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京某高层写字楼内李泽辉接到电话的时候气的把办公室的垃圾桶都踹飞了好几米。助理小周闻声推门走了进来。
“麻烦您了，我现在就过去。”
李泽辉见来人便挂断了电话，可脸上的怒气久久不能平复。小周一脸担忧的上前询问。他不予回答简单应付了两句便驱车向医院赶去。李思绵本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可到了医院的两人面对医生的询问支支吾吾的，就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护士怕是家暴于是报了警。
就算是面对警察李思绵也是不愿意通知家里人甚至和警察争吵起来，病房内李思绵和顾尧呈肩并肩的坐在病床上，顾尧呈还时不时细声关心她疼不疼，一会摸摸她的头一会摸摸她的手，总的来说顾尧呈的手就没老实过。
“大哥，我是个成年人，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叫家长算怎么回事？”李思绵不耐烦的说道。
“真不是你们小两口闹矛盾？”警察半信半疑。
“不是！”李思绵道。
李思绵都急的要从床上蹦下来了，一个矮胖的警察上下打量着顾尧呈，这让顾大少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有家暴倾向。”顾尧呈一脸认真。
“那你的手怎么回事？”警察指着顾尧呈的手。
病房内众人闻声看向顾尧呈，他的拳头骨节的位置有些些许的红肿，不严重，但是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却显得格外扎眼，他想起来刚才在家里打向白景的一拳，他此时心里却有一丝窃喜，他手都肿了，白景内小子牙起码都得快掉了。
“我打人渣来着。”顾尧呈尴尬的笑了笑。
“对！他是帮我出气的。”李思绵点了点头。
李思绵疯狂的点头认可，只见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男人，他穿着整套灰色登山运动服，头发是很有型的板寸，一脸痞相中透露出不耐烦的深情，李思绵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还没完事？”
“隋队，您怎么还上来了。”
矮胖的警察恭维着拉着这个隋队走到一旁说着情况，隋队还时不时的回头打量李思绵，李思绵也好奇的看着隋队，顾尧呈把这一幕尽收眼里，眯着眼睛起身挡在了李思绵的面前，他脱下风衣披在了李思绵那白花花的大腿上脸上写满了占有欲，李思绵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可顾尧呈并没有理会她。
“把你身份证给我。”隋队朝李思绵伸出手。
隋队冲李思绵伸出手却被顾尧呈挡了一下。
“她身份证在我这，我给你。”顾尧呈淡淡道。
顾尧呈似笑非笑的翻着风衣口袋取出了出门时带着的李思绵的身份证。隋队接了过去仔细看着身份证，微微挑眉，眼神也变成了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李思绵？”隋队挑了挑眉。
“是。”李思绵点了点头。
李思绵听到隋队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顾尧呈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隋队。
“元京还真是小呢，冤家路窄了不是？”隋队露出一抹邪笑。
隋队对着李思绵会心一笑把身份证递回给了顾尧呈就向病房外走去，李思绵脑子转的飞快疯狂的回想什么时候跟这人结过梁子。
“隋队？”警察一头雾水。
“啊，你们撤吧，这女孩我认识，我给她家人打电话。”隋队摆了摆手。
隋队出门站在了病房的窗户旁掏出手机，这个病房是有个很大的窗户的，方便不能进入的家属探望，而此时他站在走廊上面对着窗户看着里面的李思绵，他找出李书华和李泽辉的电话挨个打了过去。说话声音虽然听不出来异样，可他的表情却是一脸的戏谑的盯着李思绵。
那个眼神一瞬间让李思绵的大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就要往隋队方向过去。
顾尧呈一把环住她的腰使她不能动弹，她也顾不上脚底的疼痛一个劲的想挣脱。
“干什么？你的脚刚处理好。”顾尧呈焦急道。
“你放开我，不能让他给我家人打电话！”李思绵语气有些哽咽。
“你们认识？”顾尧呈道。
顾尧呈一头黑线的看着焦急万分的李思绵，李思绵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走廊里的人杀了。
“我草你大爷隋清哲，你要是敢说，我跟你没完！”李思绵大声叫骂着。
“绵绵你”顾尧呈被吓了一跳。
