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第一章——暗夜寻踪东南亚小国，加国。
雨夜的城市像被一层薄纱笼罩，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周默站在书店二楼的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目光穿透雨幕，落在对面路灯下那个已经站立了近半小时那是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黑色风衣裹着修长的身形，没有打伞，任凭雨水打湿她的短发。
她时不时抬头看向书店的招牌——默然书屋，然后继续低头看手表，似乎在等待什么。
周默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为何而来。
三天前，那个电话里的声音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焦虑：我听说你能找到别人找不到的人和东西。
他转身离开窗前，下楼来到书店门口，推开了那扇挂着营业中却鲜有顾客光临的木门。
林小姐，外面雨大，不如进来喝杯茶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雨声传到对方耳中。
女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走向书店。
当她踏入店内的瞬间，周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一边抖落风衣上的水珠，一边问道。
周默递过一条干毛巾：林雨晴，28岁，新锐广告公司创意总监，独居在城西的翡翠公寓。妹妹林小雨，21岁，音乐学院大三学生，五天前失踪。
他顿了顿。
而且，你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疤，是十二岁那年为了救妹妹被玻璃划伤的。
林雨晴的手下意识地摸向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眼中警惕与惊讶交织：你调查我
只是基本功课。
周默走向书店深处的茶桌。
坐吧，说说你妹妹的事。
书店内部远比外观看起来宽敞。
穿过几排书架，后面是一个布置简洁的会客区，一张老式红木茶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
周默的动作娴熟而从容，热水冲入茶壶，铁观音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林雨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环视四周：我没想到城市里还有这样的书店。
每个城市都需要一些被遗忘的角落。
周默倒出第一泡茶。
就像每个故事都有被忽略的细节。说说你妹妹吧，警方怎么说
他们说小雨是成年人，可能只是暂时失联。
林雨晴终于坐下，双手紧握茶杯，指节发白。
但我知道不对劲。她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哪怕只是两个字。而且...
她犹豫了一下，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到周默面前。
周默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林小雨站在一家名为红月的会所门前，神情紧张。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姐姐，救救我。
红月...
周默轻声重复，眉头微皱。他知道这个地方，表面上是高端私人会所，实际上鱼龙混杂。
什么时候收到的
昨天。我立刻去了警局，但他们说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小雨遭遇不测，不能贸然搜查那种地方。
林雨晴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听说过你的事...他们说没有你找不到的人。
周默放下照片，目光变得锐利：我的收费不低。
钱不是问题。
林雨晴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
这是定金。找到我妹妹，再付双倍。
周默没有看支票上的数字，而是直视林雨晴的眼睛：有件事你必须明白。如果我接下这个委托，你必须完全信任我，按我说的做。不能擅自行动，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合作。明白吗
林雨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
周默站起身。
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我需要做些准备。
送走林雨晴后，周默锁上书店大门，回到二楼的工作室。
墙上贴满了城市地图和各类剪报，一台老式电脑旁摆放着几台专业监听设备。
他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输入红月会所。
屏幕上立即显示出大量信息：会所老板赵天明，表面是成功商人，实际与多个地下组织有联系；会所会员非富即贵，实行严格的邀请制；近半年有三起女性失踪案疑似与会所有关，但都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
周默的目光停留在赵天明的照片上——四十出头，西装革履，笑容得体，眼神却冷得像蛇。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
老陈，我需要红月的内部结构图和最近三个月的会员名单...对，就是现在。
挂断电话，周默从书柜暗格中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各种工具：微型摄像头、监听器、开锁工具，还有一把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枪。
他检查了每一件装备，然后开始制定计划。
第二天同一时间，林雨晴准时出现。
今天的她没有淋雨，但眼下明显的青黑显示她一夜未眠。
有线索了吗
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默示意她坐下，然后推过一份文件：你妹妹最后出现的地点确实是红月。根据监控，她是自愿进入会所的，但两小时后从后门离开时，状态明显不对。
她被人下药了
林雨晴的声音陡然提高。
很可能。
周默的表情严肃。
更麻烦的是，会所最近在举办所谓的私人拍卖会，有证据表明其中可能涉及人口交易。
林雨晴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是说...小雨被...
还不能确定。
周默打断她。
今晚我会潜入会所调查。你需要做的是待在家里，保持手机畅通。如果明天中午前没收到我的消息，就打这个号码。
他递给她一张纸条。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林雨晴突然抓住周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那是我妹妹！
周默轻轻挣脱，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你只会碍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我练过五年空手道，还参加过射击培训。
林雨晴倔强地说。
而且我认识会所的一个会员，可以弄到邀请函。
周默审视着她，突然笑了：你比看起来要强硬。好吧，但必须完全按我的指示行动。
当晚十点，周默和林雨晴站在红月会所金碧辉煌的大门前。
林雨晴穿着一袭黑色晚礼服，优雅而神秘；周默则换上了定制西装，整个人气质大变，仿佛天生就是上流社会的一员。
记住，进去后我们互不相识。
周默低声叮嘱。
你的任务是找到会所的员工通道和监控室位置，不要轻举妄动。一小时后在前厅的喷泉处会合。
林雨晴点点头，挽着那位认识的会员的手臂优雅地步入会所。
周默则出示了一张伪造的会员卡，从容地跟在后面。
会所内部极尽奢华，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衣着华贵的男女举杯交谈，侍者穿梭其间。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上流社交活动。
周默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目光却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注意到至少有六个身着黑西装的保安，他们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严密；大厅四角都有摄像头，而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两名壮汉，明显是在把守。
一位身材火辣的女郎靠近周默：第一次来
她的声音甜腻，手指已经搭上他的手臂。
周默礼貌地微笑：朋友推荐。听说今晚有特别节目
女郎神秘地眨眨眼：午夜过后才真正开始。赵总喜欢...惊喜。
她的手指暗示性地划过周默的领带。
想提前看看吗
荣幸之至。
周默顺势揽住她的腰，任由她引领自己穿过人群，走向一扇隐蔽的侧门。
女郎用胸前的卡片刷开门禁，里面是一条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灯光昏暗。
这里才是真正的红月。
她轻声说。
只有特别嘉宾才能进入。
走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休息室，几位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正在陪客人喝酒。
周默的目光迅速扫过每一张面孔——没有林小雨。
在找什么人吗
女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
听说你们这里有...新鲜货。
周默压低声音。
女郎的笑容僵了一瞬：那要等拍卖环节。不过...
