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创业失败后欠下巨款。为了偿还债务，刚出月子我就复工，做起背奶妈妈。
公司安排我出差两周，我提前备好母乳，提醒老公和婆婆喂给女儿。
谁知我在外地见完客户回酒店时，却撞见身穿浴袍的老公搂着一个娇艳的女人进了户外浴池。
我想跟过去看清楚一些，被人拦在外面：郑总包场，外人不得入内。
紧接着周围工作人员的议论声传来：
郑总可真宠凌小姐，花巨资为她打造露天浴池，她非要用母乳泡澡，就当真给她搞来一大桶。
我不敢置信得看着他将整桶母乳倒进池中，旁若无人地同女人鸳鸯戏水。
待我赶回家中，却发现多日未进食的女儿已活生生饿死。
而我扭头就撕碎了郑远辉查出白血病的体检报告单。
后来他悔疯了，因为女儿是他唯一的救命符。
1
我站在通往户外浴池的门前，死死盯着那道熟悉的人影。
郑远辉搂着娇媚的女人走到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池前，将一整桶泛着琥珀色的奶水倒入池中。
随即与穿着性感泳衣的女人在池中戏水嬉闹。
一时间我有如置身地狱，不由自主得想往里闯，找郑远辉问个明白。
赶紧走，这里包场了，别坏了我们老板的好事！保安恶狠狠地驱赶道。
原来这个装潢豪华的星级酒店居然是郑远辉开的，可他明明创业失败欠下巨额债务拉着我一起还债的。
如今他出现在这里，竟然还用掉我留给女儿的母乳，那女儿怎么办
那些可是她的全部口粮，而且我离家时，他跟我保证过会待在家好好照顾女儿。
我追问工作人员，有没有见他们郑总抱着一个婴儿过来，被他们一通叱骂。
滚滚滚，你这女人说什么疯话，郑总跟凌玲小姐还未结婚哪来的孩子！
我急火上头，喊出郑远辉的名字，却看到他们口中的凌玲小姐睨了我一眼，故意挡住郑远辉视线，勾着他的脖颈，同他吻得难舍难分，吸引住他全部注意力。
接着几个保安粗暴的拖拽着我，将我丢出酒店。
我转而给婆婆打电话，刚一接通就响起喧闹的搓麻声，婆婆语气不善：老娘手气正好，马上要胡牌了，没什么要紧事少打扰我！
没等我问起女儿的情况，她就直接挂断了，再打过去干脆关了机。
我挂心女儿安危，心急火燎得打了辆出租车，连夜赶回家里。
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屎尿的恶臭。
我跌跌撞撞跑进婴儿房，目眦欲裂地看到蜷缩在婴儿床里的宝宝。
小小一团的婴儿瞪大眼，面容痛苦扭曲，仿佛死不瞑目，身上被褥沾满屎尿，嘴里居然塞了一大坨粪便。
天呐，她这是饿到极点，饥不择食，抓了自己的排泄物吃。
我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抱起她直奔医院。
她泛着青紫的小身体告诉我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是我不愿相信她就这么没了。
直到医生冲我摇头叹息：怎么现在才送来她起码已经死了三天了！
也就是说我的女儿因为整整十天无人照顾，活生生饿死在家中。
2
太可怜了，瞧这小脸都凹进去了，明显是饿死的呀！
丧心病狂啊，有些人真是猪狗不如，枉为人母，这么小的孩子都忍心虐待。
这种遭雷劈的黑心妈妈就该剥夺抚养权，把她关起来，免得祸害下一代。
……
旁观群众七嘴八舌的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此时的我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承受着他们的谴责，却想不通连旁人都看不过眼，郑远辉作为女儿的亲生父亲，为何能为了其他女人将她撇下不管，任她死得那样惨烈。
剧烈打击下，我再也挺不住晕厥过去。
昏迷整整两天才醒过来，强撑着身体去办理了女儿的死亡手续。
隔着不远就看到郑远辉护送跟他戏水的叫凌玲的女人进了旁边妇产科。
我怒不可遏地冲到他面前，厉声喝道：郑远辉，你还有脸跑这里来
