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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第一章:她说,我这辈子都不配喜欢她

    我叫沈如晦。

    这个名字没人记得,整个公司的人只记得我是林婉晴的舔狗。

    实习三年,从给她打水送饭到深夜陪加班,只要她一个眼神,我就能跑断腿。

    我以为,自己这么做,她终有一天能看到我。

    直到今天中午,我手里提着星巴克和她爱吃的三文鱼寿司,特地打车从城西绕了一圈,捧着热饮站在她办公室门前。

    我还带了一份精致礼盒,是我三天没吃晚饭省下来的钱买的项链。

    她今天生日。

    我想着,哪怕只是换来她一个笑容,也值了。

    可门没关严。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轻轻地,夹着讥讽。

    沈如晦他也配喜欢我

    我呼吸一下子滞住了。

    屋内还有别的人,听声音,是那个新来的周子恒——据说是副总空降来的关系户,一进公司就开玛莎拉蒂,连总监都得让他三分。

    他追了你三年周子恒的语气里满是好笑,也太贱了吧。

    呵,这种人你就得吊着。林婉晴冷哼,你给点反应他就当真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嘛,我就等着看他来送礼——

    等他送来,我当着所有人面,把东西扔地上,看他是怎么变成笑话的。

    那一瞬间,我握着寿司盒的手在颤。

    我该推门进去质问她该把她三年对我的羞辱通通说出来

    可我没有。

    我抬头望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廉价西装、疲惫眼神、油亮的发缝,还有手上烫得发红的咖啡痕。

    我不是她口中的舔狗。

    我是条狗都不如的——笑话。

    我站了整整五分钟,直到她的助理过来,一脸嫌弃:沈如晦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我哑着嗓子说:我……给林总送个礼物。

    她没空!你快滚吧。

    对了。助理忽然想起什么,嘴角一勾,她今天生日,周总给她送了LV新款,她可开心了,说晚上请全公司吃饭庆生呢。

    你要是识趣点,就别再去给她丢脸了。

    我垂着头,转身下楼。

    可我刚走到前台,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

    让开。

    她的声音依旧冷得刺骨。

    我转过头,看见林婉晴高傲地站在那,身后跟着一身西装的周子恒,笑得风流。

    我鼓起勇气,把礼盒递过去:生日快乐。

    她看都不看,直接一巴掌拍掉。

    你还真送啊她大声道。

    我说过了,你不配。

    她看着我狼狈地弯腰去捡盒子,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沈如晦,三年前你是实习生,现在你还是实习生。

    连转正都没混上,还想追我你是在侮辱我,还是羞辱你自己

    周围人群已经围了过来,有人掏出手机悄悄拍照,有人窃笑,有人摇头。

    舔狗,真舔狗。

    简直是为舔而舔,没救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追林总

    我忍了三年。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吃最便宜的盒饭,住公司地下室,手里仅剩的存款全拿去给她买礼物、帮她送文件、陪她出差。

    三年,换来一句:

    你这辈子都不配喜欢我。

    我笑了,笑得眼圈发红:对不起,是我不该喜欢你。

    我转身走出大厅,背后是她轻蔑的冷笑。

    我知道,我彻底成了全公司的笑话。

    可他们都不知道——就在昨晚,我接到一通从未想过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沈如晦先生吗

    我是京都君阙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我们受沈正霆先生遗愿托付,通知您:他于昨日病逝。

    根据遗嘱,您将继承其名下全部股份与资产。沈氏财团,正式由您接管。

    我手指颤抖:我父亲……是沈正霆

    是的,您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那一晚,我看着窗外繁华都市,灯火万千,心如死水般平静。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父亲不明、家人冷淡、从未得到真正的温暖。

