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从偏远村庄走出的科技巨头。衣锦还乡建免费网络,却被村民当提款机,索要无度甚至逼我赔诈骗款。
我冷笑着断网,任他们在信息孤岛衰败。
四年后,他们跪倒在我全球峰会现场,我当着世界面,揭穿了他们贪婪无耻的真面目,让他们彻底身败名裂!
1.
我站在世界科技峰会的领奖台上,光芒万丈,身着定制西装,手捧全球科技创新奖杯。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掌声如潮。
眼前的荣光却在一瞬间模糊,脑海中浮现出村口那张褪色的宣传栏。我的照片被钉在角落,大红字体写着反面典型。上面还画了个滑稽的叉。
看什么呢,笑一个!主持人低声提醒。我回神,扬起商业微笑16号,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十四岁那年,我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零件变成了村里第一台收音机。正兴奋地调频,父亲一脚踹开门。
又在玩那些破烂!他把收音机扫到地上,零件散落一地,如同我破碎的梦想。
母亲端着洗衣盆路过,叹了口气:女娃迟早是别人家的,学这些有啥用
我想做发明家。我小声嘀咕。
做你个鬼!父亲转身离去,明天跟你李婶学缝纫!
第二天,我抱着拼好的收音机来到村口。
看,书呆子又抱着她的宝贝了!几个小孩指着我笑。
还不如王家小子,初中没毕业就去深圳挣大钱了。村口老李头咧着只剩三颗牙的嘴。
我低头快步走过,心里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看看这些破烂能变成什么。
高考那年,我考了全县第一,拿到省重点大学的通知书。炎炎夏日,我兴冲冲拿着通知书回家。
周家丫头考上大学啦隔壁王婶头也不抬,继续择菜,念那么多书,不还是得嫁人。
就是,读完大学都二十多了,还不耽误找对象吗李婶和声附和。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痛感让我清醒。
大学期间,我夜以继日,终于研发出一款便携式信号增强器,获得国家专利。学校网站报道了这件事,我兴奋地给家里打电话。
喂,妈,我有个好消息…
瑾瑜啊,你同学小李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村里的小张记得不一表人才,现在镇上开小卖部呢!
我哑口无言,挂了电话。
创业初期,资金链断裂。我走投无路,回村找二叔借钱。他在村里开小厂,算是有点积蓄。
二叔,我只需要五万块启动资金…
创业就你二叔瞪大了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灌一口白酒,放声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
别做梦了!老老实实找个厂子上班吧!安稳!
院子里,刺眼的阳光照得我睁不开眼。哪有什么创业梦,不过是痴人说梦。
我转身离开,在祖屋门前跪下。这是爷爷留下的最后一处房产,我决定卖掉它。眼泪滚烫地砸在青石板上,心,在那一刻彻底冷透。
不行!祖宅怎么能卖!你这是不孝!
最后的希望也被扼杀,但是我不信命,我要靠自己。
三年后,我坐在回乡的飞机商务舱里,翻看着《财富》杂志对我的专访。我的科技公司估值十亿,我,周瑾瑜,从那个念书无用论的村庄里走出来的女孩,现在掌控着一家市值十亿的科技公司。
请您系好安全带,马上要降落了。空姐礼貌地提醒。
我望着窗外的云层,忽然做了个决定:我要回报家乡,用科技改变那片贫瘠的土地。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证明,那些破烂能创造奇迹。
村委会议室里,我西装革履,平静地宣布:我将自费建设全村高速网络基站,覆盖整个村庄,所有村民免费使用。
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咱家闺女有出息了!父亲激动地走过来,骄傲地搂着我的肩膀。他的手有些颤抖,眼角泛着微光。
瑾瑜,二叔当年是瞎了眼…二叔也挤上前,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周总,村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村长握着我的手不放。
曾经嘲笑我的村民,此刻纷纷围上来,眼里满是敬佩。曾经的王婶塞给我一袋自家腌的咸菜:瑾瑜啊,阿姨这是特意为你做的…
我看着他们脸上生硬的笑容,心里冷笑。但转念一想,或许,他们只是不懂,不是真的坏。那一点点恨意,竟被这迟来的热情融化了几分。
谢谢各位,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微笑道。
工程车队进村的场面仿佛过节。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好似迎接凯旋的将军。
我放下高跟鞋,换上胶鞋,亲自督工,日夜守在工地。大雨过后,我踩着泥泞查看基站地基。汗水浸透衬衫,雨水打湿裤腿,但我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三个月后,五座信号塔如钢铁哨兵般矗立在村庄各处。这个偏远的山村第一次接入了4G网络。
喂,能听到吗我在村里呢!老张对着手机大声嚷嚷,仿佛这样他远在广州的儿子才能听清。
爸,你别喊了,我听得很清楚!视频那头,他儿子哭笑不得。
年轻人们围在村口,迫不及待地下载游戏、刷短视频。老人们则惊叹于视频电话的神奇,第一次能清晰地看到远方亲人的模样。
多亏了周家丫头啊!村里最年长的李爷爷颤巍巍地拿着手机,对着屏幕里远在加拿大的孙女自豪地说,这是我们村的周瑾瑜给弄的,厉害吧!
