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我叫白落，32岁，金融公司风控总监。
出差提前回来，没有告诉我的妻子林悦。
回家的那个雨夜，我亲眼看见妻子林悦和我的上司陈远在我们的婚床上翻云覆雨。
你老公不会突然回来吧陈远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放心，他明天下午才到。林悦的喘息中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放荡，再说了，就算回来又怎样他那种老实人...
我站在虚掩的门外，掏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推开一条缝隙，镜头清晰地记录下陈远压在林悦身上的画面，以及床头柜上那瓶我上周刚送给她的香水。
三分钟后，我轻轻关上大门，转身走向电梯。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林悦发来的消息：老公，到酒店了吗
我盯着屏幕看了三秒，回复：刚到，准备睡了。然后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地下车库里，我坐在驾驶座上点了根烟。
车载显示屏的蓝光映着副驾驶座上的礼物盒，里面是林悦念叨了很久的限量款包包。我摇下车窗，把烟和礼物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我并没有选择回家，愤怒的将他们当场抓奸。
而是坐在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电脑屏幕上是陈远近三个月的报销记录。作为风控总监，我有查看所有财务数据的权限。
当看到君悦酒店8806房的消费记录与林悦说回娘家的日期完全吻合时，我合上电脑，喝光了已经冷掉的咖啡。
回家前，我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视频和照片，但云端已经自动备份了三份。钥匙转动门锁时，我看了眼手表——早上六点二十分，正好是林悦平时起床的时间。
02
老公林悦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脸上还带着红晕，你怎么...
项目提前结束了。我把行李箱放在玄关，想给你个惊喜。
她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抱住我：太好了！我正想你呢。她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但发丝间还残留着陈远那款古龙水的气息。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去换衣服吧，我送你上班。
餐桌上，林悦的手机屏幕亮起。我瞥见锁屏上一条微信预览：宝贝，昨晚...发送人显示陈副总。
老公，我穿这件好看吗林悦从卧室探出头。
我微笑着举起她的手机：有人找你。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盯着林悦煞白的脸，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手机屏幕，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陈副总找你。
林悦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她挤出一个笑容，快步走过来接过手机。
哦，可能是工作的事。她低头划开屏幕，迅速删掉了那条消息，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我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指，心里冷笑。
——演技不错，可惜太迟了。
老公，你今天怎么突然想送我上班她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衣角。
顺路。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拿起车钥匙，走吧。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拎起包跟在我身后。
03
车内很安静，只有导航机械的女声提醒着下一个路口的方向。
林悦坐在副驾驶，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安全带，时不时偷瞄我一眼。
老公……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次出差，还顺利吗
嗯。我目不斜视地开着车，语气平淡，合同签了，客户很满意。
那太好了。她干笑两声，对了，你昨晚……睡得好吗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她在试探我。
还行。我侧头看了她一眼，故意问，你呢睡得怎么样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我……我睡得很沉，都没听见你回来。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撒谎。
我昨晚根本没回家，她怎么可能听见我回来
04
送完林悦，我直接去了公司。
刚进办公室，财务部的苏雨就敲门走了进来。
白总，这是您要的子公司上季度的账目。她递过来一份文件，压低声音，我按您说的重点查了，确实有问题。
我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几笔异常的资金流动上。
陈副总最近频繁调用资金，名义上是项目备用金，但实际去向不明。苏雨犹豫了一下，白总，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合上文件，抬头看她：你觉得陈远这个人怎么样
