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辰啊，这家店，以后就交给你了。爷爷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舍，和……深深的无奈。
我，苏辰，一个刚毕业就光荣失业的普通青年，还没来得及体验社会的毒打，就先一步继承了家里这份祖传家业——一家位于老城区犄角旮旯、名为静语斋的古玩店。以及……一屁股的债。
静语斋，听着雅致，实际上就是个杂货铺。爷爷守着这家店一辈子，也没见他捣腾出什么名堂，反而因为前几年盲目收了几件大开门的赝品，亏空了不少，外面还欠着债。如今他撒手一去，这烂摊子，就这么砸到了我这个对古玩一窍不通的孙子头上。
站在积满灰尘、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气息的店里，看着那些东倒西歪、蒙头垢面的瓶瓶罐罐、木头疙瘩，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唉……我重重叹了口气，感觉前途一片灰暗。这铺子，下个月的租金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总不能……真指望这些老古董自己开口说话，告诉我哪个值钱吧
【这小子叹什么气嫌弃老子蒙尘了想当年爷爷我……】
嗯！
我猛地一个激灵！谁谁在说话！
环顾四周，店里空无一人，只有我。
幻听最近压力太大了
1
我揉了揉太阳穴，拿起一块抹布，准备先打扫一下卫生。手刚碰到旁边一个灰扑扑的青花瓷瓶——
嘶——轻点轻点！没长眼睛啊！这可是官窑！官窑懂不懂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一个尖利又带着傲气的声音，清晰地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吓得手一抖，瓷瓶差点摔地上！
官、官窑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废话！没见识的土包子！看到我这釉色！这画工！这……那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地吹嘘。
可紧接着，另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得了吧你老哥，就你那现代化学釉的光泽，还官窑呢上个月老张头把你从景德镇批发市场拎回来的时候，我可看得真真的！
你！你个破瓦罐！你胡说八道什么！青花瓷瓶气急败坏地嚷嚷。
谁瓦罐了！老子是汉代的陶罐！虽然……缺了个耳朵……
吵死了！都闭嘴！没看见本尊在积攒日月精华吗！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像地摊货的玉扳指，用一种极其装逼的腔调喝道。
精华个屁！你就是块玻璃！
……
一时间，我的脑袋里像是开了个菜市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声音，吵得我头晕眼花！
我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幻听！
是……这些古董！这些老物件！它们……真的会说话！
而且……好像只有我能听见！
我……我这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异能！
2
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慌和……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能听懂古董说话这……这是什么神仙能力！
虽然……这些老伙计的素质似乎参差不齐，大部分都在抱怨、吹牛或者互相拆台……但这能力要是用好了……
岂不是等于开了天眼！古玩界的BUG！
我强忍着激动，开始尝试着和这些健谈的老物件进行交流。
那个……青花瓷瓶老哥我试探着，对着那个还在骂骂咧咧的瓶子问道，你说你是官窑，有啥证据不
证据本大爷本身就是证据！青花瓷瓶傲慢地哼了一声，看到我这底款了吗‘大清康熙年制’！标准馆阁体！如假包换！
我拿起瓶子，翻到底部一看，果然有款。但……
咳咳，旁边那个汉代陶罐又慢悠悠地开口了，我说老哥，你那款……是不是太新了点而且……康熙爷的‘熙’字下面那四点……好像……少了一点
青花瓷瓶瞬间卡壳：……你懂个屁！这是……特殊写法！对！御用特殊版！
我：……
好吧，看来指望这些不靠谱的自述来判断真伪，还是有点悬。
但是！它们互相拆台的时候，信息量巨大啊！
我开始有意识地，在这间喧嚣的店铺里，当一个沉默的听众。
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些规律。
那些真正有年头的、有价值的真品，声音通常比较……内敛、沉稳。它们或许会抱怨环境，或许会追忆往昔，但很少会像那个青花瓷瓶一样咋咋呼呼地吹牛。
而那些赝品，则往往……戏很多。要么拼命给自己加戏，编造显赫的履历；要么就心虚得很，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偶尔被点名了还会嘴硬狡辩。
还有一些……本身材质不错，但被后人动过手脚的（比如老玉新工，旧画添款），它们的声音里，会带着一种……违和感和……心虚
【掌握听声辨真伪初级技巧：准确率40%】
——脑海里，那奇怪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虽然没有声音来源，但我似乎……能理解它的意思它在……量化我的能力
不管了！四十的准确率！虽然不高，但……已经比我这个门外汉瞎蒙强多了！
而且……我还能听到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唉……什么时候能把我身上的泥洗干净啊……想我当年，可是大将军的随身佩剑……（一把锈迹斑斑、埋在角落里的青铜剑在唉声叹气）
隔壁那个鼻烟壶是假的！上周才做的旧！骗了我好几天感情！（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清代瓷碗在愤愤不平）
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好像在找明代的玉佩我……我好像……见过一个差不多的……就在街口那个老太太的针线笸箩里……（一枚不起眼的铜钱，声音很小，断断续续）
……
信息！全是信息！
这简直就是……一个随身携带的、覆盖全城的……古玩情报网啊！
发达了！
这次是真的要发达了！
静语斋……或许真的有救了！
3