你凭什么拿走我的母乳，你知不知道女儿被你害……
不等我说完，郑远辉就打断道：老婆你别误会，我来这儿是工作需要，这位是我的雇主凌玲，聘我做她的专属司机，她老公去国外出差，暂由我代劳陪她产检，宝宝那边有我妈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我攥紧拳头，看着他睁眼说瞎话。
很想质问他，什么雇主需要他包场陪着洗鸳鸯浴，还奉上女儿的所有口粮！
可一时气堵，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凌玲趾高气昂得催促：好了没，工作时间少扯闲篇，我一早上空腹等着抽血都要饿晕了。
郑远辉闻言忙搀扶着她往里走，朝我挥手：行了，我还有正经事要忙，你赶紧回去，别干扰我工作。
他都没问过我一句来医院做什么，满心满眼全是那个凌玲。
随后他没再理会我，带着那个凌玲进了价格高昂的私人门诊，孕检过程有专属医生诊断无需排队，手里还提着装有精致糕点和奶茶的袋子，生怕对方饿到。
不由得想起我怀女儿那会儿，整个孕期他都没露过面，全程都是我自己来医院产检，因为空腹抽血饿得心慌，却连一杯豆浆都舍不得买，都是拿纸杯接免费的公共用水喝。
我那样心疼他，怕他背负太大压力，有点钱就拿去给他填账，直到临盆前一天还在上班忙着赚钱。
没想到这竟是他布下的骗局，他不是没钱，只是不愿花在我和女儿身上罢了。
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想来他从未爱过我，所以未珍视过女儿，才会任由女儿饿死！
3
我恨自己没能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搭上女儿的性命。
不行，我不能让害死女儿的人好过，打定主意后，我悄悄跟了过去。
凌玲抽完血，又在郑远辉的护送下去了楼上B超室。
隔着门帘，我听见拿到检验单的凌玲朝郑远辉娇嗔道：才5周还查不出性别。
我老家的偏方说头三个月坚持用母乳洗澡就能弱化基因里的x染色体，增加生男孩的几率，可瞅你老婆刚才那副德行，她知道你拿走了母乳，要是不肯再提供奶水怎么办
郑远辉不以为意：不会的，那女人向来听我的，好哄的很，为了咱们的宝贝儿子，我会让她乖乖产奶，做好母牛的本分。
是啊，我在他眼里好糊弄的很，当初心疼他跑业务辛苦，拿出工作后的全部积蓄给他做创业的启动资金，结婚没要他家一分钱彩礼，他负债后更是没一句抱怨，只一心同他共渡难关。
像我这种蠢女人，活该被他当牲口使。
但自从目睹女儿的惨烈死状后，我饱受打击，然后就回奶了，再挤不出一滴母乳，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我捧着女儿的骨灰盒回了家，快递员上门将一个文件交给我。
看了里面的内容，我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掏出电话打给私家侦探，让对方帮我查一件事情。
4
晚上郑远辉装作下工回来，却第一时间拉开冰箱门，翻找装母乳的袋子，费了半天工夫毫无所获，满脸堆笑得凑到我跟前。
老婆，你怎么没有备奶呀咱家闺女可能喝了，你不多吸点出来，岂不是要饿坏她
我听了只觉讽刺，他嘴里念叨着女儿，却没想到去看下她，至今都未发现女儿的消失。
我出差太累，身体没适应过来，吸不出奶。
他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他刻意放柔语气：你今天见过我那雇主了，她身体弱想给孩子提前备奶，你帮帮她。
她是富姐，不会白用你的奶水，多给咱些酬劳，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可以把工作辞了，安心待在家照顾女儿。
呵，这男人真是鬼话连篇，那女人才5周的身孕，哪里需要这么早就备上母乳。
我强压下眼里的嫌恶和愤恨，佯装无奈：可我吸不出来。
没事，老公帮你。
