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深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晃着杯中威士忌,目光扫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作为一名私家侦探,他的工作时间比普通人晚得多——准确来说,当大多数人都入睡后,他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林深,出事了。耳机里传来助手小王焦急的声音。
又是什么委托我今晚约了人。林深瞥了眼角落里正朝他举杯的银发女子,不耐烦地回道。
不是委托,是...是那件事。你哥哥的手机定位出现在城西废弃化工厂附近。
林深的手一抖,酒液在杯壁上撞出刺耳的声音。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你确定
监控显示昨晚有黑衣人从化工厂离开,手里...好像拖着什么。小王压低声音,监控最后拍到他们进了工厂地下室。
放下耳机,林深随手将几百块钞票扔在吧台上。银发女子挑了挑眉,伸手想挽留他,却在触及他冰冷的目光时收了手。
化工厂位于城郊,破败不堪。月光下,生锈的铁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林深撬锁的技巧比任何一个专业锁匠都要娴熟,他悄无声息地潜入,手电光束扫过四周。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
地面上的血迹引着他来到地下室入口。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手电筒的光照出一串向下的脚印,脚印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门。
门后,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黑衣人靠墙而立,月光透过气窗为他勾勒出修长的轮廓。林深警惕地捏紧了手中的甩棍。
你是谁林深沉声问道。
那人转身,林深这才看清他的脸——苍白如纸,眉骨投下的阴影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却意外地让这张脸透出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猎人。男人简短地回答,声音低沉。
什么猎人林深皱眉。
追捕那些不该存在之物的猎人。男人向前一步,月光完整地洒在他脸上,而你,林深,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今晚不该来这里。
林深正想反驳,却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升,地下室的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小心!男人突然伸手拉过林深,利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丝血线。林深定睛一看,原本站着的男人身形已经开始发生变化,银白色的毛发从皮肤下渗出,眼睛变成竖瞳。
你...变成什么了林深后退几步,警惕地问道。
你没资格知道。男人——不,现在应该称为兽形生物——冷冷地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带着你的问题离开。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一群黑衣人从暗处涌出,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
林先生,好久不见。为首的黑衣人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哥哥留给你的东西,该还给我们了。
林深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甩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血玉扳指,你哥哥临死前紧握的东西。黑衣冷笑,别装了,我们已经找到了部分碎片,就差你的那一块了。
就在黑衣人逼近时,原本已经变成兽形的男人突然扑向黑衣人,速度快得惊人。林深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撕咬,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
混乱中,男人的声音在林深耳边响起:如果你不想变成他们的收藏品,就跑!
说完,他猛地将林深推向一扇隐蔽的门。
林深跌跌撞撞地顺着通道逃跑,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和未知生物的嘶吼。等他终于喘着粗气停下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废的墓地。
月光下,那名神秘的猎人靠在一棵枯树上,衣衫凌乱,但眼中的戒备丝毫未减。
你还好吗林深警惕地问。
你不是第一个被卷进来的普通人。猎人回答,语气平淡得像是讨论天气,不过,你的血液...很特别。
林深一愣:什么意思
猎人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失踪吗
林深握紧拳头: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就消失了。
血玉扳指是打开门的钥匙,而你哥哥发现了这个秘密。猎人靠近一步,林深能清晰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野兽气息,现在,那些想打开门的人找到了你。
什么门
不该被打开的门。猎人转身,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跟我来,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别在这里等死。
