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生就是起起伏伏
“听起来这麽简单……不会有诈吧?”祝祯有点怀疑,他本以为是会有多难的妖兽在等着他们的。“别太高看自己。”祝笙安道:“我诈你是有钱拿吗?”
“你们进去後会是什麽地方,连我都不晓得。”
“闹市、小镇、深山甚至水里都有可能,运气好的话,就玩个七日,运气不好,或许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会在外头守着,你们要是不行了,就直接告诉我。明白?”
纪竹问:“有其他条件麽?”
“没有。”
“行。二师兄,你有问题不?”他转向祝祯问道。
祝祯摇摇头。
他当然没有问题,一个毫无经验的人,哪晓得要问什麽。
祝笙安道:“那便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们,有问题,就直接发信号给我。”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我也是要休息的,所以如果不凑巧,我没看见或听见你们的求救那……自求多福。”
祝祯:“啊?不是——”祝笙安不给反应,便抬手启动了阵法,将两人送进了秘境里。
阵法开启,二人眼前亮起一道刺眼白光,b得人眼睛完全无法睁开,一睁便会无b刺痛。
无须怀疑,祝祯亲自测试过了,现在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就这样过去一会儿,白光消散,两人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天空,和‘脚底下’的无边森林。
他们在一座悬崖边,相当的高耸,此刻所处的位置再往前走个几步,就能和人世告别,於是他们只能走进後方的树林。
“竹子,我们现在要怎麽做?”
纪竹走在前方,不回头,只答道:“穿过那片树林,看有没有人烟。若没有,那便在这山林里待着。”
“好咧,一切听你的。”打从记事以来,祝祯的记忆中几乎只有在门派里吃喝不愁、衣食无忧的生活,要是让他自己想办法,他就只能待过七天,再看看有没有饿si。
……如果说衰神有转世,祝祯严重怀疑自己就是。怎麽会有人刚踏出生活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在森林里摔出满头包了?
“啊……要si啦要si啦……”
“闭嘴。”纪竹由上俯视着这个运气差到被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砸到没站住脚,一个打滑便挂到悬崖峭壁的师兄。
纪竹道:“某方面来说,你挺厉害的。”
祝祯衣衫g在从崖壁生长出来的枝桠上,风一吹就摇摇晃晃,“你师兄的衣服可不是金属做的,再不救的话你今晚等着加餐吧。”
“那貌似也不错。”纪竹颇有闲心地在他旁边坐下。
“你可真是悠哉。”
“那你是想玩点刺激的?”纪竹翘起二郎腿,风过发梢,好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若是平常,祝祯还能夸上几句,但此刻他只想一拳灌下去。
细细想了想他们的实力差距,祝祯压下怒火,问:“什麽刺激的?”
纪竹笑道:“看你啊,看你是喜欢上天或者入地?”
“……我喜欢你好好把我放下去。”
纪竹思索片刻,竟单手就轻而易举地把祝祯提起来了,但祝祯看他那神情,总觉没好事。
“不如,咱们直接下去看看?”
“啥意思?”
“就是下去看看,字面意思。”他说着就把祝祯扛到肩头,二话不说往下跳。
“呀啊啊啊啊啊——!!”
祝祯闭上眼睛,发出他这辈子最惨烈的叫声。
“叫什麽呢,安静点,你又没出事。”纪竹出声,制止他继续尖叫。
祝祯慢慢睁开眼,确实没摔。
他还挂在纪竹的臂膀间,但除了腰际的一点支撑以外,其他地方的情况一点也没变好。
纪竹攀在岩壁上,观察四周的情况。
很好啊,这时候哪怕纪竹手一松,他明天就可以直接出殡。
所谓人生,就是起起伏伏啊。
纪竹忽然道:“看见那根树枝没有?”
祝祯循着他视线看过去,在离他们约莫两、三公尺左右,低一点的地方有个略粗的树枝於岩石长出,生长在那,孤寂而顽强。
“我把你甩过去,你抓住它。简单得很,能行不?”纪竹问。
“甩过去?!你是认真的?”
祝祯惊了,这要是出点差错他都不敢想,他们所处的位置大概在那岩壁的中间,虽说跟适才b起来算低……但那不代表会没事啊!
还没等他回答呢,纪竹已经把他甩出去了。
“你倒是先等我犹豫完啊!”祝祯在空中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好在纪竹丢得力气刚好,他堪堪抓住了树枝。
“大师兄怎麽不检讨一下你的教育方针?!”祝祯回头大骂,就见纪竹身手矫健的到了地面,平常在门派爬上爬下的功夫总算用对地方。
。一到底下,他就让祝祯跳下来。
“赶紧的,没事,又不高!”纪竹仰望着他喊道。
祝祯不理解这师弟到底为什麽可以说出这种话。
他由上俯瞰着地面,从没t会过的高度让人不由得发抖。
他的手没抓稳,重心一下倾倒,就这麽下去了。
啊——他真的受够这样一直从高处掉下来的冒险了!
