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我死了。
这是周明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
作为清华大学数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国际数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连续工作72小时后，那颗不堪重负的心脏终于在凌晨三点十四分停止了跳动。当时他正在草稿纸上推演黎曼猜想的最后一步，笔尖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如同他戛然而止的生命线。
然而此刻，他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狭小的卧室，墙壁泛黄，书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课本和试卷。周明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他下意识地扶住额头，却在看到自己手臂的瞬间僵住了——那分明是一个少年的手臂，纤细、白皙，毫无常年握笔留下的茧子。
这是...怎么回事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间里的穿衣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清秀但憔悴，黑眼圈浓重，眼神中透着长期自卑养成的怯懦。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周明，江南市第一中学高三学生，父母离异，跟着酗酒的父亲生活，成绩常年垫底，性格内向懦弱，是班上富二代王浩经常欺负的对象，暗恋班花苏晴却连话都不敢说...
我重生了还重生在一个学渣身上周明难以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脸，疼痛感真实得不容置疑。
书桌上的日历显示今天是3月12日，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三个月。
周明花了整整一小时梳理现状。原主留给他的记忆支离破碎，但足够拼凑出一个悲惨的高中生活——被同学嘲笑，被老师忽视，被父亲酒后打骂，唯一的精神寄托是偷偷看前排苏晴的马尾辫在阳光下晃动。
叮铃铃——闹钟响起，周明这才发现已经早上六点半。身体的本能让他迅速穿好校服，抓起书包冲出门。
在公交车上，周明翻看着书包里的课本和试卷，眉头越皱越紧。数学38分，语文52分，英语41分...所有科目全线飘红，试卷上满是红色叉号和态度不端正、基础极差之类的评语。
这水平，连大专都考不上吧...周明苦笑。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上——那是一道函数与导数的综合应用题，原主只写了个解字就放弃了。
周明的手指不自觉地颤动起来，三种不同的解法立刻在脑海中浮现。作为曾经的数学教授，这种题目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有意思...周明嘴角微微上扬，从清华教授到高中学渣，这落差够大的。但换个角度想，我获得了最珍贵的礼物——重来一次的机会。
江南一中高三七班。
周明按照记忆找到自己的座位——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同学们陆续到来，没人多看他一眼，仿佛这个位置本就是透明的。
喂，废物，作业借我抄抄。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光线，语气轻蔑。
周明抬头，记忆中浮现出这张脸——王浩，班上的富二代，父亲是本地著名企业家，仗着家世在学校横行霸道，是原主的主要欺凌者。
见周明没反应，王浩不耐烦地踹了一脚他的课桌：聋了把数学作业拿出来！
若是原来的周明，此刻应该已经颤抖着翻出作业本了。但现在的周明只是平静地看了王浩一眼：自己的作业自己做。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周明，谁都知道反抗王浩会有什么下场。
王浩脸色阴沉下来：找死是吧放学后等着。
就在这时，班主任张成走进教室，王浩只得暂时退回座位，但临走前不忘对周明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数学课开始，张成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函数与导数的综合题。
这是去年高考的压轴题，难度很大，但包含了我们复习过的所有知识点。有谁会做
几个学霸举起了手，王浩也在其中。张成点了学习委员李婷上台解答。
周明只看了一眼题目，心中就浮现出三种解法。作为曾经的清华数学教授，这种题目对他来说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李婷的解法中规中矩，用了十二步完成。周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周明，你摇头是觉得李婷做错了吗张成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反应。
全班目光齐刷刷射来，夹杂着几声嗤笑。谁不知道周明数学从来没及格过
周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解法没错，但太繁琐。可以在第三步直接使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将步骤缩减到五步。
死一般的寂静。
张成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你说什么
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周明平静地重复，这是大学微积分的内容，但用在这里可以简化过程。
他走上讲台，拿起粉笔，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一串推导公式。粉笔与黑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脆。
第一步，建立函数模型。
第二步，确定区间。
第三步，应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第四步，求导计算。
第五步，得出结论。
五步，不多不少，答案完美呈现。
张成的表情从惊讶变为怀疑：你从哪里学的这个
自学的。周明回答。这不算谎话，他确实是自学的——在上辈子。
抄的吧王浩突然大声说，他肯定是昨晚碰巧看到这道题的答案，在这儿装什么天才！
教室里响起一片附和声。是啊，一个数学从不及格的学渣突然会解压轴题，除了抄袭还能有什么解释
周明没有辩解，只是微微一笑：如果老师不信，可以现场出道题考我。
张成沉吟片刻，迅速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难度更高的题目——这是去年全国数学竞赛的压轴题，理论上已经超出了高考范围。
你做做这道。
周明扫了一眼题目，几乎没有思考就拿起粉笔。这一次，他不仅用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还引入了泰勒展开式，三步就解决了问题。
其实还可以用复变函数的方法，周明边写边说，将实数域扩展到复数域，问题会变得更简单...
他继续在黑板上写下一串大多数学生根本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整个推导过程优美得像一首诗。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张成。
这...这已经超出大学本科范围了...张成喃喃道，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周明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这样可以证明我没有抄袭了吗
张成深吸一口气：下课到我办公室来。现在先继续上课。
周明回到座位，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或怀疑或震惊的目光。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蚂蚁怎么会理解人类的思想呢
他看向前排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苏晴，她正回头看他，眼神中充满好奇和一丝...崇拜
下课铃响，周明跟着张成来到办公室。一路上，他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王浩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说说吧，怎么回事张成关上门，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数学水平不可能一夜之间提升这么多。
周明早已想好说辞：其实我一直对数学很感兴趣，只是...之前不敢表现出来。我爸讨厌数学，看到我学数学就会发火。所以我只能偷偷学，在图书馆看大学教材。
这个解释半真半假。根据原主的记忆，父亲周林确实讨厌看到儿子学习，尤其反感数学。
张成表情缓和了一些：所以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周明点点头：昨晚我爸又喝醉了，我忽然想通了——距离高考只剩三个月，我不想再伪装了。
那你之前考试为什么...
故意做错的。周明面不改色，每次我都算好分数，确保不及格。
张成将信将疑，但周明刚才的表现确实无法用其他理由解释。最终他叹了口气：我会向学校申请让你参加下个月的校内数学竞赛选拔。如果你真有你表现出来的水平，完全可以冲击省级奖项。
谢谢老师。周明微微鞠躬。
离开办公室，周明在走廊拐角被王浩和两个跟班堵住了。
装逼很爽是吧王浩一把揪住周明的衣领，敢在张老师面前耍花样，你活腻了
周明平静地看着他：放手。
哟，还敢顶嘴王浩举起拳头，看来今天必须给你点教训——
王浩！你在干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
苏晴抱着作业本站在不远处，眉头紧皱。
关你什么事王浩嘴上强硬，但手上的力道明显松了。
张老师让我叫周明去拿竞赛资料。苏晴面不改色地撒谎，你再不放手，我就告诉张老师你又在欺负同学。
王浩悻悻地松开手，恶狠狠地瞪了周明一眼：算你走运。不过记住，这事没完。
等王浩走远，苏晴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谢谢。周明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有些意外苏晴会帮他解围。
不用谢...苏晴犹豫了一下，那道题...你真的会做
周明点点头：小菜一碟。
那...你能教我吗苏晴的脸微微泛红，我一直觉得数学很难...
周明看着眼前这个在原主记忆中高不可攀的女孩，忽然笑了：当然可以。
放学后，周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图书馆。他需要查阅一些资料，确认这个世界的数学发展水平是否与他前世一致。
三小时后，周明合上最后一本期刊，长舒一口气。基本一致，所有重要的数学理论和猜想都存在，包括那些尚未被解决的难题。
这意味着，他前世所有的知识储备在这个世界依然有用。
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黑了。周明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决定在路边摊买个煎饼果子充饥。
正当他等着老板做煎饼时，余光瞥见巷子里有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正围着一个女生。那女生穿着江南一中的校服，背影有些眼熟...
是苏晴！
周明皱了皱眉，付完钱后径直朝巷子走去。
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多危险啊，哥哥们送你回家吧为首的黄毛混混嬉皮笑脸地说，伸手要去摸苏晴的脸。
苏晴后退一步，脸色发白：不...不用了，我朋友马上就来...
别这么冷淡嘛——黄毛的手突然被抓住。
她说了不用。周明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周明苏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同学。
黄毛甩开周明的手，上下打量这个瘦弱的学生：小子，别多管闲事，否则——
否则怎样周明打断他，根据江南市近三年的犯罪统计数据，这个区域的抢劫案破案率是87.5%，暴力伤害案破案率是92.3%。你们三个都有前科吧如果我报警，警察十分钟内就能赶到，而最近的监控摄像头就在你们身后那根电线杆上。
三个混混愣住了。
周明继续道：另外，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寻衅滋事罪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们确定要继续吗
黄毛脸色变了变，最终骂了句脏话，带着两个同伴灰溜溜地走了。
苏晴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倒，被周明扶住。
谢...谢谢你。她声音还有些发抖，你怎么会...
刚好路过。周明递给她刚买的煎饼果子，吃点东西压压惊，我送你回家。
路上，苏晴好奇地问：那些数据...你是怎么知道的
喜欢研究各种统计数据而已。周明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告诉她自己前世曾在《统计学年刊》上发表过三篇论文。
将苏晴送到家门口，周明婉拒了她请他进去坐坐的邀请，转身走向自己那个阴暗的小家。
推开家门，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父亲周林瘫在沙发上，身边倒着几个空酒瓶。
又...又去哪鬼混了周林醉醺醺地问。
图书馆。周明简短回答，准备回自己房间。
站住！周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你书包里装的什么是不是又偷买那些没用的书
他粗暴地扯过周明的书包，倒出里面的东西——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高等数学和物理教材。
数学！又是数学！周林突然暴怒，抓起一本书就要撕，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学这些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周明眼疾手快地抢回书本：这是我的事。
周林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会反抗。他举起手就要打，却被周明一把抓住手腕。
别再喝酒了，周明直视父亲浑浊的眼睛，对你的肝脏不好。
说完，他转身回房，留下呆若木鸡的周林。
房间里，周明将书本整齐地码放在书桌上。这时，他从书包夹层里摸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这是他在图书馆时无意中发现的，夹在他借的一本《数论导引》里，扉页上写着周林
1995年。
这是父亲的笔记本
周明好奇地翻开，随即瞪大了眼睛。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高深的数学推导，其中一些思路之精妙，连他这个前数学教授都为之惊叹。
最后一页写着一个猜想，旁边标注着周氏猜想几个字，日期是1996年3月——正好是二十年前的现在。
周明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个猜想，在他前世直到2023年才被美国数学家证明，并成为当年数学界的重大突破！
父亲...曾经是个数学天才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笔记本上，照亮了这个尘封二十年的秘密。
第二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睛，周明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熬夜攻克黎曼猜想的夜晚，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仿佛要炸裂开来。
床头闹钟显示6:15，周明长舒一口气，抹了把脸。桌上那本父亲的数学笔记还摊开在最后一页，周氏猜想四个字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如此...周明喃喃自语。难怪原主对数学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那是刻在基因里的天赋。只可惜原主没有机会发掘这份天赋，就被生活的重压碾碎了梦想。
洗漱时，周明注意到父亲周林罕见地没有醉倒在沙发上，而是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
吃早饭。周林头也不抬地说，声音沙哑。
周明愣了一下，记忆中父亲从未给他做过早饭。他默默坐下，发现粥碗旁边还放着一个煮鸡蛋。
那个笔记本...周明试探性地开口。
周林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勺子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什么笔记本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我在图书馆借的书里找到的，写着您的名字，里面有很多数学推导...
扔了它。周林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那些东西没用！
周明直视父亲的眼睛：那个猜想很了不起，超前时代二十年。
周林的表情凝固了，嘴唇微微颤抖。良久，他颓然放下勺子：你...看得懂
嗯。周明点头，不仅看得懂，我还能证明它。
不可能！周林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那个猜想我钻研了五年都没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周明已经拿起餐桌上的便签纸，流畅地写下一行行公式。不到三分钟，一个简洁优美的证明过程呈现在纸上。
周林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那张薄薄的便签纸。他的目光在纸和儿子之间来回切换，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周林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周明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平静：我是您儿子，只是突然开窍了而已。他顿了顿，爸，当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放弃数学
周林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将便签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去上学吧，要迟到了。说完转身进了卧室，重重关上门。
周明叹了口气，收拾好书包出门。在楼道垃圾桶旁，他停下脚步，弯腰捡起那个被揉皱的纸团，小心展平后夹进了课本里。
江南一中高三七班的早自习向来嘈杂，但当周明推门而入时，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后响起窃窃私语。他视若无睹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却发现课桌上被人用马克笔涂满了骗子、抄袭狗等字样。
喜欢我们的艺术创作吗王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挑衅。
周明放下书包，转身面对王浩和他的两个跟班。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没人敢出声制止。
擦干净。周明平静地说。
王浩夸张地掏掏耳朵：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周明一字一顿，擦、干、净。
我要是不呢王浩挑衅地向前一步，几乎贴到周明脸上。
周明忽然笑了，那笑容让王浩莫名感到一丝不安。只见周明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盖子，然后——缓缓将水倒在王浩锃亮的皮鞋上。
啊！你他妈——王浩慌忙后退，但为时已晚，他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已经湿透了。
抱歉，手滑。周明耸耸肩，在全班震惊的目光中坐回座位，拿出纸巾开始擦拭桌上的涂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王浩的脸涨成猪肝色，正要发作，班主任张成走进了教室。
周明，张成直接点名，下个月学校要选拔学生参加省级数学竞赛，我替你报了名。今天放学后留下来，我给你做些特训。
教室里一片哗然。省级数学竞赛！那可是只有年级前几名才有资格参加的赛事。
王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张老师，他一个数学从没及格过的学渣，凭什么...
