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夜,我重生了。回到了那个将我十年青春喂了狗的男人身边。
他心心念念的是他的白月光,我成全他。
假装病弱,将他的心上人请进侯府。
01
猛地睁开眼,扑面而来的龙涎香与喜烛气息让我差点窒息。我大口喘息着,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身下柔软的锦被,冰冷的心跳终于慢慢恢复正常。
这不是弥留之际的病榻,而是我新婚之夜的喜房!
我,沈清然,竟然重生了
前世临死前,罗云昭那句含糊不清的温婉……我悔……如同一把钝刀在我心肺里搅动。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在他心里不值一提。他后悔的只是没能与他的白月光温婉在一起。
脑海中,前世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我放弃自己的喜好,为罗家操持家务,事事亲力亲为。在他染病时日夜守护,自己却累倒在病榻前……
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与温婉眉来眼去的暧昧,是他背着我送出去的无数诗笺和信物,是他每次回家后的心不在焉,是他拒绝碰我的冷漠。
我翻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梳妆台前。镜中是年轻鲜活的自己,眉眼间带着出嫁前的稚嫩。
贤良淑德
呵,留给别人吧。
我前世已经做到了极致,却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我不会再做那个傻子。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重活一世,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将罗云昭和他的白月光送到一起。
我要看看他们的情深义重如何在现实面前崩塌。
02
新婚第二天,我睁开眼睛,天色已大亮。
夫人,该起身拜见老夫人了。丫鬟玉儿轻声提醒。
我慢慢坐起,手扶额头,刻意放软了声音:头好疼…
夫人可是不舒服玉儿担忧地靠近。
我闭了闭眼,面色苍白:昨日路途颠簸,又…又是新婚之夜,我怕是有些乏了。
玉儿为难地说:可老夫人那边…
去请个大夫来吧,告诉老夫人我身子不适,改日再去请安。我靠在床头,语气虚弱却坚决。
不到一个时辰,府医便来了,还带来了罗云昭的关切。我躺在床上,任由府医把脉,眼角瞥见罗云昭站在床边,眉头微蹙。
夫人体虚乏力,恐是水土不服,又加上昨日长途劳顿…府医煞有介事地诊断。
这老头倒是好忽悠,我在心里冷笑。
可有大碍罗云昭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担忧。
暂无大碍,但夫人需静养数日,不宜操劳。府医答道。
我微微叹了口气,眼中含泪看向罗云昭:相公,我初来侯府,本该打点内务,拜见亲朋,却这般不济…
罗云昭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莫要担心,养好身子要紧。
我假意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无力地躺回去。
我说了,你好生休息便是。罗云昭的语气虽温和,但已有几分不耐。
我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相公,不如…不如请温婉表姐来帮衬几日她与侯府素来往来密切,知晓府中规矩,又温柔贤淑…
罗云昭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他很快掩饰住: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她是我表姐,由她暂代我打理内务,岂不正好我垂着眼睑,将计就计,等我身子好些,再接手不迟。
罗云昭沉默片刻,点头答应: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请温婉小姐。
多谢相公体谅。我露出感激的笑容,心中却在冷笑:白月光入府,第一步计划成功。
