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一章

    我被困在虚假时间线里,直到我找到了毁灭它的钥匙

    他以为我是金丝雀,却不知我是能引爆他世界的活体炸弹

    豪华书房内,壁灯投下暧昧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与威士忌的气息。

    安染被陆晋墨压在腿上,姿态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颈侧那枚微型芯片的感应点,动作优雅得近乎病态。

    每一次触碰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刮过她紧绷的神经。

    安染咬紧下唇,抑制住从脊背升起的战栗。

    陆晋墨,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抬起头,目光如刀,声音却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这就是你说的爱把我当成一个宠物,一个物品

    空气在他们之间凝固。

    书架上的鎏金座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安染的心上。

    陆晋墨的笑声如丝绒般滑过她的耳畔,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乖女孩,别这么说。他的话语轻柔,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我只是想保护你,让你永远在我身边。

    他的拇指轻抚她的下颌线,力道刚好在疼痛边缘。

    外面很危险,只有这里,只有我才能给你绝对的安全。

    安染试图挣脱,却被他轻松制住。

    而且…他的声音降低,如同毒蛇嘶鸣,你以为你还能逃吗安染,你的过去、你的现在、甚至你的未来,都刻着我的印记。

    他贴近她的耳朵,呼吸灼热。

    那份契约,可不仅仅是我的占有欲那么简单。

    安染感到一阵恶心,却不知如何反抗。

    项链里的监控程序让她每一个动作都暴露无遗。

    窗外闪过一道电光,照亮了陆晋墨完美的侧脸和深不见底的瞳孔。

    你威胁我安染眼眶泛红,声音沙哑,用我爸妈还是…

    她顿了顿,手指下意识地摸向颈侧的芯片,…用那个秘密

    陆晋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迅速消失。

    别再装了,陆晋墨!安染突然爆发,推开他的手,你是个怪物!

    她的话像一把刀,划破了这假面舞会的帷幕。

    陆晋墨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更深。

    他用那双冰冷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爱抚。

    怪物他若有所思地重复,也许吧。但我只对你一个人是怪物。

    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角,然后猛地捏住她的下巴。

    而那个秘密…他的眼神冷得像极地冰川,亲爱的,它不是用来威胁你的,它是将我们永远锁在一起的锁链。

    安染呼吸一滞,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某种非人类的光芒。

    你以为你活在现实里陆晋墨忽然大笑,声音在书房内回荡,可笑。

    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表情恢复了那种优雅的残忍。

    你只是活在我为你构建的…

    他的声音降至耳语,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安染的心脏。

    牢笼。

    这两个字如同咒语,在空气中回响。

    安染忽然注意到,窗外的雨滴似乎静止了一瞬,书架上那本异常的书又闪烁了一下。

    她睁大眼睛,恐惧和疑惑交织在一起。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

    1

    契约之缚

    雨点像鬼魅的手指敲打着窗户,雷电划破天空。我却感到窒息,不是因为雨夜的潮湿,而是这里过于充足的暖气和那个男人审视的目光。

    我跪坐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指尖不自觉地颤抖。茶几上那份墨色封皮的契约,烫金的文字在灯光下刺痛我的眼睛。墙上的大屏幕循环播放着父母公司被查封、他们被带走的模糊画面。

    陆晋墨就坐在我对面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叩扶手,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在享受我的绝望。

    时间不多了,安染。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像一把锯子,缓慢而精确地切割着我的尊严,你父母的罪证确凿,除非…

    我咬住下唇。除非我签下这份契约。

    陆晋墨优雅地起身,西装裤管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他绕过茶几,将那份契约推到我面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递一份礼物,而非一道死刑判决书。

    签下它,你的一切都属于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你的自由,你的身体,你的时间,甚至你的感知。

    我的手指触碰到纸面,冰凉得像触摸到蛇的鳞片。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陆晋墨身后书架上的一本书,书脊的颜色闪烁了一下,快得像错觉。我眨了眨眼,那本书又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异常只是我濒临崩溃的大脑产生的幻觉。

    别分心,安染。陆晋墨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拿起签字笔,手腕仿佛灌了铅。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正在亲手锁上囚禁自己的牢笼。

    陆晋墨满意地微笑,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精致的项链。它看起来像是昂贵的珠宝,银链上嵌着一枚小巧的蓝宝石吊坠。

    转过身。他命令道。

    我照做了,感觉他的手指擦过我的后颈,冰冷的金属贴上我的皮肤。项链扣合的瞬间,一股微弱的能量流过我的身体,像电流般轻微但无法忽视。

    陆晋墨的手指轻抚我的颈项,低语道:这是你的新身份,它会确保你时刻在我身边,以及…保持稳定。

    当他强调稳定这两个字时,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的眼神深不可测,像是在看着一件精密的仪器,而非一个人。

    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的新生活。他轻声说,仿佛是体贴,却让我毛骨悚然。

    回到分配给我的房间,我立刻尝试摘下那条项链。指尖刚触碰到锁扣,一阵轻微但渗入骨髓的电流刺痛从颈部扩散至全身,我忍不住惊叫出声。

    别调皮,染染。陆晋墨的声音突然从项链中传出,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意,别墅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你的心跳和情绪,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现在是我的财产,要乖。

    我猛地抬头,环顾四周。房间看似正常,但我仿佛能看到隐藏在每个角落的摄像头正冷冷地注视着我。我的隐私、我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被剥夺。

