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手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我杀了何晏。

    我跟那些食人匪和流民越来越相似。

    无尽地悲凉涌上心头，我跌在地上，这一世重生以来，第一次痛哭。

    不是后悔，而是另一种情绪，名为惧怕。

    不知过了多久，脖子上传来温热。

    “娘……不哭……”

    是呆傻的女儿，抱着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说话。

    郎中说她不是哑巴，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不说话。

    何晏厌弃她，村里人嘲笑她。

    渐渐的，我也接受了女儿无法开口的事实。

    如今一切都没有了，而我的女儿却说话了。

    我抱着女儿痛哭，再睁眼时，眼里全是释然与坚定。

    我和我的女儿得活下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用泥土将手上的血蹭掉。

    我牵着一旁的女儿，继续往前走。

    青冥城到了。

    子夜时，月光照在青冥城的城墙。

    青玉砌成的城砖，好似渗出了冥河之水。

    上通青冥，下接黄泉。

    青冥城处在中间，往南哀鸿遍野，往北却载歌载舞。

    一旁一个浑身贵气，眉眼慈悲的青年走过来，看着我和怀中的孩子，眼中流露出不忍，轻叹一声。

    “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明日便打开城门吧。”

    我听见那青年开口。

    说完，他让小厮递给我一个馍馍，随后转身离开。

    我捏着那个馍馍，笑了。

    我知道，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我和女儿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