她凑近周默耳边。
如果你有特别喜好，我可以安排私人会面。当然，价格不菲。
周默正想回应，突然听到休息室另一端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女孩跌跌撞撞地冲出来，脸色惨白，衣服被撕破了一角。
求求你，让我出去！我不是自愿的！
女孩抓住一名侍者的手臂哀求道。
侍者粗暴地甩开她：苏小姐，别闹了。赵总会不高兴的。
周默认出那女孩——苏媛，苏氏集团的千金，上周刚登上财经杂志的封面。
她明显被下了药，眼神涣散，站立不稳。
怎么回事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周默回头，看到赵天明本人正大步走来，脸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赵总，苏小姐可能喝多了...
侍者结结巴巴地解释。
赵天明一把抓住苏媛的手腕：我亲自送她回家。
他的力道让女孩痛呼出声。
就在这一刻，周默做出了决定。
他上前一步，假装醉醺醺地撞上赵天明：老赵！好久不见！
他故意大着舌头说话，同时巧妙地隔开了赵天明和苏媛。
赵天明皱眉：你是
王总的表弟啊！上次高尔夫...
周默热情地拍着赵天明的背，同时向苏媛使了个眼色。女孩虽然迷糊，但求生本能让她踉跄着向出口跑去。
拦住她！
赵天明怒吼。
周默不小心绊倒了追出去的保镖，然后一脸歉意：哎呀，喝多了站不稳...
赵天明的眼神变得危险：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会后悔今晚的所作所为。
他做了个手势，两名保镖立刻围了上来。
周默知道戏演不下去了。
他闪电般出手，一记手刀击中左侧保镖的颈部要害，同时右腿扫向另一人的膝盖。
两人几乎同时倒地。
休息室里顿时尖叫声四起。
周默没有恋战，迅速退出房间，在走廊上奔跑。
转过一个拐角，他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林雨晴。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
我发现地下层有可疑房间。
林雨晴气喘吁吁地说。
可能关着人！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周默当机立断：计划有变，我们得立刻离开。
不行！小雨可能就在下面！
林雨晴固执地说。
周默抓住她的肩膀：听着，已经打草惊蛇。如果他们真关着人，现在只会加强戒备或转移。我们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林雨晴还想争辩，但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周默拉着她拐进一条服务通道，七拐八绕后找到了一扇紧急出口。
两人冲入后巷，冰冷的雨水立刻浇透了他们。
周默脱下外套罩在林雨晴头上，带着她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直到确认甩掉了所有追兵。
在一处隐蔽的屋檐下，周默拨通了一个号码：老地方，立刻！两个人。
挂断后，他转向林雨晴：有人会来接应我们。今晚的事，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林雨晴的脸色在雨中显得格外苍白：我...我看到了一份名单。地下室的女孩们被编号拍卖，小雨的名字在上面。
周默的眼神变得锐利：你闯进了赵天明的办公室
2.第二章
真相如刀
雨水顺着安全屋的窗户蜿蜒而下，像无数透明的蛇在玻璃上爬行。
周默站在窗前，手中握着刚煮好的咖啡，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他的目光穿过雨幕，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雨晴裹着毛毯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安全屋的灯光下，她显得比平时脆弱，但眼神依然锐利。
你该解释一下了。
周默没有转身，声音低沉而克制。
特别调查组林警官。
林雨晴的脚步顿住了，毯子从她肩上滑落一半。
你查了我。
这不是疑问句。
周默终于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职业习惯。特别是当我的委托人对我撒谎的时候。
他放下咖啡杯，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业余人士的自作聪明差点害死我们两个。
我没有选择。
林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坚硬，她直起腰，那个广告公司总监的伪装像蜕皮一样从她身上褪去。
这个案子跟了半年，我们损失了两名卧底。当小雨主动提出帮忙时，我本应该拒绝...
但她是你妹妹，而且她有进入红月的渠道。
周默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音乐学院的学生，长相甜美，正是赵天明喜欢的类型。
林雨晴的拳头攥紧了：我警告过她只收集表面情报。但她太想证明自己...