凭他昨天在黑板上展示的实力。张成打断他，王浩，你如果质疑，可以和他一起参加今天的测试，让成绩说话。
王浩哼了一声坐下，但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
数学课上，张成发了一套模拟试题，难度明显高于平时。周明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做完了全部题目，然后举手：老师，我能提前交卷吗
张成走过来检查他的试卷，眉毛越挑越高：你...用了柯西不等式这是大学内容。
书上看到的，觉得很实用就学了。周明面不改色。
张成深深看了他一眼：别急着交卷，黑板上有道附加题，有兴趣可以试试。
周明抬头，看到黑板上写着一道组合数学题，旁边标注着国际奥数竞赛题几个小字。他微微一笑，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开始解答。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那个在黑板前奋笔疾书的瘦削身影。粉笔与黑板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五分钟后，周明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解完了。
张成盯着黑板，表情复杂：完全正确...而且用了两种不同的方法。他转向全班，有人看明白周明的解法了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学习委员李婷都茫然地摇头。
周明，张成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放学后别走，我们必须谈谈。
下课铃响，周明正准备去厕所，王浩带着两个跟班拦住了他。
厕所，现在。王浩压低声音威胁道，否则我就告诉全校你是怎么作弊的。
周明叹了口气，跟着他们走向教学楼角落那个鲜少人用的老旧厕所。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害怕——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怎么会害怕高中生的霸凌
厕所里，王浩将门反锁，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堵住周明。
你以为会做几道题就很了不起王浩一把揪住周明的衣领，告诉你，我父亲是校董，我想让你滚出这个学校就是一句话的事！
周明平静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王浩被这种态度激怒了，所以你得为早上的事付出代价！
他举起拳头，但周明突然开口：你右肩有旧伤吧发力时会有刺痛感。
王浩的拳头停在半空，脸色微变：你...你怎么知道
你打网球时姿势不对，导致肩袖肌群劳损。周明指了指王浩的肩膀，刚才你抬手时，肌肉收缩不协调，明显是代偿性动作。
两个跟班面面相觑，不明白周明在说什么。但王浩心里清楚，他确实有肩伤，是上周网球比赛时拉伤的，除了队医没人知道。
那又怎样王浩强装镇定，照样揍你！
不怎样，周明突然抓住王浩的手腕，拇指精准按在某个穴位上，只是提醒你，这个位置用力过猛会导致肩关节脱臼。
王浩只觉得一阵酸麻从手腕传至肩膀，整条胳膊突然使不上力。他惊恐地想后退，却被周明轻轻一推，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正好坐在了一个开着盖的马桶上。
浩哥！两个跟班想上前帮忙，却被周明一个眼神制止。
知道为什么飞机窗户是圆的吗周明突然问。
啊两人一脸懵逼。
因为方形窗户在角上会产生应力集中，导致金属疲劳，最终引发空难。周明指了指厕所隔间的金属门框，同理，如果你们同时撞过来，这个老旧的金属门框很可能会断裂，然后...他指了指头顶摇摇欲坠的天花板，那些松动的瓷砖掉下来，砸中谁的脑袋就不好说了。
两个跟班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周明从容地洗了洗手，甩甩水珠：王浩，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治好你的肩伤，你以后别来烦我。
坐在马桶上的王浩脸色铁青，但肩膀的疼痛让他不得不考虑这个提议：你...真的能治
中医推拿加几个康复动作，一周见效。周明递给他一张纸巾，不过有条件——告诉我为什么针对我。
王浩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因为你爸...他曾经...
就在这时，厕所门突然被推开，苏晴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后瞪大了眼睛：周明张老师到处找你...她的目光移到坐在马桶上的王浩，表情变得古怪，你们...在干嘛
周明面不改色：交流数学题。王浩同学突然有了灵感，需要坐着思考。
王浩：......
离开厕所后，苏晴好奇地问：王浩真的在请教你数学题
谁知道呢。周明耸耸肩，对了，张老师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关于数学竞赛的事。苏晴犹豫了一下，周明...那道奥数题，你真的自己做出来的
周明点头：骗你干嘛。
那...你能教我吗苏晴的脸微微泛红，我一直想提高数学成绩，但总是找不到方法...
周明看着眼前这个在原主记忆中高不可攀的女孩，忽然觉得有趣。原主暗恋苏晴整整三年，却连话都不敢说，而现在...
可以啊，不过有条件。周明说。
什么条件苏晴紧张地问。
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周明直视她的眼睛，听说他当年在江南一中很有名。
苏晴明显松了口气：这个啊...我爸爸是你爸的高中同学，他说你爸当年是学校的数学天才，保送清华的那种。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去成，反而...变成了现在这样。
知道原因吗
苏晴摇摇头：我爸从不说具体原因，只说是学术丑闻...
正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数学教研组门口。张成看到周明，立刻招手让他进去。
苏晴，谢谢你带路。周明道谢，关于补习的事，周末图书馆怎么样
苏晴眼睛一亮：好啊！周六上午九点
不见不散。
办公室里，张成给周明倒了杯水，开门见山地说：周明，你到底是谁
周明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平静：什么意思
我查过你过去所有的数学考试卷。张成推了推眼镜，那些错误...太刻意了。就像故意做错一样。
周明喝了口水，不置可否。
还有，张成继续道，你解题时用的那些方法，根本不是普通高中生能接触到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柯西不等式、泰勒展开...这些都在大学数学分析课程里。
我喜欢自学。周明放下水杯。
张成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这是我今早从网上打印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的历年真题。做做看。
周明接过试卷，扫了一眼：现在
现在。
周明拿起笔，开始答题。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张成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突然开窍的学生。
半小时后，周明放下笔：做完了。
张成接过试卷，越看表情越震惊：全对...而且最后一题你用了代数几何的方法，这已经完全超出竞赛范围了...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似乎在整理思绪：周明，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想过问。但如果你真有这个水平，下个月的省级竞赛根本不是你的终点。
您是说...
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张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中国队已经连续三年没拿金牌了。如果你能...
周明笑了：听起来不错。
放学后，周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市中心的网吧。他需要查阅更多关于父亲过去的资料，但家里的老旧电脑根本没法用。
开了台角落的机器，周明登录搜索引擎，输入周林
江南一中
数学等关键词。经过半小时的筛选，他终于在一篇二十年前的本地报纸电子档案中找到了线索。
《江南一中数学天才涉嫌抄袭
保送资格被取消》——标题赫然醒目。报道很简短，只说高三学生周林在全国数学竞赛中的获奖论文被举报抄袭，经查证后取消其保送清华的资格。报道最后提到，举报人是周林的同班同学，王振华。
王振华...周明眯起眼睛。这个名字他很熟悉——王浩的父亲，现任江南市著名企业家，校董会成员。
一切突然明朗起来。
周明继续搜索王振华的资料，发现他在大学毕业后下海经商，靠电子产品起家，现在身家过亿。而在一次采访中，王振华提到自己最大的遗憾是年轻时没能坚持数学道路。
有意思...周明冷笑。他打开一个学术数据库，搜索王振华的名字，果然找到几篇发表于90年代末的数学论文，主题正是——周氏猜想。
偷了别人的成果，还反过来诬陷原创者抄袭...周明握紧了鼠标。前世作为学术大牛，他最痛恨的就是学术不端行为。
离开网吧时，天已经黑了。周明拐进一条小巷准备抄近路回家，却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女生惊呼。他加快脚步，看到苏晴被三个混混围在墙角，其中一个正试图抢她的书包。
住手。周明的声音在巷子里格外清晰。
混混们回头，看到只是个瘦弱学生，顿时嗤笑起来：滚远点，小子，别多管闲事！
周明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去：根据江南市过去三年的犯罪统计数据，抢劫案的平均刑期是3.5年，而如果受害者是未成年人，刑期会增加30%。
混混们愣住了。
另外，周明继续道，这条巷子出口处新装了监控摄像头，你们的相貌已经被拍下来了。警察抓到你们的概率是...他假装计算了一下，87.6%。
为首的黄毛混混脸色变了：你...你唬谁呢
不信周明拿出手机，要不我现在报警，我们验证一下
三个混混对视一眼，最终骂骂咧咧地走了。
苏晴扑过来抓住周明的手臂：太谢谢你了！你怎么会...
刚好路过。周明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我...我去给爸爸买药，想抄近路...苏晴的声音还有些发抖，那些数字...你真的记得那么清楚
周明笑了：骗他们的。实际上这条巷子根本没有监控。
苏晴瞪大眼睛：那你还...
心理学上这叫权威效应，只要说得足够自信，人们就会相信。周明递给她一瓶刚从便利店买的水，压压惊。
送苏晴回家的路上，周明问起她父亲的情况。
老毛病了，心脏病。苏晴叹了口气，自从妈妈走后，爸爸一直...她突然住口，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没关系。周明轻声说。他理解失去至亲的痛苦，前世他的导师去世时，他整整一个月无法正常工作。
到了苏晴家楼下，她犹豫了一下：要...上来坐坐吗我爸一直想见见你。
见我
嗯...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说你爸当年...苏晴突然停住，像是说漏了嘴。
周明心中一动：你爸和我爸很熟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苏晴低声道，后来因为一些事...算了，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苏晴的家是一套普通的两居室，但收拾得很温馨。她的父亲苏建国是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
你就是周林的儿子苏建国上下打量周明，听晴晴说，你数学突然变好了
周明点点头：最近才开始用功。
用功能解释得了这个苏建国突然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张纸——正是今天数学课上那道奥数题的复印件，晴晴带回来的，说有个同学用两种方法解出来了。
周明没有否认：我自学的大学数学。
苏建国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晴连忙拿来药和水，却被父亲挥手制止。
周明，苏建国缓过气来，声音沙哑，你父亲...他还好吗
酗酒，脾气暴躁，但死不了。周明直言不讳。
苏建国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是我的错...当年如果我站出来...
爸！医生说您不能激动！苏晴焦急地打断他。
苏建国摆摆手，从沙发垫下摸出一个泛黄的信封：给你父亲。告诉他...真相该大白了。
周明接过信封，感觉里面像是装着照片或文件。
什么真相他忍不住问。
但苏建国已经疲惫地闭上眼睛：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离开苏晴家，周明站在路灯下，忍不住想拆开信封一看究竟。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这是给父亲的信，应该由父亲先看。
回到家，周林罕见地没有喝酒，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周明手里的信封，他皱起眉头：哪来的
苏建国给的，说是...真相该大白了。
周林的表情瞬间变了，一把抢过信封，颤抖着拆开。里面是几张老照片和一封信。周明看到父亲的眼睛渐渐湿润，最后竟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爸...周明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
周林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二十年来第一次出现的光芒：儿子...明天开始，我戒酒。
第三章
周明站在镜子前，调整着校服领口。镜中的少年眼神锐利，与一个月前那个畏缩的学渣判若两人。父亲周林破天荒地早起做了早餐——煎蛋和牛奶，虽然蛋有些焦，但已经是这十年来最像样的一顿饭了。
今天...是校内竞赛周林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因为长期酗酒而沙哑。
嗯。周明点点头，喝了一口牛奶，选拔参加省级竞赛的人选。
周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递给周明：用这个吧...我当年数学竞赛得的奖品。
钢笔很旧，但保养得很好，笔帽上刻着1995年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字样。周明接过笔，感受到父亲手掌传来的轻微颤抖。
谢谢。周明将笔郑重地放进胸前口袋，我会让它再次赢个奖回来。
周林的眼眶突然红了，迅速转身去厨房收拾碗碟，肩膀微微耸动。
江南一中的大礼堂被临时改造成竞赛场地，参赛的五十名学生都是各班数学尖子。周明一进门就感受到无数目光聚焦过来——有好奇的，有怀疑的，更多的是等着看他笑话的。
哟，作弊的还真敢来啊王浩故意提高音量，引来周围一阵窃笑。
周明没理会，径直走向贴有自己名字的座位。路过苏晴时，她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眼睛亮晶晶的。
张成老师作为监考老师之一，走到周明身边低声道：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我不紧张。周明笑了笑。前世他参加过无数次数学竞赛，包括国际奥数，这种校级选拔对他来说就像大学生做小学数学题一样简单。
试卷发下来，周明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十道大题，难度确实比平时考试高，但对他来说依然是小菜一碟。他拧开父亲给的钢笔，开始答题。
礼堂里只有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不到二十分钟，周明已经做到最后一题——一道复杂的组合数学问题，旁边标注着附加题，不计入总分，仅供特别优秀学生挑战。
周明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他活动了下手腕，决定玩点花样——用三种不同的方法解答这道附加题。
第一排的王浩正卡在第五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偷偷回头，想看看周明是不是已经放弃答题了，却看到周明面前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而且——那家伙居然在笑
一个小时后，周明举手示意交卷。张成走过来，惊讶地看着写得满满的答卷：你...做完了包括附加题
嗯。周明点头，能提前走吗我还有事。
张成检查了一遍答卷，确认没有遗漏后，点头同意。当周明起身离开时，整个礼堂的考生都抬起头，表情各异。王浩的脸色尤其精彩，像是吞了只苍蝇。
走出校门，周明直奔市图书馆。他今天确实有事——需要查阅一些资料，为数学幽灵的下一单做准备。
数学幽灵是他一周前在某学术论坛注册的ID。起因是他偶然发现一个数学难题悬赏网站，上面挂着各种未解难题，奖金从几百到上万美元不等。当时家里正好交不起水电费，周明便注册了个账号，接了几单。
图书馆的电脑区，周明登录账号，页面立刻弹出十几条消息通知。最新一条是个新订单：
【悬赏题目：证明以下数论猜想（附PDF文件）】
【悬赏金额：5000】
【截止时间：72小时】
【特别说明：此题已困扰提出者三年，曾请教过三位数论教授未果】
周明下载附件，快速浏览了一遍。题目确实有难度，涉及模形式和椭圆曲线的关联，一般的数论专家可能真搞不定。但对他来说，这只是个有趣的消遣。
他新建文档，开始输入证明过程。键盘在指尖下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思绪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两小时后，一份严谨完整的证明完成。周明检查了一遍，点击提交解答，然后查看账户余额——加上前几天解决的几个问题，现在已经有八千多美元了。
够交一阵子房租了。周明满意地关掉页面，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身后站着个戴眼镜的女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刚才的屏幕。
你...你刚才是在做数学题女生结结巴巴地问，那些符号...我连看都看不懂...
周明迅速回忆了一下，确认刚才已经关闭了悬赏网站页面，淡定地回答：只是些课后练习。
女生将信将疑，但周明已经起身离开。他没注意到，图书馆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手中的相机刚刚拍下了他在电脑前工作的画面。
回到学校，竞赛结果已经出来了。校门口的宣传栏前围满了学生，周明刚走近，人群就自动分开一条路，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宣传栏上贴着红榜：
【江南一中数学竞赛选拔赛结果】
第一名：周明（100+20分）
第二名：李婷（85分）
第三名：王浩（83分）
...
注：附加题满分20分，仅周明同学完成
周明！你太厉害了！苏晴从人群中挤出来，兴奋地拉住他的手臂，张老师说你的答案比标准答案还简洁，附加题居然用了三种方法！
周明笑了笑：运气好。
放屁！张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周明的答卷复印件，这根本不是运气！他转向围观的学生，周明的答卷将被贴在数学公告栏上，作为范例供大家学习。尤其是附加题的三种解法，展现了非凡的数学洞察力。
人群中响起掌声，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的窃窃私语。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还是数学学渣的周明，现在竟然成了学校的数学明星
王浩站在人群边缘，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转身离开，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校长。
同学们，校长笑容满面地宣布，鉴于周明同学的出色表现，学校决定破格推荐他参加下个月的省级数学竞赛。同时，他将代表我校参加本周六的江南市数学精英邀请赛，与全市各重点高中的尖子生同场竞技！
更多的掌声响起，但周明注意到，校长身边站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那人眉眼间与王浩有七分相似，但气场强大得多。
那是王浩的父亲，王振华，苏晴在周明耳边小声说，校董会主席，听说还是你爸当年的...
她的话没说完，王振华已经走到周明面前，伸出手：周明同学，久仰大名。我是王振华，王浩的父亲。
周明握了握那只手，触感冰凉而干燥，像蛇的皮肤。您好，王叔叔。他故意用了亲近的称呼，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听说你数学进步神速，王振华微笑道，声音却带着一丝锐利，真是...令人惊讶。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周明不卑不亢。
是吗王振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周六的邀请赛我也会到场观摩，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向正在不远处等他的王浩。父子俩低声交谈着什么，王浩的表情从愤怒变为惊讶，最后竟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心点，张成老师不知何时站到了周明身旁，王振华不是好惹的。二十年前他就能...
