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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鲜衣怒马的小侯爷惊鸿一现,撞进温润公子眼底。

    书斋交锋、桃林剑舞、战火相思,他以张扬热烈撕开礼教桎梏,他用温柔坚韧回应赤忱真心。

    当金戈铁马遇上纸墨书香,这场始于惊鸿一瞥的情缘,终将在红烛与桃花中,写下最动人的答案。

    第一章:惊鸿一瞥

    暮春的阳光穿过柳絮,将青石官道染成细碎的金斑。

    叶昭骑着那匹枣红马,在城门口猛地勒住缰绳,马嘶声惊飞了柳梢的麻雀。

    他歪头摘下束发的玉冠,墨发如瀑倾泻,嘴角勾起不羁的笑,对着城楼上悬挂的匾额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京都,小爷我又回来了!他扬手将玉冠抛给身后的随从,马鞭轻扬,枣红马踏着轻快的步子往城内走去。

    相府马车缓缓行至城门口,车内的沈清砚正低头整理书卷。

    忽听得一阵喧闹,他微微皱眉,掀起车帘一角。

    阳光骤然涌入,刺痛了他的眼,待适应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鲜衣怒马的少年,迎着光,笑得肆意张扬。

    叶昭今日穿了一身月白劲装,外搭朱红大氅,腰间玉佩随着马的颠簸轻轻摇晃。

    他不时与街边小贩打趣,明亮的嗓音如珠落玉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沈清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抹身影。少年身姿挺拔,眉眼如画,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似有星光闪烁。

    他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人,仿佛整个春日的阳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

    公子,该走了。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沈清砚的思绪。

    他放下车帘,靠在软垫上,耳畔似乎还回荡着那爽朗的笑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心口微微发烫,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叶昭自然没有注意到马车上那个温雅的公子。

    他一路直奔侯府,在府门前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递给迎上来的管家:父亲可在家

    侯爷在书房等您许久了。管家接过马鞭,看着自家小侯爷神采飞扬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您这次去边关,可是闯出不少名堂。

    叶昭挑眉,得意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说着,大步往内院走去。

    而另一边,相府书房内,沈清砚正提笔写字,却总也静不下心来。

    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个骑着马的少年,连笔下的字都写得歪歪扭扭。他轻叹一声,放下笔,望向窗外。

    阳光透过花窗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那抹明亮的身影。

    看来,是该出去走走了。沈清砚喃喃自语。他起身整理衣衫,吩咐下人备车,决定去书斋逛逛,或许能分散些注意力。

    夜幕降临,京都灯火渐次亮起。叶昭站在侯府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思绪飘远。

    今天进城时的热闹场景还历历在目,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城门口那个掀开帘子的公子。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那双温润的眸子,却让他莫名记在了心里。

    明日,定要再去城里转转。叶昭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第二章:书斋相逢

    第二日,沈清砚在琳琅书斋里挑拣新刊的诗集。指尖抚过泛黄的宣纸,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清脆的马蹄声骤然停驻。

    掌柜的!可有《塞北风物志》熟悉的嗓音让沈清砚握书的手微微一颤。

    他抬眸望去,只见叶昭跨进门槛,朱红大氅扫过青石板,惊起一片细碎尘埃。

    少年鬓边还沾着几缕草屑,显然是策马疾驰而来。

    掌柜搓着手赔笑:小侯爷,不巧昨日刚被相府二公子买走了......叶昭闻言挑眉,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的身影,与沈清砚慌乱躲闪的眼神撞个正着。

    原来在这里!叶昭大步走来,沈清砚被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住雕花书架。

    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硝烟与青草气息,眼中笑意更盛,昨日城门口惊鸿一瞥,今日便有缘再见,公子可否割爱

    沈清砚垂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喉结轻滚:此书......在下已翻阅过半。

    话音未落,叶昭已伸手撑住书架,将人困在方寸之间:那便劳烦公子与我同阅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沈清砚只觉耳尖发烫。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喊。两人同时转头,只见街角处几个泼皮正围着卖糖画的老汉推搡。

