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角：孟怀故（天才寒门少年）、苏慕鱼（温柔富家千金）、周池羽（飒爽闺蜜，暗藏情愫）导语：
孟怀故出身小镇，是天赋异禀的寒门少年，对任何事物一看即通，一学便精。他凭借惊人的才智考入京都顶尖学府——水木清华，却因家境贫寒而低调孤僻，默默在咖啡厅兼职谋生。
一次偶然，他在咖啡厅弹奏《梦中的婚礼》，琴声如诉，惊艳了恰巧在场的同班同学苏慕鱼与周池羽。苏慕鱼出身江南富商之家，温柔似水，被孟怀故的才华与神秘吸引；周池羽则飒爽不羁，对苏慕鱼怀有超越友谊的隐秘情愫。
这场相遇让三人的命运交织，一段关于才华、阶级与隐秘情感的纠葛就此展开。孟怀故的孤傲与苏慕鱼的温柔碰撞，周池羽的守护与挣扎暗流涌动，而命运的齿轮早已悄然转动，将三人推向一场无法回避的凄美风暴……
第一章
梦中的婚礼
钢琴声像流水一样漫过咖啡厅的每个角落，孟怀故修长的手指在黑白色琴键上跳跃，弹奏的是《梦中的婚礼》。他的眼睛半闭着，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音乐之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在蓝调咖啡厅的第三个兼职夜晚。水木清华的学费虽然减免了大半，但生活费依然压得他喘不过气。钢琴是他唯一擅长的奢侈爱好，没想到竟成了谋生手段。
慕鱼，你听。周池羽突然抓住苏慕鱼的手腕，打断了闺蜜对甜点的评价，这钢琴弹得——
苏慕鱼抬起头，一缕柔顺的黑发从耳边滑落。她的眼睛渐渐睁大，嘴唇微微分开。琴声如诉，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水晶，清澈透明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忧伤。
比我们音乐鉴赏课上教授放的录音还好。苏慕鱼轻声说，放下手中的叉子，我们去看看是谁在弹。
两人绕过几张小圆桌，来到咖啡厅中央的钢琴区。当看清钢琴前的身影时，周池羽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孟怀故
苏慕鱼也愣住了。钢琴前坐着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背影挺拔如松。他的侧脸线条分明，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是她们的同班同学，那个永远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几乎不与人交流的孟怀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孟怀故睁开眼睛，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女生。他的表情瞬间凝固，手指从琴键上弹开，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你们...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孟怀故，没想到你钢琴弹得这么好。周池羽率先开口，她的短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眼睛亮得惊人，我是周池羽，这是苏慕鱼，我们是你的同班同学，记得吗
孟怀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苏慕鱼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苏慕鱼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与咖啡厅暖黄的灯光形成柔和的对比。
《梦中的婚礼》，苏慕鱼轻声说，你弹得...很美。
孟怀故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节泛白。谢谢。他简短地回答，然后看了看腕表——一块老旧的电子表，我的休息时间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钢琴区，消失在员工通道的门后。
哇哦，周池羽吹了个口哨，我们班的隐形人居然是个钢琴天才这太戏剧性了。
苏慕鱼的目光还停留在孟怀故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弹得真的很好，不只是技巧，还有...感情。
得了吧，周池羽揽住苏慕鱼的肩膀，你该不会对这种忧郁天才型感兴趣吧别忘了上次那个文学社的诗人是怎么缠着你的。
苏慕鱼轻轻拍开闺蜜的手，别胡说。我只是欣赏他的才华。她顿了顿，不过...我们确实应该多了解他一些，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
周池羽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带着笑，随你便，大小姐。不过下次班级活动，我一定要让他表演一曲。
两人回到座位，苏慕鱼却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听周池羽说话了。她的耳边还回荡着那首《梦中的婚礼》，以及孟怀故弹琴时专注的侧脸。
第二章
隐藏的天赋
水木清华的校园里，银杏叶开始泛黄。孟怀故抱着几本厚重的专业书，快步走向物理学院的教学楼。自从上周在咖啡厅被苏慕鱼和周池羽撞见后，他刻意调整了路线，避免与她们碰面。
孟怀故！
他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希望这只是错觉。
孟怀故，等一下。
这次声音更近了，还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他不得不转身，看到苏慕鱼小跑着追上来，脸颊因为运动微微泛红。她今天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白色针织衫配牛仔裤，比咖啡厅那天的打扮随意许多，却更显青春活力。
有事吗孟怀故问，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生硬。
苏慕鱼喘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我...我想邀请你参加下周池羽的生日派对。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精致的邀请卡，她坚持要我来送给你。
孟怀故没有伸手去接，我不太适合那种场合。
别这样，苏慕鱼的眼睛直视着他，清澈见底，池羽真的很欣赏你的钢琴演奏。而且...班上的同学都很好奇你。
好奇什么孟怀故的声音冷了下来，好奇一个贫困生怎么混进了这所名校还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在咖啡厅打工
苏慕鱼的表情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
抱歉，孟怀故深吸一口气，我不该那么说。谢谢邀请，但我确实不擅长社交场合。
他转身要走，苏慕鱼却突然说：你会弹李斯特的《钟》吗
这个问题让孟怀故停下脚步。《钟》是李斯特最难的钢琴曲之一，以惊人的速度和技巧著称。
会一点。他谨慎地回答。
池羽的生日会上有一架三角钢琴，苏慕鱼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如果你能弹一曲《钟》，她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
孟怀故转过身，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的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真诚的期待。
为什么是我他问。
苏慕鱼微微一笑，因为你是我们见过弹得最好的人。
那一刻，孟怀故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下。他接过邀请卡，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第三章
生日派对
周池羽的生日派对在她家位于海淀区的别墅举行。孟怀故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裤缝，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他穿着唯一一套正装——一件深蓝色西装，是高中毕业时学校发的，虽然有些旧，但熨烫得很平整。
孟怀故，你真的来了。周池羽打开门，惊喜地叫道。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短发精心打理过，整个人光彩照人。
生日快乐。孟怀故递上一个小纸袋，里面是他亲手制作的书签——一片银杏叶标本，下面压着一句拉丁文：Carpe
diem（及时行乐）。
周池羽接过礼物，眼睛一亮，哇，这太特别了，慕鱼，快来看。
苏慕鱼从人群中走来，今天她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着，发尾微微卷曲。看到孟怀故，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来了。
孟怀故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充满陌生人的豪华别墅里，浑身不自在。周池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窘迫，拉着他向客厅走去。
别紧张，都是同学和朋友。她低声说，钢琴在那边，等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弹。
派对热闹非凡，食物和饮料摆满了长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说笑。孟怀故端着一杯果汁站在角落，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苏慕鱼被几个男生围着，她礼貌地微笑，但眼神不时飘向自己这边。
半小时后，周池羽拍了拍手，各位，今天有个特别节目——我们班的钢琴天才孟怀故要为大家演奏一曲。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孟怀故，他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苏慕鱼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别紧张，就像在咖啡厅那样弹就好。
孟怀故深吸一口气，走向客厅中央的三角钢琴。他轻轻抚过琴键，感受着这架顶级钢琴的质感，比他兼职咖啡厅那架立式钢琴好太多了。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李斯特的《钟》以其惊人的速度和技巧著称，而孟怀故的演奏简直令人窒息——他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精准地捕捉每一个音符，将这首高难度曲目演绎得淋漓尽致。
音乐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如暴风骤雨，孟怀故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抬起头时，发现整个房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片刻的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周池羽第一个冲上来，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你简直是个天才。
孟怀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真正放松。他的目光越过人群，与苏慕鱼相遇。她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某种孟怀故读不懂的光芒。
你从哪里学的钢琴一个男生问道。
自学的，孟怀故回答，小时候镇上的小学有一架旧钢琴，老师允许我放学后练习。
自学周池羽瞪大眼睛，这不可能！《钟》这种曲子没有专业指导根本——
池羽，苏慕鱼轻轻打断她，音乐最重要的是天赋和热爱，不是吗
派对结束后，苏慕鱼主动提出送孟怀故回学校。夜色中，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派对，苏慕鱼说，池羽真的很开心。
孟怀故点点头，谢谢邀请。你们的...世界，和我很不一样。
苏慕鱼停下脚步，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世界是一样的，只是我们站在不同的位置看它。她顿了顿，音乐社团下周开始招新，你会来试试吗
孟怀故犹豫了，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
兼职和学习之外的时间，苏慕鱼坚持道，音乐不应该只藏在咖啡厅和派对上。
孟怀故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女孩，突然笑了，好吧，我会考虑的。
第四章
琴房偶遇
音乐社团的面试在一栋老旧的音乐楼举行。孟怀故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各种乐器声和歌声，迟迟没有进去。
我就知道你会来。
孟怀故转身，看到苏慕鱼抱着一叠乐谱站在身后。她今天扎了一个高马尾，白色T恤配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干练。
我只是路过。孟怀故嘴硬道。
苏慕鱼笑了，路过带着琴谱她指了指孟怀故手中的文件夹，来吧，我带你进去。
面试出奇地顺利。孟怀故弹奏了一首肖邦的夜曲，评委们几乎立刻决定录取他。当他从琴凳上站起来时，看到苏慕鱼站在后排，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周，孟怀故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参加音乐社团的活动，偶尔和苏慕鱼一起吃午饭，甚至允许周池羽把他拉进班级的微信群。虽然他仍然大部分时间独来独往，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避开所有人。
一个周五的下午，孟怀故来到音乐楼的琴房练习。这是社团成员的特权，可以预约使用琴房。他弹了一会儿社团安排的曲目，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沓手写乐谱，开始弹奏一首陌生的曲子。
这首曲子开始舒缓如流水，渐渐变得激昂，中间又穿插着几段忧伤的旋律，最后回归平静。这是他自己的创作，名为《水木清华》，灵感来自入学以来的所见所感。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孟怀故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掌声。他猛地转身，看到苏慕鱼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惊叹。
这是...你写的她轻声问。
孟怀故的脸热了起来，迅速收起乐谱，只是随便玩玩。
苏慕鱼走到钢琴旁，不，这很美...而且很复杂。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她犹豫了一下，它叫什么名字
《水木清华》。孟怀故低声回答。
苏慕鱼的眼睛亮了起来，以学校为灵感
孟怀故点点头，没有解释更多。曲子中那些激昂的部分是初见校园时的震撼，舒缓的段落是图书馆度过的宁静时光，而忧伤的旋律...则是意识到自己与这里大多数人的差距。
下个月学校有个原创音乐节，苏慕鱼说，你应该报名。
孟怀故摇摇头，那不适合我。
为什么苏慕鱼追问，你的才华应该被更多人听到。
才华孟怀故苦笑一声，苏慕鱼，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这里读书吗因为我是贫困县的高考状元，学校给了我全额奖学金。但我没有你们从小接受的艺术教育，没有海外游历的经历，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演出服。
苏慕鱼的表情变得严肃，所以呢难道只有富家子弟才有资格追求艺术吗孟怀故，你的音乐比任何昂贵的教育都珍贵，因为它来自这里。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两人对视良久，孟怀故先移开了目光。我会考虑的。他说，但语气已经软化了。
苏慕鱼似乎知道这是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答复。她拿起自己的小提琴，介意我加入你吗我想试试为你的曲子配一段小提琴旋律。
孟怀故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点点头，重新展开乐谱。那天下午，琴房里回荡着钢琴与小提琴的和谐共鸣，两个年轻人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靠近。
第五章
距离与靠近
原创音乐节的报名截止前一天，孟怀故仍在犹豫。他坐在宿舍的床上，翻看着音乐节的海报。一等奖有五千元奖金，这对他来说不是小数目，但参赛意味着要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自己的作品。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慕鱼发来的消息：报名表我帮你打印好了，明天中午食堂见
孟怀故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才回复：好
第二天中午，苏慕鱼早早等在食堂门口。看到孟怀故走来，她挥了挥手里的表格，都填好了，只差你的签名。
孟怀故接过表格，犹豫道：我还是不确定...
