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天我一个人坐着回家的火车。车票钱还是跟人借的。
想我来时还兴高采烈看孙子的。
结果是来儿子家当孙子。
我本是受伤的心，回家后却又被丈夫扎的更狠。
回到家。
我们的卧室里多出一个女人。
他们正抱在一起，睡得香甜。
我愣了一下，支起手机支架，打开录像。
转身去接了一盆冷水，泼到了床上……
1
一个月前，儿子打电话让我去看孙子。
亲家母累了，想休息一年。
我还有两年退休，想想也没啥。那就提前退了，看看孩子也不错。
我把这事跟老伴说了，他死活不去。
要去你去，那里人不生地不熟的，还要待一年，你看他们什么时候舍得回来过老伴在一旁吹胡子瞪眼道。
是啊，自从孩子结婚以来，只有第一年回家过的年。第二年儿媳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觉得也正常，儿媳也是独生女。
儿子便也跟过去了，两年没回家过年了。
之前我还会问问放假回不回来啊，问了几次。
妈，这次五一我们去看兵马俑，下次再回去。
十一和珍珍一起去游西湖，妈下次的。
年轻人嘛，多出去转转挺好的。
慢慢的一到放假我便不想再问了。他想回来自然会提前告诉我。
想起来这些难免心里空落落的。
儿子在海市上的学，毕业了直接在当地找了工作，然后贷款买了房子，结婚生娃。
印象中我只去过三次海市。一次是儿子上学我去送他，在那待了两天。
一次是儿子结婚，在那待了一个星期。
还有就是儿媳妇生娃。我以为要伺候月子待上一个月左右的。
儿子跟我说：妈，你们护士接触的人多，细菌也多。宝宝还小，等大点你再过来。
那月子呢，谁来照顾啊
珍珍妈妈会过来。
所以孙子小宝儿会走路了我才去的海市，在那待了五天。
我知道儿子的不易，要还房贷、车贷还有一个小宝儿要养。我们老两口平时也没什么大的花销，定期会把手里存下的钱打给儿子。
2
提前退休很快就办下来了。儿子也买好了到海市的车票。
我一个人收拾着行李。越是磨磨蹭蹭便越是不舍，越是不舍便越磨磨蹭蹭。
这时老伴回来了，笑嘻嘻的，估计是打牌赢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我去儿子那待一年，你看起来还蛮高兴的嘛。
他马上收起了笑容：我高兴个啥，以后上完班还得自己做饭，想想就烦。
呵，对我果然没有一点不舍，正在为自己要自食其力心烦呢。
吃饭去吧，下顿可要自己做喽！我挖苦道。
一起吃，一起吃。我被他推到餐桌前。
丈夫是独槽驴，今天居然能想着我。
吃完饭，老伴问了我几点的车，怎么走，然后就匆匆下楼打牌去了。
有时候我也渴望陪伴，但我想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的自在。
到了海市已是晚上九点，儿子来接的我，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些许疲惫。
妈，你可算来了，我都两天没睡个好觉了。
孙子现在一岁半，晚上要喝一次夜奶。
跟着亲家母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年轻人睡的都晚，五点多起来哄宝儿玩当然吃不消。
亲家母赶上周末提前两天走的，此刻儿子看到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3
经过七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儿子家。
我的疲累感瞬间袭来。
儿媳陪宝宝在卧室睡觉，儿子把我的行李放到客卧，交代了几句便去沙发躺着玩手机。
我实在困的睁不开眼睛，洗漱了下便睡去。
第二天还没睡醒，小宝儿就被儿子抱到了我的床上。
儿子教我泡了奶粉，我把奶瓶递给小宝儿。他便歪着脑袋斜靠在被子上喝奶，可爱极了。
我仔细端详着他，像极了儿子小时候。单眼皮，眼睛看看奶瓶，再看看我。
不一会儿奶瓶里的奶就被小宝儿喝完了。他站起来伸开胳膊让我抱抱。
起初我还担心他会对我眼生哭闹，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怕我。
我抱起他还挺重的嘞，怪不得亲家母要休息了。
宝儿，叫奶奶。
奶奶。他奶声奶气地叫着，我的心都要被他可爱化了。
我去煮了粥和鸡蛋，想着小宝儿也可以吃一些。然后陪小宝儿在客厅玩玩具。
玩着玩着他突然一动不动，脸憋的通红。
拉臭臭呢，是不是宝儿
他点点头嗯。
过了一会儿，我把纸尿裤丢进垃圾桶。
给宝儿清洗时发现小屁屁红红的，就擦了些痱子粉。
一时没穿纸尿裤，只穿了小裤。
不想儿媳起床来抱小宝，正好被尿了一身。
妈，你怎么不给安安穿纸尿裤，他都尿我身上了。
刚才我看宝儿小屁屁有点红，想着晾晾再穿的。
擦点药膏就没事了，人家谁不是一直穿着。
好，我知道了。衣服脱下来，我来洗吧。珍珍不好意思啊。
儿媳便没再说什么，皱着眉往卧室走去。
