨晚偷偷采集的。
晚自习回寝室，陈默
对着玻璃调镜子，其实是在校准双面镜角度
——
这块镜子藏在窗玻璃后，能反射出走廊的监控画面。镜子摔碎时，我看见的
长发女生，不过是监控里的林小羽转身瞬间，镜面碎片放大了她的泪痣。
当晚塞进门缝的纸条，字迹歪扭是因为用左手写的，落款的玫瑰图案，和林小羽笔记本封面的一模一样
——
她下午来寝室时，故意把笔记本落在周航床上，引导我们发现
线索。
窗外的乌鸦叫声，来自陈默手机里的动物音效
APP。我盯着纸条，突然想起胖子说的
十年前传说，其实是校史里记载的、被删除的校园霸凌事件，而今天，恰好是事件主角陈小雨的忌日
——
陈默的亲姐姐，十年前坠楼的女生，曾住在
412
寝室，床号正是现在陈默的位置。
2
隔间诡计
女生洗手间的瓷砖地泛着水光，我踩上去时脚底打滑，手忙脚乱地扶住隔间门。门缝里渗出的冷光其实是手机手电筒的反光，第三隔间的门虚掩着，门楣上缺损的
3
字贴，是被林小羽用指甲刀刻意刮掉的
——
她早就在这里布置了双面镜机关。
林小羽
我压低声音，指尖触到的
血迹
其实是红墨水，沿着门缝流淌的轨迹，是她用滴管提前设计好的路线。隔间里传来的
指甲划玻璃声，来自藏在水箱里的小型录音机，循环播放着预先录制的摩擦声。
镜子上贴着的泛黄照片，边角的
412
红笔字是用可水洗马克笔写的，照片里的
学姐
其实是林小羽
cos
十年前的陈小雨
——
同款米色针织衫购自古着店，泪痣是用眼线笔点的。当我伸手触碰时，她躲在双面镜后转动镜面，造成
照片人物转头
的错觉。
赵野
——
林小羽从洗手间门口走进来，发梢的
水滴
是喷雾瓶制造的效果，每滴
三目符号
其实是贴在地面的荧光贴纸，在紫外线灯（藏在她的镜子里）照射下显形。她举起的小镜子内侧装有微型投影仪，所谓
陈默在寝室画符号
的画面，不过是提前录制的视频投影。
我推开她时，摔碎的镜子
是树脂仿真道具，碎片中闪过的
周航脸，其实是镜子边缘的弧度折射出的走廊监控画面
——412
门口的摄像头，正对着周航的床位。
第七夜要到了哦。
林小羽的声音突然变调，原来她戴着变声器，藏在衣领里。她站上隔间水箱的动作经过特训，双腿弯曲的
诡异角度
是瑜伽拉伸的成果，指尖划过瓷砖的
血痕，是可擦除的水溶性颜料。而
镜子里的灰色卫衣人影，不过是挂在隔间门后的、故意做旧的道具服。
3
褪色的剧本
回到寝室时，陈默正在用胶水粘贴的
镜子碎片
其实是亚克力镜片，边缘经过打磨不会划伤手。他膝盖上的
红土
来自实验室的氧化铁粉末，右手食指的
纱布
下藏着吸了红墨水的棉花，按压就会
渗血。
周航床帘后的
抓痕
是用指甲彩绘笔伪造的，图案模仿十年前的三目符号
——
他昨晚躲在被窝里看的，不是恐怖传说，而是陈默发给他的、当年霸凌事件的调查资料。
赵野，你听说过‘镜灵’吗
陈默从枕头下抽出的
泛黄校史，其实是用打印机伪造的，纸张经过茶水浸泡做旧，夹着的银杏叶来自校园绿化带。照片上的
林小羽
其实是陈小雨，名字被
PS
改过，死亡日期
九月二十三日，正是当年霸凌者策划
复刻坠楼
的日期。
窗外的雷声中，周航
突然掀开床帘
是因为陈默用手机远程控制了他床头的智能灯，灯光变化触发了预设的动作。他后颈的
玫瑰变眼睛，是可变色纹身贴纸
——
遇热会从粉色玫瑰显形为三目图案，而
走廊穿米色针织衫的女生，是林小羽的双胞胎妹妹在配合演戏，影子拉长是因为脚踩了增高垫。
寝室门的
湿意敲门声，是有人在门把手上涂抹了水溶性润滑剂，伪造
沾血手指
的触感。陈默手腕的
三目纹身
是水溶性颜料，遇汗正在褪色，他塞进我手里的
校史，封面粉刷的血迹是番茄酱混合食用色素。
镜灵会变成宿主最在意的人
其实是心理暗示，林小羽故意在图书馆
露出黑牙，是戴了临时染色牙套；周航镜面上的
血字，是用荧光笔写的，在普通灯光下不可见，只有手机夜景模式才能拍摄到。
当我
看见林小羽在镜中按陈默后颈，其实是双面镜反射的错位影像
——
陈默正在贴膏药，而林小羽躲在他身后举着三目图案的纸板。洗手间的
玻璃破碎声
来自摔碎的玻璃杯，笑声是多人录音合成，通过藏在通风管道的扬声器播放。
周航
后颈渗血组成字迹，是预先用医用胶水在皮肤上画好凹槽，注入红墨水后自然流淌成字。楼下