看着他们脸上真实的喜悦,我心里的坚冰渐渐融化。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功——不是站在领奖台上的掌声,而是看到自己的努力真正改变了什么。
2.
高速网络的甜头,很快变成了村民们的底气。
第一个月,村民们对我笑脸相迎,献殷勤时简直赶不走。李婶硬塞给我一篮子鸡蛋:瑾瑜丫头有本事!
第二个月,笑脸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理所当然的索取。在他们眼中,我俨然成了取之不尽的提款机。
一个闷热的午后,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不请自来,大字摊开霸占我家沙发。村长盯着我的眼睛:瑾瑜啊,这网速怎么时快时慢昨天打王者荣耀都卡成PPT了。
基站有负荷上限,同时在线人太多就会降速。这很正常。
那就再加设备呗,你不是有钱吗村长抖着腿,好像在跟店员点菜,还嫌价格太贵。
我忍住一口气:增设设备需要规划,不是想装就装。需要测算流量、规划频段、申请许可。
村长摇头,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出去一趟有能耐了呢。现在城里小学生都能组装电脑,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话刺痛了我,又是这种轻蔑的语气。当年看不起我搞发明,现在看不起我做不了他们的提款机。
村委会副主任王大爷拍桌站起:我孙子开学要网课,你搞不定就直说!别找借口!
我回村时,听到村口几个老头高声嚷嚷:周瑾瑜不是发达了吗应该给全村每家换部新手机!跟城里人一样的那种!
就是,我这老破手机上不了高速网,白费了她那基站!我儿子买的二手iPhone6还得我自己掏钱,她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们看见我,不但不收声,反而声音更大了,像是故意说给我听。
我强笑着走过去:叔,新手机得自己买,网络我已经免费提供了。就像有了公路,车还是得自己买。
切,小气!一个老头啐了一口,吐沫差点飞到我脚上,你那么多钱,给村里出点算什么不就是个破网吗,显什么能耐!
旁边张三爷补刀:我女儿刚生了二胎,听说你们公司福利好,给安排个工作呗不要太累的。
我哑口无言,心里的温度降到冰点。我那点善意在他们眼里,竟然轻如鸿毛。
晚上刚准备休息,二叔找上门,拍门声震天响:瑾瑜在家不大家都等着呢!
我打开门,二叔手里拿着一份村民网络申请表,皱巴巴的纸上盖满了红手印。
表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要求:免费流量包、免费手机、免费技术培训、建网店指导、在线医疗、远程教育……还有配套设施:健身房、图书室、电子阅览室。
村里人都签名了,你看着办吧。二叔笑呵呵地说,像是给我莫大的荣耀,大家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我翻到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建议周总每月拨款十万元作为村民网络适应补贴。金额后面还画了个笑脸,仿佛这是多么合理的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那一行字,声音发抖。
大家用网络不容易啊,有的老人不会用,玩手机眼睛疼,得补偿精神损失。二叔拿出一包烟,自顾自点上,再说了,大家支持你这么多年,该回报回报了。
支持我我几乎笑出声,当年我考上大学,村里谁祝贺过谁送过一块糖
我深吸一口气:叔,我建基站是为了方便大家,不是为了养活全村。这不是慈善机构。
二叔脸色一沉,烟灰掉在我家新地板上:你这是看不起老家人发达了就忘本当初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我心如刀绞,自己掏钱建设的网络,到头来却成了我的罪过。本想回馈故乡,却成了欠他们的。
一周后,村里一个年轻人因网络诈骗被警方带走。他骗了外地老人二十多万,用的正是我建设的网络。
他母亲带着一群人冲到我家,指着我鼻子骂:都是你!要不是你建这破网,我儿子能学坏吗以前多老实一孩子,现在被你害得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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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阿姨,网络只是工具,利用它做违法的事是个人选择。难道修路的人要为车祸负责吗
你这丫头,说得轻巧!她狠狠地拍我家门,眼睛里喷出火来,你得负责!赔钱!我儿子一天赚300,你得赔他在里面呆多久就给多少!