    叶昭神色一凛,抬脚就要冲出去,却被沈清砚拉住袖口:小侯爷稍安勿躁。

    沈清砚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快步走到书斋伙计面前低语几句。

    片刻后,几个护院模样的人匆匆赶去,不出盏茶功夫便将泼皮驱赶干净。

    叶昭望着沈清砚有条不紊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原来公子不止会读书。

    不过是举手之劳。沈清砚松开手,却发现叶昭袖口缠着半截染血的布条,小侯爷受伤了他下意识抓住那只手腕,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

    叶昭低头看着相府公子泛红的耳尖,突然凑近轻声道:昨日回城时遇袭,若公子肯为我包扎......话音未落,沈清砚已快步走到柜台,向掌柜讨来金疮药和纱布。

    两人在书斋后堂相对而坐。

    沈清砚低着头,专注地为叶昭处理伤口。烛火摇曳间,少年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泛着暗红,显然是刀剑所伤。

    小侯爷千金之躯,不该如此莽撞。沈清砚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叶昭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可在公子眼中,我就该像个木偶般规规矩矩

    见沈清砚不答,他突然伸手勾起对方的下巴,昨日城门口,公子偷看我许久。

    沈清砚猛地别开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包扎的动作愈发慌乱,却听叶昭轻笑出声:莫急,我又不会吃了你。

    夜色渐深,沈清砚终于包扎完毕。

    他刚要起身,叶昭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明日辰时,城郊桃林,公子可愿与我同赏桃花

    不等沈清砚回答,便将一块刻着叶字的玉佩塞进他掌心,转身大步离去。

    沈清砚望着手中温润的玉佩,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少年的笑声。

    窗外月色如水,他却觉得心口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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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桃林之约

    辰时的桃林笼着层薄雾,粉白花瓣随风簌簌而落。

    沈清砚握着玉佩立在青石道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温润的玉面,正犹豫是否要转身离去时,忽闻破空之声——叶昭踩着纷飞桃花凌空而至,长剑挽出银亮剑花,衣袂鼓荡间竟将飘落的花瓣尽数凝成剑阵。

    公子可算来了!叶昭收剑入鞘,发间还别着两瓣桃花,我特地挑了这处,既能舞剑,又能......他话音未落,忽然欺身上前,沈清砚只觉眼前一花,耳际微痒,那两瓣桃花已被别在了他的发间。

    沈清砚后退半步,却撞进叶昭张开的臂弯里。

    少年身上带着桃花混着铁锈的气息,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腰:当心摔了。说罢突然松手,沈清砚踉跄着扶住桃树,却见叶昭已旋身而起,长剑出鞘,剑锋掠过桃枝,惊起满树花瓣。

    剑光与落英交织,叶昭的招式大开大合,时而如游龙穿云,时而似惊鸿掠水。

    沈清砚望着那道在花海中翻飞的身影,恍惚想起边塞诗里醉卧沙场君莫笑的豪情。

    剑锋劈开薄雾的刹那,几片桃花落在剑脊上,竟被剑气震成齑粉。

    好!沈清砚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已涨红了脸。叶昭收剑而立,笑着抛来一壶酒:相府公子也懂剑术

    沈清砚接住酒壶,指尖残留的温热与壶身的凉意交织,幼时随武师学过些防身术。他轻抿一口烈酒,辛辣从喉间直冲天灵盖。

    叶昭突然贴近,鼻尖几乎要擦过他的脸颊:那不如与我对练话音未落,长剑已点向沈清砚肩侧。

    沈清砚侧身避开,衣袂扫落几片桃花。

    他旋身从地上拾起枯枝,借力打力将叶昭的剑荡开三寸,却在招式用老时被叶昭扣住手腕。

    两人跌坐在铺满桃花的草地上,叶昭压在他上方,发丝垂落遮住了沈清砚的视线。

    少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原来公子深藏不露。沈清砚别开脸,却见叶昭颈间有道新结的疤痕,正是昨日包扎处。

    伤口还未痊愈,不可剧烈运动。沈清砚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叶昭用剑鞘拦住退路。

    少年突然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沈清砚,你为何总躲着我

    桃花落在两人交叠的衣摆上,沈清砚望着叶昭发顶的桃花,鬼使神差地抬手替他拂去:小侯爷,这不合礼数。叶昭猛地抬头,眼中映着漫天桃花:我偏要与你做这不合礼数的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叶昭咒骂一声翻身而起,将沈清砚护在身后。

    只见一队黑衣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高声喊道:小侯爷!边关急报!