别想了，苏慕鱼拉着他找了个空位坐下，我已经帮你约好了下周的琴房练习时间，还有...她从包里拿出一套西装，这是我表哥的，他和你身材差不多，演出时可以穿。
孟怀故看着那套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西装，眉头皱了起来，我不需要施舍，苏慕鱼。
苏慕鱼的表情僵住了，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她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帮忙。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孟怀故深吸一口气，抱歉，我太敏感了。谢谢你的好意，但衣服我真的不能收。
苏慕鱼点点头，把西装收回包里，我理解。那报名表...
孟怀故拿起笔，在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会参加的。但靠我自己的能力。
苏慕鱼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就在这时，周池羽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哟，两位在密谋什么呢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探究的意味。
孟怀故要参加原创音乐节了。苏慕鱼兴奋地宣布。
周池羽挑了挑眉，终于决定展示你的才华了她坐到苏慕鱼旁边，不经意地把手搭在苏慕鱼肩上，需要观众捧场吗我可以组织全班同学去支持你。
孟怀故摇摇头，不用那么隆重。
别听他瞎说，苏慕鱼对周池羽说，当然需要支持！
周池羽看着苏慕鱼为孟怀故据理力争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爽朗笑容，包在我身上。
接下来的两周，孟怀故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了琴房。他不断完善《水木清华》，有时苏慕鱼会带着小提琴来陪他练习。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常常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音乐节前一天晚上，孟怀故在琴房练习到很晚。当他弹完最后一遍，发现苏慕鱼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
给，她递过一杯，练了这么久，嗓子该干了。
孟怀故接过奶茶，温热透过纸杯传到他的掌心。谢谢，不过弹钢琴不用嗓子。
苏慕鱼笑了，那也总得休息一下。她坐到孟怀故旁边的琴凳上，紧张吗
孟怀故看着琴键，有点。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自己的作品。
它会成功的，苏慕鱼轻声说，就像你一样，从一个小镇走到水木清华，看似不可能，但你就是做到了。
孟怀故转头看她，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苏慕鱼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脸颊微微泛红，但没有移开。
为什么这么帮我孟怀故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苏慕鱼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因为我听到了你音乐中的东西...那些你说不出口的感受。我想让更多人听到它，也听到你。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一种无声的理解在他们之间流动。孟怀故突然意识到，这个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女孩，也许比任何人都要懂他。
第六章
舞台光芒
原创音乐节当天，学校礼堂座无虚席。孟怀故站在后台，手指不停地敲打着大腿外侧，眼睛盯着地面。他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虽然简单，却衬得他身形挺拔。
紧张吗
苏慕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怀故转身，看到她穿着一袭淡蓝色长裙，头发半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耳边，在后台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光彩照人。
有点。他老实承认，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
苏慕鱼走近一步，轻轻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记住，音乐是你的语言。今晚，你只需要说出你想说的。
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孟怀故的呼吸微微一滞。
下一位表演者，物理学院孟怀故，原创钢琴曲《水木清华》。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孟怀故深吸一口气，向舞台走去。苏慕鱼突然拉住他的手，等等。她迅速从手腕上取下一根蓝色丝带，系在孟怀故的手腕上，我的幸运物，借给你。
孟怀故看着手腕上那抹蓝色，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聚光灯。
舞台中央，三角钢琴静静地等待着他。礼堂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一束追光打在钢琴上。孟怀故坐下，手指悬在琴键上方，闭上眼睛，静默了三秒钟。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整个礼堂仿佛被施了魔法。孟怀故的《水木清华》开始如涓涓细流，渐渐汇聚成河，时而奔腾激越，时而低回婉转。他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身体随着音乐微微起伏，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
音乐中有初到校园的震撼与迷茫，有深夜苦读的孤独，有对知识的渴望，还有...某个人的身影。当曲子进入高潮部分，孟怀故不自觉地看向台下的苏慕鱼。她坐在前排，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礼堂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孟怀故站起身，向观众鞠躬，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
太精彩了。主持人走上台，孟同学，能跟我们分享一下这首曲子的创作灵感吗
孟怀故接过话筒，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蓝色丝带。《水木清华》记录了我从一个小县城来到这里的所见所感。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关于梦想与现实的距离，关于...不同世界碰撞时产生的火花。
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苏慕鱼身上，她正用力鼓掌，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
评委们给出了近乎完美的评分。当宣布孟怀故获得一等奖时，全场再次响起热烈掌声。他站在舞台中央，五千元奖金牌在他手中显得沉甸甸的。
谢谢大家，他的获奖感言简短有力，这证明了一个道理——才华不分贵贱，音乐不论出身。
台下，苏慕鱼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她听出了这句话中的锋芒。
颁奖仪式结束后，同学们纷纷围上来祝贺。周池羽第一个冲上来给了孟怀故一个拥抱，天才，你简直是个天才。她的兴奋溢于言表，但目光不时瞟向站在一旁的苏慕鱼。
苏慕鱼等到人群散去才走上前，恭喜你。她的声音轻柔，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孟怀故解下手腕上的丝带还给她，谢谢你的幸运物。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慕鱼接过丝带，忍不住问道，才华不分贵贱
孟怀故的表情变得有些疏离，只是有感而发。难道你不觉得，在这个校园里，我们这样的人是少数吗
我们苏慕鱼困惑地皱眉。
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孟怀故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五千元对我意味着什么。
苏慕鱼像是被刺痛了一般后退半步，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孟怀故似乎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表情软化下来，我们是朋友。抱歉，我不该这样说话。今晚我请你吃饭庆祝好吗用奖金。
苏慕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七章
琴房夜话
庆祝晚餐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孟怀故坚持要请客，点了几个招牌菜。两人聊着音乐节的见闻，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钢琴的苏慕鱼夹了一筷子青菜，好奇地问。
孟怀故的目光变得遥远，八岁。我们小学有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音都不准了。音乐老师看我感兴趣，就让我放学后去弹。他嘴角浮现一丝微笑，那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没有专业老师指导
镇上没人会教钢琴。孟怀故摇摇头，我靠听磁带和看旧乐谱自学。后来初中班主任发现我的天赋，帮我联系了县城的老师，每周六骑两小时自行车去上一节课。
苏慕鱼的眼睛微微睁大，两小时自行车冬天也是
嗯。孟怀故轻描淡写地回答，最冷的时候，手指冻得发僵，到了老师家要先在火炉边烤半小时才能弹琴。
苏慕鱼放下筷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从六岁开始学琴，家里请的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一对一辅导。她声音低了下来，我从未想过...有人要这样学琴。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餐馆昏黄的灯光打在孟怀故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为什么要隐藏你的才华苏慕鱼终于问出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在学校里，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孟怀故打断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他摇摇头，那不是我的世界，苏慕鱼。我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为了改变命运，不是为了...融入。
但音乐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孟怀故沉默了一会儿，音乐是我的避难所。他轻声说，当现实太沉重时，我可以在音乐中暂时逃离。
晚餐后，两人漫步回校园。夜风微凉，苏慕鱼不自觉地抱了抱手臂。
冷吗孟怀故问，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苏慕鱼摇摇头，但孟怀故还是把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外套上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苏慕鱼悄悄拉紧了衣襟。
去琴房吗她突然提议，我想听你弹那首《水木清华》的完整版。
孟怀故挑了挑眉，现在
就现在。苏慕鱼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拜托
琴房楼已经锁门，但苏慕鱼神秘地一笑，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音乐社副社长的特权。她得意地晃了晃钥匙。
深夜的琴房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孟怀故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却没有立刻开始弹奏。
怎么了苏慕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歪头看他。
我在想...孟怀故犹豫了一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奇
苏慕鱼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窗边，望着月光下的校园，因为你像一本合起来的书，孟怀故。大多数人只看封面就以为读懂了内容，但我...我想知道书里写的是什么。
孟怀故的手指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音符。这一次，他弹得比舞台上更加放松，更加私密。音乐像是一条河流，在两人之间流淌。苏慕鱼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孟怀故描述的那个小镇，那架走音的钢琴，那个在寒冷中骑车两小时只为上一节钢琴课的少年。
曲终时，她发现自己的脸颊上有一道湿痕。
你哭了孟怀故惊讶地问。
苏慕鱼慌忙擦去眼泪，只是...音乐太美了。她顿了顿，孟怀故，你有没有想过参加国际比赛以你的才华...
国际比赛需要经费，需要推荐信，需要很多我负担不起的东西。孟怀故的声音平静，没有自怜，只是在陈述事实。
我可以帮你。苏慕鱼脱口而出，我父亲认识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教授，他可以...