能什么周明追问。
张成摇摇头：以后再说。现在，跟我去办公室，我们需要谈谈你周六的比赛策略。
办公室里，张成拿出一沓资料：这是历年江南市数学精英邀请赛的试题汇编。难度比今天的选拔赛高很多，而且...他压低声音，有传言说王振华会暗中操作比赛，确保他儿子获奖。
周明翻看着资料，不以为意：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小动作没用。
张成叹了口气：你太自信了。王振华在学术界和商界都有很深的人脉，他如果铁了心要打压你...
张老师，周明突然抬头，您知道我父亲和王振华之间的事吗
张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知道一些...但由我来说不合适。你最好亲自问你父亲。
他不肯说。
那就等时机成熟吧。张成转移话题，对了，你平时除了学校教材，还看什么数学书你的解题思路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周明早有准备：我父亲有些旧书，我自学了一些。
什么书能让你达到这种水平张成明显不信。
《数学分析原理》《抽象代数基础》《拓扑学导论》之类的。周明随口报了几本大学教材。
张成眼睛越瞪越大：这些都是数学系高年级甚至研究生课程！你全看懂了
大部分吧。周明谦虚地说。实际上，他前世还写过两本被多所名校采用的数学教材。
张成深吸一口气，从书柜底层拿出一个文件夹：那试试这个。
文件夹里是几道手写的数学题，纸张已经泛黄。周明扫了一眼，立刻认出这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级别的难题，甚至有两道接近研究水平。
这是...
我当年收集的难题，张成眼中闪烁着期待，一直没找到完美的解答。
周明拿起笔，开始写解答过程。半小时后，张成捧着那几张纸，手微微发抖。
天才...绝对是天才...他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抓住周明的手，周明，你必须参加国际奥数！以你的水平，绝对能为国争光！
周明笑了笑：一步一步来吧，先搞定周六的比赛。
放学回家的路上，周明拐进了一家五金店，买了把新锁。直觉告诉他，王振华不会轻易放过他，而家里那些父亲的数学笔记和藏书需要保护。
推开家门，周明惊讶地发现家里焕然一新——脏衣服洗了，地板拖了，连窗户都擦得透亮。周林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盘青椒炒肉丝。
爸周明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洗手吃饭。周林简短地说，但语气已经比从前温和多了。
餐桌上，周明提起周六的比赛和遇到王振华的事。周林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筷子掉在地上。
他...认出你了周林声音干涩。
当然，我姓周，长得又像您，他一下就猜到了。周明捡起筷子，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王振华那么——
吃饭。周林打断他，起身去厨房拿新筷子。
晚饭后，周林反常地没有立刻回卧室，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周明也坐。
小明，他用了十年来第一次用的昵称，你喜欢数学
嗯。周明点头。
周林的眼神飘向远方：你爷爷是木匠，总觉得学数学没用。我当年拼命学，就是想证明他错了...他苦笑着摇头，结果证明他是对的——数学除了带给我痛苦，什么也没有。
是因为王振华吗周明轻声问。
周林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谁告诉你的
猜的。今天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第一次听说我。
周林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向卧室：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在门口，他停下脚步，柜子最下层有个铁皮箱，密码是你生日...如果你真想知道过去的事，就自己看吧。但我警告你，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更痛苦。
等父亲卧室门关上，周明立刻找到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输入密码后，箱盖咔哒一声弹开。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叠泛黄的纸张——获奖证书、数学笔记、几张老照片，还有一封被撕碎又粘好的信。最上面是一张剪报，标题赫然写着《学术不端！江南一中学生周林竞赛论文系抄袭》。
周明仔细那篇报道，内容和他在网吧查到的基本一致，但多了些细节——举报人王振华提供了确凿证据，证明周林的获奖论文抄袭了一位外国数学家的未发表成果。报道还提到，周林原本已经获得清华保送资格，因此事被取消。
荒谬。周明冷笑。他翻看周林的笔记，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原创的数学推导，其中不少思路相当超前。最底下有一页被烧过边缘的纸，上面是父亲年轻时的字迹：
【王偷了我的周氏猜想！我亲眼看见他翻我的笔记！但没人相信我...苏建国这个懦夫，明明看见了却不敢作证...我的前途完了...】
周明的心猛地一沉。苏建国...苏晴的父亲
他继续翻找，在箱子最底层发现了一张照片——四个年轻人站在校门口，勾肩搭背笑得灿烂。照片背面写着1995，周林、王振华、苏建国、李卫国毕业留念。
照片上，年轻的周林站在最左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隐约可见数学二字；王振华站在他旁边，脸上带着看似友善的微笑；另外两人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应该就是苏建国，另一个胖乎乎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周明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王振华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周林肩上，但手指的位置正好能碰到周林手中那本书的页边...
原来如此...周明恍然大悟。王振华一定是趁周林不注意时，偷看了他的笔记内容，然后抢先一步发表，再反过来诬陷周林抄袭！
铁皮箱里还有一封信，是清华大学招生办正式取消保送资格的通知，日期是1996年5月——正好是周林高三下学期。
二十年...周明轻声自语。父亲背负这个污名二十年，从数学天才沦为酒鬼，而王振华却窃取了他的成果，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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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轻轻合上铁皮箱，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周六的比赛，将是他为父亲讨回公道的第一步。
夜深了，周明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登录数学幽灵账号，发现下午提交的解答已经被悬赏者确认正确，五千美元奖金到账。同时，账号收到一条私信：
【尊敬的数学幽灵先生女士：
我们对您解决模形式与椭圆曲线关联猜想的卓越能力印象深刻。我们是一所顶级大学的数学研究小组，目前正致力于相关领域研究。如果您有兴趣参与更高级的数学挑战，请联系我们。报酬丰厚。
——MIT数学系爱德华教授团队】
周明挑了挑眉。爱德华教授他前世在国际数学界混迹时听说过这个名字——以苛刻和挑剔闻名的数论专家，出了名的难对付。
他回复道：【有兴趣，请提供具体问题和报酬细节。】
发完消息，周明又检查了一下邮箱。苏晴发来一封邮件，附件是周六比赛的一些资料，邮件末尾写着：
【PS：我爸想见你，说有些事必须告诉你。比赛前一天能来我家吗】
周明回复同意，然后关掉电脑。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张四个年轻人的老照片。
二十年的恩怨，是时候清算了。
第四章
周六早晨，周明站在江南市图书馆门前，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雾。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手里握着父亲昨晚偷偷塞给他的一张纸条——小心王振华，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明！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羽绒服，围巾裹得严严实实，鼻尖冻得通红，手里还抱着两本厚厚的书。
等很久了吗苏晴小跑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
周明摇摇头，接过她手中的书。一本是《高中数学竞赛全解》，另一本是《古诗词鉴赏》。
我爸在里面等我们，苏晴指了指图书馆，他查到些资料...关于你父亲的。
阅览室最角落的桌子旁，苏建国正专注地翻阅一本旧杂志。见到周明，他迅速合上杂志，示意两人坐下。
周明，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苏建国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二十年前，我亲眼看见王振华偷翻你爸的笔记，但因为胆小...没敢站出来作证。
周明握紧了拳头：您当时为什么不说话
我...苏建国痛苦地闭上眼睛，王家当时就有势力，而我...我父亲是王振华家的司机。我害怕失去上大学的机会...
苏晴震惊地看着父亲：爸！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
这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苏建国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些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想帮周林平反，但...他苦笑一声，谁会相信一个心脏病患者的话，去对抗江南市的首富呢
周明打开纸袋，里面是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份手写笔记的复印件。照片上，年轻的王振华正鬼鬼祟祟地翻看一本笔记，而笔记上的内容赫然是周氏猜想的原始推导！
这是...
毕业旅行时我偷拍的，苏建国说，当时只觉得王振华行为古怪，没想到他是在窃取周林的研究成果。等我意识到时，已经太晚了...
周明仔细检查那些资料，心跳加速。这些足以证明父亲的清白！但当他抬头时，苏建国却摇了摇头。
没用的，王振华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这些照片当年就被判定为角度问题造成的误会。苏建国咳嗽了几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绝对的、无法被忽视的学术成就，让全世界都愿意听你说话。苏建国直视周明的眼睛，就像你父亲本该有的那样。
周明沉默片刻，突然问道：苏叔叔，您觉得我有机会吗明天的比赛...
明天的比赛只是开始，苏建国严肃地说，王振华一定会使绊子。他儿子去年拿了市里第二名，今年肯定想拿第一。
我会小心的。周明点点头。
苏建国又咳嗽起来，苏晴连忙给他递水。他摆摆手表示没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明天我和晴晴都会去现场。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
离开图书馆，苏晴突然拉住周明的衣袖：周明...你真的要去挑战王振华
不只是王振华，周明望着远处高耸的王氏集团大楼，我要挑战的是整个不公的系统。
周日的江南市数学精英邀请赛在市一中举行，来自全市二十所重点高中的六十名选手齐聚一堂。周明刚走进赛场，就感受到数道锐利的目光射来——王浩和他的朋友们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天才周明吗王浩故意提高音量，听说你爸当年也是数学天才，后来怎么成了酒鬼啊
周明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脸上不动声色：与其关心我爸，不如担心你自己。今天的题目...可能会让你哭出来。
王浩脸色一沉：走着瞧！我爸可是——
王浩！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他。王振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边跟着几位评委模样的中年人。注意场合。
王振华的目光扫过周明，停留了几秒，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周明同学，久仰。我是本次比赛的评委之一，期待你的...表现。
那语气中的威胁几乎不加掩饰。周明平静地点头致意：不会让您失望的，王叔叔。
比赛即将开始，选手们陆续入场。周明找到自己的座位，意外发现邻座竟是李婷，她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
放轻松，周明小声说，就当平时练习。
李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那个，上次对不起，我不该跟着王浩嘲笑你...
过去的事了。周明摆摆手。他注意到监考老师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女子，正频繁地看向自己，眼神中带着审视。
试卷发下来，周明快速浏览了一遍。十道大题，难度确实比校内选拔赛高不少，但对他来说依然不算什么。最后一题标注着特别挑战题，不计入总分，题目内容赫然是一个简化版的周氏猜想！
周明心头一震。这绝对不是巧合。他抬头环顾四周，正好对上王振华意味深长的目光。
开始答题！主考官宣布。
周明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前九题他做得很快，几乎不需要思考，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不到一小时，他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道特别挑战题明显是为他设的陷阱。如果他答出来，王振华完全可以声称他提前偷看了试题；如果不答，又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周明嘴角微微上扬。既然要玩，就玩大的。他不仅解答了这道题，还在旁边空白处写下了完整的周氏猜想证明过程，比题目要求的更深入、更全面。
写完最后一个符号，周明举手示意交卷。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整整一小时。
这位同学，你确定要提前交卷监考老师惊讶地问。
确定。周明站起身，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走向讲台。经过评委席时，他故意将答卷翻到最后一题，确保王振华能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证明过程。
王振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走出考场，周明长舒一口气。室外阳光正好，他找了个长椅坐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昨天MIT的爱德华教授回复了他的邮件，提供了三道难度递增的数论问题，报酬分别是三千、五千和一万美元。
周明连接图书馆的Wi-Fi，下载了附件。第一题是关于素数分布的，他用了十分钟解决；第二题涉及模形式的深层次性质，花了半小时；第三题...周明挑了挑眉，这是一道未被公开的猜想，与他前世研究过的某个问题类似。
有意思...周明全神贯注地开始推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四十五分钟后，他满意地舒展了一下手指，将三份解答分别打包，发送到指定邮箱。
刚合上电脑，苏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比完了
周明转头，看到苏晴和她父亲正向自己走来。苏建国脸色苍白但神情振奋，苏晴则抱着两杯热奶茶。
给，她递过一杯，暖暖手。
谢谢。周明接过奶茶，温度恰好。
我看到你提前出来了，苏建国压低声音，怎么样
还行。周明轻描淡写地说，最后一题是周氏猜想的简化版。
苏建国倒吸一口冷气：果然！王振华在试探你！他一定是怀疑你父亲私下教过你这个猜想...
我不仅解答了，还把完整证明写上了。周明喝了口奶茶，甜度刚好。
苏建国瞪大眼睛：你...你证明了周氏猜想
嗯。其实没那么难，只要找到正确的切入点——
周明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王浩怒气冲冲地从考场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提前交卷的选手。看到周明，他径直走过来。
作弊的！王浩指着周明鼻子骂道，你一定是提前知道了题目！
周明慢条斯理地放下奶茶：证据呢
证据就是你做出来了！那道附加题连我爸都说难，你一个学渣怎么可能——
王浩！王振华不知何时出现在儿子身后，厉声喝止，注意形象！他转向周明，皮笑肉不笑地说，周同学别介意，小孩子脾气。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那道附加题确实很有挑战性，你能解答确实...令人意外。
是吗周明直视王振华的眼睛，我觉得很简单啊，比完整的周氏猜想容易多了。
王振华的表情瞬间凝固：你...你说什么
周氏猜想，周明一字一顿地重复，就是我父亲二十年前提出的那个猜想，后来被某人剽窃了的那个。
现场一片死寂。王振华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精彩得像调色盘。他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信口开河。学术上的事...很复杂的。
确实复杂，周明点点头，尤其是当证据确凿却没人愿意相信的时候，对吧，王叔叔
王振华的眼角微微抽搐。就在这时，主考官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王振华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成绩...出来了他难以置信地问。
主考官点点头，声音有些发抖：满分...只有周明一个。第二名是李婷，82分；第三名...他尴尬地看了王浩一眼，78分。
王浩如遭雷击：不可能！我明明——他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
王振华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转向周明时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恭喜周同学。看来...我们低估了你。他伸出手，省数学竞赛见。
周明没有握那只手：省竞赛见，王叔叔。
王振华僵硬地收回手，拽着王浩快步离开。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向周明投来敬佩的目光。
你疯了吗苏晴等王家父子走远后，才小声惊呼，公然挑衅王振华！
不是挑衅，周明平静地说，是宣战。
回到家，周明发现父亲罕见地清醒着，正在厨房做饭。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虽然卖相一般，但热气腾腾的，很有家的味道。
比得怎么样周林装作随意地问，但声音里的紧张出卖了他。
满分，第一。周明放下背包，最后一题是周氏猜想的简化版。
周林的手一抖，勺子掉进汤里，溅起几滴热汤。他...他故意的...
我知道。周明坐下来，直视父亲的眼睛，爸，我把完整证明写上了。
周林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你...你证明了周氏猜想
嗯。周明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证明过程，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周林颤抖着接过那张纸，眼睛贪婪地扫过每一行公式。看着看着，他的眼眶渐渐湿润：对...就是这样...就是这个转换...我当年怎么就没想到...
爸，周明轻声问，您想重回数学界吗
周林的手停在半空，良久，苦笑着摇头：太晚了...我荒废了二十年...