    叶昭握紧剑柄,转头看向沈清砚,眼中闪过不舍:等我回来。他突然扯下沈清砚发间的桃花,珍重地塞进怀中,翻身上马消失在桃林深处。

    沈清砚望着满地狼藉的花瓣,指尖还残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不知为何眼眶竟微微发烫。

    第四章:月夜私会

    沈清砚立在桃林渐深处,直到马蹄声彻底消散在晨雾里,仍保持着仰头望向叶昭离去方向的姿势。

    春风卷着未及落地的桃花,掠过他泛白的指尖,衣摆上沾着的几瓣残花,成了这场仓促别离的唯一见证。

    回到相府时,沈清砚刚踏入书房,父亲的贴身侍从便匆匆赶来,手中捧着封加急文书:二公子,边关急报,北狄突然增兵,与我方对峙于雁门关。

    沈清砚捏着文书的手骤然收紧,宣纸上叶昭二字刺得他眼眶发酸——昨日还在眼前舞剑的少年,此刻怕是已快马加鞭奔赴战场。

    此后半月,沈清砚每日都派人在城门口打听消息。

    他时常对着案头那本《塞北风物志》出神,书页间夹着的干枯桃花,在烛火下泛着苍白的色泽。

    这日深夜,他正就着油灯抄写兵书,忽闻窗外传来瓦片轻响。

    沈清砚快步推开窗,只见叶昭斜倚在屋檐上,铠甲染血,腰间佩刀还在往下滴着水。

    月光照亮少年苍白的脸,却照不亮他眼底的倦意:沈清砚,我来讨碗酒喝。

    沈清砚几乎是踉跄着跑出门。待他提着酒坛返回时,叶昭已瘫坐在书房软榻上,铠甲散落一地,露出缠着绷带的胸膛。

    剑伤新添旧伤,狰狞的伤口蜿蜒如蛇,沈清砚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酒碗。

    别看了,死不了。叶昭仰头灌下烈酒,喉结滚动间溢出轻笑,这次多亏你那本《塞北风物志》,北狄设伏的冰湖,全被书中记载的地形破了。

    他突然拽住沈清砚的手腕,将人拉得跌坐在榻边,可我却总想着,若死在那冰天雪地里,就见不到你了。

    沈清砚望着少年染血的指尖,鬼使神差地覆上他冰凉的手背:为何不回侯府

    叶昭挑眉,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因为最想见的人在这儿。说罢,竟将头埋进他颈窝,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灼人。

    更鼓声惊碎寂静,沈清砚正要起身取来金疮药,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叶昭瞬间清醒,翻身藏进屏风后,却在起身时牵动伤口,闷哼声惊得沈清砚快步掩住他的嘴。

    二公子,老爷请您去前厅。侍从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沈清砚强压下心跳,佯装镇定道:知道了,稍等片刻。

    待脚步声远去,他才发现叶昭正含着笑意盯着自己,温热的气息喷在掌心,痒得他急忙缩回手。

    原来相府公子也会说谎。叶昭扣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人压在软榻上,染血的指尖抚过他泛红的眼角,可别为我掉眼泪。

    沈清砚别开脸,却被叶昭扳过下巴,沈清砚,等战事平息,我便去相府提亲。

    窗外桃花影影绰绰,沈清砚望着少年眼底跳动的火焰,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那未尽的誓言吻碎在唇齿间。