知道了自己能力的牛逼之处，我立刻就坐不住了。守着这满屋子的情报员和自己那四十的听声辨伪准确率，不出去实践一下，简直是暴殄天物！
当然，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上来就去挑战那些大市场、老玩家，我这点微末道行还不够看。
目标，就定在……离家不远的那个周末旧货市场。
那里，是真正的鱼龙混杂，地摊货、老物件、真真假假掺在一起，最适合我这种……呃，开挂的新手练级。
揣着兜里仅剩的五百块钱（这是我这个月全部的生活费了），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一踏进旧货市场，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当场去世。
无数的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快来看我的祖传玉镯！慈禧太后戴过的！（一个塑料感十足的镯子在高声吆喝）
大哥，行行好，买了我吧，我真是汉代的五铢钱，就是……长得不太标准……（一枚锈得快烂掉的铜钱在哀求）
我好冷……我好饿……我想回家……（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布娃娃在嘤嘤哭泣）
我是齐白石的真迹！虽然……是打印的……（一幅看起来墨色鲜艳的虾画在小声哔哔）
……
真品、赝品、旧货、破烂……成千上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简直是魔音灌耳！比静语斋里的老伙计们吵闹百倍！
【警告！信息过载！精神力消耗速度增加300%！】
我赶紧运转起那还不算熟练的聚焦技巧，努力屏蔽掉那些虚假的、无用的噪音，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声音听起来比较沉稳、内敛的物品上。
像个雷达一样，一寸寸地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地摊。
大部分真品，都是些不值钱的民国瓷片、清代铜钱之类，虽然是真的，但价值不高。
就在我快要被吵得精神衰弱，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极其微弱的、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唉……又被当成磨刀石了……想我端方斋出品，当年也是文人墨客书桌上的雅物……
声音，来自一个……被随意丢在角落里，沾满了油污和泥土的……长条形石块看起来……就像块普通的磨刀石。
端方斋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爷爷的笔记里见过是清代一个非常有名的制砚大家！他做的砚台，千金难求！
【物品自述端方斋砚台：真实性78%（因沾染污垢，能量微弱，判断略有干扰）】
接近八成的真实性！
我的心，瞬间狂跳起来！
我强忍着激动，走到摊主面前，指着那块磨刀石：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穿着跨栏背心、叼着烟卷的油腻大叔，瞥了一眼那石块，不耐烦地挥挥手：磨刀石嘛，十块钱，拿走拿走！
十块！
我差点没笑出声！
赶紧掏出十块钱递过去，拿起那块沉甸甸、油腻腻的磨刀石，转身就走，生怕他反悔。
回到静语斋，我关上店门，用清水和软布，小心翼翼地清洗着那块磨刀石。
随着油污和泥土被洗去，砚台……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石质细腻，色泽温润，砚身侧面，果然……刻着端方斋制的篆体小字！虽然有些磨损，但……风骨犹存！
舒服多了……砚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还是干净了好……小子，算你有点眼光。
【端方斋松烟砚（清中期），品相中等，市场价值：】
——价值后面，是三个问号。看来，我的能力，还无法直接评估价格。
但……这绝对是个漏！一个大漏！
我拿着这方失而复得的宝砚，激动得手都在抖！
五百块生活费，变成了……一方价值不菲的古砚！
这能力……简直逆天了！
静语斋，真的……要在我手里，重新崛起了！
4
捡了个大漏，我的自信心空前膨胀。同时，腰包也稍微鼓了一点点（虽然还没把砚台卖出去，但心里有底气了）。
我决定，暂时不急着再去市场上淘宝，而是先把静语斋内部好好整顿一下。
首先，就是处理掉那些……吵得我脑仁疼的赝品！
尤其是那个自称康熙官窑的青花瓷瓶，简直是个话痨+吹牛大王，每天在我耳边当年勇，听得我血压飙升。
处理它们的方法也很简单——明码标价，写上现代工艺品，低价出售。
当然，价格也不能太低，否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听它们吹牛的时间
【将赝品明码标价出售：获得少量资金概率92%；引起部分淘宝者不满概率35%】
不出所料，这个举动，很快就引来了第一个……呃，麻烦。
这天下午，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进了静语斋。他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精明和……不易察觉的倨傲。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我摆在现代工艺品区的青花瓷瓶，故作惊讶地哟了一声。
苏老板，他走到我面前，指着那个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您这……是不是搞错了这明明是……康熙朝的青花嘛！怎么标了个……工艺品
【中年男子故意找茬：概率89%】
——得，是来者不善啊。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和煦的笑容：这位先生好眼力。这瓶子，确实是仿康熙青花的现代工艺品，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工艺品中年男子眉头一皱，拿起瓶子，仔细端详着，苏老板，话可不能乱说。你看这釉色，这画工，这底款……我研究瓷器也有十几年了，这明明就是……大开门的真品！
哦我挑了挑眉。
而那个青花瓷瓶，似乎也感觉到了被认可的激动，再次在我脑海里叫嚣起来：听见没！听见没！还是有识货的！小子！快把我从这堆垃圾里拿出去！我要卖个好价钱！
我：……