我给小宝儿擦了儿子递来的药膏，穿上了纸尿裤。
妈，穿着吧，没事。儿子安慰道。
妈，早饭我们不在家吃了啊！
此后的日子，他们上班的时候小宝儿便不穿纸尿裤，下班之前再给套上。
宝儿的红屁屁也渐渐好了。
小宝儿很聪明，几天便会指着说尿尿臭臭。
4
老伴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上下楼梯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踝部轻微骨折，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让我赶紧回来照顾他。
我打电话告诉儿子，儿子说晚上回来再说。
我带小宝儿出门玩了一下午，开门进来的时候，听见儿媳大嚷。
这刚来几天啊，三个星期不到，你爸在家就生活不能自理了非得编个理由让你妈回去啊！
我不管，你妈走了，你就辞职在家带你儿子吧！
我装没听到，把小宝领到他们卧室，转身去做饭。
儿子跟了出来∶妈，你回去了，小宝实在没人看。这样吧，我天天给爸点外卖吃，你看行不行
我做好饭，把儿子的话转达给老伴。
老伴一听怒了∶医生都让我卧床休息了，还让我吃外卖。让我弹着柺去拿外卖啊！看看你养的什么不孝的儿子。老伴听完生气的挂了电话。
亲家母能不能回来帮忙照顾小宝一个月我问儿子。
珍珍说她妈正到处旅游呢！暂时不过来了。儿子摆了摆手说。
最后还是儿子的老父亲妥协了。
没办法孙子比他更需要我，只能无声的接受了好大儿的外卖。
再发视频看孙子的时候，老伴骂儿子的声音更大了。
5
妈，今天的菜太咸了！少放点盐嘛！儿子说着，儿媳忙点头附和。
昨天不是说有点淡了，今天就多放了一点盐。嘿嘿，那就多吃点饭吧，我还得再摸索一下你俩的口味。我讪讪的笑着说。
记忆中儿子从小也没怎么挑剔这些。几年的时间，自己的儿子竟也捉摸不透了。
最近我总做梦，梦到我老了，儿子恶狠狠地把我赶出家门。
我在外面乞讨，我变得无家可归。
大概总是小心翼翼的关系，我也越发的唯唯诺诺，畏首畏尾的。
上午我推着小宝儿在小区里转悠，看到和小宝差不多大的小孩由妈妈领着，姥姥正在那群人里跳广场舞。
说实话，我是羡慕的。
可我的儿子一到周末，恨不得一天都陷进沙发里玩手机。
我多希望哪天他也能帮我带带小宝儿，好让我休息一天半天的。
这么大的奶娃子，不像刚刚蹒跚学步那会了。
他越发会走了，便不愿意自己走了。
到哪里都喜欢奶奶抱，奶奶抱。奶奶抱的直腰疼，腿也疼。
近来上食了，夜奶就没在喝了。
每天一睁眼，小宝在一旁奶奶，我不知道到底是喊的我，还是他的奶瓶。
这是他一天最可爱的时候了，大概也是因为这是我精力最好的时刻。
珍珍最近有点感冒，我给你煮了姜糖水。我把姜糖水端了过来。
妈，你应该知道吧，我不喜欢吃姜的。
没等珍珍说完，儿子说∶我喝我喝，省的传染给我了，哈哈。
说着咕咚咕咚的喝完了。
6
小宝儿半夜发烧了。
我敲了敲儿子的门，问儿子有没有小娃娃的退烧药。
药箱里应该还有没喝完的。儿子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
儿子从药箱里拿出来退烧药，我给小宝喝下。
出了汗，小宝烧退了。
第二天我问儿子要不要带宝儿去医院看看，这事我也不敢替他们拿主意。
儿媳开口道∶现在不是退烧了吗医院病菌那么多，没事都给你传染了。
想想也是，先在家看看吧。
但是三天过去了，小宝儿还是反复发烧，喝了药就好，晚上咳嗽重了。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我对儿子说。
晚上七点医院的儿科门诊楼里还是挤满了人。
最近孩子感冒生病的不少。
挂完号，医生拿听诊器听了听，说是有些支气管肺炎，需要打吊瓶。
做完过敏测试，来了个小护士，给小宝剃了些头发。
我们抓着小宝，小护士可能手生，扎了两针都没有成功。
小宝头上的血管都青紫一片，疼得哇哇直叫都要没了力气。
儿子有些生气说不行就换个人吧，别拿我儿子练手啊！
小护士鼻尖都有些冒汗了，手也更加抖了。
我说∶要不我来吧，我干护士也干了二十多年了。你帮我抓着小宝儿。
小护士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
我顺利扎完针，包好，然后心疼的抱着小宝儿。
小宝儿乖，不乱动，一会就回家啦。
小护士连连对我道谢。
7
点滴足足滴了三个小时，回到家已是深夜。
儿媳来开的门，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儿子说。
非得上医院，我妈在的时候没去不也好了吗
这次不是比上次严重嘛，而且你看孩子咳咳咳的，多难受。儿子摸了摸儿媳的双肩安抚着
我抱着熟睡的小宝进了卧室，比昨天好多了。
不咳嗽了，宝儿也睡的安稳了。
这时才感到胳膊和腿都有些酸胀，我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儿子要上班，我自己打车带小宝去的医院。