    不甘心就这样屈服,我走向房间里的智能音箱。或许我可以发送求救信息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音箱开口:我被困在陆晋墨的别墅里,请联系警方——

    话未说完,音箱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黑板。接着,陆晋墨冷静的声音响起:系统检测到节点出现不稳定行为,正在进行校准。

    项链突然发烫,电流加剧,远比之前强烈得多。我跪倒在地,痛苦地喘息着。与此同时,一种奇怪的眩晕感袭来,我抬头看向窗外——雨滴似乎静止在了空中,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几秒钟。

    当痛苦稍微缓解,我扶着床沿艰难地站起来,走向窗边。雨又开始正常落下,但那几秒的静止不是幻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晋墨口中的节点和校准又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雷声轰鸣,闪电在我脸上投下扭曲的光影。我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的恐惧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我意识到,我签下的不只是卖身契,而是某种更为恐怖的东西。而那个微笑的恶魔,似乎掌控着比我想象中更可怕的力量。

    2

    绝望试炼

    我死死盯着窗外,雨点依旧噼啪作响,并未静止。书架上那本怪异的书也安安静静,再无异样。刚才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陆晋墨言语刺激下,我濒临崩溃的幻觉可他那句你只是活在我为你构建的…牢笼带来的刺骨寒意,却无比真实地盘踞在我心头。

    我不敢再深想,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求救!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个提线木偶,按照陆晋墨的安排生活。但我没有放弃。别墅里有佣人,有定期来打理花园的园丁,甚至还有为我父母的案子而来的律师和管家。每一次有人出现,都像是一线微弱的光。

    我试图在和女佣擦肩而过时,快速塞给她一张写着救命的纸条。可她仿佛没看见一般,径直走过,纸条飘落在地。陆晋墨的声音恰好从角落的隐藏音箱传来:染染,地板需要保持干净。他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让我浑身冰冷。

    律师来访时,我借口倒水,想靠近他。陆晋墨却先一步起身,挡在我身前,优雅地替律师续上咖啡,微笑着说:安小姐最近情绪不稳,医生建议少接触外界信息,免得刺激。案子的事,由我全权处理就好。他的话滴水不漏,律师点了点头,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却终究没说什么。

    我不死心,趁着管家汇报事务的间隙,猛地冲过去,抓住他的袖子:救我!他囚禁我!

    管家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立刻被陆晋墨打断。他上前一步,轻轻将我的手从管家袖子上拂开,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孩子。你看,我就说她情绪不稳定。他对着管家叹了口气,随即眼神锐利地扫向我,染染,回房间休息,你需要冷静。项链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警告着我不要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所有尝试都失败了。这个别墅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陆晋墨是唯一的掌控者。我绝望地发现,这里的网络根本无法连接外面的世界,它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内网。我偷偷找到书房的备用平板,试图发送邮件,屏幕上却弹出一个冰冷的提示框:检测到非法外联尝试,系统将进行校准。

    几乎是同时,项链猛地收紧,电流窜遍全身,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我眼前发黑,仿佛灵魂都要被抽离。

    看来,你需要更深度的‘稳定疗法’了。陆晋墨的声音在我恢复意识时响起。他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银色仪器,流线型的设计,泛着金属冷光,看起来像某种高档的按摩仪。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后退。

    一个帮助你适应‘新环境’的小工具。陆晋墨走近,笑容依旧温文尔雅,我称它为‘神经调频器’。你的‘节点’状态有些紊乱,需要精确调频,才能和周围的‘现实场’保持同步。否则,会发生‘偏差’,对你,对这里,都不好。

    节点现实场偏差这些陌生的词语让我心惊肉跳,你在胡说什么!

    他没有解释,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调试的精密仪器。别怕,很快就好了。他启动了调频器,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他用那冰冷的仪器触碰我的太阳穴,然后是耳后,颈侧……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扩散开来,紧接着是无法控制的颤栗。那感觉并不完全是痛苦,却比单纯的痛苦更让人恐惧。它像无数细小的虫子钻进我的神经,麻痹我的反抗,瓦解我的意志。

    更可怕的是,随着那酥麻和战栗,我的脑海中开始闪过一些模糊而破碎的影像——阳光明媚的草地,陌生的街道,穿着白大褂的人影……那些画面一闪而过,抓不住,却搅得我头痛欲裂。

    放松,染染。陆晋墨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嗡鸣声中清晰地钻入我的耳朵,感觉到了吗只有我的触碰,才能让你感到平静和‘真实’。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与仪器的刺激交织在一起。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噪音’和‘虚假’,充满了危险和不可控。只有这里,只有我身边,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诡异的蛊惑力。你属于这里,属于我。

    这些话语,伴随着身体上传来的奇异感觉,让我产生了一种极其荒谬的念头——仿佛他说的是对的,仿佛只有忍受着他的控制,我才能获得某种病态的安宁。我猛地咬住舌尖,剧痛让我清醒了一瞬。不!这是谎言!是精神控制!

