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导语：我是省城最年轻的警探，却被贬职成了沿海小镇的片警范范。一具孕妇碎尸案打破了小镇的宁静，我竟怀疑自己的海归医生朋友是凶手。真凶落网，我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才是案件的开始。死者留下的神秘账本与录音，牵出了一个涉及十亿疫苗项目的惊天阴谋。范范，这里面有我父亲的名字。医生朋友颤抖着声音说。当我们站在真相与亲情的岔路口，一场暗杀已经悄然展开。我们能否揭开这盘布满尸骨的棋局
第1章
碎尸案与海归精英
2019年，江浙沿海小镇的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海腥味。工人路上，夜巴黎卡拉OK的歪斜招牌无声诉说着小镇落寞。
范范指间烟头几乎燃尽，烟灰缸里密密麻麻的烟蒂如焦躁小山。面前凌乱摊开的卷宗上碎尸案三字刺痛双眼。他胸口仿佛压着巨石，喘不过气。
贝加敏，二十一岁，如花年纪却在夜巴黎凋零。碎尸后分装几个麻袋被抛入钱塘江，若非捞鳗鱼苗的渔民发现，真要石沉大海。更可悲的是，她腹中还有四个月大的生命。
和善，不挑客人，快谈婚论嫁了…同事们的零星回忆如同迷雾，没人真正见过那个神秘男人。
疫情肆虐数月，所有娱乐场所被贴上封条。范范跟着所长东奔西跑，熬红了双眼却毫无头绪。他急需透气，便去找棋友小男下棋。
小男，区医院外科主任，海归精英，高富帅，无数护士梦中情人。台风刚过本该凉爽，小男家里空调却冷得像冰窖。范范心不在焉地落子，连输几盘。棋子散落一桌，如他乱麻心情。
他烦躁踢了下桌腿，脚尖却意外碰到冰凉坚硬物体。
我说小男，你这屋里冷得像停尸间，桌子底下藏啥冰镇西瓜啊
小男脸瞬间阴沉，瞳孔缩紧：我等下还有个重要手术，你先回去吧。语气生硬得如同手术刀。
范范心事重重，夜深人静时，那些反常细节如幽灵般缠绕：过低的空调温度，桌下冰凉硬物，突如其来的逐客令…他猛地坐起，牙齿咬紧烟嘴。
小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窗外闪过的车灯划破夜静。范范右手握拳又松开，年轻有为的海归精英怎会与碎尸案有关可那反常举动如甩不掉的阴影。
他内心撕扯着：既不想怀疑朋友，又无法忽视异常。他若是凶手，动机是什么窗外风声如鬼啸，心跳如擂鼓。
范范拿起车钥匙，冲动欲直接找小男对质，但停在门口。不行，必须按规矩办案。抓出真凶，才是对朋友和死者最好交代。
第二天，范范顶着浓重黑眼圈再访夜巴黎。白天这里冷清，几个服务员无精打采地打扫。
找你们王老板。范范亮出警官证，语气不容置疑。服务员瞥见证件，立刻如兔子般窜进内间。
王老板推门而出，啤酒肚撑起花衬衫，脸上堆满商人特有的虚假笑容。
范警官！稀客啊！请进请进。
王老板办公室的装潢如同主人的品味——金龙雕塑与红木家具无一不在彰显着暴发户的炫富欲。
范范眼神一凛：贝加敏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王老板笑容僵住，喉结滚动：个儿高，戴眼镜，穿得挺板正。
长相呢范范紧逼。
没怎么注意。王老板点烟，手指微颤，他开白色宝马，一般在外面等。
话音未落，王老板手机铃声刺破空气。他背过身接听，肩膀明显绷紧。
什么你确定
挂断电话，王老板眼神闪烁，汗珠沿着颈侧滑落：我想起来了！那男的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
突然想起来的范范眯眼，指尖无声叩击腰间配枪。
加敏生病，那男的送过药——王老板猛吸一口烟，是姓张！一米八几高个，瘦，戴金丝眼镜！
范范瞳孔收缩。人民医院、姓张、高个子、金丝眼镜——张英男！
两小时后，派出所。
张英男白大褂笔挺，双手平放桌面，指节却在无意识地敲击。灯光照在他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
张医生，你认识贝加敏所长开门见山。
不认识。张英男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犹豫。