林深犹豫片刻,最终跟上猎人的脚步。夜风吹过墓地的石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低语。
猎人的巢穴位于城市边缘一座废弃的工厂内。林深跟着他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一个看似普通却布满符咒和古怪物品的房间。
这是...道观还是某种宗教场所林深环顾四周,发现墙上挂满了各种护身符、桃木剑和古老的画像。
随便你怎么叫。猎人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没有递给林深,喝血,或者不喝。但要活下去,你得习惯这个。
林深皱眉:什么意思
猎人不答,而是突然转身,利爪般的指甲抵住林深的喉咙:闭上眼睛。
林深刚想反抗,却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他睁开眼,惊讶地发现猎人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正滴落在地。
喝。猎人命令道,眼中闪过一丝林深看不懂的情绪。
什么
你体内有不属于你的东西,血玉扳指的碎片激活了它。猎人冷冷地说,要么现在喝我的血,控制住它;要么等到它完全苏醒,然后被他们抓走。
林深愣住了:这...这太荒谬了。
你可以不信,但今晚你就会变成他们的实验品。猎人松开手,转身走向房间深处的一个柜子。
林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在猎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舔了舔落在手背上的血珠。那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偷偷尝过的红酒,但更加浓郁,带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味道如何猎人走过来,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很...特别。林深皱眉,却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流转,那股曾让他感到不安的力量现在似乎被安抚下来。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林深。猎人靠在门框上,月光照亮他半边脸,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只查出轨、欠债和商业间谍的普通侦探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深被迫搬进了猎人的巢穴。猎人——林深后来知道他叫沈砚,是个讨厌人类却又被迫与人类打交道的混血猎人后裔。他的父亲是人类,母亲则是能化形的妖怪,这种混血在猎人族群中并不受欢迎。
他们认为我们不纯粹。沈砚一边擦拭他的武器,一边解释,既不够人类,也不够妖怪,两边的敌人都会攻击我们。
林深环顾四周,简陋的住所里堆满了各种武器和古怪的物品。所以你靠什么维持生活
猎杀那些不该存在的家伙。沈砚冷漠地回答,妖怪伤人、怪物作恶,都是我的目标。
你靠这个赚钱
猎人的生存之道,不是你该操心的。沈砚转身,月光下他的银发泛着冷光,倒是你,该担心自己能活多久。那些想要你血液的人不会放弃。
林深翻了个白眼:别这么戏剧化。我只是个普通的私家侦探。
沈砚冷笑:普通你的血液能安抚那种力量,你哥哥死前最后的联系人是它们,而现在它们找上了你——你觉得自己普通
林深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争论: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砚沉默片刻:也许是因为你血液的味道。
这不像是正经理由。
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够了。沈砚转身望向窗外,不需要太多理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深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沈砚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人类,行动上却处处保护他,甚至在一次林深被袭击时,不惜暴露身份与袭击者激战。
那天晚上,林深被窗外的噪音惊醒。他看到沈砚已经出门,便悄悄跟了上去。穿过几条小巷,林深来到一座废弃的医院前。月光下,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围着沈砚,似乎在交谈。
血玉扳指的碎片在你手上吧其中一人问道,声音冰冷。
沈砚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月光下,那东西反射出林深熟悉的光芒——是血玉扳指的一块碎片,但只有指甲盖大小。
你哥哥死前最后的影像资料证明,最后一块碎片在他弟弟身上。黑衣人冷笑,而你,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很可能已经得到了它。
林深震惊地后退一步,他完全不知道哥哥竟然还留下了这样的东西。
沈砚冷哼一声:即使有,你们也别想得到。
战斗一触即发。林深躲在暗处,惊恐地看着沈砚与黑衣人交手。那些人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每一次挥舞都带着诡异的力量,让沈砚节节败退。
就在沈砚即将被制服时,林深鬼使神差地冲了出去,举起一块砖头砸向其中一个黑衣人。
他是来找我的!林深大喊。
场面瞬间混乱,沈砚抓住机会,扑向那个持有血玉扳指碎片的黑衣人。经过一番激烈搏斗,他终于夺回了碎片。
你疯了吗战斗结束后,沈砚对着林深怒吼,他们会杀了你的!
