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站在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外，手指紧紧攥着午餐袋，听着里面传来的对话。沉舟，我下周三的飞机回国。电话那头是我姐姐程晴清亮的声音，即使透过扬声器也美得让人心颤。
我去接你。霍沉舟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与平日对我的冷淡判若两人，几点到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下周三，是我们约定好庆祝交往两周年的日子。当然，这个交往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因为霍沉舟说不想让晴晴难过。
上午十点。程晴笑着说，好久没吃你做的牛排了。
我给你做。霍沉舟毫不犹豫地回答，完全忘记那天中午他答应和我共进午餐。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霍沉舟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我推门而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把午餐袋放在他桌上：今天是你喜欢的黑椒牛柳和清炒芥兰。
他看都没看一眼，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放那儿吧。
下周三...我鼓起勇气开口。
我有事。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你自己吃吧。
我咬了咬下唇，感觉眼眶发热。五年了，我暗恋霍沉舟五年，在他和我姐姐分手后终于有机会靠近他，却始终活在她的影子里。
是姐姐要回来了吗我轻声问。
霍沉舟这才抬头看我，眉头微皱：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了。我老实承认，需要我一起去接机吗
不必。他拒绝得干脆利落，晴晴看到你会不开心。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插心脏。我强撑着微笑：我明白了。那...需要我帮忙准备什么吗
程暖。他合上笔记本电脑，眼神冷淡，别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原来我所有的关心和付出，在他眼里都是多余的。
好。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没有让他看到我瞬间滑落的眼泪。
走出霍氏大厦，初夏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手机震动起来，是姐姐的消息：
【暖暖，我下周回国，到时候一起吃饭呀！好久没见你了！】
我盯着屏幕，不知该如何回复。程晴，我的亲姐姐，霍沉舟的白月光，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偷偷喜欢霍沉舟多年，不知道我趁她出国后成了她的替代品，更不知道每当霍沉舟吻我时，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晴晴...昨夜他在我耳边低语，情动之时脱口而出的名字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
我颤抖着回复：【好啊姐姐，等你回来。】
然后删掉对话框，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心中的罪恶感。
周三很快到来。我本该按照霍沉舟说的自己吃，但鬼使神差地，我开车去了机场。远远地，我看到霍沉舟站在接机口，手中捧着一大束白玫瑰——程晴最喜欢的花。他今天穿得很休闲，是程晴喜欢的风格，而不是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商务精英模样。
当程晴推着行李走出来时，霍沉舟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姐姐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程晴娇笑不已。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霍沉舟自然地接过行李，轻吻程晴的额头，然后揽着她的腰离开。他们看起来那么登对，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手机突然响起，是霍沉舟的来电。我心跳加速，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
程暖，今晚我在家里为晴晴办接风宴。他公事公办地说，你也来吧。
我握紧手机：我...不太舒服，就不去了。
随你。他干脆地挂断电话，没有一丝留恋。
我靠在柱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五年了，我像个可悲的影子，活在我姐姐的光芒之下。霍沉舟永远看不到我的好，只因为我不是程晴。
最终，我还是去了那场接风宴。也许是为了自虐，也许是为了彻底死心。
霍沉舟的别墅灯火通明，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推门而入时，所有人都看向我——霍沉舟的商业伙伴们，程晴的朋友们，还有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程晴和霍沉舟。
暖暖！程晴惊喜地跑过来抱住我，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欢迎回来，姐姐。
霍沉舟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衫，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他说颜色太亮，随手丢进了衣柜深处。没想到今天为了见程晴，竟然翻出来穿了。
暖暖，你瘦了。程晴心疼地摸着我的脸，工作太累了吗
还好。我轻声回答，余光看到霍沉舟在给程晴倒果汁，细心地加了两块冰——她一直喜欢这样喝。
整个晚上，我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霍沉舟对程晴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为她夹菜，替她挡酒，听她说话时眼神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那些我以为只属于我的温柔，原来都是程晴的残影。
暖暖，你和沉舟现在工作上有合作吧程晴突然问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餐桌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霍沉舟的关系，只是默契地不在程晴面前提起。
霍总很专业。我平静地回答，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霍沉舟的筷子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我。
那就好。程晴笑着说，沉舟，你可要照顾好我妹妹啊。
当然。霍沉舟淡淡地说，目光却一直锁在我脸上。
饭后，我借口有事提前离开。刚走到院子里，霍沉舟就跟了出来。
程暖。他叫住我，你今晚怎么回事
我转身看他，月光下他的轮廓依然让我心动不已：没什么，霍总。
别叫我霍总。他皱眉，你在生气因为我去接晴晴
我没有资格生气。我苦笑，毕竟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不是吗
霍沉舟沉默了片刻：你知道我对晴晴的感情。
我知道。我点点头，我也知道你把我当成她的替代品。每次你吻我，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我...