苏雨一愣，随即皱眉：他……做事太激进，很多项目根本不符合风控标准，但董事会很信任他。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不急，猎物才刚刚入网。
中午，我约了大学室友刘威见面。
刘威现在开了一家私家侦探事务所，专门接一些特殊业务。
查得怎么样我开门见山。
刘威递过来一个文件夹，笑得意味深长：你这位陈副总，玩得挺花啊。
我翻开文件，里面是陈远近期的行踪记录——酒店开房记录、银行转账、甚至还有他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片。
其中一张，赫然是昨晚他和林悦在君悦酒店的照片。
他不仅包养了两个女大学生，还在澳门欠了赌债。刘威敲了敲文件，最精彩的是，他挪用了公司近千万资金去填窟窿。
我盯着照片上陈远得意的脸，缓缓合上文件夹。
继续盯着他，尤其是资金流向。
刘威挑眉：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我喝了口咖啡，淡淡道：
——等他把自己埋得再深一点。
05
晚上回家，林悦罕见地下厨做了顿饭。
老公，尝尝这个，我新学的菜。她殷勤地给我夹菜，眼神闪烁。
我低头吃了一口，味道一般，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她松了口气，随即故作随意地问：对了，老公，你最近……有没有听说公司有什么新项目
我筷子一顿，抬眼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随便问问嘛。她笑了笑，今天听同事聊起，说陈副总在推一个大项目，好像很赚钱……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是有个项目，但风险很高，我还在评估。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那……普通人能参与吗
我盯着她，缓缓问：你想投资
她立刻摇头：没有，我就是好奇。
我没再追问，但心里已经冷笑。
——陈远，你果然开始怂恿她掏钱了。
06
临睡前，我故意把一份文件遗忘在书房桌上。
文件标题是《蓝天计划内部评估报告》，里面详细标注了高回报低风险等字眼，甚至还附带了虚假的收益预测数据。
我知道林悦一定会看。
果然，半夜我假装起夜时，发现书房的灯亮着。
透过门缝，我看到林悦正用手机拍摄文件内容，随后迅速发了一条消息。
我无声地退回卧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上钩了。
周一早晨，公司高层会议。
陈远西装笔挺地站在投影前，红光满面地介绍着蓝天计划。
这个项目，我已经和几家投资方初步洽谈过，回报率至少在300%以上！他敲了敲屏幕上的数据图表，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如果有谁想跟投，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几个董事交头接耳，显然被这个数字吸引了。
我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翻着手里的文件，直到陈远点名。
白总监，你是风控负责人，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我。
我合上文件夹，语气平静：从数据来看，确实有潜力。
陈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得意地笑了：连白总监都认可，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微微一笑，补充道：不过，任何高回报都伴随着高风险，建议各位谨慎评估自己的承受能力。
陈远不耐烦地摆摆手：做生意哪有没风险的畏首畏尾怎么赚大钱
会议结束后，财务总监悄悄拉住我：白总，你真觉得这个项目可行
我看着陈远意气风发离开的背影，淡淡道：你觉得呢
07
当晚回家，林悦异常热情。
老公，我给你炖了汤。她殷勤地盛了一碗递给我，最近工作累了吧
我接过碗，不动声色地观察她。她的指甲新做了淡粉色的美甲，手腕上多了一条卡地亚手链——那不是我买的。
今天怎么这么贴心我喝了一口汤，味道咸得发苦。
她坐到我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就是...想对你好点。停顿片刻，她状似随意地问：那个...蓝天计划，真的能赚钱吗
我放下碗，直视她的眼睛：你想投资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她避开我的视线，今天闺蜜群里都在聊理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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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很大。我擦了擦嘴，不过陈远似乎很有把握。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陈副总也投了
嗯，听说他个人投了五百万。
林悦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08
第二天中午，苏雨急匆匆地闯进我办公室。
白总，出问题了！她脸色发白，子公司账上突然转出八百万，收款方是家空壳公司！
我接过她递来的转账记录，上面赫然是陈远的电子签名。
要不要立刻汇报董事会苏雨紧张地问。
我摇摇头：再等等。
可是...
苏雨，我打断她，你知道为什么有些猎人明明发现了猎物，却不开枪吗
她茫然地摇头。
因为他们在等...猎物自己走进死胡同。
三天后，陈远在办公室堵住我。
白落，蓝天计划需要追加投资。他直接甩给我一份文件，签个字。
我翻开文件，是另一笔六百万的资金申请。
董事会知道吗
事后补流程就行。他压低声音，这个项目马上就要爆了，现在不加注就是傻子！
我故作犹豫：风险太大了...