    然而,自从那次深度调频之后,我周围的世界变得更加诡异了。

    现实的偏差开始频繁出现,而且越来越清晰。有时,我看着墙壁上繁复的欧式花纹,它们会突然像水波一样荡漾,变成简洁的几何线条,几秒后又恢复原状。镜子里的我,偶尔会闪过一个极其模糊的影子,穿着我从未有过的衣服,表情陌生。通往花园的那条走廊,我明明记得它的长度,但有时走起来却感觉长得没有尽头,有时又短得几步就到了。

    最让我恐慌的是,我的记忆也开始出现混乱。我清楚地记得昨天晚餐时,陆晋墨穿的是一件深蓝色衬衫,可他今天早上却语气自然地提起昨晚那件灰色衬衫。我翻遍了监控(是的,我找到了偷看部分监控记录的方法,虽然大部分都被加密或处理过),却只看到他穿着灰色衬衫的画面。是我记错了还是…连我的记忆都被篡改了

    这些无处不在的异常快要把我逼疯了。我开始怀疑,我所处的这个现实,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在混乱和恐惧中,我强迫自己冷静观察。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别墅里发生比较明显的现实偏差后不久,陆晋墨都会独自去二楼那个总是紧锁的房间待上一段时间。等他出来后,那些诡异的现象会短暂地消失或减轻,但过不了多久,又会以新的、更细微的方式出现。

    那个房间…我死死盯住二楼那个方向。如果陆晋墨说的是真的,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被他操控的现实场,那么那个房间,很可能就是控制这一切的核心区域!

    那里,藏着这个牢笼最深的秘密。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不能再被动地承受这一切。我要弄清楚那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我要找到打破这个虚假现实的方法!

    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更强烈的、混合着愤怒和求生欲的决心,开始在我心底燃烧。陆晋墨,你以为能永远掌控我吗等着瞧。

    3

    诡秘禁地

    我死死盯住二楼那个总是紧锁的房间,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陆晋墨口中的牢笼,那个闪烁的书,静止的雨滴,还有他那句你只是活在我为你构建的…牢笼,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硬碰硬,我试过了,结果是被更强的电流和更深的绝望包裹。现在,我必须换一种方式。

    从那天起,我开始扮演陆晋墨想要看到的安染。

    早餐时,他将一杯温牛奶推到我面前,带着那种掌控一切的微笑。染染,气色好多了。

    我垂下眼睑,双手捧起杯子,指尖微颤,却努力挤出一个顺从的笑容:谢谢晋墨叔叔关心。可能是…可能是最近适应了。我刻意让声音带上一点依赖和怯懦。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温柔。乖女孩,这就对了。你看,只要听话,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天堂。

    data-faype=pay_tag>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甚至微微向他的手心蹭了蹭,像一只被驯服的猫。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那温顺的表象下,是怎样冰冷的恨意和警惕。每一次他靠近,每一次他所谓的爱抚,都像是在提醒我,我必须更快地找到逃离这里的钥匙。

    我对稳定疗法不再抗拒,甚至在他拿着那个银色神经调频器靠近时,主动闭上眼睛,露出一副认命甚至带着点病态期待的表情。那仪器带来的酥麻和战栗依旧让我恐惧,但我强迫自己记住每一次他操作的细节——他手指按压的位置,仪器启动的特定嗡鸣频率,屏幕上闪过的那些我看不懂的参数。

    机会,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又一次疗法结束,我浑身虚软地靠在沙发上,冷汗浸湿了后背。陆晋墨似乎对我的配合十分满意,心情很好地哼着一支古典乐曲,将调频器随手放在了旁边的矮几上,转身去倒酒。他的背影透着一丝放松和自大。

    就是现在!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趁着他背对我、玻璃杯与酒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的掩护,我用尽全身力气,指尖飞快地伸向那个银色仪器。我之前偷偷观察过,仪器侧面有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卡槽盖。我用指甲猛地一抠,盖子弹开,露出了里面一张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存储卡。

    几乎是凭着本能,我用两根手指飞快地将它夹了出来,迅速塞进自己睡袍的内袋里,然后立刻将卡槽盖按回原位。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怎么了,染染不舒服吗陆晋墨端着酒杯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

    我立刻低下头,用手捂住额头,声音虚弱:有点…有点头晕,可能是刚才…

    他走过来,用没拿杯子的手抬起我的下巴,仔细审视着我的眼睛。嗯,‘调频’后的正常反应。看来你的‘节点’越来越稳定了。他满意地笑了笑,完全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我暗自松了口气,冷汗却流得更凶了。那张小小的存储卡贴着我的皮肤,像一块烙铁,滚烫而危险。我成功了第一步,但这远远不够。我需要知道更多,特别是那个二楼禁地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更加乖巧,甚至主动要求增加稳定疗法的次数,理由是那样感觉更平静,更真实。陆晋墨对此深信不疑,对我放松了些许警惕。

    我利用这份信任,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别墅的结构,寻找靠近那个紧锁房间的机会。终于,我发现书房旁边一个很少使用的储藏室,里面有一个连接二楼的通风管道口。虽然布满灰尘,但似乎可以听到一些声音。

    在一个陆晋墨外出参加线上会议的下午,我屏住呼吸,撬开通风口栅栏,将自己塞了进去。管道里狭窄、黑暗,弥漫着灰尘的气味。我像壁虎一样,一点点朝着那个房间的方向爬去。

    终于,一阵低沉的、经过加密处理的说话声隐约传来。我立刻停下,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金属管壁上。

    是陆晋墨的声音,他在和什么人通话。

    ……节点活性近期波动较大,但可控……必须确保时空锚点的绝对稳定,不能重蹈覆辙……

    当年的事故…对,所有痕迹必须彻底掩盖…她安染的特殊体质是关键,也是风险……实验不能再失控了……

    放心,外部监控已经处理干净……只要她留在这里,作为核心‘稳定器’,一切就还在掌控之中……

    节点活性时空锚点当年的事故我的特殊体质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我不敢想象的恐怖真相。我不仅仅是被囚禁,我的存在本身,似乎就与这个诡异世界的稳定有关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让我窒息。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原来,他囚禁我,不仅仅是因为变态的占有欲,还有更深层、更可怕的原因!