    桃花落满窗台时,他终于懂得,有些相遇,早已注定要在战火与月光里开出惊世骇俗的花。

    第五章:相思寄情

    晨光熹微,沈清砚从朦胧中醒来,身旁已没了叶昭的踪影,只余枕边一封短笺:待凯旋,共白首。字迹潦草却苍劲,末尾还画了朵歪歪扭扭的桃花。

    他攥着信纸起身,发现案头摆着枚染血的狼牙——那是北狄勇士的象征,想来是叶昭昨夜留下的战利品。

    此后数月,边关战报频传。

    沈清砚每日都守在书房,将战报上的地名在舆图上一一标注。

    当雁门关大捷的消息传来时,他望着舆图上那片被朱砂圈红的区域,指尖在叶昭二字处摩挲许久,终于忍不住提笔写下书信。

    然而,信还未寄出,朝廷突然下旨,命叶昭暂留边关整顿军务。

    沈清砚握着退回的信笺,站在相府花园的桃树下,看新抽的嫩芽在风中轻颤。

    恍惚间又想起那日桃林,叶昭舞剑时衣袂翻飞的模样,与眼前的春光渐渐重叠。

    二公子,叶小侯爷派人送了东西来!侍从的声音惊碎思绪。

    沈清砚转身,只见侍卫捧着个木匣,打开竟是副寒光凛凛的软甲,内衬绣着细小的桃花纹样,匣底压着张字条:护好自己,等我。

    入秋那日,沈清砚正在书房整理边塞的风土人情,忽闻府外喧哗。

    他掀开帘子,便见叶昭骑着那匹枣红马,满身风尘却笑靥如花,手中高举着枚金灿灿的虎符:沈清砚!圣上封我镇北王,如今,我总算能风风光光来提亲了!

    相府门前,落叶纷飞中,叶昭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握住沈清砚的手。

    少年眼底的炽热不减分毫,这次,谁也不能再让我离开你。他说着,从怀中掏出朵干枯的桃花,正是数月前沈清砚发间的那朵,你看,它还在等一场重逢。

    沈清砚望着眼前人,眼眶渐渐湿润。远处,京都的晚霞染红天际,如同那日桃林中纷飞的花瓣。

    他轻轻将头靠在叶昭肩上,听着少年有力的心跳,终于明白,所有跨越山河的奔赴,都是为了此刻的相拥。

    当晚,镇北王府的聘礼摆满了相府前庭。红烛摇曳间,叶昭为沈清砚簪上桃花钗,在他耳畔低语:以后,我的剑护着天下,而你,护着我的心。

    窗外,新种的桃树在夜风中舒展枝条,似是在见证这场迟来却坚定的相守。

    第六章:红烛良辰

    红烛摇曳,喜帐低垂。

    沈清砚独坐新房,盖头下的视线里只映着满地蜿蜒的红绸。

    凤冠霞帔压得肩头微沉,可耳畔喧闹的人声、院外此起彼伏的庆贺声,都不及心跳声震得他耳热。

    新郎官来了——!

    随着小厮们的起哄,房门吱呀推开。

    沈清砚攥紧绣着并蒂莲的帕子,透过盖头边缘的缝隙,瞧见一双皂靴踏过门槛。

    叶昭身上的喜袍还沾着酒气,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却在看到红妆的沈清砚时骤然顿住。

    都退下。叶昭的声音比平日低沉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待房门重新阖上,脚步声由远及近,温热的指尖轻轻挑起沈清砚的盖头。

    烛光倾泻而下,沈清砚抬眸,撞进叶昭眼底翻涌的情意里。

    沈清砚,你今日......叶昭喉结滚动,突然将人搂进怀里,比桃花还好看。喜服上金线绣的云纹蹭过沈清砚的脸颊,带着叶昭身上独有的硝烟与松木香。

    沈清砚埋在他肩头,听见少年剧烈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几乎重合。

    喝酒吗叶昭松开手,却仍握着他的腕子,指尖摩挲着腕间红绳,交杯酒可还没喝。青瓷酒杯递到唇边时,沈清砚才发现叶昭的手在微微发抖。

    酒液入口,辛辣中带着回甘,两人目光纠缠,谁也不愿先移开视线。

    烛芯噼啪炸开火星,叶昭突然倾身,咬住他唇角的残酒。

    沈清砚惊得后退,却被圈在榻边无处可逃。

    少年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炽热,从唇角辗转至耳畔:我等这天,等了太久了......