证人指认你们交往密切。
认错人了。
审讯持续两小时，毫无进展。没有确凿证据，所里只能放人。
第二天，医院走廊上，窃窃私语如潮水蔓延：听说了吗张主任和夜巴黎的小姐…
医院会议室，副院长提名投票结果公布——张英男，落选。
第2章
案子破了，范范道歉
张英男的父母闯入医院，脸色铁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怒吼。
我什么都没做。张英男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母亲指着他，浑身发抖：那小片警不是你朋友吗
夜幕降临，酒吧内。张英男连灌七杯威士忌，脸颊泛红。门被推开，范范走进，在他身边坐下。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一切都完了。张英男嘴角勾起冷笑，眼神锐利如刀，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首先是警察。范范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凭空调温度低凭桌下有东西张英男猛拍桌面，酒杯震颤。
我看到的不止这些。你那晚的反应太反常了。
张英男一口饮尽杯中酒：那是人工心脏！必须低温保存！我急着准备手术！
范范身体一震，如释重负：对不起。
害我名声尽毁，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我会帮你洗清冤屈。范范起身，瞳孔收缩。
等等。张英男抓住他手腕，尸检发现什么
尸体被水泡过，痕迹消失了。
专业人士不会这么做。张英男眼中闪过专业光芒，应该用强酸或强碱，水只加速腐烂。分尸刀口能判断凶手专业度。
范范眼睛骤亮：王老板接电话后态度突变…
一周后，范范拎着酒进门，额头渗汗。
案子破了。你完全清白。
谁是凶手张英男手指敲击桌面。
王老板。范范倒酒，杯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妻子全招了。贝加敏怀孕想离开，争吵中被杀，再分尸。
为何陷害我
贝加敏确实有一个医生男友，是省城的徐国强，已婚。范范眼神闪烁，王老板妻子是徐的表妹，他们有不法生意往来。贝加敏怀孕四月欲逼婚，威胁曝光，王老板杀人灭口。
张英男瞳孔骤缩：还有什么
贝加敏好友提过账本，警告她知道太多不好。范范手指敲击棋盘，王老板妻子接电话后指使栽赃给你，因你与徐国强外貌相似。
窗外，警笛声划破夜空。张英男拿起黑子：下盘棋
这次我赢定了。范范笑着接下白子。
张英男落子如刀：就为这点破事，杀人，值得吗
张英男眼神复杂：为了钱，为了掩盖关系，连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
范范叹了口气：：贝加敏那姐妹提过一本账本！说她知道太多了，逼太紧会没好结果。
张英男瞳孔微缩：她太年轻，太冲动了。
二人相视无言，棋盘上黑白交错，如同他们正踏入的阴暗迷局。
第3章
棋局暗涌：致命账本浮出水面
范范指尖扣紧棋子，心思早已离开战局：小男，贝加敏那账本绝不简单。
就一夜场女的账本，能记什么张英男眉头紧锁。
范范猛地掷下一子，发出清脆声响：王老板就为这破账本下死手他老婆可是卫生局领导，贝加敏的医生男友又和他们有生意往来！
张英男眼神骤冷：医疗回扣、药品采购、疫苗招标…油水不少啊。
范范脊背一凉，豁然起身：贝加敏肯定掌握了见不得光的秘密！我得去找她姐妹问清楚。
都半夜了。张英男看了眼表。
就现在！范范大步向外走。
张英男拦住他：我一起去。医生问专业问题更方便。
夜色如墨，夜巴黎霓虹依旧刺眼。魁梧保安见到范范立刻绷紧神经。
找小柳。范范亮出证件。
她今天没来。保安挡在前面。
张英男掏出一沓钞票：地址，我们自己去。
保安掂量着钱，目光闪烁。
想跟我回局子范范声音骤冷。
保安妥协，递来纸条：城东出租屋，那地方不太平。
车驶向城东，霓虹渐稀，街道逼仄。张英男压低声音：你带枪了
范范拍拍腰间：就问个话而已。
破旧楼道内，霉味刺鼻。他们借着手机微光爬上三楼，范范敲门：小柳，警察，想了解下贝加敏的事。