不晚。周明坚定地说，只要您戒酒，开始复习，我可以帮您。我们一起...讨回公道。
周林没有回答，但周明注意到，父亲把那页证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晚饭后，周明检查邮箱，MIT的爱德华教授已经确认了他的解答，并汇来了全部报酬——一万八千美元。随邮件还附了一条新消息：
【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现。我们正在研究您的解答，尤其是对第三个猜想的证明方法。考虑到您的卓越能力，我们想邀请您尝试一个更具挑战性的问题（报酬5万美元）。这个问题困扰了数学界二十年，至今只有部分解答...】
附件是一个PDF文件，标题让周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关于黎曼猜想证明路径的若干思考》。
开什么玩笑...周明喃喃自语。黎曼猜想！数学界最著名的未解难题之一，克雷数学研究所悬赏百万美元的千禧年难题！爱德华教授居然让一个网友尝试解决
周明仔细了文件内容。这不是完整的黎曼猜想，而是其中一个关键步骤——证明黎曼ζ函数的所有非平凡零点都位于临界线上。即使如此，难度也高得吓人。
他正思考着，手机突然响了。是张成老师发来的短信：【省数学竞赛名单出来了，你入选了！下周六上午八点，省教育厅大楼。做好准备，这次王振华是评委主席！】
周明回复感谢，然后切回电脑屏幕，盯着那道关于黎曼猜想的难题。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如果他能在这周内解决这个问题，带着成果去参加省竞赛，当着王振华的面展示...
想到王振华可能的表情，周明忍不住笑了。他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为《黎曼猜想部分证明》，然后开始输入第一行公式。
这一晚，周明的房间亮灯到凌晨三点。第二天早上，苏晴惊讶地发现，周明居然在语文课上睡着了。
喂，她悄悄捅了捅他的胳膊，你昨晚干嘛了
周明迷迷糊糊地抬头，嘴角还挂着口水印：证明黎曼猜想...
啥苏晴一脸茫然。
没什么。周明揉揉眼睛，做了个梦而已。
下课铃响，张成老师叫住周明：周明，省竞赛的培训从今天开始，每天放学后两小时。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资料...
谢谢老师，周明接过那厚厚一叠纸，不过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能借一下学校的数学图书馆吗我需要查一些...比较专业的资料。
张成挑了挑眉：多专业
《解析数论基础》《模形式导论》《复变函数进阶》之类的。
张成的眼睛瞪大了：这些都是研究生级别的教材！你要这些干嘛
自学。周明面不改色，我想尝试解决一些更复杂的问题。
张成盯着周明看了许久，最终点点头：我会和图书馆打招呼。不过...他压低声音，别太张扬。王振华在省教育厅很有影响力，他已经在打听你了。
打听我什么
怀疑你作弊。张成苦笑，他说一个数学长期不及格的学生，不可能突然变成天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提前泄露题目给你。张成叹了口气，他暗示你父亲可能通过某些不正当途径获取了竞赛题目。
周明冷笑一声：贼喊捉贼。
小心为上。张成拍拍他的肩膀，对了，下个月校园艺术节，每个班要出个节目。班长说想搞个数学魔术秀，希望你能参与。
数学魔术周明皱眉，我没时间...
苏晴是负责人。张成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她说如果你不参加，她就退出了。
周明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摇头：...好吧。
放学后，周明正准备去图书馆，却被苏晴拦住了。
艺术节的事，张老师跟你说了吧她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我...我们想搞个数学与音乐结合的节目，需要你帮忙设计一些数学魔术...
我们周明挑眉。
我和语文课代表陈雪。苏晴的脸微微泛红，她说你数学好，但语文差，可以互相帮助...她帮你补语文，你帮我们做数学魔术...
周明本想拒绝，但突然想到一件事：陈雪...是去年全市作文比赛一等奖那个
对！她作文可厉害了！
周明沉思片刻。他的数学固然无敌，但语文尤其是作文确实是个短板。如果能提高语文成绩，高考总分会更漂亮...
成交。他伸出手，不过我要先看看省竞赛的资料，周末开始准备艺术节，可以吗
苏晴开心地点头，握住他的手：一言为定！她的手温暖而柔软，让周明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像台精密的机器般高效运转：白天上课，课间钻研黎曼猜想，放学后参加竞赛培训，晚上回家继续研究，同时抽空在网上以数学幽灵的身份解决各种悬赏问题，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多。
周五晚上，当周明终于完成《黎曼猜想部分证明》的最后一页时，邮箱突然弹出新邮件提醒。发件人是爱德华教授，主题为紧急：关于您的解答。
周明点开邮件，内容让他眉头紧锁：
【尊敬的数学幽灵：
我们对您提供的黎曼猜想部分证明进行了初步验证，结果令人震惊。您使用的方法与当今数学界主流思路截然不同，但却得出了令人信服的结论。我们希望能与您进行视频会议，进一步讨论这一突破性工作。同时，我们不得不告知您，数学界部分同行对您的身份和成果表示怀疑，建议您尽快公开更多信息以证实您的工作。
真诚的，
爱德华教授】
周明轻哼一声。所谓的部分同行，八成就是爱德华自己。学术界这种假惺惺的质疑他见多了。
他正准备回复，书房门突然被推开。周林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杯热牛奶——这是周明重生以来，父亲第一次主动关心他的生活起居。
别熬太晚。周林放下牛奶，目光扫过电脑屏幕，突然定格在那行黎曼猜想的字样上。你...你在研究这个
嗯。周明接过牛奶，有点眉目了。
周林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那可是黎曼猜想...多少数学家终其一生...
我知道。周明笑了笑，明天我要去参加省竞赛，如果顺利的话...他没有说完，但父子俩心照不宣。
周林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早点睡。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对了...那个苏晴...她父亲...
苏叔叔帮了我们很多。周明轻声说。
周林点点头，轻轻带上了门。
周明转回电脑前，给爱德华教授回了封简短邮件：
【尊敬的教授：
感谢您对我工作的关注。关于视频会议的请求，我目前不便接受。至于同行质疑，请他们提出具体问题，我将一一解答。同时，我注意到贵校《数学年刊》最新一期正在征集关于数论的前沿论文，我考虑将部分成果投稿于此。
此致，
数学幽灵】
发完邮件，周明关上电脑，拿起那杯已经微凉的牛奶。明天将是重要的一天——省数学竞赛，面对王振华；黎曼猜想的部分证明；还有为父亲讨回公道的第一步...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张父子俩的合影——那是上周周林戒酒后，两人第一次一起去公园时拍的。
第五章
省教育厅大楼前，周明抬头望着这座十二层的灰色建筑，清晨的阳光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今天这里将举行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省级选拔赛，获胜者将代表江南省参加全国决赛。
紧张吗张成老师拍了拍周明的肩膀。
周明摇摇头，目光落在入口处的一辆黑色奔驰上。王振华正从车里走出来，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有说有笑。当他们经过周明身边时，王振华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周明同学，王振华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虚假的关切，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周明平静地回答。
王振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今天的评委都是数学界权威人士，包括省数学会的陈景教授。他顿了顿，他们对学术诚信...非常重视。
话中的威胁不言而喻。周明面不改色：巧了，我也是。
王振华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和蔼：那就赛场见了。说完，他带着那群人昂首阔步地走进大楼。
小心点，张成压低声音，我听说王振华特意申请做了今天的主监考。
周明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U盘晃了晃：老师，一会儿可能需要您帮忙。
考场设在三楼会议厅，五十名来自全省各地的数学尖子已经就座。周明找到自己的位置——正对讲台的第一排，简直像是特意安排的重点关注座位。
王浩坐在斜后方，见周明看过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周明懒得理会，开始检查桌上的文具。
各位考生请注意，一位戴眼镜的女教授走上讲台，我是省数学会的李教授，今天的监考组长。考试时间三小时，满分150分。现在发卷。
试卷传到周明手中，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十道大题，难度确实很高，但对他来说依然游刃有余。最后一道附加题特别注明：本题为国际奥数竞赛改编题，极具挑战性，仅建议有实力者尝试。
周明嘴角微微上扬。这道所谓的改编题，分明就是他上辈子在2018年国际奥数竞赛中原创的一道题目的变体！
开始答题！
笔尖触及纸面的沙沙声顿时充满了整个会议厅。周明专注于试卷，前九题几乎不假思索，解题过程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不到一小时，他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道改编题对他而言简直像回家一样熟悉。周明不仅给出了标准解法，还额外提供了两种创新思路，将原本的竞赛题扩展到了更深的数学领域。
写完最后一个符号，周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剩整整五十分钟。他举手示意交卷。
监考老师走过来，惊讶地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答卷：同学，你确定要提前交卷
确定。周明站起身，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场听见，另外，我发现附加题有个更一般的解法，想写在黑板上供大家参考，可以吗
会议厅里顿时一片哗然。提前交卷已经够惊人了，还要主动增加难度
评委席上的王振华皱起眉头：考试期间不允许——
让他展示。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坐在评委席中央的白发老者——省数学会副会长陈景教授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明，我很想看看这位同学有什么高见。
得到许可，周明走上讲台，拿起粉笔。他故意背对观众，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写下的内容，尤其是评委席上的王振华。
粉笔在黑板上流畅地滑动，复杂的公式和符号如音符般跃然而出。周明不仅给出了原题的三种解法，还将问题推广到了一般情形，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命题。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更一般的结论，周明边写边讲解，声音清晰而自信，对于任意n≥5的整数，这个不等式都成立，并且下界可以通过以下方式优化...
会议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瘦高的少年在黑板上挥洒自如。就连一直板着脸的陈景教授也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眼镜后的眼睛闪闪发亮。
王振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悄悄对身旁的工作人员耳语几句，那人点点头离开了会场。
周明写完最后一个等式，放下粉笔：这就是我想分享的内容。谢谢。
掌声如雷，陈景教授甚至站起来鼓掌：精彩！太精彩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周明，江南一中高三学生。
周明...陈景若有所思地重复这个名字，我记住你了。
周明鞠躬致谢，回到座位收拾东西。就在这时，刚才离开的工作人员匆匆返回，递给王振华一个信封。王振华拆开看了几眼，脸上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陈教授，王振华突然提高声音，在公布成绩前，我有重要情况需要说明。
会场立刻安静下来。王振华站起身，举起信封：我们刚刚收到举报，有证据表明，本次考试可能存在作弊行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刚刚表现惊艳的周明。张成老师猛地站起来：王董事，这种指控需要确凿证据！
当然有证据。王振华从信封中抽出几张纸，这是一周前在某国际数学论坛上发布的题目和解答，与今天周明同学在黑板上展示的内容...惊人地相似。
他将纸张递给陈景教授和其他评委：更可疑的是，发帖者ID是数学幽灵，一个近来在国际数学圈引发热议的神秘人物。而周明同学近期数学成绩突飞猛进，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
会议厅里议论纷纷。王浩在座位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显然早就知道父亲的计划。
周明却出奇地平静。他等议论声稍歇，才缓缓开口：王叔叔，您是说，我抄袭了这个数学幽灵的解答
我没有直接这么说，王振华假惺惺地微笑，但相似度确实太高了，除非...
除非我就是数学幽灵。周明接过话头。
会场一片哗然。王振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周明同学，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数学幽灵解决了多个世界级难题，包括爱德华教授提出的——
包括爱德华教授提出的模形式与椭圆曲线关联猜想，周明平静地打断他，以及黎曼猜想的部分证明。没错，那都是我做的。
王振华的笑容僵在脸上：荒谬！你有什么证据
周明从口袋里掏出U盘：这里有所有原始推导过程和与爱德华教授的邮件往来。如果评委们有兴趣...
陈景教授立刻招手：拿过来看看！
工作人员接过U盘插入电脑，投影仪上很快显示出周明整理好的文件——详细的问题解答记录、与爱德华教授的通信截图，甚至还有小额国际汇款的记录。
这...这不可能...王振华脸色铁青，你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
就像您当年不相信我父亲能提出周氏猜想一样周明突然反问，声音不响但字字清晰。
王振华如遭雷击，后退半步：你...你在胡说什么...
陈景教授却眼前一亮：周氏猜想等等...周明...你父亲难道是周林那个二十年前的数学天才
周明挺直腰板：是的，家父周林。他因为被人诬陷学术不端而失去了清华保送资格，而诬陷他的人...他直视王振华，正是当时他的同班同学，王振华。
会议厅瞬间炸开了锅。王振华气急败坏地拍桌：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周明，你不仅作弊，还诬陷师长，必须严惩！
安静！陈景教授一声大喝，镇住了全场。他仔细查看U盘内容后，抬头看向周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年轻人，你说你解决了黎曼猜想的部分问题
是的，教授。周明点头，完整证明还在完善中，但我已经找到了关键突破点。
能现在展示一下吗陈景迫不及待地问。
周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足够我概述主要思路。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周明再次走上讲台。这一次，他写下的内容让包括陈景在内的几位教授都不由自主地凑到讲台前，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符号。
...通过重新构造这个L函数，我们可以将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分布问题转化为...周明边写边讲解，整个会议厅只剩下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和偶尔的惊叹。
当他写下最后的结论时，陈景教授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天才！绝对是天才的思路！这确实是重大突破！
其他几位教授也纷纷点头，看向周明的眼神就像发现了稀世珍宝。
王振华孤零零地站在评委席旁，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他突然抓起话筒：各位，不要被迷惑了！这个证明一定是抄袭的！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
够了！陈景教授厉声打断，王董事，我理解你和这位同学有过节，但学术归学术。这个证明思路是原创的，我在任何文献上都没见过类似的表述。他转向其他评委，我提议，鉴于周明同学的卓越表现，直接授予他省赛第一名，并推荐参加全国决赛。同时，他的黎曼猜想研究成果应该尽快在权威期刊发表。
评委们一致举手通过。王振华脸色铁青，却无力回天。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其他考生交卷后纷纷围上来向周明讨教。王浩灰溜溜地溜出会场，连看都不敢看周明一眼。
周明同学，陈景教授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我诚挚邀请你加入省数学会青年学者计划。另外，你的黎曼猜想研究如果有进展，随时可以联系我。
谢谢教授。周明礼貌地回应，然后压低声音，关于我父亲的事...
陈景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我有所耳闻，但...没有确凿证据。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果你父亲愿意重拾数学，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些期刊。
周明心中一暖：我会转告他的。
走出考场，周明被等候多时的记者团团围住。他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借口有事匆匆离开。校门口，苏晴和苏建国正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样苏晴迫不及待地问。
周明晃了晃刚拿到的获奖证书：省第一，进军全国赛。
苏晴欢呼一声扑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退后两步。苏建国则激动地握住周明的手：太好了！你父亲知道了吗
还没，周明看了看手表，我想当面告诉他。对了，苏叔叔，陈景教授说可以帮父亲重新联系学术期刊...
