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不期而遇
程默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公寓门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连续加班两周的项目终于告一段落，他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内就传来一阵男女的调笑声。程默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他的合租室友苏晴又带人回来了。
你轻点...门好像响了...女人娇媚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程默刻意在门外多站了十秒，才转动钥匙。推门而入的瞬间，客厅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沙发上，苏晴正跨坐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腿上，男人的手还停留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抱、抱歉...程默尴尬地别过脸，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程默！苏晴叫住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这是我男朋友周扬，做金融的。她随意地指了指男人，后者冲程默点点头，眼神却充满敌意。
程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们继续，我回房了。
关上房门，程默把公文包扔在床上，松了松领带。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撞见苏晴带不同男人回来了。虽然合租协议上明确写了禁止留宿异性，但面对苏晴，房东李阿姨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让她是这栋公寓里最漂亮的租客呢
程默打开电脑，戴上耳机，试图屏蔽客厅传来的暧昧声响。屏幕上是半完成的季度报表，但他的思绪却飘向了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苏晴的场景。
那时他刚被公司调到这座城市，高昂的房租让他不得不选择合租。看房那天，苏晴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来开门，阳光从她身后洒进来，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轮廓。
你好，我是苏晴。她伸出手，指甲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主卧是我的，次卧空着。房租我们平摊，水电燃气AA。
程默当时就被她吸引了——不只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有她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明明看起来清纯可人，眼神里却藏着说不出的疲惫和世故。
程默。他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凉柔软，我作息规律，爱干净，不抽烟不喝酒。
苏晴笑了，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完美室友。
回忆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程默摘下耳机，门外传来苏晴的声音：程默，能借一下你的充电器吗我的找不到了。
程默打开门，苏晴倚在门框上，身上只裹了一件丝质睡袍，领口大开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她脸颊泛红，显然喝了不少酒。
Type-C的程默转身去拿充电器，刻意避开视线。
嗯。苏晴接过充电器，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谢啦。对了，周末我们要开个小派对，你要不要一起
程默摇摇头：不了，我周末要加班。
苏晴撇撇嘴：工作狂。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周扬人挺好的，就是有点爱吃醋，你别介意。
程默关上门，靠在门上长出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每次见到苏晴，心跳都会不自觉地加快。但他更清楚，像苏晴这样的女孩，不是他能奢望的。
2
偶然发现
周六早晨，程默被手机闹铃吵醒。他揉揉眼睛，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难得的休息日，他计划去超市采购些生活用品。
洗漱完毕，程默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苏晴的房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显然昨晚的派对持续到很晚。
公寓楼下阳光明媚，程默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走向附近的购物中心。走到一半，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搂着一个长发女孩热吻。
是周扬。
程默愣在原地，看着周扬的手在女孩腰间游走，两人亲密得像热恋中的情侣。这绝对不是普通朋友关系。程默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购物回来时，程默的心情异常复杂。他拎着大包小包站在电梯里，思考着是否应该告诉苏晴。电梯门打开，他差点撞上正要出门的苏晴。
哟，采购去了苏晴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一条贴身的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她看了眼程默手中的袋子，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做饭吗
程默点点头：嗯，打算试试新学的菜谱。
真贤惠。苏晴笑着拍拍他的肩，可惜我今天约了周扬，不然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周扬的名字让程默心头一紧。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苏晴歪头看他。
没...没什么。程默挤出一个笑容，玩得开心。
苏晴离开后，程默把食材放进冰箱，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里还存着那张照片，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告诉苏晴他们才认识三个月，这种私事似乎不该由他来插手。不说看着苏晴被蒙在鼓里又觉得良心不安。
程默叹了口气，决定先做饭转移注意力。他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切菜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正当他专注于手中的胡萝卜时，身后突然传来苏晴的声音：我回来了。
程默吓了一跳，刀锋差点划到手指。他转身看到苏晴站在厨房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程默问道。
苏晴把包扔在沙发上：周扬临时有事。她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他说公司有急事，但我总觉得他在撒谎。