    我带着这些惊人的信息,艰难地从通风管道退回储藏室。我立刻拿出那张偷来的存储卡,用我之前偷偷藏起来的一个微型读卡器连接到书房那台被我悄悄破解了部分限制的备用平板上。

    卡里的数据庞大而复杂,充斥着各种图表、代码和我不懂的术语。但我结合偷听到的对话,以及我对别墅现实偏差的观察记录,开始疯狂地分析。我发现了一个模式,一个微小的、周期性的系统波动。

    在陆晋墨进行大规模现实场校准——通常是在发生较明显的偏差之后,他会去那个房间操作——系统为了和某个外部基准信号进行同步,会产生一个极其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对外连接窗口!就像是这座信息堡垒,在校验自身存在时,会打开一条细微的缝隙。

    这个窗口期,可能只有零点几秒。但,这已经足够了!

    我需要一个能在那一瞬间,将信息发射出去的设备。我盯上了房间里的智能音箱。拆解、研究、改装……我利用从平板和存储卡里获取的有限信息,以及我过去对电子产品的了解,将它变成了一个简陋但也许有效的信号发射器。

    我要把存储卡里的部分关键数据,还有我的求救信息,压缩打包,赌上一切,在那个转瞬即逝的窗口期发射出去!我不知道信号会传到哪里,会被谁接收,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又一次,窗外的景色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墙壁上的挂画色彩短暂褪色。我知道,校准要来了。陆晋墨果然起身走向二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冲到改装好的音箱前,手指悬在启动按钮上,死死盯着平板上根据数据推算出的倒计时。

    三…二…一!

    就是现在!

    我猛地按下按钮!一道加密的数据流瞬间通过别墅那封闭内网的刹那缝隙,射向未知的外部世界。

    几乎是同时,项链传来一阵剧烈的电流,警告我刚才的行为触发了警报。但我顾不上了,我只希望,那微弱的信号,能够穿透这层层迷雾!

    城市另一端,某特殊案件调查组办公室内,警灯的红蓝光芒在深夜里无声闪烁。刑警顾北辰正对着一堆积满灰尘的旧案卷宗,眉头紧锁。这起多年前涉及顶尖科技公司和数名科学家离奇失踪的悬案,线索中断,如同石沉大海。

    突然,他面前一台连接着特殊监测设备的电脑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屏幕上,一个来源不明、加密等级极高的异常数据流突兀地跳了出来。

    顾北辰眼神一凛,迅速操作起来。当他初步解密数据流的头部特征码时,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信号特征…竟然和他追查的那起代号奇点的陈年旧案中,丢失的某个关键实验信号,惊人地相似!

    4

    真相之刃

    项链的电流猛地炸开,剧痛贯穿全身,我几乎要瘫软在地。警报!我的行为触发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陆晋墨会立刻知道!他会冲进来,用那个银色仪器,用更残酷的方式校准我!

    我死死撑住,冷汗浸透了睡袍,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我盯着那台改装过的音箱,它已经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那道冲破牢笼的信号只是我的幻觉。

    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没有脚步声,没有陆晋墨冰冷的声音。

    怎么回事

    就在我几乎以为自己暴露失败时,书房那台我偷偷破解过的平板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系统界面,而是一行极其简短、快速闪烁的绿色字符,像是某种古老的命令行:

    [信号已接收。来源确认中。待命。]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成功了真的有人收到了

    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望交织,像藤蔓缠紧我的心脏。我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还有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

    平板屏幕再次闪烁,这次是一段加密的音频请求。我颤抖着手指,点了接受。

    一个沉稳、冷静,带着职业性克制的男声通过平板的扬声器低低响起,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具体音色,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是顾北辰,特殊案件调查组。你发送的数据流包含‘奇点’项目特征码。请说明你的身份和情况。

    顾北辰特殊案件调查组奇点

    这些词汇砸进我的脑海,让我一阵眩晕。我抓紧桌沿,强迫自己冷静。

    我叫安染…我被陆晋墨囚禁在他的别墅里…这里…这里不对劲!我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发颤,时间会静止,东西会变形,他给我戴了监控项链,用仪器…他说我是‘节点’,需要‘校准’…

    我将这些天经历的诡异现象、陆晋墨的话、还有从存储卡里破解出的那些零碎数据,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快速处理我提供的信息。

    你说的听起来…难以置信。顾北辰的声音透着一丝审慎,但你发来的数据片段,特别是关于某种能量场波动和神经调频器的记录,与我们正在追查的一桩悬案高度吻合。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什么悬案

    一个代号‘奇点’的秘密实验项目。顾北辰的声音变得异常凝重,多年前,由陆晋墨和他招募的一批顶尖科学家秘密进行。官方记录里,这个项目因为伦理问题被叫停,但我们怀疑,它从未真正停止。

    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陆晋墨…科学家…

    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根据我们掌握的零碎信息和你的数据推测…他们试图…扭曲和操控局部时空,创造一个‘可控现实’。

    可控现实!