门缓缓开出一条缝，小柳满脸倦容，眼神惊惶：这么晚有什么事
方便进去聊聊吗范范放缓语气。
我什么都不知道！小柳要关门。
范范一把按住：贝加敏是你姐妹，难道不想为她讨回公道
小柳咬紧嘴唇，手指颤抖：公道抓了王老板又能怎样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贝加敏的账本，你见过吗张英男直奔主题。
小柳脸色瞬间惨白，瞳孔收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范范身体前倾，声音如刀刃般锋利：小柳，王老板认罪了，就因为那本账本。它在哪让贝加敏能瞑目。
小柳眼睛紧闭，泪水决堤：不知道！她只说藏在安全的地方。
没留下线索张英男逼问，眼中闪烁寒光。
小柳抹泪，声音颤抖：她只说——相信棋盘上的国王。
范范与张英男目光交锋，电光火石间意识到关键。
账本记录了什么张英男步步紧逼。
疫苗回扣，药品黑幕，见不得人的交易。小柳喘息道，她称它是保命符…
却成了催命符。范范指节泛白。
贝加敏下棋吗张英男突然问道。
店里常陪客人下棋，国际象棋、中国象棋都会。
二人立刻告别，冲进凛冽夜风中。
国际象棋里，国王被将死，整盘皆输。张英男瞳孔收缩，思绪电转，她常去的棋牌室！就在夜巴黎旁！
凌晨两点，棋牌室门前。范范掏出警官证，用力拍门，震得木门颤抖。
白发老人睡眼惺忪地应门，提到贝加敏时眼神暗淡：那姑娘人真好，经常来下棋。唉，可惜了。
她靠窗那桌国际象棋是她自己买的，老人指向角落，说喜欢那套棋子。
范范拿起白色国王棋子，手指微颤。
等等！张英男夺过棋子，对着灯光转动，底座有些松动…
指尖轻拧，咔哒一声，底座打开，一枚精致U盘赫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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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范范呼吸一滞。
八九不离十。张英男语气如铁，将U盘放入口袋，走！
第4章
U盘里的亡魂：午夜惊魂
清晨，阳光刺穿薄雾，山角梅的露珠在百叶窗下投下斑驳光影。
范范单身宿舍里，他和张英男如雕像般凝视电脑屏幕，沉默如同坟墓。U盘内容的震撼如同无声爆炸，摧毁了他们的认知。
这玩意儿，真要捅出去范范嗓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布满血丝的眼球像受惊的兔子。
张英男目光钉在屏幕上，手指骨节发白：现在交出去，咱俩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范范后颈汗毛倒竖。名单分量千钧，牵扯的利益盘根错节，却又关乎他警服的意义。瞬间决断，他颤抖着将文件备份：先留一手，找能人帮忙。
张英男站到窗边，清晨微光勾勒出模糊的城市轮廓：我爸的名字，也在名单上。他声音低沉，脊背僵硬如刀。
范范心脏猛地一坠，寒意蔓延全身，瞳孔急剧收缩：你什么意思语气中已带着警觉。
张英男转身，表情如乱麻，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额角青筋：换做是谁，都会先保全家人吧
范范迈步逼近，两人目光如刀锋相接：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时间静止，呼吸声清晰可闻。
我选……真相。张英男终于开口，像是卸下千斤重担，肩膀微不可察地塌下一寸。
范范重重拍上他肩膀，骨骼相撞发出闷响。
我省检察院有个哥们儿马宽。范范快速眨眼，大脑飞速运转，找他
张英男点头，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必须谨慎。王老板已成替罪羊，案子表面结案，我们再深挖，他们会狗急跳墙。
话音未落，刺耳电话铃声炸响。范范脸色骤变，接听后声音紧绷如满弓：什么……马上到！
怎么了张英男本能前倾，肌肉紧绷。
小柳……没了。范范咬牙切齿，过量安眠药，遗书说活着没意思。