我看着中年男子，笑了笑：先生既然如此笃定，那……不妨说说，您觉得它值多少钱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故作沉吟道：嗯……这品相，这画工……少说也得……这个数吧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万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瓶子，批发市场拿货价估计不超过三百。
先生果然是行家。我点点头，既然您如此看好，那……五百块，您拿走。
什么！中年男子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五……五百
对啊。我一脸诚恳，既然是工艺品，自然就卖工艺品的价格。先生您喜欢，五百块，交个朋友。
中年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一阵白一阵。他大概是想……先用低价把这真品诓到手，再倒手卖个高价没想到……我直接把它当工艺品卖了，还只卖五百这……让他怎么接话
你……你这是……捣乱！他有些气急败坏。
捣乱我故作惊讶，先生不是说它是真品吗五百块买个康熙官窑，您可是捡了大漏了！怎么还不乐意
我……中年男子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红，指着我，你……你……
这位先生，我收起笑容，语气也冷了下来，静语斋虽然是小本经营，但讲究的是诚信。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您若真心喜欢这瓶子，五百块拿走。若只是想……另作他图，那……恕不远送。
中年男子被我一番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大概是觉得再纠缠下去也占不到便宜，反而丢人，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放下瓶子，拂袖而去。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我不禁摇了摇头。
想在我这个开挂的店主面前捡漏下辈子吧！
不过……这家伙，显然不是善茬。他今天来试探不成，吃了瘪，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中年男子后续报复的可能性：68%】
看来……麻烦，才刚刚开始。
5
送走了那个不怀好意的中年男子，我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那方……被我精心清洗、供养了好几天的端方斋古砚。
这，才是我真正的底牌，也是静语斋翻身的第一桶金。
但这砚台……该卖给谁又该卖多少钱呢
我对古砚的市场行情一无所知。那些老伙计们虽然见多识广，但对具体的价格，它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直接将砚台挂在网上拍卖：风险高，可能被低估价值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拿到大型拍卖行进行拍卖：周期长，手续费高，且可能暴露砚台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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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合适的、信得过的买家私下交易：最为稳妥，但需要机遇】
——最优选，自然是私下交易。可……我去哪里找这样合适的买家呢
正当我为此发愁时，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精神却很矍铄的老先生。
是方老爷子。住在附近胡同里，以前是中学语文老师，退休后喜欢摆弄些花鸟鱼虫，偶尔也来静语斋，和爷爷聊聊天，看看杂书。算是……店里为数不多的老主顾了。
哟，小辰在啊方老爷子看到我，有些惊讶，你爷爷他……
爷爷……上个月走了。我低下头，声音有些黯然。
唉……方老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节哀顺变。老爷子是个好人……就是……太实诚，做生意不行。
他环顾了一下焕然一新的店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咦你这……收拾得倒挺像样。不打算关门了
嗯，想……试试看吧。我点点头，总得……生活下去。
好！有志气！方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年轻人，就该有点闯劲！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我帮不上，但……看个字画真伪，或者……给你介绍几个靠谱的老玩家，还是可以的。
介绍老玩家
我的心，猛地一动！这不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吗！
【向方老爷子请教求助：成功获得帮助概率78%；风险：低】
方老爷子为人正直，又和爷爷是旧识，应该信得过。
方爷爷，我连忙将他请到里屋坐下，泡上最好的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方端方斋古砚，捧了出来，您……帮我看看这个
方老爷子接过砚台，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从材质、包浆、刻工、款识……仔仔细细地，看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期间，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端石！老坑端石！这石质……温润如玉，呵气成浆！这刻工……浑然天成，古朴大气！这……这落款！‘端方斋制’！错不了！错不了！方老爷子放下放大镜，激动得手都在抖，小辰！你……你从哪里得来这等宝贝！
我自然不能说实话，只能……含糊其辞地，编了个在爷爷遗物里偶然翻出来的故事。
方老爷子也没有深究，只是捧着砚台，爱不释手：可惜……可惜啊！这砚台……似乎受过损伤虽然修复过，但……终究是留下了痕迹。否则……价值连城！价值连城啊！
【方老爷子判断准确：砚台确实有不易察觉的暗伤（那个砚台自己抱怨过）】
果然是行家！
方爷爷，那……您觉得，这方砚台，现在……大概能值多少我试探着问。
方老爷子沉吟了片刻：虽有瑕疵，但毕竟是端方斋的真品，又是难得的老坑端石……这样吧，我有个老朋友，姓吴，是咱们市里有名的收藏家，尤其喜欢古砚。我帮你联系联系他如果他看得上，价格……应该不会亏待你。