    陆晋墨那句你只是活在我为你构建的…牢笼猛地在我脑中炸开!

    那…那后来呢我追问,心脏痛得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多年前,‘奇电’项目基地发生了一场灾难性的事故。顾北辰的声音低沉下去,具体原因不明,但结果是…实验彻底失控。我们怀疑,那场事故导致了现实层面的某种…不可逆的扭曲。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很可能就是那场事故创造出来的,一个与真实世界割裂的‘平行时间线’,或者说,一个巨大的‘扭曲现实场’。

    事故造成大量参与项目的科学家失踪,所有相关证据都被人用极其高明的科技手段彻底掩盖或销毁了。陆晋墨是少数几个已知从中全身而退,并从中获利的人。

    失踪的科学家…

    一个可怕的念头蹿入我的脑海,让我浑身冰冷。

    我的父母…我艰难地开口,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也是科学家…当年他们突然失踪…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几秒后,顾北辰的声音带着一种我难以形容的沉痛和复杂。

    安染…根据我们掌握的失踪科学家名单,还有你发送数据中检测到的特殊生物标记…恐怕…你的亲生父母,就是‘奇点’项目的核心成员。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我灵魂深处炸响!

    我的亲生父母,不是意外失踪,他们是那个创造了这个扭曲世界的实验的核心成员!

    那…那我呢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陆晋墨收养我…他说我是他哥哥的女儿…

    不。顾北辰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安染,你不是简单的被收养者。根据数据显示的特殊基因序列和能量场反应…你…你是当年‘奇点’实验失控后的‘产物’。

    产物

    这两个字像淬毒的冰锥,刺穿了我的心脏。

    什么意思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我们尚不完全清楚具体机制,但你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维持这个‘扭曲现实场’稳定的关键。你的基因,你的意识,甚至你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与这个虚假现实的结构稳定息息相关。你就是陆晋墨口中的‘节点’——一个活生生的,用来锚定这个扭曲世界的…活体锚点!

    活体锚点!

    我就是这个牢笼的一部分!我存在的本身,就是为了稳固这个囚禁我的虚假世界!

    难怪!难怪那些现实偏差!难怪陆晋墨要用项链监控我,用仪器校准我!他不是在控制我这个人,他是在利用我,像调整一件仪器一样,维持他那罪恶扭曲的现实!

    所以…他控制我,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占有欲…我喃喃自语,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燃起,他是为了利用我这个‘锚点’,稳定这个虚假的世界,掩盖他当年犯下的罪行!甚至…可能想继续那个疯狂的实验!

    那我的父母呢我猛地抬头,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死了吗

    我们不确定。顾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他们可能在事故中遇难,也可能…被困在了实验的某个异常时空维度,甚至…被迫协助陆晋墨维持这个系统的运行。

    被迫…协助…

    我想到父母被带走的画面,想到陆晋墨用他们威胁我签下契约。原来,连我的养父母,都只是他用来控制我这个核心稳定器的工具!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不,从我被那个该死的实验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就和这个罪恶的实验,这个扭曲的现实,和他陆晋墨,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巨大的真相像一颗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引爆,将我之前所有的认知、恐惧、绝望都炸得粉碎。

    废墟之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恨意,开始疯狂滋生。

    陆晋墨…

    我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你以为我是你的金丝雀,你的节点,你的稳定器

    不。

    我是能彻底引爆你这个虚假世界的——活体炸弹!

    平板屏幕上,顾北辰的信息还在继续传来,似乎在询问我下一步的打算。

    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的眼前,只有陆晋墨那张优雅而残忍的脸,以及这个即将被我亲手撕裂的,扭曲的世界。

    5

    毁灭序曲

    平板屏幕上的光熄灭了,顾北辰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但他的话语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深深扎进我的大脑,将我钉在原地。

    活体锚点。

    奇点实验的产物。

    维持这个扭曲现实的稳定器。

    我父母的失踪,我被收养的真相,陆晋墨那变态的控制欲背后隐藏的真正目的……一切的一切,像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在我脑海里剧烈地炸开,溅起滚烫的、名为真相的油滴,灼烧着我每一寸神经。

    恐惧是的,依旧存在,像冰冷的蛇盘踞在胃里。但一种更汹涌、更炽热的情感,正从那恐惧的废墟中破土而出,疯狂滋长。

    是恨。

    一种冰冷到极致,足以冻结血液,也足以燃尽一切的恨意。

    陆晋墨。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因为用力嵌入掌心而泛白,留下深深的月牙印记,却没有丝毫痛感。过去那些被囚禁的屈辱、被电流折磨的痛苦、被当做玩物的绝望,此刻都化作了燃料,注入我胸腔中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逃跑不,太便宜他了。

    我要的,是彻底的毁灭。

    我要亲手撕碎这个他引以为傲的、用无数罪恶和谎言构建的虚假牢笼。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一切,是如何在我这个节点手中,彻底崩塌,化为齑粉!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是力量,但只有冷静的头脑,才能将这力量化为最锋利的武器。

    我重新打开平板,开始疯狂地吸收顾北辰后续发来的加密资料。那是关于奇点项目更详细的记录碎片、一些基础的理论推测、以及他们对陆晋墨别墅这个扭曲现实场的初步分析。结合我从那张存储卡里破解出的数据,以及这段时间我对别墅内现实偏差的亲身观察和记录,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在我脑中清晰起来。

    原来,我的情绪波动,我的意识状态,甚至我的生理反应,都像调音师手中的推子,直接影响着这个现实场的参数。陆晋墨的稳定疗法,就是一种粗暴的外部干预,强行将我的频率校准到他设定的稳定区间。

    但他不知道,我这个节点,这个活体锚点,不仅能被动地稳定这个世界,更能主动地…扰乱它!甚至,引爆它!