回来的时候抱娃抱得又累又渴。
门外就听到两口子在里头吵。
你妈到底会不会看孩子，好好的孙子愣是给看进了医院。
我妈想孩子生病啊，生病你是管一点了儿子大声吼。
不行还是让我妈来带，你爸不还作妖来着，正好让你妈回去吧。
我的怒气一下子就窜了出来。这些天的辛苦就当是喂了狗。
这婆婆真是不好当，做得好是你应该的。
孩子有一点问题了，你就是哪哪都不对。
那一瞬间我感觉血液都涌到了脸上。
我重重的关上门，此刻卧室里没了声音。
当…当…当
我轻敲着他们卧室的房门，儿子把门打开了。
妈，你们回来了。
我没有看他，把睡着的小宝放到他们床上说
我不会看，你们想让谁带就让谁带吧，我回家了。
然后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儿子家。
8
出乎我的意料，儿子没有说话，更没有追出来。
什么原因我已经不想去探究了。
我只知道这些天我很累，我整天提心吊胆，看人脸色过活。
等我付完打车的钱，我微信里只剩十几块了。
是的，我没钱买车票了。我的钱都补贴了儿子。
我向老姐妹借了一千块钱，买了最近一班的车票上了车。
火车上我睡的很安稳，快到站了都没醒，还是列车员拍拍我的胳膊叫醒了我。
我打开家门的时候是凌晨四点，我蹑手蹑脚的怕吵醒老伴。
然而我看到了这辈子都难忘的画面。
我们的卧室里多出一个女人，他们正抱在一起，睡得香甜。
我愣了一下，支起手机支架，打开录像。
转身去接了一盆冷水，泼到了床上。
随着水声落下，老伴突然惊醒，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坐起来抬头看我。
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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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到我，突然大叫起来，躲进了湿答答的被子里。
回来看戏呗！我说嗯，挺好的，你们过吧。
他虚心的眼神与我对上，带着些许不安。
我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从此我不再是谁的妻子，也不再是谁的妈妈，我只想做我自己。
9
我把他们赶出了家。
我无法再容忍身边有这么一个令我厌恶的，对我毫无意义的人的存在了。
我要离婚，开始新的生活。
老伴来找我忏悔几次。
说他可怜，摔伤腿一个人在家。说牌友好心来照顾他。说他一时糊涂。
他认错，道歉，甚至抽自己耳光。我始终无动于衷。
我很坚定，我要离婚。
他也便不再挣扎，甚至对我恶狠狠地控诉。
都是因为我，我的不对才让他犯了错。
我们没什么存款，都补贴了儿子，房子有两个。
一个是我们自己买的，一个是他父母留下的。
房子一人一个。
老姐妹劝我来南海市，到她这里散散心。
她老公前些年去世了，还有一个不婚主义的女儿。如今有钱有闲。
我们总说要聚聚，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你来了，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房子一卖也够你以后的生活了。我们这个年纪就得潇潇洒洒。
为了给儿子带娃，我提前退了休。
如今是没了生活来源，空有一个房子。对我来说确实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我想换个城市生活。
我又一次背上行囊，坐上了去往南海市的火车。
10
南海市气候很好，一下火车暖风扑面而来。
老姐妹和女儿早就在那等着我，笑着冲我挥手。
走，先去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姐妹家是一个两层小院，院里花花草草，还有一棵黄花梨。
一只大金毛摇着尾巴乖乖的等着她们回来。
姐妹把我安排在一楼的一个卧室，晚饭我不想吃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进来，照到我的脸上。
我起身看到姐妹正在院子里浇花。
我出厅门便闻到一股花香，甜甜的。
吃完饭去海边走走
好啊，我还没看过大海呢。我有些兴奋。
见我们开门，大金毛也跟了出来。
走了几分钟，眼前一滩一望无际的碧海。
我加速跑了过去，金毛也跟着我跑。
微风轻拂着我的心，我抬头看着蓝天与这碧海相融。
突然，一通电话打破我的宁静。
是老伴，不…现在应该叫他前夫了。
你去哪了，怎么一晚上也没回家他问。
有事吗
单位发了米和油给你拿过来。前夫像是讨奖的语气说。
你们留着吃吧，以后不要拿来了。
我跟她过不下去，她太蛮横，不讲道理…他还要继续说。
以后有事发微信告诉我就行，没别的事我挂了。
11
挂断电话，我联系了中介把房子卖掉。