穿灰色卫衣的女生
是陈默的表妹，手里的卫衣是网购同款，她抬头看窗是在确认信号
——
顶楼的望远镜，正对着
412
寝室的镜子。
4
镜中迷局
雷声在头顶炸开的瞬间，寝室门
轰
地被撞开。穿米色针织衫的女生踉跄着跌进来，发梢滴着水，校服领口处露出的锁骨下方，贴着三目图案的纹身贴纸
——
边缘翘起的胶痕显示，这是今早刚贴上去的。她的眼睛里戴着灰色美瞳，眼白处用红色眼线笔涂满血丝，嘴角咧开的弧度是因为咬着黑色假牙套。
陈默
——
她的声音突然变回正常音调，带着哭腔扯下假牙套，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
陈默猛地后退，撞翻了桌上的台灯。散落的零件里，我看见半支没盖笔帽的红色马克笔，笔帽内侧印着
致幻油墨，接触皮肤
2
小时后产生视觉重影
的警示。原来周航后颈的玫瑰纹身、镜面上的血字，都是用这种特殊颜料绘制的。
林小羽，你疯了
陈默的声音在发抖，却从抽屉里翻出一叠照片
——
十年前的监控截图，穿米色针织衫的女生（陈默的姐姐陈小雨）坠楼前，曾在
412
寝室门口与三个戴口罩的女生争执，其中一人手腕上有三目图案的临时纹身。
她们逼死了小雨学姐，现在又想把我变成第二个她！
林小羽掀开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疤痕，正是三目图案的形状，上周在女洗手间，我捡到了她们遗留的致幻油墨和纹身贴纸，还有这本
——
她掏出本破旧的笔记本，封面上画满三目符号，内页是十年前的会议记录：412
镜中计划：利用恐怖传说驱逐异己，目标：陈小雨。
周航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扯掉后颈的纹身贴纸，底下是被指甲抓挠出的血痕：赵野，还记得迎新晚会上那个魔术吗所谓的‘镜灵显形’，不过是利用镜子折射和灯光错觉！
他指向衣柜顶的微型投影仪，镜头上还缠着米色毛线
——
和林小羽的针织衫材质相同。
我这才注意到，陈默收拾的
镜子碎片
其实是玻璃工艺品，边缘经过打磨，根本不会划伤手。他手腕上的
三目纹身
是水溶性颜料，遇水正在慢慢褪色，而所谓的
校史，不过是用打印机伪造的旧书，夹着的银杏叶是新鲜的，叶柄处还连着实验室的标签。
十年前，学姐被她们用致幻油墨画上三目符号，导致精神错乱坠楼。
陈默握紧拳头，指节发白，现在她们卷土重来，目标是林小羽，因为她长得像小雨学姐，而
412
寝室，是当年的‘实验场’。
5
镜后真相
颈侧的
血痕
其实是红药水，我摸向口袋，所谓的
碎镜片
不过是手机钢化膜的残片。镜中看见的
镜灵，其实是林小羽躲在隔间里，利用双面镜制造的倒影错觉
——
洗手间第三隔间的镜子，背面藏着可旋转的镜面，能映出隔壁储物间的场景。
她们在镜子背面涂了致幻荧光粉。
林小羽举起紫外线灯，照向衣柜镜子，三目符号在荧光下显形，每天午夜十二点，紫外线夜灯自动亮起，照到荧光粉就会出现‘血字’，而你们看见的‘悬浮卫衣’，不过是钓鱼线吊在阳台的把戏。
周航翻出藏在床垫下的平板电脑，里面存着监控画面：陈默每晚熄灯后去女寝，其实是帮林小羽调查当年的真相；所谓的
红土，是实验室的氧化铁粉末，用来伪造
血迹。而镜中看见的
陈默画符号，不过是他在给林小羽贴防过敏的创可贴。
致幻油墨的副作用是记忆混乱。
陈默指向吊扇上的微型香薰机，这半个月，我们一直在吸入低剂量的致幻剂，所以才会看见重叠的倒影、扭曲的人影。
他拆下香薰机，里面的精油瓶标签写着：薰衣草
+
曼陀罗提取物，过量使用导致视觉重影。
顶楼的
镜界
其实是废弃的天象馆，球形屋顶布满镜面，林小羽推开暗门，露出十年前的实验记录：通过镜面反射与致幻剂结合，制造‘镜灵’幻觉，迫使目标精神崩溃主动退学。
档案照片里，三个戴口罩的女生，正是现在的宿管员、女教师，以及
——
赵野，你记得胖子吗
林小羽指向最后一页，那个总讲鬼故事的隔壁寝室同学，他手腕上的三目纹身，和十年前的实验者一模一样。
