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在丈夫全家人手里。他们把我骗回农村老家,活活烧死。
那天婆婆说老宅要卖出去,催我回去打扫卫生。
刚推开门,就被丈夫一把推进去。
门窗全被钉死,汽油从门缝下渗进来。
丈夫门外说:你死了,保险金够我们全家翻身。
婆婆补刀: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活着浪费粮食,死了也是进地狱。
再睁眼,我回到被烧死前三个月。
这次,当婆婆又要我回老宅打扫卫生时。
我乖巧点头,转身买了新保险。
受益人写我自己,投保人是丈夫全家。
妈,这次我们全家一起回去。
火葬场,我包车。
1.
砰!
一盆冷水泼在我脸上。
我猛地惊醒,肺里呛进冷水,剧烈咳嗽起来。
睡睡睡!都几点了还睡
婆婆蔡椿珠叉着腰站在床边,手里的铁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早饭不做,衣服不洗,猪圈里的母猪都比你有用!
冷水顺着头发往下滴,我愣愣地看着她这张刻薄的脸,我死前最后见到的也是这张脸。
我重生了
是梦吗
看什么看还不滚去做饭!
婆婆一把掀开被子,我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冷得发抖。
妈,您别气坏了身子。
丈夫魏大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嘴里叼着烟,手机里传出女主播娇滴滴的笑声。
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冲婆婆讨好地笑。
这贱人就是欠收拾,等我晚上好好收拾她,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婆婆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床上,鞋底的泥蹭在被单上。
壮啊,妈给你买了只鸡,晚上给你炖汤喝。
魏大壮咧嘴一笑:还是妈疼我。
我沉默地爬起来,浑身湿透,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站住!
婆婆突然叫住我,指着地上的水渍。
把这儿擦干净再走!弄得满地都是,存心想摔死我是不是
我低头去拿抹布,她却一脚踢开。
用衣服擦!废物东西,衣服脏了正好洗!
厨房里,我不急不慢地切着菜,刀锋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脑海里飞速盘算着复仇计划。
上辈子死前,我听到他们提到保险金。
这次,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切那么大声干什么存心吵我儿子睡觉是不是
婆婆突然出现在身后,狠狠拧了我胳膊一把。
没用的东西,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白吃我家这么多年饭!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露出顺从的笑容。
对不起妈,我轻点。
去年流产时,她也是这么说的。
那天我腹痛难忍,血流不止,而魏大壮因为晦气连医院都不肯送我去。
婆婆甚至说这是报应。
母鸡不下蛋,不如炖了吃肉!
早饭端上桌时,魏大壮终于慢悠悠地晃过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咸菜,眉头一皱。
就这就煮一个鸡蛋你想给谁吃
实际上,拿了三个鸡蛋,被婆婆送回冰箱两个。
鸡蛋留给大壮吃,她配吗
婆婆瞪了我一眼,把唯一一颗煮鸡蛋塞进魏大壮手里。
快吃。
魏大壮剥开鸡蛋,咬了一口,突然呸地吐出来。
蛋黄都煮老了!你会不会做饭,找死
他说完,直接把鸡蛋砸在我脸上。
滚烫的蛋黄黏在脸颊上,我一声不吭地抽出纸巾擦干净。
吃完饭,魏大壮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婆婆在院子里嗑瓜子。
愣着干嘛碗不用洗地不用拖
婆婆吐了一口瓜子壳,正好落在我脚边。
我儿子娶你回来是当祖宗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收拾碗筷时故意碰倒了魏大壮的酒杯。
他果然暴怒,一把拽住我头发。
谁让你动我酒的想偷喝是不是
我佯装怯懦,与上一世一样,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我没有。
还敢顶嘴
他一巴掌扇过来,我眼前一黑,踉跄着撞在桌角。
婆婆在旁边笑。
打得好!这种贱骨头就是欠教训!