苏建国的眼眶瞬间红了：太好了...太好了...周林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回到家，周明发现父亲罕见地没有喝酒，而是坐在书桌前翻阅那本尘封多年的数学笔记。听到开门声，周林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
怎么样他声音沙哑。
周明没说话，只是将获奖证书和评委评语放在桌上。周林颤抖着手拿起来，看了又看，最终捂着脸无声地哭了。
爸，陈景教授说...周明轻声转达了邀请。
周林抬起头，泪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小明...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
您能。周明坚定地说，我已经联系了戒酒中心，从明天开始，我陪您一起去。
周林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点头：好...好...
当晚，周明收到一封来自MIT爱德华教授的邮件：
【尊敬的周先生（请允许我如此称呼，因为我现在确信数学幽灵绝非学生）：
我们通过某些渠道得知了今天在中国江南省发生的戏剧性一幕。令我震惊的是，数学幽灵竟然是一位高中生！鉴于您展现的非凡才能，我正式邀请您来MIT数学系访问交流，所有费用由我方承担。同时，我为我之前的怀疑道歉。
真诚的，
爱德华教授】
周明笑了笑，回复道：
【感谢邀请，但我目前学业繁忙，暂不考虑出国。不过，我对您最近提出的关于代数几何中Hodge猜想的新思路很感兴趣，附上一些我的思考，或许对您有帮助。
此致，
周明（即数学幽灵）】
发完邮件，周明检查了一下数学幽灵的悬赏账户——余额已经超过十万美元。足够支付父亲戒酒和后续复健的所有费用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看新闻！你上热搜了！】
周明打开微博，赫然看到高中生破解黎曼猜想、数学天才周明等话题排在热搜前列。点开一看，是今天比赛现场的偷拍视频，已经转发过万。
评论区炸开了锅：
这真的是高中生我大学数学系毕业都看不懂他在写什么！
卧槽，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学渣吗怎么突然变天才了
听说他爸当年也是数学天才，被奸人所害...
这不比娱乐圈那些破事正能量多了
周明摇摇头关上手机。成名来得太快，他还没准备好面对公众的关注。
第二天上学，周明一进校门就被同学们团团围住，有要签名的，有求合影的，还有媒体记者堵在校门口想采访他。校长亲自出面维持秩序，宣布周明将作为江南一中的代表参加全国数学联赛。
周明同学，校长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学校决定为你开设特别辅导班，全力支持你备战全国赛！
谢谢校长，周明礼貌地回应，不过我更希望像普通学生一样上课。他看了看躲在人群后面的苏晴，微微一笑，比如认真准备艺术节的数学魔术。
校长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好！全面发展！
接下来的日子，周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课堂上老师们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曾经嘲笑他的同学现在唯唯诺诺；就连王浩也躲着他走，听说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
而最大的变化发生在家里。周林开始了戒酒治疗，虽然过程痛苦，但有了儿子的支持和重拾数学这个目标，他坚持了下来。父子俩的关系也日渐亲密，周林开始教周明一些他当年研究的数学技巧，而周明则恰好能提出一些让父亲豁然开朗的思路。
艺术节筹备期间，周明和苏晴有了更多独处时间。他们设计的数学魔术其实是通过数论原理预测观众的选择，再结合音乐节奏制造神奇效果。陈雪则负责帮周明修改一篇准备投稿的语文作文。
这里用醍醐灌顶不太准确，陈雪指着周明的作文本，应该是茅塞顿开更贴切。
有区别吗周明皱眉。
当然有！苏晴接过话头，一个是别人点拨，一个是自己突然想通...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不是太较真了...
不，这样很好。周明认真地说，我喜欢你认真的样子。
话一出口，三人都愣住了。陈雪识趣地借口去厕所溜走了，留下周明和苏晴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又甜蜜的气息。
周明...苏晴鼓起勇气，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周明的心突然跳得厉害：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那...一起说
好。
两人同时开口：
我喜欢你。
我是重生者。
沉默。
苏晴瞪大眼睛：什...什么
周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本来计划说的是我喜欢你的认真，怎么鬼使神差把最大的秘密捅出来了！
我...我是说...周明结结巴巴地想补救，但看到苏晴困惑又担忧的眼神，他突然泄了气，算了...我确实是个重生者。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切和盘托出——前世是清华教授，猝死后重生到这个学渣身上，记忆和知识都保留着...
说完，周明不敢看苏晴的眼睛。他预料中的反应是怀疑、恐惧，甚至觉得他疯了。但良久，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
所以...那些数学知识...还有你突然的改变...都是因为这个苏晴轻声问。
周明点点头，仍然低着头。
那...你喜欢我，是现在的你喜欢我，还是...以前那个周明喜欢我苏晴的问题出乎意料。
周明抬起头，对上苏晴清澈的眼睛：现在的我。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但做出决定的是现在的周明。他顿了顿，而且，前世的我已经38岁了，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不会...
老牛吃嫩草苏晴突然笑了。
周明哭笑不得：喂！
苏晴的笑容渐渐变得温柔：你知道吗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自信、坚定、有担当。以前的周明...我甚至没注意过他的存在。
所以...你不介意我是重生者
介意啊，苏晴调皮地眨眨眼，但比起你是外星人或者僵尸，重生还算能接受。
周明忍不住笑出声，随即认真地问：那...我们...
我喜欢你，苏晴红着脸但坚定地说，不管你是重生者还是什么。不过...她突然严肃起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许再重生去找别的女孩子！
周明大笑，将苏晴搂入怀中：我保证。
全国数学联赛如期而至。有了省赛的经验，周明这次更加从容。比赛在北京举行，陈景教授亲自带队，张成老师和苏晴也随行助阵。
赛场上，周明再次以碾压姿态获得满分，并现场解决了一道悬赏多年的组合数学难题。当颁奖嘉宾宣布他获得全国冠军并保送清华大学数学系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领奖台上，周明接过奖杯和清华保送证书，目光扫过台下欢呼的苏晴、激动的张成，还有通过视频连线观看比赛、已经戒酒成功的父亲...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心间。
这一刻，学渣周明真正完成了他的逆袭。
回到酒店，周明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祝贺你，周明。但别高兴得太早，我知道你的秘密。——P.H.】
P.H.—王浩的缩写。周明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条威胁是什么意思。难道王浩发现了他重生的秘密不可能...
就在这时，电视新闻突然播报了一条快讯：今日，MIT著名数学家爱德华教授在记者会上宣布，一个由中国高中生周明提出的数学方法，可能成为解决黎曼猜想的关键...
周明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的夜空。无论王浩有什么阴谋，他都已经走上了更大的舞台。学渣逆袭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等待他的，是更广阔的世界。
第六章
清华大学数学科学中心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明站在大楼前，深吸一口气。虽然距离正式入学还有三个月，但凭借全国数学联赛的冠军和保送资格，他获得了提前进入清华参与研究项目的机会。
周明同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欢迎来到清华。我是陈志飞教授，你的导师。
周明握手致意：陈教授好，很荣幸能跟您学习。
荣幸的是我，陈教授笑着说，眼睛眯成一条线，能指导一个解决了黎曼猜想部分问题的天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走进大楼，周明感受到无数好奇的目光投向他。走廊两侧的公告栏上，贴满了各种学术讲座和论文发表的海报。其中一个特别醒目：《孪生素数猜想的新突破——周明》。
你的论文已经通过同行评审，将在下期《数学年刊》发表，陈教授指着海报说，这可是数学界顶级期刊，多少教授终其一生都难在上面发一篇文章。
周明点点头，表面平静，内心却有些感慨。前世他38岁才第一次在《数学年刊》发表论文，而今生，18岁就做到了。
陈教授的办公室堆满了书籍和论文，唯一整洁的是一台高配置的电脑。坐，他清理出一把椅子，首先，我们需要确定你的研究方向。你对数论、代数几何、拓扑学哪个领域更感兴趣
数论，周明不假思索地回答，特别是素数分布和黎曼猜想相关的问题。
果然如此，陈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这是你之前关于黎曼猜想的部分证明，我和几位教授研究过了，思路确实新颖，但要完成完整证明，还有几个关键难点需要突破。
周明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标注。陈教授指出的几个难点，恰好是他前世研究时遇到过的瓶颈。看来即使重活一世，数学的难题依然不会自动解开。
我可以试试，周明放下文件，不过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不急，陈教授笑道，你才18岁，有的是时间。对了，下个月的世界数学家大会，你收到邀请函了吧
周明一愣：什么邀请函
国际数学联盟发的啊，陈教授比他还惊讶，你解决了黎曼猜想的部分问题，又在《数学年刊》发表了重要论文，他们肯定会邀请你做报告...等等。
他打开电脑邮箱，快速浏览后指着屏幕：看，邀请函一周前就发了，发到你学校的邮箱。
周明这才想起，自从保送清华后，他就很少查看江南一中的邮箱了。登录一看，果然有一封来自国际数学联盟的邮件，邀请他在即将于瑞士苏黎世举行的世界数学家大会上作45分钟报告，主题自定。
45分钟！陈教授惊呼，这可是重要学者的待遇，一般年轻研究者能有15分钟就不错了。
周明盯着邮件，心跳加速。世界数学家大会是数学界最高级别的会议，四年一届，能在上面作报告是无数数学家的梦想。前世他直到33岁才第一次获邀，而现在...
我该接受吗周明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陈教授激动地说，这将是中国数学界的骄傲！
离开数学中心，周明给苏晴发了条消息：【猜猜我刚收到什么邀请世界数学家大会的报告邀请函！】
苏晴立刻回复：【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一飞冲天！不过...那是在国外吧什么时候】
【下个月，瑞士苏黎世，为期两周。】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最后只发来一句：【去吧，这是你的梦想。】
周明能想象苏晴此刻复杂的心情。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他们几乎天天见面，而这次分离将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久的一次。
【你可以请假陪我去，】周明提议，【就当毕业旅行。】
【真的可以吗】苏晴的回复立刻活泼起来，【不过...签证什么的来得及吗而且费用...】
【都交给我。】周明回复。他没告诉苏晴，数学幽灵的悬赏账户已经积累了近二十万美元，足够支付所有费用。
回到家，周明发现父亲正在书房伏案工作——这是戒酒成功后的新习惯。桌上摊开的正是那份周氏猜想的原始笔记。
爸，我回来了。周明放下背包。
周林抬起头，眼中有久违的神采：清华怎么样
很好，周明坐到父亲对面，对了，下个月我要去瑞士参加一个数学会议，苏晴可能也一起去。
世界数学家大会周林竟然一口说出。
周明惊讶：您怎么知道
猜的，周林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以你的成就，他们不邀请才奇怪。他顿了顿，我年轻时也梦想过有一天能站在那个讲台上...
周明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本崭新的期刊：爸，这是最新一期的《数学年刊》，上面有我的论文。
周林颤抖着手接过期刊，封面上赫然印着《关于孪生素数猜想的新证明方法》，作者周明。他翻开目录，找到对应页码，然后愣住了——在作者简介里，周明特意提到了感谢我的父亲周林，他的周氏猜想研究为本工作提供了重要启发。
小明...周林的声音哽咽了。
这只是开始，周明轻声说，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周氏猜想的真正提出者是谁。
周林摇摇头：不重要了...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什么都值得了。
很重要，周明坚定地说，尤其是对王振华那样的小人。
听到这个名字，周林的脸色变了变：最近...王家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周明摇头，自从省竞赛那次失败后，王浩就消停了。听说他们家生意出了点问题...
周林若有所思：小心点，王振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晚饭后，周明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准备世界数学家大会的报告内容。他决定以黎曼猜想的部分证明为主线，同时展示一些关于素数分布的新发现。
电脑屏幕上的公式越来越复杂，周明完全沉浸在数学世界中，直到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苏晴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嘿，屏幕上的苏晴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在干嘛呢
准备大会报告，周明把摄像头转向电脑屏幕，看，一堆天书。
苏晴做了个鬼脸：完全看不懂。对了，我今天查了瑞士签证的事，好像挺麻烦的，需要学校证明、家长同意书什么的...
别担心，陈教授说清华可以帮忙出证明，周明安慰她，你爸那边...