    我看着手中那个被我偷偷藏起来的银色神经调频器,它不再仅仅是折磨我的工具,它现在…是我的武器。我开始对照资料,研究它的构造和操作原理,分析那些我之前死记硬背下来的参数和频率。

    我需要更核心的权限,需要进入那个二楼紧锁的房间,那里才是控制这个现实场的中枢。硬闯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陆晋墨自己。

    利用他的自负,他的控制欲,以及他对我这个完美作品病态的迷恋。

    第二天早餐,我刻意打扮得憔悴而顺从,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到他时,眼神怯懦地闪躲了一下,然后又像是鼓起勇气般,带着一丝依赖迎上去。

    晋墨叔叔…我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主动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我…我昨天晚上又做噩梦了…感觉…感觉很不真实…

    陆晋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怜悯。他喜欢我的依赖,喜欢这种将我完全掌控在手中的感觉。

    别怕,染染。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却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他将我拉到身边坐下,语气是惯有的温柔,眼底却是不容置疑的占有,有我在,一切都会很稳定。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

    可是…那种感觉…我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就像…就像这个世界随时会消失一样…我好害怕…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只有…只有在你身边,或者…或者用那个仪器的时候,我才感觉…安全一点…

    我看到陆晋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得意,有迷恋,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傻瓜。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这个世界就是为你而存在的,怎么会消失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喜欢那种感觉喜欢‘调频’带来的平静

    我死死掐住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脆弱和依赖,轻轻点了点头,甚至主动向他靠近了一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细若蚊蝇:嗯…那样…感觉离你更近…

    我感到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一种更加强烈的掌控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似乎对我这种病态的依赖十分受用。

    好,好…他低声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发,既然你喜欢,以后…我可以让你更‘深入’地感受一下,让你彻底明白,你和我,和这个世界,是怎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我知道,我的诱饵,他吞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演员的自我修养发挥到了极致。我表现得越来越依赖他,甚至在他进行稳定疗法时,主动引导他使用更深层次的频率和模式,假装在那种奇异的酥麻和战栗中获得了某种病态的快感和安全感。

    每一次调频,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我忍受着那几乎要将意识撕裂的感觉,却在暗中疯狂地记录着仪器屏幕上闪过的每一个数据流,每一次权限验证的窗口,每一次系统核心参数的波动。

    陆晋墨的警惕心在我的彻底臣服下逐渐放松。他开始在书房处理一些更核心的事务时也不再避讳我,甚至有两次,在进行长时间的深度校准后,他带着一丝炫耀和掌控的意味,短暂地带我进入了那个二楼禁地的外间!

    虽然只是外间,而且时间很短,但我已经看到了!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如同某种祭坛般的复杂仪器,以及墙壁上投射出的无数流动的数据瀑布!那就是奇点核心!那就是维持这个扭曲现实的心脏!

    与此同时,我和顾北辰的联系从未中断。通过那台被我严密伪装起来的平板,我们交换着信息,分析着数据,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逐渐成型。

    ‘奇点’逆转…顾北辰的声音透过加密信道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理论上可行。利用你‘节点’的特殊身份,在你获取到足够权限的瞬间,从内部引导核心能量发生逆向坍缩,强行撕裂这个扭曲场与现实世界的屏障,让两者重新对齐。

    风险呢我问,声音异常平静。

    巨大的风险。顾北辰毫不讳言,这相当于在现实结构上引爆一颗定向炸弹。最理想的结果,是扭曲场崩塌,证据暴露,陆晋墨被捕。但过程可能极其混乱和危险,甚至可能…造成无法预料的时空连锁反应。而且,安染,你作为‘节点’,将首当其冲承受最大的能量冲击,后果…无法预测。

    我明白。我看着窗外那片虚假的、永远完美的夕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是唯一的机会。摧毁他,摧毁这一切,或者同归于尽。

    我们确定了行动方案。顾北辰和他的人会在外部待命,一旦我从内部触发逆转,他们会利用现实场屏障被撕裂的瞬间,强行突入。而我,则需要找到一个绝佳的时机,获取到足以启动逆转程序的最高权限,并在陆晋墨反应过来之前,按下那个毁灭的按钮。

    最后的准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我利用几次深度调频的机会,偷偷在核心系统的防火墙上植入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后门程序,并将那个银色的神经调频器进行了改造——它不再是校准我的工具,而是我启动奇点逆转的遥控器。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一个完美的时机。

    夜色渐深,别墅里静得可怕。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永恒不变的、被精心设计过的星空,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冰冷的银色仪器。

    平板屏幕上,顾北辰发来了最后确认信息,只有一个代表时间的数字,和一个单词:[Ready.]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戴上那副柔弱又依赖的面具。