子时的钟声从远处传来，陈默突然掀开地板，露出隐藏的储物格，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年前的致幻油墨、未拆封的三目纹身贴纸、双面镜安装工具，以及，标着
第七夜
的药瓶，瓶身写着：停止吸入致幻剂后，残留药效将在第七夜引发严重幻视，需及时服用解药。
她们计划在九月二十三日（小雨学姐忌日），利用残留药效让林小羽‘重现坠楼’，以此掩盖当年的罪行。
陈默将解药分发给我们，刚才的‘镜界崩塌’，不过是天象馆的镜面清洁程序启动，而所谓的‘镜灵遗言’，是她们用投影打在玻璃上的字幕。
晨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林小羽撕下墙上的班花照片，背后贴着十年前的实验流程图，每个步骤都标着：利用男性学生的爱慕心理，制造‘镜灵选中’的错觉，目标锁定：412
寝室。
周航突然指着衣柜镜子惊呼：赵野，你的后颈！
我摸向颈侧，所谓的
三目红印
不过是睡觉时压出的褶皱，在晨光下渐渐消失。而镜子里，林小羽正在褪去米色针织衫，露出里面印着
实验体
07
的白色背心
——
十年前，陈小雨的编号是
06。
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胖子被宿管员架着经过，他手腕上的三目纹身正在被酒精擦掉，露出底下的条形码。陈默捡起地上的
校史，伪造的泛黄纸页间，飘落一张真正的旧照片：十年前的
412
寝室，三个女生对着镜子笑，镜中倒映的，是站在她们身后、戴口罩的中年女性
——
现在的校医室主任。
6
实验体编号
清晨的阳光透过
412
寝室的纱窗，在林小羽露出的
实验体
07
背心上投下斑驳光影。那行黑色印字边缘毛糙，像是用家用打印机临时烫印的
——
和十年前陈小雨照片里的
06
编号字体完全一致。
这是上周在女寝洗衣房捡到的。
林小羽扯下背心，露出底下正常的白色
T
恤，领口处还粘着残留的热转印膜，宿管员的记录本上，每个月都会登记‘回收实验体衣物’，上个月的记录是‘07
号米色针织衫’。
陈默接过背心，在紫外线灯照射下，布料纤维里显形出一串小字：412
镜中计划第七阶段，目标适配度
92%，致幻剂剂量需提升至
0.8mgkg。
这串字的墨迹，和他姐姐遗物中笔记本的字迹完全相同
——
那本笔记本，正是十年前坠楼现场遗留的。
去实验室。
陈默抓起外套，手腕上未褪尽的水溶性纹身蹭到门框，留下三目图案的淡红印记，昨天在天象馆暗门后，我看见实验档案的编号是‘镜
-
2013-06’，和小雨的坠楼年份一致。
实验室位于教学楼
basement，门禁卡刷开的瞬间，周航的笔记本电脑突然跳出警告：检测到
412
寝室关键词，正在删除监控记录
——
他迅速敲击键盘，是校医室主任！她的账号正在清空数据库！
玻璃柜里，整齐摆放着标有
致幻剂
-
镜灵
的药瓶，批号与陈默在寝室发现的
第七夜解药
完全一致。最底层抽屉里，压着一叠照片：十年前的陈小雨、现在的林小羽，以及更多陌生女生，每个人后颈都有三目图案的临时纹身，拍摄地点全是
412
寝室。
看这个。
林小羽举起张泛黄的会议记录，落款日期是陈小雨坠楼前三天，‘通过镜面反射与致幻剂结合，使目标产生‘镜灵缠身’幻觉，配合舆论压力迫其退学。’
执行者签名：张月华
——
现在的校医室主任。
7
镜后黑手
校医室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陈默假装扭伤手腕，趁机翻找档案柜。最顶层的铁皮箱上，贴着
镜中计划结案报告，封皮上盖着校长办公室的红章，签署日期是陈小雨坠楼次日。
赵野，看监控！
周航的语音从蓝牙耳机传来，他正在黑进校园监控系统，张月华刚进了
412
寝室，带着个黑色箱子！
赶回寝室时，宿管员正拿着钥匙开门，脚边散落着陈默的
校史
伪造本。张月华站在衣柜前，手里拿着紫外线灯，镜面上的三目符号在强光下显形，而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三目图案的纹身贴纸
——
和十年前实验照片里的完全相同。
你们这些孩子，总爱听些怪故事。