张英男闻言，脸色瞬间惨白，手腕青筋暴起：又一条人命！
两人风驰电掣赶到小柳公寓。警戒线外，红蓝警灯刺痛眼球。张英男在外等候，范范凭证进入。
房内消毒水气味浓烈，却掩不住死亡的冰冷。小柳静躺如睡，脸色出奇平静。
过量安眠药。死亡时间凌晨三到五点。法医公式化地说，手指指向床头遗书。
范范脸色铁青：我们凌晨两点还见过她。
遗书上歪扭字迹刺痛他眼球：活着太累，知道太多是诅咒。不想再害怕。对不起，加敏，没能替你讨回公道。
离开房间，范范与张英男避开人群，相视一眼。
太巧合了！范范攥紧拳头，骨节发白，刚问完账本她就自杀
张英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眼中杀气涌动：自杀分明是杀人灭口！她知道更多内情！
范范深吸一口气，指节发白，行动要快，证据很快就会消失！
两人迅速分头：范范负责马宽，张英男回医院探查贝加敏与徐国强关系。
一小时后，省检察院。马宽肩扛国徽，制服笔挺，握住范范的手。
老范，当片警如何今天突然造访
范范略显焦躁，直接切入主题，详述贝加敏案疑点与神秘账本。
马宽笑容消失，眼神如刀，你确定要趟这浑水
你知道些什么范范鄙视老同学。
马宽警觉环顾，猛地拉近范范，气息几乎喷在耳边，这案子水深！表面是王老板杀人，但实际上…他停顿片刻，三个月前，省卫生厅与医药公司秘密签署十亿疫苗项目！
范范瞳孔骤缩，贝加敏男友是医药公司的人
是老板！马宽声音压得更低，徐国强与你们张局关系非同一般，是战友！
范范后背一阵发凉，脊椎如注入冰水，她是因威胁曝光黑幕才…
远不止如此。马宽打断，上面已在秘密调查疫苗项目，账目出问题…
腾地一声，范范猛然站起，椅子翻倒，所以杀人灭口是必然！
马宽按住他肩膀，虎口紧扣，冷静！没有确凿证据，你斗不过他们！一手遮天啊！
范范拳头紧握，骨节泛白，难道眼睁睁看他们逍遥法外贝加敏和小柳就白死
沉默蔓延。马宽眼神闪烁，嘴角微颤，让我想想…这事太大…一个人扛不住…
离开检察院，范范立刻拨通张英男电话，有进展吗
惊天消息！张英男声音压得极低，隐忍着怒火，贝加敏怀的是徐国强的孩子！
范范指尖猛地刺入掌心，徐国强！你爸的拜把子兄弟！
没错！贝加敏是真爱他，张英男话语带着痛楚，想用孩子当筹码，劝他收手，别再干那些肮脏事…
所以被灭口…范范喃喃道。
还有！张英男声音突然锐利，王老板的老婆不只是卫生局的普通领导，还是徐国强的表妹！
这连环炸弹在范范脑海轰鸣，震得他头皮一阵发麻。棋盘上每一人都是棋子，而他和张英男妄想挑战幕后黑手！
深入调查徐国强和你爸之间关系，特别是疫苗项目！范范急促命令，我查王老板的老婆！
挂断电话，人潮汹涌间范范茫然矗立。阳光依旧明媚，城市表面祥和，却隐藏着多少罪恶
范范手指紧扣U盘，冰冷触感如同警钟。这不是儿戏，而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殊死博弈，一盘惊天棋局，才刚刚揭开第一颗棋子……
第5章
反贪局介入
范范在警局资料室猛翻文件，额头渗出冷汗。王老板案表面结了，那本致命账本却让他辗转难眠。
他啪地摊开笔记本，疫苗项目时间点比自己生日还清晰，脑中张局与徐国强的勾当不断闪回。
十个亿的项目，疫苗，卫生局，安德集团…
范范喃喃自语，拳头下意识握紧，这块肥肉，得多少人盯着
门缝探进老王的脑袋：方所长找你，上头来人了。
范范心一沉，合上笔记本飞奔所长办公室。
推门见一西装革履男子，腹部隆起，官场气息扑面而来。
周检，省检察院反贪局的。
方所长介绍时眼神已透露警告。
周检眼皮抬起，上下打量范范：王老板案子结了他认罪了
嗯。
那就立即结案。
周检二郎腿一翘，眉宇间尽是不屑，上面盯紧了，别瞎折腾。
范范咬牙：案子还有疑点——
杀人犯都认罪了还查什么小案子别搞复杂。
周检挥手打断，目光如刀。
方所长紧张地使眼色，范范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周检走后，方所长砰地关门：老范，别犯浑！这案子背后的人惹不起。
贝加敏死得惨，小柳也没了，就这么算了
范范瞪大了眼，血管在额头跳动。
方所长叹气：心里有杆秤是好事，但周检来了就是上头定了调子。查下去只会搭上自己！