他同意了，苏晴笑着说，虽然唠叨了半天安全问题。对了，你论文的英文摘要需要帮忙吗我英语可比你好。
周明眼前一亮：太需要了！我正愁有些专业术语表达不够地道。他发送了一个文档过去。
苏晴接收后快速浏览了一遍：哇...这比我想象的难多了。不过放心，我找英语老师一起帮你润色。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苏晴的父亲喊她睡觉。挂断前，苏晴突然说：周明...我为你骄傲。
这句话让周明心头一暖。前世他取得再多成就，也无人分享；而如今，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进步，也有人真心为他高兴。
挂断视频，周明继续工作到深夜。正当他准备睡觉时，邮箱提示音响起。一封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主题只有两个字：小心。
周明皱眉点开，邮件内容只有一张模糊的照片，似乎是偷拍的，画面中王浩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交谈，男子背对镜头，看不清面容。邮件正文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附件——加密的压缩文件。
周明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打开附件。他检查了发件人信息，邮箱是刚注册的免费账号，无法追踪。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与王浩有关，但目的是什么警告威胁
将邮件标记为未读，周明决定明天去学校找计算机系的同学帮忙分析。就在他准备关电脑时，又一条新邮件提醒弹出——这次是MIT的爱德华教授。
【尊敬的周先生：
我们对您在孪生素数猜想上的工作深表钦佩。您的方法为解决一系列相关问题提供了全新思路。鉴于您即将参加世界数学家大会，我诚挚邀请您顺访MIT进行学术交流。我们愿意承担全部费用并提供丰厚酬劳。
期待您的回复。
真诚的，
爱德华教授】
周明挑眉。前世他与爱德华教授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对方是个傲慢的老头，极少对年轻学者如此热情。这种态度转变背后，恐怕不只是学术欣赏那么简单。
他回复了一封客套但保留的邮件，表示会考虑大会后的行程安排，然后关上了电脑。
窗外，月光如水般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张父子合影。照片里，周林的笑容还有些勉强，但眼中的阴霾已经散去不少。周明轻轻擦拭相框，心中暗下决心：这一世，他不仅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还要帮父亲讨回公道。
第二天一早，周明就带着那封可疑邮件找到了清华计算机系的师兄。对方检查后确认附件没有病毒，但加密很强，需要时间破解。
给我一天时间，师兄推了推眼镜，这种加密水平不像普通高中生能做到的，背后可能有专业人士。
周明道谢后赶往数学中心，陈教授已经等在那里：周明！好消息！《数学年刊》编辑部来信，说你那篇论文引起了轰动，已经有十几所大学发来合作邀请，包括哈佛、普林斯顿和剑桥！
周明接过那叠打印的邮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几乎全是世界顶级数学系的邀请，有些甚至直接提供教职或博士位置，完全不顾他才高中毕业的事实。
这...太夸张了吧周明忍不住说。
一点也不夸张，陈教授兴奋地说，你知道解决孪生素数猜想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张益唐教授之后最重大的突破！而且你还这么年轻...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建议你先别急着做决定。等世界数学家大会之后，你的身价还会涨。
周明点点头。前世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知道学术圈的追捧有时来得快去得也快。真正的成就，需要时间的检验。
接下来的两周，周明全身心投入大会报告的准备。他白天在清华与陈教授讨论，晚上通过视频与苏晴一起修改英文讲稿。苏晴的英语水平远超他的预期，不仅纠正了语法错误，还帮他找到更地道的表达方式。
你以后可以考虑当科技翻译，周明半开玩笑地说，专门帮数学家写论文。
才不要，苏晴皱皱鼻子，我要学新闻，当记者，把你的故事写出来激励更多人。
周明心头一暖。前世苏晴这样的女孩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而今生，他们却可以一起规划未来。
签证办理出乎意料地顺利。在清华和陈景教授的帮助下，周明和苏晴都拿到了瑞士申根签证。苏晴的父亲虽然担心，但在看到女儿期待的眼神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出发前三天，计算机系的师兄终于破解了那个加密文件。他神色凝重地找到周明：这东西...有点奇怪。
文件解压后是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几张扫描的老照片和一份手写笔记的复印件。照片上，年轻的周林和王振华站在一个实验室里，旁边还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拿着支试管，试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色。
这有什么特别的周明不解地问。
看笔记，师兄指着那份复印件，这不是普通笔记，像是某种实验记录。
周明仔细起来。笔记确实是父亲的笔迹，记录了一系列化学实验的数据和观察结果，日期是1995年——父亲高三那年。最后一页写着：
【实验成功！新型催化剂效果超出预期。但王坚持要立即申请专利，不考虑安全隐患。我必须阻止他...】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
我不明白，周明皱眉，我爸是学数学的，怎么会做化学实验而且这和王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发给我
师兄摇摇头：不清楚，但发件人显然想告诉你什么。我查了IP，邮件是从一家网吧发的，无法追踪。
周明谢过师兄，将文件拷贝到U盘带回家。他决定先不告诉父亲，等从瑞士回来后再慢慢调查。
出发前一天，周明和苏晴约在市中心咖啡馆做最后准备。苏晴兴奋地列出要带的物品清单，周明则检查护照和机票。
对了，苏晴突然想起什么，你知道王浩家出事了吗
周明抬头：什么事
他爸的公司被查出财务造假，涉嫌欺诈，苏晴压低声音，听说要破产了，房子车子都被查封了。王浩已经一周没来学校，据说要转学。
周明若有所思。这解释得通那封神秘邮件——可能是王浩在离开前的报复但那些老照片和实验记录又是什么意思
活该，苏晴哼了一声，谁让他家一直欺负你们父子。
周明没有接话。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家的突然垮台，与那些神秘出现的旧照片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次日首都机场，周明和苏晴与送行的亲友道别。周林看起来精神很好，戒酒后的他体重增加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注意安全，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好好表现。
放心吧爸，周明拥抱了父亲一下，回来给您带礼物。
陈教授和张成老师也来送行，叮嘱了一堆学术注意事项。苏晴的父亲则拉着女儿反复交代安全须知，甚至偷偷塞给她一叠瑞士法郎应急。
登机后，苏晴兴奋地趴在窗边看云海，而周明则打开笔记本，最后检查一遍报告内容。飞机穿越欧亚大陆的漫长航程中，苏晴靠在他肩上睡着了，长发散发出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周明轻轻将毯子盖在她身上，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
这一世，他不仅要攀登学术高峰，还要守护这些珍贵的人和感情。
苏黎世机场整洁明亮，大会组委会派来的接机人员举着欢迎周明教授的牌子，让周明有些恍惚——前世他38岁才第一次被人称为教授。
教授苏晴偷偷戳他，你什么时候成教授了
搞错了而已，周明小声回答，但心里明白，这是国际数学界对他学术地位的认可，与年龄无关。
下榻的酒店就在苏黎世大学旁边，装修典雅。周明和苏晴的房间相邻，都有宽敞的工作区。安顿好后，周明立刻打开大会日程表，寻找自己的报告时间。
哇...苏晴凑过来看，这么多讲座完全看不懂标题...
大多数都很专业，周明笑着解释，不过开幕式和几个全会报告应该比较通俗，你可以去听。
他的个人报告被安排在第三天下午，45分钟，属于数论前沿专题。令他惊讶的是，同场次的另一位报告人竟然是爱德华教授。
巧合苏晴敏锐地问。
不太可能，周明摇头，数学大会的日程都是精心安排的。看来爱德华教授特意要求和我同场。
正说着，房间电话响了。前台告知，有访客在楼下等周明。
谁啊我们才刚到...苏晴疑惑地问。
周明通过房间的监控屏幕看到大堂里站着的人——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正是爱德华教授本人。
说曹操曹操到，周明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们的MIT朋友迫不及待了。
要我和你一起下去吗苏晴有些担心。
周明摇摇头：学术上的事，我能应付。你休息一会儿，晚饭时我给你打电话。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周明整理着思绪。爱德华教授此来目的何在学术交流挖角还是...他想起那些神秘出现的旧照片，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大堂沙发上，爱德华教授站起身，露出礼貌但略带审视的微笑：周明先生，久仰大名。
爱德华教授，周明握手致意，没想到您亲自来访。
我一向重视有才华的年轻人，爱德华示意他坐下，尤其是像你这样...非同寻常的年轻人。
周明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话中的试探：我只是对数学有些热情而已。
有些热情爱德华轻笑，解决黎曼猜想部分问题、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的新方法，这远不止有些热情能做到的。他直视周明的眼睛，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论文时，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周明心跳微微加速：数学思想总有相通之处。
不，爱德华摇头，是文风，是表达方式，甚至是一些独特的符号习惯...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谁周明表面平静，手心却已经微微出汗。
爱德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二十年前一份未发表的论文手稿，作者是MIT的一位华裔研究员。看看这个证明过程，是不是和你的方法很像
周明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就如遭雷击——那分明是他前世早期未发表的工作！当时因为发现了一个错误，他放弃了这篇论文，从未对外公开过。
这...这是...周明声音有些发抖。
周先生，你到底是谁爱德华的目光锐利如刀，一个18岁的高中生，怎么可能和二十年前的研究有如此相似的思想除非...
就在这时，周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别相信爱德华。你父亲的实验记录是关键。——PH】
第七章
手机屏幕上的短信让周明的手指微微发颤。PH——王浩的缩写。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知道他在瑞士又为什么要警告他别相信爱德华
周先生爱德华教授的声音将周明拉回现实，你还好吗
周明迅速锁上手机屏幕：抱歉，教授。您刚才说到哪里
爱德华锐利的目光在周明脸上停留了几秒，才重新指向那份文件：我说，这篇二十年前的未发表论文，与你解决孪生素数猜想的方法惊人地相似。你怎么解释这种巧合
周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世那篇未发表的论文只有他自己知道，爱德华不可能有副本，除非...
这看起来像是草稿，周明小心地翻动纸张，没有作者署名，也没有发表信息。您怎么确定它是二十年前的
因为...爱德华突然语塞，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我记得当时的情况。
那么作者是谁周明紧追不舍。
爱德华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一个叫林涛的华裔研究员，已经...去世多年。
林涛周明心中一震。前世他的名字是周明，从未用过林涛这个化名。这份论文怎么会变成别人的作品
您说它未发表，周明试探地问，那为什么会在您手上
爱德华的表情变得复杂：这是个很长的故事。重点是，你的方法与林涛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你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联系...
除非我见过这篇论文。周明接过话头。
正是。爱德华身体前倾，周先生，我希望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是否接触过林涛的研究资料
周明几乎要笑出声。他自己的论文，现在反而要被人质疑是否抄袭但转念一想，这正是重生的悖论——这一世的他确实不可能知道前世的成果。
教授，我从未听说过林涛这个人，周明选择部分实话，数学思想有时会惊人地相似，尤其是在正确的方向上。
爱德华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但也没有继续逼问。他收起文件，话锋一转：明天开幕式后有个小型研讨会，几位数论专家将讨论你的黎曼猜想证明。希望你能参加。
荣幸之至。周明点头。
爱德华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周先生，无论你的天赋从何而来，它都令人印象深刻。但数学界最看重的是诚实...你好自为之。
目送爱德华离开，周明立刻拨通了苏晴的电话。五分钟后，苏晴匆匆赶到酒店大堂，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红。
怎么了那个教授找你麻烦她气喘吁吁地问。
周明将爱德华的来访和那条神秘短信简要告知，苏晴的眼睛越瞪越大。
等等...你是说，王浩在监视你的行踪还知道你和爱德华教授谈话的内容苏晴抓住周明的手臂，这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爱德华手上的论文，周明压低声音，那确实是我的工作，但前世从未发表过。怎么会落到他手里，还变成了一个叫林涛的人写的
苏晴咬着下唇：会不会...只是个巧合数学证明相似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不可能这么相似，周明摇头，连使用的非标准符号都一模一样。就像...
就像有人刻意复制了他的未发表成果，然后以另一个名字保存下来。
周明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的那些照片和王浩的神秘警告。这一切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先别想那么多，苏晴看出他的忧虑，明天就是开幕式了，你需要休息。反正那个爱德华教授现在也没证据，对吧
周明勉强笑了笑。苏晴的乐观是他最欣赏的品质之一，但这次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回到房间，周明再次检查了那条短信。你父亲的实验记录是关键——这是什么意思父亲明明是数学家，怎么会有什么实验记录除非...
他猛地坐直身体，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之前那个神秘邮件中的文件。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确实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旁边是各种化学仪器。那份笔记也明确提到了催化剂和专利...
数学家和化学实验除非父亲当年是双学位或者...那个实验与数学研究有关
周明越想越困惑。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些疑问，集中精力准备明天的开幕式。无论爱德华和王浩有什么阴谋，他首先要做的是在世界数学家大会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次日清晨，苏黎世大学的礼堂座无虚席。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学家济济一堂，四年一度的盛会正式拉开帷幕。周明作为特邀嘉宾被安排在前排就座，身边都是白发苍苍的学术泰斗，让他这个18岁的少年显得格外醒目。
开幕式后的小型研讨会上，爱德华教授果然提出了那个相似论文的问题，但巧妙地将质疑包装成学术讨论。周明早有准备，不仅指出了那份草稿中的几处错误，还展示了如何用更简洁的方法得到更好的结果。
正如各位所见，周明环视在场的专家，数学的正确解法往往殊途同归。我使用的方法与这位林涛先生的部分思路相似，但更加完善。如果教授您早些发表这份草稿，或许数学界能更早受益。
这番话既承认了相似性，又表明了自己的原创性和进步，赢得在场学者的赞许点头。爱德华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周明的解释合理。
研讨会后，国际数学联盟主席特意找到周明，邀请他参加当晚的欢迎晚宴：周先生，您的年轻有为给我们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对了，他压低声音，有个好消息提前告诉您——鉴于您对黎曼猜想的突破性贡献，联盟决定破例授予您菲尔兹特别荣誉奖！
周明惊讶地瞪大眼睛。菲尔兹奖是数学界最高荣誉，通常只授予40岁以下的数学家，且四年才评选一次。特别荣誉奖更是极为罕见，一般只颁发给做出非凡贡献的学者。
这...太意外了，周明真诚地说，我没想到联盟会如此看重我的工作。
您的成就值得这份荣誉，主席微笑道，明天闭幕式上将正式宣布。请暂时保密！
周明立刻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晴，但转念一想，决定等到正式公布时给她一个惊喜。
晚宴上，周明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来自各国的数学家纷纷与他交谈，讨论他的研究成果和未来计划。爱德华教授也来了，但保持距离，只是远远地观察着周明，眼神复杂。
周先生，一位法国女数学家举杯致意，您对模形式的理解令人惊叹。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来巴黎高师访问
周先生，德国马普所的主任插话，我们正在组建一个年轻天才研究组，待遇非常优厚...
周明礼貌地应对着各种邀请，心中却牵挂着苏晴。她被安排在非正式的陪同人员区域，不知道是否感到无聊。
好不容易脱身，周明在甜点区找到了正对着一块黑森林蛋糕犹豫的苏晴。
数学家们都这么能吃甜食吗苏晴小声吐槽，我看好几个老教授都拿了第三块蛋糕了。
周明笑了：高强度的脑力劳动需要糖分补充。对了，他神秘地压低声音，明天有个惊喜。
什么惊喜苏晴眼睛一亮。
保密，周明眨眨眼，但你会为我骄傲的。
苏晴正要追问，周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国际长途，号码陌生。
你好周明疑惑地接听。
周明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急促的女声，我是江南市医院的护士。你父亲周林刚刚被送进急诊室，酒精中毒。他现在情况稳定，但一直喊着要见你...
周明的手指瞬间收紧，手机几乎被捏得咯吱作响：什么时候的事
一小时前。邻居发现他倒在楼道里，身边都是空酒瓶。
周明的心沉了下去。父亲明明已经戒酒两个月，为什么会突然...
告诉他我马上回国。周明挂断电话，脸色苍白。
怎么了苏晴担忧地问。
周明简要说明了情况：我得立刻改签机票。明天的报告结束后就飞回去。
我和你一起，苏晴坚定地说，但...那个惊喜怎么办
周明苦笑：相比父亲的健康，什么都不重要了。
回到酒店，周明立刻联系航空公司改签机票。就在他刚挂断客服电话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条短信：
【现在你知道后果了。放弃数学研究，否则下次就不只是住院这么简单了。——PH】
周明的血液瞬间冻结。父亲的意外竟然是人為的王浩这个疯子！
他立刻回拨电话，但对方已经关机。周明转而打给张成老师，询问王家近况。
王振华张成的声音透着困惑，他公司破产后好像精神出了问题，据说住院了。王浩办理了退学手续，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怎么了
周明没有透露短信的事，只说父亲住院想了解些情况。挂断后，他坐在床边，大脑飞速运转。王浩的威胁、父亲的意外、爱德华的质疑、神秘的实验记录...这些碎片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次日报告会上，周明强打精神，完美展示了他对黎曼猜想的部分证明。全场起立鼓掌时，他却只想着远在国内病床上的父亲。
闭幕式上，当国际数学联盟主席宣布周明获得菲尔兹特别荣誉奖时，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18岁的获奖者，创造了历史。周明站在领奖台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周明先生不仅解决了黎曼猜想的关键步骤，主席热情洋溢地宣布，他的工作还为数论领域开辟了全新方向。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我们期待他未来带来更多惊喜！
记者们蜂拥而上，闪光灯晃得周明睁不开眼。他简短地感谢了评委和导师，提到父亲对他的影响，然后以家中有急事为由匆匆离场。
苏黎世飞往北京的航班上，苏晴担忧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周明：你父亲会没事的。医生说他已经稳定了，不是吗
周明点点头，却没有告诉她那条威胁短信的事。他不愿让苏晴卷入危险，更不想破坏她第一次出国旅行的美好回忆。
那个奖太棒了，苏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菲尔兹奖啊！我爸听说后激动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周明勉强笑了笑：可惜没时间给你买纪念品了。
谁要纪念品啊，苏晴骄傲地说，我男朋友是菲尔兹奖得主，这就是最好的纪念品！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已是深夜。周明和苏晴匆匆告别，各自打车回家——苏晴回江南市的家，周明则直奔医院。
病房里，周林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插着输液管。看到儿子进来，他挣扎着坐起身：小明...对不起...
爸，周明握住父亲颤抖的手，发生什么事了您不是已经戒酒了吗
周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有人...有人找到了我...