张月华转身时，脸上的笑容像凝固的蜡，十年前那个女生啊，自己心理素质差，非要说是镜子里有鬼
——
所以你们就给她注射致幻剂，在镜子上画符号，让她以为被镜灵缠身
林小羽突然推门进来，手机对着张月华的口袋录像，实验体
06
号陈小雨，07
号林小羽，下一个会是谁
张月华的脸色骤变，她伸手去抢手机，却被陈默挡住。周航同步将录音上传至云端：我们已经把实验室的证据交给教育局了，包括您签署的实验报告，以及
——
他晃了晃手里的
U
盘，去年新生入学时，您给每个女生注射的‘营养针’，其实是低剂量致幻剂吧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张月华踉跄着后退，撞到衣柜镜子，双面镜的夹层里掉出个信封，里面是十年前的银行转账记录，付款方是学校董事会，用途栏写着：镜中计划维护费，确保校园稳定。
稳定
陈默捡起转账单，声音发颤，所以你们就把不合群的学生逼到退学，甚至逼死我姐姐
张月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以为只有
412
寝室这栋楼的每个镜子都装了双面镜，每个新生都会被评估‘适配度’，你们看见的‘镜灵’，不过是学校维持秩序的工具
——
她的话被敲门声打断。教导主任带着保安进来，看见张月华手里的纹身贴纸，脸色煞白。周航趁机将
U
盘塞进我口袋，里面除了证据，还有段隐藏视频：去年迎新晚会上，校长对着镜子画三目符号，镜中倒映的，是正在给新生注射药物的张月华。
赵野，看镜子！
林小羽突然大喊。
我转身看向衣柜镜，镜中映出的场景让我愣住
——
张月华被带走时，后颈处露出三目图案的纹身，而她的影子，比本人高大许多，像条盘踞在镜后的巨蛇。那影子的轮廓，和十年前陈小雨坠楼现场的监控录像里，站在顶楼的
神秘人影，完全重合。
8
洗衣房的暗码
滚筒洗衣机的金属外壳发烫，我蹲在
412
寝室的独立洗衣间里，看着林小羽用镊子夹起粘在米色针织衫领口的纸条。纸条边缘卷曲，烫印的
实验体
07
编号缺了个角，像是被高温熨斗刻意破坏的
——
和三天前她在女寝洗衣房发现的五件同款衣物上的编号完全一致。
上周四我帮陈默洗卫衣时，在口袋里发现了这个。
林小羽掀开洗衣机顶部的橡胶垫，露出内壁上用红笔写的小字：06→412，07→412，箭头指向排水口。周航戴着白手套，用棉签蘸取排水口的残留物，放在便携式显微镜下观察：是荧光剂和曼陀罗粉末，和实验室的致幻剂配方吻合。
洗衣房的储物柜有编号
01
到
20，当我们打开
17
号柜时，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堆着六件米色针织衫，每件衣领内侧都绣着极小的三目符号，水洗标上印着不同年份：2013（陈小雨）、2016、2019、2021，最新一件是
2023——
林小羽的尺码。
这些是十年内所有‘适配度不足’的实验体衣物。
陈默举起
2013
年的那件，袖口处有块洗不掉的红印，形状和他姐姐遗物中笔记本的血手印完全一致，张月华回收衣物不是为了销毁，是在收集‘镜灵传说’的实物证据，用来恐吓新生。
周航突然指着储物柜底层的金属盒，里面整齐摆放着纹身贴纸模具，每个模具都刻着三目符号，编号从
01
到
07。最新的
07
号模具边缘沾着新鲜的硅胶，说明两小时前刚使用过
——
和林小羽今早后颈出现的
红痕
时间吻合。
9
监控室的棱镜迷宫
凌晨两点十七分，412
寝室的智能灯突然变成血红色，吊扇倒转的声响里夹杂着齿轮摩擦的异响。陈默从床上弹起，撞翻了桌上的泡面碗，汤汁渗进地板缝隙，露出底下预埋的金属导线
——
连接着整栋楼的监控系统。
是香薰机！
林小羽扯下墙上的香薰装置，透明容器里的精油正在剧烈沸腾，曼陀罗提取物的紫色烟雾顺着通风管道蔓延。周航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监控数据流疯狂跳动，每个寝室的镜面终端都在接收同一条指令：启动
412
镜面反射矩阵。