我蜷缩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心里冷笑。
这一巴掌,我会让他们用命来还。
下午,趁他们午睡时,我悄悄拿出备用手机。
这次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菜时,偷偷买了这部便宜手机当备用。
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张经理吗我是肖园,想咨询一下保险业务。
挂断电话后,我删除了通话记录。
作为曾经的保险业务员,我对这一行再熟悉不过。
魏大壮不知道,我曾是公司的销售冠军,婚后被他逼着辞了职。
我趁着时间还早,轻手轻脚出门,打了个车直奔保险公司。
张经理惊讶地看着我憔悴的模样。
肖园,听说你结婚了,你老公对你不好吗
我苦笑一下,没有解释,直接切入正题。
我想给家人买几份意外险。
张经理专业地拿出资料。
你想投保哪些人受益人是谁
投保人是我丈夫魏大壮、婆婆蔡椿珠,还有他妹妹魏小丽,受益人全部写我的名字。
张经理笔尖一顿,抬头看我一眼,意味不明。
这一般不是反过来吗
我丈夫工作危险,我怕他出事。
我垂下眼睛,思考如何圆上。
至于婆婆和小姑子,她们经常去工地给大壮送饭,那边很危险。
我编造着理由,同时出示了偷拍的身份证照片。
张经理虽有疑虑,但看在丰厚佣金的面子上,还是帮我办理了手续。
临走前我补充道:
对了,再加一份高额寿险,投保人写我,受益人是魏大壮。
张经理更加困惑。
我解释:夫妻之间互相投保很正常,不是吗
真实的原因是,我需要让受益人是我的这些保单看起来不突兀。
当双方都有受益人为自己的保险时,才不会被怀疑。
回家路上,我在药店买了避孕药。
上辈子我流产是因为魏大壮喝醉后的暴力,而这辈子,我绝不会再怀上这个畜生的孩子。
刚进家门,一个玻璃杯就砸在我脚边。
死哪去了
魏大壮醉醺醺地冲过来。
饭也不做,想饿死老子
我迅速换上惶恐的表情。
我去给妈买药了,她不是说头疼吗
婆婆从里屋出来,没好气的问我:药呢
我从包里掏出一盒止痛片。
妈,给您。
婆婆一把夺过,嘟囔着算你还有点良心,转身走了。
魏大壮揪住我的衣领:下次再敢不说一声就出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我低着头,声音颤抖,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晚上,等他们睡熟后,我悄悄起身,用备用手机拍下身上的淤青伤痕。
这些都将成为未来的证据。
2.
厨房里,我低头切着土豆。
魏大壮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刚发到手的工资,魏大壮一天都没等,转头就冲给某女主播。
早些年公公和魏大壮去赌,欠了一屁股债,公公拍拍屁股死的早,这债就压到我们头上。
催债的电话打个不停,威胁他再不还钱就来家里堵人。
忽然,大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阵冷风卷着劣质香水的刺鼻味道冲了进来。
哥!妈!你们在家吧!
我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轻笑出声。
魏小丽来了。
她虽没在案发现场,可让我葬身火海骗保的馊主意就是她怂恿的。
她连鞋都没换,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进客厅,一把拽住正在看电视的魏大壮。
哥!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看电视!我那边的人说了,再拖下去,他们就要上门了!
魏大壮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嚷嚷什么妈在睡觉!
魏小丽急得眼眶发红,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狠毒。
那件事到底什么时候办我拖不了了!他们说了,这周再拿不出钱,就……
她没说完,但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眼神阴狠。
魏大壮皱眉,下意识瞥了眼厨房的方向,确认我还在切菜后,才压低声音道:急什么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机会!魏小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老宅那边不是现成的吗一把火的事,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果然,魏小丽比魏大壮更急着要她的命。
魏小丽继承了公公和她哥的劣质基因。
欠的钱更多。
这些在我和魏大壮恋爱的时候都隐瞒的极好。
等我们结婚领证后,这些欠款和劣性才全部暴露出来。
晚饭时,魏小丽难得没挑剔饭菜,反而假惺惺地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嫂子,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我低着头,怯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冷笑。
魏小丽盯着我,忽然问:嫂子,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故作茫然地抬头:啊没有啊。
是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我知道她在确认我的身体状况,看是否适合意外死亡。
上一世她就如此。
我的体检报告正常,她才坚定要一把火烧了我。
难道一开始想要下药毒死我吗
我轻轻咳嗽两声:可能是有点感冒…没事的,休息两天就好。
魏小丽眼睛一亮,立刻转头对魏大壮使了个眼色。
魏大壮会意,假模假样地说:生病了就别硬撑,不舒服就自己去医院看看去。
他们想让我的死因更合理。
我点头,心里却已经盘算好了他们的死法。
深夜,我假装睡着,听到魏小丽和魏大壮在隔壁房间压低声音争吵。
哥!你到底在等什么!那些人说了,三天之内不还钱,他们就来找妈!
魏小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掩不住狠毒。
你难道要看着妈被他们逼死吗!
魏大壮烦躁地骂了句脏话:你以为我不想快点!但现在动手太明显!
老宅那边根本没人去!魏小丽歇斯底里,一把火烧了,谁能查出来!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就自己来!