没关系。我打断他，是我自愿的。我明知道你喜欢的是姐姐，还是忍不住靠近你。我多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真实的我，而不是透过我去看她。
霍沉舟没有说话，眼神复杂难辨。
霍沉舟，我们结束吧。我深吸一口气，姐姐回来了，我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
你认真的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五年了。我轻声说，我偷偷喜欢你五年，做你女朋友两年，却连公开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从不抱怨吗因为我以为只要我够好，总有一天你会爱上真实的我。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但我错了。你永远不会爱我，就像你永远不会忘记程晴。
霍沉舟的眉头越皱越紧：别说傻话。晴晴刚回来，我们需要时间...
不，是你们需要时间。我后退一步，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公司那边，我会申请调去分公司。
程暖！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别任性。
我挣开他的手：霍沉舟，你知道我为你做过什么吗你熬夜工作时，是我偷偷把企划案重做了一遍；你生病时，是我守在你家门口直到退烧；甚至去年那个商业危机，是我求爸爸暗中帮忙解决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那些...都是你
你以为呢我苦笑，程晴在国外，她怎么可能知道你需要什么。只有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看着你，爱着你。
霍沉舟似乎第一次真正看清我，他的表情开始动摇：暖暖...
太迟了。我摇摇头，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不该这么卑微。我要学着爱自己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给他挽留的机会。夜风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水，心很痛，但奇怪的是，也有一种解脱感。
背后传来霍沉舟的喊声，但我没有回头。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做任何人的替身。
当得知程暖即将调往海外分公司时，霍沉舟终于认清自己的真心，抛下与程晴的约会赶往机场，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挽回程暖。
霍沉舟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这是程暖离开的第七天，也是他连续失眠的第七夜。
霍总，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助理小林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霍沉舟转身，目光扫过文件，眉头微皱：市场部的分析怎么这么粗糙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林犹豫了一下：以前...都是程小姐帮忙整理的。她会提前把重点标注出来，还会补充一些行业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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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沉舟的手指僵住了。他这才注意到，过去两年里，他经手的每一份文件几乎都被程暖精心处理过。那些他以为是助理做的工作，原来都出自她的手。
她...经常做这些霍沉舟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的。小林点头，程小姐说您工作太忙，能省一点时间是一点。她经常加班到很晚，就为了帮您整理资料。
霍沉舟胸口一阵发闷。他想起无数次加班时，程暖总是恰好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带着夜宵和温柔的笑容。他以为那只是巧合，却不知是她一直在默默关注他的行程。
霍总，还有件事...小林欲言又止。
说。
去年科技园那个项目，最后力挽狂澜的方案，其实是程小姐做的。她不让任何人告诉您，说您自尊心强，不会接受程家的帮助...