村长也跟着帮腔:周总,你建了网,多少该担点责任,赔点钱平息民愤。他凑近我,压低声音,大家闹起来多难看,给个十万八万的,全当花钱买平安。
我看着这些吃人的嘴脸,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是如何嘲笑我搞没用的发明。那时他们说,女孩子学什么电器,不如学做饭缝衣服。
当年他们看不起我,今天却要我的钱。我仿佛看到了一场荒谬的闹剧,而我是唯一清醒的观众。
要钱我干笑一声,行啊,我现在就转给你们。
人群一下安静了,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我走出家门,看着乌泱泱的人群,笑了。那笑容让村长后退了半步。
我不但不会赔一分钱,明天起,全村网络关闭。既然我的善意让你们变本加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人群瞬间炸锅了,比菜市场还吵。
你敢!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你算什么东西!当年吃我家白菜都不吭声!
翅膀硬了是吧信不信告你欺负老人!
村长急了,脸上的横肉抖动起来:周总,你冷静点,大家有话好商量。你看,要不你先把网留着,赔偿的事我们慢慢谈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站得笔直,既然我的网络这么害人,那就不要也罢。你们不配拥有未来。
转身回屋,锁上门,拨通公司技术团队电话。
明天一早,拆除所有设备。我下达命令,语气冰冷,如果有人阻拦,立即报警。
我关掉手机,拉上窗帘,任凭外面叫骂声此起彼伏。躺在床上,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觉,我睡得比这些年来任何一夜都踏实。
3.
我对外宣布,无限期关闭基站。
整个村子宛如踩了尾巴的猫,炸开了锅。
他们从最初的抱怨,一夜之间转为疯狂的谩骂。
我的手机几乎要被震碎,铃声不断,每一通都是恶语相向。晚饭时分,手机又响了。我盯着屏幕上村长两个字,迟疑了几秒才接起。
白眼狼!村长在电话那头嘶吼,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就是想报复我们!
我冷笑一声:您老人家可真会猜。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挂断后不到十分钟,二叔的电话又打来了。
周扒皮,你这是要断我们的命啊!二叔的声音沙哑得吓人,你爸妈要是活着,非打断你的腿!
二叔,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年如果您肯借我五万块,或许今天我们都不必这样对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
有人扬言要去我公司门口拉横幅,让我身败名裂。电话越打越密,我索性关了机,把手机扔在床上。
次日清晨,推开家门,我愣住了。老宅墙上被人泼了红漆,触目惊心的大字写着忘恩负义。几个村民站在不远处,见我出门,故意提高了声音。
看看,出来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还穿得这么体面,心怎么这么黑啊
我停下脚步,看向他们:我昨晚接到二十三通电话,没一通是问我为什么要关网的。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吭声。
你们只会骂,因为你们觉得我欠你们的。但凭什么呢就因为我是周家的丫头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李婶突然大叫,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是啊,您看着我被嘲笑,看着我被打击,看着村里人说我读书没用。现在您倒是想起来看着我长大了
我咬紧牙关,带着技术人员走进基站。他们跟在后面,不停地叫嚷威胁,但没人敢真的动手阻拦。
周总,真要这么做吗技术主管小声问我。
执行命令。我没有回头。
亲眼看着他们关闭每一台设备,切断最后一根网线。站在沉寂的信号塔下,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周瑾瑜,你会后悔的!村长站在远处喊道。
后悔的只会是你们。我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子。
那一刻,山风呼啸,如同我内心翻腾的情绪。车子发动,轮胎卷起一片尘土,像是要将这段记忆彻底掩埋。
回到城里,我关掉了所有社交媒体。夜里躺在床上,我瞪着黑暗中的天花板。脑海里全是那些曾经灿烂的笑脸,如今却扭曲成恶鬼的嘴脸。
一种被背叛的剧痛,远比他们的无耻更让我窒息。我为他们付出那么多,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午夜时分,我打开窗户,望着城市的灯光。忽然笑了——笑自己居然还会痛,还会在意。我本该记得,那个村子从来没给过我温暖,为何还期待它能回报我善意
连续三天,我靠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公司高层知道我心情不佳,识趣地避开了乡村网络话题。周总,要不您休息几天助理小心翼翼地建议。我摇头,工作是唯一能让我不去想那个地方的事情。