    原来我是被藏起来的少主,是被全世界误解的弃子。

    可我不在意了。

    我只想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三天后,我将以沈氏继承人的身份回归。

    他们口中的舔狗,会踩着他们的脊梁,一步步登上巅峰。

    而林婉晴——我会让她哭着、跪着,把那句你不配,原原本本还回来。

    2

    第二章:我走的那天,她升职做了副总

    我走的那天,天灰蒙蒙的,连雨都下得像在看笑话。

    集团大楼门口挂着红色横幅:热烈祝贺林婉晴女士升任集团副总经理。

    一排排鲜花摆在公司大厅。

    前台甚至都换了新桌布,咖啡机边塞满了恭维祝福的贺卡。

    我站在角落,像空气。

    没人注意到我拎着纸箱,里头装着我这三年全部的生活。

    一件旧毛衣、一本掉角的笔记本,还有那盆已经枯黄一半的绿萝——我亲手种的,每天浇水、晒阳、修剪,像照顾心里那点残存的幻想。

    你听说了吗那个舔狗沈如晦,终于被开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追林总追了三年吗干得比保洁还多,这也开

    林总升职第一天就清人事了,整得利落。

    茶水间议论声像针扎在我耳里。

    我没回嘴。

    我没有力气回嘴。

    我推开前台门,前台小妹看到我愣了一下,赶忙低头不说话。

    曾经她跟我借过三次外卖红包,一次没还。

    现在她怕我开口要。

    我只轻声说:出入卡退一下。

    ……好的。她动作麻利,恨不能立刻把我从公司档案里删除。

    卡片被剪断的那一刻,我心口像被刀划了一下。

    这是我在这家公司的全部证明。

    我实习三年,没正职,没社保,没公积金。一直跟着林婉晴做杂活,干的是员工五倍的事,拿的是试用工资。

    可我没怨。

    我心甘情愿。

    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换来她一点喜欢。

    可今天她升职,我却被扫地出门,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

    沈如晦。

    我回头,是林婉晴。

    她站在楼梯口,穿着新定制的黑色西装裙,口红是烈焰红色,脚踩八厘米高跟,神采飞扬。

    她就像一座高高在上的雕像,冷漠又精致。

    她看我手里纸箱,忽而笑了笑,声音毫无感情:走了

    我点头。

    很好。她扶着扶手,低头看着我,你跟了我三年,总算走得干净了。

    谢谢你曾经送的早餐、文件、药,还有……一厢情愿。

    以后别来了。

    她转身欲走,又忽然停住,回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对了,绿萝别带走,那是公司花盆。

    我愣住。

    那盆绿萝,是我亲手买的,连花盆底还有我写的字母。

    我沉默几秒,把它放在前台柜上。

    拿去吧。我笑笑,祝它死得比我还快。

    她没说话,只是红唇一翘,笑得好像赢了一场战争。

    ——————

    那天晚上,公司办了庆功宴。

    我没收到邀请,但刷短视频时刷到一条模糊的偷拍——林婉晴被敬酒时笑得满脸风光。

    今天这个位置,是我林婉晴自己拼来的。

    有些人啊,舔得太久了,就忘了自己是狗。

    下面一群人起哄,笑成一片。

    她在镜头里光鲜亮丽,我在出租屋的狭小屋角,看着发霉的天花板,忽然笑了。

    笑自己真傻。

    三年真心,竟敌不过她一句:滚。

    ——————

    第二天,我退了房。

    拖着箱子走出巷子口,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司机戴着白手套恭敬下车:沈先生,安排好的套房已在‘星晟云廷’,请您上车。

    我点点头。

    上车那一刻,我就和从前的自己,告了别。

    坐在后排,我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问了一句:项目安排怎么样了

    集团核心资产整合完毕,明日开始第一轮控股收购。

    林氏集团,也在计划之中。

    我轻笑:不急。我要她亲手爬上最高的位置,再当着所有人面摔下来。

    越高越疼。

    越疼,我越解气。

    ——————

    三天后,林婉晴召开项目招标会。

    她作为副总首次主持,风头无两。

    婉晴姐,这次要是签成大客户,您就是实至名归的女中豪杰啊!