    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动作轻响,沈清砚伸手去解叶昭的衣襟,却被反握住手腕按在锦被上。

    叶昭低头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喉间溢出轻笑: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月光透过窗棂漏进来,在沈清砚雪白的脖颈上镀了层银辉,叶昭俯身,在那片莹白上落下细密的吻。

    疼......沈清砚轻喘着拽住他的发带。

    叶昭动作一顿,低头含住他颤抖的指尖:我轻些。帐幔缓缓垂下,将交缠的身影笼在一片朦胧里。

    红烛渐渐燃尽,只余满室旖旎,混着桃花香,在春夜里酿成最甜的酒。

    窗外,新种的桃树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枝头花苞悄然绽放。

    这一夜,战火与山河都成了背景,唯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谱成世间最动人的曲。

    终章:岁岁长相守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榻上投下细碎光斑。

    沈清砚醒来时,身上盖着叶昭的外袍,枕边还放着一朵新鲜的桃花。

    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却在案头留了张字条,字迹依旧肆意张扬:去军营点卯,回来给你带城南的桂花糕。

    此后岁月,叶昭晨起便要去军营操练,沈清砚则在书房整理各地送来的典籍。

    偶尔叶昭会带着满身尘土闯进书房,将边关趣事讲得天花乱坠,末了总要凑到沈清砚耳边讨个吻。

    每逢桃花盛开的时节,两人便会放下手中事务,同游城郊桃林。

    叶昭依旧会舞剑,只是招式不再凌厉,反倒常故意露出破绽,只为看沈清砚拾起树枝与他对招时,眼尾含笑的模样。

    多年后,当他们携手登上城楼,看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叶昭总会握紧沈清砚的手,轻声说:当年那惊鸿一瞥,原来竟是一生。

    而沈清砚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望着天边晚霞,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日——鲜衣怒马的少年,带着满身春光,闯进了他的生命。

    桃花落了又开,山河远阔,人间烟火,都不及你我共度的朝朝暮暮。

    番外:浮生半日闲

    盛夏的蝉鸣穿透王府雕花窗棂,沈清砚正伏案批注新得的古籍,忽觉一阵凉风袭来。

    抬头时,叶昭已斜倚在门框上,发丝未束,玄色劲装半敞,腰间还别着几串新鲜的葡萄。

    沈相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叶昭晃着葡萄走近,突然伸手按住沈清砚正在写字的手,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待回应,便将人拽出书房。

    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绕过一池盛开的荷花,沈清砚被带到王府西北角的小院。

    推开门,满院青翠扑面而来——数竿修竹间,一架葡萄藤蜿蜒缠绕,石桌上摆着冰镇酸梅汤,旁边还放着两副钓竿。

    前日巡查军营,发现城郊有处野塘,鱼肥得很。叶昭说着将钓竿塞进沈清砚手里,自己已经盘腿坐在塘边,

    今日本王亲自下厨,让你尝尝塞外烤鱼的滋味。

    沈清砚望着少年认真整理鱼线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上扬。

    日头西斜时,叶昭的烤鱼焦了半边,倒是沈清砚钓上的鲫鱼,被他以荷叶包了,文火慢炖出一锅鲜香。

    两人就着晚风席地而坐,蝉鸣渐歇,只剩叶昭眉飞色舞地讲着边关趣事。

    有次我们夜袭敌营,我带着二十个弟兄——叶昭突然噤声,转头发现沈清砚正盯着他眼下的青黑,笑意凝固在嘴边。

    沈清砚伸手抚过他疲惫的眉眼:明日一早还要阅兵,别逞强。话音未落,便被叶昭揽进怀里,混着烤鱼香气的呼吸落在发顶。

    沈清砚,叶昭的声音闷闷的,我总想着,若能这样与你虚度光阴,才是真正的胜仗。

    月光爬上竹梢时,叶昭抱着熟睡的沈清砚回房。

    路过书房,瞥见案头摊开的奏折上,沈清砚刚写下的批注:兵者诡道,然民心为上。

    他低头在沈清砚额间轻吻,烛光摇曳中,映出少年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这一夜,没有战火,没有朝堂,只有满院竹影,与两颗相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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