说着，他不由分地拿过我的手持吸奶器，，咔咔一通狂按，力道大的像是被一把钳子夹住往外狠劲撕扯，痛得我整个胸部都要炸裂开。
我不自觉地流出眼泪，低头一看，吸出的先是铁锈色，随后变成鲜红的血水。
郑远辉操作得满头大汗，欣喜得瞅着手里挤满储存袋的血乳。
这时他手机响起，听他说话的温柔语气，显然是那个叫凌玲的女人打来的。
挂掉电话，他就迫不及待提着那袋血乳往外走：老婆你歇着，趁着新鲜我把奶水给雇主送过去。
走得太急，他碰掉了桌上的骨灰坛，一时间碎片飞溅，女儿的骨灰洒了一地。
他却顾不上细看，呛咳几声，甩脸抱怨：以后少把外面的脏东西带回家，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的，赶紧把这晦气玩意处理下。
我扑上前，拼命扒拉着地上的残灰，只觉心如刀绞，眼前不断浮现女儿死前的惨状，恨不得拉着郑远辉同归于尽。
而他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5
我重新买了骨灰坛，一点一点把女儿骨灰归拢好装进去，寻了墓园安葬。
跪在墓碑前暗暗发誓，要让那个不配为人父的畜生付出代价！
手机传来嘀嘀的声响，私家侦探给我发来查到的资料，我心里有了主意。
回到家时，郑远辉已经回来了。
他皱起眉斥责：你跑哪去浪荡了，这么晚才回，我雇主对你的母乳很不满意，里面的精华太少根本没法用。
你究竟是怎么当妈的，连点奶水都产不出来，想要饿死我女儿吗
咦，对了，我刚才跟咱妈通过话，宝宝没在她那儿，你把她抱哪儿去了
直到现在，女儿整整离世一周，他才头一次问起她的下落。
我觉得荒唐，却没有戳破：她现在能喝奶粉了，我把她抱到我妈那儿了。
他脸色黑沉下来：赶紧抱回来，都说婴儿吸吮能促进乳汁分泌，吃母乳长大的孩子才能身体强健，你当妈的不产奶是想害死她！
这简直是在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看来他也知道喂母乳对婴儿的诸多好处，却夺走女儿所有口粮，断绝她的生路。
如今还有脸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我当然清楚他急于让我产奶的真正用意，顺势道：那我多喝点催奶汤，好好补一补，应该还是能有奶水的。
他思忖片刻，朝我道：你收拾一下跟我走，我带你去雇主家，让她给你安排一间佣人房，她那边汤水齐全，你只管好好产奶。
此举正合我意，因为我要去那个女人身边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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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郑远辉将我带到一处装修豪华的独栋别墅。
我竟在那里看到向来早出晚归沉迷于麻将桌的婆婆正忙着给凌玲做饭，不一会儿澳龙、鲍鱼、燕窝等高档食材就摆了满桌。
郑远辉眼中晃过一丝不自然，尬笑着解释：佣人有事，妈是我临时叫来帮忙的。
想不到婆婆竟有如此好的厨艺。
我怀孕那会儿闻不得油烟味没法下厨，郑远辉又不会做饭，把他妈叫来照顾我。
婆婆舍不得花钱，伙食没有一点荤腥，基本三餐都以大白菜和绿叶菜为主，美其名曰预防妊娠糖尿病，这么吃营养健康，临产时上称只比孕前重了不到五斤，外人甚至都看不出我有身孕。
产下女儿后，她脸拉得老长，看襁褓中的孙女像在看仇人，月子里没少给我脸色看。
我想喝点小米粥，她没好气地说：生个赔钱货还有脸要求吃这儿吃那儿。
我给女儿网购衣服，她直接拒收退掉：女娃要贱养，穿那么好干嘛。
我要为女儿买保险，她更是拦着不让：早晚是泼出去的水，干啥浪费那些钱。
总之就是我和女儿不配吃喝花钱。
如今她却满脸堆笑得变身大厨，把各色美食堆到凌玲面前。
见我往餐桌上多瞟了几眼，她脸上立马带了不悦，将我拉到后厨：桌上那些不是你这身份能吃的，你是来这儿给人家供给母乳的，可得认清自己身份，你的伙食我都给你备好了。