她急了。
这次甚至都等不到我的体检报告,就想把我灭了。
我把手机关机,藏在床板下。
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魏小丽急匆匆地要出门,我恰好在门口撞见她。
小丽,这么早出去啊
嗯,有点事。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妈和大壮让我别告诉你。
魏小丽猛地僵住,警惕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大壮买彩票中了两百万,我听他俩说要瞒着你,这钱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知道。
魏小丽脸色骤变,眼睛瞬间瞪大。
我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你可千万不能说漏嘴,那银行卡藏在老家,妈和大壮说等你钱自己想办法还完了后,他俩再去取回来。
你说什么两百万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们真这么说
我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急忙捂住嘴:我、我什么都没说,小丽你千万别告诉大壮是我告诉你的。
魏小丽的脸色由白转红,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好啊,这俩狗娘养的,居然想独吞这笔钱。
我低着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上一世的我,以为自己嫁给了幸福,实际上嫁给了一家子赌徒。
六亲不认,只认钱。
魏小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已经上钩了。
她突然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嫂子啊,你详细跟我说说,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取钱钱藏在老家什么地方
我假装犹豫:这…大壮会打死我的。
魏小丽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进我手里。
嫂子,我知道你在这个家受委屈了。等拿到钱,我分你一份,够你远走高飞。
我颤抖着接过钱,眼中适时挤出几滴泪水。
小丽,你真好。钱就藏在老宅厨房的地砖下面,大壮说下周三趁你不在的时候去取。
下周二是魏小丽还款日。
魏小丽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她拍拍我的肩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嫂子。对了,这周末妈不是让你回老宅打扫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心中冷笑,表面却露出感激的神色。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个人去总是害怕。
魏小丽匆匆离开后,我擦干假装的泪水,眼神变得冰冷。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贪婪的魏小丽果然等不及了,她一定会提前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格外温顺。
魏大壮打我的时候,我不再躲闪,只是默默承受;
婆婆骂我时,我低头认错。
他们以为我终于认命了,却不知道我每晚都在记录他们的罪行,收集证据。
周五晚上,魏小丽突然带着大包小包回家,宣布要住几天。
她一反常态地对我嘘寒问暖,甚至帮我洗碗。
我知道,她是在为周末的行动做准备。
晚饭后魏小丽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边。
明天咱们一早就去老宅吧,我约了车。
我装作惊讶:这么早妈不是说周日才…
哎呀。魏小丽不耐烦地打断我,早点去早点回来嘛。再说了,我们可以先看看钱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我假装恍然大悟,怯怯地点头。
那…那好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魏小丽就迫不及待地把我叫醒。
魏大壮和婆婆毫不知情。
我给婆婆留了个张纸条:
妈,我去老宅打扫爸的灵牌。
没提魏小丽。
我们悄悄出门,坐上了她约的黑车。
一路上,她不断催促司机开快点。
呵,等下有你哭的。
到了老宅,魏小丽第一个冲进去,直奔厨房。
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顺手把大门反锁。
在哪呢哪块地砖
魏小丽跪在地上,疯狂地敲打着每一块砖。
我靠在门框上,冷冷地看着她。
别找了,根本没有钱。
魏小丽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和你哥的计划,我都知道了。
你,你想干什么
我掏出一根火柴,轻轻划亮,火苗在我们之间跳动。
三个月后,你们打算在这里烧死我,对吧为了保险金。
魏小丽的脸扭曲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说一把火烧了,谁也查不出来。
魏小丽开始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
身材矮小只有150的她,根本没办法一个人反抗我。
她的眼中终于浮现出恐惧。
嫂子,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因为我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下一秒,我吹灭火柴。
几天前,我提前来过一趟老家。
我走到床沿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棒子,在魏小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棒子上去敲晕了她。
我心里涌出一个问题:害怕吗
不怕。
我已经死过一次,再来一次又何妨
地窖的铁梯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把她挪到椅子上,手脚用麻绳死死绑好,绳结深深勒进皮肉里。
嘴里塞着的破布沾着机油味,她干呕的声音闷在喉咙里。
没给她挣扎的机会,我一脚踹向她的肩膀,她连人带椅翻进地窖,摔在潮湿的泥地上。
黑暗中传来骨头撞地的闷响,魏小丽因剧痛彻底清醒过来,她蜷缩着被捆住的身体,一脸惶恐地抬头望着我,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在她带着哭腔的嗯嗯呀呀的叫声中,我抓起生锈的铁盖,缓缓拉上。
最后一束光消失前,我看见她疯狂扭动的身子。
好好享受吧,小丽。
螺栓转紧的声响掐灭了所有希望,密不透风的地窖里,只剩她逐渐嘶哑的呜咽。
3.
