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诡异红斑
林夏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这是她今晚第三次被叫醒。急诊科的灯光惨白得刺眼，走廊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凌晨三点的医院本该安静些，但今晚却反常地忙碌。
林医生，3号床病人体温又升到40度了，对乙酰氨基酚完全不起作用。护士小李快步走来，口罩上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林夏快步走向3号床，掀开隔帘。床上躺着一名年轻男性，面色潮红，嘴唇干裂，额头上贴着已经温热的退烧贴。他的手臂上散布着几处暗红色的斑点，像是皮下出血，但又呈现出奇怪的放射状纹路。
同学，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林夏戴上手套，轻轻按压那些红斑。
陈...陈宇。
病人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我是S大学的学生...三天前开始发烧...校医说只是感冒...
林夏翻开他的眼睑，结膜上布满细小的血点。她心里一沉，这绝不是普通感冒的症状。
抽血化验了吗
抽了，但检验科说机器出了点问题，结果要等一等。小李压低声音，今晚已经有五个类似症状的病人了，都是S大学的学生。
林夏的指尖微微发凉。她拿起病历本快速记录，突然注意到陈宇右手腕内侧有一个细小的伤口，周围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这是怎么弄的她指着伤口问道。
陈宇迷茫地摇摇头：不记得了...可能是打球时刮到的...
林夏正想进一步询问，一阵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她透过窗户看到两辆救护车几乎同时驶入急诊通道。
又来了。小李叹了口气，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林夏没有回答。
2
暗流涌动
她看着陈宇手臂上那些诡异的红斑，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这些斑点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在皮下爬行留下的痕迹。
张明远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作为《晨报》的资深记者，他对新闻有着野兽般的嗅觉。凌晨四点，他的电话响了。
老张，我这边有件怪事。电话那头是他在市立医院工作的朋友，昨晚急诊收了十几个高烧病人，症状都很相似，但医院下了封口令。
张明远立刻坐直了身体：什么症状
高烧不退，身上有奇怪的红斑，常规退烧药没用。最诡异的是——对方压低了声音，据说他们的血液样本在检验科出现了异常，具体是什么没人敢说。
挂断电话后，张明远立刻打开社交媒体搜索关键词。在本地论坛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几条被淹没的帖子：
【S大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宿舍三个人同时高烧住院】
【市立医院急诊今晚爆满，听说是什么传染病】
【有人知道红疹病吗我表弟住院了，医生不让探视】
张明远迅速整理资料，赶在天亮前完成了一篇简讯：《S市出现不明原因发热病例，医院异常忙碌引猜测》。他没有使用耸动的标题，但文中提到了多名患者相似症状和医院异常反应等关键词。
早上七点，文章发布在《晨报》网络版。八点整，张明远的手机开始不断收到消息提醒。他的简讯被转发了几百次，评论区迅速被各种猜测淹没。
听说是一种新型出血热！
我邻居的侄女在医院工作，说病人会突然吐血！
政府隐瞒真相！这比非典还可怕！
张明远皱起眉头。他的报道本意是引起公众关注，但现在看来，信息正在以扭曲的方式传播。他拨通了市疾控中心的电话，但对方表示正在调查中，暂无结论。
上午十点，张明远驱车前往市立医院。医院门口比平时安静得多，但急诊科前的停车场却停满了车辆。他注意到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入口处测量体温。
记者一个保安拦住了他，现在不接受采访。
张明远出示了记者证：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听说有不明原因的发热病例
普通流感而已。保安眼神闪烁，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
就在这时，一辆标有生物危险字样的黑色厢式车缓缓驶入医院后门。张明远迅速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他的职业直觉告诉他，事情远没有普通流感那么简单。
3
封口密令
周志强副院长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鼻梁。会议室里坐着医院各科室主任，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
今早接到疾控中心通知，暂时将我们医院定为不明原因发热病例的集中收治点。周志强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前确诊27例，疑似11例，全部来自S大学及其周边社区。
传染科主任刘教授调出一组数据投影在屏幕上：患者临床表现高度一致：突发高热，全身肌肉疼痛，特征性皮肤红斑。最令人担忧的是，常规抗生素和抗病毒药物均无效。
传染途径呢内科主任问道。
初步判断是接触传播，但不排除飞沫传播可能。刘教授停顿了一下，我们在患者血液中发现了...异常的微生物结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有多异常终于有人问道。
刘教授与周志强交换了一个眼神：类似于某种原生生物，但具有前所未见的特征。国家疾控中心已经派专家组前来。
周志强清了清嗓子：在官方通报前，我们必须控制信息外泄。所有接触病例的医护人员必须签署保密协议，不得向媒体透露任何细节。医院宣传科已经准备了统一口径——季节性流感小规模爆发。
但那些红斑...一位年轻医生刚开口就被打断。
红斑是过敏反应，记住了吗周志强严厉地扫视全场，社交媒体上的谣言已经开始影响医院正常运作，我不希望看到内部人员添乱。
会议结束后，周志强单独留下了刘教授。
老刘，说实话，情况有多糟
刘教授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面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病原体。它在体外极其脆弱，但在宿主体内...繁殖速度快得惊人。更可怕的是，它似乎能影响宿主的中枢神经系统。
周志强感到一阵寒意：你是说...