    是时候了。

    陆晋墨,你精心构建的牢笼,马上就要迎来它的末日了。而我,你眼中温顺的金丝雀,将是点燃这场毁灭盛宴的,第一束火花。

    6

    牢笼崩塌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别墅的每一寸角落都浸透。我站在二楼走廊的阴影里,紧握着手中冰冷的银色仪器——那个曾经用来校准我的神经调频器,如今已被我改造成毁灭这个牢笼的钥匙。平板最后一条加密信息来自顾北辰:[行动开始。外部已就位。]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奔腾的恨意和紧张,脸上缓缓堆砌出那副他最爱看的、柔弱又带着病态依赖的表情。指尖冰凉,心却像被烈火灼烧。

    是时候了。

    我脚步虚浮地走向书房,推开门时,特意让身体晃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呜咽。

    陆晋墨正坐在书桌后,指尖划过一份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惊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微笑。

    染染怎么还没睡他放下文件,声音依旧是那种低沉悦耳的腔调,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晋墨叔叔…我走近他,声音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我…我又感觉不舒服了…心里好慌…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碎掉了…

    我伸出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带我去…去那个房间看看好不好上次…上次你带我去,看到那个大仪器,我就觉得安心多了…好像…好像那里才是最真实的地方…

    我刻意将话说得混乱而幼稚,强调着对核心区域的病态依赖。

    陆晋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审视地看着我。他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但最终,他对我这种彻底沉沦的满意感,以及对自己掌控力的绝对自信,压倒了那丝疑虑。

    他站起身,带着一丝纵容和炫耀,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傻瓜,那可不是随便能去的地方。不过…既然你想看,我就带你过去看看,让你彻底安心。

    他带着我走向二楼那个禁忌的房间,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跳上。他没有注意到,我藏在睡袍袖口下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那个银色仪器,指尖悬在改造过的启动按钮上。

    越靠近核心区域,空气中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就越明显。陆晋墨用虹膜和指纹打开了厚重的合金门。

    门内,幽蓝色的光芒瞬间溢出,照亮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狂热。房间中央,那个巨大复杂的奇点核心装置正在低沉地嗡鸣,无数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在墙壁的全息投影上飞速滚动。

    看吧,染染。陆晋墨的声音带着一种造物主般的骄傲,这就是维持一切稳定的核心。只要它在,只要我在,你就永远是安全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杰作和对我的绝对控制中,完全没有察觉我脸上一闪而过的冰冷。

    就是现在!

    顾北辰的信号,外部的准备,我的后门程序,一切都已就绪!

    我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痴迷又依赖的笑容,身体却猛地向他靠近,几乎贴在他身上,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晋墨叔叔,我还是觉得有点晕…你再抱紧一点…

    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微微一怔,手臂下意识收紧的瞬间,我藏在袖口下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下了那个银色仪器上的启动按钮!

    [奇点逆转程序…启动!]

    嗡——!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蜂鸣瞬间撕裂了空气!不是来自仪器,而是来自整个空间!

    房间中央的核心装置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幽蓝色的数据流瞬间变得狂乱、赤红!墙壁上的全息投影疯狂闪烁,扭曲,最后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样寸寸龟裂!

    你做了什么!陆晋墨脸色剧变,猛地推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站稳身体,脸上虚假的柔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的快意:做了你最怕的事情,陆晋墨!结束这场由你导演的,恶心的闹剧!

    不!不可能!系统权限在我手里!他嘶吼着扑向控制台,手指疯狂地敲击着,试图夺回控制权。

    但太迟了。

    整个别墅都在剧烈地震动!脚下的地板像波浪一样起伏,天花板上的吊灯疯狂摇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墙壁不再是稳定的实体,它们像故障的屏幕一样,闪烁着不同时间点的画面——空旷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模糊人影、我小时候在这个别墅里玩耍的片段、甚至未来某个可能的、充满废墟的场景!

    空间开始折叠、扭曲!书架上的书本凭空消失,又在另一个角落突兀地出现。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和刺鼻的臭氧气息。时间线彻底混乱,窗外的雨滴时而静止,时而倒流,时而又如同暴雨倾盆!

    陆晋墨引以为傲的监控系统发出凄厉的警报,所有屏幕都变成了混乱的雪花点和扭曲的条纹!他精心构建的现实场,这个囚禁我、也囚禁着无数秘密的牢笼,正在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从内部彻底瓦解!

    停下!安染!你这个疯子!你毁了它!你把它彻底毁了!陆晋墨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震惊迅速被恐惧取代,最后化为彻底的绝望。他试图冲向我,但扭曲的空间让他步履蹒跚,像个小丑一样摔倒在地。

    他引以为傲的科技,他赖以掌控一切的力量,此刻正反噬着他。他那身精心定制的西装变得凌乱不堪,头发散乱,脸上再也没有了那份优雅从容的伪装,只剩下最原始的惊恐和丑陋。

    随着现实场的崩溃,那些被他刻意掩盖、篡改、销毁的真相,如同决堤的洪水,以一种超现实的方式奔涌而出!

    墙壁的裂缝中,不再闪烁混乱的画面,而是开始投射出清晰的、从未被篡改过的原始监控录像——他如何威胁我的养父母,如何对我进行稳定疗法时的冷酷,如何与不明身份的人通话,讨论着节点、事故和掩盖!