隋清哲一脸坏笑的挂断电话，还挑衅的冲着李思绵晃了晃手机，李思绵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去瘫在了顾尧呈身上，顾尧呈顺手接住她把她扶到了床上搂着她的肩膀。
隋清哲没有进来反而下了楼，他巴不得第一时间看见李书华和李泽辉的表情，李思绵低头黑着脸一直不做声。顾尧呈一脸担忧的询问，全都没有得到回答，他慢慢的身体向她贴紧轻轻抚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种寂静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李思绵猛地一抬头看向顾尧呈，如果不是顾尧呈躲的及时两人的头肯定就撞上了。
“我们跑吧”李思绵小声说道。
“跑什么？”顾尧呈疑惑。
“你不是怕我哥知道你回来吗？他一会肯定就过来了。”李思绵握住顾尧呈的胳膊。
“没事，知道就知道了。”顾尧呈轻拍李思绵的手。
“不行！隋清哲那个德行，我大姐肯定也会来，她绝对会跟我爸说的。”李思绵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李思绵很反常的激动着。顾尧呈一脸不解的紧紧握着她那微微发汗的手。
“你跟隋清哲什么关系？”顾尧呈淡淡问道。
“我……”李思绵有些犹豫。
“小叔叔呀，你问她跟隋清哲什么关系不如问她怎么得罪人家的。”
李书华的声音传到两人耳畔两人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门进来了，顾尧呈迅速抽回了手站了起来，李思绵望着突然被放开的手沉思了两秒也没说什么。李书华穿着黑色的修身西服白色花领的白色衬衫，拎着她那喜马拉雅包包，阔腿牛仔裤踩着裸色的高跟鞋显得腿从视觉上拉长了不少。
“呀，书华啊，好久不见了”顾尧呈笑着迎上去。
“确实好久不见了呢小叔叔”李书华也满脸笑容。
李书华没有理会坐在病床上呆愣的李思绵径直走向顾尧呈与他轻轻的抱了一下，顾尧呈用余光撇了撇李思绵。后来他时常也会想，当时他心里到底在不在意李思绵的感受，在意他那突然收回手李思绵的感受。
“大姐来的倒是挺快，这么着急看戏？”李思绵嘲讽道。
“那可不，看你栽跟头比什么都开心呢～”李书华打趣道。
顾尧呈看看李思绵又看看李书华，是总听泽辉抱怨她俩一直不对付，但是居然这么针锋相对的吗。
李书华都笑着捂起了嘴。
“回家管好你老公比什么都强。”李思绵不屑道。
“李思绵，你除了嘴硬点还会什么呢？”李书华眯了眯眼睛？
“关你屁事，滚。”李思绵烦了白了一眼李书华。
“你长这么大了也该学会要点脸了吧？你他妈在日本捅了什么篓子不都是我和你二哥跑去给你擦屁股？”
“就算擦屁股也是是我哥擦的，跟你有毛关系？少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
“放你妈的屁。”
“书华！”顾尧呈大声呵斥道。
顾尧呈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制止了两人。李思绵又开始红了眼眶低下了头，李书华也是气的一直深呼吸。
“小叔叔啊，你比我小我尊重你称你一声小叔叔，你以为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李书华语气平淡。
“所以呢？”顾尧呈微微蹙眉。
“所以这次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俩刚刚暧昧不清的照片发给顾老爷子和我家老爷子看看。”李书华晃了晃手机。
“李书华你找死？”顾尧呈也是生气了。
“急了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跟我红脸呢。”李书华笑了笑。
顾尧呈握紧了拳头恶狠的瞪着李书华。
“对不起大姐。”李思绵轻声道。
顾尧呈转头一脸担心的看向已经满眼泪水的李思绵，李书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居然听见李思绵跟她道歉？这么多年来两人闹了那么多次，哪怕是小时候她们父亲把李思绵打到骨裂她都没低过头。她诧异的看着李思绵。
“你说什么？”李书华疑惑。
“我说，对不起大姐，是我说错话了，你别把照片发出去。”李思绵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顾尧呈微微蹙眉，李思绵为了他跟她大姐道歉？他心底也不自觉的生起一股暖流。李书华仔细打量了下两人沉默良久才缓缓应了一声，直到李泽辉的到来才让李书华的疑惑彻底消散。
李思绵，原来你怕的是这个，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