太好了！谢谢您方爷爷！我喜出望外。
【通过方老爷子联系吴姓收藏家：交易成功率81%；价格公道概率85%】
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方老爷子果然联系了那位吴姓收藏家。吴老板第二天就亲自登门，看到砚台后，也是赞不绝口。最终，经过一番友好的商议（主要是方老爷子帮我把关），这方端方斋古砚，以一个……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价格，成交了！
拿着那笔沉甸甸的巨款，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静语斋……终于有了第一桶金！不仅还清了外债，还有了不少富余！
看着账户上那一长串零，我激动得差点当场给方老爷子磕一个。
而店里那些老伙计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喜悦。
哼，算这小子有点本事，没辱没了我端方斋的名头。（砚台老哥傲娇地表示）
看到没看到没！跟着本官窑混，有前途吧！（那个赝品青花瓷瓶又开始吹牛）
唉……什么时候……也有人能赏识我啊……（角落里的青铜剑依旧在叹气）
我笑了笑，走到那把青铜剑旁边，轻轻拂去上面的锈迹。
别急，我低声对它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你的故事……总有一天，也会被人看见的。
老店，似乎……真的要在我手里，焕发出新的生机了。
6
有了第一桶金，静语斋的运营总算步入了正轨。我底气也足了些，不再满足于守株待兔，开始有选择性地购入一些……我听着靠谱的物件。
当然，购入的前提是：一、必须是真品；二、价格在我承受范围内；三、不能太过引人注目。
循序渐进，稳扎稳打。这是爷爷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教诲，也是我现在……唯一能把握的原则。
店里的老伙计也渐渐多了起来。有叽叽喳喳炫耀自己曾在宫廷舞会上旋转过的西洋座钟，有沉默寡言却偶尔会哼唱几句江南小调的紫檀琵琶，还有……一个自称见证了玄武门之变但说话颠三倒四的唐代铜镜（我严重怀疑它老年痴呆了）。
当然，最吵的，还是那个康熙官窑青花瓷瓶。自从上次被那个中年男人肯定之后，它就更加坚信自己是真品了，每天在我耳边重复播放它的光辉历史，还时不时地对其他物件指指点点，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子。
喂！那个缺耳朵的陶罐！挪挪地方！挡着本大爷的光了！
还有你！那个只会叹气的破剑！能不能有点阳刚之气！
那个玻璃扳指！别冒充翡翠了行不行！丢人！
……
我实在被它吵得受不了，几次都想把它直接处理掉。但……转念一想，留着它，偶尔听听它吹牛，再听听其他物件无情地拆穿它，倒也……挺解闷的
而且……它那股盲目的自信和虚荣心，有时候……也能提供一些反面教材让我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被表象迷惑。
【留下赝品青花瓶：娱乐价值65%；警示价值48%】
好吧，看在还有点用的份上，就让它继续待在现代工艺品区反省吧。
除了这些新朋友，方老爷子依旧是静语斋的常客。他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准时过来，喝杯茶，看看书，或者……和我聊聊古玩圈的趣闻轶事。
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虽然不知道我的秘密，但他的很多指点，都让我受益匪浅。比如，如何从器型、纹饰、包浆等方面判断年代；如何识别不同流派的书画风格；如何……与那些形形色色的买家卖家打交道。
【向方老爷子学习古玩知识：提升自身专业水平概率88%】
我对他，是真心感激。
这天下午，方老爷子又来了。但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比方老爷子还要苍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褂，手里拄着一根竹杖，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者。
小辰，给你介绍一下，方老爷子笑着说，这位是楚先生，我的老棋友，也是……咱们这行里，真正的高人。
楚先生好。我连忙起身行礼。
那位楚先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如同鹰隼般，在我……以及店里的物件上，飞快地扫过。
【楚先生感知到店铺内能量异常：可能性71%】
【楚先生对我产生好奇探究：可能性65%】
我心中一凛。这位楚先生……不简单！他似乎……能感觉到什么
方老头，你这忘年交的小店，倒是有趣。楚先生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意味，东西……不少。真的假的……也掺了不少。
方老爷子哈哈一笑：老楚，你这眼睛还是这么毒！小辰刚接手，还在慢慢学呢。
学楚先生又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我看……未必是学。倒像是……天生就懂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难道看穿了我的能力！
【楚先生识破我的能力：可能性32%；他在诈我：可能性55%】
不能慌！
我低下头，故作腼腆地笑了笑：楚先生说笑了，小子愚钝，还在摸索阶段。让您见笑了。
楚先生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青花瓷瓶。
这瓶子……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瓶身，倒是……挺能说的。
轰！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他……他也能听见！
【楚先生拥有类似感知物品声音的能力：可能性】
——又是问号！
这位楚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看着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睛，第一次……对我自身的能力，和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产生了……深深的困惑和……警惕。
7