谁王浩
周林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周明拿出手机，调出那条短信给父亲看。周林看完后，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他终于动手了...周林喃喃自语。
爸，到底怎么回事周明急切地问，王浩为什么威胁我们那些实验记录是什么照片上您为什么在实验室里
周林长叹一口气，示意儿子关上病房门。然后，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钥匙：回家...打开我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所有的答案都在那里。现在先别问，护士随时会来查房...
周明还想追问，但看到父亲疲惫的神情，只好点头答应。他在医院陪护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赶回家中。
用父亲给的钥匙打开那个尘封多年的抽屉，周明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叠发黄的文件和几张老照片。最上面是一份专利申请书副本，标题是《新型数学建模催化剂及其应用》，发明人赫然写着周林、王振华。
数学建模...催化剂周明困惑地翻看文件。随着的深入，一个惊人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父亲当年不仅是数学天才，还在化学领域有业余研究。他偶然发现某种化学催化剂能够辅助解决特定类型的数学问题，特别是与素数分布相关的难题。王振华得知后，提议共同申请专利并商业化，但父亲认为这种数学捷径有违学术道德，更担心未经充分测试的催化剂有危险，于是拒绝了。
所以他偷了您的研究成果，还诬陷您抄袭周明抬头问道，虽然父亲不在面前。
继续翻找，周明发现了一封未寄出的举报信草稿，指控王振华窃取学术成果和非法进行人体实验。最令人震惊的是一张照片背面写着的几行字：
【林涛是第一个实验对象。催化剂副作用导致精神失常，跳楼自杀。王销毁了所有记录，但我保留了样本和实验数据。如果他再敢威胁，这就是证据。】
林涛！爱德华教授提到的那个已故研究员！周明的手开始发抖。难道前世的自己与这个林涛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他们的数学研究如此相似
最底层的文件是一份医学报告，显示父亲在二十年前曾接受过一系列神经系统检查，结论是无明显器质性病变，但认知功能有轻微异常。报告日期正是周林被指控抄袭后不久。
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周明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父亲当年可能也被迫参与了催化剂实验，导致某种脑部变化；而自己重生到这具身体上，或许并非偶然...
手机铃声打断了周明的思绪。是医院打来的。
周先生，您父亲刚才有个访客，之后情绪非常激动。您能尽快过来吗
周明立刻赶回医院。推开病房门，他看到父亲蜷缩在床上，眼神惊恐，而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熟悉的信封——与他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印着PH两个字母。
他来了...周林颤抖着说，他说如果我儿子不放弃数学研究，就公开当年的实验数据...证明你的才华不是真的，是催化剂的效果...
周明握紧父亲的手：爸，冷静点。我的能力是真实的，与什么催化剂无关。
但你怎么解释你的突然变化周林突然反问，从学渣到天才，一夜之间小明，有时候我也怀疑...你是不是也...
周明哑口无言。他不能告诉父亲重生的事，那只会让情况更糟。但如果不解释清楚，父亲会一直活在恐惧和怀疑中。
爸，相信我，周明最终说道，我的数学能力是自己学的。至于为什么突然开窍...也许我们家的数学天赋一直都在，只是需要时机觉醒。
周林将信将疑，但情绪似乎稳定了些。周明拿起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便条和几张照片。便条上写着：
【周明，你以为菲尔兹奖就是终点错了，这只是开始。你父亲知道代价是什么。林涛的下场，就是所有实验品的结局。选择吧——公开承认你的研究都是假的并退出数学界，或者等着看你父亲被当成疯子关进精神病院。72小时考虑时间。——PH】
照片则是当年实验的偷拍画面，其中一张清晰地显示年轻的周林被按在椅子上，有人正往他手臂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周明的血液瞬间沸腾。王浩不仅威胁他，还伤害他的父亲！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但首先，他需要找出王浩的藏身之处，以及那些所谓的实验数据到底在哪里。而线索，可能就藏在父亲那些尘封已久的文件中。
回到家中，周明再次仔细检查父亲的文件。这次，他在一个隐蔽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句话：【样本和数据都在这里，最后的保险】。
地址是江南市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区。周明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他和王浩最终对决的地方。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帮助——既要有保护自己安全的能力，又要有足够的技术支持来揭露真相。周明想到了两个人：苏晴和她父亲苏建国。
拨通苏晴的电话，周明简要说明了情况（当然略过了重生部分），请求她父亲——当年的目击者——提供更多关于实验的信息。
天啊...苏晴的声音充满担忧，我马上跟爸爸说。但你千万别一个人去那个地址！太危险了！
我不会冒险，周明安慰她，但我们必须拿到那些证据，才能彻底摆脱王浩的威胁。
挂断电话，周明坐在书桌前，翻开父亲那些数学笔记。如果真有什么催化剂能增强数学能力，那么理解它的原理或许能帮他应对眼前的危机。
但越看越确定：自己的才华与任何化学物质无关。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精妙的证明，每一行都是他前世几十年研究的结晶。王浩的威胁只是虚张声势，目的是阻止他继续数学研究。
为什么是因为害怕周明继续揭露王振华的学术不端吗还是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
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一封新邮件，来自国际数学联盟：
【尊敬的周明教授：
我们注意到互联网上出现了一些针对您学术成果的质疑声音，声称您的研究可能使用了某种认知增强剂。作为菲尔兹奖得主，您的研究诚信至关重要。请就此发表声明。
此致，
国际数学联盟伦理委员会】
周明的心沉了下去。王浩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快，已经开始在国际数学界散布谣言。要反击这种指控，他需要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数学能力是真实的，与任何药物无关。
而最好的证明，就是当众解决一个无人能解的数学难题。
周明打开电脑，调出那份关于黎曼猜想的研究。父亲的老笔记中，有几页关于素数分布的特殊见解，或许能帮助他完成证明的最后一步...
三天期限，一场数学与阴谋的赛跑。为了父亲，为了自己的学术声誉，也为了揭露二十年前的真相，周明必须赢下这场战斗。
窗外，夜色如墨，但他的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第八章
凌晨三点，周明的公寓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幽蓝的光。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桌上散落着十几张草稿纸，每一张都写满了复杂的数学符号。父亲笔记中关于素数分布的特殊见解确实给了他灵感，但黎曼猜想的最后一步仍然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晴发来的消息：【我爸找到了当年的一些资料，明天早上给你。你还好吗】
周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还好，有点进展。】
他撒了谎。实际上，距离王浩给出的72小时期限只剩不到24小时了，而他既没能完成黎曼猜想的证明，也没找到反击王浩的确凿证据。
电脑屏幕上，国际数学论坛的最新讨论全是关于对他的质疑。一个匿名账号发帖称某菲尔兹奖得主使用认知增强剂，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谁。更糟的是，MIT的爱德华教授在下面回复：学术诚信至关重要，任何非常规手段获取的成果都应被重新评估。
周明握紧了拳头。爱德华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却故意引导舆论，这是在报复研讨会上输给他吗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窗帘。周明走到阳台，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江南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远处，王氏集团的大楼依然耸立，尽管主人已经身陷丑闻。
王浩，你到底想要什么...周明喃喃自语。
简单的淋浴后，周明换上干净衣服前往医院。父亲的情况已经稳定，今天可以出院。他需要赶在王浩再次骚扰前把父亲接回家。
医院的走廊上，周明遇到了苏晴和她父亲苏建国。苏建国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脸色凝重。
周明，苏建国拉住他，我找到了当年的一些东西。王振华不仅偷了你爸的数学研究，还窃取了那个催化剂配方。他用这个从国外实验室换取了第一桶金。
周明接过纸袋，里面是几张泛黄的信件和一份合同复印件。信件是王振华与某个外国实验室的通信，讨论认知增强剂的交易；合同则明确写着以L.T.的研究成果交换五十万美元。
L.T....林涛周明猛地抬头。
苏建国点点头：就是爱德华教授说的那个已故研究员。我查过了，林涛是二十年前MIT的华裔助理研究员，专攻数论。他在一次实验室事故后精神失常，跳楼自杀。
周明的心跳加速。所有线索开始连接起来：王振华窃取父亲的催化剂研究，卖给外国实验室，受害者之一就是林涛；而爱德华教授认识林涛，看到周明与林涛相似的数学方法后产生怀疑...
还有更可怕的，苏建国压低声音，你父亲当年也被注射过那种催化剂。王振华想测试效果，就找了自己同学做实验品。
周明胃部一阵绞痛。所以父亲那些年的酗酒和暴躁，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学术污名，还有催化剂的后遗症
苏叔叔，那些实验数据...您知道在哪吗
苏建国摇摇头：王振华应该销毁了大部分证据。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你父亲当年跟我说过，他偷偷保留了一份样本和数据，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
工厂区，周明脱口而出，我爸留了个地址。
苏建国眼睛一亮：那就对了！那是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废弃化工厂，后来改成了仓库。周林对那里很熟悉。
正说着，病房门开了。周林拎着行李走出来，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多了。看到苏建国，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老苏...没想到最后是你帮我。
二十年了，该做个了断了。苏建国拍拍老友的肩膀。
四人一起回到周明公寓。周明简单做了早餐，期间苏晴一直担忧地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
周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能这样熬下去。王浩的威胁...
我今天就去那个工厂，周明打断她，拿到证据后，王浩就没办法威胁我们了。
太危险了！苏晴惊呼，万一他在那里设了陷阱呢
周明看向父亲和苏建国：所以我需要帮助。爸，您还记得当年藏的东西具体在哪里吗
周林放下筷子，眼神变得清明：化工厂地下室，通风管道后面有个暗格。但小明，我不确定那些东西现在是否还在...而且王浩可能已经...
我们必须试一试，周明坚定地说，国际数学联盟给我发了质询函，如果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菲尔兹奖可能被撤销，学术声誉也会毁于一旦。
一阵沉默后，苏建国开口：我和周林去吧。我们熟悉那里，而且王浩的目标是你，周明。如果你出现，正中他下怀。
周明刚要反对，父亲突然抓住他的手：小明，听我说。那些资料里有一本我的实验日记，记录了催化剂的所有副作用。其中一条是...可能导致记忆混乱和人格改变。
周明的心猛地一沉。父亲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周林继续道：如果你真的...经历了什么特殊变化，那本日记也许能解释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直视儿子的眼睛，无论你的能力从何而来，你都是我的儿子，我为你骄傲。
周明的眼眶瞬间湿润。父亲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紧锁的门。重生以来，他一直背负着这个秘密，害怕被当成疯子或骗子。而现在...
爸，苏叔叔，苏晴，周明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等我们拿到证据，解决王浩的威胁后，我会解释一切。
苏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轻轻点头。
最终他们达成协议：苏建国和周林去工厂取证据，周明和苏晴留在公寓继续研究黎曼猜想，同时准备应对国际数学联盟的质询。
父亲和苏建国离开后，周明立刻回到书桌前，但思绪却无法集中。王浩的威胁、爱德华的质疑、父亲的实验记录...所有这些都像乌云般笼罩着他。
你需要休息，苏晴按住他的手，已经连续工作多久了
没时间休息，周明摇头，如果我不能在明天之前完成这个证明...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数学猜想而毁灭，苏晴轻声说，但你会因为过度劳累而崩溃。
周明望向苏晴担忧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是啊，重生以来，他一直在奔跑，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复仇，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但也许，有时候停下来反而能看得更清楚。
好吧，他叹了口气，休息一小时。
他们坐到沙发上，苏晴泡了两杯热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周明，苏晴突然开口，无论那个秘密是什么，我都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看法。
周明握紧了茶杯。他知道苏晴值得信任，但重生这种事...谁会相信呢
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重生者吗苏晴的话让他差点打翻茶杯，我当时以为你在开玩笑，但后来...我查了很多资料。
周明的心跳加速：什么资料
关于前世记忆、灵魂转世的研究，苏晴认真地说，世界上确实有类似案例。有些人突然会说从未学过的语言，或者知道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历史细节...
周明苦笑：你相信这些
我相信你，苏晴直视他的眼睛，你的数学能力、你突然改变的个性、你对某些事情的奇怪熟悉感...如果重生是解释这一切的最好理由，那我愿意接受。
周明的喉咙发紧。他没想到苏晴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这个疯狂的事实。前世38年，他从未遇到这样无条件信任他的人。
是的，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是重生者。前世我是清华大学数学系教授，38岁，在研究黎曼猜想时猝死，然后...醒来就成了高中学渣周明。
说出这个秘密的感觉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周明详细讲述了他的前世，如何从一个普通学生成长为数学教授，如何在孤独中度过大半生，又是如何在最辉煌的时刻突然死去。
...重生后，我决定活得不一样。不仅要实现前世的学术理想，还要珍惜那些被我忽视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他握住苏晴的手，尤其是你。
苏晴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所以...前世的我不存在吗
存在，但我们从未相遇。周明轻声说，前世的苏晴是著名记者，嫁给了一位企业家。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她的采访。
苏晴做了个鬼脸：听起来真无聊。我宁愿和一位天才数学家谈恋爱。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某种紧绷的东西突然松弛下来。
那么，苏晴擦掉眼角的泪水，现在我们是共享秘密的同谋了。接下来怎么办
周明思索片刻：首先，完成黎曼猜想的证明，用无可争议的学术成就回击质疑；其次，拿到父亲藏的证据，揭露王振华的罪行；最后...
最后
最后好好活着，周明微笑，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苏晴靠在他肩上：听起来是个完美的计划。不过...她指了指书桌上那堆草稿，那个猜想好像不太配合
周明叹了口气：确实遇到了瓶颈。父亲笔记中的思路给了我启发，但最后一步总是差一点...
出去走走吧，苏晴建议，换个环境也许会有新想法。我们可以去学校图书馆，假装回到你前世工作的地方
周明眼前一亮。这个提议出人意料地合理——清华的数学图书馆确实可能触发某些灵感。
两人打车来到清华大学。走在校园里，周明有种奇妙的恍惚感。这些建筑、道路、树木，他前世走过无数次，如今却以一个18岁新生的身份重新认识。
数学图书馆依然如故，连管理员都是同一位。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周明的学生证（清华已经提前发给了他），又看看他的脸：你就是那个...周明
是的，周明微笑，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老太太突然热情起来，需要任何帮助随时告诉我！
他们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周明抽出几本关于黎曼猜想的专著，快速浏览着。熟悉的学术氛围让他的思维逐渐活跃起来。
这里真安静，苏晴小声说，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周明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安静...他猛地翻开笔记本，快速写下一行公式，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让这个函数收敛，但也许...它本就不该收敛！
什么苏晴一脸茫然。
周明兴奋地压低声音：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分布...我一直试图用常规方法证明它们都在临界线上，但父亲笔记中暗示的是一种非常规思路——如果假设某些零点偏离临界线，会导致整个数论体系的矛盾！
苏晴眨眨眼：所以...你是要证明它不成立来证明它成立
正是！周明激动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叫反证法，数学中最强大的工具之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周明完全沉浸在数学世界中。思路一旦打开，证明过程如行云流水般展开。苏晴安静地在一旁看书，偶尔帮他递纸或查资料。
傍晚时分，周明终于放下笔，长舒一口气：完成了。
苏晴凑过来看那密密麻麻的公式：这就是...黎曼猜想的证明
是的，周明轻声说，数学史上最著名的未解难题之一。
看起来像天书，苏晴笑道，但我相信你是对的。现在怎么办
先发给《数学年刊》和国际数学联盟，周明开始整理文件，然后...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父亲。
小明！周林的声音带着惊恐，我们找到东西了，但王浩的人也在！老苏受伤了，我们在...