李书华心里嘀咕着不再作声识趣的靠着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今天元京的雨，下的可真大呢，李泽辉浑身西服湿透，推门而入径直冲向了李思绵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李思绵也终于决堤，她抓紧了李泽辉的衣服嚎啕大哭。李泽辉的头发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隋清哲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兄妹两人。
“对不起绵绵，是我最近太忙了疏忽了你。”李泽辉明显慌乱起来。
“哥哥呜呜呜”李思绵哭的泣不成声。
“好好，别哭别哭，哥处理。”李泽辉轻声抚慰。
“哎我操。”隋清哲大叫一声。
李海川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隋清哲的腰上，给隋清哲疼的眉头紧锁的捂着腰，几人也被声音吸引纷纷看去。
“对不住对不住脚滑了，大哥你没事吧”李海川连忙道歉。
“你说呢？你头是他妈的什么做的？”隋清哲怒声骂到。
“你咋不说是你腰不行呢？”李海川撇了撇嘴。
“你他妈的”
隋清哲转身抓住了李海川的衣领，李海川穿的是一身休闲装，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起床，连帽的薄款卫衣被隋清哲像拎小鸡崽一样拎了起来，李海川顿时感觉肚子有一股凉风吹进了肚子。
“你诶？隋隋隋隋清哲！”
李海川瞪大了眼睛指着隋清哲，隋清哲把李海川放开，撇过头不想看他。李海川也没管他就往病房里走去。这个样子的李思绵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现在，一次是在日本的地下赌场。
“三三姐”李海川颤抖着声音
李思绵没有理会他，他一把推开挡在李思绵面前的李泽辉和顾尧呈，直接跪在李思绵面前抱住了她的腰。没过几秒传出了呜咽的声音。
“对不起，三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该死哪个畜生干的我要杀了他！”李海川哽咽的声音响起。
顾尧呈看着他的风衣贴在李海川的脸上没一会儿就殷出了一小片，他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李泽辉沉着脸拍了拍顾尧呈示意他跟自己出去。顾尧呈看了看李思绵，李思绵没有看他，两人转身从病房走了出去直奔消防通道，隋清哲和李书华见状也跟了上去。
四人在消防通道纷纷点起了烟，一时间烟雾缭绕，由于病房在顶楼，再往上就是天台，外面又下着雨，他只能拉着顾尧呈在这里说话，李泽辉深深吸了口烟吐了出去。隋清哲找了块干净的台阶坐了上去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家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泽辉淡淡道。
“今天。”顾尧呈回答道。
李书华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顾尧呈，这大少爷撒谎真是脸不红心不跳，要是她这个二弟看见他和李思绵在病房里暧昧不清的一幕能信他这鬼话？
“是白景吗？”李泽辉叹了口气。
“是。”顾尧呈道。
“今天多谢你了呈哥，是我最近疏忽了绵绵。”李泽辉挤出一抹笑容。重重拍了两下顾尧呈的肩膀，眼里满是愧疚。
对于李泽辉怎么称呼他他倒是不在意，两人这么多年一直称兄道弟的，根本不拘泥于名义上辈分。
“你打算怎么办？”顾尧呈询问到。
李泽辉蹲下了身子低头抓着湿哒哒的头发。
“我不知道，按理来说他欺负绵绵我该找他算账，可是”李泽辉有些犹豫。
“你做亲哥哥的你都不出头？你行不行，不行我去，废个人有那么难吗？”顾尧呈不耐烦的说着。
“诶诶诶，我还在这儿呢，说话注意点奥顾大少，这里不是英国。”隋清哲嬉笑到。
顾尧呈白了一眼台阶上的隋清哲。
李泽辉不语一味的抓着头发，头发都被他抓掉了几根。
“你到底有什么为难的？”顾尧呈不解的问着。
“我”
“瞧你的德行，这点破事让你纠结成这样，隋清哲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跟小叔说呗。”李书华叹气道。
李书华掐灭烟头嫌弃的看着李泽辉。可是李泽辉还是不知道该不该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顾尧呈算外人吗？那种见不得光的事连隋清哲都知道，顾尧呈该知道吗？
这左一句右一句的绕的顾尧呈一头雾水，在他的世界里白景和他爹都不算什么大人物，可是他忘了，李家才刚刚崛起五年，他们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才在元京占位了脚跟，光到这儿还是沾了顾家不少的光才在此立足。怎么比得上他顾家百年底蕴。
“啧，你不说我说。”李书华忍不了了。