程默的心跳加速了。这是个机会，他应该告诉她吗
你...很在意他程默试探性地问。
苏晴耸耸肩：还行吧，就是觉得被放鸽子很不爽。她凑到程默身边，闻了闻锅里的香气，好香啊，我能蹭饭吗
当然。程默松了口气，暂时搁置了告密的念头，再等二十分钟就好。
苏晴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我先去换衣服。
看着苏晴的背影，程默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苏晴的关注已经超出了普通室友的范畴。
3
暴雨之夜
晚餐出乎意料地愉快。苏晴对程默的厨艺赞不绝口，两人还开了一瓶红酒。微醺的苏晴比平时健谈，讲了许多工作中的趣事。
你知道吗，我其实特别羡慕你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苏晴晃着红酒杯，至少作息规律。
程默好奇地问：你的工作不是也很稳定吗苏晴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平面设计，至少她是这么告诉程默的。
苏晴的笑容僵了一下：嗯...算是吧。她明显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座城市工作
程默没有追问，顺着她的话题聊起了自己的职业规划。不知不觉，窗外开始电闪雷鸣，一场暴雨突如其来。
糟糕！苏晴突然跳起来，我晾在天台的衣服！
程默跟着站起来：我去收吧，雨太大了。
不用，我自己去。苏晴已经冲向门口，我知道怎么收更快。
五分钟后，苏晴浑身湿透地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堆衣服。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妆容被雨水冲花，却意外地有种脆弱的美感。
快去洗澡，别感冒了。程默递给她一条干毛巾。
苏晴接过毛巾，突然打了个喷嚏。程默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苏晴揉揉鼻子，就是有点冷。
程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房间有暖气，你要不要...先去我那里暖和一下浴室的热水需要时间加热。
苏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谢谢。
这是苏晴第一次进入程默的房间。房间整洁得近乎苛刻，每样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书桌上摆着几本经济学著作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程默和父母的合影。
你房间真干净。苏晴裹着毛巾坐在床沿，比我的整洁多了。
程默递给她一杯热水：职业习惯，做审计的都有点强迫症。
苏晴小口喝着热水，突然问道：程默，你有女朋友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程默措手不及：没...没有。工作太忙了。
是吗苏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这种条件的，肯定早就名草有主了。
程默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浴室应该热了，你快去洗澡吧。
苏晴站起身，突然脚下一软。程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怎么了
头晕...苏晴的声音变得虚弱。
程默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程默忙得团团转。他找出发烧药，煮了姜汤，不停地更换苏晴额头上的冰毛巾。苏晴蜷缩在他的床上，脸色苍白，与平日光彩照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凌晨三点，苏晴的烧终于退了一些。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程默正坐在床边打瞌睡。
程默...她轻声唤道。
程默立刻清醒过来：感觉好些了吗
苏晴点点头：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照顾我。
程默笑了笑：室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其实周扬今天根本没去公司。
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苏晴苦笑了一下，我打电话去他公司问了，他今天根本不上班。
程默握紧了拳头，那张照片在他口袋里仿佛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苏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4
真相的重量
程默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开了相册。他将手机递给苏晴，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是...今天上午在咖啡厅拍的。
苏晴接过手机，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周扬正深情地吻着那个长发女孩，一只手还探进了对方的衣襟。她的指尖开始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确定这是今天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
程默点点头：就在你说要和他约会的前两个小时。
苏晴猛地将手机扔回给程默，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你现在还发着烧！程默按住她的肩膀，而且外面在下暴雨。
苏晴甩开他的手，却因虚弱而踉跄了一下。程默赶紧扶住她，感受到她全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高烧。
放开我！苏晴挣扎着，声音却带上了哭腔，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苏晴泪流满面的脸。雷声轰鸣中，她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程默怀里。
为什么...总是这样...她揪着程默的衣领，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
程默僵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不知该放在哪里。最终，他轻轻环住苏晴的肩膀，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拍着她的背。
先躺下好吗你的烧还没退。他轻声说。
苏晴没有回答，但也不再挣扎。程默小心翼翼地扶她回到床上，重新拧了一条冰毛巾敷在她额头上。
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刚要起身，苏晴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走...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想一个人...
程默重新坐下，看着平日里光彩照人的苏晴此刻脆弱得像片落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朝夕相处的室友。
要听个秘密吗苏晴突然说，眼睛盯着天花板，周扬是我这半年来唯一认真交往的对象。
程默惊讶地看着她：但你经常带不同的...