我不希望前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还想多活几年嘞。
大金毛开始刨沙子，不远处的孩童捡着贝壳。
我和姐妹静静地看着笑。
眼前的生活才有期待。
一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得找个工作，我还是喜欢忙碌的感觉。
很快我被一家私立医院录用了。
不出意外，我是里面年龄最大的护士。
同事们都很可爱，跟我儿子一般大的年纪却都叫我姐姐。
起初我还有些尴尬，但跟他们相处久了我觉得自己都年轻了十来岁。
我的徒弟小张总嚷着要把单身多年的老爸介绍给我。
师父，过几天天王要在这开演唱会，你要不要去徒弟小张问，我爸让我抢票，用不用帮你抢个
我从来没去看过演唱会，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没钱没时间。
现在的我要把以前自己遗憾找回来，不亏待了自己才好。
那你帮我抢两张吧，我想跟姐妹一起去。
我的老姐妹可是天王迷来着。
年轻时我总想着送她去看演唱会，就是一直没舍得钱。
12
当我把演唱会门票放到她家客厅桌子上了，她兴奋抱着我跳了起来。
一瞬间我感觉我俩又回到了中学时代。
我们去逛街买漂亮衣服，我们去街边看露天电影，我们吃着冰淇淋抬头望着天。
是我们的曾经也是现在。
终于等到演唱会这天，徒弟小张开车带着爸爸来接我俩。
我俩化了精致的妆，穿着漂亮的裙，徒弟都看愣了直夸漂亮。
这才是你们老年人该有的样子嘛小张调侃道。
谁是老年人，我们也正值壮年嘛！小张爸爸不服气地说。
我和姐妹在后座哈哈大笑。
进场的跟我们年纪相仿的还真不少嘞。
天王一出场大家从寂静一下子沸腾起来。
我们挥舞着荧光棒，齐声唱着，一起哭，一起笑。
从他们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中仿佛看到了自己。
我和他们一样，快乐勇敢的活着。
想的有些出神，小张爸爸递了纸巾过来。
我擦了擦脸颊的泪水说谢谢。
13
临近过年，儿子打电话问我家门怎么打不开了。
我让他去老家问爸爸就知道了。
儿子一进门看到他爸爸和那个女人就知道了一切。
他痛苦的咆哮，质问他的父亲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自私。前夫说。
儿子愣住了，眼神呆滞的走出房间。
妈，你现在在哪呢这里没有我的家了。他呜呜的哭起来，幸好珍珍和宝儿没来，要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告诉儿子我的地址，儿子说正好过年来这里玩几天。
我工作的医院提供宿舍。
所以儿子来了之后，徒弟小张帮儿子张罗了一个铺位。
我也提前用了年假跟儿子逛了几天南海市别处的风景。
妈，咱家房子你卖了儿子用试探性的眼神看着我。
我马上知道他下一句要说啥。
对。我铮铮的答道。
马上过年了，妈，我手头挺紧的。那钱能不能让我先用着。儿子笑着说。
不行，钱我留着自己养老用。之前是都给你了，结果怎么样。我回来的车票钱都是跟人借的。
妈，那次不是你跟我们生气吗我也气你不管孙子就这么走了。儿子还想解释什么。
你来这就是为了要钱是吗我直截了当问儿子。
看你说的，你是我妈，我来看你呢。
好，那就别提这钱了。
看我如此坚定，儿子有些生气你现在也用不上，就当借我行吗
不行！
行，既然不给钱，那以后别指望我给你养老。儿子愤愤道。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我老了以后可以依靠儿子给我养老。
就这样我们不欢而散。
14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正在医院值夜班。
窗外烟花逐一绽放，鞭炮声不绝于耳。
我第一次过没有家人在身边的新年，我曾经的家人如今各有各的家。
看着桌上姐妹送来了饺子，我的心也暖暖的。
徒弟小张大过年的非要把小感冒的老爸送到医院里来。
然后送些饭菜过来让我们一起看春晚。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就顺其自然做朋友就好。
他的爸爸实在熬不过躺在病床呼呼大睡起来。
时间就这样相安无事。
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你前夫心脏有些问题，你能不能借我们点钱看病
是我前夫的那个牌友。
你都说了，是前夫，我们也不是好聚好散的。我又凭什么借钱给你们呢我平静的说。
你总不能狠心看他病死吧！那我去找你儿子看他管不管！那女人大喊着。
不一会儿我便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也是找我要钱的，要我把钱给他，他好去照顾他那可怜的老父亲。
我冷笑，真是一对好父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