    她勾唇,眼神自信:放心吧,对方一定会签。

    他们连人都不露面,估计就是故意吊我胃口。

    她信心满满,不知道楼上某个办公室里,我正通过镜头看着她。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我掌控。

    开始准备第二阶段。

    我转身,望着偌大的办公室落地窗,一字一句道:

    我要她后悔,跪着,求着,哭着来见我。

    到时候,我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3

    第三章:我回来了,这次,她得跪着求我

    三年后。

    林婉晴怎么都没想到,她自己精心准备的项目,竟然成了笑话。

    原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A轮融资,在最后关头被叫停。

    对方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句话:

    林副总的态度,配不上这场合作。

    林婉晴当场愣住。

    那是她耗时两个月、亲自推进的重点项目——

    策划、人脉、渠道,她亲自带人谈下来,还打了她升任总监的一张王牌。

    结果被对方一句话,整个项目打回原形。

    她气得踹翻了办公室的椅子,红着眼喊助理:对方是谁的关系

    沈氏资本旗下子公司,沈晟投资。

    我记得你说他们老总不露脸

    助理吓得直冒冷汗:是、是的,之前从未有人见过‘沈总’,我们连对方的全名都查不到。

    林婉晴深吸一口气。

    联系对方,我要亲自去见他们老总。

    婉晴姐,咱们……人家不接电话啊。

    我不信一个人能拒我三次。她冷笑一声,去查,我就不信他不出门、不用秘书、不谈合同。

    他能藏多久

    ——————

    与此同时,我坐在星晟云廷的私人办公室中,手里拿着她项目的商业报告书。

    纸页翻动声轻响,像冬夜里烧柴的声音。

    我已经完整地看完了她策划的每一个细节。

    不得不说,她确实有能力。

    可惜,她太自负。

    自负到以为,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转。

    我点了点头:项目先压着,别批。

    让她着急。

    再通知业内两家同类资本,盯死她那个客户,看她还拿不拿得下。

    另外。我看向助理,安排一次试面接触。

    就说我对她有兴趣,想见她——当然,不透露真实身份。

    助理顿了一下,眼神一动:沈总,您这是……欲擒故纵

    我低笑一声:我只是想看看,当她为了公司前途,不得不放下高傲去‘陪酒谈单’,会不会记起曾经那个在雨里站了一晚的男人。

    到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

    几天后,林婉晴终于拿到了沈总主动约见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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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换上最贵的香水和限量版礼服,一改往日职场高冷,画了略带柔情的妆容。

    在她心里,那位沈总不出面,是高人;愿主动见她,是转机。

    她甚至准备好了一个温柔聪慧且识大体的剧本,准备在饭桌上周旋、推杯换盏,既不低头,也不失态。

    婉晴姐,您这次要是真拿下沈总,我们部门就全靠你罩了!助理一脸奉承。

    放心吧。她挑眉,我就不信,一个男人,还能抗拒一个懂事又好看的女人。

    她说得轻松,却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自己三年前踩在脚下的那个人。

    ————

    而此刻的我,正在酒店包厢内等她。

    我没有穿西装。

    只是换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露出手腕那枚家族印戒。

    桌上,红酒已醒,文件铺开,气氛慵懒安静。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她来了。

    她推门而入,第一眼便与我四目相对。

    我收敛了气息,只维持着浅浅一笑:林副总

    她微微一怔,不知是不是觉得我眼熟,却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走近:

    是我,多谢沈总百忙之中抽时间。

    我起身,请坐。

    她坐下,声音温柔得出奇:我看过贵公司近三年的投资项目,精准、狠辣、回报高。

    沈总……果然不凡。

    我轻轻一笑:林副总也是业内才女。

    我对你,很感兴趣。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沈总客气了,我不过是恰好赶上时机。

    不过——

    她停顿半秒,轻轻拿起酒杯:

    若沈总不嫌弃,婉晴愿敬您一杯。

    我没有伸手。

    我只是平静地说:

    我不喝酒。

    她一愣,下一刻急忙放下酒杯,低声笑道:是我冒昧了。

    不过沈总,之前项目中断,我……其实也觉得遗憾。合作一事,还请您考虑。

    我随意翻着桌上的资料,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一场表演。

    她把自己打扮得很完美。

    妆容不过分,笑容适度,言语恰到好处。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在我眼里,早就不是温柔,而是算计。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听实话。

    你今天来,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升职

    她一僵,嘴角微微僵住,但很快恢复过来:

    都不是。

    我只是……真心想认识沈总。

    我忍着笑,把身子往后一靠,像听了个笑话:是吗

    那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在你公司实习三年

    她脸色微变:实习谁

    我笑而不语。

    她却隐隐察觉到什么,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我收起笑容,淡淡道:

    合作的事,我会考虑。

    至于你——我也会慢慢了解。

    她站起身,刻意低头道:那就拜托沈总了。

    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我目送她离开。

    等门关上那一刻,我收起笑意,看向助理:

    她,开始慌了。

    下一步,让她尝点‘破局’的滋味。

    等她真正跌入谷底,再揭身份——才有意思。

    4

    第四章:她以为我在追她,其实是我在报复

    自那晚之后,林婉晴变了。

    以前的她是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女王,走路带风,说一不二,从不主动请谁喝咖啡,更别说在公开场合低声下气。

    但最近半个月,她每天化妆更精致了,穿衣也更收敛了,连脾气都好了不少。

    整个部门的员工都发现了变化:

    林总最近好温柔啊,跟以前判若两人。

    听说她在追那个‘沈总’就是那个神秘投资人。

    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能忍之前连会议迟到三分钟都要骂人,现在都亲自给人端茶了!

    有人笑,有人叹,但谁也不敢说破。

    林婉晴依旧每天风风火火地出入高层办公室,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丝刻意掩藏的焦虑。

    她联系沈总的秘书已整整七次。

    三次是发项目资料,两次是邀请吃饭,一次是试探性邀约看展览,最后一次,她鼓起勇气发去一条微信:

    【沈总,我今晚订了位子,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聊聊您对我工作的建议。】

    她等了一整天,手机一震,终于收到回复。

    她激动到指尖颤抖。

    却看到冷冰冰的四个字——

    【没时间。】

    没有句号。

    没有解释。

    干脆、利落、无情。

    她看着屏幕,愣了很久。

    一向自信的她,第一次在感情之外,也尝到了被忽视的滋味。

    可她不甘心。

    她从没输过。

    更何况,她知道沈总在关键岗位,只要他一句话,她的项目、职位、甚至她的人生,都可能改变。

    ——————

    与此同时,我站在星晟金融第27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倒映出她那张焦躁的脸。

    她依旧每天会在大厦楼下站十分钟。

    穿最得体的套装,梳最整齐的头发,像在等人接她。

    我知道,她在等我。

    我却从不出现。

    我不急。

    这场戏,我是导演,她只是个演员——还不太合格。

    林婉晴现在的情况如何我问助理。

    林氏集团内部已有人开始对她升职质疑。

    之前她主导的两个项目,因为沈总您抽资,导致客户资源严重流失。公司高层质疑她‘外强中干’。

    她应该撑不了多久。

    我点了点头:

    继续施压。

    但别压死她。

    我要她跪着求我合作,不是来求饶。

    ——————

    林婉晴确实撑不住了。

    那天她刚下车,就看到公司大门口一群高层聚在一起在说话。

    她靠近,声音戛然而止。

    她笑着开口:聊什么这么热闹

    一位运营部的副总敷衍应付:没什么,就是……老客户又跑了。

    对了,林总,听说你那边有个新项目,怎么谈得怎么样

    没问题。她强装镇定,我和沈总那边……进展不错。

    那可太好了!那人笑得意味深长,大家都靠你撑着呢。

    林婉晴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死死攥紧指甲。

    她知道,这帮人嘴上说得好听,私底下却早就等她出丑。

    她上位得太快,树敌太多,若这次再失误,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她必须见到沈总。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

    ——————

    晚上八点,江城最顶级的私宴餐厅流光内。

    她托人拿到沈总秘书的口风,说他今晚会出现。

    她亲自提前两个小时抵达,选了角落最安静的一桌,点了最贵的红酒,穿了最得体的礼服。

    她怕他不来,也怕他看轻。

    一杯接一杯地等,整整两个小时,餐厅的门都没有为她推开。

    直到最后,服务员走来,小心翼翼地把一张纸条放到她手边:

    沈总今晚临时取消,不便见面。

    她怔怔地看着纸条,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拒绝自己。

    但从没有哪个男人,拒绝得这么彻底,这么不屑一顾。

    她从来是被追捧、被高攀的那一个。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被人忽视、推开的感觉,是这样的痛。