五金店的老板瞟了我一眼,没多问。
我拎着两罐劣质红油漆回来,漆桶在塑料袋里哐当碰撞。
傍晚的老宅侧墙灰败斑驳,我晃了晃油漆罐,喷头发出嘶哑的排气声。
手臂一挥,巨大的拆字,还在滴着红油漆。
手机天气预报的界面泛着冷光:
暴雨预警。
我退后两步,用镜头对准那个歪斜的字,特意把老宅的破败门框也拍进去。
微信发送给魏大壮,附上一句故作疑惑的:
大壮,老家是要拆迁了吗
不到十秒,他的电话就炸了过来。
喂喂!
他的声音几乎刺穿听筒,背景音嘈杂,估计又在和那些酒肉朋友胡吹海喝。
哈哈哈!我的好老婆,你没事回老宅干什么
他笑得猖狂,嗓门大得连我这边都能听见回声。
回的好啊!好啊!天大的好事让你撞上了!
我压低声音,语气里掺着点犹豫:妈先前让我来给爸的灵牌擦灰上供,我寻思着提前来整理整理。
灵牌哈!老头子死了这么多年,骨头都烂了还擦个屁!
他啐了一口,语调突然热切起来。
你看到文件没拆迁通知贴哪儿了赔偿标准写了没
没、没看到文件,就墙上喷了个‘拆’字。
够了!这就够了!他打断我,呼吸都变粗了。
你赶紧多拍几张照片回家,我马上回家,这破房子终于要值钱了!
电话那头传来酒杯砸桌的闷响,他冲旁边的人吼:
都别喝了!老子他妈的要发了!
我对着电话应了声好,挂断后拍下老宅各个角落的照片。
闪光灯在地窖铁盖上停留了两秒。
魏小丽需要处理得更彻底。
地窖角落堆着生石灰。
我拖开椅子,把整袋倒下去。
她睁着眼睛看着我,直到整个人陷在石灰里。
明天这个时候,连牙齿都不会剩下。
一切都那么顺利。
还不够。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为了这几个人白白再次搭上一条命,可太不划算了。
4.
魏大壮冲进家门时,我正在厨房切菜。
是的,做不完的菜。
有时候真想一把耗子药下去算了。
转念一想,太便宜他们了。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刀扔在案板上,油腻的手掌掐着我的肩膀摇晃。
照片呢快给我看!
我装作吃痛的样子,怯生生地指向茶几上的手机。
魏大壮饿狼扑食般冲过去,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这就是赌徒。
嫁人不嫁赌徒。
是我识人不清。
真他妈是拆字!
他兴奋得声音都变了调,转头朝里屋大喊:妈!妈!快出来!咱家老宅要拆迁了!
婆婆蔡椿珠趿拉着拖鞋跑出来,胸口还挂着没摘干净花生皮。
她一把抢过手机,浑浊的老眼突然迸发出精光。
老天开眼啊!老魏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看着这对母子癫狂的样子,低头掩饰嘴角的冷笑。
魏大壮拽住我的胳膊:你确定没看到拆迁文件
没、没有,就墙上那个红字。
蠢货!
魏大壮甩开我,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我找强子问问,他表哥在拆迁办。
婆婆搓着手在客厅转圈,嘴里念叨着起码赔三百万。
我安静地退回厨房,听着魏大壮在电话里卑躬屈膝的讨好声。
强哥,是我啊大壮。对对,有个事想麻烦您。
二十分钟后,魏大壮红光满面地挂断电话:
强子说最近确实有规划,但具体文件还没下来。这消息绝对靠谱!
我愣住了,还真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老天都帮我。
婆婆激动得直拍大腿。
那破房子值钱了!值钱了!
她突然扭头瞪我:还愣着干嘛赶紧做饭去!
晚饭时,魏大壮破天荒地给我夹了块肉。
好老婆,多吃点,明天还得回老宅盯着。
他灌了口白酒,喷着酒气说:万一是真的,咱们就了!
我低着头扒饭,听见婆婆很隐晦地提起一嘴:那钱
急什么等拆迁款到手,谁还稀罕那点儿钱。
挺好笑的。
我这么一大活人,和他们坐在同一桌上吃饭。
他们却能肆无忌惮的计划着我死后的保险金。
夜里,我假装睡着,听着魏大壮和婆婆在隔壁房间密谋。
透过门缝,我看见婆婆从床垫下摸出个文件袋—正是去年魏大壮给我买的那份高额意外险。
婆婆眯着三角眼,又把文件袋塞回原位。
先别退保,万一拆迁黄了…
魏大壮不耐烦地摆手,第一次凶巴巴地跟婆婆说话。
你就会讲些晦气事儿,知道知道,双保险嘛!