第四天,一个许久不见的表叔悄悄来访。他看起来局促不安,四下张望后才敢进我家门。
小瑾,外面没人跟着我。他摘下帽子,额头上全是汗。
表叔,好久不见。我递给他一杯水,您怎么有空来城里
他接过水杯,手微微发抖:小瑾,我有事要告诉你,关于你爷爷的事。
表叔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原来,我家的祖宅是村里难得的风水宝地。二十年前,村里修路需要占用那块地的一角。村委承诺给我爷爷一大笔补偿款,但他那时已病重卧床。
他们只给了你爷爷很少一部分,其余的全被村长几个人瓜分了。表叔的声音很小,却如同炸雷在我耳边炸开。
多少钱我问。
二十万。那时候可是一大笔钱啊。
我点点头,没说话。二十万,在二十年前足够在县城买两套房子。而在我创业最困难的时候,我只需要五万。
你有证据吗
表叔从怀里掏出一个发黄的信封:这是当年的收据和合同复印件,你爷爷偷偷留了一份。
我想起小时候创业时想卖掉祖宅筹钱,全村人都极力反对。他们说祖宅不能卖,卖了会折寿,会断子绝孙。原来不是迷信,而是害怕我查出那笔黑钱。
你爷爷临终前一直惦记这事,让你长大后要回那笔钱。表叔低声说,他想用那钱修村里的桥,给祖上积德。
我突然明白了村民们对我的防备和敌意。他们怕我回来索债,怕我翻出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的善意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讨债前的试探。我以为是回报家乡,而他们只看到一个讨债的人。
表叔,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苦笑一声:你二叔一家威胁我,说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断了我儿子在镇上工作的路子。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网将我缠住。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但心却像结了冰。
您回去吧,这事我会处理。我送表叔出门,塞给他一张卡,密码是您生日,里面有一百万,给表哥在城里买套房子。
表叔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小瑾,你…
快走吧,别让人看见您来过。
表叔离开后,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熄灭的信号塔。那座本该连接山村与世界的桥梁,如今成了我心死的见证。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我要查一笔二十年前的土地征用款,还有近期的名誉侵害诉讼。我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经济官司律师问道。
不,我要他们身败名裂。
这已不再是善意的回馈,而是一场必须打响的战争。他们要债,那我便真的讨债。他们怕什么,我就会用什么让他们付出代价。
4.
时间如梭,转眼四载光阴已逝。
我的科技帝国拔地而起,市值破万亿。《财富》杂志将我评为年度科技领袖,微博热搜挂了整整三天。
财经杂志封面上,我身着深色套装,目光如炬。
《星际网络先锋》的标题下,我的微笑冷静而自信。专访记者写道:她的眼神仿佛穿越时空,凝视未来。
与此同时,那个被我剥夺网络的村庄逐渐凋零。
信息孤岛上,他们被时代的浪潮远远抛在身后。村民们开始意识到,没有网络的日子,比他们想象的要难熬得多。
村口的广场上,曾经热闹的麻将桌已经许久无人。连李婶那张最爱嚼舌头的嘴,也逐渐安静下来。
年轻人纷纷出走,只留下老人在夕阳下叹息。五一假期无人返乡,中秋节连个问候短信都没有。
他们引以为傲的土特产卖不出去,烂在了地窖里。村长那引以为豪的金奖蜜桃,现在连附近镇上的收购商都不愿意看一眼。
没有网店,没有直播,你们的桃子再甜有什么用收购商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孩子们的网课只能借用镇上网吧,辗转奔波。十岁的小孩背着书包,天不亮就要起床,坐半小时摩托车去镇上蹭网。
村长家门前的那块曾挂满锦旗的墙,如今斑驳脱落。曾经他最爱向村民炫耀那些锦旗,现在他连出门都躲躲闪闪。
我的视频会议被打断,秘书递来一封皱巴巴的信。
周总,村里现在…
烧了。我没等她念完就摆手示意。
烧掉这些可笑的求饶信,这是我给助理的唯一指令。有时我会想象那些信被火焰吞噬的样子,就像当年我的梦想在村民嘲笑中燃烧一样。
周总,已经是第三十七封了。助理小声提醒。
记录在案,继续烧。我头也不抬地签署文件。
村支书打来电话,声音里的强硬早已不见踪影。
小瑾啊,当年是我们有眼无珠,现在…
我直接挂断,享受着他话语被硬生生切断的快感。就像当年他们切断我求助的呼喊一样干脆。
我让技术部门设置了特殊铃声,每当村里的号码打来,就会播放《不忘初心》。讽刺得恰到好处。每挂一次电话,我的心情就会好上几分。
某次,二叔竟带着村里几个元老出现在我公司门口。
求求你了,瑾瑜,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二叔站在保安前大喊。
您哪位保安礼貌地问。
我是她二叔啊!亲二叔!她小时候还吃过我家的白菜呢!