男人回来苏晴苦笑，那些都是工作。我是做高端伴游的，陪客户吃饭喝酒聊天，按小时收费。她转向程默，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程默摇头：职业没有贵贱。我只是...没想到。
我大学学的是设计，毕业后进了广告公司。苏晴继续说，声音飘忽，直到发现交往三年的男友和我最好的朋友上床。从那以后，我就不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窗。苏晴的高烧让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却异常清醒。
我爸妈在我十岁那年离婚，因为我爸出轨。她突然说，我妈整天以泪洗面，最后得了抑郁症。我发誓绝不会像她那样脆弱，结果呢她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是被骗了。
程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握紧她的手。苏晴的手冰凉得出奇，与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
睡一会儿吧。他轻声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晴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程默，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并不熟。
程默沉默了片刻：因为...看到你被欺骗，我心里不舒服。
苏晴微微睁开眼，嘴角勾起一个疲惫的微笑：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苏晴的呼吸逐渐平稳。程默轻轻抽出手，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客厅里，他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张照片上。程默长按图片，选择了删除。有些真相，知道一次就够了。
5
病中照料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程默发现自己趴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他揉着僵硬的脖子坐起身，第一反应是去查看苏晴的情况。
轻轻推开房门，苏晴还在熟睡，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程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他正准备退出房间，苏晴却睁开了眼睛。
几点了她声音沙哑。
早上七点半。程默说，感觉怎么样
苏晴试着坐起来，程默连忙上前扶她。好多了，就是喉咙痛。她环顾四周，我昨晚...是不是说了很多话
程默点点头：你发烧说胡话，一直喊着要去找周扬算账。
苏晴的表情僵住了：那些...不是胡话。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最终是程默先开口：饿了吗我去煮点粥。
等等。苏晴叫住他，昨晚...谢谢你。她停顿了一下，还有那张照片的事，也谢谢你告诉我。
程默笑了笑：室友嘛，互相帮助。
厨房里，程默淘米煮粥，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他没想到苏晴会向他坦白自己的职业和过去。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在一起，让他对苏晴有了全新的认识。
好香啊。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默转身，看到她倚在门框上，穿着他的宽松T恤和运动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素颜的脸略显苍白却格外清新。
你怎么起来了程默皱眉，应该多休息。
躺得浑身疼。苏晴走到料理台边坐下，而且闻到香味就饿了。
程默盛了一碗白粥，配上腌黄瓜和皮蛋，推到苏晴面前。小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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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小口喝着粥，突然问道：你经常照顾人吗动作这么熟练。
程默摇头：相反，我从小是被照顾的那个。我妈是护士，特别注重这些。
难怪。苏晴笑了，你昨晚换毛巾的手法很专业。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阳光洒满小小的厨房。这种日常的温馨让程默感到一丝不真实——就在24小时前，他们还是保持着礼貌距离的普通室友。
我请了三天病假。苏晴突然说，老板气得要死，但没办法，下周有个重要客户。
程默犹豫了一下：那个...周扬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晴的表情黯淡下来：直接分手呗，还能怎样她搅动着碗里的粥，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他从来不让我去他家，约会总是临时改时间...
需要我陪你吗话一出口程默就后悔了。这太越界了。
苏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不用，我能搞定。不过...她歪着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默的耳根突然发热：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这城市不容易。
是吗苏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程默，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程默差点打翻粥碗：别胡说！我只是...只是...
开玩笑的啦！苏晴大笑，随即因喉咙痛而咳嗽起来，看你紧张的。
程默递给她一杯水，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他不敢承认，自己确实对苏晴有着超出室友的感情。从第一次见面起，她身上那种矛盾的气质就吸引着他——看似开放实则警惕，表面世故内心脆弱。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苏晴问，打断了程默的思绪。
本来打算去公司加班，但...程默看了看苏晴苍白的脸色，我可以在家工作。
苏晴摇摇头：不用特意陪我。我打算看剧睡觉，你忙你的。
程默收拾好碗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有事随时叫我。
回到自己房间，程默打开电脑，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隔壁传来电视剧的声音，偶尔夹杂着苏晴的咳嗽。他发现自己一直在留意那边的动静，完全无法工作。
中午时分，程默煮了面条，敲响苏晴的房门。没有回应。他轻轻推开门，发现苏晴又睡着了，笔记本电脑还开着，播放着某部爱情电影。
程默悄悄放下碗，正准备离开，却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电影里的女主角正在痛斥出轨的男友。他看了看熟睡中的苏晴，突然明白了什么。
退出房间时，程默的手机响了。是公司同事发来的消息：明天季度会议的材料准备好了吗老大在催了。
程默这才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工作。他叹了口气，回到电脑前，强迫自己投入报表的世界。
傍晚，程默被厨房的响动惊醒。他看了看时间，自己居然趴在电脑前睡着了。走出房间，他看到苏晴正在煮泡面，气色比早上好了不少。
饿了吗苏晴头也不回地问，我煮了面，一起吃吧。
程默走到她身边：你应该多休息。
躺一天了，骨头都酥了。苏晴将面条盛进碗里，而且我饿了，你做的粥早就消化完了。
两人坐在客厅吃泡面，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苏晴突然说：我给周扬发了分手短信。
程默停下筷子：他回复了吗
嗯。苏晴平静地说，他一开始否认，我把照片发给他后，他就开始骂我跟踪他、不信任他。她冷笑一声，典型的倒打一耙。
程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吃面。
其实我早该知道的。苏晴继续说，每次我问他周末有什么安排，他总是支支吾吾。现在想来，他大概是在陪正牌女友吧。
