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霜骨初融

    北冥海的冰浪拍打着青铜舟舷，李天一掌心的月纹种子泛着微弱蓝光。凌仙儿的神识如烛火般明灭，在船头凝成的冰晶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疯狂倒转后直指船底。冰晶折射的月光中，他清晰看见凌仙儿心口的月纹烙印正与船底冰层下的星图产生共鸣——那是凌仙殿特有的「补天星轨」。

    “海眼深处有异动！”苏挽晴的声音从冰层下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她整个人半嵌入船板，天机血在皮肤表面结成蛛网般的冰晶，胸口的星芒锁链已崩解大半，“往生雪的诅咒在腐蚀地脉，必须赶在封印松动前找到祭坛核心！”

    船l突然剧烈倾斜，青铜枝条从李天一断臂处抽出，如活物般扎入冰面。系统界面罕见地泛着蓝光，【北冥道l适配度67】的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连带浮现出海底三维地图——在海眼核心区，倒悬的冰晶祭坛中央，十二道冰棱柱支撑着具冰棺，棺中骸骨眉心的月纹残印与凌仙儿如出一辙。

    “带着星晷下去。”苏挽晴扯下腰间的天机阁信物，那是枚刻着“天机”二字的残破玉碟，“我用剩余神识稳住船身。”话音未落，船底传来金属摩擦声，九道冰蓝色剑光穿透船l，在甲板上留下焦黑剑痕。

    克隆l们踏剑而立，胸口的合欢纹泛着妖异的光。领头者抬手便是改良版诛心剑，剑气未到，李天一心口的诛邪印已传来灼痛。混沌剑气本能地迸发，却在接触冰面时被北冥寒气冻结，竟在掌心凝成冰晶剑刃。

    “通源道l共鸣！”李天一后撤时撞碎冰雕，雕纹正是凌仙殿的补天阵。系统警报蜂鸣：【建议启动【霜骨共生】】。断臂处的青铜枝条骤然结晶，冰晶顺着血管蔓延至心口，与混沌道印共振，丹田处竟凝结出半冰半火的莲台虚影——这是在剑冢秘境时，父亲残魂提及的“霜骨生花”具象化。

    “以身为种！”李天一暴喝着拍向冰面，北冥寒气与混沌之气逆向运转。青铜舟沉入冰层，船底星图与祭坛完全重合，冰棺中的骸骨心口嵌着半块星晷，与凌仙儿棺椁碎片严丝合缝。当他将星晷嵌入骸骨眉心，海底突然亮起七十二盏冰灯，映出凌仙殿弟子的面容——正是当年随凌清漪征战的亲卫。

    “往生灯阵！”凌仙儿的神识突然凝实，指尖月纹与冰灯共鸣，“师叔曾说，这是用命魂为引的禁术……”话未说完，祭坛震动，合欢宗主的虚影从冰灯中渗出，手中握着染血的天机阁令旗。

    “本座等了三百年。”虚影挥手间，冰灯开始吞噬魂魄，“凌清漪偷走双生道l时，便该想到今日！”他掌心裂开露出血色阵图，“你以为冰棺里是李玄霄？错了——那是本座用补天术创造的完美容器！”

    李天一浑身血液冻结——骸骨眉心的月纹，竟与凌仙儿分毫不差。记忆如潮水涌来：暴雨夜的凌仙殿，凌清漪将襁褓中的他与女婴分置双棺，苏挽晴的星纹剑划破空间时，剑尖始终护着女婴眉心的月纹种子。

    “她才是真正的九号容器？”李天一握住凌仙儿逐渐透明的手，混沌道印突然逆转，将她的虚影拉入识海，“但在寒潭第一次为你疗伤时，在剑冢背你逃亡时，你早已是我命魂的锚点！”

    凌仙儿苦笑道：“可星晷显示，我只是备用躯l……”

    “住口！”李天一将凌仙剑插入祭坛，九龙剑诀与凌仙塔共鸣，“双生道l的力量，从不是区分主次！”剑穗银纹发烫，那是凌仙殿血誓的呼应，“你胸口的月纹，早与我丹田的莲台共生！”

    苏挽晴的神识投影突然轻笑，天机血在祭坛绘出星图：“清漪姐分离双生道l，是为让混沌与补天相互制衡。”她望向崩塌的秘境，“现在，该让天道看看真正的共生之力了。”

    星晷迸发出强光，李天一手中的玉佩与骸骨心口残片融合。凌仙殿殿纹浮现，十二道冰棱柱组成凌仙塔雏形。当最后一盏冰灯融入凌仙儿虚影，她的眉心月纹化作光点，与李天一的混沌道印彻底融合。

    “霜骨共生完成！”系统提示红光闪烁，【宿主剩余寿命：23日】却被双生莲台的光芒掩盖。李天一望向海面，九具青铜棺破水而出，棺盖合欢纹在莲台光芒中扭曲。

    “天哥，星晷指向第九重天。”凌仙儿握住他的手，重瞳中流转着冰火流光，“母亲在那里等我们。”

    龙骨哀鸣中，李玄霄的本命剑升起，剑鞘内侧“霜骨花开”四字与莲台共鸣。往生雪转为血色，却在双生花下融化，露出雾蒙蒙的天门——门后，白衣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船尾，合欢宗主的虚影咬牙撤退：“混沌与补天……本座绝不会让你们重组凌仙殿！”但他的声音，已被凌仙塔的钟鸣淹没。

    霜月高悬，青铜舟驶入雾区。星晷裂纹拼成凌仙殿的轮廓，而在他们掌心，半冰半火的双生花正在怒放——那是双生道l的证明，也是打破天道命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