昨天半夜，3号床病人突然攻击护士，力大无穷，四个人才按住他。刘教授声音颤抖，他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
夜幕降临，S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但街道上的人流明显减少了。超市里，消毒液和口罩的货架早已空空如也。
在城南的一家小餐馆里，几个大学生围坐在一起，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们紧张的脸上。
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压低声音，王磊昨晚被送进医院，今早他室友收到短信说他已经...死了。
胡说！对面的男生猛地放下筷子，官方说是普通流感！
女生打开手机相册：看看这个，我表姐在医院实习拍的。照片上是一张病床，隐约可见病人手臂上布满蛛网般的红色纹路。
天啊...这是什么
不知道，但我表姐说他们把所有这样的病人都转移到了地下二层，门口有武警把守。
邻桌的客人悄悄凑近，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这群学生。
两小时后，一段模糊的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疯传：《S市医院秘密收治恐怖病症患者，政府隐瞒真相！》。视频中隐约可见病人诡异的皮肤症状，配上耸动的背景音乐，观看量迅速突破百万。
各种版本的流言如同瘟疫般扩散：
是一种生化武器泄露！
患者会咬人，像丧尸一样！
空气传播，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市政府的官方微博紧急发布声明，称少数流感病例被夸大，市民无需恐慌，但评论区内满是质疑和恐惧。
如果没事为什么超市都被抢空了
我朋友在医院工作，说尸体都用裹尸袋密封运走！
政府什么时候说过真话记得非典初期吗
恐惧比病毒传播得更快。深夜的街道上，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都戴着厚厚的口罩，警惕地避开他人。救护车的鸣笛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响起，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在人们紧绷的神经上。
4
丧尸真相
林夏站在医院天台上，冷风吹散了她连轴转36小时的疲惫。手机里，母亲发来一连串语音：夏夏，听说你们医院有传染病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假回家新闻上说什么的都有...