程默犹豫了一下：你...很难过吗
苏晴思考了一会儿：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难过。更多的是愤怒，气自己又被骗了。她看向程默，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总是吸引到渣男
程默摇头：不是你吸引他们，而是他们善于伪装。等伪装褪去，伤害已经造成了。
苏晴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懂。
我妹妹经历过类似的事。程默解释道，她花了两年才走出来。
夜渐深，两人聊了很多，从失败的感情经历到工作中的烦恼，再到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程默发现，褪去防备的苏晴聪明、幽默，有着敏锐的观察力。
已经这么晚了苏晴看了看时钟，明天你还要上班吧
程默这才惊觉已经快十二点了：是啊，该睡了。
各自回房前，苏晴突然叫住他：程默，谢谢你...这一切。
程默笑了笑：，苏晴。
躺在床上，程默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明天的早餐时光。这种温暖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6
微妙变化
一周后的周五晚上，程默加完班回到公寓，发现苏晴的房门紧闭，里面传出低沉的音乐声。自从病愈后，苏晴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再带人回来，也很少外出。
程默敲了敲门：苏晴要吃晚饭吗我买了食材。
门开了，苏晴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敷着面膜。你回来啦。她的声音从面膜下传出，等我十分钟。
厨房里，程默切着青椒和肉丝，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这段时间，他们形成了一种默契——谁先回家就负责做饭，另一个洗碗。这种日常的亲密让程默感到一种奇妙的满足。
需要帮忙吗苏晴出现在门口，已经卸下面膜，素颜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
马上好了。程默说，今天工作怎么样
苏晴耸耸肩：老样子。不过下周那个大客户终于签了合同，老板高兴，给我发了奖金。她拿出两个玻璃杯，喝点红酒
晚餐时，苏晴突然说：我辞职了。
程默惊讶地抬头：伴游的工作
嗯。苏晴抿了一口酒，用那笔奖金报了个UI设计培训班，打算回归老本行。
程默由衷地为她高兴：这是个好决定。
其实...是因为你。苏晴轻声说。
程默愣住了：我
看到你每天认真工作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敷衍了。苏晴转动着酒杯，我想试试...过一种更踏实的生活。
程默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举起酒杯：为你新的人生阶段干杯。
苏晴笑了，与他碰杯：干杯。
饭后，苏晴主动洗碗，程默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这种居家般的氛围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合租室友，而是...
程默，苏晴擦着手走过来，下周我生日，打算请几个朋友来家里小聚，你有空吗
程默有些意外：我当然有空。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
不用，就是几个闺蜜。苏晴顿了顿，其实...我是想正式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程默的心跳突然加速：我的荣幸。
苏晴在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程默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最近睡得好吗苏晴突然问。
还行。程默说，就是工作有点忙。
苏晴点点头：我注意到你最近黑眼圈很重。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
程默转头看她，发现苏晴的眼神异常认真。他意识到，她是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表达关心。
谢谢。程默微笑，我会的。
夜渐深，两人各自回房。程默躺在床上，回想着这段时间与苏晴关系的微妙变化。从最初的陌生疏离，到现在的亲近信任，这段关系正朝着他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消息：忘了说，明天我做饭，你想吃什么
程默回复：都可以，你做的我都爱吃。
发出去后他才意识到这话有多暧昧。正想撤回，苏晴已经回复：那就说定了，:）
看着那个笑脸符号，程默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突然很期待明天的晚餐，以及苏晴的生日聚会，还有...未来每一个有她在的日子。
7
生日风波
周六晚上七点，程默站在镜子前第三次调整领口。平常上班都没这么紧张过，不过是室友的生日聚会而已——他对自己说，却无法解释为何心跳得如此剧烈。
门铃响了。程默深吸一口气去开门，看到苏晴站在门外，一袭酒红色连衣裙勾勒出完美曲线，发梢微卷垂在裸露的肩上，唇色与裙子相得益彰。
你...很美。程默脱口而出，随即为自己的直白红了耳根。
苏晴嘴角微扬：谢谢。客人们快到了，能帮我布置一下客厅吗
两人在客厅挂彩带时，程默注意到苏晴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紧张他轻声问。
苏晴咬了咬下唇：来的都是认识多年的闺蜜，她们...很保护我。
程默正想追问，门铃响了。苏晴去开门，三个风格各异的女孩涌进来，瞬间填满了公寓的热闹。她们围着苏晴又抱又笑，其中一个短发女孩警惕地扫了程默一眼。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模范室友短发女孩伸出手，林妍，苏晴的大学同学。
程默与她握手：程默。
听说你是审计师林妍的目光像X光般扫描着他，工资应该不错吧
林妍！苏晴轻斥，别一上来就查户口。
女孩们哄笑起来，气氛似乎轻松了些。程默去厨房准备饮料，耳朵却捕捉到客厅里的对话。
这次生日怎么这么低调一个女孩问，去年你在KTV包场，喝到不省人事。
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苏晴笑道，而且最近在转行，得注意形象。
是因为他吗林妍压低的声音传来，你上次说那个发现周扬劈腿的室友
程默的手顿了一下，饮料差点溢出杯子。
别胡说。苏晴的声音带着警告，只是我自己想改变了。
晚餐时，程默尽量保持低调，但林妍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程先生，林妍切开牛排，苏晴有没有告诉你她前男友的事就是那个骗她投资结果卷款跑路的
林妍！苏晴的声音陡然提高。
程默摇头：没有，我们不太聊这些。
哦林妍挑眉，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做伴游吗因为那个混蛋害她背了二十万债。
餐桌陷入尴尬的沉默。程默看向苏晴，她的脸已经煞白，手指紧握餐叉到指节发白。
林妍，程默放下刀叉，声音平静但坚定，苏晴的过去是她的事，如果她想告诉我，自然会说的。
林妍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又一个装绅士的。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三个月后就劈腿了。
够了！苏晴拍桌而起，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能别翻旧账
气氛一时凝固。程默起身去厨房拿蛋糕，给她们空间冷静。当他端着点燃蜡烛的蛋糕回来时，女孩们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和谐。
许个愿吧。程默将蛋糕放在苏晴面前。
烛光映照着苏晴的脸庞，她闭上眼睛片刻，然后吹灭蜡烛。众人鼓掌，刚才的不愉快似乎暂时被遗忘了。
切蛋糕时，苏晴凑到程默耳边：对不起，林妍她...太护着我了。
程默摇头：不用道歉，你有这样的朋友是好事。
聚会持续到深夜，女孩们陆续离开后，公寓恢复了平静。程默在厨房洗碗，苏晴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今天谢谢你。她轻声说，特别是对林妍的那些话。
程默擦干手：我只是说了实话。他犹豫了一下，那些事...如果你想聊...