林深震惊于自己的行为: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沈砚愣住了,眼中的怒火渐渐消退。月光下,他的表情变得复杂,最终叹了口气:跟我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砚难得地开口解释:那些是守门人,他们的使命是防止门被打开。血玉扳指是钥匙,而你...可能是钥匙的使用者。
林深皱眉:听起来像是某种奇幻的情节。
沈砚冷笑: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林深。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回到巢穴,沈砚破天荒地让林深一起吃饭。虽然只是简单的泡面,但两人难得的和平共处让气氛有些微妙。
为什么帮我林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沈砚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也许是因为你和我很像。我们都活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完全属于妖怪。
林深一愣: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有时候会闪烁不属于人类的光芒。沈砚盯着林深,你体内有不寻常的力量,而你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林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只是偶尔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
比如...路边的流浪猫其实是在监视我,或者某些大楼的阴影里藏着不该存在的眼睛。林深苦笑,我以为是太累产生的幻觉。
沈砚点点头:血玉扳指的力量放大了你的感知,也唤醒了你体内沉睡的部分。从现在起,你不能再逃避了。
林深沉默良久: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死定了。沈砚语气平淡,或者更糟——被他们变成实验品,永远困在某个笼子里。
林深望着天花板,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接受。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教我如何控制这一切。林深坚定地说,我不能总是依赖你。
沈砚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自找的。从明天开始,和我一起打猎吧。
就这样,林深开始了与沈砚的奇妙搭档生活。一个是不信邪的私家侦探,一个是厌恶人类的混血猎人;一个想要寻找真相,一个想要保护血玉扳指不落入守门人之手。表面上互相嫌弃,实际上却暗暗关心着对方。
没人知道,这座城市的夜幕下,正酝酿着怎样的风暴。而他们的命运,早已被血玉扳指和那扇不该打开的门紧紧相连。
林深从未想过,自己的新工作竟然是狩猎妖怪。
这只是代称。沈砚把玩着手中的银色小刀,我们猎人用猎物统称那些危害人类的超自然存在。今晚的目标是食梦貘,以人类噩梦为食的妖怪。
林深对此嗤之以鼻: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
你不信沈砚冷笑,等你亲眼看到再说。
深夜,他们潜入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据说这里曾发生过一系列病人离奇死亡的事件,每名死者的表情都极度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言说的恐怖。
据线报,食梦貘最近在这里出没。沈砚低声说,它们的胃袋能储存噩梦,如果被它们吞下的噩梦太过强大,可能会外泄伤人。
林深警惕地打量四周:所以我们要做什么抓捕它
消灭它。沈砚简短地回答,这种妖怪没有存在的价值。
穿过长长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光斑。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前方传来,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
有人林深紧张地问。
不对。沈砚眯起眼睛,普通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移动。
话音刚落,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黑暗中扑出。林深本能地闪避,但还是被狠狠撞到墙上。他定睛一看,那人脸上长满了绒毛,眼睛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食梦貘林深难以置信地问。
初级形态。沈砚抽刀而上,银光闪过,那生物发出惨叫,却在一瞬间分化成数十个小球,向四面八方逃窜。
该死!沈砚咒骂一声,迅速在掌心划了一刀,鲜血洒在地面,形成一道符咒,封锁这片区域!
林深看着那些发光的符咒围成一个圈,将逃窜的食梦貘逼回中央。沈砚则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滴液体,口中念念有词。
液体在空中形成光点,随后化作绳索将食梦貘困住。那生物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现在怎么办林深问。
结束它的生命。沈砚拿出一个银色的小袋子。
你就这么杀了它
沈砚冷笑:你以为它们无辜吗每个被食梦貘吞噬噩梦的受害者都生不如死。
就在沈砚准备下手时,食梦貘突然发出一种奇特的频率,林深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人在他脑海中尖叫。
闭眼!沈砚大喊,同时扔给林深一个小符咒,捏碎它!
林深照做,刺眼的白光闪过,整个空间陷入暂时寂静。
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食梦貘已然消失,而沈砚则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
你做了什么林深不解地问。
暂时封印了它的核心。沈砚喘着气,但这东西迟早会找到更强的宿主。
回程路上,林深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猎杀这些妖怪它们看起来也只是为了生存。
沈砚沉默片刻:因为人类也需要生存。妖怪的世界有它们的规则,人类的世界也有我们的。当它们的规则威胁到我们时...就必须清除。
林深点点头,但心中仍有疑虑。
几天后,林深接到一个委托——寻找一位失踪的画家。委托人声称,画家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郊一座废弃的画廊。那地方正好离他们上次猎杀食梦貘的地点不远。
也许只是普通的失踪案。林深想着,独自前往调查。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废弃的画廊里,灯光昏暗。林深小心翼翼地搜索着,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找什么呢,私家侦探
他猛地转身,看到的是满脸是血的委托人,手中的画笔不像是画笔,而更像某种武器的尖端。
你是谁林深警惕地问。
你不认识我了吗对方露出诡异的微笑,我是你的噩梦啊,林深。
林深感到一阵眩晕,头痛欲裂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童年时的车祸、父亲的离去、哥哥的冷漠...所有被他深埋心底的痛苦在此刻被放大百倍。
就在他即将被记忆吞噬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林深!沈砚大喝一声,手中甩出数枚符咒,振作点!
