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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越良泽本是牵着她的手走在幽深宽阔的地道里,闻言顿住,侧身看回去,伸手轻擦过她脸颊说:“有深渊灵脉后,倒是你更加看不起人了。”

    铃萝:“……”

    “我那是担心你!”

    铃萝瞪他,“魔我能杀,断白头我可不会解。”

    越良泽笑了下:“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快到尽头时,还未见人先闻其声,在不少灵力暴动和魔息翻涌的前方,铃萝听见宋圆圆大声喊道:“住手!别再打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巫旭喊道:“是这魔的魅惑之术!他们被控制了!”

    徐慎拦着朝自己冲来,被控制的雪河弟子道:“别打了!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常霏被魅惑的玉沧追着满场跑,一边跑一边朝两人喊:“就我是孤儿是不是?

    !”

    慕须京被风天耀追着砍,神术剑意让他有点吃不消,忍无可忍地情况下也喊道:“要打打巫旭!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巫旭:“……”

    越良泽目光平静地带着铃萝转身:“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人够了。”

    铃萝笑倒在他怀里,越良泽单手揽着她肩膀神色略显无奈。

    双手结印正在阻止那魔使用咒术的楚异没好气道:“来都来了还不赶紧帮忙,在那看什么戏呢!”

    越良泽这才拔剑朝魔斩去,帮着楚异分担,铃萝则在后边施术将那些中魅惑的人唤醒。

    清醒过来的风天耀见到铃萝时愣住,下意识地问:“你怎么在这?”

    刚还没人呢!

    铃萝微抬下巴,朝他命令道:“把你的剑从我徒弟面前拿开。”

    慕须京:感动了。

    风天耀:“……”

    她哪来的徒弟?

    !

    为什么慕须京是她徒弟?

    !

    酸死了!

    “小阿爹!”

    “小阿娘!”

    宋圆圆和徐慎的喊声又给了风天耀沉重一击。

    雪河的小掌门毛都炸了。

    这帮家伙乱喊什么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凭什么我连一句阿姐都叫不出口你们却能喊她阿娘跟师父?

    !

    风天耀原地气炸,回头拿着朔方朝魔疯狂乱砍发泄。

    修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几乎都到齐了,再加一只目前实力天花板的魔,逼的这只封印之魔到处逃窜,被压制的死死的,将它逼进死路,愤怒地狂叫着欲要跟这些修者同归于尽。

    然而如今的天地灵力铃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在单纯拼灵力的战斗中,斩出的剑意将封印之魔撕碎,斩灭于耀眼的金光中。

    巫旭看着上方散开的金色灵息和封印之魔的黑色碎片,死死握紧手中剑,眼眶微红着。

    那些错误、混沌,都该结束,重新开始。

    他恍惚中看见初代的身影在消散的碎片中朝他微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北庭月宫为此事大摆宴席庆祝三天三夜,邀请了参与除魔的几家仙门,送了许多礼物表达感谢,天照山单独收到一份。

    如果铃萝想去月宫参宴,巫旭是力保排众议的,但她没想去,越良泽也没去,让慕须京代去。

    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那些老旧、不合时宜的规矩和理念正在被改变。

    铃萝在天照山拆箱看月宫送来的礼物时跟越良泽闲聊:“你觉得未来哪家仙门更厉害?”

    越良泽拿着剪子在剪花枝,静思片刻后说:“如今北庭月宫没了内斗,彼此团结一心,未来可期。”

    “南山雪河虽然经历一番波折,但年轻一辈都很不错,仍旧是剑修最多的仙门,战斗力很强。”

    他将花枝插入瓶中,优雅的像贵家公子,此刻倒是没一点剑客气势:“东岛天极跟西海太初则刚好相反,一个损失最大,一个基本没什么损失。”

    “算它倒霉。”

    铃萝哼笑。

    越良泽说:“但天极底蕴很强,就算遭受如此损失和打击,也能恢复过来,以范堂主的做法,有则改之,还有楚异等人的教导,不用担心会没落或被人欺负。”

    铃萝扭头看他:“西海太初一门心思就在镇仙玉上是吧?”

    越良泽哑然。

    铃萝凑过来在花前轻嗅,又问:“那我们呢?”