她的声音哽住了。
三周前她失联了，只发来一条加密信息：暗河。然后就是那张照片。
暗河
周默皱眉。
一个跨国人口贩卖组织，赵天明只是他们在本地的代理人。
林雨晴走向房间角落的桌子，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U盘。
这里有我们掌握的所有资料。我需要你的帮助，周默。不是作为雇佣关系，而是...作为搭档。
周默没有立即回应。
他拿起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立即显示出加密文件夹。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破解密码只用了不到三十秒。
文件展开，里面是详细的调查报告、监控截图和人员档案。
周默快速浏览着，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留——陈志明，警局副局长，标注为疑似内鬼。
所以你们警方内部也有问题。
周默冷笑。
难怪行动屡屡失败。
林雨晴走到他身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着沐浴露的气息钻入周默的鼻腔：我们需要外部力量，一个不受警方系统监控的人。而你...是这一行最好的。
周默关上电脑，突然站起，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危险的程度。
他能看到林雨晴睫毛上未干的水珠，能感受到她因紧张而略微急促的呼吸。
你知道我为什么单干吗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
因为官方程序总是碍事，因为官僚主义会害死人。现在你把我拉进一场警方行动如果我早知道——
你会拒绝。
林雨晴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但现在你知道了小雨可能就在7号码头等着被运走。你会拒绝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像两把出鞘的剑。
最终，周默后退一步：明天中午前，我需要红月的所有结构图、保安轮班表和7号码头的详细情况。
该死的圣母心，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
周默暗骂自己。
林雨晴松了口气：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
她犹豫了一下。
赵天明现在肯定在全力追查我们。你确定这地方安全吗
周默拿起外套向门口走去：足够安全。你留在这里，我出去办点事。
去哪里
确认一些事情。
周默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将林雨晴疑惑的目光隔绝在门后。
雨已经停了，但夜风依然刺骨。
周默钻进停在两个街区外的车里，从手套箱取出另一部手机。
他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
老地方，二十分钟。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
城郊的一家24小时咖啡馆里，周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的黑咖啡已经凉了。
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猎手。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饱经风霜的脸。
听说你今晚在红月闹了不小的动静。
周默推过去一个厚厚的信封：我需要关于暗河的一切，特别是他们与本地警方的联系。还有...
他又拿出另一张照片，是林小雨。
这个女孩的下落。
男人——地下情报贩子乌鸦——快速翻看了信封里的现金，满意地塞进口袋：赵天明已经放出风声，悬赏五十万要你的人头。至于这女孩...
他的手指在照片上敲了敲。
有趣的是，她不是被迫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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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的瞳孔微微收缩：说清楚。
三天前的监控显示，她自愿进入红月的地下室，还和保安有说有笑。
乌鸦压低声音。
更奇怪的是，有人看见她和赵天明单独会面，看起来...很亲密。
不可能。
周默的声音冷得像冰。
她发给姐姐的求救信怎么解释
乌鸦耸耸肩：伪造陷阱谁知道呢。但有一点很确定——暗河明晚确实有批货要从7号码头运走，而且警方高层有人保驾护航。
周默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林雨晴，特别调查组，你知道多少
乌鸦的表情变得谨慎：这要额外收费。
又一个信封滑过桌面。
乌鸦快速收起，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她确实是警察，但档案被多重加密。有传言说她不是普通卧底，而是直接向公安部长汇报的特别行动组。这个暗河案子可能比表面看起来大得多。
周默消化着这些信息，一种被卷入旋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起身准备离开，乌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心点，猎手。这次的水太深，连我都看不清底。
回到车上，周默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需要思考。
如果林小雨是自愿加入暗河，那么那张求救照片很可能是诱饵——但目的是什么引诱林雨晴上钩还是...引诱他
更令他不安的是林雨晴的隐瞒。
她到底知道多少
她妹妹的真实立场她是否知情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条加密信息：安全屋暴露，速离。——R
R是林雨晴的代号。
周默咒骂一声，猛踩油门。
当他距离安全屋还有两个街区时，远远就看到几辆黑色SUV停在附近。
他减速拐进一条小巷，弃车改为步行。
从后方接近安全屋，周默像影子一样无声地移动。
他数出至少六个武装人员在周围巡逻，全都配备军用级武器。
这不是普通的黑帮打手，而是专业雇佣兵。
安全屋二楼的灯还亮着。
周默从消防梯攀爬上去，透过窗户看到林雨晴被按在墙上，一个光头壮汉正用枪抵着她的下巴。
她的嘴角有血，但眼神依然不屈。
周默悄无声息地撬开窗户，像猎豹般潜入室内。
第一个发现他的雇佣兵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记手刀击晕。
第二个转身举枪，周默已经闪到他侧面，抓住手腕一拧，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
枪声随即响起，子弹擦着周默的肩膀射入墙壁。
他翻滚躲避，同时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甩出，精准命中第三个敌人的咽喉。
周默！
林雨晴的喊声传来。
光头壮汉已经将她作为人质挡在身前，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
放下武器，不然她死。
壮汉冷笑道。
周默缓缓举起双手，眼中却在计算距离和角度。三米，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林雨晴的眼神告诉他，她在等待信号。
赵老板只想和你谈谈。
壮汉说。
没必要搞得这么难——
他的话没能说完。
林雨晴突然用后脑猛撞他的鼻子，同时肘击他持枪的手腕。
砰～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天花板上。
周默如离弦之箭冲上前，一记飞踢将壮汉踹出窗外，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走！
周默抓住林雨晴的手，两人从后楼梯急速下降。
哒哒哒～
更多的雇佣兵从前面包抄过来，子弹在他们身后溅起火花。
周默带着林雨晴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最终躲进一处废弃仓库。
确认没有被跟踪后，他才松开林雨晴的手，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血。
你受伤了。
他皱眉。
林雨晴按住左臂的伤口：只是擦伤。你怎么知道安全屋暴露了
你的信息。
周默撕下衬衫一角为她简单包扎。
但问题是，他们怎么找到那里的那个地点只有你知道。
林雨晴的脸色变了：你是怀疑我...