三日后,温婉如愿进了侯府。她一袭淡绿色衣裙,发髻简单挽起,手持一把白檀香扇,看上去端庄秀美。我躺在床上病弱地接见了她,叮嘱她府中事务,态度亲切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表妹好生休息,府中事务交给我便是。温婉温柔地说。
我感激涕零:有表姐帮忙,我就安心了。
从此,我便开始了养病生涯。表面上,我是个弱不禁风的新嫁娘;暗地里,我开始布局我的商业帝国。
玉儿,去把林嬷嬷叫来。等人都走后,我对贴身丫鬟吩咐道。
林嬷嬷是我从沈家带来的心腹,办事精明谨慎。她悄悄进了我的房间,低声询问:夫人有何吩咐
把我嫁妆中的这些金银拿去,一半投到南方的丝绸生意,一半买下北方的铁矿股份。我递给她一张写有详细指示的纸条,记住,一切要秘密行事,不可声张。
林嬷嬷接过纸条,眼中闪过惊讶:夫人竟对商事如此了解
我淡淡一笑:嬷嬷只管照做就是。
就这样,表面上我整日躺在床上养病,实则通过林嬷嬷和几个可靠的心腹,开始布下商业棋局。我还贴心地安排温婉每日为罗云昭送茶,在他来探望我时恰好让温婉陪在一旁。看着罗云昭望向温婉时那充满爱意的眼神,我心中冷笑: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我这就成全你们。
一个月后,我又有了新的动作。
林嬷嬷,这封信你亲自送到边关魏将军的副将汪大人手中。我将一封细细密密写满的信交给她,记住,只能交给他本人。
夫人为何要联系边关将领林嬷嬷小心问道。
战场上需要粮草,需要刀剑,我们能提供质优价廉的物资。我笑了笑,这是双赢的买卖。
林嬷嬷惊讶地看着我:夫人竟懂军需
我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前世我为罗家打理内务时,曾接触过军需供应的事,知道其中利润丰厚,更知道这是接近权力核心的关键。
03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过去。我轻轻推开窗户,让初冬的阳光洒进房间。喝了口热茶,感受着茶香在口腔中扩散,我的嘴角上扬。
夫人气色好多了。玉儿站在一旁,欣喜地说道。
我放下茶杯,微微点头:是啊,好多了。
表面上,我确实从那场重病中慢慢恢复,行动也不再像初来时那般虚弱。但我并未急于收回侯府的管理权,而是继续让温婉负责,甚至在罗云昭面前多次称赞她的能干。表姐真是辛苦了,我这身子骨还没完全好,真是拖累了侯府。
每次罗云昭来看我,我都会这样说,语气诚恳中带着愧疚。罗云昭听了这些话,对温婉更加赞赏,对我则流露出几分怜悯。
林嬷嬷,南方的铺子情况如何了等房间只剩下自己人,我立刻切换到商业模式。林嬷嬷从袖中取出一卷账册,递到我手中:夫人真是慧眼如炬,南方的丝绸铺子这三个月来扩张了两倍,利润翻了三番。北方的铁矿也已经开始出矿,产量比预期还要高。
我细细翻看账册,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清晰可见。前世为罗家操持十年家务的经验,让我对商业管理了如指掌。我建立了一套前所未有的供销体系,将南方的丝绸和北方的铁器有机结合,形成了完整的商业链条。
刘掌柜的人选不错,很会做生意。我满意地点点头,再从沈家旧部中挑几个可靠的人去帮他。
除了商铺生意,我最满意的就是军需供应这条线了。汪副将已经回复了我的信,并且按照我的建议,采购了一批质优价廉的物资。
汪大人在信中提到,魏将军对我们提供的物资十分满意。林嬷嬷压低声音说道,还说魏将军想知道,是谁有这样的眼光。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魏延…镇国大将军吗据我所知,这位将军在文官世家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粗鄙武夫,脾气暴躁,嗜血成性。罗云昭曾在我面前多次提起他,语气中满是轻蔑。但我从汪副将那里得到的消息却完全不同——魏延治军严明,爱兵如子,从不贪墨军饷,这在武将中可是少见的品质。
林嬷嬷,你见过魏将军吗我突然问道。林嬷嬷摇摇头:老奴只在一次大型庆典上远远见过。魏将军身材高大,气势惊人,站在那里就让人不敢直视。
是吗…
一周后,我派人送去的新一批军需物资终于到达边关。这次,我特意让林嬷嬷跟随车队前往,亲自办理交接事宜。她回来后,眼中满是震撼:夫人,魏将军亲自来了!