楚先生的出现，像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石。他那句挺能说的，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或许……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拥有这种奇异的能力或者说……存在着能够感知到这种异常的高人
这让我更加谨慎。同时也……激发了我更强的好奇心。
我需要……了解更多。不仅仅是关于古董，更是关于……这个隐藏在寻常都市之下的，里世界
【探索未知领域：风险极高；但可能获得关于能力身世的重要线索】
我决定，去一趟……北京。
去那个全国最大、最负盛名的古玩集散地——潘家园。
那里，汇聚了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也……必然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和……更强大的声音。
我将静语斋暂时托付给方老爷子照看（他欣然应允，还说要帮我镇镇场子），带上那笔卖砚台赚来的钱（留下了一部分运营资金），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第一次来到潘家园，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旧书字画、文玩杂项……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汗水和……各种真真假假的宝光。
而我的耳边……
瞬间被淹没！
如果说静语斋是个喧嚣的菜市场，那潘家园……简直就是一场永不落幕的、包含了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的……超级摇滚演唱会！
看一看瞧一瞧！正宗元青花！祖传的！
宋代哥窑！开片自然！假一赔命！
我真是和珅用过的扳指！别看我绿得像塑料……
救命啊！我被埋在下面三天了！谁来救救我这个可怜的明代小碗……
我是乾隆的尿壶！……骗你的啦！
……
无数的声音，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大脑！比在地摊区那次还要猛烈百倍！
【警告！信息密度过高！精神屏障即将崩溃！】
我连忙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壁，大口喘息着，努力运转着聚焦和屏蔽的技巧。
好半天，才勉强适应了这种噪音的强度。
但……适应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活生生的……信息宝库！
只要我能……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我开始像一个真正的淘宝者一样，穿梭在拥挤的人流和摊位之间。但我的眼睛，只是辅助。我真正的武器，是我的耳朵。
我过滤掉那些咋咋呼呼的赝品，忽略掉那些价值不高的真品……
我的目标，是那些……声音独特、故事不凡，或者……透露出关键信息的老伙计。
……那幅画是假的，是旁边摊子上那个戴帽子的老头，上个月刚画的……（一个不起眼的铜香炉在悄声八卦）
……压在我下面的那块玉佩……好像……是宫里出来的……上面有……龙纹……（一个声音微弱的旧书盒在断断续续地说）
……昨天晚上，摊主偷偷把一个真的宣德炉，换了个假的底座……（一个沾着泥土的陶罐在愤愤不平）
……
我一边听，一边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
这潘家园，果然水深！不仅东西多，这情报网……也真是够发达的！连物品之间都在互相爆料！
就在我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极其阴冷、带着浓烈煞气的声音，忽然钻入了我的耳朵！
……血……好多血……他……杀了人……
我心中一凛！循着声音来源看去！
那声音，竟然来自……不远处一个摊位上，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清代腰刀！
刀身暗沉，刀鞘古旧，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浓烈的煞气，却让我……感到一阵心悸！
【检测到物品附着强烈负面能量（杀戮怨念）：危险等级：高！】
这把刀……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我看向那个摊主，是个面相凶悍的光头大汉，眼神躲闪，似乎……很想尽快将这把刀出手
【摊主知道这把刀的来历邪门：概率85%】
我没有靠近。我知道，这种沾染了不干净东西的物件，最好……敬而远之。否则……很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远离煞气腰刀：安全系数提升90%】
我明智地选择了……绕道而行。
看来，这聆听的能力，不仅能帮我捡漏，还能……帮我避开危险。
潘家园之行，虽然没有立刻淘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但……却让我大开眼界，也……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自身能力的潜力和……局限。
以及……这个看似平静的世界之下，所隐藏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或好或坏的……秘密。
8
在潘家园见识了一番后，我的心态沉稳了不少。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将更多精力放在了提升自己对物品心声的辨识和分析能力上。
我发现，物品的声音并非一成不变。它们的情绪、记忆甚至可信度，都会受到周围环境、接触的人、甚至……时间流逝的影响。
比如，一件刚出土的文物，声音可能还带着泥土的腥气和……对重见天日的迷茫。
一件流传有序的珍品，声音则可能沉稳而博学，如同饱经世故的老者。
而一件被精心伪造的赝品，则可能……在不同的听众面前，展现出不同的说辞试图蒙混过关。
【对物品心声的理解深度提升：准确率提升至75%】
这种提升，让我在面对一些……更复杂的局面时，有了更多的底气。
这天，一位熟客（通过方老爷子介绍认识的，一个姓钱的商人）带来了一对据说是传家宝的粉彩盖碗，想让我帮忙看看年代，估个价。
这对盖碗，从外观上看，画工精美，色彩艳丽，底款也规整，确实……很像是清代雍正年间的官窑器。
【从外观判断为雍正官窑：概率65%】