我在陈述事实。
周默的声音冷硬如铁。
另外，有个有趣的消息。你妹妹是自愿加入暗河的。她和赵天明关系似乎不错。
林雨晴猛地站起来：胡说！小雨是被迫的，她发了求救信！
监控不会说谎。
周默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现在，林警官，我要真相。全部真相。否则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仓库昏暗的灯光下，林雨晴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特别行动组影刃，直属公安部反人口贩卖特别委员会。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正式。
暗河不是普通犯罪组织，它与多个国际恐怖组织有联系，贩卖的不只是人口，还有国家机密。我们怀疑有高层官员涉案。
周默冷笑：所以林小雨是你们安插进去的另一个卧底
不！
林雨晴的声音终于崩溃。
她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们...我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不同家庭收养。三年前才重逢。她以为我只是个广告公司职员...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当她提出帮我调查时，我以为只是收集些表面信息...
周默突然明白了：但她发现了更多，决定深入虎穴。而你不知道她究竟是自愿卧底，还是真的被策反了。
林雨晴的眼中泛起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我必须找到她，问清楚。如果是前者，我要救她出来；如果是后者...
她的声音哽住了。
我也要亲手把她带回来。
远处传来警笛声，两人同时警觉起来。周默拉起林雨晴：先离开这里。我知道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在前往新藏身处的路上，周默的思绪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远比想象复杂的漩涡——国家机密、高层腐败、姐妹情仇...而最令他不安的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保持职业性的冷漠。
当林雨晴在副驾驶座上因疲惫而靠向车窗时，他下意识地伸手垫在她的头和玻璃之间。
这个小小的保护动作暴露了他不愿承认的事实：他已经开始在乎了。
而在这个行当，感情是最危险的弱点。
3.第三章
暗流涌动
苏媛的公寓位于城市最高端的云端国际顶层，全落地窗设计将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周默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拨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观察着楼下街道的情况。
三天了，赵天明的人还在搜寻他们。
你确定要相信她
林雨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她左臂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但疼痛让她时不时皱眉。
周默放下百叶窗，转身面对公寓内部奢华的装潢：苏媛欠我一条命。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袋上。
她提供的这些内部交易记录已经证明了价值。
林雨晴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苏氏集团与数家离岸公司的资金往来记录，最终都流向同一个代号：暗河-7。
我父亲不知道我复制了这些。
苏媛从卧室走出来，已经换下了那晚的狼狈，此刻穿着定制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完全恢复了豪门千金的气场。
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去年开始，集团资金出现异常流动。我以为是普通贪污，直到...
她递给林雨晴一部手机。
看到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视频：赵天明与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交谈，提到新货二十件和海关通道已打通。
拍这个的人第二天就失踪了。
苏媛的声音低沉。
我本想报警，但发现负责经济犯罪的陈副局长每月都会和我父亲密会。
林雨晴和周默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志明——警局副局长，正是他们怀疑的内鬼。
7号码头明晚的运输，
周默突然问道。
你知道多少
苏媛咬了咬嘴唇：那是我父亲负责的港口。明晚有一艘注册在巴拿马的货轮海鸥号离港，报关单上写的是电子元件，但...
她从书柜暗格取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真实的货单。
林雨晴接过文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二十名货物，编号运输...小雨的名字在上面！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纸张，指节发白。
周默靠近查看，注意到一个细节：标注是红标，其他人是蓝标。
什么意思
苏媛摇头：我不清楚，但红标通常指特别重要的货物或者...
她犹豫了一下。
叛徒。
林雨晴猛地站起来，文件散落一地：我们必须提前行动！如果他们把小雨当作叛徒...
周默按住她的肩膀：冷静。冲动只会害死她。
他转向苏媛：能弄到码头的工作证吗两套。
苏媛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但码头今晚就会戒严，你们最多只有两小时窗口期。
足够了。
周默的目光变得锐利。
林雨晴，我们需要计划，不是蛮干。
林雨晴甩开他的手：那是我妹妹！如果换做是你——
我没有家人。
周默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保持清醒。现在，坐下，我们一起制定计划。
空气凝固了几秒。
最终，林雨晴深吸一口气，坐回沙发。
周默注意到她眼中的泪光，但很快被倔强取代。
首先。
周默摊开码头平面图，我们需要分头行动。苏媛负责监控系统，林雨晴找这个红标存放点，我负责制造混乱和撤退路线。
不行，我要亲自找小雨。
林雨晴坚决地说。
周默盯着她：情感用事会害死所有人。你是警察，应该明白这点。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入林雨晴的心脏。
她的职业训练与姐妹亲情在体内撕扯，最终，警察的理智勉强占了上风。
好。但如果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我。
自然。
周默转向苏媛。
你父亲那边...
他今晚会在集团开会，不会去码头。
苏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不知道我参与这些。请别伤害他。
周默没有承诺，只是点了点头。
计划敲定后，三人分头准备。
周默检查武器和装备时，林雨晴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港口轮廓。
周默跟了出来，递给她一杯威士忌。
会好起来的。
他罕见地用了安慰的语气。
林雨晴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你知道吗，小雨小时候最怕黑。每次孤儿院停电，她都会钻到我被窝里。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她被关在某个黑暗的集装箱里，以为姐姐抛弃了她...