她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仅仅4时，这座城市就从平静陷入了无形的恐慌。而她知道，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今早的化验结果显示，陈宇血液中的异常微生物数量呈指数级增长。更可怕的是，三名接触过他的医护人员也开始出现早期症状。
林夏摸出香烟点燃，手微微发抖。她想起陈宇今早突然醒来时那双灰白的眼睛，和喉咙里发出的不似人类的低吼。当时病房里的监测仪器全部失灵，直到保安用电击棒将他制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小李气喘吁吁地跑上天台：林医生！快下来！7号床病人...他的皮肤...天啊，你必须亲眼看看！
林夏掐灭烟头，跟着小李冲向电梯。在下降的过程中，她注意到电梯按钮上贴着一张新告示：即日起，所有医护人员不得擅自接受媒体采访，违者立即解雇。
电梯门在地下二层打开，眼前的景象让林夏停住了脚步。走廊上站满了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远处传来一声非人的嚎叫，随后是金属碰撞的巨响。
他们把重症患者都转移到这里了。小李的声音在口罩后闷闷的，刘教授说...说这不是普通的传染病。
林夏透过观察窗看向隔离病房。7号床的病人——曾经是S大学物理系的一名讲师——现在全身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皮下的血管不是红色，而是深灰色，像树根一样蜿蜒遍布全身。他的手指末端已经变黑，正用它们抓挠着束缚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的妻子一小时后就会来探视。小李低声说。
林夏感到一阵恶寒：不能让她看到这个。
周院长说必须维持正常表象，避免恐慌。小李苦笑，所以我们要给病人化妆，戴上手套，假装只是普通重症。
林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政府要控制信息。一旦真相曝光，引发的恐慌可能比疾病本身更具毁灭性。但她也清楚，纸终究包不住火。
回到办公室，她打开电脑，匿名在一个医学论坛上发布了部分临床观察结果。她知道这违反规定，但如果连医生都保持沉默，还有谁能发出警告
发完帖子，她看到张明远最新的一篇报道：《追问S市不明发热病例：信息透明才能遏制恐慌》。文章列举了医院异常举措、社交媒体上的目击证词，以及疾控中心不寻常的沉默。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有人声称看到军队车辆进入市区，有人说整个S大学已经被隔离，更有自称内部人士的账号描述患者变异的恐怖细节。
林夏关掉电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但她知道，某种无形的东西已经渗透进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在黑暗中悄然生长。
恐惧，比任何病毒都更具传染性。而明天，当太阳升起时，这座城市将醒来面对一个全新的、充满未知恐怖的世界。林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洗手间的镜子里，她的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三天来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八小时。水流冲刷着她手套上残留的血迹，在洗手池里晕开淡红色的漩涡。
医院的地下二层已经改造成临时隔离区，但所谓的隔离越来越像个笑话。最初只有七个重症患者，现在这个数字已经增加到二十三。更可怕的是，医护人员中的感染者达到了九人，包括昨晚值班的小李。
林医生！一个护士慌慌张张冲进洗手间，李护士她...她的情况恶化了！
林夏甩掉手上的水珠，跟着护士冲向隔离区。走廊上的荧光灯不知何时开始频闪，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她看到几个穿防护服的人围在3号隔离间外。
透过观察窗，林夏看到小李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身体剧烈抽搐。她的防护服早已被撕破，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灰黑色的网状纹路，像是有无数条寄生虫在皮下蠕动。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浑浊的灰白色，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死寂的灰。
十分钟前她突然开始尖叫，一个医生声音颤抖地说，然后她的皮肤...就变成了这样。
仿佛感应到有人观察，病床上的小李猛地转过头，灰白的眼睛准确地对准了观察窗外的林夏。她的嘴角撕裂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露出染血的牙齿，喉咙里发出一种介于咆哮和笑声之间的可怕声音。
她不可能看到我们，刘教授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夏身后，根据检查，她的视神经已经完全退化。
那她现在靠什么感知周围林夏问道，眼睛无法从小李那张非人的脸上移开。
刘教授没有回答。隔离间内，小李开始用后脑勺猛烈撞击床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暗红色的血液从她破裂的头皮渗出，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准备镇静剂！林夏下令道。
没用的，刘教授拉住她，所有神经系统药物对他们都不起作用。我们试过了能想到的一切——镇静剂、麻醉剂、甚至肌肉松弛剂。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小李突然挣断了一根束缚带，扭曲的手臂像折断的树枝般以不可能的角度挥舞着。她的指甲已经变黑脱落，露出下面尖利的骨茬。