孟怀故猛地合上琴盖，发出一声巨响。我不需要施舍，苏慕鱼。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不是施舍！苏慕鱼站起来，这是朋友之间的帮助。
朋友孟怀故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贫穷吗，苏大小姐知道为了省一顿饭钱饿着肚子练琴是什么感觉吗你的帮助只会让我想起我们之间的差距！
苏慕鱼像是被扇了一巴掌，脸色煞白。我以为...我们超越了这些。
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孟怀故拿起自己的东西向门口走去，谢谢你今晚的陪伴。。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琴房里格外刺耳。苏慕鱼缓缓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落下。
第八章
闺蜜的心事
冲突后的第三天，苏慕鱼依然没有收到孟怀故的任何消息。她坐在宿舍的床上，反复看着手机，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弹出通知。
你盯着手机的样子像个等待初恋短信的高中生。周池羽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杯奶茶，给，你最喜欢的芋圆口味。
苏慕鱼勉强笑了笑，接过奶茶，谢谢。
周池羽在她床边坐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好友红肿的眼睛，又是为了孟怀故
苏慕鱼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池羽皱眉，音乐节后你们不是去庆祝了吗
苏慕鱼把脸埋在手心里，我搞砸了...我说可以帮他参加国际比赛，他以为我在施舍他。
周池羽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也许你们本来就不该走得这么近。
苏慕鱼抬起头，什么意思
慕鱼，周池羽罕见地严肃起来，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喜欢他，对吧
苏慕鱼的脸刷地红了，我...我不知道。
别骗自己了。周池羽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你看他的眼神...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苏慕鱼惊讶于闺蜜的敏锐，但更惊讶的是周池羽眼中闪过的痛苦。池羽...你怎么了
周池羽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苏慕鱼。我本来不想说的...但现在看来必须说了。她深吸一口气，慕鱼，我对你的感情...不仅仅是友情。
寝室内安静得可怕。苏慕鱼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知道这很突然，周池羽苦笑一声，我也挣扎了很久。看到你和孟怀故走得越来越近...我受不了了。
苏慕鱼站起来，走到周池羽身后，却不敢碰她。池羽...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不必道歉。周池羽转过身，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只有微红的眼圈暴露了她的情绪，我只是需要说出来。至于孟怀故...她的表情变得复杂，我不否认他的才华，但他那种自卑又自傲的性格会伤害你。
苏慕鱼摇摇头，他不是那样的，只是我们来自不同的背景...
正是这种差异会毁了你们。周池羽打断她，想想看，每次你试图帮助他，他都会视为施舍；每次你分享生活中的普通事物，都可能无意中刺痛他的自尊。这样的关系能长久吗
苏慕鱼无言以对。周池羽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一直不愿正视的问题。
我不管你怎么决定，周池羽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走去，我都会是你的朋友。只是...请保护好自己。
门关上后，苏慕鱼瘫坐在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第九章
雨中相遇
又过了两天，苏慕鱼依然没有孟怀故的消息。她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下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转眼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苏慕鱼站在图书馆门口，望着如注的雨幕发愁。她没带伞，手机电量也所剩无几。
苏慕鱼。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到孟怀故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黑伞。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我...我找了你两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去哪了
苏慕鱼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仍保持冷静，宿舍。琴房。食堂。平常去的地方。
我去过那些地方...孟怀故摇摇头，算了。我们能谈谈吗
雨越下越大，打在图书馆的台阶上，溅起一片片水花。苏慕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孟怀故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孟怀故撑开伞，示意苏慕鱼靠近。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入雨中，肩膀不时碰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关于那天晚上...孟怀故开口，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我很抱歉。你说得对，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正常的。我只是...太敏感了。
苏慕鱼停下脚步，雨水打湿了她的鞋尖。不只是这样，孟怀故。问题不在于那一次帮助，而在于我们之间永远存在的差距。
孟怀故的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苏慕鱼的声音颤抖，每次我提到家庭、旅行、甚至是小时候的钢琴课，都可能无意中伤害到你。这样的关系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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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放弃孟怀故的声音突然提高，就因为一些可能的无意伤害
不是我要放弃！苏慕鱼也抬高了声音，是你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变成了阶级对立。孟怀故，我喜欢的是你的才华、你的坚韧、你的灵魂，而不是你的银行账户，但你似乎永远无法相信这一点。
雨声淹没了她的最后一句话。孟怀故站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湿了肩膀。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像是愤怒，又像是痛苦。
你知道我为什么报名音乐节吗他突然问，因为你。因为你想让我参加。你知道我为什么开始敞开心扉吗也是因为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苏慕鱼，你闯入了我的世界，现在却说要退出
我没有要退出。苏慕鱼几乎喊了出来，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靠近你而不伤害你。
两人站在雨中，浑身湿透，像两只落汤鸡一样狼狈，却又无比认真地对视着。
那就不要放弃。孟怀故终于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给我一点时间学习如何接受...被爱。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苏慕鱼心中的锁。她向前一步，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孟怀故。雨伞早已掉落在地，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笨蛋。苏慕鱼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谁说要爱你了
孟怀故僵硬了一秒，然后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我可能很穷，很固执，很不懂变通...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不想失去你。
雨继续下着，但两人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在这个暴雨倾盆的午后，两颗小心翼翼的心终于找到了彼此的频率。
第十章
新的篇章
雨过天晴，校园里的银杏叶被洗得发亮。孟怀故和苏慕鱼的关系也像这天气一样，经历了暴风雨后迎来了晴朗。
他们开始正式约会——虽然只是校园里散步、图书馆一起学习、食堂共进午餐这样简单的事情。孟怀故依然在咖啡厅兼职，但不再隐藏自己的钢琴才华；苏慕鱼则学会了在谈论某些话题时更加注意措辞。
周池羽保持了得体的距离，虽然偶尔眼中还会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但她始终是苏慕鱼最好的朋友，也逐渐成为了孟怀故的朋友。
十一月底，学校公告栏贴出了一张海报：国际青年钢琴家大赛亚洲区选拔赛开始报名。苏慕鱼看到后，犹豫了很久才告诉孟怀故。
你应该参加。一天傍晚，两人坐在湖边长椅上，苏慕鱼轻声说。
孟怀故看着湖面上夕阳的倒影，沉默了一会儿。我需要考虑报名费和材料...
这次让我说完，苏慕鱼打断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是资助，而是投资。你可以把奖金的一部分还给我，如果没获奖...那就当是我提前买了你未来演奏会的门票。
孟怀故转头看她，夕阳的余晖映在苏慕鱼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的一片落叶，你真的很固执，知道吗
彼此彼此。苏慕鱼笑了。
孟怀故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接受你的...投资。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当我的第一个听众。每次练习，每次修改，你都要在场。
苏慕鱼的眼睛亮了起来，成交。
那天晚上，孟怀故在琴房弹奏了新创作的曲子。这首曲子比《水木清华》更加丰富，更加成熟，里面有风暴后的宁静，有雨过天晴的希望，还有...爱的痕迹。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苏慕鱼轻声问：它叫什么名字
孟怀故看着她，眼中盛满温柔。《慕鱼》。
苏慕鱼的脸瞬间红了，她低下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这名字...太直白了。
直白不好吗孟怀故难得地笑了，就像我对你的感情一样，不需要任何修饰。
窗外，初冬的星空格外明亮。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在琴房昏黄的灯光下，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年轻人，找到了彼此的和声。
第十一章
国际舞台的召唤
国际青年钢琴家大赛亚洲区选拔赛的报名表摊开在琴房的谱架上，孟怀故盯着那些空白处，钢笔在指间转动。苏慕鱼安静地坐在一旁，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
这里需要推荐人，孟怀故指了指表格的一栏，我没有专业老师的推荐。
苏慕鱼凑近看了看，发丝垂落在表格上，音乐系的张教授怎么样他听了你在音乐节的表演后赞不绝口。
孟怀故转头，发现她的脸近在咫尺，能清晰地看到睫毛投下的阴影。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捕捉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他会愿意吗
当然。苏慕鱼直起身，拿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他发信息。
看着她熟练地联系教授，孟怀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些对苏慕鱼而言轻而易举的事情——联系教授、准备材料、甚至国际交流——对他却是陌生的领域。他握紧了钢笔，指节微微发白。
搞定！苏慕鱼放下手机，眼睛亮晶晶的，张教授不仅同意推荐，还邀请你明天去他的大师班表演。
孟怀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声音却有些干涩。
苏慕鱼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怎么了
没什么。孟怀故移开视线，只是...这一切对你来说太容易了。
苏慕鱼沉默了片刻，然后拿起报名表，指着参赛者签名那一栏，看，这里只能你自己签。推荐信、大师班，这些都只是辅助。最终站在舞台上的，只有你和你的音乐。
孟怀故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胸口那股郁结慢慢散开。他低头在报名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刚劲有力。
对了，苏慕鱼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报名费。
孟怀故接过信封，厚度超出预期。他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叠人民币，还有一张纸条：投资未来国际钢琴家的第一笔资金，记得还利息。——慕鱼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利息是多少
嗯...苏慕鱼假装思考，一场私人音乐会，曲目由我定，时间由我选。
成交。孟怀故郑重地将信封放进包里，不过现在，我需要练习比赛曲目了。
接下来的几周，孟怀故的生活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节奏。除了日常课程和咖啡厅兼职，他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比赛准备中。苏慕鱼几乎成了他的私人助理，帮他录制视频材料、整理乐谱、甚至学习基础的视频剪辑技术来制作申请视频。
再来一遍。深夜的琴房里，孟怀故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对负责录像的苏慕鱼说。
苏慕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怀故，这已经是第八遍了。你的手需要休息。
最后一遍。孟怀故的眼神固执得令人心疼，刚才那段转调还不够完美。
苏慕鱼叹了口气，重新举起手机。当孟怀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他的手指已经微微发抖。苏慕鱼放下手机，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双手，轻轻按摩起来。
你这样会伤到手的。她低声责备，指尖感受着他指腹的薄茧。
孟怀故静静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慕鱼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因为我喜欢看你弹钢琴的样子。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你和音乐。
孟怀故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抬起手，轻轻拂开垂在她眼前的一缕头发，慕鱼，我...