周默沉默片刻，突然说：我查了更多关于暗河的资料。他们不只是贩卖人口，还走私军火和生化武器。最近有一批神经毒剂失踪了。
林雨晴猛地转头：生化武器这已经远超普通犯罪了！
正因如此，高层才会介入。
周默的声音低沉。
我在想...你妹妹可能是故意被标注为红标。不是作为叛徒，而是作为诱饵。
引谁上钩
你。
周默直视她的眼睛。
或者你背后的人。
林雨晴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是说...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或者怀疑。你妹妹可能是被迫配合他们。
周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最残酷的可能性。
也可能是自愿的。
林雨晴的酒杯从手中滑落，在阳台的大理石地面上摔得粉碎。
不...她不会...
周默没有接话。
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
夜幕降临前的最后几个小时在紧张的筹备中流逝。
当城市华灯初上时，周默和林雨晴已经换上码头工人的服装，手持苏媛提供的证件，混入了7号码头的工作区域。
码头比想象中守卫更加森严。
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无死角覆盖。
货轮海鸥号停泊在最远的泊位，周围明显增加了人手。
分开行动。
周默低声说。
记住，两小时后在F区废仓库会合。
林雨晴点点头，压低帽檐向标注的红标存储区走去。
周默则假装检修电路，慢慢靠近货轮。
码头巨大的探照灯将黑夜切割成碎片。
周默借着阴影移动，同时留意着耳机里的动静——苏媛黑入了码头通讯系统，为他们提供实时情报。
东侧巡逻队换班，有三十秒空隙。
苏媛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周默，船上有异常热源，第三货舱。
周默悄无声息地接近海鸥号，利用换班间隙溜上了舷梯。
货轮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海水的气味。
他避开偶尔经过的船员，向第三货舱摸去。
货舱门被厚重的锁链锁住，但周默早有准备。
他从工具包中取出特制解码器，不到十秒就破解了电子锁。
门开了一条缝，他侧身滑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不是预想中的被囚禁的女孩们，而是整齐排列的金属箱，上面印着生物危害标志。
最靠近他的一个箱子已经被打开，里面是装有不明液体的安瓿瓶。
神经毒剂。
而且数量足以杀死一座城市的居民。
周默迅速拍下照片，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货舱深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他循声走去，在最角落发现了一个单独的集装箱，门上贴着红色标签。
集装箱没有上锁。
周默缓缓推开门，手中的枪随时准备射击。里面只有一个人——林小雨。
但与照片上阳光的女孩判若两人，此刻的她蜷缩在角落，手腕和脚踝都被特制镣铐锁住，嘴角有干涸的血迹。
看到周默，她惊恐地向后缩去。
别怕，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周默低声说，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是否有陷阱。
林小雨的眼睛瞪大了：姐姐...她还活着他们告诉我她已经...
她很好，而且就在码头。
周默快速检查镣铐。
我们需要马上离开。
不！
林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这是个陷阱！那些箱子...他们不是要运走，而是要在这里释放！目标是码头的国际会议中心！
周默的血液瞬间凝固。
明天码头区确实有亚太经济论坛，多国政要将出席。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以为你是自愿加入他们的。
林小雨的眼中涌出泪水：一开始是...我想证明自己比姐姐强。但当我发现他们要用神经毒剂...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试图警告，却被抓住。他们留我活口只是为了引姐姐出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周默迅速做出决定：我会带你出去，但首先必须阻止这场袭击。
他通过耳机呼叫林雨晴和苏媛，却只听到杂音——信号被屏蔽了。
时间紧迫，周默拍下神经毒剂的照片传给预设的紧急邮箱，然后帮林小雨解开脚镣。
听着，我需要你去找你姐姐。她在C区。告诉她立即撤离并通知反恐部门。
那你呢
我会尽量拖延时间。周默检查了枪械，能走路吗
林小雨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与姐姐相似的倔强。
周默为她指明安全路线，然后转身向货舱深处潜行——他需要破坏那些毒剂，至少争取时间。
周默，我就知道你会来。
赵天明冷笑着，手中的枪直指林小雨的头。
放下武器，否则小姑娘的脑袋就要开花了。
周默从藏身处走出，缓缓放下枪。
他注意到赵天明身后站着一个人——警服笔挺，肩章显示他是副局长陈志明，但眼神却像个冷血杀手。
陈局长，久仰。
周默讽刺地说。
看来暗河的保护伞比想象的还要高。
陈志明没有理会，而是对赵天明说：速战速决。船一小时后启航。
赵天明点头，举枪瞄准周默：可惜啊，城市猎人的传奇今晚要终结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货舱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紧接着一阵烟雾从通风口涌入，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趴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喊道。
周默立即卧倒，随即听到一阵消音手枪的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烟雾中，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走！
是林雨晴的声音。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货舱，借着烟雾的掩护跳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让周默瞬间清醒，他一手抓住林小雨，一手划水向岸边游去。
当他们终于爬上岸边礁石时，林雨晴立即检查妹妹的伤势。
姐妹俩紧紧相拥，泪水与海水混在一起。
我们必须立即通知反恐部门。
周默喘息着说。
那些神经毒剂——
已经有人处理了。
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三人猛地抬头，看到五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包围了他们。
为首的男子摘下夜视镜，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特别行动处影刃指挥官高毅。
他亮出证件。
林雨晴，你的卧底任务结束了。
林雨晴明显松了口气：长官，货船上有神经毒剂，目标是明天的经济论坛——
我们知道。
高毅打断她。
团队已经在处理。你们三个，跟我来。
周默敏锐地注意到高毅说我们知道时的微妙表情。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这次袭击的规模和高层的反应速度，一切都太巧合了。
当高毅转身时，周默假装绊倒，趁机从一名士兵腰间顺走了通讯器。
微型耳机中传来的只言片语证实了他的怀疑：...高层已批准净化行动...包括林雨晴在内...