霍沉舟猛地抬头：什么那不是晴晴从国外给我的建议吗
小林摇头：程晴小姐只是转发了邮件，内容都是程暖小姐熬夜写的。
仿佛一记重锤击中胸口，霍沉舟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办公桌才站稳。那个项目是霍氏起死回生的关键，他一直以为是程晴在远方默默支持他，却不知是程暖连续熬了五个通宵的成果。
出去。他哑着嗓子说。
等办公室门关上，霍沉舟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他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几盒胃药——程暖总是记得他饮食不规律的老毛病。
书架角落里，一本商业杂志下压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程暖清秀的字迹：记得吃午饭，我做了三明治放在休息室冰箱里。
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痕迹，温柔得令人心痛。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晴晴两个字。霍沉舟盯着那个名字，第一次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沉舟，你怎么还没到我等你半小时了！电话那头，程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霍沉舟这才想起，他们约好中午一起吃饭。抱歉，公司有点事，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霍沉舟看向桌上相框里程晴的照片——那是她出国前拍的，阳光下笑得灿烂如花。
曾经，这个笑容是他全部的动力。但现在，看着照片，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程暖含着泪说我要学着爱自己了的样子。
法国餐厅里，程晴正不耐烦地用指甲敲击桌面。
你迟到了四十分钟。当霍沉舟终于赶到时，她不满地抱怨，以前你从不迟到的。
抱歉。霍沉舟简短地说，在她对面坐下。
程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依然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女神。但霍沉舟却注意到她眼角细微的纹路，和说话时微微抬高的下巴——那是她不耐烦时的习惯动作。
我要点松露鹅肝，还有那瓶89年的拉菲。程晴对侍者说，甚至没有询问霍沉舟的意见，对了，牛排要三分熟，别像上次那样煎老了。
侍者点头离开后，程晴才转向霍沉舟：暖暖最近怎么了我约她几次都说忙。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霍沉舟握紧了水杯：她申请调去新加坡分公司了。
什么程晴惊讶地瞪大眼睛，为什么突然要走
你不知道原因霍沉舟直视她的眼睛。
程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恢复如常：我怎么会知道我们姐妹虽然感情好，但她有些事也不一定告诉我。
霍沉舟突然觉得面前的程晴如此陌生。记忆中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去哪了眼前这个女人傲慢、自我，对亲妹妹的离开竟然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一句为什么。
她喜欢我。霍沉舟直接说，五年了。
程晴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她勉强笑了笑：别开玩笑了，暖暖怎么会...
你知道。霍沉舟打断她，你一直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餐厅嘈杂的人声仿佛突然远去，程晴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端起红酒抿了一口，手指微微发抖：就算...就算她喜欢你，那又怎样我们才是相爱的，不是吗
霍沉舟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程暖为他泡的每一杯蜂蜜柚子茶，想起她偷偷放在他公文包里的胃药，想起她在每个加班夜默默陪伴的身影。那些他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温柔，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沉舟程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该不会...喜欢上暖暖了吧
霍沉舟猛地抬头，对上程晴不可置信的眼神。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刺破了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真相。
我...他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是人事部总监的来电。
霍总，程暖小姐的调职手续已经办妥，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去新加坡。她想提前结束交接期，您看...
霍沉舟的心跳骤然加速：明天不是下周吗
程小姐说想尽快离开。
挂断电话，霍沉舟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程暖要走了，真的要走了，永远离开他的生活。
公司有事程晴问，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霍沉舟站起身：抱歉，我必须回公司一趟。
现在程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们饭还没吃完！
你自己吃吧。霍沉舟放下餐巾，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身后传来程晴愤怒的喊声，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霍沉舟的跑车疾驰在去往程暖公寓的路上。雨水拍打在挡风玻璃上，模糊了他的视线，就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他必须见到程暖，必须在她离开前说些什么。但说什么呢对不起我错了还是...我爱你
最后这个词让霍沉舟差点踩下刹车。爱他对程暖是爱吗还是仅仅因为愧疚和不舍
雨越下越大，霍沉舟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程暖第一次来霍氏实习时腼腆的笑容；她在年会上为他挡酒时泛红的脸颊；她熬夜为他准备生日惊喜时疲惫却幸福的眼神...