视频我明天会剪辑好。苏慕鱼突然站起来，收拾着散落的乐谱，耳尖泛红，你该休息了。
孟怀故知道她在害羞，便不再多言。但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第十二章
父亲的警告
苏慕鱼回到家时，发现客厅的灯亮着。父亲苏明远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份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爸你回来了苏慕鱼有些惊讶。父亲常年在国外出差，很少提前通知回家。
苏明远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特意回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他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来，坐。我们很久没好好聊聊了。
苏慕鱼放下包，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父亲这种开场白通常意味着严肃的谈话。
听说你最近很忙苏明远状似随意地问，交新朋友了
苏慕鱼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嗯，学校的活动比较多。
是吗苏明远从茶几下拿出一个平板，点开几张照片，这个男生是谁
屏幕上赫然是苏慕鱼和孟怀故在琴房的合影，还有两人在校园里散步的照片。苏慕鱼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你派人跟踪我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保护你。苏明远冷静地纠正，慕鱼，你知道自己的身份。苏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不能随便和来历不明的人交往。
孟怀故不是来历不明的人！苏慕鱼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他是水木清华物理系的天才，原创音乐节一等奖得主，即将参加国际青年钢琴家大赛！
苏明远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是吗那他父亲是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产业
这重要吗苏慕鱼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他的才华和人格才是最重要的！
慕鱼，苏明远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你还小，不懂社会的现实。门当户对不是陈腐观念，而是两个家庭能够相互理解的基础。
苏慕鱼冷笑一声，就像你和妈妈那样相互理解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入苏明远的软肋。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许提你妈妈。至少我给了你最好的生活和教育，而这个男孩能给你什么负债累累的家庭朝不保夕的未来
他给了我尊重和理解！苏慕鱼眼中噙着泪水，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苏氏集团继承人，只有苏慕鱼这个人！
父女俩的争吵最终以苏慕鱼摔门而去告终。但苏明远没有追出去，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查清楚那个叫孟怀故的所有背景，越详细越好。
第十三章
鸿门宴
孟怀故收到一封烫金请柬时，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请柬上用优雅的字体写着邀请他参加苏府私人音乐沙龙，落款是苏明远。
你父亲邀请我在琴房，孟怀故把请柬递给苏慕鱼，眉头紧锁，他知道我们...
苏慕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上周和他吵了一架。他一定是在调查你。她抓住孟怀故的手，别去，这肯定是个陷阱。
孟怀故沉思了一会儿，轻轻摇头，不，我要去。如果躲着不见，不正说明我配不上你吗
怀故...苏慕鱼担忧地看着他，你不了解我父亲。他在商场上以冷酷著称，对家人也有着极强的控制欲。
那我就让他看看，他的女儿选择的人是什么样子。孟怀故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周六晚上，孟怀故穿着租来的西装站在苏家别墅门前。这栋位于北京西山的三层别墅，光是大门就比他老家的房子还要大。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管家领他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园，进入富丽堂皇的客厅。水晶吊灯的光芒下，十几位衣着光鲜的宾客正举杯交谈。孟怀故立刻注意到，这些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年龄大多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啊，孟同学来了。苏明远从人群中走来，一身定制西装，面带微笑却眼神冰冷，欢迎参加我们的小型音乐沙龙。
孟怀故礼貌地握手，谢谢邀请，苏先生。
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苏明远揽着孟怀故的肩膀，力道不容拒绝，这位是赵氏地产的公子赵明轩，剑桥大学经济学硕士；这位是林部长的千金林诗涵，茱莉亚音乐学院毕业的小提琴家...
一圈介绍下来，孟怀故明白了这场沙龙的真正目的——向他展示苏慕鱼的合适交友圈。这些年轻人个个家世显赫，学历耀眼，谈吐不凡。
听说你也弹钢琴林诗涵微笑着问，手指优雅地托着香槟杯，要不要为大家表演一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孟怀故身上。他看了一眼客厅角落那架施坦威三角钢琴，点了点头，荣幸之至。
孟怀故走向钢琴，调整了一下琴凳高度。他没有选择炫技的曲目，而是弹奏了一首简单却深情的肖邦夜曲。音乐如清泉流淌，渐渐让嘈杂的客厅安静下来。
曲终时，掌声响起。但孟怀故注意到，苏明远的鼓掌敷衍了事，眼中甚至闪过一丝不悦——他本想看这个穷小子出丑，却反而给了他展示才华的机会。
弹得不错，赵明轩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香槟，不过业余爱好和专业水平还是有差距的，对吧
孟怀故没有接酒，谢谢，我不喝酒。至于专业与否，下个月的青年钢琴家大赛上自见分晓。
有骨气。赵明轩笑了笑，眼中却没有温度，不过在这个圈子里，骨气不能当饭吃。苏叔叔对慕鱼的未来有着很高的期待。
孟怀故正想回应，苏慕鱼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美得惊人，但脸色异常难看。
爸！她径直走向苏明远，这是什么意思
苏明远故作无辜，只是一场普通的音乐沙龙，我邀请了孟同学来欣赏。
苏慕鱼冷笑一声，拉起孟怀故的手，我们走。
慕鱼！苏明远的声音陡然严厉，别任性。
苏慕鱼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父亲，任性的是你。如果你再干涉我的生活，我就搬出这个家。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客厅炸开。宾客们尴尬地假装没听见，纷纷找借口离开。最终，只剩下苏家父女和孟怀故三人。
孟同学，苏明远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想单独和我女儿谈谈。管家会送你回去。
孟怀故看了苏慕鱼一眼，她微微点头。他礼貌地向苏明远鞠了一躬，谢谢今晚的邀请，苏先生。您的...款待我会铭记于心。
走出苏家别墅，孟怀故深吸一口初冬的冷空气。夜空繁星点点，却照不亮他沉重的心情。今晚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和苏慕鱼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财富，还有整个世界的差距。
第十四章
交易
一周后，孟怀故收到了苏明远的单独会面邀请。这次是在一家高级俱乐部的私人会议室，没有苏慕鱼，没有其他宾客，只有两个男人面对面的谈判。
孟同学，苏明远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你和慕鱼不合适。
孟怀故坐在真皮沙发上，背脊挺直，这应该由慕鱼自己决定。
苏明远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了解过你的家庭情况。父亲早逝，母亲在县城医院做护士，年收入不到六万。你靠奖学金和打工维持学业，很不容易。
孟怀故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不动声色，调查得很详细，苏先生。
我是个商人，苏明远推过来一张支票，这里是五百万，足够你母亲过上舒适的生活，也足够你出国深造的全部费用。条件是，你离开慕鱼。
孟怀故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确实令人心动。这笔钱可以解决母亲多年的辛劳，可以让他无后顾之忧地追求音乐梦想...但代价是放弃苏慕鱼。
苏先生，他缓缓抬头，眼神坚定，您女儿不是可以买卖的商品。
苏明远似乎早料到这个回答，又拿出一份文件，那这个呢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推荐信，由我朋友——著名钢琴家陈默亲自撰写。加上全额奖学金，足够你在世界顶级音乐学府学习。
这次，孟怀故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茱莉亚是每个音乐学子的梦想，而以他的背景，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
苏明远靠回沙发背，因为我了解我的女儿。如果强行拆散你们，只会让她更加叛逆。但如果让她看清现实...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孟怀故，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孟怀故沉默了许久。最终，他站起身，没有碰那些文件，感谢您的...慷慨。但我不能接受。
年轻人，苏明远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要以为一时的骨气比实际前途更重要。你以为你和慕鱼真能走到最后当她习惯了奢侈的生活，而你还在为房租发愁时当她的朋友们谈论环球旅行，而你连机票都买不起时
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扎在孟怀故心上。他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因为苏明远说的，正是他最深处的恐惧。
我给你三天考虑。苏明远收起文件和支票，记住，这是你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走出俱乐部，孟怀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冬日的寒风刺骨，却比不上他内心的冰冷。苏明远的话不断在耳边回响，强迫他面对那个他一直逃避的问题：他真的能给苏慕鱼幸福吗
第十五章
疏远
从那天起，孟怀故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苏慕鱼。他借口比赛准备紧张，取消了他们的日常见面；回复她的信息也越来越简短，有时甚至隔天才回。
苏慕鱼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一个寒冷的下午，她直接堵在了孟怀故的宿舍楼下。
到底怎么了她的鼻尖冻得通红，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为什么要躲着我
孟怀故看着她，心如刀绞。他想伸手拂去她发间的雪花，想告诉她一切，但苏明远的话像魔咒般萦绕在耳边。我只是...需要专注比赛。
撒谎！苏慕鱼的声音颤抖，自从你去见了我父亲，整个人都变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孟怀故移开视线，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让我看清了一些现实。
什么现实
我们之间的差距！孟怀故突然爆发，苏慕鱼，你生活在云端，而我连脚下的泥土都还没站稳！你父亲说得对，我拿什么给你未来
苏慕鱼像是被扇了一巴掌，后退了一步，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因为所谓的差距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
孟怀故痛苦地闭上眼睛，我只是需要时间...思考。
思考什么思考我值不值得你克服困难苏慕鱼的眼泪终于落下，孟怀故，我以为你比这更勇敢。
她转身跑开，消失在纷飞的雪花中。孟怀故站在原地，拳头紧握到指甲陷入掌心。他知道自己应该追上去，但双脚像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家乡的区号。孟怀故接通电话，听到母亲虚弱的声音：怀故...妈没事，就是有点小毛病住院了。你专心学习，不用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的声音：张阿姨，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需要尽快手术...
通话突然中断。孟怀故立刻回拨，却无人接听。他心急如焚地查询了回家的最早车票，却发现比赛就在三天后，而母亲的手术费至少需要十万...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孟怀故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无力。比赛、母亲、苏慕鱼...他似乎要辜负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第十六章
艰难抉择
火车在夜色中疾驰，车窗映出孟怀故疲惫的脸。他盯着手机屏幕上母亲主治医师发来的信息：心肌梗塞，需立即进行冠状动脉搭桥手术，费用预估12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他翻看银行卡余额——音乐节奖金还剩四千多，加上这个月兼职工资，也不过六千出头。即使把租的房子退了，押金全拿回来，也远远不够。
手机震动，是苏慕鱼的来电。孟怀故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最终还是任由铃声停止。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决定——放弃国际比赛，放弃可能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回到那个小县城。
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孟怀故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母亲独自在病床上的样子。那个为了供他读书，每天工作十二小时的坚强女人；那个在他拿到水木清华录取通知书时，哭得像个孩子的母亲。
下一站，清河县。列车广播响起。
凌晨三点，孟怀故拖着行李箱走进县医院。走廊灯光惨白，消毒水的气味刺鼻。他轻轻推开307病房的门，看到母亲躺在靠窗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背上插着输液管。
妈。他轻声唤道，喉咙发紧。
张阿姨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儿子，怀故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别...