监控室的铁门被电磁脉冲炸开时，腐旧的木屑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十六面
CRT
显示器闪烁着雪花屏，只有
412
寝室的画面清晰异常：林小羽站在衣柜镜前，镜中倒映的张月华正举起注射器，而真实场景里，她的手正摸向后颈的纹身贴纸。
看右上角的
AI
评分系统。
陈默指着屏幕右下角的数据流，十年前陈小雨的档案正在自动播放：2013
年
9
月
20
日，适配度从
82%
暴跌至
37%，原因标注为
镜中出现自我攻击影像。对比现在林小羽的实时评分：92%→85%→79%，每次香薰机启动，数字就会跳动。
周航撬开角落的保险柜，密码锁的指纹残留显示，张月华在三十分钟前刚来过。保险柜里的实验报告用牛皮绳捆着，最新一份的行动方案详细到分钟：23:50
关闭
412
照明，23:55
启动镜面反射制造
坠楼幻影，00:00
释放高浓度致幻剂
——
和陈小雨坠楼当天的时间表分秒不差。
十年前，他们就是用这套系统，让我姐在镜中看见‘另一个自己’在天台坠落。
陈默的手指划过报告上的镜面反射计算公式，眼眶发红，现在他们要对小羽做同样的事，用我们的恐惧，完成一场完美的‘自杀’复刻。
第八章：天台的镜像阴谋
10
天台的镜像阴谋
致幻剂的眩晕感像潮水般涌来，我扶着楼梯扶手往上爬，墙面上的安全出口标志在视线里分裂成三个，每个箭头都指向不同方向。陈默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将矿泉水泼在我脸上：别信视觉重影，张月华在通风系统加了雾状致幻剂，跟着我数台阶，412
到天台共
137
级。
天台铁门的铁锈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门把手上缠着的米色毛线沾着新鲜树胶
——
说明有人在两小时内频繁进出。推开铁门的瞬间，数十面碎镜子在地面拼成直径两米的三目图案，每片镜片都经过精确切割，边缘刻着角度参数，中心位置嵌着块完整的双面镜，倒映着
412
寝室的衣柜。
这是菲涅尔透镜矩阵。
陈默用手机拍摄地面的坐标线，水泥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涂着和张月华同款的豆沙色指甲油，十年前，他们在这里计算镜面反射角度，让陈小雨在坠楼时，每个寝室的镜子都会映出‘镜灵推人’的画面，而真实场景不过是她自己在致幻中走向边缘。
周航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邮件附件是段修复的监控录像：2013
年
9
月
23
日
23:58，陈小雨踉跄着走向天台边缘，张月华躲在镜面矩阵后，通过调整镜片角度，让她在镜中看见自己被长发人影追赶。所谓的
镜灵，不过是张月华披着假发的剪影，通过镜面折射投在她视网膜上。
看她的鞋。
林小羽指着录像里陈小雨的帆布鞋，鞋底沾着的红土和实验室氧化铁粉末完全一致，他们提前在
412
门口撒了红土，让足迹通向天台，伪造‘镜灵’追击的痕迹。
她蹲下身，在镜面矩阵的中心位置发现刻字：06→412→天台，箭头尽头是个被磨平的五角星
——
十年前实验的标记。
11
储物间的声像陷阱
三楼储物间的门锁被锈死，陈默用实验室的酒精喷灯灼烧锁芯时，焦臭味里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
和
412
寝室香薰机里的味道相同。门轰然倒下的瞬间，成箱的录像带从货架上跌落，标签上的日期跨度从
2013
到
2023，最新一箱的封条上盖着昨天的日期章。
2023-09-20，412
寝室监控备份。
周航捡起地上的磁带，放进老式录像机，雪花屏闪烁后，张月华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她站在
412
衣柜镜前，手里拿着林小羽的课表，指甲划过
周三
15:00
补妆
的记录：07
号的镜像依赖度达标，今天在香薰机换
0.8mgkg
剂量，同步激活镜面反射程序。