苏晴摇头：不是今晚。她递给他一杯酒，陪我坐会儿
两人坐在阳台上，城市的夜景在脚下铺展。夏夜的风带着温热，苏晴的发丝偶尔拂过程默的肩膀。
我许的愿望是，苏晴突然说，希望新工作能顺利。
程默微笑：会实现的。
你呢苏晴转向他，有什么愿望
程默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映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快乐。
苏晴的目光变得柔软，她轻轻靠在他肩上：程默，你真的很特别。
这一刻，程默几乎要伸手环住她，但最终只是僵直地坐着，生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8
危机降临
周一早晨，程默刚走进公司大堂，就感到气氛不对。前台小姐看他的眼神带着异样，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走来立刻散开。
发生什么事了程默问同事小李。
小李神色尴尬：你...没看公司群吗
程默掏出手机，点开公司微信群，顿时血液凝固——群里转发着一组照片，赫然是苏晴与不同男人的亲密合影，配文写着审计部程默的同居女友实为高端伴游，私生活混乱。最可怕的是，其中还夹杂着几张程默偷拍苏晴的生活照。
这...这不是真的。程默声音发颤，她只是我室友。
老大让你去他办公室。小李低声说，小心点，听说有客户看到了，很介意。
总监办公室里，王总脸色铁青：程默，公司一向重视员工形象。现在客户质疑我们的专业操守，你怎么解释
程默握紧拳头：那些照片是侵犯隐私的偷拍，苏晴只是我合租室友，她的职业与我的工作无关。
但你有她的私人照片。王总冷冷指出，这很难解释清楚。
程默这才想起手机里确实存有几张苏晴做饭、看书的照片，是觉得画面美好随手拍的，从未示人。这些怎么会...
给你三天时间处理这个风波。王总下了最后通牒，要么彻底澄清关系，要么考虑调职。
走出办公室，程默的手机响了。是苏晴。
程默...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收到周扬的短信，他承认是他干的...我该怎么办
程默的心揪成一团：别急，我马上回来。
公寓里一片狼藉，苏晴蜷缩在沙发上，脸上泪痕未干。看到程默，她立刻站起来：你的工作受影响了吗
程默不想吓她：有点小麻烦，但能解决。
骗人！苏晴抓起手机，林妍刚告诉我，你们公司群都炸了！她的声音支离破碎，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程默上前握住她的肩膀：不是你的错，是周扬太卑鄙。
苏晴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更白：是...我以前的一个客户。他说看到照片认出我了，要...要约我出去。
程默的血液几乎沸腾：拉黑他！
你不明白！苏晴突然爆发，这些人有我的联系方式，有我的住址信息！如果他们都...她浑身发抖，我不能再住这里了，会连累你。
程默强迫她坐下：冷静点，我们一起想办法。
没有我们！苏晴挣脱他的手，程默，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有大好前程，而我是...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程默的手机响了，是公司HR的邮件，要求他明天参加职业道德评估会。他放下手机，感到一阵无力。
听着，他尽量保持冷静，你先去朋友家住几天，我来处理公司的事。等风波平息了再商量，好吗
苏晴木然点头，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程默突然意识到，她正在变回他们初识时那个封闭自己的苏晴。
当晚，苏晴简单收拾了行李去了林妍家。程默坐在空荡荡的公寓里，翻看着手机上被泄露的照片。每一张都记录着苏晴最自然的瞬间——晨光中煮咖啡的侧脸，看书时不自觉咬嘴唇的习惯，阳台上晾衣服时随风飘扬的发丝。
这些偷拍确实存在，但他从未传给任何人。程默突然想起上周五公司统一要求备份手机资料...一定是那时候被有心人获取了。
他给苏晴发了条信息：安顿好了吗
回复迟迟不来。直到凌晨两点，手机才亮起：嗯。明天别去公司了，请个假吧。
程默：为什么
苏晴：周扬说他还有更多料要爆，关于你的。
程默盯着屏幕，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他从未想过，一段单纯的好感会演变成这样的职场危机。
9
暴雨重逢
职业道德评估会上，程默面对着五位高管审视的目光。
程先生，人事总监推了推眼镜，你承认这些照片是你拍摄的
程默点头：是的，但只是私人保存，从未传播。
你与照片中的女性是什么关系
合租室友。程默顿了顿，以及...朋友。
有亲密关系吗
程默握紧拳头：没有。
会议持续了两小时，最终决定给程默记过处分，调离目前负责的重要项目。走出会议室时，王总叫住了他。
程默，王总难得语气缓和，我个人理解年轻人的事，但公司形象必须维护。等风波过去，你还是有机会的。
程默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要他与苏晴保持距离，职业生涯还能挽回。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程默发现苏晴回来过，取走了更多衣物。桌上留了张字条：暂时不回来了，房租我会照付。别联系我，对你不好。
程默揉皱了纸条，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无力感席卷而来。他拨通苏晴电话，却被转入语音信箱。
接下来三天，程默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白天机械地完成工作，晚上回到寂静的公寓，给苏晴发信息却很少收到回复。偶尔她回一句，也只是冷淡的嗯或知道了。
周五晚上，程默加班到十点，走出大楼时发现下起了暴雨。他没带伞，索性淋着雨走向地铁站。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模糊了视线，却洗不净心中的郁结。
经过中央公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苏晴独自坐在雨中的长椅上，浑身湿透，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苏晴！程默冲过去，你在干什么