    越良泽看着她说:“我们会比他们都要好,长长久久的。”

    如他所说一样。

    几年后当初的年轻人们都已成长,彻底扛起重担,经历大大小小的磨难,成为一方尊者或掌门,受人景仰。

    当年众人带着几分调笑称呼的雪河小掌门,多年后再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嬉皮笑脸道此称呼,都低着头恭恭敬敬。

    他成为了跟父亲完全不一样的雪河掌门。

    巫旭每年都来一次天照山,试图将慕须京带回月宫,每年都被拒绝。

    随着于休年纪渐长,楚异开始带着他的小师弟外出游历人间,铃萝去跟了数月,最后被楚异以会教坏于休而赶走。

    又一年秋收季节,越良泽整日在天照山捡果子酿酒做酱,每年几位师哥和好友们都会向他讨要吃的,就连大狸猫也打着做生意的名声跟他合作在外贩卖赚钱。

    铃萝耐不住性子陪他跟一堆五颜六色的果子玩,就去巡山。

    天照山太大,外围也会藏一些山精妖魅或魔,虽然铃萝曾放话谁敢在她地盘闹事就让谁灰飞烟灭,但她常跟越良泽出远门,一些妖魔胆大就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干坏事。

    铃萝偶尔会找时间去清理这些搞事的妖魔。

    最近去除妖的时候听见上山采药的村民们说有一对道侣在附近帮忙除妖治病,十分善良。

    长得还好看。

    铃萝回去跟越良泽说了这事,嘀嘀咕咕:“妖魔敢往我这跑就算了,现在连修者都敢来,二十六魔是不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于是第二天她就去把天照山的妖魔给揍得满地找牙嗷嗷叫。

    当天越良泽去给慕须京送果酱跟果饼,见到了村民说的那对道侣。

    青年眉目舒朗,女子身着彩衣,只有女子腰间佩剑,是剑修。

    青年背着女人路过时,见正在搬动木材上山坡的阿爷,便停下帮他。

    阿爷连连道谢。

    上坡后就遇见赶来的越良泽。

    彩衣女子打量越良泽腰间的佩剑,抬手比划几下,越良泽看懂她的手语,是在问他的剑是否从上无涧所得。

    越良泽说:“是。”

    彩衣女子又比划道:“来比一场吗?”

    青年似无奈地瞥了眼彩衣女子,朝越良泽目露歉意道:“家妻喜欢追求剑术,遇上剑修总忍不住比试一番,你不用理她就好。”

    阿爷收到越良泽给的东西,为表感谢,叫他们留下来一起吃顿晚饭。

    青年正要推脱,越良泽却道:“阿爷一番心意,两位若没有急事就答应吧。”

    于是这才留下。

    彩衣女子见越良泽不比试,便去帮阿爷,青年留下跟越良泽摆放桌椅碗筷。

    “你夫人喜欢用手语吗?”

    越良泽问。

    青年偶尔抬首去看彩衣女子,目光温柔平和,闻言笑道:“她嗓子天生有疾,只能发出简短的声音,术法也不能医治。”

    越良泽:“抱歉。”

    青年却道,“你身上的魔息从何而来?”

    越良泽说:“我妻子的。”

    青年愣了下,随后笑道:“那就不用道歉,我也问了不该问的。”

    越良泽得知这两人是散修,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青年专修咒律,彩衣女子喜欢剑道,二人游历世间斩妖除魔。

    入夜后,一桌饭菜都已经摆好,青年却接到好友求助的消息,不得已带彩衣女子先走,却撞上领着慕须京回来的铃萝,双方见面皆是一愣。

    彩衣女子朝铃萝比了个手势,铃萝挑眉,一手放在剑柄上道:“好啊。”

    青年跟越良泽急忙拦住两人。

    被拦住的铃萝嘀咕:“干嘛,是她要跟我打的,你还怕我输不成?”

    青年则拉着彩衣女子走远,边走边说:“你打不过她的,想练剑我明日陪你。”

    彩衣女子没动作,青年却听见她的心声,便温柔笑着,“好,你想学咒律也教。”

    晚膳时,慕须京让巫旭发来初代与夫人的画像,再给铃萝看。

    铃萝看后说:“长得可真像。”

    慕须京又道:“听说初代夫人也是哑巴。”

    越良泽给铃萝夹菜:“魔死了,断白头也该失效。”

    分离上千年的人终将再次相见。

    这次之后再也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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