周默的血液瞬间冰冷。他们不打算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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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终局之光
市政厅地下应急通道的冷光灯在头顶闪烁，周默的脚步声被刻意放轻到几乎无声。
身后，林雨晴半搀半抱着虚弱的妹妹，三人的影子在狭窄的通道墙壁上拉长变形。
耳机里传来最后一条加密信息后便彻底断了信号——苏媛的紧急警告：高毅不可信，净化名单包括你们所有人。
停。
周默突然举手，耳朵贴近通风管道。
上方传来整齐的军靴声和无线电杂音。
特警队在上层布防，我们得换条路。
林雨晴把妹妹小心地靠在墙边，凑近周默低声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高毅是特别行动处最高指挥官，如果我们连他都不能信任——
你妹妹知道原因。
周默的目光转向林小雨。
现在该说出全部真相了，小姑娘。
林小雨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在暗河的第三个月，我被带去见一个人...他们叫他教授。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他给我看了一份档案...关于我们的父母。
林雨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我们的父母死于车祸，孤儿院的档案写得清清楚楚——
是谋杀。
林小雨抬头，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1988年12月17日，父亲林正阳作为生物武器专家拒绝参与某个秘密项目，全家被列入清洗名单。
我们活下来是因为那晚姐姐你带我去看了午夜场电影...
通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雨晴摇晃了一下，周默及时扶住她。
不可能...
林雨晴的声音支离破碎。
父亲只是普通大学教授...
国防科技大学特殊武器研究所首席科学家。
周默突然插话，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我在调查你们身世时发现的。
照片上，年轻版的林正阳穿着军装站在一群科研人员中间，背后横幅写着神经毒剂防御项目启动会。
林小雨点头：教授说父亲研发了神经毒剂的解毒剂。现在高毅他们想利用毒剂袭击制造混乱，同时销毁解毒剂配方...而配方就在——
在你体内。
周默直视林小雨的眼睛。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红标。他们不是要杀你，是要活捉你。
林雨晴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抓住妹妹的手腕：什么意思
小时候那个疤痕...
林小雨缓缓卷起左臂袖子，露出一个奇怪的三角形疤痕。
不是烫伤，也不是玻璃划伤，是微型芯片植入。父亲临死前把配方数据转化为蛋白质序列，编码进了我们的DNA...
上方突然传来爆炸声，整个通道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周默脸色一变：他们用热成像找到我们了！走！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下一个岔路口。
周默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车钥匙的装置，按下红色按钮。
远处传来一连串轻微的爆炸声。
电磁脉冲装置，能暂时瘫痪监控和电子锁。
他推开一扇标有危险勿入的铁门。
下去！
狭窄的维修梯通向更深的地下。
当最后一人下来后，周默用随身匕首卡死了门锁。
这里是市政厅地下管网核心，理论上只有市长和应急部门知道。
周默打开手机照明，领着两姐妹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
我们有大约三十分钟优势。
林雨晴扶着妹妹，声音仍因刚才的真相而颤抖：即使这一切是真的，我们又能做什么高毅掌控着特别行动处，甚至可能更高级别的力量...
苏媛的父亲。
周默突然说。
亚太经济论坛的主办方之一，苏氏集团与军方有深厚联系。更重要的是——他停下脚步，转向两姐妹，他是你父亲当年的助手，林正阳最信任的学生。
林小雨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周默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前进，最终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混凝土墙前。
他在墙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七下，然后从钱包取出一枚古老的硬币嵌入墙缝。
墙面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藏房间。里面是完备的通讯设备、武器和医疗物资。
这是我的末日协议安全屋。
周默示意两人进去。
我居住过的主要城市都有类似据点，二十年来的准备。
林雨晴环顾四周，目光在墙上的一张老照片上定格——年轻时的周默穿着特种部队制服，与一群战友的合影。
你曾经是军方的人...
雇佣兵，黑鹰特种部队生化防御组，代号猎手。
周默快速组装着一把奇特的枪械。
你父亲是我的科学顾问。1998年那晚，是我奉命去...处理你们全家。
空气瞬间凝固。
林雨晴本能地护在妹妹身前，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周默迎着她的目光：但我违抗了命令。
故意延迟了行动时间，让你们有机会逃脱。
为此我被开除军籍，差点上军事法庭。
为什么现在才说
林雨晴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因为我需要确认。
周默将一个数据线递给林小雨。
芯片在你体内，但完整配方需要两姐妹的DNA序列组合。这是你父亲设计的双重保险。
林小雨接过数据线，毫不犹豫地插入手臂疤痕下的微型接口。
墙上的屏幕立即亮起，显示出一连串基因序列。
需要姐姐的血样。
她轻声说。
林雨晴沉默片刻，最终伸出胳膊。
周默用医用采血针取了几滴血，滴在林小雨手臂的接口处。
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加速，最终定格在一组复杂的分子结构图上。
就是它...