范范出警局后立即给张英男打电话，无人接听。抬头望天，乌云密布如锅底，心中一阵翻涌。
徐国强，张局，周检…这帮人到底什么关系
他脚步顿住，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李平安！
医院医务处，李平安正在值班，他眼睛一亮：老范
范范贴近低语：安德集团，听说过没
李平安笑容瞬间凝固，警惕地拉他到角落：别打听这个，惹不起。
两条人命！
范范双眼血丝密布。
李平安犹豫后终于开口：安德集团，国际医药巨头，跟省里合作了疫苗项目。临床试验根本没过关，有严重副作用，项目却硬上了。
谁批的
张局牵头，徐国强推动。
李平安紧张环顾四周，声音如蚊，别往外说。
范范刚走出医院，雨点砸下，手机响起——是张英男。
我爸把我关家里了。
张英男声音紧绷，徐国强刚给他打了电话。
他俩什么关系
发小，结拜兄弟。我爸升官，徐国强发财，一直互相帮衬。
张英男苦笑，今晚要我陪他去徐家吃饭。
范范眼睛一亮：去！套情报！小心周检，他可能和你爸是一伙的。
八成是。
张英男低语。
范范直奔市档案馆找林姐。
周检
林姐递茶时眉头紧锁，他是徐国强前小舅子，后来才去检察院。
范范心跳漏一拍：张局和徐国强呢
发小加把兄弟，一文一武，穿一条裤子。
林姐压低声音，最近好像因疫苗闹翻了。徐国强想速战速决大捞一笔，张局有顾虑。
那周检来查王老板案子…
肯定是擦屁股的！
林姐叹气，有钱有势，惹不起啊。
范范拳头捏得咯咯响：疫苗项目文件能查到吗
林姐眼神闪烁：这…不合规矩…
两条人命！
范范急了。
林姐一咬牙：行，我帮你，但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给的。十分钟后，复印文件入手，范范如离弦之箭冲出档案馆。
雨幕如刀，他闪进街角面馆，抖落湿发。文件翻至关键页——疫苗项目审批中张局两次要求补充临床试验，最后却莫名通过。范范瞳孔紧缩：有人捏住他命门了
电话震动，张英男声音绷紧：徐家厕所里打的。我刚听到，贝加敏录下了他们讨论疫苗副作用的对话！
录音！范范拳头猛击桌面，茶水溅出，这才是最致命证据！
对，徐正冲我爸咆哮，说王老板没找到录音。徐家气氛不对——张英男突然顿住，有人来了，晚上联系。
范范丢下钱，冲进倾盆大雨。贝加敏录音，肯定还是藏在了棋盘上……线索在脑中碰撞，他脚下生风奔向棋牌室。
灯火中，老板笑迎：范警官，下棋
那套国际象棋。范范手指微颤，径直走向角落棋桌。
他逐一检查棋子，指尖捕捉到白皇后底座松动。扭开黑皇后——空的；再转白皇后——一枚微型存储卡在掌心闪烁！
就在他攥紧证据的刹那，棋牌室门猛然洞开，周检带两名彪形大汉逼近，嘴角挂着寒冷笑意：范警官，拿着别人的证据，可不太好啊。
第6章
张局出车祸了
范警官，东西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周检身后两名铁塔般的壮汉逼近，压迫感瞬间填满棋牌室。针落可闻的寂静中，范范手心渗出冷汗，死死攥着白皇后棋子。
周检，我真听不明白。范范挤出难看笑容，眼角抽搐，就是来下棋放松而已…
少装傻！周检冷笑着逼近，U盘，存储卡，都交出来！
范范心跳骤停——这狗东西全知道！他趁机将白皇后底座拧紧，闪电般塞进裤兜。
周检，我就个混饭片警…范范语气软化，同时目光飞速扫描逃生路线。
给我搜！周检一挥手，壮汉们扑上来。
范范猛推棋桌，棋子噼啪炸开，借混乱撞开后门冲进雨幕。雨水如鞭抽打脸颊，视线模糊。
别让他跑了！身后怒吼与追击脚步越来越近。
范范闪进小巷，七拐八拐终于甩掉追兵。他靠墙喘息，掏出白皇后确认存储卡安在。手机骤响。
范范，位置张英男声音紧绷得几乎变调。
周检盯上我，刚甩掉。存储卡在白皇后里。
医院门诊大楼后，立刻！通话断开。
范范箭步冲向医院，雨水漫过脚踝，救护车尖啸划破夜空，刺得他心尖发颤。
门诊大楼后，张英男裹着雨衣来回踱步，指节发白。他一把将范范扯进车内，脸色铁青。
我爸与徐国强决裂了！
什么情况范范抹去脸上雨水，瞳孔收缩。
疫苗出事了！张英男拳头砸向方向盘，省城三个接种儿童严重过敏入院！我爸要临床报告，徐国强承认根本没做试验！
这帮畜生！范范咆哮，拿孩子命当儿戏