别说了，孟怀故握住母亲的手，那双手粗糙、布满老茧，我已经请了假，比赛也不参加了。
什么张阿姨挣扎着要坐起来，那可是国际比赛！你准备了那么久...
妈！孟怀故按住母亲的肩膀，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张阿姨的眼眶红了，可是手术费...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我会想办法。孟怀故强作镇定，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医生。
母亲终于疲惫地睡去。孟怀故坐在病床边的硬椅上，翻看着手机通讯录，思考能向谁借钱。大学同学大多也是靠奖学金生活的穷学生；老家的亲戚们条件都不好...他的目光停在苏慕鱼的名字上，手指悬在上面许久，最终还是滑了过去。
清晨，孟怀故敲响了主治医师办公室的门。
情况不太乐观。王医生推了推眼镜，指着CT片上的阴影，你母亲的心脏血管堵塞严重，必须尽快手术。
我明白，孟怀故点头，但费用方面...能否先手术，我慢慢还
王医生面露难色，医院规定...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考虑到你家情况特殊，我可以申请减免部分费用，但至少需要先交八万。
八万。依然是个天文数字。孟怀故道谢后离开办公室，站在走廊窗前发呆。初冬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孟先生一个护士叫住他，住院部通知，您母亲的手术费已经有人预缴了十五万。
第十七章
神秘恩人
孟怀故愣在原地，什么谁缴的
护士摇摇头，不清楚，财务科只说是一位匿名人士，指明用于张阿姨的手术和治疗费用。
孟怀故的第一反应是苏慕鱼。但转念一想，她甚至不知道他母亲生病的事。难道是...苏明远用这种方式变相收买他
带着满腹疑问，他回到病房，发现母亲床前站着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周池羽。
你怎么在这里孟怀故惊讶地问。
周池羽转过身，今天她穿了一件深蓝色大衣，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看起来比平时严肃许多。我来清河县采访，听说阿姨住院了，就过来看看。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清河县不是什么新闻热点，周池羽也不是新闻专业的学生。但孟怀故此刻太疲惫，没有精力追问。
谢谢。他简单地说，走到母亲床边。
张阿姨看起来精神好了些，小周刚告诉我，有人匿名付了手术费
孟怀故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床头柜上的一篮水果和营养品上——明显是周池羽带来的。
你们聊，我去打点热水。张阿姨善解人意地拿起保温杯，慢慢走出病房。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两人。周池羽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国际钢琴比赛组委会的回信。我帮你解释了特殊情况，他们同意你延期参赛，只要在三个月内提交新的视频材料。
孟怀故接过信封，眉头紧锁，为什么帮我
周池羽望向窗外，因为慕鱼。她的声音有些异样，她这几天魂不守舍，一直在找你。
孟怀故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那就别辜负她的期待。周池羽突然转向他，眼神锐利，赢得那个比赛，证明给她父亲看，你配得上她。
孟怀故震惊地看着周池羽。她怎么会知道苏明远的事除非...
是你付的手术费。他恍然大悟。
周池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慕鱼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幸福。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即使...那幸福不是我给的。
这句话里的含义太过明显，孟怀故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周池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匆忙拿起包，我得走了。好好照顾阿姨。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对了，有件事你可能感兴趣。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这是我父亲收藏的二十年前的报纸，报道一位失踪的天才钢琴家。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吗
孟怀故接过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钢琴旁的侧影。那轮廓，那神态，确实与他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谁他抬头问，但周池羽已经离开了。
第十八章
身世之谜
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孟怀故在医院陪护了一周，期间不断思考周池羽留下的那张照片和神秘的手术费。他尝试联系她询问详情，却只收到一条简短回复：等回学校再谈。
苏慕鱼的消息和未接来电积攒了几十条，从最初的担忧到后来的愤怒，最后变成绝望的沉默。每看一条，孟怀故的心就像被割了一刀，但他依然没有回复——在理清自己的处境前，他不能给她虚假的希望。
回京的火车上，孟怀故再次拿出那张老照片细看。报纸日期是1999年5月，标题是《青年钢琴家孟清远离奇失踪，警方调查无果》。报道内容很简短，只说这位刚在国际比赛获奖的钢琴家在一次私人演出后失踪，留下未解之谜。
孟清远。这个姓氏的巧合让孟怀故心跳加速。他从未见过父亲，母亲只说父亲在他出生前就离开了，拒绝透露更多细节。难道...
手机震动，是周池羽的信息：明天下午三点，学校图书馆古籍阅览室，带上那张照片。
古籍阅览室位于图书馆顶层，平时人迹罕至。孟怀故按约定时间到达时，周池羽已经在一个角落的桌前等候，面前摊着几本旧书和档案。
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她示意孟怀故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孟清远，1975年生于上海，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1998年在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中获得第三名，是当时最有前途的青年钢琴家之一。
她推过一本音乐杂志的复印件，上面是孟清远的专访。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目如画，气质优雅，与孟怀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1999年5月，他在一场私人音乐会后失踪。那场音乐会的举办者...周池羽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是苏明远。
孟怀故猛地抬头，什么
没错，就是你女朋友的父亲。周池羽又拿出一份泛黄的社会版报纸，更巧的是，就在孟清远失踪前三个月，他与一位姓张的护士有过短暂恋情。那位护士后来辞职离开了北京。
孟怀故的手开始发抖。太多的巧合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孟清远可能是他的父亲。
为什么帮我查这些他直视周池羽的眼睛，你明明喜欢慕鱼。
周池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脆弱，随即恢复冷静，因为我欠她一个真相。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你和慕鱼之间就不只是穷小子和千金小姐的故事，而是...更复杂的联系。
孟怀故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孟清远真是他父亲，又和苏明远有关联，那么苏明远对他的敌意可能另有隐情。而周池羽似乎掌握着更多信息...
手术费是你付的，他低声说，为什么
周池羽合上面前的资料，算是一种补偿吧。
补偿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的。她站起身，这些资料你可以带走。至于要不要告诉慕鱼，由你决定。
孟怀故拉住她的手腕，等等，你还知道什么
周池羽挣脱开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现在，去找慕鱼吧，她这半个月过得糟透了。
第十九章
误会重重
孟怀故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手里拿着一束白色满天星——苏慕鱼最喜欢的花。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
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不会有人接听时，电话通了。
喂苏慕鱼的声音冷淡而疏远。
慕鱼，是我。孟怀故的喉咙发紧，我在你宿舍楼下，能下来谈谈吗
长时间的沉默。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依然冰冷。
我...我想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求你给我五分钟。
又一阵沉默后，电话挂断了。孟怀故的心沉到谷底，但几分钟后，苏慕鱼出现在宿舍门口。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毛衣，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说吧。她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双臂交叉在胸前，像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孟怀故递上花束，首先，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应该联系你的。
苏慕鱼没有接花，你母亲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已经出院了。孟怀故放下举着花的手，有人匿名支付了全部费用，我猜是...
周池羽苏慕鱼冷笑一声，是啊，她总是这么乐于助人。
孟怀故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发朋友圈了！苏慕鱼突然提高声音，清河县医院采访，偶遇同学母亲生病，略尽绵力，配图是病房窗户和水果篮。而我，你的女朋友，却要从别人那里知道我男友母亲住院的消息。
孟怀故这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慕鱼，我不是故意瞒你。当时情况紧急，我又...
又什么又觉得我不够可靠还是觉得我会用钱侮辱你苏慕鱼的眼眶红了，孟怀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
算了，不重要了。苏慕鱼转身要走，你和池羽看起来挺配的，都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孟怀故一把拉住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池羽帮我是有原因的...她发现了关于我身世的线索。
苏慕鱼停下脚步，疑惑地皱眉，什么身世
孟怀故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拿出那张老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苏慕鱼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摇头，不认识。这是谁
孟清远，一位二十年前失踪的钢琴家。孟怀故观察着她的表情，周池羽认为...他可能是我父亲。
苏慕鱼惊讶地抬头，什么但这和池羽有什么关系
她说...你父亲认识孟清远。孟怀故小心地说出这个爆炸性信息，在他失踪前，曾为你父亲演奏过。
苏慕鱼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震惊，然后是怀疑。这太荒谬了。如果真有这事，我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孟怀故摇头，但太多的巧合了。长相、姓氏、时间线...
