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烈火焚身
烈火焚身，皮肉烧焦的剧痛从脚底一寸寸爬上来，像千万把小刀在我身上割裂。
我模糊的视线中，那道雪白的身影立于烈火之外，脸上挂着从未掩饰的得意。
陛下英明！这等心思歹毒之人，就该千刀万剐才是。林楚楚的声音尖锐刺耳，比灼烧我身体的烈火更令我痛苦。
萧煜就立在她身侧，眸中无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淡漠，仿佛我只是一个即将焚毁的废物。
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让她化为灰烬吧。朕的楚楚，容不得一丝污秽。
那道曾经让我心动的声音，此刻冷酷至极。
我想辩解，想告诉他我未曾纵火，一切都是林楚楚的诡计。但已无力开口。
烟雾灌入肺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画面渐渐扭曲。
这是我的第九十八种死法，被诬陷纵火，活活烧死在冷宫。
痛苦之中，我的内心升起一丝荒诞的平静，又一次死亡，又一次绝望的终结。
我望向萧煜的眼神渐渐暗淡，带着不甘、怨恨和对那个男人的最后一丝绝望。
曾几何时，我以为他眼中的温柔是真的。
我死了。又一次。
死亡的黑暗吞噬了我，却又在下一秒将我生生吐出。
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将我的意识从虚无中拽回，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
眼前是那熟悉的龙纹帐顶。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仿佛在提醒我，我还活着。
我低头看着这副身体，纤细、完好，没有烈火灼烧的痕迹。
我又回到了最初的节点——被当做替身送入宫的那个夜晚。
这已经是第九十九次了。
我苦笑一声，指尖掐入掌心，疼痛感让我保持清醒。
我数着自己经历过的死亡：被毒杀、被赐死、被送去和亲、被乱箭穿心、被活埋……九十八种死法，每一种都刻骨铭心，每一种都拜萧煜和林楚楚所赐。
我像一个被困在时间囚笼里的囚徒，一遍遍体验着绝望和死亡的轮回。
每一次重生，我都试图改变命运。
每一次重生，结局却更加残忍。
宫墙高耸，规矩森严，我被困在这华丽的牢笼中，一次次挣扎，一次次绝望。
我是苏晚卿，苏家被构陷灭门的孤女。
我被选入宫中，不是因为我的美貌才情，而是因为我与萧煜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林楚楚有七分相似。
第一世时，我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的福气。
直到真相揭晓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宫中册封仪式那天，他送我一套云锦华服，我欣喜若狂，认为是皇帝专为我准备的礼物。
直到林楚楚出现，冷笑着告诉我：这衣裳，我穿过三次了，你穿起来不过是东施效颦。
我这才明白，萧煜给我的极致宠爱，不过是替身的待遇。
他让我穿林楚楚穿过的衣裳，学林楚楚的语气，模仿林楚楚的习惯。
抬起头，楚楚从不低头。
吃饭时别咬下唇，楚楚不这样。
笑一笑，对，就是这个角度，很像她了。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刻在我心上。
而真正的林楚楚，则在一旁欣赏着我的狼狈，一步步设计，将我推入深渊。
你看她多像我，陛下。这不是对我的大不敬吗
宫中起火，奴婢亲眼看到是苏贵人放的。
陛下，她对您的宠爱心怀不满，意图谋害臣妾。
我的每一次反抗，都被萧煜视为不驯和嫉妒，换来更残忍的对待。
第三世，我试图揭露林楚楚的阴谋，结果苏家满门被诛，尸首暴露在京城外三日。
第十四世，我救下一个无辜宫女，当晚她被林楚楚的人杀害，我被栽赃谋害宫人。
第四十二世，我拒绝再扮演林楚楚，萧煜将我打入冷宫，我的奶娘为了保护我不受欺凌，被活活打死。
第七十一世，我设法接近太后寻求帮助，林楚楚暗中下毒，我被指控谋害太后。
我所有信任过的人、所有试图帮助我的人，都因我而死。
他们的冤魂夜夜在我梦中哭泣，质问我为何无能为力。
九十八次的死亡，累积的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更可笑的是，即使经历了这么多次，我心底仍有个角落在期待，期待萧煜有朝一日能看清林楚楚的真面目。
真是可悲。我自嘲地笑了，望着铜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
今夜，萧煜会来临幸我，这是每一世必经的节点。
我麻木地等待着，心如死灰。
这将是第九十九次走向死亡的开始。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光点在我眼前跳动，组成一道道字迹：
【宿主！宿主！你终于听到了！】
我惊得从椅子上跳起，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
【别怕！我们是忠魂联盟！那些因萧煜和林楚楚而死的冤魂！】
又一行字迹浮现。
【你九十八世的痛苦我们都看到了！这次，我们帮你！】
【别再爱了！别再挣扎了！撕碎他们！】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字迹，它们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萤火虫，时明时暗。
【预告：萧煜马上就要来了，准备好你的表演！】
我愣住了，这些声音……是那些死去的人是他们的怨念和力量一滴泪无声滑落。
我的心剧烈跳动，胸口灼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比先前九十八世加起来都要炽烈。