怕什么他嗤笑一声，赚了钱分你一成。
最终，我勉强签了字。
陈远离开时，我注意到他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林悦的消息：钱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见面
08
当晚，我约刘威在私人会所见面。
陈远已经挪用了近两千万。刘威递给我一叠照片，最新消息，他今晚约了林悦在明珠酒店见面。
照片上，林悦从银行取出一大袋现金。
取了多少
三百八十万，你们的全部存款。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十分钟后，苏雨回复：审计部已准备就绪。
刘威好奇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我晃了晃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等他们...再也无法回头的时候。
蓝天计划的崩盘来得比预期更快。
周三早晨，财经新闻头条突然爆出消息——蓝天计划的核心技术团队涉嫌数据造假，主要合作方宣布撤资。
公司股价在开盘半小时内跌停。
我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聚集的记者，手机不断震动。陈远打了十七个未接来电，林悦发了五条短信。
我点开其中一条：老公，蓝天计划出事了！我们的钱怎么办
我锁上屏幕，转身对苏雨说：通知审计部和法务，一小时后开会。
09
陈远踹开我办公室门时，领带歪斜，额头上全是汗。
白落！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把平板摔在我桌上，屏幕上是暴跌的股价走势图。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陈总，我记得提醒过你风险。
放屁！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我平静地掰开他的手指：证据呢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林悦。
陈远脸色一变，直接挂断，压低声音威胁我：这事没完。
他摔门而去后，我从抽屉取出录音笔，保存了刚才的对话。
晚上回家后。
林悦像疯子一样扑过来。
钱没了！全没了！她抓着我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肉里，那可是三百八十万啊！
我甩开她的手：什么钱
你别装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投进蓝天计划的钱！现在项目黄了，钱拿不回来了！
我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慢慢啜饮一口：我提醒过你风险。
那是陈远保证稳赚的！她突然僵住，意识到说漏嘴了。
我放下酒杯，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这是你从联名账户取款的记录，这是你和陈远的开房记录，这是...
你...你早就知道她脸色惨白地后退。
我微笑：从你第一次出轨那天起。
10
是时候该收网了。
第二天早晨，公司召开紧急董事会。
我播放了三段录音：
1.陈远要求违规调动资金的对话
2.他承诺给我回扣的证据
3.他承认知道项目风险的谈话
会议室鸦雀无声。
董事长脸色铁青：陈远，你被停职了。法务部已经报警。
陈远猛地站起来，指着我怒吼：是他设局害我！
我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着他和林悦的亲密照：私生活我们不管，但挪用公款...
警察适时地敲门而入。
当我回到家时，林悦跪在地上，身边是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
白落...她哭得妆容全花，我错了，都是陈远逼我的...
我扔给她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你净身出户。
她颤抖着翻看条款，突然尖叫：凭什么！房子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我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她那天说他那种老实人，发现了也不敢闹的声音。
两个选择，我俯视着她，签字，或者我把这些交给媒体。
她的手指在签名处悬停了十分钟，最终落下笔迹。
11
一周后，三件事同时发生：
1.陈远因挪用公款罪被正式批捕
2.我和林悦的离婚判决生效
3.董事会全票通过我接任副总裁的提案
搬离共同住所那天，林悦在门口拦住我：那个项目...真的是你设计的陷阱吗
我整理了下袖扣，微微一笑：法律讲究证据。
电梯门关上时，我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陈远被捕的第三天，我的办公室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白落。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阴沉，你以为这就完了
我放下钢笔，按下录音键：陈总，监狱里还能打电话
他冷笑：我有的是办法。听着，立刻撤诉，否则——
否则什么我打断他，你还能做什么一个贪污犯的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老婆怀孕了，你知道吗
我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一瞬。
亲子鉴定我已经安排好了。他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猜猜是谁的种
我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随后直接去了医院。
我站在妇产科走廊，看着林悦从诊室出来。她脸色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检查单。
怀孕八周我直接拦在她面前，时间真巧。
她惊得倒退两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抽走她手中的B超单：陈远告诉我了。
她的眼泪瞬间涌出来：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我喝醉了，他...