钱老板也是一脸期待，说这对碗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一直很宝贝。
然而……
当我凝神倾听时，却……听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左边那只碗，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矜持和……淡淡的忧伤：唉……三百多年了……也不知道……当初用我喝茶的那位小主……转世了没有……
【左碗为雍正官窑真品：确认】
而右边那只碗……声音却……有些飘忽，带着一丝……刻意的模仿和……心虚
对对对……我……我也是宫里的……那个……对！就是那个谁……谁来着用我喝过……杏仁茶嗯！肯定是！
【右碗为后世仿品（民国时期）：概率92%】
一只真，一只仿
这就有意思了。这对传家宝，竟然……不是一对儿
是钱老板自己不清楚还是……他故意拿来试探我
【钱老板不知情，真心求鉴定：概率58%】
【钱老板知情，故意试探我的眼力：概率42%】
看来，更像是……前者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钱老板，我放下盖碗，沉吟片刻，决定……旁敲侧击一下，这对盖碗……确实是难得的精品。画工细腻，彩料纯正……尤其是这只……
我拿起左边那只真品，你看这粉彩的发色，柔和淡雅，有‘玻璃白’打底，层次分明，确有雍正朝‘一代绝品’的风韵。
钱老板听得连连点头，喜上眉梢。
至于这只……我又拿起右边那只仿品，画工……也算精细。只是……这彩料，似乎……过于鲜艳了一些而且……这底款的写法……与我见过的一些雍正官窑真品……略有……那么一丝丝的差异
我没有直接说它是假的，只是……点出了几处疑点。
【委婉指出破绽，引导对方自行判断：策略成功率81%】
钱老板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拿起那只仿品，仔細比对着，眉头越皱越紧。
……苏老板的意思是……这只……有问题
我不敢妄言。我摇摇头，古玩鉴定，本就见仁见智。只是……将我的个人看法，说出来，供您参考罢了。
钱老板沉默了。他捧着那两只盖碗，看了许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不瞒您说，苏老板，他苦笑道，这对碗……是我父亲当年……从一个老朋友手里‘捡漏’收来的。当时……花了不小的代价。我父亲一直……引以为傲……没想到……竟然……
原来如此。是他的父亲……当年打眼了。
……多谢苏老板指点。钱老板将盖碗小心翼翼地收好，脸上虽然有些失落，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敬佩您这份眼力……钱某佩服！日后……还要多向您请教！
【获得钱老板信任：达成】
送走钱老板，我不禁有些感慨。
这古玩行当，真是……处处是坑，也……处处是故事。
而我的能力，似乎……不仅能辨真伪，更能……听出那些隐藏在器物背后的……人情世故，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这才是我这能力，最大的价值所在
9
古玩圈里，除了真假难辨的器物，还有一类……让所有行家都头疼不已的存在——国宝帮。
这些人，往往对古玩一知半解，却又迷之自信。他们手里但凡有点沾边的东西，都敢往国宝、绝品上靠。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说你不懂；你给他们看证据，他们说你骗人。总之，就是一群……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收藏家。
这天，静语斋就来了这么一位重量级的国宝帮大爷。
这位大爷姓王，红光满面，中气十足，一进门，就亮出了他的镇宅之宝——一个硕大无比、号称是元代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的……呃，花瓶
那瓶子，做得倒是……挺唬人的。器型仿得很像，霁蓝釉也……蓝得发亮，上面的白龙……画得也张牙舞爪。
但……
我甚至都不用听，光凭眼睛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假得不能再假了。那釉光亮得像新刷的油漆，那白龙画得跟卡通简笔画似的……
【此梅瓶为现代工艺品：概率100%】
然而，王大爷却宝贝得不得了，唾沫横飞地跟我介绍着它的传奇来历：小苏老板！你可看仔细了！这可是元代的霁蓝釉白龙纹梅瓶！全世界都没几件！当年……八国联军抢走的！是我爷爷的爷爷……冒着生命危险，从洋人手里夺回来的！传家宝！国宝！
我：……
而那个梅瓶的心声，更是……充满了喜剧效果。
哎哟喂……这老头又开始吹了……我就是上个月在潘家园旁边那个小作坊里烧出来的……成本一百二……他花了一万二买的……还国宝……我都替他臊得慌……它用一种极其无奈的语气吐槽着。
【梅瓶：确认100%现代工艺品，自带吐槽功能】
我强忍着笑意，对王大爷说：王大爷，您这件宝贝……确实……气势不凡。
那是！王大爷得意地一拍大腿，小苏老板，你给估个价！我也不多要，就……这个数！他神秘兮兮地伸出了八根手指。
八……八百万！
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王大爷，我清了清嗓子，尽量委婉地说，霁蓝釉白龙纹梅瓶，确实是元代重器，价值连城。只是……
只是什么王大爷眼睛一瞪。
只是……据我所知，存世的几件真品，其龙纹……乃是‘印花’或‘贴花’工艺，龙身凸起，极具立体感。而您这件……似乎……是直接画上去的
再者，我指了指那刺眼的蓝色，元代霁蓝釉，色泽深沉，如同蓝宝石，且少有如此……呃，‘鲜亮’均匀的。您这釉色……似乎……更接近现代化工料的效果
还有这底足……
我一条条地，将那些最明显不过的破绽，摆了出来。当然，这些知识，也多亏了平时听店里那些真品老伙计们的科普。
王大爷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你……你胡说！他梗着脖子狡辩，你懂什么！你这是……嫉妒！嫉妒我有国宝！
就是就是！那个梅瓶也在我脑海里帮腔（虽然是在吐槽），他就是嫉妒！嫉妒我这么蓝！这么亮！这么……假得清新脱俗！
我：……
我叹了口气，知道跟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王大爷，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东西您也让我看了。至于真伪价值……您心里有数就好。小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请回吧。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是……赶客！我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你！