符咒击中委托人,那人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烟雾消散。林深瘫倒在地,沈砚赶紧将他扶起。
你还好吗
林深喘着粗气:我...我没事。
沈砚盯着他看了几秒,点点头:可能是上次食梦貘的残留效果。这种妖怪会留下梦痕,在特定条件下触发你的记忆和情绪。
他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林深:喝了它,能暂时压制你的感知。
林深接过瓶子,犹豫片刻后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他的头痛逐渐缓解。
这到底是什么他问。
秘制药剂。沈砚简短地回答,专为我们这种体质调配的。
回到巢穴后,林深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每次我遇到危险时,你总是能及时出现
沈砚正在擦拭一把匕首,闻言手顿了顿:巧合。
别骗我了。林深盯着他,第一次在画廊外偶遇,第二次是你提前布下了符咒陷阱,第三次...
闭嘴听我说。沈砚难得地严肃起来,你体内的血玉扳指碎片正在觉醒,它会吸引那些不该存在之物的注意。而我的任务...就是确保它们不会伤害到你。
林深愣住了: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可以这么理解。沈砚别过脸,耳根微微泛红,别太得意。这只是暂时的,等血玉扳指的力量完全觉醒,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
什么意思
血玉扳指的持有者注定孤独。沈砚冷笑,它不会允许它的主人与任何人建立深厚联系。
林深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沈砚,但对方眼中的真挚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虽然表面上依旧互相嫌弃,但实际上林深每次遇到危险,沈砚都会及时出现;而沈砚每次出任务前,都会确保林深的安全。
没人知道,那间阴暗的巢穴里,两个本该是敌人的人,正在慢慢靠近彼此。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一场涉及血玉扳指、门和远古血脉的阴谋,正悄然将他们卷入其中...
林深,你还好吗
林深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沈砚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而他半裸着上身,身边是熟睡中的沈砚。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被一只手臂牢牢环住。
醒了沈砚低沉的声音响起,眼睛依然闭着。
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林深结巴地问。
沈砚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觉得呢
林深努力回想,却只记得昨晚在追查一件盗窃案时,他们被一群黑衣人袭击,随后失去意识...
我好像失去了部分记忆。林深不安地说。
沈砚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只是些小伤。我处理过了。
林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沈砚拉住手腕:等一下。
怎么了
沈砚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摘下他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一件普通的古董。然而,就在沈砚触碰到吊坠的瞬间,吊坠发出微弱的光芒,沈砚的眼睛也变成了竖瞳。
你...你还好吗林深紧张地问。
沈砚勉强恢复人形,松开手:没什么,只是这吊坠...
有什么问题
这上面的符文...不是普通的装饰。沈砚盯着吊坠,这是猎人用来封印力量的符文,但你却戴着它。
林深一愣:这是我从哥哥的遗物中找到的,说是能保护我。
沈砚若有所思:这就解释得通了。这吊坠不仅能封印力量,还能...连接持有者。
什么意思
它选择了你,作为我的...伴侣。沈砚艰难地吐出这个词。
林深瞪大眼睛:什么
别误会。沈砚慌忙解释,猎人族群中有一项古老的传说,当血玉扳指的力量觉醒时,会为主人寻找一名伴侣,共同对抗即将到来的灾难。而你的吊坠,就是媒介。
林深感到一阵荒谬:这太荒唐了。我才不信什么传说。
信不信由你。沈砚起身穿衣,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指向这个结论。
接下来的日子,林深开始调查吊坠的来历,却在不知不觉中与沈砚的关系更加亲密。他们一起出任务,一起躲避守门人的追杀,一起在月光下分享彼此的过去。
一天晚上,林深忍不住问:为什么你总是愿意冒险救我
沈砚正在擦拭匕首,闻言手顿了顿:因为它不允许我伤害你。
那个传说
也许吧。沈砚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林深读不懂的情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林深感到一阵温暖,但随即又被担忧取代:可你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危险。
这是猎人的本能。沈砚淡然道,保护弱者是我的职责。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林深嘟囔着,却感到心中某处被触动。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天清晨,林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一位陌生的老人,自称是沈砚的叔父。
终于找到你了,沈砚。老人冷冷地说,你不该与那个拿吊坠的人在一起。
林深警觉地挡在沈砚身前:你们是什么人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出手。瞬息之间,林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如果不是沈砚及时挡在他面前,他恐怕已经受伤。
叔父,够了!沈砚挡在林深身前,他是无辜的。
老人冷笑:无辜他体内的血玉扳指碎片正在觉醒,迟早会引来门后的东西。到那时,整个世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深震惊地望向沈砚:这是真的吗
沈砚沉默片刻,重重地点头:也许吧。但我不会伤害你。
那就离开他!老人怒吼,趁着门还未完全打开,一切都还来得及!