苏慕鱼将照片还给他，表情复杂，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不过...她终于正视他的眼睛，你还是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消失半个月不联系我。
孟怀故正要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周池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宿舍楼拐角处，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也因为苏明远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推荐信和全额奖学金，换取他离开你。
苏慕鱼脸色瞬间煞白，什么
孟怀故狠狠瞪了周池羽一眼，不是那样的，我拒绝了那个提议。
但你动摇了，不是吗周池羽步步逼近，你开始怀疑自己能否给慕鱼幸福，开始疏远她。这就是为什么你母亲生病时，宁愿一个人扛也不告诉慕鱼。
苏慕鱼的眼神从震惊变成了受伤，怀故...这是真的吗
孟怀故无法否认。他低下头，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所以你就替我做决定苏慕鱼的声音颤抖着，你认为什么对我好，什么对我不好，都由你说了算
慕鱼...周池羽想插话，却被苏慕鱼打断。
还有你！苏慕鱼转向周池羽，眼中含泪，你明明知道一切，却选择隐瞒。你们俩...都把我当什么了
周池羽的脸色变了，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需要这种保护！苏慕鱼几乎是喊出来的，我需要的是诚实和尊重！
路过的学生开始侧目而视。孟怀故想拉住苏慕鱼，却被她甩开。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苏慕鱼后退几步，请你们...都离我远点。
看着苏慕鱼跑回宿舍的背影，孟怀故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转向周池羽，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
周池羽的表情复杂难辨，因为...我受够了谎言。她将手中的文件塞给孟怀故，这些可能会帮你找到真相。至于慕鱼...她值得知道全部。
孟怀故翻开文件，第一页是一份二十年前的警方调查报告复印件，上面赫然写着：最后目击者：苏明远。
第二十章
真相的碎片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苏慕鱼不再回复任何人的消息，包括周池羽；孟怀故则把自己关在琴房，一边准备延期提交的比赛视频，一边研究周池羽给他的资料。
资料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孟清远在失踪前确实与苏明远有过交集，而且不止一次。他们似乎是朋友关系，孟清远多次在苏明远举办的私人音乐会上表演。但在1999年5月那场音乐会后，孟清远就再也没出现过。
更诡异的是，警方调查记录显示，苏明远是最后一个见到孟清远的人，但他声称孟清远在音乐会结束后就独自离开了。由于没有证据表明有犯罪行为，案件最终以失踪结案。
孟怀故翻到最后一页，发现是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复印件——1999年11月，清河县医院，母亲张丽华，父亲一栏空白。但引起他注意的是右下角的一个模糊印章，依稀可辨苏氏集团几个字。
为什么一个县城医院的出生证明上会有苏氏集团的印章孟怀故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直接去找周池羽问个清楚。
在新闻学院的教学楼外，孟怀故堵住了刚下课的周池羽。我们需要谈谈。他直截了当地说，关于那份出生证明。
周池羽看了看四周的同学，压低声音，不是这里。晚上七点，蓝调咖啡厅。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孟怀故点点头，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周池羽被几个女生围住，似乎在八卦他和苏慕鱼的事。周池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匆匆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
晚上七点，蓝调咖啡厅人不多。孟怀故选择了最角落的一张桌子，点了一杯黑咖啡。周池羽准时到达，今天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看起来比平时朴素许多。
那份出生证明，孟怀故开门见山，你从哪里得到的
周池羽搅动着面前的拿铁，我父亲是《京华日报》的资深记者，当年报道过孟清远失踪案。这些资料是他收集的。
那印章是怎么回事
周池羽犹豫了一下，1999年，清河县医院的新楼是由苏氏集团捐建的。作为回报，医院给了苏氏一些...特殊权限。
什么特殊权限孟怀故追问。
比如...修改或隐藏某些记录。周池羽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父亲怀疑，孟清远的失踪与你母亲有关，而苏明远可能利用关系掩盖了什么。
孟怀故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如果这个猜测属实，那么他与苏慕鱼之间就不只是恋人关系，还可能牵扯到上一代的恩怨。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他盯着周池羽的眼睛，你有什么目的
周池羽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看到了你和慕鱼在一起时她的样子...她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而我...我只是她的朋友。永远只能是朋友。
孟怀故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告白，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但如果你决定继续追查这个真相，周池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就要做好面对任何可能的准备。包括...苏明远可能参与了你父亲的失踪。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孟怀故心上。如果苏明远真与孟清远的失踪有关，那他该如何面对苏慕鱼这段关系又将何去何从
我需要见慕鱼。他最终说道，不管真相如何，她有权知道。
周池羽点点头，拿出手机，我试试联系她。但...她犹豫了一下，如果她知道父亲可能与你父亲的失踪有关，你觉得她会怎么选择
孟怀故没有回答。窗外的夜色渐深，咖啡厅的钢琴静静立在角落，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将如何发展。
第二十一章
琴房密谈
手机震动时，孟怀故正在琴房修改比赛曲目。看到屏幕上苏慕鱼的名字，他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心跳陡然加速。
喂他接起电话，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干涩。
我在音乐楼东侧的小琴房。苏慕鱼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有些事...需要当面告诉你。
电话挂断了。孟怀故坐在琴凳上，一时无法动弹。三天没有联系，他不知道苏慕鱼会是什么态度，更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他拿起外套和那份关于孟清远的资料，快步走出琴房。
东侧小琴房是音乐楼最老旧的练习室，平时很少有人使用。孟怀故轻轻推开门，看到苏慕鱼站在窗前，逆光中的剪影纤细而孤独。听到门响，她转过身来，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轻。
孟怀故关上门，琴房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和一台老旧的立式钢琴。慕鱼，关于上次的事...
我找到了这个。苏慕鱼打断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在琴盖上，在我父亲书房的保险柜里。
孟怀故走近，闻到苏慕鱼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混合着一丝疲惫的汗水味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褪色的照片和一叠发黄的乐谱手稿。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明远和一位与孟怀故长相极为相似的男子站在钢琴旁，两人举杯相视而笑。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8年12月，以及与清远共庆肖邦赛归来几个字。
这是...孟怀故的指尖微微发抖。
孟清远。苏慕鱼确认了他的猜测，我父亲从未提起过他，但我记得小时候在家里见过这张照片。昨天我趁父亲出差，撬开了他的保险柜。
孟怀故翻开那叠乐谱手稿，第一页上写着《清水》二字，作曲者孟清远，日期1999年3月。当他浏览那些音符时，呼吸几乎停滞——这首曲子开头的主旋律，与他创作的《水木清华》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他翻到后面几页，发现曲子只完成了一半，但已经能看出与他作品的高度相似性。
我查过了，苏慕鱼靠在钢琴边，声音紧绷，《清水》是孟清远生前最后一部作品，从未公开发表。你不可能会听过。
孟怀故的大脑飞速运转。遗传记忆巧合还是...
我们可能有血缘关系。他直接说出了最可能的解释，孟清远很可能是我父亲。
琴房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苏慕鱼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琴盖，这意味着...
意味着我们的父亲彼此认识。孟怀故接过话头，却不敢说出那个更可怕的可能性——如果孟清远的失踪与苏明远有关，那么他正在与仇人的女儿谈恋爱。
苏慕鱼突然抓住他的手，怀故，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有种坚定的光芒，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不能仅凭猜测。
孟怀故注视着她，这个女孩在得知可能骇人的真相后，第一反应不是逃避，而是面对。他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苏慕鱼咬了咬下唇，在那之前，我想再去他的书房找找。也许还有别的线索。
孟怀故摇头，太危险了。如果被他发现...
我必须知道真相。苏慕鱼的眼神变得锐利，如果...如果我父亲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有权知道。
孟怀故想反驳，但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人像触电般分开，转头看向门口——周池羽站在那里，脸色异常苍白。
第二十二章
意外闯入者
池羽苏慕鱼惊讶地叫道，你怎么...
周池羽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快步走进琴房，关上门。你们不能继续调查这个。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跟踪我苏慕鱼皱起眉头。
我去了你宿舍，看到你鬼鬼祟祟地拿着这个信封出来。周池羽指着琴盖上的资料，我猜你可能会来找孟怀故。她的目光扫过那些乐谱和照片，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你们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孟怀故警觉地看着周池羽，你知道些什么
周池羽深吸一口气，比你们多得多。我父亲当年调查孟清远失踪案时，收到过匿名威胁。两周后，他的车刹车失灵，差点丧命。调查就此中断。
苏慕鱼脸色刷地变白，你是说...我父亲...
我不确定是谁干的。周池羽打断她，但有一点很清楚——有人不惜杀人也要掩盖孟清远失踪的真相。如果你们继续追查...
那我们更该弄清楚！苏慕鱼激动地站起来，如果是我父亲做的，我...我...她的声音哽咽了，无法继续说下去。
孟怀故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池羽，如果你知道更多，请告诉我们。
周池羽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这是我父亲去年病重时给我的。他一直没放弃这个案子，私下收集了一些证据。
她按下播放键，一个虚弱的中年男声响起：...确认孟清远与张丽华确实有过恋情，女方怀孕后不久，孟清远就失踪了。苏明远当时正在追求张丽华的闺蜜林雨晴，也就是现在的苏太太...奇怪的是，林雨晴在1999年9月也突然出国，直到2000年孩子出生后才回来...
录音突然中断，周池羽关闭了录音笔。我父亲怀疑，孟清远的失踪与苏明远有关，可能涉及感情纠葛。而那个孩子...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慕鱼，出生日期是2000年5月，但孕期明显不足。
苏慕鱼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你是说...我可能不是...
我不确定。周池羽摇头，但时间线确实可疑。如果你真的是孟清远的女儿...
那我和怀故就是...苏慕鱼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琴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孟怀故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可能性太过震撼——如果苏慕鱼也是孟清远的孩子，那么他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不，这说不通。孟怀故突然开口，我母亲从未提起过苏明远或林雨晴。如果慕鱼是孟清远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苏家长大
周池羽耸耸肩，这就是我们需要查清的。但无论如何，你们必须小心。苏明远不是好惹的。
苏慕鱼突然抓起背包，我要直接去问我母亲。
等等！孟怀故和周池羽同时拦住她。
太危险了。孟怀故坚决地说，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你母亲可能也参与其中。至少等我们收集更多证据...
我不能就这样等着！苏慕鱼几乎是喊出来的，我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的父亲是谁！
她的爆发让琴房再次陷入沉默。最终，周池羽妥协了：至少让我陪你一起去。就说...我们去做客。
孟怀故点点头，我也去。在外面等着，如果有任何问题...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苏慕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大变：是我父亲。
第二十三章
父亲归来
苏慕鱼按下接听键，打开了扬声器。爸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会议提前结束了。苏明远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听起来异常疲惫，慕鱼，你在哪我有事要和你谈。
苏慕鱼看了孟怀故一眼，后者轻轻摇头。我在...图书馆。马上回去。
好。苏明远顿了顿，对了，你最近见过孟怀故吗
三人的呼吸同时一滞。苏慕鱼强作镇定：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回家再说。电话突然挂断。
琴房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周池羽第一个打破沉默：他知道你们在调查了。
不可能。苏慕鱼摇头，除非...
除非他一直在监视你。孟怀故接过话头，脸色阴沉，或者监视我。
周池羽快速收起琴盖上的资料，分成三份。我们必须分开行动。慕鱼，你回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孟怀故，你继续准备比赛；我会去查林雨晴1999年的出入境记录。
太危险了！苏慕鱼抓住周池羽的手腕，如果父亲发现你在查他...