林小雨的声音颤抖。
神经毒剂XR-17的解毒剂配方。父亲还留下了...一段影像。
她按下播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影像中的林正阳声音沙哑。
高毅和委员会决定将XR-17用于政治清洗，我无法阻止，只能将解毒剂藏在女儿们体内...雨晴，小雨，请原谅爸爸...
录像突然中断，安全屋的警报器尖啸起来。
他们找到我们了。
周默迅速分发武器。
林小雨，把配方上传到这个地址。
他写下一串字符。
然后彻底销毁本地存储。
林小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上传完成。但需要生物密钥才能最终解密——
那就是高毅要找你们的真正原因。
周默检查弹药。
他需要你们的活体DNA样本作为密钥。
门外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周默示意两姐妹躲到掩体后，自己则架好那把奇特武器对准门口。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配方必须送到苏媛父亲手中。他是现在唯一能接触到总统的人。
门被炸开的瞬间，周默扣动扳机。
武器没有发射子弹，而是一道蓝色脉冲波，所有冲进来的特警队员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般倒地抽搐。
非致命神经干扰波。
周默快速换上一个新能量匣。
只能维持三分钟，走！
三人冲出门外，沿着管道系统狂奔。
身后很快传来追兵的喊叫声和枪声。
在一个岔路口，周默突然停下。
分开走。林雨晴带妹妹去B出口，苏媛的人在那里等。我引开他们。
不行！
林雨晴抓住他的手臂。
你一个人对抗不了整个特别行动处！
周默罕见地笑了，那个笑容里有着林雨晴从未见过的温柔：我不是一个人。
他按下手表上的另一个按钮。整座城市突然陷入黑暗——大规模的EMP攻击瘫痪了所有电子设备。
老战友们的礼物。
在应急灯亮起的微弱红光中，周默的轮廓如同修罗。
现在，走！
林雨晴还想说什么，林小雨却突然拉住她：姐姐，相信他。爸爸选择信任他，我们也应该...
最后的对视中，林雨晴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个坚定的点头。
姐妹俩转身消失在黑暗的管道中。
周默深吸一口气，转身迎向追兵的方向。他从腰间取下两把特制匕首——那是他离开部队时唯一带走的武器，刀刃上刻着影之猎手四个小字。
当第一个特警队员出现在拐角时，周默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黑暗。
他的移动方式违背常理，像是同时出现在多个位置——黑鹰部队秘传的影步格斗术。
五名队员在还没明白发生什么时就已倒地。周默没有下杀手，只是精准地击中了每个人的昏睡穴。
但真正的对手才刚刚登场。
令人怀念的表演，猎手。
高毅从阴影中走出，一身黑色作战服，手中是把造型怪异的手枪。
二十年了，你还是只会那些老把戏。
周默摆出防御姿态：高指挥官亲自出马，真是荣幸。
为了林正阳的女儿和那个配方，值得
高毅的微笑不达眼底。
你知道XR-17计划对国家安全有多重要。那些政客和财阀正在出卖国家利益，必须清洗——
然后由你们这些爱国者接管
周默冷笑。
别用爱国来掩饰权力欲望了。
高毅叹了口气：可惜。他举枪射击。
子弹擦着周默的脸颊飞过，在他身后的管道上打出一个小孔——不是金属弹头，而是某种生物胶囊，瞬间释放出淡绿色气体。
XR-17神经毒剂！
周默屏住呼吸，闪电般掷出匕首。
高毅侧身避开，但第二把匕首已经划破他的手臂。
两人在毒雾弥漫的通道中展开生死搏斗，每一招都直奔要害。
高毅的格斗风格与周默截然不同——刚猛霸道，招招致命。
几次交锋后，周默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嘴角渗出血丝。
你老了，猎手。
高毅一脚踢在周默膝盖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交出那两个女孩，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周默单膝跪地，却突然笑了：你忘了黑鹰部队的第一准则——
什么
永远有备用计划。
周默按下手腕上的最后一个按钮。
高毅身后的管道突然爆炸，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
与之掀飞的还有周默。
管道被炸开。
砰～砰～
两道闷声响起，人影落地。
5.最终章
毒与刃
周默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靠在工厂的铁皮墙上，上方是被炸开的管道，感受着病毒在血管里蔓延的灼烧感。
十分钟前，高毅的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那把涂着神经毒素的匕首。
感觉如何
高毅站在五米开外，同样呼吸粗重。
他的右肩有一道枪伤，是周默的杰作，同样的毒素也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第一阶段是视力模糊，接下来是肌肉痉挛，最后呼吸肌麻痹...没有解药的话，六小时内必死无疑。
工厂外雷声轰鸣，暴雨敲打着铁皮屋顶，像无数恶魔的鼓点。
林雨晴和她的妹妹被高毅的人拦在外面，枪声和打斗声时远时近。
你本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
高毅解开制服领口，露出脖颈处一个诡异的纹身——三条黑线交织成河。
这个国家已经腐烂到根了，需要彻底净化。
周默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毒素让他的左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用神经毒剂杀死上千无辜的人...这就是你的净化
必要的牺牲。
高毅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匕首。
新世界需要鲜血浇灌。可惜你看不到了。
周默突然笑了，嘴角溢出鲜血：你知道吗...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他猛地踢翻身旁的油桶，同时掏出手枪。
高毅迅速闪避，但油桶中飞溅的液体还是沾到了他的裤腿。
周默连开三枪，第三发子弹击中地面，火花瞬间引燃了洒落的汽油。
火焰腾空而起，将两人分隔开来。
高温让空气中的毒素分子更加活跃，周默感到一阵眩晕，但他知道高毅同样不好受。
拖延时间没用！
高毅的声音穿过火焰。
我的手下很快就会解决那对姐妹！
周默没有回应。
他悄悄移动到一台老旧机床后面，从口袋掏出苏媛给他的应急注射器——这不是解药，但能暂时抑制毒素扩散，代价是剧烈的心脏负荷。
他毫不犹豫地将针头扎进颈部静脉。
药物入体的瞬间，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心脏。
周默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三十秒后，疼痛转为一种诡异的清明感——他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必须速战速决。
高毅显然也注射了什么，他的眼睛在火光中呈现出不自然的亮色。
两人几乎同时发现对方，隔着火焰对视一眼，然后如两头受伤的猛兽般冲向彼此。