我轻轻回到床上,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
屏幕上是今天刚收到的短信:
肖女士,您投保的意外险已生效,总保额三千万。
三天后,暴雨如期而至。
魏大壮冒雨冲进家门,浑身湿透却满脸兴奋,他挥着手中的银行卡。
办成了!抵押贷款批下来了!八十万!足够还这个月债了!
魏大壮和婆婆为了能早点还钱,竟然在老宅拆迁款没下来前,把城里的房子抵押出去了。
婆婆喜极而泣,拿着银行卡亲了好几口。
妈,那咱们什么时候搬去老宅银行的人说..
明天就搬!这破房子老子一天都不想多待!
暴雨冲刷着老宅斑驳的墙壁,那个鲜红的拆字在雨水中渐渐晕开。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工人们把家具搬进堂屋。
魏大壮正指挥他们把麻将桌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轻点!碰坏了老子弄死你们!
他踹了一脚搬运工,转头对我吼道:
傻站着干嘛去把爸的灵牌擦干净!
婆婆抱着她的小金库箱子,警惕地巡视每个房间。
当她走到地窖所在的厨房时,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这地砖怎么有点潮
婆婆用脚尖蹭了蹭地面。
可能是雨天返潮。妈,您去歇着,我来收拾。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指着墙角:那是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小撮没清理干净的石灰。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我强装镇定。
哦,之前灭老鼠用的,老宅老鼠多。
婆婆嫌恶地撇嘴:晦气!赶紧弄干净!
说完就扭着屁股走了。
我长舒一口气,蹲下身用抹布狠狠擦着地砖。
石灰下面是魏小丽腐烂的尸体,而此刻她的亲哥和亲妈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狂欢。
婆婆翘着二郎腿坐在堂屋正中央,手里攥着拆迁办的假文件,笑得满脸褶子挤成一团。
这下可好了!拆迁款一到,先把赌债连本带息还清,剩下的钱够在城里买套大房子!
魏大壮灌了口白酒,酒气喷在我后颈上。
听见没赶紧把地擦干净!以后这破房子值钱了,你这种不下蛋的母鸡配不上!
我低着头擦地,指甲抠进砖缝里。
他们不知道,那份盖着红章的拆迁通知是我花两百块找街边小贩伪造的。
小丽那死丫头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
婆婆突然皱眉,掏出老人机又拨了一遍。
我手下的抹布微微一顿:前天她出门的时候说要去外地见个朋友。
见个屁的朋友!肯定是躲债去了!
魏大壮一脚踹翻板凳,酒瓶砸在门框上碎成渣。
等拆迁款下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当晚,魏大壮喝得烂醉,在堂屋吐了一地。
婆婆骂骂咧咧地让我清理,自己回房数钱去了。
我拖着呕吐物,听见魏大壮含糊不清地嘟囔:发了…都发了…
暴雨拍打着窗户,我望向黑漆漆的厨房方向。
地窖里的尸体应该已经开始膨胀了,再过几天就会产生大量沼气。
这个念头让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笑什么笑活干完了吗就偷懒
婆婆突然出现在身后,一巴掌扇在我后脑勺上。
婆婆尖利的嗓音刺破雨幕。
我转身时已换上怯懦的表情:妈,垃圾袋破了...
没用的东西!
她抓起扫帚就往我身上抽,我故意踉跄着撞向堆满杂物的棚子。
哗啦—
生锈的农具砸落一地,露出下面用油布裹着的长条物体。
这什么玩意
魏大壮醉醺醺地凑过来,扯开油布。
他爹的遗像正对着他笑。
晦气!
魏大壮一脚踹飞相框,玻璃碎片划破我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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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渗进泥土时,我盯着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微笑。
当夜,老宅的电路突然故障。
黑暗中传来婆婆的咒骂:肯定是那贱人没交电费!
隔了两天,她神神叨叨的把我叫到一边,低声说:
明天你去镇上买点香烛纸钱。
给爸上供吗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去就去!
我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明白她是想做法事驱邪。
自从搬来老宅,婆婆总说半夜听见奇怪的声音。
其实那是我趁他们睡着时,用手机在厨房播放的哭声录音。
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魏大壮面色惨白地坐在床边,地上有一摊带着血丝的痰。
看什么看去倒水!