    ——————

    我站在餐厅对面一栋楼的办公室里,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她喝下一杯接一杯红酒。

    她妆容完美,背脊挺直,可握着酒杯的手却在发抖。

    我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她,已经开始求我了。

    下一步,安排她的项目复活——条件是,她亲自写报告,带队到我办公室。

    我要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然后,跪下。

    5

    第五章:她终于跪下了,我却只说了三个字

    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她把我赶出公司的那天,我穿着一身打折西装,被人当众嘲笑是舔狗、是废物。

    三年后,她穿着高定职业装,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一言不发,双手紧握着她那份厚厚的企划方案,连呼吸都压得死死的。

    我的助理敲了下门:沈总,林婉晴到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起身。

    我知道她会来。

    我也知道,她会低头。

    但我没想到,她低头得这么快。

    让她进来。

    我转动手中的钢笔,低头在合约文件上签字,连正眼都懒得看她。

    门被推开。

    她进来了。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比以前走进总裁办开会时轻了太多。

    她站在我面前,开口那一刻,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柔:

    沈总,您好。

    我没抬头,只翻着手里的资料。

    她递上来那份厚厚的企划书,我没接。

    她的手微微一顿,只好轻轻把文件放在我桌角。

    她等了两秒,见我仍旧没有说话,只得继续开口:

    这是我最近重新调整的方案,从盈利模式到执行节奏都有优化……如果您能抽空看看,我会很感激。

    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用词,最后还是补上一句:

    当然,若您觉得我哪里处理得不当,我也愿意——虚心接受您的建议。

    我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化了淡妆,妆容精致,气质却不似从前那么锋利。

    那股高傲我是主角的气场被生生按了下去,只剩下一个在风中站得不太稳的女人。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出一句她根本没准备好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一愣,下意识回答:是……沈氏资本的总负责人

    我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得仿佛没了锋芒,却藏着刀:

    林婉晴,你不认识我了

    她眼神一滞,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她当然不记得我是谁。

    对她来说,我不过是她生命里踩过的千千万万个低等人之一,一个送外卖的、提咖啡的、递文件的工具人。

    可对我来说——她是我曾把心掏给她看,却亲手捏碎的那个人。

    我站起来,绕到她身边,看着她那双在强撑镇定却已经浮动的眼睛。

    我低声道:你说,三年前那个在你办公室外捧着咖啡和寿司,站了一整天的实习生,他配不配见你现在这副模样

    她眼神震了一瞬,然后怔怔地看着我,眼底有一点点熟悉的惊骇在泛起。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确认。

    我往后一靠,坐回椅子,淡淡吐出三个字:

    你走吧。

    她脸色瞬间惨白:沈总……

    我摇头,不让她再说:

    这个项目,我不会批。你的公司,我不会投。

    你这个人,我不想再看见。

    她的唇微微颤抖,想挤出一点笑,却失败了。

    她似乎想开口挽回,但喉咙像卡住了,什么都说不出。

    她的目光落到桌角那份企划书上——她花了整整两个星期,彻夜写出来的。

    我却没翻过一页。

    我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你可以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啪嗒。

    是她的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

    她真的跪下了。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细如蚊吟:

    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当年那样对你。

    我后悔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喃喃: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心里没有快感。

    只有一股莫名的空。

    我曾幻想过这一天。

    她跪在我面前,我冷眼旁观,她哭着、求着。

    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我却觉得整颗心都像冻住了一样,硬得没了温度。

    她抬头看我,眼里还有泪。

    我闭上眼。

    站起来。

    她身子一僵。

    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文件丢进碎纸机,按下启动键。

    她的策划书在齿轮中撕裂,碎得不成样子。

    我低头看着她:

    我给不了你机会。

    因为你,早就配不上了。

    ————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求。

    她只是站起来,慢慢理了理头发,喃喃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她走出门时,没有回头。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背影,心里翻涌的不是快意。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三年前,我为她低头弯腰;三年后,她为我跪地求情。