每一个记忆都像刀子般划开他的心脏。五年了，那个女孩用全部的热情爱着他，而他却视而不见，甚至残忍地把她当作别人的替身。
程暖的公寓灯还亮着。霍沉舟站在楼下，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但他浑然不觉。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程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平静而疏离。
暖暖，是我。霍沉舟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能谈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太晚了，霍总。明天我还要赶飞机。
就五分钟。霍沉舟近乎哀求地说，求你。
又一阵沉默后，程暖轻声道：你上来吧。
当电梯门打开，程暖站在门口等他时，霍沉舟的心脏几乎停跳。她瘦了很多，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依然美丽——不是程晴那种耀眼的美，而是一种温柔的、坚韧的美。
进来吧。程暖侧身让他进门，语气平静得仿佛在接待一个普通同事。
公寓里堆满了打包好的纸箱，曾经温馨的小窝变得空荡冷清。霍沉舟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程暖的合照——那是去年公司年会上拍的，当时他勉强同意和她拍一张，却不知道她一直珍藏着。
你想说什么程暖问，双手交叠在胸前，是一种自我保护姿态。
霍沉舟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喉咙里。最终，他只挤出一句：别走。
程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苦涩：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需要你。霍沉舟向前一步，公司需要你，我...我需要你。
需要程暖摇摇头，霍沉舟，你需要的是一个助理，一个替身，一个可以随时呼来喝去的影子。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要什么霍沉舟急切地问。
我要被看见，被珍惜，被爱——不是作为程晴的替代品，而是作为程暖自己。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五年了，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但你眼里从来只有姐姐。
霍沉舟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我错了...我现在才明白...
不，你不明白。程暖打断他，你只是不习惯失去一个对你好的人。等过段时间，你会找到新的助理，新的替身，然后忘记程暖是谁。
窗外的雨声渐大，衬得室内越发寂静。霍沉舟看着程暖平静的脸庞，突然意识到她是真的决定放手了。这个认知让他恐慌不已。
给我一次机会。他上前抓住程暖的手，让我证明我可以改变，可以...爱你。
程暖轻轻抽回手：太迟了，霍沉舟。爱不是在你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东西。
霍沉舟站在程暖曾经的工位前，手指拂过积了薄灰的桌面。这个角落曾经是程暖在霍氏的家，她在这里度过了五年时光——前三年作为普通员工，后两年作为他的秘密女友。
霍总，这些是程小姐留下的物品，您要过目吗行政助理小林抱着一个纸箱走过来。
霍沉舟点点头，接过纸箱。程暖离开一周了，明天就是她正式入职新加坡分公司的日子。纸箱里装着她没带走的杂物：几支笔、一个杯垫、几本商业杂志，还有...
他的手指触到一个皮质封面的小本子。拿出来一看，是本日记。霍沉舟犹豫了一下，最终翻开了第一页。
2018年6月15日，今天是我来霍氏实习的第一天。在电梯里遇到了霍沉舟，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正在看文件。他抬头对我点了点头，那瞬间我的心跳得好快...
霍沉舟的手微微发抖。这是程暖的日记，记录了她对他的感情。他快速翻动页面，无数个日期和文字如潮水般涌来。
2019年3月2日，姐姐和沉舟分手了。我看到他在酒吧买醉，心疼得不行，却不敢上前。他爱的是姐姐，永远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2020年1月15日，沉舟今天又没吃午饭。我偷偷把三明治放在他办公室，听到他对助理说这是晴晴送来的吧。心好痛，但只要他能吃上饭，我宁愿他永远不知道是我...
每一页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霍沉舟的心脏。他跌坐在椅子上，继续往下翻。
2021年9月8日，沉舟吻了我，却喊着姐姐的名字。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但还是可耻地感到幸福。至少这一刻，他离我这么近...
霍沉舟的视线模糊了。他想起那天晚上，程暖眼中闪过的痛楚，而他竟然残忍地视而不见。
翻到最后几页，日期是程暖离开前一周。
2023年5月10日，姐姐回来了。我看到沉舟接机时看她的眼神，那是我永远得不到的温柔。五年了，我该醒了。爱一个人不该这么卑微，我要学着爱自己...
最后一页写着：再见了，霍沉舟。愿你得偿所愿，与姐姐幸福美满。而我会在新加坡，学着忘记你。
日记本从霍沉舟手中滑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一个用整个灵魂爱着他的女孩，一份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感情。
订一张去新加坡的机票，越快越好。他对刚走进办公室的小林说。
但是霍总，今天下午还有和程晴小姐的...