我爸去找省长了。张英男喉结滚动，徐国强不会让他得逞的。
范范突然浑身一震：周检还在追我们！去马宽那！让他查存储卡！
暴雨中，车窗被水帘遮蔽，雨刮器疯狂摇摆。电话确认马宽值夜班，两人直奔省检察院。
值班室里，马宽一见二人，眼神亮起：你们可算来了！
范范甩出存储卡：看看内容！
屏幕亮起，徐国强与张英勇办公室对峙画面跳出：
临床试验用不着那么麻烦，徐国强轻蔑一笑，直接批，出事有人顶着。
太冒险了，张英勇摇头，这是给孩子打的，万一…
我说英勇，徐国强拍桌爆喝，十个亿！咱不赚别人赚！
不行，得看报告。
徐国强脸色阴沉：张局，多年交情，这点忙都不帮
张英勇犹豫：等补充试验…
补充试验徐国强冷笑，眼中闪过狠光，那等猴年马月！张局，这事拿主意，否则咱们的小金库，全都保不住了！
范范和张英男对视一眼，如遭雷击。贝加敏的致命证据，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眼前！
马宽额头渗出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这不是一般案子，这里头都是——
大人物范范猛拍桌子，茶杯震得跳起，他们草菅人命，我们就该噤声
张英男脸色煞白，指节因攥紧而发白。父亲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那个曾教导他正直的人，竟沦为这种交易的一部分。
你爸至少还有良知，范范抓住他的肩膀，眼神锐利，他选择了对的一边。
话音未落，马宽的对讲机刺耳地响起。他接听后脸色骤变：车子冲入河道张局重伤！
张英男瞳孔骤缩，像被抽走了全身氧气：我爸去省长家路上出事了
刚刚确认，车子已打捞上来，人送医院了…马宽声音发颤。
徐国强！范范一把拉住已经冲向门口的张英男，这绝对是他干的！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张英男眼中血丝密布，猛地挣脱，那是我爸！
范范眼疾手快地抓起存储卡塞给马宽：必须交到可靠的人手里，命就在这了！
雨水如刀割着脸，他们冲向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人声鼎沸。张英男如鱼般穿过人群，看到父亲苍白如纸的脸和遍布全身的管子，心脏仿佛被攥紧。
多处骨折，脑内出血，情况不乐观。医生摇头时目光闪躲。
救他！用任何方法！张英男声音嘶哑。
张英男！徐国强带着保镖大步走来，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忧虑，你爸这次真是太不小心了，喝酒还开车…
范范瞬间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气息，像被盯上的猎物。
张英男缓缓转身，身体绷直如拉满的弓：徐叔，我爸去找省长的路上出的事，这么巧呢
徐国强面色阴沉：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范范上前一步，手悄悄按在腰间，别以为你能一手遮天。
你算什么东西徐国强眼中闪过狠厉，一挥手，给我把他拖出去！
保镖刚迈步，张英男突然冷笑：晚了！U盘、存储卡、录音视频，证据全在我们手里！您教唆杀人，还想杀我父亲灭口
徐国强面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你们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范范直视他的眼睛，身体微微前倾，是正义，是法律！
正义狗屁的正义！徐国强狞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们以为这点东西能动得了我周检呢给我抓住这两个小子！
第7章
一切为了孩子
电梯叮声划破混乱，马宽带着几名制服人员鱼贯而出。
徐国强，涉嫌贪污受贿、故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马宽冷漠亮证，眼皮未抬。