    公平吗

    不——

    我不想要公平。

    我只想她后悔。

    但我突然发现,有些东西,她或许从来都没有,也就永远不会失去。

    我才是那个,真的用过心的人。

    我把这一切,写在心里。

    但我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会让她明白:

    错过我,不只是失去一个人。

    而是,失去整个人生。

    6

    第六章:她崩溃那天,我送她一份婚礼请柬

    她跪的那一天,我以为她会彻底崩溃。

    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脸皮。

    也或许,她是真的不信,我敢让她一败涂地。

    第二天,她依旧准时出现在集团办公楼。

    高跟、套裙、红唇,连那份端着的傲气,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那双眼,已经不再像往日那样冷,而是空。

    没有目标,也没有自信。

    她在大会议上被点名质疑时,只是低头认错,不争不辩。

    我坐在监控后面的VIP室,隔着一面单向玻璃,看着她像只麻木的白色瓷偶,在一个个下属和同级的指责声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被联合封杀的计划已经开始执行。

    从她部门开始。

    财务冻结了她主导项目的预算拨款流程,说是出账资料不合规;

    行政部取消了她原本预订的核心会议室;

    她亲自挑选的实习助理被人挖走,连工位都被改成了打印间。

    原本那些朝她甜笑叫林姐的人,现在见了她都绕路。

    更可笑的是,就连她带的项目副手,也开始在高层面前暗示她能力欠佳、团队不稳。

    一周前她还是万众瞩目的副总。

    一周后,她成了公司里谁都敢踩一脚的弃子。

    我看到她被气到发抖,却只能回头咬牙进茶水间喝水平静情绪。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

    我,就是那个一刀刀剥掉她保护壳的人。

    ——————

    我没有手下留情。

    也不打算留。

    她不是那种轻轻一鞭子就会学乖的人,她需要的,是一场彻底的,打到骨头碎裂的清算。

    所以我又给她加了点料。

    我打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

    林婉晴在项目立项阶段私下与某投资人接触,并在汇报会上故意美化数据,有重大失职嫌疑。

    不出意外,这条举报直接把她从副总办公室里请了出来。

    我收到消息那天,刚好在星晟集团旗下的一家高端会所开董事酒会。

    我坐在主位,举着酒杯,听旁边的人笑着说:

    林婉晴就是那个脸高得能戳破天的女人

    听说现在都不让进董事楼了,连门禁都被关了,哈哈哈。

    她不是把前男友赶出公司,升职上位的么现在轮到她被赶,爽。

    我没插话,只是轻轻笑了笑。

    三年前,在会议室走廊,我也是被这么议论的。

    轮回而已。

    ——————

    三天后,我让助理送了一份请柬到她公司。

    她刚刚被调职,工位还没安顿好,坐在临时会议桌边整理文件时,那张烫金的信封被放到她桌角。

    她愣了一下。

    拿起来。

    林小姐,请您务必出席我们的婚礼。

    时间:本周六。

    新郎:沈如晦。

    她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她看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读。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认命般的确认。

    我知道她看到请柬那一刻的表情。

    因为我派了人拍下来。

    照片发到我手机里,是她脸色煞白,身形晃了一下,甚至连椅子都没坐稳,手指发抖得像是在抽筋。

    那一瞬间,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终于知道了。

    知道我是谁。

    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知道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我。

    ——————

    我把请柬送给她的那天,刚好安排和集团总裁千金订婚仪式。

    当然——不是因为爱。

    而是因为这个局,我需要一个落幕的方式。

    我要她,明明知道我在、我成功了、我有了新生活,却——只能看着,看着我牵别人的手,戴别人送的戒指,站在万众瞩目之中。

    这才是我想要的报复。

    ——————

    婚礼当天,我穿着黑色西装,在酒店门口迎宾。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她下来了。

    一袭黑裙,脸色苍白,妆都没化。

    她站在人群之外,没有上前。

    只是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我们隔着红毯,隔着所有宾客。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是想看透我这几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