说着端出一碗白腻腻的猪油打底的肥肉汤递给我。
这玩意可是好东西，最是下奶，快喝吧。
我泫然欲呕，却还是在她牢牢的注视下灌下整碗油腻的肉汤。
7
当天我就重新恢复泌乳，开始正常产奶，甚至奶水量远远超过女儿在世时，且色泽鲜亮浓稠。
果然凌玲对我的奶水很是满意，还特意让男管家奖赏了我一碗燕窝粥。
她原本一周泡一次奶浴，可婆婆比她还着急，隔三岔五就催着她泡澡。
我当然知道原因却乐得装傻充愣。
很快两个月过去，凌玲平稳渡过头三个月的孕期，孕激素影响下，胎相明显，脸色红润，反倒是郑远辉面容苍白，时常头晕乏力，稍一活动就气喘吁吁。
这天夜里，郑远辉和凌玲又如往常那般在浴缸里共泡奶浴。
凌玲娇笑道：我去私人医院托人查了，确认我这胎是男宝。
郑远辉欣喜若狂：太好了，我要有儿子了，你真是我们郑家的大功臣。
这奶浴我也泡够了，以后用不着了，把你家那黄脸婆打发走吧。
还是留着好，那女人很会伺候人，当个保姆也不错，等家里那个小蹄子养大点接过来，让她们母女一起服侍你和咱儿子。
哎呀，你好坏哟，不过我喜欢，就让那两母女为咱们一家三口做一辈子牛马好了，哈哈哈哈……
两人说着放声大笑。
我在门外听得浑身发颤，捏紧双拳，任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隔天，凌玲把我叫到跟前训话，她眼神轻蔑地看着我：以后你就不用再提供母乳了，但我们这儿不养闲人，我这段时间脚肿得难受，你有生过孩子的经验，就专职给我捏脚吧！
我点头顺从，俯身下蹲，手还没触碰到她的脚，就被管家一脚踢到膝盖上，匍匐着跪到地上。
服侍人都不会，你得跪下给夫人按摩。
我忍着疼痛跪下，心里一横，使力捏住她脚心，她惊声大呼：好痛啊，你不愿帮我按摩就直说，犯不着下这么重的手，是想害我一尸两命吗
身侧一股劲风袭来，郑远辉挥拳重重砸向我的胸口，我顺势栽进冰凉的泳池。
郑远辉朝着水中挣扎的我喊话：夏雪你个毒妇，亏你是生过孩子的人，居然对一个孕妇下得去手，她可是你的衣食父母，要不是人家给你赏饭吃，你和你女儿早饿死了。
凌玲和她孩子若是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语毕，他抱起凌玲，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急匆匆离开了，只是看他的步伐颇为虚浮吃力。
我嘴角勾起笑意。
很好，刚才那一拳看得出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但打在我身上却像是在挠痒痒。
他的身子骨是越发弱了。
看来他的报应要来了。
8
郑远辉抱着凌玲还差两步到卧室，却挺不住喘着粗气松开了手，多亏一旁的管家眼疾手快，扶住大着肚子的凌玲。
他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凌玲忍不住提议他去医院看看。
他挥挥手：不碍事，我先去把那女人调教好。
凌玲目露担忧：我看那女人好像已经察觉出咱们的关系，会不会跟你闹呀
他撇嘴道：怕什么，反正我的财产都转移到你名下了，她就是闹也讨不到一点好处。
凌玲娇嗔：幸好有你未雨绸缪，为我和儿子早做打算。
可就在他去佣人房找夏雪时，却发现屋子空了，她已不知去向。
接着看到桌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不敢置信地翻看着签有她名字的那一页。
尽管他有了凌玲后，对她疏忽很多，但从未想过要跟她分开，毕竟像她这样无所求一心为他牺牲付出的女人，他可舍不得放手，也不信她会离开自己，这实在太反常了。
他没来由得心慌，拨通她的手机，却忍不住撒火。
夏雪，你闹什么，是你做错事，差点伤到一个孕妇，你有什么资格耍脾气。
见电话那端没声音，他怒极上头。
你可想清楚，你真要离，不仅分不走一分钱，还得不到女儿的抚养权。
回应他的是一阵盲音。
他气得胸口钝痛，鼻腔一股热流涌出，用手一抹居然流鼻血了。