慢走，不送。我面无表情。
最终，王大爷还是抱着他那价值八百万的国宝，气呼呼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摇了摇头。
这世上，叫不醒的，永远是那些装睡的人。
而我的静语斋，只欢迎……那些愿意倾听真实声音的客人。无论是……人的声音，还是……物的心声。
10
送走了国宝帮王大爷，静语斋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坐在柜台后，一边翻看着爷爷留下的那些笔记，一边……继续尝试与《素心草木集》进行沟通。
自从上次秦家事件后，我隐约感觉到，自己聆听的能力，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仅仅是能听到物品的心声，好像……还能感知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物品蕴含的情绪能量或者……与它相关的，人的残留意念
就像……那本《素心草木集》。它本身似乎没有意识，但书页间，却残留着那个名叫素心的女子，强大的、复杂的精神印记。
我尝试着，将自己的精神力，更加深入地，沉浸到这本书中。
依旧是那些关于经脉、药理的低语。但这一次……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些……新的画面
模糊的……如同隔着水汽的……影像片段
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女子，在山间采药……
一个……灯下研墨，绘制着复杂符文的……专注侧影……
一个……面对着熊熊炉火，眼神决绝，似乎在……炼制着什么……丹药或者……毒药
还有……一个……极其模糊的，但让我心头一震的画面——
那个女子……似乎……也在倾听她在……对着一块古玉，或者……一柄断剑……侧耳……仿佛在……与它们交谈！
难道……
素心……也拥有和我一样的能力！
或者说……我的能力……本就……来源于她！来源于……我这神秘的母系血脉！
【推测成立：可能性82%】
这个发现，让我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
这是否意味着……《素心草木集》里，不仅仅记载着医理、毒术，更可能……隐藏着关于这项能力的……修炼方法或者……起源的秘密！
我更加仔细地着这本书。不再仅仅是听那些口诀，而是……去感受！感受字里行间，那残留的、属于素心的……精神波动和……能量轨迹！
渐渐地，我发现……书里那些看似普通的草药图谱，那些晦涩的药理阐述，似乎……都暗藏玄机
它们的排版，它们的注释，甚至……每一笔墨迹的深浅，都好像……遵循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和……能量流动的规律！
这……这根本不是一本普通的医书！
这更像是一本……需要用特殊能力才能解读的……秘籍！
【《素心草木集》是关于物品沟通能力的修炼秘籍：可能性75%】
我尝试着，按照书中某种……似乎是冥想或观想的方法，去运转自己的精神力……
嗡——
一股微弱的、清凉的气流，似乎……真的从书中……流入了我的身体滋养着我那因为上次秦家事件而受损的精神力
【精神力缓慢恢复增长中……】
【对物品心声的感知范围清晰度抗干扰能力……微弱提升……】
有效！竟然真的有效！
我欣喜若狂！
这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只要我能……彻底参透这本《素心草木集》……
或许……我就能真正掌控这项能力！甚至……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所有未知风险！
强到……足以……揭开所有的秘密！
我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充满希望的道路，在眼前缓缓展开。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这家看似平凡的，名为静语斋的……祖传老店。
这里，不仅仅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所。
更是……我探寻身世、掌控能力、开启不一样人生的……钥匙。
11
随着我对《素心草木集》的研读日渐深入，以及……自身能力的缓慢提升，我在古玩鉴定方面的眼力，也变得越来越毒辣。
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仔细聆听，只需要……靠近一件物品，就能大致感知到它的气场——是沉稳厚重（真品），还是虚浮不定（赝品），是带着祥和的能量（吉物），还是……缠绕着阴冷的怨念（凶物）。
【对物品气场感知能力觉醒：熟练度21%】
这种近乎第六感的直觉，让我的鉴定变得更加快速和……精准。
静语斋的名声，也渐渐地，不再局限于老城区。
一些真正的大玩家、收藏家，甚至……博物馆的专家，都开始……听闻了静语斋和苏老板的名号。
上门的客人，档次也越来越高。带来的东西，也越来越……有挑战性。
有真假掺半、试图蒙混过关的高仿。
有来历不明、带着诡异气息的邪门物件。
甚至……还有人拿着照片或者拓片，远程请我掌眼的。
我都一一应对。
真的，说出它的好，它的故事，它的价值。
假的，点到为止，委婉劝退，或者……干脆闭口不言。
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则敬而远之，绝不沾手。
渐渐地，静语斋在圈内，树立起了一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但又……有点神秘莫测的口碑。
【静语斋在古玩圈声誉提升：正面评价78%】
生意，自然是越来越好。我也终于……摆脱了经济上的窘迫，甚至……小有积蓄。
但……树大招风。
我的异军突起，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和……觊觎。
尤其是……那个当初拿汝窑来试探我的、姓黄的男人。
他似乎……一直没有放弃对我的关注。
最近，他来店里的次数，又多了起来。而且……不再是一个人来。身边，总是跟着几个……眼神不善、太阳穴高高鼓起的……练家子
【黄姓男子及其同伴，对我（或我的能力店铺）不怀好意：概率91%】
他们不再直接拿东西让我鉴定，而是……东拉西扯，旁敲侧击，试图……套我的话，或者……观察我鉴别物品的方式。