战斗一触即发,沈砚被迫与自己的叔父交手。林深趁机逃离,在城市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恐惧。
天黑后,他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猎人巢穴。出乎意料的是,沈砚已经回来了,正独自坐在黑暗中,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回来了。沈砚看到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受伤了!林深冲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小伤而已。沈砚不在意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愿伤害你叔父...沈砚叹了口气,但他知道太多关于血玉扳指的事情。
到底...到底什么是血玉扳指林深忍不住问。
沈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传说中,血玉扳指是上古神器,能够打开连接两个世界的门。一端连接着人类世界,另一端则通往充满妖怪和灵异生物的世界。
而你...你就是那个守护这扇门的人
不,我只是守门人的后裔,负责防止门被打开。沈砚看向林深,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但你...你是不同的。你的血脉,可能是打开门的关键,也可能是关闭它的方法。
林深感到一阵头晕:这太荒谬了。
我知道这难以置信。沈砚轻声说,但你必须相信我。如果门被完全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林深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体内的吊坠,是为了...保护我不被门影响
可能是这样。沈砚点头,也可能是为了引导你走向某个命运。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合眼,而是详细讨论了血玉扳指的来历和门的传说。林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哥哥似乎也知道关于血玉扳指的事情,只是从未告诉他。
看来我们得找到你哥哥曾经联系过的人。沈砚说,也许他们知道更多。
与此同时,城市中一系列怪异的事件开始发生。有人在深夜看到巨大的妖怪影子掠过天际;有人家里莫名出现潮湿的苔藓,即使是在干燥的季节;还有人声称自己被看不见的手抚摸,吓得彻夜难眠。
这些都是门即将打开的征兆。沈砚忧心忡忡地说,而我们必须在它完全打开前,找到封印它的方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深与沈砚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亲密。他们一起面对危险,一起解决案件,一起在月光下分享彼此的秘密。
林深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沈砚,而沈砚的眼神中也越来越多地流露出保护他的责任感。
然而,守门人的势力也在不断壮大。那个老人——沈砚的叔父——开始在城市中散布关于林深的谣言,试图将他逼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林深不解地问。
因为恐惧。
林深的世界在那一天彻底颠覆。
血玉扳指碎片在他体内苏醒的那一刻,他看到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古老的战场,燃烧的城市,一位戴着与他同款血玉扳指的女子在血泊中伸出手,指尖划过之处,空间如水波般荡漾。
林深!沈砚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同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钻入他的脖颈。林深猛地回头,发现那个自称沈砚叔父的老人正站在三米外的黑暗中,指尖凝结着诡异的冰霜。
你果然醒了。老人冷笑道,我找了你父亲二十年,没想到先找到的是你们这一脉的血脉继承者。
林深感到体内的扳指碎片剧烈震动,皮肤下隐隐浮现出与梦中女子相似的暗红色纹路。
别听他的!沈砚挡在林深身前,手中不知何时已凝聚出一把冰晶长剑,他是守门人的长老,一直在寻找能打开门的血脉。
老人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你以为选择沉默就能保护他当血月当空,扳指共鸣时,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门的开启!
他猛地挥袖,数道冰锥袭来。林深下意识抬手格挡,竟发现血液滴落的瞬间,冰锥尽数融化。
血...血液林深深吸一口凉气,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发光。
沈砚抓住他的手腕:退后!这是守门人的血脉压制,不要让他吸取你的力量!
然而为时已晚,老人尖锐的指甲已刺破林深的手掌,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手臂蔓延,在空中形成古老的符文。
找到你了,我的继承人。老人狞笑着伸手,与我融为一体,我们将共同迎接——
砰!
一声枪响划破夜空。老人痛呼一声,手臂上多了个血洞。银翼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改装过的手枪。
时间已经不多了。银翼冷冷道,同时抛给林深一瓶药剂,喝了它,能暂时压制血脉沸腾。
林深抓住瓶子仰头灌下,灼烧感从喉咙一路烧到四肢百骸。他踉跄几步,跌坐在地,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与血脉对抗。
快走!银翼拽起他的胳膊,带他去安全屋,我来引开他们。
不!林深挣扎着回头,我不能丢下你......