抱歉,周总没有登记任何亲属。
保安拦下他们,我透过监控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
曾经趾高气昂的嘴脸,如今像一条摇尾乞怜的老狗。那个曾经笑话我创业就你的二叔,现在在我公司门口哭得像个孩子。
我隔着玻璃窗冷笑,拍下照片发给闺蜜:看,报应。
干得漂亮!闺蜜回复,要不要我帮你把照片发到社交媒体
不必,让他们自己煎熬更有趣。
全球科技峰会上,我宣布投资百亿发展星际网络。
这将是人类迈向星际文明的第一步。我的演讲赢得全场起立鼓掌。
记者提问:周总还会关注基层网络建设吗
星辰大海面前,地面网络不过是鸡毛蒜皮。我轻描淡写。会场响起笑声,所有人都被我的幽默感征服。
这句话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很快传回了村里。
村委会紧急开会,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
完了,她是真不打算回头了…村长的声音颤抖。
你们看她说的什么话鸡毛蒜皮我们在她眼里就是鸡毛蒜皮啊!有人拍桌子大喊。
当初是谁说她那个收音机是破烂的另一个声音问。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我通过卫星远程监控,看着他们的绝望表情。
周总,监控村委会是否涉及隐私问题法务部主管忧虑地问。
法律上不算,我的卫星是用于科研,监控到的画面纯属意外。我露出微笑,继续。
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我欣赏着这场自导自演的悲剧。某种程度上,我应该感谢他们,没有当年的刺激,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村里的老宅依然矗立,但我再不会踏足半步。我派人在附近买下了大片土地,计划建设太空信号接收站,偏偏绕开了那个村子。
每当看到科技杂志上的我,村民们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
他们挤在村口的唯一一台公共电脑前,等待着我的消息。那台电脑是政府扶贫项目配发的,运行Windows
XP系统,开机需要十分钟,连接互联网要二十分钟。
我在全球顶级酒店的套房里,轻抿着香槟,望向星空。
那些曾经刺痛我心的话语,如今成了我升腾的动力。
我穿梭在世界各地的商务会议间,再不关心故乡的冷暖。
他们想念的不是我,而是我能带给他们的利益。
为何要在泥泞里挣扎,当我已能触摸星辰
每当收到家乡的求救信号,我只是轻轻一笑。
周总,您老家那边又送来一筐水果。助理汇报。
送去孤儿院。我头也不抬。
他们还在信封里塞了五千块钱。
捐给慈善基金。
还有一封道歉信。
烧了。
他们对我的嘲讽,如今千百倍地还到他们身上。
我站在科技巅峰,俯视着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村民们在信息的孤岛上,日渐焦虑,日渐绝望。我偶尔浏览县里的新闻,看到关于他们村的报道:《信息时代的孤岛:一个没有网络的村庄》。
评论区清一色的嘲笑:什么年代了还没网
怪不得年轻人都跑了,谁愿意住原始社会啊
我知道他们会一次又一次尝试联系我。
他们会跪着求我,就像我曾经跪在祖屋前那样。
我等着,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据说村里已经召开了三次如何请回周总专题会议,方案从送礼到认错,甚至有人提议集体下跪。
我在等什么或许是等他们尝尽被科技抛弃的滋味,等他们真正明白,什么是被时代遗忘的绝望。
等他们尝尽被遗弃的滋味,我要亲自告诉他们:
这,才是背叛的代价。
5.