加强束缚！通知安保！刘教授大喊，所有人退后！
林夏被推到走廊另一侧，看着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应对。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夏夏，电视上说全市戒严了，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过去4时里，官方说法从季节性流感变成了不明原因传染病，再到现在的公共卫生紧急状态。但没有任何通报提及患者会变成什么样子。
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推送通知：《突发：S市医院内部视频泄露，患者变异过程全记录》。林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那是小李的隔离间，有人偷拍了视频并传到了网上。
她点开评论，第一条就让她胃部绞痛：这就是丧尸！世界末日来了！
张明远把车停在医院两百米外的路边，举起长焦镜头。透过取景器，他看到医院门口已经设置了路障，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对进出车辆进行消毒。更远处，几辆军用卡车静静停着，士兵们戴着防毒面具巡逻。
三天前他还是个调查记者，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个战地通讯员。他的最新报道《S市疫情实录：被掩盖的恐怖真相》已经被分享了上百万次，但也引来了网信办的约谈警告。
手机震动起来，是主编的来电。明远，你还在医院附近马上回来，宣传部刚下达通知，所有媒体必须统一使用通稿。
通稿里说了什么张明远调整着镜头焦距，捕捉到一组士兵抬着密封担架进入医院的画面。
说是新型出血热，可控可治，要求市民保持冷静。主编的声音透着疲惫，但内部消息说，军方已经接管了疫情应对工作。
张明远拍下一组照片：因为普通传染病不需要出动军队，对吧
听着，我知道你想挖掘真相，但现在情况特殊。主编压低声音，我有个同学在疾控中心，他说...这根本不是自然产生的病毒。
张明远的手指僵住了：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回来再说。还有，别吃任何罐头食品，传言说最初病例都吃过同一品牌的午餐肉。
挂断电话后，张明远迅速搜索相关关键词。在一个冷门论坛里，他发现一篇已被删除大半的帖子，标题是《S市生物实验室上周发生过泄漏事故》。残余内容提到某研究所的高防护等级区域在七天前有过紧急疏散。
他的思绪被一阵骚乱打断。医院侧门处，一群人正试图冲破警卫线。透过镜头，张明远看到他们举着还我家人公开真相的标语。
我女儿在里面！你们把她怎么了！一个中年妇女哭喊着，试图推开警卫。
混乱中，警卫线被冲破了一角。几个人冲向医院大门，却被里面冲出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张明远调整焦距，看到士兵们手中的不是普通警棍，而是某种带有电极的装置。
突然，医院高层的几扇窗户同时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坠落。在四楼的一个窗口，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爬上了窗台——那是个全身赤裸的人形，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那是什么...老天...张明远喃喃自语，手指本能地按下快门。
灰皮人形从四楼一跃而下，以一种诡异的轻盈落在地面，几乎没有缓冲动作就站了起来。围观的人群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张明远的镜头牢牢锁定那个生物——它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它的四肢比例失调，脊椎弯曲得像猫科动物，灰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最恐怖的是它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露出两排锯齿状的尖牙。
士兵们迅速包围了它，电击棒发出蓝色的电弧。那生物发出一种高频尖啸，让张明远即使隔着这么远也感到牙齿发酸。它扑向最近的士兵，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接下来的画面像是噩梦中的场景：电光、枪声、飞溅的黑色液体。当一切平息时，三个士兵倒在地上，那个生物被特制的金属网罩住，仍在剧烈挣扎。
张明远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相机。他刚刚目睹并记录下的，是官方绝不会承认的恐怖现实：这不是疾病，这是某种...变异。
5
末日降临
他启动车子，决定冒险更接近医院。城市正在崩溃，人们有权知道真相。即使这真相比任何人的想象都更可怕。
林夏蜷缩在药房角落，用纱布按着手臂上的伤口。十分钟前的暴动像一场噩梦：一群感染者不知怎么突破了隔离区，见人就咬。她亲眼看到内科主任被三个变异者扑倒，鲜血喷溅在走廊墙壁上。
医院的电力系统时好时坏，应急灯投下诡异的红光。远处传来零星的尖叫和撞击声，间或有枪声响起——那是军方特遣队在进行清理。
药房的门突然被撞开，林夏抓起手边的输液架准备自卫。进来的是放射科的赵医生，他的防护面罩已经破裂，右眼肿得睁不开。
林医生...你还活着...他瘫坐在地上，他们带走了大部分还能走动的病人和医护，说是转移到更安全的设施...但那些已经变异的...
他们怎么处理变异的林夏递给他一瓶水。
赵医生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瓶子：焚烧炉...我听到他们说全部焚烧...