匕首与军刀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高毅的招式狠辣精准，每一击都瞄准要害；周默则以守为攻，寻找对方因毒素而迟缓的破绽。
你知道...林雨晴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高毅突然说道，同时一记横踢逼退周默。
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像你现在一样。
周默的背部撞上铁架，尖锐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所以是你杀了他
我亲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高毅露出疯狂的笑容。
然后看着林雨晴被送进孤儿院...多么完美的讽刺，女儿为追查父亲死因加入警队，最终成为我们的一枚棋子！
这句话点燃了周默眼中的杀意。
他假装毒素发作跪倒在地，在高毅逼近的瞬间，从靴底弹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划过高毅的脚踝。
高毅闷哼一声，单膝跪地，但立刻反击，匕首刺入周默的肩膀。
你根本...不明白...
高毅喘着粗气，掐住周默的喉咙。
这个国家需要一场灾难...才能重生...
周默的视线开始出现黑点，但他注意到高毅的动作越来越慢——毒素正在侵蚀对方的神经系统。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记头槌撞在高毅鼻梁上，同时膝盖猛击对方腹部。
高毅松开了手，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化学品货架。
几个玻璃瓶砸碎在他头上，不知名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流下。
周默趁机扑上去，军刀抵住高毅的咽
解药。
周默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给你自己...也给我。
高毅却笑了，满嘴是血：没有解药...我早就...把最后一支毁了...
他的瞳孔开始扩散。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猎手...
周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勉强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走去。
身后，高毅的笑声渐渐微弱，最终归于寂静。
工厂大门被炸开的瞬间，周默只看到林雨晴惊恐的脸和伸向他的手，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当周默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滴滴作响的医疗设备。
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插满了管子。
别动。
林雨晴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她憔悴得几乎认不出来，眼睛红肿，但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
你体内的毒素刚刚中和，需要休息。
周默的喉咙干得像沙漠：多久...
三天。
林小雨出现在病床另一侧，手里拿着水杯。
医生说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周默慢慢啜饮着水，记忆逐渐回笼：高毅...
死了。
林雨晴的表情复杂，他的净化计划已经上报总统。
涉及的内阁成员和军方高层正在被逮捕。
总统...相信你们
林雨晴点点头：多亏了你拍下的毒剂照片和苏媛提供的交易记录。还有...
她犹豫了一下。
我父亲留下的日记。原来他早就怀疑高毅，一直暗中调查。
周默注意到她脖子上多了一条银链，下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她父亲的警徽。
病房门被推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林雨晴和林小雨立刻站直身体：部长。
男子示意她们放松，然后走到病床前：周先生，我代表国家感谢你的贡献。总统希望亲自向你颁发勋章。
周默闭上眼睛：不必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部长笑了笑，放下一张名片。
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需要任何帮助。
部长离开后，病房陷入沉默。
林小雨识趣地借口去倒水，只剩下周默和林雨晴两人。
医生说你再过两周就能出院。
林雨晴轻声说。
之后...有什么打算
周默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回去开店。旧书需要整理。
林雨晴的手指绞在一起：我可以...偶尔去看看吗
周默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林雨晴静静站了一会儿，最终轻轻走出病房。
三个月后，默然书屋重新开张。
没有剪彩，没有庆祝，只是在门口挂了个营业中的木牌。
林雨晴站在街对面，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书架间移动。
她已经来了七次，却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门。
这次不同。
她深吸一口气，穿过马路。
门铃清脆地响起，周默从梯子上回头，脸上是她熟悉的淡然表情。
有本书想还给你。
林雨晴从包里取出那本《城市猎人》漫画——当初她为了接近周默而借的。
周默接过书，随手放在柜台上：看完了
嗯。
林雨晴环顾书店，发现角落里多了一张茶桌，两把椅子。
结局不错，英雄最后隐退了。
周默的嘴角微微上扬：茶
好。
阳光透过橱窗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茶桌上。
门外，城市的喧嚣依旧，但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时间仿佛静止。
又过了三个月，林雨晴再次来到书店，却发现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她掏出钥匙——周默上次给她的——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茶桌上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字条和另一把钥匙：
去旅行。书店交给你了。——M
林雨晴拿起那把钥匙，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照片——她和妹妹在码头事件后的合影，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猎人的归宿不是笼子，而是天空。
窗外，城市的霓虹开始点亮。
某个高处的阴影里，或许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但谁知道呢毕竟，猎人的传说，从来不需要证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