我递水时故意手抖,水洒在他裤子上。
魏大壮暴怒,扬起手就要打我,却突然弯下腰又剧烈咳嗽起来。
婆婆闻声赶来,看见儿子咳血顿时慌了神:大壮!这..这是怎么了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惊慌失措的样子。
魏大壮不知道的是,他喝的那瓶白酒里,我掺了微量生石灰。
不会致命,但足够让他肺里像是着了火。
婆婆神经质地搓着手。
肯定是你爸从中作祟,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得赶紧找人看看。
趁他们慌乱之际,我悄悄退到厨房。
地窖的位置传来微弱的咚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撞击铁门。
我蹲下身,听见沼气在密闭空间里积聚的细微嘶响。
暴雨还在继续,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整整一周。
足够让地窖变成高压锅,也让老宅的电路时好时坏。
昨晚我故意弄湿了电闸,今晚他们会再次经历闹鬼的恐惧。
肖园!死哪去了
婆婆尖利的声音从堂屋传来。
我应了一声,最后看了眼地窖方向。
魏大壮咳血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
等他们被恐惧和病痛折磨得精神崩溃时,我会给他们一个解决方案。
就像他们曾经给我的那样。
傍晚时分,我拎着香烛纸钱从镇上回来,看见魏大壮和婆婆正在院子里烧纸。
火光照亮他们惶恐的脸,婆婆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超度亡魂。
婆婆一把抢过袋子,朝我翻了个白眼。
买个东西磨磨叽叽,你这两天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
妈是说厨房的声音吗
你也听见了
嗯,像是有人在哭。
魏大壮猛地站起来,酒瓶砸在地上。
闭嘴!死娘们!少他妈胡说八道!
但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我低头掩饰笑意,接下来该进行计划的下一步了。
5.
我站在五金店柜台前,店主老张抬头瞥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修他的收音机。
要什么他头也不回地问。
两桶汽油,最大的那种。
老张这才正眼瞧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
又是你,买汽油做什么用
老宅发电机用。我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丈夫说暴雨天总停电,得备着。
老张点点头,转身去仓库取货。
我盯着他佝偻的背影,想起前世被烧死时闻到的汽油味和这家店里的一模一样。
三百二。
老张把两个橙色塑料桶放在柜台上。
我付钱时,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魏大壮三个字,我让铃声多响了几秒才接起。
死哪去了饭也不做!
他的吼声几乎震破耳膜。
一顿不吃能把他饿死一样。
在镇上买香烛,妈嫌昨天买的质量不好。
电话那头传来婆婆尖锐的咒骂声,接着是魏大壮不耐烦的:赶紧回来!顺便带条烟!
挂断电话,老张已经把汽油桶装进黑色塑料袋。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你男人..对你好吗
我低头整理塑料袋,让头发遮住脸上的淤青:挺好的。
走出五金店,暴雨前的闷热让人窒息。
我把汽油藏在老宅附近的废弃谷仓里,用干草盖好。
那里将成为我的武器库。
回老宅的路上,我买了婆婆要的香烛和魏大壮的烟。
经过药店时,我脚步顿了顿,又买了一瓶止咳糖浆。
再加两瓶安眠药。
我对柜台后的女孩说。
女孩抬头看我,眼神警惕。
处|方药,得有医生开单子。
我掀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淤青:我丈夫晚上咳嗽睡不着,脾气更差了。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悄悄塞给我一小瓶:别告诉别人。
回到老宅时已近黄昏。
魏大壮瘫在堂屋的藤椅上,满身酒气。
婆婆坐在门槛上剥豆子,见我回来立刻尖声骂道:磨蹭到这时候,想饿死我们
我低头快步走向厨房,却被魏大壮一把拽住手腕:烟呢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烟递给他。他一把抢过,顺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
又让老子抽便宜货,滚去做饭!
厨房里,我切东西的声音很轻。
耳朵竖起来听着堂屋的动静。
魏大壮和婆婆正在讨论拆迁款的事。
村长说最少能赔三百万。
魏大壮的声音里满是贪婪。
三百万那先把赌债还了,剩下的….
剩下的当然是买新房!这破地方老子一天都不想多待!
一切都在计划中。
他们不知道,所谓的村长是我雇的演员,故意来每家每户通知款项的事。
拆迁单据也是我花钱伪造的。
这场美梦很快就会变成噩梦。
晚饭时,我在魏大壮的白酒里加了微量生石灰,在婆婆的汤里滴了几滴安眠药。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胃里一阵翻腾。
看什么看你也配吃这么好的菜
魏大壮挑开我筷子。
我低头扒着白饭,听着他们讨论如何花那笔根本不存在的拆迁款。
魏大壮越说越兴奋,脸涨得通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妈的。
他吐出一口带血丝的痰。
婆婆慌了神:怎么咳血了
我适时递上准备好的止咳糖浆。
下午买的。
魏大壮一把抢过灌了几口,喘着粗气骂道:都怪这破房子太潮!等拆迁款下来赶紧搬走。
他的话被又一阵咳嗽打断。
婆婆神经质地搓着手。
不对劲,这两天太不对劲了…先是听见哭声,现在你又…
我安静地收拾碗筷,听着他们的恐惧不断发酵。
第二天一早,婆婆顶着黑眼圈冲出房间。
昨晚又听见了!就在厨房!