徐国强瞬间崩溃，瘫坐地面如泄气皮球：不可能！周检答应过我的！
周检马宽冷哼，正在局子里交代问题。徐总，干啥不好，偏自寻死路。
保镖们如木桩般僵立不敢动弹。
徐国强就这样被带走，喧嚣的走廊陷入死寂。张英男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玻璃注视父亲，眼睛赤红如兔。
范范拍拍他肩膀：放心，你爸会没事的。
我恨他，却又不忍心恨他。张英男声音闷沉，右手不自觉握紧又松开，这算不算犯贱
范范喉结滚动：人都复杂，哪有非黑即白。
两人陷入沉默，监护仪的滴答声像计时炸弹。
贝加敏是不是早知道这些张英男突然问，瞳孔紧缩。
肯定是无意间录下了对话，范范点头，她可能想劝徐国强收手，别干丧良心的事。
太傻了，张英男声音哽咽，这种人眼里只有钱！永远不会收手！
范范想起贝加敏那张年轻的脸，胸口发闷：她太年轻，不懂有些人为了钱能把良心喂狗。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鱼肚白刺破天际，像挣扎着露出的一线真相。
三天后，棋牌室内，二人对弈，黑白棋子间杀机暗涌。
案子结了，范范落子，指尖微颤，徐国强和周检都进去了。王老板招供，贝加敏之死是徐国强指使。
疫苗项目呢张英男心不在焉地推动棋子。
全停了。调查组彻查到底，范范眼神一亮，受害孩子也都得到治疗，一个不落。
我爸呢
范范犹豫片刻：他是受害者，加上立功表现，应该能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张英男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手指敲击棋盘边缘，他的仕途彻底完蛋了。
我爸醒来第一句就问证据交上去没有，张英男突然道，眼圈泛红，说他对不起那些孩子，也对不起贝加敏。
范范心脏一紧：真的
可惜，有些人回头太晚。张英男落子，将军。
棋盘上，黑白交错，暗流涌动，如这座表面平静的城市，掩藏着无数不可告人的秘密。
范范，张英男目光炯炯，世上事真有绝对对错吗真能分得那么清楚吗
范范握紧棋子：有些事肯定是错的，比如为钱害命；有些事肯定是对的，比如为真相不顾一切。
张英男笑了，无奈中带着解脱：你倒是看得挺简单。
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棋盘上，为黑白两色镀上一层真相的光芒。
范范咧嘴一笑，眼里闪着狡黠：简单活着不会累，复杂思考才折磨人。
张英男手指轻敲棋盘，范范眉头一挑：贝加敏如果看到这结局，你觉得她心里啥滋味
她最在乎的——张英男瞳孔收缩，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只会是那些孩子能否平安。
阳光刺破云层，刹那间照亮整个棋牌室。窗外车声鸣笛，行人匆忙，这城市表面如常，却再不是从前。范范能感觉到，那些权力高位下的暗涌已翻腾至表面。
我辞职去非洲。张英男突然道，目光避开范范震惊的表情，当志愿医生。
什么范范手中棋子掉落，砸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你发什么疯
赎罪。张英男指节发白，紧握成拳，替我爸，也替我自己。
范范握住他肩膀，力道大得让张英男闷哼一声：别给自己太多包袱。
你呢张英男抬眼，还继续当你的小片警
当然！范范拍胸脯，声音洪亮得引来隔壁桌侧目，这不正好吗
黑白棋子在他们指间翻飞，如同这城市里的光明与黑暗，始终纠缠，无法分离。范范眯眼看向窗外，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世上总有人不低头，而他，范范，必须是其中之一！
将军！范范棋子重重落下，发出胜利般的脆响。
张英男微微摇头认输：算你赢了。
走，我请客！范范一把拉起张英男，将他拖出棋牌室。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投下一长一短的影子。
这盘棋终于下完，可生活，还得继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