有一次，黄姓男子甚至……无意中碰掉了博古架上的一个瓷器（幸好只是个不值钱的民国仿品），想要……试探我的反应或者……制造接近我的机会
【黄姓男子的行为是刻意试探挑衅：概率88%】
我自然……不动声色地化解了。
但心里，警钟已经敲响。
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他们盯上的，绝不仅仅是静语斋的生意。更可能……是我这点石成金的……秘密！
麻烦……正在悄然逼近。
而我……也必须……做好准备了。
不仅仅是……提升我的聆听和鉴定能力。
或许……《素心草木集》里那些关于防身、驱邪的……药方和……符文也该……提上日程了
【学习《素心草木集》中的防身驱邪术：必要性提升至75%】
看来……安稳日子，终究是短暂的。
风波……已在酝酿之中。
12
黄姓男子和他那些所谓的保镖，并没有立刻对我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他们似乎……还在观察，或者……在等待什么时机
但这反而让我更加警惕。未知的威胁，往往比眼前的敌人更可怕。
我没有坐以待毙。
一方面，我加速了对《素心草木集》的研究。不仅是那些关于聆听、感知的法门，更开始尝试……理解和制作书中记载的一些……简单的护身符和清心散。
这些东西，听起来玄之又玄。但……联想到这本书本身的神秘，以及……我身上这匪夷所思的能力……或许，它们真的……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制作清心符：成功率62%（材料普通，精神力消耗中等）】
【制作驱邪散：成功率38%（部分材料稀有，精神力消耗大）】
另一方面，我开始……主动与店里的老伙计们，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我不再仅仅是听它们抱怨或炫耀，而是……试着去询问它们。关于……它们曾经的主人，关于……它们所经历的时代，关于……它们可能看到或听到的，关于……黄姓男子等人的……信息
这个尝试，起初并不顺利。大部分物品的意识都很微弱，或者……记忆混乱。
但……总有一些老家伙，比如那方端方斋的砚台，那串古刹的沉香木手串，它们……似乎真的……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那个姓黄的……身上有股……土腥味……像是……刚从墓里爬出来的……（砚台老哥沉声说道）
……他身边那几个人……身上有……血气……很重……（沉香木手串的声音带着警惕）
盗墓贼打手
黄姓男子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他们接近我，难道是想……利用我的能力，去寻找……古墓或者……销赃
【推测黄姓男子与盗墓黑市交易有关：可能性71%】
这个发现，让我背心一凉。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手段……绝对不会温和！
我必须……尽快做好应对！
就在我加紧准备的时候，黄姓男子……终于露出了獠牙。
他不再伪装，直接带着那几个煞气腾腾的保镖，堵在了静语斋门口。
苏老板，黄姓男子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冰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知道……你有‘特殊’的本事。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老板……想请你帮个‘小忙’。
如果我不去呢我站在柜台后，手里……悄悄扣着一张刚刚画好的清心符，冷静地看着他们。
呵呵……黄姓男子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里，充满了威胁，苏老板是聪明人。我想……你不会想……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他身后的几个壮汉，往前逼近了一步，活动着手腕，发出咔咔的声响。
【对方准备动手强行带走我：概率95%】
【我依靠自身力量反抗成功率：低于5%】
【利用店内物品（真品古董蕴含的微弱能量煞气腰刀）进行干扰反击：成功率】
又是问号！又是生死关头！
我看着那些面目狰狞的壮汉，又看了看店里那些……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变得异常安静的老伙计们……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这里是静语斋！是爷爷留给我的地方！是……我和这些沉默历史的羁绊所在！
我绝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撒野！
你们……我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缓缓注入手中的清心符，也……尝试着，向店里那些……或许能回应我的老伙计们，传递出一个……坚定的意念！
休想……踏进这里一步！
嗡——！！！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
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那方端方斋的砚台！那串古刹的沉香木！甚至……墙上挂着的那几幅看似普通的旧字画！都……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却又异常坚韧的光芒！
而角落里！那把一直唉声叹气、沾满铁锈的青铜剑！更是……发出一声……如同龙吟般的……低沉嘶鸣！一股……冰冷的、久经沙场的……凛冽剑意，冲天而起！
甚至……连那个赝品青花瓷瓶，也……壮着胆子，在我脑海里尖叫了一声：反了反了！抄家伙！干他丫的！
黄姓男子和他那几个手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能感觉到……这间小小的古玩店里，似乎……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苏醒了！
他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我看着他们，笑了。
我知道，我和静语斋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
这家老店……终于……发出了属于它的，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