周池羽的表情柔和下来，轻轻拍了拍苏慕鱼的手，别担心我。倒是你...她犹豫了一下，如果你父亲问起，就说是我在调查孟清远的事，把你摘干净。
孟怀故注意到周池羽看苏慕鱼的眼神——那种混合着爱慕、保护和痛苦的目光，让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女孩的勇气从何而来。她宁愿自己冒险，也要保护苏慕鱼。
谢谢。他真诚地对周池羽说，但这是我的事，不该连累你们。
少来这套英雄主义。周池羽翻了个白眼，我们都是为了慕鱼。
苏慕鱼的眼眶红了，她突然抱住周池羽，小心点，好吗
周池羽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回抱，嗯。
三人分开行动。孟怀故回到宿舍，却无法集中精力练习。他不断回想那些乐谱的相似之处，以及录音笔中提到的日期。如果苏慕鱼真的是孟清远的女儿，那么一切都将天翻地覆。
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信息：手术恢复得很好，别担心。你专心准备比赛，妈以你为荣。
孟怀故盯着这条普通却温暖的信息，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电话接通后，他直奔主题，孟清远是我父亲吗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几乎让孟怀故以为断线了。最终，母亲的声音传来，比平时苍老许多：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
第二十四章
母亲的自白
所以是真的孟怀故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孟清远是我父亲
电话那头，母亲深深叹了口气：是。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他为什么抛弃我们为什么失踪孟怀故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是不是和苏明远有关
苏明远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警惕，你怎么知道苏明远
孟怀故的心沉了下去。母亲的反应证实了至少苏明远确实认识孟清远。妈，我现在需要知道全部真相。有人在调查这件事，我和...一个朋友可能处于危险中。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母亲下定决心的声音：好。但这个故事很长，也很复杂。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张丽华讲述了一个令孟怀故震惊的故事：1998年冬天，她在北京一家医院工作，认识了来探望朋友的孟清远。两人很快相恋，但当孟清远得知她怀孕时，却表现得异常恐惧。
他说有个有权势的人在威胁他，母亲的声音颤抖着，那人叫苏明远，是个富商，痴迷于收集他的音乐。苏明远有个未婚妻叫林雨晴，是我的大学室友。清远说苏明远发现我们的关系后，威胁要毁掉他的职业生涯。
孟怀故的胸口发紧，然后呢
清远让我辞职回老家躲起来，说等事情平息再接我们。但三个月后，他就...失踪了。母亲的声音哽咽了，警方调查无果，我只能独自抚养你。直到你考上水木清华，我才敢告诉你父亲的姓氏。
孟怀故的大脑飞速运转，妈，苏明远为什么对父亲这么执着仅仅因为音乐才华
我不清楚...母亲犹豫了一下，但清远提过，苏明远对一首未完成的曲子特别着迷，叫《清水》。
孟怀故如遭雷击——正是那首与他《水木清华》惊人相似的曲子。
还有一件事，母亲继续说，林雨晴...她在清远失踪后不久来找过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说是补偿。那时她已经怀孕了，但...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孩子不可能是苏明远的，因为他们还没...总之，那个孩子应该和清远有关。
孟怀故几乎拿不稳手机，你是说...苏慕鱼
你认识她母亲惊讶地问。
她是苏明远的女儿，我的...同学。孟怀故艰难地说出这个词，不敢告诉母亲他们可能的关系。
挂断电话后，孟怀故坐在床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如果苏慕鱼真的是孟清远和林雨晴的孩子，那么他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甚至是...罪恶的。
他必须警告苏慕鱼。但刚拿起手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想知道真相，今晚8点独自来蓝调咖啡厅。不要告诉慕鱼。——周池羽
第二十五章
三人对峙
晚上7:50，孟怀故提前到达蓝调咖啡厅。这里客人不多，他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窗外的夜色渐浓，路灯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晕。
8点整，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但进来的不是周池羽，而是苏慕鱼。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卫衣，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哭过。看到孟怀故，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周池羽让我来的。又是同时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了什么。就在这时，周池羽从洗手间方向走来，看到两人都在，表情变得复杂。
我猜到你们会这样。她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我确实给你们都发了短信。
为什么苏慕鱼质问，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周池羽直视她的眼睛：因为你们需要面对面谈清楚，而不是各自猜测、互相折磨。她转向孟怀故，你问过你母亲了
孟怀故点点头，简短复述了母亲的讲述。随着故事的展开，苏慕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所以...我们可能是兄妹她终于开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周池羽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今天查到的。林雨晴——也就是你母亲，慕鱼——在1999年6月确实独自去了美国，2000年5月带着一个女婴回国。那个女婴的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是空白的。
苏慕鱼接过文件，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我妈妈从没提过这事...
还有更奇怪的。周池羽又拿出一张纸，这是孟清远的遗嘱复印件。他在失踪前一周立下的，将所有财产留给我未出生的孩子，没有指明母亲是谁。
孟怀故皱眉：我母亲从未提过遗嘱。
因为它从未执行。周池羽解释，没有死亡证明，财产一直冻结。但重点是...她深吸一口气，遗嘱中提到的是单数child，不是children。孟清远可能不知道有两个孩子。
三人陷入沉默，各自消化着这个爆炸性信息。最终，苏慕鱼抬起头，眼中含泪：我们需要DNA检测。这是唯一确定的方法。
我已经安排了。周池羽拿出两个小袋子，口腔拭子。实验室是我父亲的老朋友开的，绝对保密。
孟怀故和苏慕鱼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接过。这个简单的测试将决定他们的关系，以及...他们是否有相爱的权利。
无论结果如何，苏慕鱼突然握住孟怀故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孟怀故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即使面对如此荒谬的命运，这个女孩依然选择勇敢面对。他紧紧回握她的手，点了点头。
周池羽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三天后出结果。在那之前...她犹豫了一下，慕鱼，你最好别回家。你父亲可能已经察觉了什么。
＂我可以住学校。苏慕鱼说，然后看向孟怀故，或者...
我有个朋友在校外有公寓，最近出国交换了。周池羽突然说，钥匙在我这里。你可以暂住那里。
苏慕鱼感激地看了周池羽一眼，谢谢。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池羽，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们即使...
即使我爱你周池羽直接说出了那个秘密，声音平静得惊人，因为爱不是占有，慕鱼。我希望你幸福，即使那意味着...放手。
这番告白在狭小的咖啡桌上方炸开。苏慕鱼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刻听到闺蜜的真心话。孟怀故也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我不知道...苏慕鱼结结巴巴地说。
不需要现在回答。周池羽站起身，勉强笑了笑，重点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公寓地址我发你手机。三天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在这里见面。
她转身离开，背影在咖啡厅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孤独。苏慕鱼想追上去，却被孟怀故轻轻拉住。
给她一点空间。他低声说，现在...我们得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窗外，夜色已深。一场决定三人命运的暴风雨，正在悄然酝酿。
第二十六章
真相大白
三天后，雨。
孟怀故站在蓝调咖啡厅门口，手中紧握着那份密封的DNA检测报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报告袋上晕开一片水渍。透过玻璃窗，他看到苏慕鱼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推门进去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慕鱼转过头，眼睛下的黑眼圈显示她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好。
周池羽还没到孟怀故在她对面坐下，声音因紧张而干涩。
苏慕鱼摇摇头，她发信息说路上堵车。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密封袋上，你...看了吗
孟怀故摇头，说好一起看的。
两人陷入沉默。咖啡厅里放着低沉的爵士乐，与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孟怀故注意到苏慕鱼今天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遮住了脖子上的项链——那是他送她的生日礼物，一条简单的银链，坠子是一片银杏叶。
我一直在想，苏慕鱼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如果我们真的是兄妹...该怎么办
孟怀故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我不知道。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苏慕鱼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就这样消失连告别都没有
慕鱼，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错误...
但感情是真的！苏慕鱼几乎是喊出来的，引得附近几桌客人侧目。她压低声音，不管DNA结果如何，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改变。
孟怀故注视着她倔强的表情，胸口涌起一阵暖意和酸楚。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池羽冲了进来。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左脸颊有一道明显的擦伤。
池羽！苏慕鱼惊呼，你怎么了
周池羽跌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苏明远...他知道我们在查他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证据...证明他当年确实杀害了孟清远。
孟怀故和苏慕鱼同时僵住。周池羽继续道：我黑进了苏氏集团的旧档案，找到了1999年的财务记录。在孟清远失踪后第三天，苏明远向一个私人账户转了200万，备注是清理费。
这不足以证明...苏慕鱼的声音发抖。
还有。周池羽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嘈杂的背景音中，苏明远的声音清晰可辨：...孟清远必须消失。他已经威胁要公开我和林雨晴的秘密...告诉张丽华，如果她想保住孩子，就永远闭嘴...
录音到此中断。苏慕鱼的脸血色尽失，这是...我父亲的声音
昨晚我在苏家书房偷装的录音笔录到的。周池羽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今天发现了我，派人追我...我差点没逃掉。
孟怀故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个畜生...
先看DNA结果吧。周池羽指了指那个密封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需要决定下一步。
苏慕鱼颤抖着拆开密封袋，抽出里面的报告。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专业术语，最终停在结论部分。突然，她的手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了孟怀故紧张地问。
我们...不是兄妹。苏慕鱼将报告推给他，但我们有血缘关系...表亲。
孟怀故快速浏览报告：样本A（孟怀故）与样本B（苏慕鱼）存在共祖关系，血缘相近程度符合表亲关系，排除直系血缘关系（父子、兄妹等）。
这怎么可能他困惑地抬头。
周池羽若有所思：除非...你们的父亲是兄弟
孟清远是独子。孟怀故摇头，我母亲提过。
等等...苏慕鱼突然想起什么，我母亲有个哥哥，早年移民美国了。会不会...