闭嘴听话!沈砚一把将林深扛上肩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当林深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想伸手揉太阳穴,却被沈砚一把按住。
别乱动,你体内的血脉还在紊乱。沈砚递过一碗散发着草药气息的黑水,先把这个喝了。
林深皱眉盯着碗里翻滚的液体:这是什么
压制血脉沸腾的秘药。沈砚的语气不容拒绝,喝下去,或者让我帮你灌进去——选一个。
林深撇撇嘴,接过碗一饮而尽。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腥的味道让他差点吐出来,但混乱的思维确实逐渐清晰起来。
刚才那个老人......
是守门人的长老之一。沈砚收起碗,脸色阴沉,他提到你父亲。
林深浑身一震:我父亲
你父亲不是普通人失踪。沈砚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是上一任血玉扳指的持有者之一,二十年前为阻止门的打开而牺牲。
林深深吸一口气,感到胸口的扳指碎片又开始发烫:所以他留下这个给我...
不是留下的。沈砚摇头,是它选择了你。
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沈砚神色一变,迅速将林深推进地下室:他们追来了,躲好!
林深躲在杂物箱后面,透过缝隙看见沈砚换上一身黑色作战服,手臂上的银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熟练地在墙上按下一块松动的砖,露出一个暗格。
进来。沈砚对林深招手。
地下密室比想象中宽敞,四周墙壁上刻满古老符文,正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上面放着一个与林深手中一模一样的血玉扳指——只不过那是完整的。
这是......
最后一块血玉扳指。沈砚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们需要它才能开启最后的封印。
林深瞪大眼睛:你不是说血玉扳指应该被封印吗
那是为了防止它被野心家利用。沈砚手指轻抚扳指表面,但真正的封印需要完整的两块扳指共鸣。
密室门突然被炸开。烟雾中,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影冲了进来。
猎人沈砚,把血玉扳指交出来!为首者喊道。
沈砚冷笑一声,瞬间闪现到为首者身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你们还没资格碰它。
激烈的战斗声响彻整个密室。林深想帮忙,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绝望之际,胸口的扳指碎片突然剧烈震动,一道红光从他体内迸发,将袭击者全部击飞。
烟尘散去,沈砚震惊地看着他:这是......
我也不明白。林深茫然地低头看去,只见双臂上的暗红纹路已蔓延至肩膀,组成复杂而古老的图腾,它们在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沈砚一把抓住林深的手腕,仔细观察后脸色大变:血脉共鸣......开始了!
密室突然剧烈摇晃,天花板开始崩塌。沈砚抱起林深冲出地道时,外面的世界已陷入一片混乱——街道上的汽车相撞,建筑物剧烈摇晃,空中传来不明生物的嘶吼。
血月提前出现了......沈砚望着天空中异常鲜红的月亮,眉头紧锁,比预言早了二十年。
什么预言林深惊讶地问。
沈砚没有回答,而是拉着林深朝城市的最高建筑——通天塔跑去:没有时间解释了,如果我们不在血月完全升起前到达塔顶,整个城市都会被门吞噬!
通向塔顶的路上,他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守门人的追随者、变异的妖怪,甚至被控制的人类,源源不断地涌来。
林深体内的扳指碎片仿佛有生命般,每当危急时刻就会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保护他们。而沈砚也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战斗力,银纹布满全身时,他犹如一头银色猛兽,所向披靡。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深在喘息间隙问道。
沈砚一边斩杀袭来的妖怪,一边简短地回答:猎人,血猎人的后裔。我们的使命是守护两个世界的平衡。
只是这样林深狐疑。
沈砚突然停下,转身直视他:不,还有一个秘密我从未告诉你——他犹豫片刻,继续道,我的母亲,就是上一个与血玉扳指共鸣的钥匙持有人。
林深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二十年前,她为了保护我,选择与门同归于尽。沈砚的声音低沉,我恨她抛下我,却又继承了她的命运。
林深感到一阵心痛:所以你一直......
