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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睡

    时蕴脸色略微发白,额头的碎发也有些潮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针织衫打底,连腰间的袋子也没系,就敞着外套直直站在书房外。

    像一棵冷风中的杉木。

    这时,身后的房门开了,佣人推着轮椅慢慢走出来,上面坐了一个米白色毛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时蕴低头,对上轮椅上人的眼睛。

    轮椅上的人抬头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嗓音轻柔:“哥,你来了。”

    时蕴本不想应,但被他一直盯着,只好“嗯”了声,接过轮椅往电梯的方向去。

    电梯下行时,轮椅上的俞绘竹歪头望着一旁的时蕴,突然问了句:“段岭哥最近很忙吗?”

    没想到他会提起段岭,时蕴愣了下,谨慎地回道:

    “应该是。”

    俞绘竹叹了一声,似真似假道:“段岭哥也真是,工作再忙,也不能忽略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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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蕴没有说话。

    段岭是他的合法丈夫,已结婚一年半,住在一起,见面的时间却没有太多,甚至一直分房睡。

    两人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穿了米色外套的男人正站在一副山水画前,高大的背影被头上昏黄的灯光映得有些过亮,一手插着兜,一手勾了个天青色盖的盒子,里面装了一个粉紫的四寸小蛋糕。

    听到电梯声,高大的男人回头,俊朗的脸上带着微微笑意。

    他大步走过来,扫了眼垂眼的时蕴,一边将手里的蛋糕递过来,一边对时蕴说道:“生日快乐。”

    “谢谢段岭哥。”俞绘竹接过蛋糕,又看了看一旁的时蕴,心里了然:“是来接哥的吧?”他拿起挂在扶手上的毛绒披肩,拉起时蕴的手给他,

    “今天风大,哥你穿得少,回家路上小心着凉。”

    时蕴接过来,只点了点头。

    走出俞家别墅,等站在车前时蕴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手里正拿着车钥匙的段岭动作一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漫不经心:“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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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蕴因为赶不上时间,发消息给段岭,拜托他帮忙顺路拿了蛋糕过去俞家别墅。

    还好,刚好来得及。

    这让时蕴心底松了口气。

    车里暖风逐渐上来,稍稍让冰凉的手暖和了些,时蕴习惯性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了暖手袋出来后将两只手放在了里面。

    车窗外,五彩纷纷的霓虹灯被模糊成一道道光影。

    车内的两人始终保持沉默。

    这就是时蕴和段岭的相处日常,两个人就算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天内也交谈不了几句。

    等待红灯时,段岭食指敲击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副驾驶的人一瞬又收了回去。等车穿过斑马线后才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今天没有下雨吧?怎么头发湿了?”

    时蕴淡淡回道:“绘竹找我急了些。”

    交谈没几句,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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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两人居住的小区,地下停车场段岭在停车,时蕴则站在一旁,等两人都站在电梯前时,时蕴的手机响了。

    叮铃铃的铃声让时蕴眉头微皱,他拿出手机一看。

    是绘竹。

    段岭在他迈开步时伸手搭了下他的肩,在人侧头时收了回来,冲他抬了抬下颌:“也不急着这么点时间。”

    时蕴沉默的站在原地。

    段岭叹了一声,“好歹带身换洗的衣服吧。”

    门被轻轻带上。

    段岭站在客厅听着微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他勾着唇角抬手将手里的钥匙远远扔进了柜台上的收纳盒里。

    而另一边的时蕴下了车后,外套也没来得及脱,直接上了二楼,站在主卧室门前微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一身睡衣的俞绘竹望着门口刘海凌乱的时蕴,忽然眼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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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来了。”

    时蕴沉默地推着他到了床上,然后看着俞绘竹自己有些艰难地撑着手臂从轮椅坐到了床边。

    俞绘竹微微喘着气,望着站在床前的时蕴,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面淌,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时蕴顿了下,缓了缓语气,“绘竹,你别想太多。”