省省吧。我把单据拍在她胸口，明天上午十点，做亲子鉴定。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她瘫坐在地上的哭声。
12
深夜，刘威发来一份监控录像。画面里，林悦鬼鬼祟祟地走进一家私人诊所。
她预约了人流。刘威在电话里说，但被陈远的人拦下了。
我盯着屏幕上林悦被两个壮汉架走的画面，眯起眼睛：陈远在保这个孩子。
更精彩的在后面。刘威发来第二段视频——林悦被带进一间公寓，陈远的律师递给她一份文件，股权转让协议，用孩子换两百万。
我关掉视频，给苏雨发了条短信：查陈远名下所有代持股份。
而我自己则是带着林悦前往了亲子鉴定中心。
走的时候她十分不愿意，又哭又闹。
后来竟用我们之前的感情说事。
我无视她的一切行为，强行拖拽着她上了车。
亲子鉴定中心门口，林悦抓住我的袖子：白落，我们谈谈...
我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向采血窗口。
三小时后，报告出来了。
99.99%匹配——陈远是生物学父亲。
林悦瘫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本来想打掉的...
现在舍不得了我冷笑，毕竟值两百万。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而是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陈远律师的声音清晰传出：...生下孩子，钱就是你的...
这是敲诈证据。我把手机放回口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配合我，或者和陈远一起坐牢。
13
三天后，林悦戴着窃听器走进探监室。
协议我签了。她把文件推给陈远，什么时候转账
陈远咧嘴一笑：急什么等孩子出生...
我要现款。林悦坚持，否则我现在就去堕胎。
监控室里，警察朝我点头——取证完成。
当陈远咬牙切齿地说出明天打给你时，审讯室的门被踹开了。
陈远。检察官亮出逮捕令，新增罪名：胁迫堕胎、敲诈勒索。
林悦在法院门口拦住我：你说过会放过我的！
我递给她一张支票：二十万，足够你离开这座城市。
才二十万她尖叫，那些股份值...
那些本来就是我的。我打断她，八年前陈远怎么吞掉我父亲的公司，我现在就怎么拿回来。
她突然僵住：你...你早就知道
我拉开车门，最后看了她一眼：代我向你母亲问好——毕竟当年，是她帮陈远做假账的。
也是时候去看看我父亲的遗留了。
14
驱车二十多公里，我来到了远离市中心的一处破旧工厂。
我站在旧仓库前，铁门上的锈迹斑驳脱落。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十年了。
自从父亲跳楼自杀后，这个存放公司资料的仓库就被法院查封。直到上周，我才通过法律程序重新拿到钥匙。
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我掀开防尘布，露出整齐排列的文件箱。最上面那个标记着2009年股权变更的箱子，锁已经被撬开过。
果然......
我翻开文件，缺失的几页证实了我的猜测——当年陈远联合林悦的母亲，伪造了股权转让协议。
手机震动，苏雨发来消息：查到了，陈远通过离岸公司持有明德集团32%股份，资金来源是你父亲当年的贷款。
我拍下文件照片回复：准备股东会。
明德集团会议室，陈远的代理律师拍桌而起：我的当事人仍是最大股东，你们无权——
错了。我推开门，将一叠文件扔在桌上，这是陈远挪用公款、商业欺诈的判决书，根据公司章程，他的股权已被冻结。
董事们交头接耳。陈远的岳父——那位一直沉默的老狐狸终于开口：白总监，适可而止。
我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一份1998年的借款合同：当年陈远用我父亲的公司作抵押，向您的银行借款两千万，对吗
老狐狸的脸色变了。
更精彩的是......我切换幻灯片，这笔钱根本没用于经营，而是通过林悦母亲的会计事务所洗到了澳门赌场。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15
林悦的母亲坐在我对面，手指颤抖地捧着茶杯。
我不知道陈远会逼死你父亲......
但你知道他伪造合同。我冷冰冰地打断，你亲手做的账。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可以作证！陈远威胁小悦跟他在一起，否则就曝光我做假账的事......