恨着所有人类,却不得不保护他们。沈砚自嘲地笑了,直到遇见你。
终于,他们冲进了通天塔顶层的控制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球内仿佛有无数星河流转。
这就是门的实体吗林深小心翼翼地问。
沈砚严肃地点点头:核心是血玉扳指的共鸣,外围是封印的符文阵。如果血月完全升起前不能重新封印,门就会彻底打开。
然而,他们刚靠近控制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太晚了。
银翼站在门口,手中的枪指向他们:或者该说,时候刚刚好。
你......林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银翼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别担心,林深。我不是来伤害你的。相反,我要帮助你打开门。
为什么沈砚警觉地问。
银翼缓步走近,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与沈砚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因为我是沈砚的亲弟弟,你们猎人族群的禁忌之子——半人半妖的血脉。
林深震惊地看着两人相似的脸:这不可能......
但你体内的扳指碎片选择了你,而不是我。银翼的眼中充满嫉妒,这就是命运的讽刺。
沈砚挡在林深面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银翼冷笑:很简单。协助我打开门,释放我真正的力量。只有门后的力量,才能让我获得完整的妖怪血脉。
你会毁了一切!沈砚警告。
银翼突然掷出一把飞刀,沈砚堪堪躲过,飞刀却直奔林深而去。千钧一发之际,林深胸前的扳指碎片突然绽放出耀眼的红光,形成一道屏障挡下攻击。
看来,选择已经做出了。银翼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林寒,或者我该叫你钥匙不,现在该称你为——门之主。
林深困惑地望向沈砚:他说什么
沈砚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没时间解释了......他在诱导你的血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听从他的话!
银翼大笑:太迟了,仪式已经开始!
控制台上的符文开始自行亮起,水晶球中的星河开始旋转,越来越快,整个房间都在震颤。
必须做点什么!林深焦急地说。
抓住我的手!沈砚抓住林深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水晶球上,信任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
林深点点头,紧紧握住沈砚的手。刹那间,一股温暖的力量从沈砚身上传来,与林深体内的扳指碎片共鸣,形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流。
银翼见状大惊:不!你们不能......
林深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但沈砚的声音及时在耳边响起:抵抗它!不要让恐惧控制你!
在最后一刻,林深咬牙坚持,与沈砚共同注入能量。水晶球突然爆发耀眼光芒,将整个控制室吞没。银翼在强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化为灰烬。
当光芒散去,控制室的墙壁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河。林深和沈砚站在一片奇异的空间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他们脚下的祭坛散发着微光。
这是......
门的另一侧。沈砚严肃地回答,我们成功阻止了门的完全开启,但代价是......
话音未落,林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低头,发现自己手臂上的暗红纹路正在消退,而沈砚的银纹也在逐渐消失。
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胸口的扳指碎片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血玉扳指,静静悬浮在祭坛上。
不......沈砚的声音颤抖,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神秘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因为钥匙需要回归门的守护者血脉,而你,沈砚,才是下一任守护者的合适人选。
林深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它们正在变化,皮肤下浮现出与银翼相似的银色纹路,但更加细腻优雅。
不!林深惊呼,我还是我!
神秘声音平静地回答:血脉会认主。你,林深,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现在,你必须将命运交给下一位主人。
沈砚突然冲上前,抱住林深:不,这不对!林深,坚持住!你是林深!
林深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正被一股力量重塑。绝望之际,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拿起祭坛上的血玉扳指,毅然决然地按在自己心口。
刺骨的疼痛袭来,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林深感到体内的力量与扳指完美融合,而门的另一侧似乎传来了什么回应。
空间开始破裂重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都在时间的河流中......
当林深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和沈砚已经回到了通天塔顶的控制室。门已经重新封印,一切看似恢复正常,但只有他们知道,某些事情已经永远改变。
我......林深看向沈砚,却发现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沈砚小心翼翼地问。
林深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有些不同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是的,不同了。你体内的血脉现在处于沉睡状态,但随时可能被唤醒。
林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里的银色纹路已经变成了一种介于人类皮肤和怪物鳞片之间的奇特质感。
我会保护你。沈砚突然握住林深的手,坚定地说,无论发生什么。
林深回握住他的手:我也是。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通天塔外,银翼并没有真正死去。在被彻底消灭前,他留下了一个讯息给守门人的长老:
血之契约已改写,新的钥匙已经选定。但封印并不稳固,门会在下一个血月再次开启。到那时......
远处,一轮血月正在缓缓升起,洒下诡异的光辉,照亮了整座城市,也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