我手中的茶针微微一顿:他来了
林嬷嬷点头:虽然老奴没能直接见到他,但听说他亲自检查了物资,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他问起了您。
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问我什么他问,是哪位夫人有如此精明的头脑,居然知道边关最缺什么,最需要什么。
我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京城的贵妇们大多只知道绣花饮茶,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军需物资准备得如此周全。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魏延…看来传闻果然有误。这样一个实干家,怎么会是传言中那个粗犷不堪的莽夫我开始对这位将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04
一个月转眼过去。温婉在侯府的地位日渐稳固,我每日病中观察,看她如何搬走我的棋子。
今日我靠在窗边,听见院外传来罗云昭的声音:表小姐通晓诗书,府中账目在你手上井井有条,实在令人佩服。
紧接着是温婉那故作娇羞的回应:老爷过奖了,这都是应该做的。
我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账册。温婉在罗云昭面前装得文静贤淑,实则暗地里早已开始蚕食侯府的财产。林嬷嬷的密报显示,她已经偷偷将好几件府中的古董换成了赝品,卖掉的银两不知去向。
夫人,老爷和温小姐又一起用膳了。玉儿进门禀报,语气中带着愤愤不平。
我摆摆手:无妨,他们情投意合,正好。
玉儿大概以为我是心灰意冷,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次日,罗云昭破天荒地来看我。他站在我床前,欲言又止。
相公有事我轻声问道,故意露出虚弱的样子。
清然…他迟疑着,你病了这么久,家中事务耽搁不得,我想…
我打断他:相公是嫌弃我无能吗眼中故意泛起泪光。
不是,只是…他表情尴尬,温婉表小姐能力出众,我想正式请她留下来帮忙。
我垂下眼帘,掩饰眸中的冷意:相公与表姐来往密切,莫非…
罗云昭脸色一变:你休要胡言!
我装作伤心欲绝:相公心里有她,何必瞒我若真喜欢她,大可直说。
你…罗云昭被我直白的话语噎住。
三天后,罗云昭终于露出真面目。他站在我房中,神色坚决:清然,我思来想去,你久病难愈,实在不适合继续担任侯府主母之职。
我抬眼看他:相公是要休我
不是休你,是和离。他终于说出了那个词,你带着嫁妆回沈家,我会向你父亲解释清楚。
我暗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悲痛欲绝的样子:相公果真不要我了
罗云昭移开视线:你身子不好,回沈家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我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既然相公心意已决,我不勉强。只是,我的嫁妆…
你的嫁妆自然都带走。罗云昭爽快答应,大概以为那些首饰布匹不过是零星物件。
他不知道,我早已将嫁妆中的银两通过林嬷嬷转化为了铺子和矿产,价值已经翻了好几番。
和离之日很快定下。沈家人来接我,面色铁青。父亲怒不可遏,甚至要与罗家断绝关系。我却拉住他:父亲,女儿无德,辜负了罗家,请父亲成全。
父亲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何我如此懦弱。他不知道,我心中早有全盘计划。
和离文书上印下我的手印,一切尘埃落定。我收拾简单行李,带着林嬷嬷和几个心腹离开侯府。出门时,遇见了正在院中赏花的温婉。
表妹保重。她假惺惺地说道,眼中却掩不住得意。
我微微一笑:表姐好自为之。
登上马车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囚禁我前世十年的牢笼。马车启动,从车窗望去,侯府已经开始为罗云昭和温婉的婚礼准备彩灯喜幡。
夫人不难过吗林嬷嬷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解脱的快意:这正是我想要的。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宅子。
一个月后,罗云昭与温婉大婚。我远远地站在街角,看着迎亲的队伍从我面前经过。温婉盛装打扮,面纱下的笑容得意而张扬。罗云昭意气风发,仿佛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一切。
第5章
05
侯府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我从暗中收集的消息中得知,温婉彻底撕下了贤淑的面具,开始明目张胆地变卖侯府的古董字画。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还与城南一个小白脸勾三搭四,几次半夜偷偷溜出侯府。
夫人,侯府的败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林嬷嬷站在我身旁,轻声禀报,罗侯爷前日差点捉到温夫人与情人私会,闹得满城风雨。
我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账册:京中人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据说罗侯爷整整一天没出书房,把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
我望向窗外,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温婉的真面目终于暴露,罗云昭的梦也该醒了。
派人盯着点,有什么动静随时通知我。
不出所料,三天后,林嬷嬷匆匆进来:夫人,罗侯爷来了!