苏晴抬头，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交织：程默她的声音嘶哑，你怎么...
程默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你会生病的！快起来！
苏晴却摇头：别管我了...我已经毁了你的工作...
胡说！程默强行拉起她，工作可以再找，但你...他的声音哽住了，我不能失去你。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苏晴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公司威胁要开除你对不对
程默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没有开除，只是调职。他捧起她的脸，听着，我不在乎这些。比起工作，我更在乎你。
雨越下越大，两人却像定格在长椅上。苏晴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程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程默直视她的眼睛：因为我爱你，从第一天起就爱上了你。
苏晴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闭上眼吻上了他的唇。雨水冰凉，但双唇相接处的温度却灼烧着两人的理智。
带我回家...苏晴在他唇边呢喃。
公寓里，两人湿淋淋地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尴尬。程默找来干毛巾递给苏晴：你先去洗澡，别着凉。
苏晴接过毛巾，却没有动：程默，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程默点头：从未这么认真过。
即使...我的过去那么不堪
程默上前一步，轻轻拂开她额前的湿发：苏晴，你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你，而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
苏晴的眼中泛起泪光：我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地爱一个人。我所有的关系都是混乱的。
我们可以慢慢学。程默微笑，从室友开始，记得吗
苏晴破涕为笑，突然打了个喷嚏。程默催促她去洗澡，自己则煮了姜茶。当苏晴穿着他的睡衣出来时，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起来如此自然，仿佛本就属于这里。
喝点热的。程默递过姜茶。
苏晴小口啜饮，突然说：我辞职了，伴游的工作。
程默惊讶：什么时候
风波爆发的第二天。苏晴放下杯子，其实...我报名了设计课程，下个月开课。她抬头看他，我想重新开始，做回本行。
程默忍不住拥抱她：我为你骄傲。
苏晴在他怀里轻声说：程默，我也...爱你。虽然我不确定自己懂爱，但我知道，没有你的这几天，我像死了一样。
窗外，暴雨渐歇，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程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无论前方还有什么挑战，至少此刻，他们找到了彼此。
10
艰难抉择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程默已经醒了。他轻轻侧头，看着枕边的苏晴——她睡得正香，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做着美梦。
程默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想吵醒她。昨晚的暴雨、长椅上的告白、回家后的相拥...一切都像梦一样不真实。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司HR发来的消息：今天上午十点，董事会要见你，关于职业道德审查的最终决定。
程默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如何回复。锅里的煎蛋发出滋滋声，他连忙翻面，却听到身后苏晴的声音：这么早
她靠在门框上，穿着程默的T恤，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部，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程默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想让你多睡会儿。
苏晴走过来，自然地接过锅铲：我来吧，你去洗漱。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今天要去公司吗
程默犹豫了一下：嗯，有个重要会议。
苏晴的动作顿了顿，但没有追问。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这种日常的亲密让程默既甜蜜又心酸——他不知道今天之后，还能否拥有这样的早晨。
我送你吧。出门前，苏晴突然说。
程默摇头：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程默看到苏晴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力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公司大堂比往常安静许多，同事们看到他都刻意避开目光。程默径直走向会议室，推门前整理了一下领带。
会议室里坐着五位董事和王总，气氛凝重。董事长李老开门见山：程默，我们讨论了一整晚。你在公司的表现一直很优秀，但这次事件影响太恶劣。
程默握紧拳头：李老，那些照片是私人收藏，从未传播。我女朋友的过去不应该影响我的职业评价。
问题不只在照片。王总推过来一份文件，今早我们又收到了新的举报，说你利用职务之便为客户安排特殊服务。
程默猛地站起来：这是诬陷！
举报人提供了聊天记录。王总表情严肃，上面有你的头像和名字。