电话突然中断。周明的心跳几乎停止。
怎么了苏晴紧张地问。
周明已经站起身：你父亲受伤了。他们在工厂遇到了麻烦。他快速收拾东西，我得立刻赶过去。
我也去！
不行，周明坚决地说，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如果我两小时内没消息，就报警。
苏晴想反对，但看到周明决绝的眼神，最终点头答应：小心。我...我刚找到你，不想再失去你。
周明紧紧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冲出图书馆。
出租车在暮色中疾驰。周明尝试回拨父亲的电话，但已无法接通。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对策。
工厂区位于江南市郊，曾经是繁华的工业中心，现在只剩下一排排破旧的厂房。周明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座废弃化工厂，铁门上的锁已经被撬开。
天色已暗，厂房内部一片漆黑。周明打开手机电筒，小心地走进去。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各种废弃物。
爸苏叔叔他轻声呼唤，声音在空旷的厂房中回荡。
没有回应。
周明根据父亲的描述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生锈的铁楼梯在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地下室比上面更黑，空气潮湿而沉闷。
手机电筒的光线照出一排排老旧的反应釜和管道。周明记得父亲说暗格在通风管道后面...
周明。一个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周明猛地转身，电筒光照出了王浩的身影。他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根铁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王浩！我父亲呢周明厉声问。
别急，王浩慢悠悠地说，他们没事...暂时。他挥了挥铁棍，真没想到你会一个人来。为了那两个老家伙冒生命危险，值得吗
少废话，周明冷静下来，观察着四周，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放弃数学，王浩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公开承认你的成果都是假的！你知道那些催化剂对我父亲做了什么吗他疯了！整天胡言乱语，说有人要杀他！这都是因为你父亲的伟大发明！
周明这才注意到王浩的状态也不太正常，眼睛布满血丝，说话时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
王浩，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父亲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王浩大笑，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他藏起了最关键的数据！如果我父亲有完整的配方，就能开发出解药，而不是半吊子的毒药！
周明慢慢移动脚步，试图靠近一个可能作为武器的铁管：所以你要那些数据...为了救你父亲
为了救我自己！王浩突然撕开衬衫领口，露出颈部一片可怕的蓝色斑纹，看到了吗我也被注射了！我父亲疯到拿亲生儿子做实验！现在只有原始数据能救我！
周明震惊地看着那些斑纹。难怪王浩的行为越来越极端，他可能已经受到催化剂影响。
我可以帮你，周明真诚地说，我父亲是数学家，我也是。如果我们一起研究那些数据...
闭嘴！王浩挥舞着铁棍，我只要数据！告诉我它们在哪！
我不知道，周明慢慢后退，只有我父亲...
撒谎！王浩突然冲过来，铁棍带起一阵风声。
周明勉强躲开，但脚下一绊，摔倒在地。手机飞出去，电筒光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最后机会，王浩居高临下地指着周明，数据在哪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突然从楼梯口照下来：警察！放下武器！
王浩惊愕地转身，周明趁机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王浩痛呼一声倒地，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几秒钟后，两名警察冲下来制服了王浩。周明抬头，看到苏晴和苏建国站在楼梯口，后者额头包扎着绷带，但看起来没有大碍。
爸！周明爬起来，这才发现父亲被绑在角落的管道上，嘴里塞着布条。
警察解开周林，他立刻抱住儿子：对不起...我们没想到王浩跟踪了我们...
那些数据呢周明急切地问。
周林指了指被撬开的通风管道：拿到了。所有实验记录，还有...催化剂样本。
一名警察走过来：周先生，我们需要你们的证词。这个年轻人涉嫌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
苏建国点点头：我们会全力配合。那些证据...他看了一眼周林手中的文件袋，可能还涉及二十年前的一起学术欺诈和非法人体实验案。
王浩被带走时，回头看了周明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你以为你赢了等着看明天的新闻吧，菲尔兹奖得主是科学怪人的实验品！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媒体！
周明没有回应。让王浩说去吧，现在他们有确凿证据证明谁才是真正的罪犯。
回到警局做完笔录已是深夜。周明查看了父亲找回的文件——不仅有详细的实验记录，还有王振华当年窃取研究并私自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包括照片和受害者名单。
这个林涛...周明指着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
周林点点头：MIT的研究员，王振华把催化剂卖给了他的实验室。后来...出了事。
爱德华教授知道这些吗
应该不知道全部真相，周林叹息，只知道林涛在研究某种能增强数学能力的药物。
周明若有所思。这解释了爱德华对他的一些奇怪态度——既怀疑又好奇，既想揭穿他又想利用他。
回到家，周明立刻将黎曼猜想的证明发给了《数学年刊》和国际数学联盟，同时附上了对质疑的正式回应。随后，他与父亲和苏建国讨论了下一步计划。
证据确凿，王振华难逃法网，苏建国说，但王浩说的媒体风波...
不可避免，周明平静地说，但有了这些证据和黎曼猜想的证明，学术界的质疑会平息。至于公众舆论...他看了看正在厨房泡茶的苏晴，也许需要一位未来的著名记者帮忙
苏晴回头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我的第一篇重磅报道才不要用来救你。
众人都笑了，气氛轻松了些。
夜深人静时，周明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明天将是艰难的一天——媒体风暴、学术质疑、可能的法律纠纷...但此刻，他心中却异常平静。
黎曼猜想已经解决，父亲的名誉即将恢复，王家的威胁也将解除。更重要的是，他不再孤独——有父亲，有苏晴，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前世的周明追求学术成就却忽视了生活的意义；今生的他，终于找到了平衡。
手机震动，是《数学年刊》主编的紧急回复：【周教授，您的证明令人震惊！我们已启动快速评审流程。同时，国际数学联盟希望邀请您在三天后的全球数学峰会上作主题报告，正式公布这一历史性突破！】
周明微微一笑，回复了同意。三天后的峰会，将是他的舞台——不仅是展示数学成果，更是为二十年的不公讨回公道的时刻。
而这一次，他将不再孤军奋战。
第九章
国际数学高峰论坛的会场灯火通明，能容纳三千人的大厅座无虚席。周明站在后台，透过缝隙看向台下——前排坐着数学界的泰斗们，包括面色阴沉的爱德华教授；媒体区的长枪短炮已经对准讲台；而特别嘉宾席上，父亲周林和苏晴父女正紧张地等待着。
三天前，王浩的爆料如预期般在媒体掀起轩然大波。《天才还是怪物》《药物催生的数学神童》《科学伦理的边界在哪里》...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占据头条。国际数学联盟一度考虑推迟周明的报告，但在看到黎曼猜想的证明和那些确凿的反证据后，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五分钟后开始。工作人员小声提醒。
周明整了整西装领口。这套深蓝色西装是苏晴帮他选的，说能让他看起来既专业又不失青春活力。想到苏晴，他嘴角微微上扬——这两天面对媒体风暴，她表现得比他还要镇定，甚至起草了一份详尽的公关策略。
会场灯光暗了下来，联盟主席走上讲台：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荣幸地邀请到周明教授，为我们展示数学史上最激动人心的突破之一——黎曼猜想的证明！
掌声如雷，其中也夹杂着一些迟疑的杂音。周明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
聚光灯下，他看起来异常年轻，但眼神中的沉稳与自信却与年龄不符。周明没有立刻开始演讲，而是环视全场，目光在爱德华教授和王振华（他作为特邀嘉宾被王浩安排出席）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感谢各位，周明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在展示黎曼猜想的证明前，请允许我讲一个小故事。
他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周林和王振华站在实验室里。
二十年前，我的父亲周林，一个数学天才，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数学建模方法。他的同学王振华窃取了这项研究，并诬陷我父亲抄袭，导致他被取消清华保送资格，从此一蹶不振。
会场一片哗然。王振华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这是诽谤！
周明没有理会，继续播放下一张图片——一份泛黄的实验记录，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催化剂配方和王振华的签名。
更恶劣的是，王振华私自将这项研究转化为一种危险的认知增强剂，进行非法人体实验，导致多人伤亡，包括MIT研究员林涛的死亡。
爱德华教授震惊地站起身：什么林涛是...
是的，教授，周明直视爱德华，您珍藏的那份林涛的未发表论文，实际上是王振华从我父亲那里窃取，又卖给林涛实验室的成果。林涛成为第一个受害者，而您误以为那是他的工作。
爱德华面色苍白，缓缓坐下。
周明继续展示一系列证据：实验记录、受害者名单、王振华与外国实验室的交易文件...最后是一段音频，王浩承认父亲窃取研究并威胁周家的自白。
这些证据已提交给警方和国际学术伦理委员会，周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锋利，王振华先生，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全场目光齐刷刷转向王振华。他脸色由青变白，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谎言！都是谎言！那个催化剂本来就是我的研究！周林才是小偷！
就在这时，会场侧门打开，几名警察走进来。王振华见状，疯狂地冲向出口，却被拦个正着。
王振华先生，为首的警察严肃地说，您因涉嫌学术欺诈、非法人体实验和故意伤害被逮捕。您有权保持沉默...
当王振华被带走时，他回头看了周明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而坐在一旁的王浩，此刻只是低着头，全身发抖，早已不见往日的嚣张气焰。
会场一片混乱，记者们争相拍照，学者们交头接耳。联盟主席花了很大力气才恢复秩序。
周明教授，主席擦了擦额头的汗，这确实是...令人震惊的揭露。现在，您是否还准备进行黎曼猜想的报告
周明微微一笑：当然。数学永远是最重要的。
他切换PPT，屏幕上出现了简洁优美的数学公式。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周明以清晰而深刻的语言，向世界展示了黎曼猜想的完整证明。复杂的公式、严谨的推导、创新的思路...所有质疑声在绝对的数学之美面前烟消云散。
...因此，我们可以确定，黎曼ζ函数的所有非平凡零点都位于临界线上。证明完毕。
最后一行公式出现在屏幕上时，会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数学家们纷纷起立，包括爱德华教授，他的脸上带着惭愧与敬佩交织的复杂表情。
天才之作！联盟主席激动地宣布，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数学成就之一！
提问环节，爱德华教授第一个举手：周教授，我为之前的怀疑道歉。您的证明无懈可击...但我必须问，您是如何想到这种独特的证明路径的它与我见过的任何方法都不同。
周明看向台下的父亲，微微一笑：灵感来自我父亲二十年前的研究笔记。他当年已经隐约看到了这个方向，只是没有机会深入探索。
周林的眼眶湿润了。二十年来的冤屈，在这一刻得到了洗刷；曾经的梦想，通过儿子得以实现。
论坛结束后，周明被记者和学者团团围住。有询问证明细节的，有邀请去讲学的，还有媒体要求采访他的逆袭故事。周明礼貌但坚定地一一回应，然后挤过人群，走向在角落等待的父亲和苏晴。
爸，我们做到了。周明拥抱了父亲。
周林拍拍儿子的背，声音哽咽：是你做到的。我为你骄傲，儿子。
还有我呢！苏晴调皮地插话，我的公关策略不错吧看那些记者，已经从科学怪人改成天才少年为父平反了！
周明大笑，搂住她的肩膀：未来的普利策奖得主，当然厉害。
三人正准备离开，爱德华教授拦住了他们：周教授，周先生...我能和你们谈谈吗
周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首先，我再次为我的怀疑道歉，爱德华诚恳地说，其次...关于林涛，你们能告诉我更多吗他曾经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周林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林涛生前写给王振华的求救信，提到催化剂导致的幻觉和痛苦。王振华当然没有理会...我想，您应该拥有它。
爱德华颤抖着手接过信，快速浏览后，老泪纵横：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他是研究压力太大才...
教授，周明轻声说，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整理林涛的学术遗产，给他应有的荣誉。
爱德华感激地点头：荣幸之至。
回国的飞机上，周明望着窗外的云海，思绪万千。前世他孤身一人攀登学术高峰，最终猝死在书桌前；今生，他不仅实现了学术理想，还收获了亲情、爱情和友情。重生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
想什么呢苏晴靠在他肩上问。
想未来，周明握住她的手，我们的未来。
一个月后，王氏集团正式宣告破产，王振华因多项罪名被判重刑。王浩在庭审中作为污点证人，获轻判后去了外地，从此杳无音信。
周林的名誉得到全面恢复，清华特意为他举办了迟来二十年的欢迎仪式，聘请他担任客座教授。虽然错过了学术黄金期，但在儿子的鼓励下，他开始整理自己当年的研究，并发表了几篇颇具影响力的论文。
周明则正式成为清华最年轻的正教授，并获准建立周氏数学研究所，专注于数论和数学物理的前沿问题。研究所挂牌那天，清华校长亲自到场剪彩，国内外数百名学者前来祝贺。
周明教授，校长在致辞中开玩笑说，希望您别太急着解决下一个千禧年难题，给其他数学家留点工作。
众人笑声中，周明走上讲台。他感谢了学校的支持，导师的培养，父亲的启发...然后突然停下，看向台下的苏晴。
最后，我要感谢一个特别的人，周明的声音柔和下来，她在我还是学渣时就相信我的潜力，在我面临质疑时坚定站在我身边，用她的文学才华帮我完善每一篇论文...
苏晴瞪大了眼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周明走下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苏晴，你愿意嫁给一个除了数学什么都不会的书呆子吗
会场瞬间沸腾。苏晴脸红得像苹果，手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中，她用力点头，扑进周明怀里。
一年后，周氏数学研究所已成为国际知名的数学研究中心。周明和周林父子合作的论文《纳维-斯托克斯方程的新解法》刚刚发表在《自然》杂志上，引发数学和物理学界的广泛关注。
而此刻，周明却无心思考什么方程。他站在产房外，焦急地踱步。父亲在一旁安慰他：别担心，晴晴身体很好，会顺利的。
当婴儿的啼哭声终于响起，周明几乎是冲进了产房。脸色苍白的苏晴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脸上带着疲惫而幸福的微笑。
是个男孩，她轻声说，眼睛像你，大大的。
周明小心翼翼地接过儿子，那小小的生命轻得不可思议。婴儿睁开眼，漆黑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以及他的父亲。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周明轻声说，眼眶湿润，你有世界上最棒的妈妈，还有...一个会给你讲数学故事的爸爸。
苏晴轻笑：别太早教他微积分，至少等他会走路再说。
周明俯身亲吻妻子的额头，又轻轻碰了碰儿子的小鼻子。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温柔地笼罩着这个新生的家庭。
前世，他追求学术的极致，却孤独终老；今生，他不仅实现了学术理想，还收获了圆满的人生。重生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不仅要证明定理，更要活出生命的精彩。
怀中的婴儿突然抓住周明的手指，力道惊人地有力，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