好在纪竹有成功的接住他。
“刺激过头。”他捂着脸说道。
纪竹把他放到地上,手指远方:“你看。”
祝祯扶着山壁,擡头往纪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有数间房屋在那,感觉上是个不大的村落。“是村子?”他问。
“不确定,”纪竹拉上他就走,“只要有人就行了。”
“那万一他们吃人呢?”祝祯开玩笑地说。
“那就只能请师兄你,为大义牺牲。”纪竹答道,而他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
那头,隐隐有几个人影缓缓往他们的方向过来。纪竹道:“你去问问他们。”
祝祯:“我、我来吗?”
纪竹道:“你不是最喜欢交朋友?。”那是几个青年,每个都是人高马大的t型,祝祯个头不b他们高,总感觉有些压迫。
他们c着一口并不标准的官话,率先说道:“你们,似那里人啊?”这地方看起来与世隔绝,没成想里头的人能够跟他们g0u通。
祝祯断断续续道:“我们,外地来的,在、在这没地方去。”
纪竹往他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下一掌,道:“你怕个什麽劲儿啊?”
祝祯撅着嘴道:“不然你来。”
几个青年热情的说:“既然这样,那跟咱几个回村里呗?住几天不成问题。”
祝祯看向纪竹,他轻轻点了头,祝祯便向他们道:“多谢几位。”
他们几个是自来熟的,很顺的就搭上祝祯的肩,把人往村里带:“客气撒咧,放轻松点哈。”
至於纪竹,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走,没人没敢搭话。
一进村,就有几个小儿围了上来,大概是没看过外地人,他们好奇地打量着,但什麽也没说。
那几个青年没多打扰,就领着他们到一间小屋前,关心两句後就走了。
祝祯打开门,空间不大,但也够两人歇息。
“整理下应该能住,这灰尘还挺多……”纪竹拦着祝祯,自己先进去把窗开了透气,直到这屋里的灰尘被他驱赶完毕,不足以威胁到这娇贵师兄的安全後,他才肯放行。
祝祯道:“看着也还勉强,不过没有床榻……”要是让他躺地上的话,还不如不要。
纪竹明白他在担心什麽,道:“拿些茅草堆着睡就……”
他瞅了眼祝祯:“用茅草堆着,我去要个席子给你铺上,就当凑合了。”
“就这麽办吧。”祝祯想,毕竟是突然来借住的,不能要求太多。
“多谢你啦。”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的声音。
祝祯上前去迎,来者是个妇人,约莫中年,瞧上去挺慈祥的。
“请问您是……?”祝祯问道。
那妇人开口:“打扰二位歇息了,村长让我来问问,二位公子会不会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祝祯看着外头,天空很红,大概是h昏,是该用晚膳的时间了。
祝祯:“如此甚好,在下多谢诸位款待,感激不尽。”
“那跟我走咧,我领你们去。”妇人转身准备带路。
“竹子,走吧。”祝祯对屋里的纪竹招招手,让他赶紧跟上。
那妇人走在前面,滔滔不绝介绍这他们村。
祝祯和纪竹并肩而行,纪竹忽开口:“二师兄对其他人都这样礼貌,怎麽到我就只剩被呼来唤去的份了?”
祝祯习以为常,心道:又来了。
他没什麽兴致,就随口道:“毕竟他们不会成天带着我打山j、抓鱼,也不会随便把我从断崖上扛下去。”
“哦,”纪竹笑笑,回他:“既然你不满意,那我下次直接推下去算了,这样对我们都轻松。”
祝祯忙道:“哎——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纪竹只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没再说话。
那表情祝祯看来发寒,感觉就是在笑,却没那麽‘纯正’,像怀揣了一堆图谋不轨。
“二位,给。”那妇人递给他们两副碗筷。放眼四周,以村子中央的一棵老树为中心,周围摆满桌子,上面有家常小菜,也有b较费工的料理,份量都很大。
除了桌子,还有炉子、锅碗,炉子里正煮着其他菜。
那妇人招呼他们:“二位公子要吃什麽随便夹啊,咱这饭菜管够!”
“你们村子……都是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吃吗?”祝祯觉得稀奇。
那妇人同他说明:“当然不似,那是二位来得巧,正好赶上祭祀了!”她一边说明,一边给几个小儿发碗筷:“这似村在少有的大事!要是每天都这样铺张,小村子可承受不起。”
祝祯好奇:“祭祀?是祭祀什麽的?”
“是神明大人!”一个约莫七、八来岁的小儿听了他们的谈话,举着手上的糕点,兴奋的说。
祝祯垂首看着他,和蔼可亲地问道:“你说神明大人?是哪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