我挑了挑眉:哦他倒是想起我来了
他正在门外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我换上一件淡青色云锦长裙,头上只戴了一支简单却价值连城的翡翠簪子。镜中的我,面容如旧,眼神却早已不同。
让他等着,半个时辰后我会见他。
走进会客厅时,罗云昭正在厅中来回踱步。看到我进来,他愣住了,眼中闪过惊艳和震惊。他憔悴了许多,曾经意气风发的侯爷,如今竟像个落魄书生。
清然,你…他上前几步,声音嘶哑,你过得很好。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我在主位坐下,示意他也坐:侯爷有何贵干
他被我冷淡的态度刺痛,强笑道:别这么生分,我们毕竟…
毕竟什么我打断他,毕竟曾是夫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侯爷不必再提。
罗云昭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低下头:清然,我错了。温婉她…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她变卖府中财物,与外面的男人勾结…
这些与我何干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后悔了,他突然跪下,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你贤惠能干,从不让我操心…
我忍不住笑出声:侯爷,你是在找管家,还是在找妻子
他抬头看我,眼中带着几分恳求:两者都是。清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保证这次会好好待你…
重新开始我起身走到窗前,侯爷,你走进我的宅子时,没有感到惊讶吗这比侯府还要气派的宅邸,你以为是怎么来的
他愣住了。
你以为我这几个月在做什么在为失去侯爷而哭泣吗我转身面对他,我在创建自己的商业帝国。现在的沈记商行,在南方已有十几家分号,北方的矿产每月给我带来万两白银的进项。
罗云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懂这些
因为我不是你眼中那个只会相夫教子的弱女子。我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像前世一样,付出所有得不到回报吗
前世…什么前世
我没有解释,只是冷冷地说:侯爷,请回吧。你我已是陌路,不必再纠缠。
不!他忽然激动起来,清然,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休了温婉,重新迎你回府…
休了温婉我讥讽地笑了,就像当初休了我一样容易
他语塞,脸上终于浮现出恼怒:你非要这么无情吗当初我们成亲时,你明明…
侯爷,请自重。我冷声打断他,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宅子里。
罗云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沈清然,你别太嚣张。别忘了,我还是朝廷命官,要对付你这个商户…
话未说完,厅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挺拔如松的高大身影跨步进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却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06
会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罗云昭不安地看着我们,眼中的傲慢渐渐被惊慌取代。
罗侯爷,魏延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是否需要我提醒你,你父亲十五年前在西北边关军饷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罗云昭脸色骤变:你…你说什么
一万两白银,凭空消失。虽然当时查不到证据,但账目上的破绽,我们边关将士可都记得清清楚楚。魏延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至于你自己,侯府账目混乱,克扣下人工钱,暗中勾结商贾贪墨赈灾粮款…我说得可对
我看着罗云昭的脸色从惨白变成灰绿,心中一阵畅快。这些把柄,有些是我提供给魏延的,有些则是魏延自己查到的。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你胡说!罗云昭声音发抖,这些都是污蔑!
污蔑魏延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几张纸,这是你府上管事刘忠的亲笔供词,这是赈灾粮款的真实账目,这是你与商人勾结的信件。你说,这些是污蔑吗
罗云昭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证据,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肯定没想到,我不仅记得前世看到的每一笔账目,还在和离前暗中收集了这么多证据。
魏将军,饶了我吧!罗云昭突然跪下,我知道错了!我…我可以重新迎娶清然,一定好好待她…
重新迎娶我冷笑着打断他,你把我当什么可以随意丢弃又捡回的物件
魏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罗侯爷,你以为我会亲自动手收拾你吗那你太高看自己了。
罗云昭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望。
魏延接着说:明日早朝,御史台会有人弹劾你治家不严,德行有亏,且其父当年有旧案牵连。证据确凿,你觉得圣上会如何处置你
罗云昭瞬间瘫坐在地,如遭雷击。
不可能!你不能这样做!