    天花板上,隐藏的隔层自动打开,掉落出积满灰尘的实验记录和一些造型奇特的仪器部件!空气中,无数细小的光点汇聚,重新组合成被删除的数据流,清晰地展示着奇点实验的非法进程和那场灾难性事故的冰山一角!

    证据!如潮水般涌现!将陆晋墨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强行破开!

    轰鸣声中,一群身着黑色作战服、手持武器的队员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顾北辰!他们训练有素地散开,控制住各个要道,手中的强光手电刺破了混乱的光影。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正在从极致扭曲中缓慢恢复正常的场景——破碎的家具,闪烁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和能量粒子,以及瘫倒在核心装置旁,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陆晋墨。

    而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项链早已在能量冲击中断裂,掉落在地。我浑身狼狈,脸上沾着灰尘,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血迹,但我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冰冷而坚定。

    顾北辰快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关切,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结束了。我看着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两个队员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失魂落魄的陆晋墨从地上拖起,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罪行,他变态的控制欲,他扭曲的世界,连同他自己,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暴露在即将到来的阳光之下。

    根据您的要求,我已经对原文内容进行了润色,突出了主角之间的禁忌、复杂且充满占有欲的关系,并确保情节逻辑连贯:

    7

    挣脱囚笼:伤痕与新生

    审判日的灯光刺眼而冰冷。陆晋墨站在被告席上,那双曾经掌控一切的眼睛如今失去了光彩。奇点案件的庭审在全球直播,当法官宣读他们扭曲现实、操控人生的罪行时,安染坐在旁听席上,指尖微微颤抖。陆晋墨的目光穿过人群找到了她,那眼神里依然是熟悉的占有与执念。即使在失去一切的边缘,他仍然视她为私有物,仿佛她永远无法逃脱。

    你永远是我的节点,他在被带走前低声说,无论哪条时间线,我们都注定纠缠。

    审判结束后,关于平行时间线和现实扭曲的讨论在学术界和公众间引发了巨大争议。有人将陆晋墨视为疯狂科学家,有人则认为他是天才,只是走错了路。但对安染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她只关心一个问题——父母的命运。

    实验崩塌后,技术团队日以继夜地修复和搜索数据残骸。当他们终于找到被困在实验中的受害者数据时,安染几乎不敢看结果。父母的意识已经在扭曲的现实中存在太久,他们的记忆和思维模式已经与真实世界脱节。专家们给出的结论是残酷的:他们可以被救回,但将永远生活在半虚拟的辅助环境中,无法完全适应真实世界。

    他们认出了我,安染对顾北辰说,声音哽咽,但他们眼中的我还是十六岁。

    顾北辰轻轻握住她的手,至少他们回来了,以他们能接受的方式。

    这段关系在案件后变得更为复杂。顾北辰既是她的救赎者,也是唯一理解她经历的人。他看过她所有的记忆文件,知道陆晋墨是如何一步步将她变成囚徒,又如何在扭曲的爱与控制之间将她塑造成自己的理想形象。在某种意义上,顾北辰也成了她秘密的共享者,这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带着某种禁忌的亲密。

    心理复健比想象中艰难。噩梦常常侵袭安染,梦中陆晋墨的手仍然控制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选择。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有时会怀念那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被剥夺选择的恐惧,却也同时被剥夺了选择的负担。

    这是创伤的正常反应,心理医生解释道,长期的控制关系会让人形成依赖。

    顾北辰在这段恢复期成为她的锚点。他从不越界,却也从不远离。当安染在深夜因恐慌发作而颤抖时,他会安静地守在电话另一端,直到她的呼吸恢复平静。他们之间的关系既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而是在共同对抗黑暗中形成的特殊纽带。

    半年后,安染做出了决定。她拒绝了政府提供的新身份和远离公众的选择。

    陆晋墨想要我永远做一个节点,一个被定义的存在,她对顾北辰说,如果我躲起来,他就赢了。

    她选择成为一名科技伦理倡导者,警示那些试图操控他人的危险。她的故事激励了无数处于控制性关系中的人。在公众面前,她是坚强的幸存者;而在私下,她仍在与自己的阴影搏斗。

    顾北辰始终陪伴她左右,既是她的盾牌,也是她允许靠近的唯一一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始终带着复杂的张力——她害怕被占有,却也渴望被理解;他想要保护她,却也尊重她的界限。

    故事的尾声,安染站在海边的悬崖上,风吹乱她的头发。顾北辰站在几步之外,给她空间,却也随时准备接住她。

    我有时还会梦见那个房间,安染说,梦见他。

    那是正常的,顾北辰轻声回答,有些记忆永远不会消失,但它们的力量会减弱。

    安染点头,伸出手。顾北辰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寻求这种连接。她的眼睛里仍有伤痕,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生的力量。她知道,陆晋墨的阴影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消失,那种被控制的记忆会如同烙印一般存在。但此刻,站在真实的阳光下,感受着身边这个尊重她界限的人的存在,她终于相信——她不再是被定义的节点,而是自己故事的作者。

    在监狱的深处,陆晋墨凝视着墙上安染的照片,手指抚过她的脸庞。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他低语,节点永远是节点。但这一次,他的话语无法穿越墙壁,无法再触及她的生活。安染已经挣脱了囚笼,而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