程默翻看文件，血液瞬间凝固——那些伪造的聊天记录做得天衣无缝，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一定是周扬的手笔，报复他和苏晴走到一起。
给我三天，程默声音嘶哑，我能证明这些是伪造的。
董事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李老最终点头：好，三天后我们再做决定。但程默，无论结果如何，你和那位女士的关系必须终止，否则公司很难继续信任你。
走出会议室，程默的手机响了。是苏晴：我找到周扬的电话记录了，能证明那些照片是他从你手机备份里偷的。还有，我查到他和你们公司财务部的张莉是表兄妹。
程默眼前一亮：太棒了！这能证明他故意陷害我。
苏晴：我在整理证据，晚上给你。对了...公司怎么说
程默犹豫了一下，最终回复：还在调查中，别担心。
他不想告诉苏晴董事会的最后通牒——要么分手，要么离职。这个选择太残忍，他需要时间思考。
下班回家路上，程默经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的一对戒指吸引了他的目光。简约的白金指环，内圈刻着风雨同舟四个小字。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买下了这对戒指。
公寓里飘着饭菜香，苏晴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看到程默，她眼睛一亮：正好，汤马上好。
程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平凡、真实、充满烟火气。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程默问。
苏晴头也不回：庆祝我正式被创想设计录取为实习生，下周一上班。
程默惊讶地走上前：真的那可是顶尖设计公司！
嗯，导师推荐的我。苏晴关火转身，脸上带着久违的自信光彩，虽然要从头开始，但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程默情不自禁地抱住她：我就知道你能行。
晚餐时，苏晴详细讲述了她是如何找到证据证明周扬伪造聊天记录的。程默越听越心疼——她一定花了一整天时间调查，就为了挽回他的工作。
这些足够洗清你的嫌疑了。苏晴递给他一个U盘，明天交给公司吧。
程默接过U盘，突然单膝跪地。苏晴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不是求婚。程默掏出戒指盒，是承诺。他拿出一枚戒指，苏晴，无论发生什么，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你愿意戴上它吗
苏晴的手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程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公司...
我知道。程默坚定地说，我已经做了决定。
苏晴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衫：我不想你为我放弃事业...
程默轻抚她的后背：不是放弃，是选择。我选择真实地活着，选择不辜负自己的心。
那晚，两人相拥而眠，手指上戴着成对的戒指。程默知道，明天将是艰难的一天，但此刻的宁静值得一切代价。
11
真相大白
董事会议比程默预想的更激烈。当他将U盘里的证据展示出来，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这些能证明聊天记录是伪造的李老皱眉看着屏幕。
程默点头：是的，技术部门可以鉴定。更重要的是，举报人周扬与我们公司财务部张莉是亲戚关系，这明显是恶意报复。
王总的表情变得难看：张莉她上周刚调来我部门。
不仅如此，程默深吸一口气，我查到张莉上个月违规访问了公司的人事档案系统，获取了我的手机备份资料。
董事们交头接耳，气氛明显转变。李老敲了敲桌子：如果这些属实，公司会严肃处理。但程默，关于你和那位女士的关系...
程默站直身体：李老，各位董事，我理解公司的顾虑。但我想说的是，苏晴已经辞去之前的工作，正在重新开始她的设计生涯。她的过去不该成为评判我职业操守的标准。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如果公司坚持要我在这段感情和工作之间做选择...我选择尊重自己的心。
会议室陷入沉默。最终李老叹了口气：年轻人，你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的自己。他转向其他董事，我认为公司应该给程默一个机会，你们觉得呢
出乎程默意料，表决结果是他可以保留职位，但需要调往新成立的特别项目组，相当于变相降职。这已经比预想的好太多了。
走出会议室，王总叫住他：程默，你很有勇气。不过...他压低声音，张莉的事我会处理，但周扬那边你最好小心，这种人不会轻易罢休。
程默点头致谢，立刻给苏晴发了消息：危机解除！晚上庆祝一下
苏晴很快回复：太好了！不过我约了林妍，你要一起吗
程默犹豫了一下：你们闺蜜聚会，我就不打扰了。晚上回家见。
下班回家路上，程默买了苏晴最喜欢的蓝莓蛋糕。推开门时，公寓里静悄悄的，只有茶几上留着一张字条：临时有事出去，晚点回来。爱你。
程默把蛋糕放进冰箱，打开电视消磨时间。十点、十一点...苏晴始终没有回来，电话也无人接听。程默开始担心，正准备出门寻找，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是程默吗一个男声问道，我是夜色酒吧的酒保，有位女士喝醉了，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程默的心一沉：我马上到。
酒吧里灯光昏暗，苏晴趴在角落的卡座上，面前摆着几个空酒杯。林妍在一旁试图扶她起来，看到程默时表情复杂。
她怎么了程默上前扶住苏晴，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
林妍叹了口气：周扬找到她，说掌握了更多她的...工作照片，威胁要发到网上，除非她离开你。
程默的血液瞬间沸腾：那个混蛋在哪
不知道，他打电话说的。林妍看着醉醺醺的苏晴，她听完就开始灌酒，我怎么劝都没用。
程默小心地抱起苏晴：我先带她回家。
出租车上，苏晴靠在程默肩上，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对不起...我又搞砸了...我不配...