他没有理会，胡乱擦掉，跑了出去。
驱车回了他和夏雪的小房子。
掏出钥匙试图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一个中年男人拉开门，恶声恶气地质问他捅他家门锁想干吗
他错愕得张大嘴，难道这是夏雪的姘头，她居然背着他有了野男人！
他气血上涌推开那人就想往里闯，叱问中年男人把他老婆藏哪儿了。
邻居经过认出他，指责道：你把你女儿害死了，还有脸回来呀，你老婆已经把这房子卖掉了，跟你这么缺德的人做邻居真是晦气死了！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补刀：原来你就是那个把四个月大的女儿活生生饿死的前房主老公啊，总算知道畜生长什么样了。
什么，女儿饿死了！
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9
郑远辉醒来是在医院，他妈守在他病床前，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好的，怎么会得白血病呢
他想起晕倒前的事，激动得拽住他妈胳膊求证：妈，囡囡真的没了
他妈自说自话道：那赔钱货死就死了，用不着放心上，还好凌玲快生了，我去问过医生了，到时候用新生儿的脐带血就能帮你治好病，你不用担心，听凌琳说那女人要跟你离婚，你赶紧跟她离了，免得她来纠缠你。
他难以接受，朝他妈追问：囡囡怎么会饿死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他妈眼里晃过一丝心虚，掩饰道：哎呀，我哪想到她那么不经饿，死就死了，反正你马上要有儿子了，那小贱蹄子留着也没啥用。
他捶着胸口厉声嘶吼：那也是我的骨肉，身上流着我的血液，你凭什么说她没用……
他妈安抚他半天，最终答应他去打听他女儿安葬在哪里，他才消停下来。
他找到墓园，一眼看到待在女儿墓碑前烧纸的我。
他忙上前，屈膝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道：老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那天走的时候交代过我妈好好照看她的……
我一脸嫌恶地喝止他：你闭嘴，谁是你老婆，我跟你没关系，收起你那副虚伪可笑的嘴脸，你若真为女儿考虑，怎么会一股脑拿走我留给她的全部母乳，那可是她的所有口粮，却被你拿去给情人泡奶浴，把她独自撇在家中，任由她活生生饿死！
是你这个人渣亲手害死了她！
他脸色惨白，羞愧难当，不停地在女儿墓碑前磕头：是我无耻，我浑蛋，女儿原谅我，爸爸错了……
我将他推开，狠狠啐了一口：赶紧滚，我女儿没你这种畜生爹，别脏了她的往生路。
10
郑远辉还想逗留，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声音透着极度的恐慌：儿子你快来，凌玲下面大出血，我大孙子好像……保不住了。
什么……
他差点拿不住手机，再顾不上其他，费力起身，向我解释：凌玲出事了，我去看看，回头再来看女儿。
我冷脸烧着手里的纸，没有任何回应。
他拖着消瘦孱弱的身躯，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
他妈在手术室前焦躁得走来走去，一看到他来，像是有了主心骨，紧紧抓住他的手，跟他说明情况。
凌玲在浴室洗澡，我看她好半天没出来就推门进去，看到她倒在地上，下面流了好多血，吓得我赶紧叫救护车把她送过来了。
我大孙子可千万不能有事，还指着他给你救命呢！
不多时，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还没等他张口，他妈就抓住医生胳膊，激动表示：我们只要保孩子，孩他妈可以不用管，务必把孩子救活！
他神情紧绷地看着医生，没有反驳他妈的话。