取消。霍沉舟斩钉截铁地说，全部取消。
新加坡的阳光灼热刺眼，霍沉舟站在霍氏亚太分公司大楼前，手心全是汗。他连夜飞过来，只为了在程暖正式入职前见她一面。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礼貌地询问。
我找程暖，我是霍沉舟。
前台小姐的眼睛瞪大了：霍...霍总程总监正在会议室和陆总开会，需要我通报吗
总监霍沉舟愣了一下。他记得程暖调职的职位是市场部副经理，怎么变成总监了
不用，我直接上去。
电梯门打开，霍沉舟径直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墙，他看到程暖正站在投影前讲解方案，自信而专业。她穿着白色西装，头发挽起，比在国内时更加干练成熟。
而让霍沉舟心脏骤停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程暖身旁，时不时凑近她耳边说些什么，姿态亲密。那人约莫三十出头，长相俊朗，看程暖的眼神充满欣赏。
那是陆远陆总，我们亚太区的总裁。跟在霍沉舟身后的助理小声解释，听说他很器重程总监，这次破格提拔她负责整个东南亚市场。
霍沉舟的胸口像压了块大石。程暖在这里如此受重视，还有陆远这样优秀的追求者，她怎么可能还会回头看他
会议结束，参会人员陆续走出。程暖最后一个出来，看到霍沉舟时明显愣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霍沉舟刚要开口，陆远就从会议室走出来，自然地搭上程暖的肩膀。
暖暖，这位是陆远问，目光在霍沉舟身上打量。
暖暖霍沉舟握紧了拳头。他们已经亲密到可以这样称呼了吗
这是霍沉舟，霍氏集团总部的总裁。程暖介绍道，然后对霍沉舟说，这是陆远，亚太区总裁，我的...上司。
那个微妙的停顿让霍沉舟心如刀割。他勉强伸出手：久仰。
陆远与他握手，笑容意味深长：原来是霍总。暖暖经常提起您。
程暖的脸一下子红了：陆总！
好了，不打扰你们叙旧。陆远拍拍程暖的肩，别忘了下午的客户会议。
陆远走后，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了。最终是程暖打破沉默：去我办公室说吧。
程暖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窗外是新加坡繁华的城市景观。桌上摆着几盆多肉植物，还有一张她和父母的合照——没有霍沉舟的痕迹。
你在这里过得很好。霍沉舟苦涩地说。
程暖点点头：是的。陆总很器重我，给了我很大空间发挥。
你和陆远...
只是上下级关系。程暖打断他，不过，他确实向我表示过好感。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霍沉舟的心。他拿出那本日记：我找到了这个。
程暖的脸色瞬间苍白：你...看了
每一页。霍沉舟声音沙哑，暖暖，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你...
都过去了。程暖别过脸，那些只是一个傻女孩的单相思。
不。霍沉舟上前一步，那是一个天使最纯粹的爱，而我瞎了眼，辜负了你。
程暖的眼眶红了：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
因为我直到失去你，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霍沉舟艰难地组织语言，不是作为程晴的替身，而是作为程暖，独一无二的程暖。
程暖摇摇头，泪水滑落：太迟了，霍沉舟。我已经决定向前看了。
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真的改变了。霍沉舟近乎哀求，如果你真的对陆远有感觉，我立刻离开。但如果没有...请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程暖沉默了许久，最终轻声说：我需要时间考虑。
一周后，霍沉舟仍在新加坡。他在分公司附近租了公寓，每天去程暖可能出现的咖啡馆偶遇，却不敢过多打扰她的生活。
这天下午，他正在酒店处理邮件，突然接到小林的电话：霍总，出事了！亚太区的新项目出了问题，有客户指控我们数据造假，媒体已经开始报道了！
霍沉舟立刻打开新闻网站，头条赫然是《霍氏亚太涉嫌商业欺诈，新晋总监程暖被指主导造假》。
他的心一沉，立刻拨通程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又打给陆远，同样没有回应。
霍沉舟抓起外套冲出门。他知道程暖绝不会做这种事，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赶到分公司时，大楼前已经围满了记者。
从后门进入，霍沉舟发现公司里一片混乱。他在会议室找到了面色苍白的程暖和一脸凝重的陆远。
怎么回事霍沉舟直接问道。
程暖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有人篡改了项目数据，现在整个东南亚市场都对我们失去信任。
是竞争对手干的，陆远补充，但我们现在拿不出证据。
霍沉舟立刻说：我来处理媒体，你们准备澄清材料。
程暖惊讶地看着他：你...要帮我们