第二轨录音里，校长的声音带着不耐：别再纠结于镜面传说，直接在
412
制造‘自杀’现场，就像处理
06
号那样。董事会要的是校园稳定，不是恐怖故事。
背景音里，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清晰
——
和打开
412
衣柜镜夹层的铜钥匙齿纹一致。
储物间深处，三个铁皮柜里装满了
镜灵
道具：带血的假发、遇热变色的纹身贴纸、内置
LED
灯的
悬浮卫衣。每件道具都贴着标签，注明使用场景：女厕第三隔间：20:00-21:00，利用双面镜制造倒影错位、412
寝室：午夜十二点，投影三目符号至衣柜镜。
林小羽举起件标着
07
的米色针织衫，衣领内侧缝着微型麦克风：他们连我的补妆对话都在监听，那句‘镜子里没有我的脸’，是张月华提前写好的台词。
她的声音发颤，手指划过衣服上的三目刺绣，丝线里缠着根银白色头发
——
和张月华上周掉落的发丝完全相同。
12
九月二十三日
23:00，412
寝室的智能电表突然跳闸，黑暗中传来香薰机启动的
咔嗒
声。林小羽迅速戴上防雾霾口罩，陈默把浸过苏打水的毛巾分给我们：曼陀罗致幻剂溶于碱性溶液，这是实验室手册里的破解方法。
衣柜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缓缓旋转，露出后面的监控终端，张月华的脸占据整个屏幕，她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三目纹身，手指疯狂敲击键盘：你们以为换了香薰片就能阻止整栋楼的镜子都是我的眼睛！
周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已经定位到镜面矩阵的总控台，就在
412
的衣柜夹层！
他扯下镜面，露出后面布满按钮的金属面板，每个按钮对应着楼内不同位置的镜子，其中
女厕第三隔间
和
天台
的按钮指示灯正在疯狂闪烁。
陈默举起从实验室带来的紫外线灯，对准镜面矩阵的总控台：十年前你用镜面反射制造幻觉，现在
——
他按下灯的强光键，紫外线通过镜面折射，在监控屏幕上形成刺眼的光斑，该让你的‘镜灵’照照太阳了。
整栋楼的电子屏突然亮起，周航将储物间的录音和监控画面同步投屏。当张月华在录像里说出
镜中计划
时，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开门声，同学们举着手机涌到楼梯间，看着每个寝室的镜子里都在播放同一段画面：412
寝室的衣柜镜后，藏着十年未拆的监控设备。
张月华冲进
412
时，致幻剂的雾气已经消散，她后颈的三目纹身被紫外线照成荧光红，和十年前实验报告里的
失败标记
完全吻合。宿管员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从她办公室搜出的钥匙串，其中一把钥匙能打开洗衣房
17
号柜
——
那里藏着所有实验体的衣物和编号档案。
凌晨
00:00，当第一缕月光照进
412，陈默拆下最后一块双面镜，镜面落地的脆响中，我看见地板上的瓷砖缝隙里，不知何时被刻上了
06
和
07
两个编号，中间是个被划掉的三目符号。林小羽蹲下身，用手指描着编号，突然抬头笑了：你看，月光把‘412’门牌的影子投在地上，刚好盖住了那些符号。
我们站在空荡荡的衣柜前，看着镜面拆除后留下的空白，那里曾是十年阴谋的核心。周航把张月华的实验报告摊开在桌上，最新一页的
行动计划
被红笔圈住，陈默在旁边添了句批注：当镜子不再倒映谎言，恐惧就会死于真相。
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不是火警，是教育局的调查车。林小羽取下墙上的班花照片，背面贴着陈小雨的旧照，两个相似的面孔在月光下重叠。我摸着后颈，那里没有红印，只有被镜面寒气冻出的鸡皮疙瘩
——
原来所有的
标记，都只是镜面上的一层薄雾，在真相的热气里，终将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