已经做了。魏延语气淡漠,供词和证据今早已经送到御史台了。
我看着罗云昭绝望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前世的十年付出,换来的是他对白月光的念念不忘;这一世的决绝放手,却让他尝到了失去的痛苦。
为什么…罗云昭抬头望着我,眼中满是不解,清然,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曾经是夫妻。我强调道,你休了我,记得吗现在的我,与你毫无关系。
来人,魏延挥了挥手,送客。
两名侍卫走进来,将瘫软在地的罗云昭架了出去。他回头看我的眼神中充满恨意和不甘,但我只觉得可笑。
果然,第二天早朝,御史台便弹劾了罗云昭。证据确凿,圣上龙颜大怒,当场命人查抄侯府,剥夺罗云昭的爵位。
温婉比谁都精明,早在风声传出时就卷走了侯府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罗云昭被打入大牢,失去了一切。
07
我在牢房外等了半天,终于看到狱卒把罗云昭推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褴褛不堪,脸上的胡须杂乱地生长,眼神空洞而绝望。曾经风光无限的侯爷,如今已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出去吧,你的官司已经了结了。狱卒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罚金已经缴清,你可以滚了。
我藏在街角的阴影处,看着罗云昭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环顾四周,似乎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的侯府已被查抄,亲朋好友纷纷避之不及,甚至连个住处都没有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林嬷嬷站在我身后低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是我想要的,是他自己选择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派人暗中观察着罗云昭的动向。他沦为街头乞丐,在京城的角落里乞讨度日。那个曾经对我不屑一顾的男人,如今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我并不觉得痛快,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夫人,魏将军派人来传话,说明日的皇家宴会准备好了。玉儿笑盈盈地走进来,说是特意给您准备了一身新衣裳。
我点点头:告诉他,我很期待。
第二天一早,我便开始梳妆打扮。宫装层层叠叠,繁复华美;头上的凤钗价值连城,是魏延亲自为我挑选的。
夫人真美。玉儿看着镜中的我,赞叹不已。
我笑了笑,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依旧,却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沈家小姐,更不是被罗云昭冷落的侯府主母。现在的我,是商界翘楚,是魏延将军的心尖宠。
一队仪仗很快到了宅门外。魏延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正红朝服,威风凛凛。他看到我,眼中满是温柔与骄傲。
夫人准备好了吗他翻身下马,向我伸出手。
我微笑着点头:准备好了。
登上马车前,我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前世的我困在牢笼里仰望天空,而今日的我却能展翅高飞。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它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
马车缓缓驶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引来无数百姓的驻足观望。车窗帘微微掀开,我看到了街角蜷缩着的一个人影——罗云昭。他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与周围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马车突然停下,魏延策马回到车旁:前面道路有些拥挤,稍等片刻。
我点点头,微微掀开车帘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就在这一刻,罗云昭看到了我。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神从迷茫变成震惊,再到痛苦与绝望。
是她!那是沈清然!有人认出了我,惊呼出声。
听说她现在是魏将军的夫人,家财万贯呢!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气派,那排场,就连诰命夫人都比不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此起彼伏。魏延见状,立刻回到马车旁,向我伸出了手:夫人,该走了。
我将手放入他温暖宽厚的掌心,感受到他手心的茧子——那是长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保护我的承诺。我们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着深深的爱意与理解。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没有惊天动地的承诺,却胜过千言万语。
魏延扶我下了马车,我们并肩而行,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侍卫和仪仗队为我们开道,百姓们自动退让,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我们让路。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撕心裂肺,绝望至极。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是罗云昭,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失去了什么——不只是权势地位,更是一个曾经真心爱他、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而现在,这个女人与另一个真正懂她、爱她、尊重她的男人携手并肩,创造着他无法企及的辉煌人生。
不要回头。魏延低声说道,握紧了我的手。
我微微一笑:我不会回头。我的人生在前方,不在过去。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罗云昭的哭声渐渐被欢呼声淹没。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映出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宛如比翼双飞的鸟儿,再也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