不是你们，是你。霍沉舟直视她的眼睛，我相信你，暖暖。我知道你绝不会做这种事。
那一刻，程暖的眼中闪过一丝霍沉舟久违的温暖。
接下来的4时，三人几乎没有合眼。霍沉舟利用自己在商界的影响力稳住主要客户和媒体；陆远联系各方寻找证据；程暖则带领团队重新整理数据，准备澄清声明。
终于，在危机爆发的第三天，他们找到了决定性证据——竞争对手公司一名员工的录音，承认了栽赃行为。
新闻发布会后，程暖精疲力竭地靠在办公室沙发上。霍沉舟轻轻走进来，递给她一杯热茶。
谢谢。程暖接过茶杯，如果不是你，这次危机不可能这么快解决。
霍沉舟摇头：我只是帮了点小忙。真正解决问题的是你和陆远。
程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变了，霍沉舟。以前的你绝不会承认别人的功劳。
因为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尊重和支持。霍沉舟轻声说，这次我看到你在危机中展现的能力，比任何人都优秀。你不需要躲在任何人阴影下，包括你姐姐的。
程暖的眼中泛起泪光。这是霍沉舟第一次完全把她当作独立的个体来欣赏，而非谁的替代品。
陆远向我表白了。她突然说，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我这边。
霍沉舟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但他强忍痛楚说：他是个好人，配得上你。如果你选择他...我会祝福你们。
程暖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你果然变了。以前的霍沉舟绝不会说出祝福两个字。
因为我爱你。霍沉舟简单地说，真正的爱是希望对方幸福，哪怕那幸福里没有自己。
窗外，新加坡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一场热带暴雨即将来临。
暴雨如注，霍沉舟站在分公司大楼门口，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危机解除了，他的新加坡之行也该结束了。程暖有陆远这样的追求者，或许真的应该放手让她开始新生活。
要伞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霍沉舟转身，看到程暖拿着一把黑伞站在那里。
谢谢。他接过伞，却没有打开，我订了今晚的机票回上海。
程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拒绝了陆远。
霍沉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因为...程暖抬头看他，雨水溅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因为我心里还有个人，那个让我等了五年的人。
霍沉舟手中的伞掉在地上。他上前一步，将程暖拉入怀中：给我一次机会，暖暖。让我用余生证明，你值得被全心全意地爱，不是作为任何人的替身，只是作为你自己。
程暖在他怀中颤抖：我怕...怕再次受伤。
我不会再让你流泪。霍沉舟捧起她的脸，日记里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从今往后，换我来记录我们的故事，换我来爱你更多。
雨越下越大，将两人浑身淋透，但他们谁都没有动。最终，程暖轻轻点头：我们可以试试...慢慢来。
霍沉舟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谢谢你，暖暖。这一次，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霍沉舟——那个值得你爱了五年的男人。
雨幕中，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向停车场。霍沉舟的手机响了，是程晴的来电。他看了一眼，轻轻按下了拒绝键。
是姐姐程暖问。
霍沉舟点点头：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我爱的是你，从来就不是她。只是我太晚才明白自己的心。
程暖微微一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霍沉舟说，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看看你的新家，你生活的地方，你喜欢的餐厅...我想了解这一个月来我不在时，你的全部生活。
程暖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那可能要花很长时间。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霍沉舟柔声说。
雨渐渐小了，新加坡河畔亮起璀璨的灯光。两人手牵手走在雨中，身后是过去的阴影，前方是崭新的未来——一个不再有替身与遗憾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