    我只是微微一笑,抬手牵住我未婚妻的手,在她面前,昂首走进礼堂。

    没回头。

    ——————

    那一刻,我听见了她崩溃的声音。

    不是哭,不是喊。

    而是那种,骨头断裂般的,安静的绝望。

    她终究没有进礼堂。

    她只是站在门口,像个送行的遗孤,看着那场属于别人的未来,从她手里夺走。

    ——而她,才是当初亲手把它扔掉的那个人。

    7

    第七章:她疯了,而我开始后悔

    婚礼结束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天台,喝完了整整一瓶82年的拉菲。

    宾客散尽,灯光熄灭,楼下那一场用来打脸的盛典,也归于沉寂。

    我赢了。

    彻彻底底地赢了。

    林婉晴没有进礼堂。

    她只是站在酒店门口,看了我整整二十分钟。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是一根烧红的针,从远处,钉进我的后背。

    我没有回头。

    我以为那是我人生最爽的一刻。

    可当酒液滚入喉咙,胃里一阵火辣之后,我才发现——我一点也不快乐。

    我突然觉得——空。

    很空。

    我这三年来每一步的筹划,每一场翻盘,每一次碾压,都是为了让她跪下、认错、痛哭、崩溃。

    现在她都做到了。

    甚至比我想象得更惨。

    而我呢

    笑不出来。

    ——————

    助理第二天一早敲我房门,神情古怪:沈总,林小姐……出事了。

    我眉头一跳:什么事

    她昨晚在酒店门口呆站太久,被人拍照上传,网上已经在传‘弃妇’、‘前女友到场抢婚’的传闻。

    我沉默。

    另外……他欲言又止。

    我语气冷下去:说。

    她今早没去上班,公司派人去她租住的公寓,发现门开着,地上全是碎玻璃、撕碎的文件,还有……

    他递来一张照片。

    林婉晴跪坐在客厅地上,披头散发,脸上没一丝血色,满屋狼藉。

    照片上,她拿着剪刀割烂了自己的职业装,一张张照片、一封封文件被她撕得粉碎,眼神发红,像疯了一样。

    我的心,狠狠一缩。

    ——————

    我强迫自己转头不看。

    她公司那边怎么安排的

    临时调岗,原岗位已被内部人接手,传言说她‘精神状态不稳’,不适合再接触大项目。

    她……已经被边缘化了。

    我点头,却说不出一句好。

    ——————

    当晚,我路过她小区。

    本来只是想路过,看看她还在不在。

    结果我看到她。

    她穿着一件破毛衣,坐在垃圾桶边的石凳上,脚边放着半瓶凉水。

    她在发呆,像是丢了魂。

    我藏在阴影里,看着她。

    她变得好瘦,眼窝深陷,眼白泛红,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生命力。

    我本能地迈出一步,又停住了。

    不知道该不该出现。

    她忽然低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慢慢摊开,手抖得厉害。

    那是……

    我之前让人送给她的请柬。

    她居然还留着。

    她拿着那张请柬,像是看遗书。

    然后,突然哭了。

    哭得无声。

    我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绝望——那不是委屈、也不是后悔,是一种心里被捅了一个大窟窿、连自己都撑不住的崩溃。

    我那一刻,头一次后悔了。

    不是后悔做了这些事。

    是后悔,我是不是……走得太狠。

    她的确伤过我。

    但她再怎么伤,也没拿刀捅我。

    可我呢

    我一步步剥她的尊严、让她在熟人面前跪下、断她的前程、断她的人脉,最后再拿婚礼送她一击必杀。

    她是该还债。

    可现在这幅模样……

    她还得起吗

    ——————

    我站在原地很久。

    最后还是走了。

    不敢上前,也不敢看她第二眼。

    怕自己真会动摇。

    ——————

    回到家,我坐在书房沙发上,一夜没睡。

    凌晨三点,助理发来一条短信:

    【林婉晴搬离了原住所,去向不明。她带走了全部行李,但没租车,是自己拉箱子走的。】

    我只回了三个字:

    继续查。

    ——————

    我开始梦见她了。

    梦里是她刚入职时,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得嚣张又漂亮。

    她把咖啡泼我一身,然后用高傲的眼神说:

    你也配喜欢我

    我醒了,心跳如鼓。

    才意识到:我还是在意的。

    哪怕她伤我无数次,我还是记得她的笑。

    不是因为爱。

    是因为,那个笑,是我所有青春和尊严的起点。

    是我把她放进心里时,她不经意留下的火焰。

    现在,她疯了。

    而我——

    也快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8

    第八章:她消失后,我才知道我爱她

    她真的,消失了。

    从我的世界,从城市里,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我派人查过她的银行卡交易记录,查过她的手机轨迹,甚至连她朋友圈点赞的人都翻了一遍。

    她就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

    助理问我:沈总,我们还继续找吗

    我没说话。

    只是站在那家她曾无数次打包寿司的便利店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门上的菜单。

    店员认出了我:咦,您是……她的男朋友

    我摇头。

    又点头。

    最后没说话。

    店员叹口气:她挺好的,每次来都点三文鱼寿司,还会帮前面排队的人买一瓶水。

    你要是见到她,替我们说一句——有空回来看看。

    ——————

    我回到家,把卧室里那张婚礼请柬撕碎了。

    一夜未眠。

    我终于知道那种感觉了。

    不是心痛,是——窒息。

    就像你明明在阳光底下,却喘不过气。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天台喝酒,她站在礼堂外看我结婚的眼神。

    不是恨。

    是彻底的……绝望。

    她没想到我能走到那一步。

    她也没想到,我真的能放下她。

    但更没想到的,是——我没放下。

    我以为我想让她跪、让她哭、让她悔不当初。

    可现在她都做了。

    我却……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曾经那么骄傲,连一杯水都要我主动递。

    而我甘之如饴。

    可现在她愿意低头了、道歉了、求我了——我却发现,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要的,是她回头叫我一句:沈如晦,我有点想你了。

    哪怕一句就好。

    ——————

    我重新调出了她所有的信息,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看起。

    从那张她穿着白衬衫、捧着文件走进公司、回头对我皱眉说你怎么还没下班的照片。

    那一刻,我红了眼眶。

    我第一次,哭了。

    三十岁的我,坐在三十层的天台上,像个被甩的少年,抱着酒瓶哭得像个孩子。

    不是因为不甘。

    是因为我终于承认了——我爱她。

    哪怕她曾踩我、羞辱我、甩我、害我离职。

    哪怕我早已站在她仰望不到的高度。

    我还是爱她。

    爱她从电梯里走出来那一眼的光,爱她说你不配时的冷傲,爱她骂我舔狗的狠。

    因为我明白了——

    那不是我在舔她。

    那是我在爱她,只是她不懂怎么回应而已。

    ——————

    两个月后,我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找到她。

    她在一家老旧的小茶馆打工,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服务员制服,头发扎成松松垮垮的低马尾,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我走进去那一刻,她正在擦桌子。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然后愣住。

    我站在门口,笑着,像三年前一样。

    她拿着毛巾的手在发抖。

    我走近她,声音轻得像风:

    林婉晴。

    我来晚了。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却猛地挣开,往后退了两步,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你还来干什么

    你不是赢了吗

    你不是站在最上面了吗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放过我

    我看着她,低声说:

    我不是来报复你的。

    我是来告诉你——我爱你。

    我想带你回家。

    她愣住。

    眼泪噗通一声落下来。

    她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跪在地上:

    你疯了。

    你疯了你知道吗

    你怎么还能爱我……

    我蹲下,抱住她,声音低到只她能听见:

    因为你是我命里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哪怕被踩在脚下,也值得的人。

    现在轮到我低头了。

    所以,林婉晴,求你——跟我回去。

    她没有回答。

    只是抱着我,哭了一整夜。

    ——————

    三个月后,她悄悄回到了城市,住进了我在郊外的房子,不再出门,也不再与外界联系。

    她说她还不想见人,也不想面对过去的林副总。

    我说:你只要记得你是林婉晴,我的林婉晴,就够了。

    我没有再提婚礼、请柬、报复,甚至连爱都不再说。

    因为我明白了——

    真正的爱,不是压着她哭、让她后悔、看她跪下。

    而是愿意放下骄傲,哪怕低头求她,也要把她,从泥里带回光里。

    她不是我的胜利品。

    她,是我不管输多少次、都想重新开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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