魏大壮面色惨白,眼下挂着两个青黑的眼袋。
他昨晚咳了半夜,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必须找人来看看!
婆婆神经质地揪着衣角。
肯定是老头子阴魂不散!这死老头活着的时候不安分,死了也不放过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低着头扫地,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们口中的鬼哭声其实是我先前用手机录制的魏小丽的求救声,趁他们睡着时在厨房播放。
我去镇上请张道士。婆婆匆匆往包里塞钱,你在家看好门!
婆婆走后,魏大壮又灌了几口白酒压惊,结果引发更剧烈的咳嗽。
他痛苦地弯着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
他喘着粗气瞪我。
死娘们,你是不是下毒了
我睁大眼睛,装出惊恐的样子:我、我没有..可能是房子太潮,你肺里….
闭嘴!
他一巴掌扇过来,我早有准备,假装踉跄躲开了大部分力道。
魏大壮摇摇晃晃站起来,突然盯着我身后,脸色刷地变白。
那、那是什么
我转头,看见柴房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那是我昨晚故意没关严实的。
门…自己开了
魏大壮的声音在发抖。
我趁机火上浇油:爸生前最爱站在那个位置…
魏大壮像被烫到一样跳起来,抓起酒瓶就往门外冲:我、我去村口等妈!
看着这个曾经活活烧死我的男人落荒而逃,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在老宅空荡的堂屋里回荡,竟真有几分像鬼哭。
中午,婆婆带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回来,说是镇上最有名的张道士。
那老头装模作样地拿着罗盘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在厨房门口停住,脸色大变。
阴气极重!有冤魂作祟!他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还是个年轻女鬼!
没想到有点子东西在身上。
我没忍住多打量了几下。
婆婆和魏大壮对视一眼,脸色惨白。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魏小丽已经失踪三天了。
大师,能看出来是谁吗
张道士闭眼摇头晃脑:年轻…穿红衣服…死得很惨…
我躲在门外,差点笑出声。
有点东西,但不多。
这老神棍根本在胡说八道,魏小丽失踪时穿的是蓝裙子。
但婆婆已经吓得快跪下了,魏大壮也面如土色。
必须办法事!马上!
婆婆掏出一叠钞票塞给张道士。
他们害怕的女鬼此刻正被囚禁在脚下的地窖里。
和他们血浓于水。
傍晚,张道士装模作样地做了场法事,收了钱就溜之大吉。
暴雨再次降临,老宅里弥漫着香烛和恐惧的味道。
魏大壮咳得更厉害了,痰里的血丝越来越多。
婆婆神经质地念叨着冤魂索命,不断往厨房方向撒米。
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手里攥着从魏大壮枕头下偷来的保险单—正是前世害死我的那份。
现在,它将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夜深人静时,我再次来到厨房。
地窖里已经没了动静。
我打开手机天气预报,今天将是持续暴雨的最后一天。
明天是我计划中意外发生的日子。
我轻轻抚摸着地窖铁盖。
明天这个时候,魏家三口将在火海中团聚而我将站在安全距离外,欣赏这场由他们自己设计的死亡。
就像前世他们对我做的那样。
6.
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毒辣得刺眼。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水汽从老宅斑驳的墙面上蒸腾而起。
婆婆昨晚喝了我加了双倍安眠药的汤,此刻还在昏睡。
魏大壮则因为持续咳嗽和酗酒,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我轻手轻脚地走向废弃谷仓,黑色塑料袋里的汽油桶沉甸甸的。
老宅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停在门槛处,回头看了眼村口。
没有监控器。
这破村子破房子,倒贴钱都没人要。
厨房的地面微微发热,那是地窖里积聚的沼气在升温。
我拧开汽油桶,刺鼻的味道立刻充满了狭小的空间。
第一桶倒在堂屋,液体顺着地砖缝隙流向魏大壮和婆婆的房间。
第二桶浇在厨房,特别是地窖周围。
最后半桶,我淋在门窗框上一这些老木头会烧得很快。
做完这些,我看了眼手机:上午9:15。
距离镇上早班车发车还有二十分钟。
我从后门离开,特意绕到前院,对着空气大声说:
妈,我去镇上买退烧药,很快就回来。
声音足够让几个路过的村民听见。
然后我快步走向村口,途中遇到卖豆腐的李婶。
园子,这么早去哪啊
我露出焦急的表情:李婶好,婆婆发烧了,我去镇上买药。
哎哟,这大热天的….李婶的唠叨声被我抛在身后。
公交车准时发动,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老宅的方向。
9:45,车子驶出村子一公里时,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车窗震动,几个乘客惊讶地看向窗外。
什么声音
好像是打雷
我低头摆弄手机,给镇上的闺蜜林莉莉发了条消息:
莉莉,我大概十点到镇上,能陪我去趟医院吗婆婆发烧了。
发完这条,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十点整,公交车停在镇医院门口。
林莉莉已经等在站台,她是我高中同学,现在是医院护士。
园子!这边!