    “我害怕……”俞绘竹伸手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哥,我怕你嫌我烦,再也不愿意过来了。”

    时蕴僵着指尖,被顺势往前一拉,整个人侧躺在了床上。

    而俞绘竹则低头细细打量他清俊冷淡的脸庞,从眉毛到嘴唇,看了会儿,忍不住凑上去贴在时蕴胸前,流着眼泪说道:“哥,你真好,现在只有你对我好了……”

    时蕴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任由他在耳边日复一日地重复这些话。

    一天里吹着冷风在公司和俞家来回奔走,时蕴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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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绘竹一早被他微烧的温度热醒,连忙叫了佣人拿了感冒药和退烧药,时蕴都一一吃下。

    在时蕴提出要去公司上班时,俞绘竹红着眼圈不肯,还是助理的电话才让他能走出俞家别墅。

    【哥,中午记得吃药。】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这条消息。

    时蕴当作没看见,顺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没有看见又有一条信息传了过来。等他听完助理的汇报才慢吞吞拿过手机,解锁后一条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生病了?】

    是段岭。

    时蕴回了一个嗯。

    过了会儿,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时蕴接听,手机另一端段岭声音含着笑意,“下班早点回来,阿姨知道你病了急的不行,正在给您煲粥。”

    “绘竹告诉你的?”时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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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我们身有“灵犀”呢?”段岭不着调地说,“好了,粥在厨房温着,回来记得用完再做别的。”

    时蕴挂了电话盯着门口的绿植好一会儿。

    时蕴刚进门就闻到了粥的香味,刚脱下大衣转身,段岭正站在餐桌前捏着下巴盯着桌面的盒装药,若有所思。听见声音了才抬头冷不丁冒出一句:“颗粒和药丸哪个见效快?”

    感冒药?

    “都可以。”时蕴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直接走过去,撕开感冒灵就直接往杯子里倒,刚倒完就有只手拎着温水壶帮忙加水。

    他垂眼将温热的药喝完,顿觉人暖和了一些,放下杯子说道:“我去休息一会儿,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罢,人已经转身上楼了。

    段岭拿过他用过的杯子,拇指在湿润的杯沿摩挲了几下,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按理说,以时蕴的身体素质来说一个小小的感冒很快就能好,但他陷入睡眠之后开始浑身起了冷汗,一些曾经的短片也不断在梦中闪现。

    一会儿是急促刺耳的鸣笛声,一会儿是破碎的叫喊,一会儿是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胳膊,焦急的脸庞对他喊着什么,但他双耳仿佛灌满了水,只有连续的嗡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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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时蕴眼角缓缓落下眼泪。

    一只带着熟悉温度的手轻轻为他擦去眼泪。

    时蕴惊醒,睁眼就看见段岭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毛巾,刚才那温热的触感就是来源于此。

    见他醒了,段岭甩了甩手里的温度计,看了眼,露出一个笑容:“低烧。”

    时蕴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他刚想起身就被按住了肩膀,抬头对上段岭的目光,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休息会儿,嗯?”段岭用手指碰了碰他有些发热的额头,刚才敷额头时,刘海也被浸湿些,几根发丝贴在眉头:“我温了些清淡的菜,等会儿好歹吃一点。”

    他也不等时蕴回答,起身端着床头的水盆巾就出去了。

    床上的时蕴额头顶着温热的毛巾盯着天花板发呆,几分钟后摸到枕头边的手机给好友发了一条消息。

    时:他刚才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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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下,手机疯狂震动。

    叶青缇:??????

    叶青缇:摸你!??

    叶青缇:他怎么摸的??????

    叶青缇:儿啊,是老父亲没有保护好你的贞操!!!!

    时蕴:……

    时:滚。

    叶青缇:快展开说说!!!

    叶青缇:打滚耍赖>

    时蕴本来不想理他,但想到刚才段岭低头看着自己的眼里的关切还是回了:他摸我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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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因为我有点感冒。

    叶青缇:……

    叶青缇:你……

    叶青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结婚这么久了还没睡过的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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