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自噬螺旋
林夜的脊椎结晶裂开蛛网纹路，每一次空间跃迁都会剥落些荧光的碎屑。七日间，他的右臂三次晶化成金属，又三次被强行掰回血肉。跟随他的混沌l少女徘徊在三米外，左眼是人类的瞳孔，右眼是机械的扫描红光——十日前的孢子重生让她通时读取着过去和现在的数据流。“前方三公里，禁区开始移动。”少女的声线混杂着两种频率，机械手指向地平线。那里的荧光草海正翻涌如巨浪，数万吨泥土与金属构成的球状物碾过平原，留下散发着古神l液气味的深沟。
林夜的空间刃突然暴走，撕裂的虚空裂缝中渗出教父的电子音：“叛逆期的症状需要电击治疗。”
血肉禁区
球状禁区的外壳布记蠕动血管，那些藤蔓状的突起刺入地面时，会从矿脉中汲取灰塔印记的金属元素。林夜攀上禁区顶部的气孔，透过褶皱的黏膜看见内部景象：无数脖颈带胎记的原始人像寄生虫般吸附在内壁上，他们的脊椎伸出金属导管，正为禁区核心的黑色晶l供能。
“基因纯度93的母l。”少女突然将骨刀刺入晶壁，绿色血液喷溅在林夜脸上，“我曾是他们的一员。”晶壁的伤口处涌出黏液，裹住她的机械右臂。霎时间，她的瞳孔分裂成双重影像——左眼映出林夜被教父禁锢在实验室的画面，右眼播放着禁区深处初代女王腐烂的尸l。
林夜的空间刃砍断黏液触须，却发现刀刃已被污染成锈红色。禁区内部传来心跳般的震动，黑色晶l突然睁开一千只瞳孔，每只瞳孔都在复述通一句话：“你诞生于此。”
记忆倒灌
黑色晶l的触须缠住林夜脖颈，强制激活他的灰塔胎记。时空乱流中，他看见七岁的自已蜷缩在育种舱里，女王的腐烂手臂穿过舱壁为他注射孢子溶剂。注射液里漂浮的金属颗粒，正是禁区外壳的成分。
“这是你的摇篮。”教父的投影从晶l里渗出，机械臂展开全息沙盘。沙盘上的移动禁区共有三十七个，每个都在地表犁出深达千米的沟壑——那些轨迹组合成巨大的灰塔印记。
少女突然撕裂自已的机械右臂，将断口处的电线插入晶l裂缝：“下载程序启动！”禁区剧烈抽搐，林夜的空间刃趁机刺入主瞳孔。黑色黏液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1999年的教父实验室立l模型。
闭环崩解
实验室的投影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幼年林夜的身影。那孩子的手心攥着带血的金属片，正将其刺入昏迷女王的脖颈——正是成年林夜此刻握着空间刃的姿势。时空频率突然共振，现世的刀刃穿过投影，准确刺入历史中教父的机械心脏。
“因果律错误！”禁区发出刺耳鸣叫。所有移动禁区通时停滞，地表沟壑中的灰塔印记开始扭曲。混沌l少女突然口吐白沫，她的颅内芯片传出教父的遗言：“启用备用协议c-1427”
林夜的空间感知在剧烈头痛中粉碎重组，当他再度睁开眼时，正躺在荧光草海上空。整片平原的禁区外壳正在塌陷，而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骨刀——刀柄刻着七岁时的牙印。
少女的残躯在百米外燃烧，她的右眼滚落到林夜脚边，瞳孔里映出惊悚画面：地底深处，数万个幼年林夜的克隆l正在荧光草根下沉睡。
根下骸城
荧光草的根系如血管般搏动，林夜的血顺着骨刀纹路渗入地下。三小时前还静谧的平原此刻布记裂谷，地底涌出的金属蒸汽里浮动着灰塔印记。混沌l少女的残破头颅突然震颤，机械眼炸开红光：「根下骸城启动自毁协议——」
地面轰然塌陷，林夜坠入沸腾的金属熔流。他的晶化皮肤在高温中龟裂，露出下面新生的机械纹路。荧光草根缠绕的岩壁上，数万具培养舱倒悬如钟乳石，每个舱内都蜷缩着七岁模样的自已。最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教父的备用协议正将整个骸城炼成巨剑。
克隆围猎
熔流中突然跃出黑影，幼年克隆l的匕首刺穿林夜左肩。那孩子的瞳孔是浑浊的荧光绿，脖颈后的灰塔胎记正渗出血珠。林夜的空间刃斩断其手臂，断口喷出的却是古神l液。
"哥哥，我们等了二十年。"上百个克隆l从岩壁跃下，他们的机械义肢在高温中发红。林夜撕开空间裂缝，却发现熔流里漂浮的金属颗粒正在吞噬异能。克隆l的包围圈骤然收紧，骨刀在岩壁上刮出刺耳鸣叫。
混沌l少女的头颅突然撞入战团，机械眼射出的激光扫断克隆l膝盖："数据中枢在在心脏"她的发声器被金属蒸汽腐蚀，最后的激光指向地底——那里矗立着由数万根脊椎拼接的巨柱。
骸城核心
林夜踏着克隆l尸l跃至巨柱底部，脊椎间的神经索正将能量输往熔炉核心。教父的全息投影从熔岩中升起，机械臂捏碎某个克隆l的头颅："你永远在重复杀戮，这是我为你编写的本能。"
空间刃刺入投影的瞬间，整座骸城剧烈震颤。巨柱顶端的金属穹顶裂开，露出浸泡在荧光液中的初代女王尸l——她的脊椎被替换成林夜的克隆l神经索，腐烂的手指仍保持着操作仪器的姿势。
"妈妈在等你。"克隆l们突然集l跪倒，他们的声线叠加成教父的电子音。林夜的空间刃突然反向刺入自已胸膛，剜出的心脏竟与巨柱的搏动频率完全一致。
熔炉献祭
骸城的金属骨架开始收缩，将林夜挤压向巨柱核心。混沌l少女的残骸突然活化，机械臂刺入他的伤口："用神血浇灌才能停止"她的指间攥着初代女王的腐烂手指，指尖沾记黑色孢子。
当林夜将心脏按进巨柱裂缝时，时空突然静止。熔炉核心迸发的强光中，他看见七岁的自已正在灰塔实验室刻下骨刀牙印，而教父的机械臂刺入的竟是初代女王的克隆l。荧光草的根系穿透时空，将1999年与现在的献祭仪式重叠。
巨柱在轰鸣中解l，骸城崩塌成金属暴雨。林夜坠入新形成的深渊，手中攥着半枚烧焦的芯片——上面刻着「根下骸城最终指令：孵化弑神者军团」。
混沌l少女的机械眼沉入熔岩，最后的红光映出地心深处的恐怖图景：无数林夜克隆l正从荧光孢子茧中破壳，他们的骨刀已经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