“大姐！”李泽辉想拦住李书华。
“李思绵这次回来是我和老二保释回来的。”李书华嘴快率先说了出来。
“保释？”顾尧呈满脑袋黑线。
李泽辉自知是拦不住他大姐的便放弃了，自顾自的又点了根烟，顾尧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差点憋不住笑的隋清哲身上。
“华姐说的是真的，我经手的，想知道什么案子吗？”隋清哲打趣道。
“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顾尧呈本来看他就不顺眼，一卖关子他更烦了。
“涉黑，涉赌，伤人致残，动静闹的挺大的，如果证据敲死，她就可以直接毙了了。”隋清哲说着滑稽的用手比了个开枪的动作。
“那就是还没有找到确切证据？”顾尧呈挑了挑眉。
隋清哲示意了一下李书华，李书华心领神会，她叹了口气走近了顾尧呈。
“有，在白家手里，赌博她倒不是直接参与人，不过剩下那俩连一起了，说是人家得罪她，然后都被打残了，那些人都是当地有名的黑社会人员，所以是涉黑，这条就形成了闭环。”李书华淡淡道，眼神里略显担忧。
“你爸怎么说？”顾尧呈道。
顾尧呈反倒是出奇的冷静，毕竟这些事他在国外也没少干。但是令他不解的是李思绵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这些事她怎么干的出来？难道在他表现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他实在无法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我爸他不知道，这种把人打残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和老二经常飞过去给她擦屁股，替她瞒着家里，不然我爸那个德行非得把李思绵活活打死。”李书华无奈的摆了摆手
“诶，华姐你漏了一句，里边伤的最重的是我亲弟弟，到现在还躺医院里不省人事呢。”隋清哲说道。
“你那个弟弟什么样你比我们清楚，你还好意思诉苦？”沉默良久的李泽辉起身怼了隋清哲。
隋清哲吃了瘪白了一眼李泽辉不再作声。
“那你还帮绵绵保释？”顾尧呈若有所思的问到。
“你傻啊？因为我肯定图她点啥呗。”隋清哲说着就笑了笑。
顾尧呈收紧了拳头，他妈的你这孙子还真惦记李思绵？她打残就不该是你弟弟而是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傻逼！顾尧呈怒不可遏心中暗骂隋清哲。
“行了阿哲，别闹了。”李书华厉声呵斥，隋清哲摆了摆手继续端详这一家的戏。
“所以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如果去替绵绵讨公道，白家急了把证据拿出来的话，那绵绵就完了，那不是蹲几年牢就能解决的问题啊呈哥。”李泽辉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
顾尧呈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吞了好几口唾液，他点了根烟也学着刚刚李泽辉的样子贴着墙蹲了下来，他低着头两个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后背披着的头发也缓缓顺着肩膀滑落在两旁。
“你怎么了呈哥？”李泽辉见状拍了拍顾尧呈的肩膀。
“小叔？”李书华也有些疑惑。
“哈哈，我一直没问你回去的看没看见白景，你这样我是明白了，顾大少你丫该不会给白景打了吧？哈哈哈哈。”隋清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尧呈脸沉的像死了人一样。
“呈哥你”李泽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打就打了，现在说别的都没用，打多重啊？”李书华用手背拍了拍李泽辉的胸口。
“没多重吧牙肯定得掉俩再就是踹了几脚”顾尧呈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都没底。
李泽辉转过身无奈的拿头一直反复撞着白花花的墙，试图把现在当作一场梦，现在只要一头撞死就能醒过来。
“几脚？”李书华双手抱胸脸上焦急的询问着。
“我气上头记不清了，五六七八脚？反正他半天没爬起来。”顾尧呈抬头冲李书华露出了一个尴尬到极致的笑容。
李书华撇了撇嘴无话可说只是对着顾尧呈竖了个大拇指。
白家他顾尧呈家大业大得罪得起，李家虽然也不怕白家，可李思绵是李家的人，人家手里攥着她这个蠢货妹妹的命脉就如同悬在李家头上的一把利剑。
此时，推门声传入了几人耳畔。众人纷纷紧张的向那扇门看去。
哪个傻逼最后进来的没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