我抽回手，放下一支录音笔：明天上午十点，证监会门口。
探监室的铁门哐当作响。
陈远戴着脚镣走进来，脸上有新鲜的淤青。
满意了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的门牙，把我弄进来，你也拿不回公司。
我推过去一份文件：看看这个。
他的表情从嘲讽变成震惊，最后扭曲成恐惧——那是他岳父签署的股权转让书。
不可能！他怎么会......
你岳父很聪明。我收起文件，用32%的股份换我不追究那笔违规贷款，很划算。
陈远突然扑向防弹玻璃：白落！你不得好死！
狱警按住他时，我站起身整理西装：对了，林悦流产了。
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我补充道：她拿着二十万去了云南，据说新交的男朋友是个赌鬼。
16
三个月后，明德大厦顶楼。
苏雨将咖啡放在我桌上：这是今天要签的文件，白董事长。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我转动钢笔，突然问道：当年为什么帮我
她歪头想了想：可能因为......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刘威的大嗓门传来：快看新闻！陈远在监狱里被人捅了！
我按下免提，电视台正在播报：......因赌博纠纷遭同监犯人袭击，现已送医......
苏雨皱眉：要联系医院吗
我关掉电视：不必了。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办公桌上，那里摆着一张旧照片——二十岁的我和父亲站在明德集团刚建成的厂房前。
下午去趟墓园吧。我对苏雨说，该告诉他好消息了。
苏雨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言。
回到家中我好好洗了个澡，想洗净着几天的陈杂。
躺在床上刚准备睡觉，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深夜的手机铃声格外刺耳。
白先生，这里是市立医院急诊科。女护士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冷静，陈远术后坚持要见您。
我看了眼床头闹钟——凌晨3:17。
告诉他，我和死人没话聊。
正要挂断，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陈远嘶哑的吼叫：白落！你爸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我的手指在挂断键上方停滞了一秒。
二十分钟后到。
17
陈远躺在隔离病房里，腹部缠着渗血的绷带。看到我进来，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就知道你会来。
我拉过椅子坐下：你最好有值得我半夜起床的消息。
当年那笔贷款...他艰难地吞咽着，是你爸主动找上我的。
监护仪的心跳线突然剧烈波动。
放屁。我冷笑，他怎么可能把毕生心血抵押给竞争对手
陈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抠进皮肉：因为他要救你妈！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乳腺癌晚期，美国实验性治疗要两千万。他松开手，露出胜利的笑容，你真以为你爸是受不了破产才跳楼的
我甩开他的手离开了医院。
一个人前往了父亲的墓园。
18
墓园的晨露打湿了我的裤脚。
我跪在父亲碑前，用瑞士军刀撬开基座下的暗格——这是小时候他带我祭祖时展示过的藏宝处。
生锈的铁盒里躺着三样东西：
-母亲在ICU的照片
-美国安德森癌症中心的治疗协议
-一封未拆的信，信封上写着等小落能独当一面时给他
信纸在晨风中簌簌作响：
......爸爸没用，借遍亲朋好友也只凑到三百万。最后陈远提出用公司股权抵押，条件是必须由林会计做账......
......但爸爸留了后手，仓库顶层的消防柜里......
钢笔字迹在这里被大片水渍晕开，最后一行几乎力透纸背：
别报仇，好好活。
19
仓库顶层的消防柜被焊死了。
角磨机火花四溅时，苏雨突然按住我肩膀：董事会刚收到匿名举报，说你挪用资金报复陈远。
我关掉机器，抹了把脸上的金属屑：谁主导的
林悦母亲。她递过平板，她恢复了五年前删除的监控，显示你修改过蓝天计划的评估报告。
屏幕上是经过剪辑的视频——我深夜独自在办公室调整数据模型的画面。
有意思。我扯开消防柜变形的门，看来老鼠们打算反扑。
生锈的柜子里，静静躺着一台老式DV。
DV画面剧烈晃动，是父亲在偷拍。
镜头对准办公室百叶窗，窗外陈远正把一包白色粉末倒进林悦母亲的咖啡里。
......新配方，喝了就会乖乖听话。陈远的声音带着笑意，明天你去做份新账本......