医生叹口气道：现在的情况，大人、孩子都很危急，胚胎有胎毒迹象，发育畸形，子宫也遭受很大损坏，怕是都保不住了。
他妈无法接受现实，放声哀嚎：老天呐，这是不给我们陈家活路，要让我们断子绝孙呀！
他只觉眼前一片昏黑，嘴里溢出一股股血沫，身不由己地颓然倒地。
11
医生给凌玲做了清宫手术，子宫也一并摘除了。
她没有想到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我。
她摸着瘪下去的肚皮，瞬间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地抬头瞪视着我：是你搞的鬼
一定是你的母乳有问题，害我没了儿子，你怎能如此恶毒！
我漠然道：本来我没想动他，这都是拜你所赐。
她颤声问：你什么意思
处理完女儿后事，我拿到郑远辉的体检报告，得知他患上了白血病，但是听说有血缘的新生儿的脐带血能救治这个病，我找了私家侦探调查，发现你和你的管家有私情，所以我才随郑远辉到你身边，想搞清楚你怀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毕竟我见不得那个害死我女儿的人渣逍遥快活，我去的第一天就撞见你和管家私会，得知你怀的并非他的种时，我是打算放你一码的，可你说你是故意让郑远辉取走我所有母乳，就是想要我女儿的命，让他把全部心思放你身上，那我还能饶了你
我狠厉的眼神惊得她一哆嗦，吓得不敢与我对视。
你们俩不是喜欢拿我的母乳洗鸳鸯浴吗，所以我在里面加了不少料，有红花水，甲醛水，都是最适合给你们这种畜生搭配使用的，感觉很不错吧，我看你们洗的很享受很起劲呢……
她惊恐大叫，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我从容离开。
12
再度见到郑远辉是一周后。
他病得越发严重，两颊深陷，瘦骨嶙峋，走几步就咳嗽得喘不上气似的，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
因为把名下所有资产都转给了凌玲，如今他连治疗的费用都拿不出来，只能在廉价旅馆窝着。
听说他妈被凌玲和男管家从别墅轰出来，他妈拉着他去找他们算账，让他们滚出去，声明这房子是他的资产。
凌玲却说那都是她应得的，她做手术时都听到他妈的话了，不顾她死活，只想保孩子，他也没想保她，这是她该得的补偿。
还咒他现在没用了，不妨早死早超生，早点自我了断，去下面找他女儿。
他气得当场咳血。
那个男管家还把他暴打一顿。
他也知道了她怀的根本不是他的儿子，可他却为了那个野种害死了自己的亲骨肉，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符。
他懊悔万分，带着律师找到我，他说想通了没脸再纠缠我，愿意同我离婚，但是想让我起诉凌玲，以我正妻的名义追回他转移给凌玲的所有资产，愿意把那些钱都拿来补偿给我。
可我嫌他恶心，当初费尽心思在我面前装穷，拉我陪他还债，从未在我和女儿身上花过什么钱，这迟来的弥补只让我觉得可笑，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宁愿让他自食恶果。
我们很快就办妥了离婚手续，我也搬离这座城市，只想远离这些恶人恶事，重启新的生活。
没想到再得知郑远辉的消息是在法治新闻上。
他咽不下那口恶气，趁着夜色翻进凌玲住的那栋别墅，往他们房间浇了大桶汽油，随后一把火点燃，烧死了凌玲和男管家。
他也因此被判了死刑，只是没等执行枪决，就在牢里病发身亡，死前嘴角还挂着笑，喃喃着要去找女儿赎罪了。
我那个前婆婆受不了打击彻底疯掉，有人看到她捡垃圾吃，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盘桓在心头的阴霾彻底散去，暖阳辐照着我，像是女儿带给我的祝福，我相信未来余生皆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