她冲我挥手,我小跑过去,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
怎么突然发烧了严重吗
昨晚淋了雨,今早烧到39度。
我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林悦带我走进医院,挂号、取药,整个过程都有监控。
十点二十分,我手机刚解除飞行模式,村长的电话就炸了进来。
肖园!你在哪老宅着火了!
我惊慌失措地对着电话喊:
什么!我、我在镇上买药,婆婆和大壮呢!
消防车刚到,火势太大了…
林莉莉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出什么事了
我颤抖着抓住她的手:
莉莉…我家...我家着火了…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完美。
我崩溃地冲回村子,被消防员拦在警戒线外。
老宅已经烧得只剩框架,黑烟直冲云霄。
几个村民指指点点:
沼气爆炸!听说把地窖都炸塌了!
魏家母子没跑出来...
造孽啊!
我瘫软在地,被林莉莉和几个妇女扶到树荫下。
警察很快赶到,开始询问情况。
我抽泣着复述早上的经过:
婆婆发烧,我去买药,走的时候他们还在睡...
村长作证说看到我乘早班车离开。
李婶也证实听见我说要去买药。
最关键的是,医院监控清楚显示火灾发生时我正在镇上。
节哀。
做笔录的警察合上本子。
初步判断是厨房沼气泄漏遇明火引发爆炸。
我恍惚地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警察袖子:
我小姑子,她这几天去外地了,得通知她。
这魏小丽的失踪埋下伏笔一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在外地躲债。
下午,消防员在废墟中找到了两具焦尸。
我哭到昏厥,被送往医院。
当晚,警方在例行询问中提到保险问题。
我茫然地摇头:
保险我不清楚大壮从不说这些…
第二天,一个意外的发现震惊了全村。
搜救犬在狗窝里扒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被烧焦一半的保险单。
受益人赫然是魏大壮的名字。
这是...
调查员眼神锐利起来。
高额意外险,投保人是您。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泪水滚滚而下:
我…我不知道,大壮从来没告诉我。
警方很快查出魏大壮近期的巨额赌债。
再加上村民作证他家经常传出打骂声,舆论瞬间逆转。
骗保
活该!
可怜肖园这丫头!
我全程表现得悲痛欲绝,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擦眼泪。
最后一个问题。
年长的警察突然问。
听说你们家老宅要拆迁
我茫然地抬头:拆迁没有啊,那破房子哪有人要。
一周的下雨,早已冲刷掉红油漆的拆字。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大量关于拆迁的文件,还有抵押贷款合同。
我苦笑一声:我丈夫他好赌,骗保这事都能做出来,可能又编什么谎话去借钱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警察没再追问。
临走时,年轻警察递给我一张名片: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三天后,法医确认死者为魏大壮和蔡椿珠。
而关于魏小丽,警方在坍塌的地窖里发现了她的随身物品一那是我提前放进去的。
可能已经...法医摇摇头。
由于没有
DNA
比对样本(魏小丽从未办过身份证),最终以失踪处理。
葬礼那天,我穿着丧服,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接过村长递来的慰问金。
园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我低头道谢,露出苍白的微笑。
一个月后,我卖掉了老宅地皮。
虽然没等来拆迁,但好歹值点钱。
带着三份保险的赔偿金(受益人都写了我),我搬到了南方沿海城市。
林莉莉来送我时,我送她一条金项链。
这太贵重了!
她推辞着。
我坚持给她戴上:
谢谢你,莉莉。
如果不是她作伪证,我的不在场证明不会这么完美。
飞机起飞时,我打开手机相册。
最后一张照片是熊熊燃烧的老宅。
火光中,仿佛能听见魏大壮和婆婆的惨叫。
就像前世的我那样。
再见。
我删掉照片,戴上眼罩。
阳光透过舷窗照在脸上,暖洋洋的。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