林夏想起小李那双灰白的眼睛，胃里一阵翻腾。她摸出手机，发现信号时断时续。社交媒体上，S市丧尸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配图是各种模糊不清的恐怖画面。
一条最新消息跳出来：军方宣布S市为特别管制区，切断一切进出交通。评论区一片绝望：
我们被抛弃了！
政府要烧掉整个城市吗
谁有食物我用金项链换！
突然，整栋建筑震动了一下，远处传来爆炸声。赵医生惊恐地看向林夏：他们在炸毁什么
林夏走到窗前，掀开百叶窗一角。医院西侧的附属楼冒着浓烟，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从里面跑出来。更远处，城市的天际线被无数上升的烟柱切割得支离破碎。曾经繁华的街道上，车辆横七竖八地堵在一起，一些人影在车顶间跳跃——动作敏捷得不似人类。
我们得离开这里，林夏转身说，医院已经不安全了。
去哪外面更危险！赵医生摇头，至少这里有药品和...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打断。药房的后墙——那面连接着医院主供电间的墙——突然凸起一大块，像是被巨大的力量从另一侧撞击。
那后面...是配电室...赵医生脸色煞白。
又是一次更猛烈的撞击，墙面出现裂缝。林夏抓起医疗包，拽起赵医生：走！现在！
他们刚冲出药房，身后就传来墙体崩塌的巨响。林夏回头一瞥，看到一个巨大的灰黑色身影从破洞中挤出——那曾经是医院的维修工老张，现在却膨胀到近三米高，肌肉组织外露，像是由无数条蠕动的触须构成。它的头部已经看不出人形，只有一张布满螺旋状利齿的血盆大口。
赵医生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怪物转向他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腐肉和化学品混合的恶臭。
林夏拉着几乎瘫软的赵医生拼命奔跑。走廊尽头是紧急楼梯，但一个变异护士正趴在地上啃食什么，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灰白的眼睛锁定他们。
这边！林夏转向另一条走廊，却发现那里也有黑影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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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困住了。
超市里，张明远躲在货架后面，屏住呼吸。玻璃门外，几个扭曲的人影正在徘徊。它们的动作时而僵硬时而敏捷，偶尔停下来仰头嗅闻，像是在追踪气味。
货架另一侧，一个年轻母亲紧搂着哭泣的婴儿，眼里满是恐惧。张明远示意她保持安静。三小时前，他目睹了军队在市中心广场向人群开枪——不是实弹，但那些被击中的人立刻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那不是镇压，那是...灭口。任何可能被感染的人都被视为威胁。
婴儿突然打了个喷嚏。门外的人影立刻转向超市方向，其中一个以蜘蛛般的姿势爬上玻璃门，灰白的面孔贴在玻璃上，没有瞳孔的眼睛扫视着内部。
张明远摸出口袋里的手术剪刀——这是他从医院药房顺走的唯一武器。年轻母亲捂住婴儿的嘴，眼泪无声流下。
突然，远处传来喇叭声：所有未感染市民请注意，请前往市体育场集合点，军方将提供保护和撤离...
人影们被声音吸引，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张明远松了口气，但立刻意识到：声音会吸引更多变异者前往体育场。
这是个陷阱还是个真正的避难所他看向年轻母亲，她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我们...要去吗她小声问。
张明远想起医院里那些被军方带走的病人，想起那个被金属网捕获的变异者。他掏出手机，发现还有一丝信号，立刻打开直播功能。
我是《晨报》记者张明远，如果你看到这段直播，请记住：不要相信官方集合点。重复，不要前往任何军方设立的...
他的话没能说完。超市的玻璃穹顶突然碎裂，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他们面前的货架上。那是个下半身已经变异的警察，制服裤子被膨胀的肢体撑破，露出下面覆盖着鳞片的触须状附肢。
年轻母亲发出一声尖叫。变异警察转向她，裂开的嘴角滴下黑色黏液。
张明远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这噩梦般的生物，同时另一只手握紧手术剪刀。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但世界必须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正在飙升。在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一刻，他对着镜头大喊：
这不是自然疾病！这是某种生物武器！他们早就知道会——
然后，黑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