我站在科技峰会的璀璨灯光下,全场寂静。万众瞩目中,我阐述星际网络计划,每个字都带着权威与自信。激光投影在身后绘制着宏伟蓝图,勾勒出人类迈向星际的第一步。这一刻,我是无可争议的焦点,是科技女神,是触摸星辰的先行者。
会场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像一把生锈的刀插入这完美无缺的场合。保安们跑得满头大汗,拦截某些不速之客,但显然收效甚微。我停下演讲,皱眉扫视骚动源头。
周总,抱歉,他们硬闯进来,说是您家乡的…安保主管气喘吁吁地在耳机里报告。
几个衣不蔽体的老者挤进会场,灰头土脸,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老鼠。他们手举纸牌,歪歪扭扭写着我的名字,字迹丑陋得令人发笑。
周瑾瑜!我是你们村的村长啊!领头的老人喊道,声音像破风箱,嘶哑难听。
全场瞬间沸腾,数百台摄像机齐刷刷转向这荒谬一幕,闪光灯亮成一片。推特标签科技女神家乡危机瞬间攀升全球热搜。
请把他们带出去。我对保安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村长突然扑通一声跪倒,膝盖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会场回荡。其他村民也跟着跪下,一个接一个,像排练过的杂技团。
周总,我们错了!村长抱头痛哭,眼泪鼻涕一起流,村里网都没有,监控都装不上,小孩子连网课都上不了,果子烂在地里卖不出去啊!
您看看我们吧!当年是我们有眼无珠!二叔抽泣着,肥硕的身体抖动,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回来重建网络!
这群人在高级会场痛哭流涕,贵宾席上的政要商贾面面相觑。直播镜头毫不留情地捕捉着一切细节,弹幕飞速滚动:
这什么回忆杀
科技女神还有这种黑历史
笑死,活久见啊!
我眨眨眼,调动多年商业谈判的经验,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动容表情。
我看到了,村里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我放柔声音,语调里是精心设计的温暖。
村长抬头,泪眼中闪烁着希望。会场记者摩拳擦掌,准备报道这富有戏剧性的和解。摄影师调整镜头,抓拍可能成为年度照片的瞬间。
当年可能大家都有误会…我继续说,嘴角微微上扬。
会场氛围骤然柔软,观众吸气、期待着一个感人至深的和解。弹幕里已经开始飘过爱心和温情的字样。
我慢步走向讲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
但我想纠正几件事。
声音骤然冰冷,温度下降得如同极地暴风雪。村长脸上的笑容僵住,表情凝固成雕塑。
当年我免费建基站,你们要手机,要钱,甚至网络诈骗后还把责任推给我。话筒放大我的声音,传遍会场,传向全球。
我点了点手表,会场大屏幕立刻播放出备好的视频——村民围堵我家,要钱要物,甚至村长建议每月拨款十万的荒唐场景。
这些,全球观众都看着呢,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村民们的脸色由红转白,二叔拉扯衣领,仿佛要窒息。会场一片轻微的骚动,同情逐渐转向我这边。
还有这个。我打开第二段视频,是我表叔提供的证据,清晰展示了二十年前村委会侵吞我爷爷土地征用款的账目。我爷爷的祖宅被征用,那笔补偿款去了哪里
村长面如死灰,二叔双腿发软,几乎要倒下。
你们心里清楚,别以为没人知道。
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场公开处刑。支持我的弹幕铺天盖地:
干得漂亮!
黑历史翻车现场!
诈骗团伙现形记!
我一步步走近他们,台阶仿佛是通往审判席的阶梯。
你们欠我家的,欠我爷爷的,又欠了我为村子付出的心血。每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他们自尊心上。现在村子落后了,就想起来求我
我停在村长面前,俯视他被岁月和贪婪刻满沟壑的脸。
晚了。
村长浑身颤抖,仿佛一具被抽空的空壳。二叔试图辩解:瑾瑜啊,你看在…
闭嘴。我打断他,当初我只需要五万块启动资金,你说什么来着创业就你
我转身走回讲台,背对那群绝望的村民。
星际网络才是我的使命,那片无边的星辰大海,容得下梦想和善意。至于地面上那些充满贪婪和无耻的泥沼…我轻轻摇头,我不会再踏入一步。
话音落下,会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人工智能专家、航天局代表、投资大亨纷纷起立,为我的决断喝彩。
村民们脸色惨白,被剥光最后一层遮羞布。弹幕里嘲笑声一片:
啪啪打脸现场!
乡下蛀虫想吸科技女神的血
求求你们放过互联网吧!
保安上前,将他们拖出会场,如同扔垃圾般推向门外。村长还在挣扎:周总,您不能这样,您爷爷的在天之灵…
我爷爷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原谅偷走他钱的小人。我头也不回。
聚光灯下,我嘴角挂着完美的冷笑。世界见证我彻底切断与过去的纽带。这不只是复仇,更是宣言。
我在会议结束后收到创纪录的投资意向。感谢村民的助攻,我的星际网络项目筹得五百亿资金。
从今以后,没有人能再伤害我。没有人能把我拉回那个充满背叛的泥沼。
我已触摸星辰,再不会沾染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