画面突然转向桌面日历——2009年3月12日，母亲去世前两周。
苏雨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下药勒索！
我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陈远扭曲的笑脸上。
通知所有媒体。我把DV扔给她，明天开新闻发布会。
20
林悦出现在母亲墓前时，我正埋下那封遗书。
她瘦得脱相，手腕上满是针眼：我妈被抓了。
我知道。我拍去手上的土，涉嫌参与商业谋杀。
她突然跪下来抓住我的裤腿：陈远骗了我十年！他当年说只要我接近你，就能救我爸的赌债......
我掰开她的手指：省省吧，戒毒所的车就在山下等着。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突然诡异地笑了：你以为赢了吗陈远在监狱里成立了空壳公司，所有资产早就——
转移到开曼群岛我打断她，掏出手机播放一段录音——陈远律师颤抖的声音：账户已经被FBI冻结......
林悦的瞳孔骤然收缩。
最后教你件事。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真正的猎人，永远不会只准备一把枪。
闪光灯如暴雨般砸在脸上。
我站在明德集团大厅的发言台前，身后大屏幕正循环播放父亲偷拍的DV画面。
根据最新证据，我父亲白志明的死亡并非自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台下瞬间哗然。
记者们疯狂举手，我直接点开一段录音——陈远在病房里的嘶吼：那包药会让人产生重度抑郁倾向......
这是陈远亲口承认，他通过长期下毒致使我父亲精神崩溃。我切换幻灯片，显示法医重新鉴定的报告，尸检发现胃部残留三唑仑，与DV中陈远投放的药物一致。
角落里的苏雨对我比了个手势——证监会调查组已到达陈远岳父的银行。
21
特护病房外站着两名警察。
陈远看到我进来，呼吸面罩瞬间蒙上白雾：你是来欣赏败将的
我放下果篮，取出平板播放发布会直播片段：你岳父涉嫌违规放贷，正在接受调查。
监控仪上的心率线剧烈波动。
你想要什么他嘶哑地问。
我调出一份文件：你在狱中成立的离岸公司，实际控制人是你儿子。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八岁就背负洗钱罪名，可惜了。我收起平板，除非有人愿意顶罪......比如垂死的父亲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探视室里，林悦母亲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
小落......她试图抓住我的手，阿姨当年也是被逼的！
我推过去一份认罪书：签这个，林悦能少判几年。
她颤抖着翻看文件，突然僵住：贩毒罪这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你给她注射的抗癌针剂，实际是甲基苯丙胺。我放出戒毒所监控——林悦蜷缩在墙角抽搐的画面，陈远用这招控制情妇十几年，你真不知情
钢笔掉在地上，溅出一滴墨汁。
父亲办公室的落地窗一尘不染。
我抚摸着斑驳的桃木桌面，那里还留着他当年用钢笔刻的白字。
手机震动，苏雨发来简讯：陈远认罪，他儿子已移交保护性监禁。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墙上的老照片上——父亲抱着年幼的我，背后是刚建成的第一间厂房。
门被轻轻推开，苏雨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证监会刚冻结了所有涉案账户，包括......
林悦在云南的那套别墅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真遗憾。
她突然递来一个牛皮纸袋：整理仓库时发现的。
里面是父亲的工作日志，最后一页写着：
新药临床试验批下来了，小落妈妈有救了。陈远这王八蛋居然临时加价，明天得再谈谈......
日期是2009年3月14日——他跳楼的前一天。
22【终章】
墓园新立的双人碑前，我放下两束白玫瑰。
查过了，当年妈妈的实验性治疗确实成功了。我擦拭着碑上照片，是陈远买通护士调换了药剂。
春风拂过蒲公英，苏雨默默退到远处。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生锈的仓库钥匙，轻轻埋进土里。
都结束了。
起身时，手机响起陌生号码的来电。
白先生。对方带着浓重口音，云南警方在毒贩据点发现林悦的尸体，需要您确认DNA......
我望向远处正在逗野猫的苏雨，阳光给她侧脸镀上金边。
走流程吧。我挂断电话，不必通知我了。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