周池羽猛地拍桌：林雨晴，她才是关键！如果她和你母亲是闺蜜，又和孟清远...天啊，我早该想到的！她快速翻找手机，我需要查林雨晴的家族...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玻璃窗突然被一道强光照亮。孟怀故本能地扑向苏慕鱼，将她护在身下。下一秒，一辆黑色SUV猛地撞进咖啡厅外墙，玻璃和砖块四处飞溅。
跑。周池羽拽起两人向后门冲去。
混乱中，孟怀故看到两个黑衣人从SUV上跳下，其中一个正是苏明远的保镖。他们被发现了。
第二十七章
生死追逐
三人从咖啡厅后巷狂奔而出，雨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周池羽边跑边打电话报警，但刚接通，一辆摩托车就从侧面冲来，差点撞上他们。
分开跑！孟怀故大喊，周池羽，带慕鱼去安全的地方！
不。苏慕鱼抓住他的手臂，我不会丢下你。
听他的。周池羽拉住苏慕鱼，我有地方可以躲。
孟怀故将DNA报告塞进苏慕鱼手中，保护好这个。我会引开他们。在苏慕鱼能反对前，他猛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在那儿。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脚步声随即追向孟怀故。
周池羽趁机拉着苏慕鱼钻进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人在迷宫般的胡同中穿行，最终来到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
我朋友的地方。周池羽气喘吁吁地解释，掏出钥匙，他们找不到这里。
公寓狭小但整洁。苏慕鱼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决堤。他会没事的，对吗她无助地问。
周池羽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条毛巾。擦干头发。我们需要理清思路。
苏慕鱼机械地擦拭着湿发，目光落在手中的DNA报告上。表亲...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周池羽打开笔记本电脑，林雨晴可能和孟清远有血缘关系。如果是这样，那么苏明远娶她可能另有隐情。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周池羽黑进的人口数据库。她快速输入林雨晴的信息，调出家族树。看这里...林雨晴的父亲林正阳有个弟弟，早年移居海外，但...她放大了资料，他改过名字。原名叫林清远。
什么苏慕鱼凑近屏幕，孟清远是...林雨晴的堂兄
所以他们才是表亲。周池羽恍然大悟，孟清远不是你的生父，林雨晴的哥哥才是。但为什么...
等等。苏慕鱼突然想起什么，我妈妈从没说过我长得像她...小时候我常问为什么不像爸爸妈妈，她总是很紧张...
周池羽快速敲击键盘，我需要查你的出生记录...有了！她瞪大眼睛，苏慕鱼，2000年5月3日出生，母亲林雨晴，父亲...空白。但这里有个备注：收养确认。
收养苏慕鱼的声音颤抖，我是被收养的
不完全是...周池羽继续搜索，看这个，同一家医院，同一天，还有一个女婴出生，母亲张丽华，父亲孟清远...等等，张丽华那不是...
孟怀故的母亲！苏慕鱼惊呼，我们查错了方向...孟怀故和我不是表亲，我们的母亲同一天在同一家医院生产！
周池羽快速比对日期，但孟怀故是1999年11月出生...
除非...苏慕鱼的手捂住嘴，出生证是假的。为了保护他。
就在这时，周池羽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并打开扬声器。
周小姐。苏明远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想你们已经玩够了捉迷藏。
第二十八章
最终对决
苏明远！苏慕鱼抢过手机，你对我朋友做了什么
慕鱼苏明远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你果然和他们在一起。听着，立刻回家，我可以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不可能！苏慕鱼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知道你杀了孟清远！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谁告诉你的苏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是那个孟怀故他在哪
我不会告诉你的！苏慕鱼喊道。
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他了。苏明远冷笑一声，如果你想再见到他活着的模样，就带着所有证据一个人来老城音乐厅。一小时内。别报警，否则他立刻死。
电话突然挂断。苏慕鱼脸色惨白，手机从指间滑落。
别上当！周池羽抓住她的肩膀，这是陷阱！
但我不能不管他！苏慕鱼泪流满面，他是因为保护我们才被抓的！
周池羽咬了咬嘴唇，那我们得有计划地去。她打开电脑，调出老城音乐厅的平面图，这里已经废弃多年，是苏氏集团的产业。我知道一条后门通道...
我们苏慕鱼惊讶地看着她，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少废话。周池羽已经开始收拾装备，我欠那小子一次。再说...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你们两个笨蛋没有我根本活不过五分钟。
一小时后，两人悄悄接近废弃的老城音乐厅。这座建于上世纪的老建筑曾是城市的文化地标，如今墙皮剥落，窗户破碎，在雨中显得阴森可怖。
按照计划，周池羽从后门的维修通道潜入，苏慕鱼则走正门。分开前，周池羽塞给她一个小型录音笔：藏在衣服里。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拿到苏明远的犯罪口供。
苏慕鱼点点头，独自走向正门。巨大的木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昏暗潮湿，只有几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的光亮。
爸爸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没有回应。苏慕鱼小心地向前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一束强光从二楼包厢照下，直射她的眼睛。
准时到达，好女儿。苏明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证据带了吗
苏慕鱼眯起眼睛，勉强看到苏明远站在二楼栏杆旁，身边是两个保镖，中间似乎押着一个人。
孟怀故！她喊道。
我没事。孟怀故的声音传来，虽然有些虚弱但还算清醒，慕鱼，别管我，快跑。
闭嘴。苏明远厉声喝道，然后转向苏慕鱼，证据。
苏慕鱼举起U盘，在这里。放了他！
苏明远示意保镖下楼取。其中一人走到苏慕鱼面前，粗鲁地夺过U盘，同时搜了她的身，找到手机扔在地上踩碎，但没发现藏在内衣里的录音笔。
现在放人！苏慕鱼要求道。
苏明远笑了，别急，我们还有很多要谈。他做了个手势，保镖推着孟怀故走到光亮处。他的嘴角有血迹，衬衫也被撕破，但眼神依然清醒锐利。
首先，苏明远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你有很多疑问。关于你的身世，关于孟清远...今晚，我会告诉你一切。
少废话！孟怀故挣扎着，要杀要剐随你便，放慕鱼走！
苏明远摇摇头，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他转向苏慕鱼，好女儿，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慕鱼吗
苏慕鱼愣住了，什么
慕鱼，仰慕清远的缩写。苏明远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你母亲坚持要这么命名，为了纪念她深爱的堂兄——你的生父孟清远。
第二十九章
尘封真相
苏慕鱼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你是说...孟清远真的是我父亲
没错。苏明远的声音在空旷的音乐厅里回荡，1998年，我迷恋孟清远的音乐，赞助他的比赛。但他却勾引了我的未婚妻林雨晴，让她怀上了你。
孟怀故挣扎着喊道：胡说，是你强迫林雨晴的，我母亲说过...
你母亲苏明远冷笑，那个小护士她什么都不知道。孟清远同时玩弄两个女人，让她们都怀了孕。当我发现时，他跪着求我放过她们。
苏慕鱼的眼泪无声滑落，所以...你杀了他
我给了他选择。苏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为了保护你们两个小杂种，他自愿消失。我本可以连你们一起除掉，但...他停顿了一下，林雨晴的家族有政治背景，我不敢动她。至于你母亲，张丽华，她识相地逃回了乡下。
你是个魔鬼！孟怀故怒吼道，挣扎着想要冲向苏明远，却被保镖一拳打倒在地。
苏慕鱼想冲过去，却被另一个保镖拦住。那为什么...为什么收养我她哽咽着问。
控制。苏明远简单地说，有了你，林雨晴永远不会说出真相。而且...他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看着仇人的女儿叫我爸爸，是种不错的报复。
孟怀故艰难地爬起来，慕鱼，别听他的...他在享受折磨你...
闭嘴！苏明远突然暴怒，你们父子一样令人作呕！孟清远装得那么高尚，为了救你们两个小杂种自愿跳海...现在，历史重演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孟怀故，我给你同样的选择，小子。跳下去，他指了指二楼栏杆外的中庭，或者看着苏慕鱼死在你面前。
苏慕鱼倒吸一口冷气。中庭距离二楼至少有十五米高，下面是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跳下去必死无疑。
不要！她尖叫着向前冲，却被保镖牢牢抓住。
孟怀故看了看苏明远，又看了看泪流满面的苏慕鱼，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放她走，他说，给我书面保证她安全离开，我就跳。
苏明远似乎被这种镇定激怒了，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他转向保镖，把那女孩带上来！
就在保镖拽着苏慕鱼上楼的瞬间，音乐厅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消防栓被人为打开，高压水柱喷涌而出，直射向苏明远和保镖。
现在！黑暗中传来周池羽的喊声。
孟怀故抓住机会，猛地撞向身边的保镖，两人一起摔倒在地。苏慕鱼也挣脱束缚，冲向孟怀故。
拦住他们！苏明远在混乱中大喊，举起手枪瞄准。
孟怀故看到枪口指向苏慕鱼，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将她推开。砰的一声枪响，孟怀故的胸口绽开一朵血花。
怀故！苏慕鱼尖叫着扶住他。
跑...孟怀故艰难地说，周池羽在后门...
苏明远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再次射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周池羽从暗处冲出来，高举手机：警察马上到，我录下了所有对话。
苏明远脸色大变，显然没料到这一手。他犹豫了一秒，突然转身向后台逃去。
别让他跑了！周池羽喊道，追了上去。
孟怀故因失血而面色苍白，但仍紧握苏慕鱼的手：DNA报告...我们不是兄妹...
我知道，我知道...苏慕鱼哭着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坚持住，救护车马上来了...
听我说完...孟怀故的声音越来越弱，《水木清华》...完成了...在我的宿舍...给你...
别说了，保存体力...苏慕鱼哀求道。
孟怀故却露出一个微笑，慕鱼...弹一次给我听...好吗
他的眼睛渐渐失去焦点，手也垂了下来。苏慕鱼抱着他，在警笛和雨声中痛哭失声。
第三十章
水木清华
一年后，国际青年钢琴家大赛特别纪念音乐会。
舞台中央，苏慕鱼一袭白裙，坐在闪亮的三角钢琴前。观众席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这首《水木清华》，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音乐厅，献给一个永远停留在二十一岁的天才。
第一个音符响起，如清泉流淌。这首融合了孟清远《清水》和她与孟怀故共同创作的曲子，承载了太多回忆与情感。音乐时而激昂如暴风骤雨，时而温柔如情人低语，最后归于平静，如同生命轮回。
曲终时，观众席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苏慕鱼起身鞠躬，目光落在第一排的空座位上——那里放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和一片银杏叶。
后台，周池羽等待着，手里拿着一份刚出版的调查报告《权贵的阴影：孟清远失踪案真相》。她的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上面刻着MHG三个字母。
弹得很美。她拥抱了走下舞台的苏慕鱼。
他听得见。苏慕鱼轻声说，眼中已没有泪水，只有深深的怀念。
两人并肩走出音乐厅，初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在她们身后，钢琴的余音似乎仍在空中回荡，如同那个年轻天才未曾远去的灵魂。
水木清华，此情可待成追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