程默心疼地搂紧她：嘘，没事的，有我在。
回到家，程默帮苏晴换了衣服，用热毛巾擦净她哭花的脸。苏晴突然清醒了一些，抓住程默的手：他说的那些照片...是真的存在。程默，你值得更好的...
程默握住她的手：听着，无论周扬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法律会制裁他，但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情。
苏晴的眼泪又涌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爱你，全部的你。程默吻了吻她的额头，包括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晚，苏晴在程默怀里哭到睡着。程默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周扬的威胁。
12
新的开始
一年后，城市设计协会年度颁奖晚宴上，程默坐在台下，看着台上光彩照人的苏晴。她一身简约的黑色晚礼服，落落大方地接过年度最佳新人设计师奖杯。
感谢评委们的肯定，苏晴的声音清亮自信，这个奖项属于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特别是一位始终相信我的人。她的目光穿过人群，与程默相遇。
掌声中，程默想起这一年的点点滴滴——苏晴如何每天熬夜学习设计软件，如何在实习期间被同事认出过去身份却依然坚持，又如何用才华赢得尊重。而他自己，也在新项目组表现出色，即将升任部门主管。
晚宴结束后，两人手牵手走在江边。初夏的夜风带着暖意，江面上倒映着城市的灯火。
还记得一年前吗苏晴突然问，我们差点被周扬毁了。
程默点头：幸好找到了他伪造证据的确凿把柄，否则...
否则我现在可能不会站在这里。苏晴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程默，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程默微笑：我答应过的，风雨同舟。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心跳加速——今晚或许是个好时机。
正当他准备单膝跪地时，苏晴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笑道：是林妍，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同学会。
程默无奈地笑了：差点忘了这事。他把盒子又塞回口袋，走吧，别迟到了。
大学同学会在城郊的一个度假村举行。走进会场时，程默明显感觉到许多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这一年来，他和苏晴的关系在同学圈里早已不是秘密，但亲眼见到曾经的问题少女变身设计师，还是让许多人惊讶。
程默！老同学张涛走过来，听说你要升主管了厉害啊！他的目光转向苏晴，这位是...
我女朋友，苏晴。程默自然地介绍，创想设计的设计师，刚拿了年度新人奖。
张涛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我记得她不是...他突然意识到失言，尴尬地闭嘴。
苏晴却大方地伸出手：没错，就是那个苏晴。好久不见，张涛。
同学会进行到一半，程默发现苏晴不见了。他走出大厅，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了她。月光下，苏晴轻轻晃着秋千，表情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程默坐到她身边。
苏晴微笑：在想命运有多奇妙。一年前我还是个自暴自弃的伴游，现在却有了事业、爱情，还有...她摸了摸平坦的腹部，一个小生命。
程默瞪大眼睛：你...你是说...
嗯，苏晴点头，两个月了。本来想今晚告诉你的。
程默激动地抱住她：天啊！我要当爸爸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丝绒盒子，看来这枚戒指来得正是时候。
月光下，程默单膝跪地：苏晴，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合租室友，而是作为我余生的伴侣，孩子的母亲。
苏晴的眼泪在月光下闪烁：我愿意。
当他们相拥而吻时，远处传来同学们的惊呼和掌声——原来大家都悄悄跟出来见证了这一刻。
回程的车上，苏晴靠在程默肩上，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突然问，你站在门口，说你是作息规律，爱干净，不抽烟不喝酒的完美室友。
程默笑了：而你是那个夜夜笙歌的问题少女。
现在呢苏晴调皮地眨眼。
程默握住她的手：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未来孩子的母亲，优秀的设计师...他顿了顿，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最懂我的人。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程默知道，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再是合租的室友，而是人生路上真正的同行者。无论前方还有什么风雨，他们都将携手共度，就像戒指上刻的那四个字：风雨同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