我走到窗前，望着皇宫的灯火，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所有冤魂的集合，是被他们践踏过的每一个灵魂的反击。
远处，脚步声渐近。
是萧煜来了。
2
重生复仇
宫殿内檀香袅袅，烛火不时摇曳。萧煜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我浑身一僵。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我，没有一丝温度。
换上。
他随手扔来一件素白衣衫，正是林楚楚最爱穿的那件。九十八次轮回中，我穿过它无数次，每一次都像刀割。每一次他看着我时，都不是在看我。
【宿主！机会来了！别反抗！利用！】
弹幕声急促地响起，光点密集地闪烁在我眼前。
【穿上它！表现出极致的悲伤和痛苦！让他看到你的卑微和不甘！】
【这件衣服沾染了你的血泪，不是她的仙衣！反向刺激他！】
我咬紧下唇，指尖微微颤抖着拿起那件白衣。心脏似被千万根针扎着，九十八次轮回中的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
我想起那些夜里，他唤着别人的名字。
我想起那些日子，他目光穿过我的身体，寻找另一个影子。
我的手指轻轻抚过衣料，每一寸触感都刻下了我曾经的泪水与屈辱。
陛下恕罪，臣妾……臣妾换好了。
我转身面对他时，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些眼泪并非伪装，而是真实的痛楚。我利用了自己的伤口，让它成为我的武器。
萧煜抬眸，眼神停在我身上片刻。我穿着那件白衣，站在烛光下，既像她，又不像她。
我缓步走向他，跪在他的面前，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陛下……臣妾……臣妾穿上这衣裳，只觉污秽不堪……
我垂下眼睫，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玷污了这仙子般的颜色……求陛下……求陛下开恩……
这短短几句话里，我倾注了九十八次重生中积累的所有痛苦、屈辱与绝望。那不是演技，是骨子里的血与泪。
萧煜握着毛笔的手突然停下。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色。他抬头看向我，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除了惯常的厌恶外，竟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一刻，弹幕疯狂闪烁：
【小心！床底下有刺客！是林楚楚安排的，想一箭双雕，栽赃是你引来的，同时测试你在暴君心中的分量！】
我心中一凛。前世，我好像也经历过这场刺杀。那时的我只会尖叫逃命，结果被他冷眼相待，认为是我引来的杀机。
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假装起身行礼，故意踉跄一步，一把打翻了他桌上的砚台。浓墨四溅，染黑了案几和地面。
你——萧煜刚要发怒，床底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寒光闪过，直奔他咽喉而去。
众人皆不及反应之际，我一个箭步扑向萧煜。
陛下小心！
我的声音撕心裂肺，仿佛真切担忧他的性命。
利刃割破空气的呼啸声中，我避开要害部位挡在了萧煜身前。一支冷箭擦过我的左肩，瞬间带出一串殷红血珠。
疼痛如闪电般击穿我的神经。我倒在萧煜怀中，鲜血很快浸透了那件素白的衣裳。洁白变成血红，如同我九十八次死亡的象征。
刺客见一箭未中，又扑上来，却被闻声而来的侍卫当场擒获。
萧煜抱着我，他的身体僵硬。我感受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那是震惊、慌乱，也许还有一丝动摇。
为什么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困惑。
我睁开眼，强忍疼痛，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陛下的性命……比臣妾重要……
就在他目光触及我的瞬间，我用沾满鲜血的指尖，在他掌心飞快写下一个模糊的谍字。刺骨的疼痛让我再也无法支撑，我彻底昏死过去。
意识模糊间，我听到了他焦急的声音：御医！快传御医！
我感受到他抱着我，脚步匆忙地穿过长长的宫廊。他的手臂僵硬而有力，胸膛微微颤抖。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在他心中，对我，起了波澜。
弹幕全体沸腾：
【宿主牛逼！苦肉计+反间计！狗皇帝开始动摇了！】
【可以啊宿主！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这波反向拿捏666！】
我知道，我的伤口和那个字，已经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御医一番救治后，我靠在榻上，听见外殿传来萧煜怒不可遏的声音：彻查！朕要彻查是谁派来的刺客！
我闭着眼，唇角勾起一抹无人能见的冷笑。我赌对了。他的心开始动摇，他开始怀疑。
九十九次重生，我不会再为你流一滴真情的泪。
3
忠魂联盟
我醒来时，阳光正好。
我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左肩缠着洁白的纱布，面色苍白却不失韵味。萧煜这几日的态度确实变了，不再像前世那样对我不屑一顾。那个模糊的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心底。
娘娘，太后宣您入宫。贴身宫女小声禀报，语气中透着几分惊喜。
弹幕立刻炸开：
【太后终于出手了！她是淑妃的姐姐，对林楚楚母族有怀疑!】
【抓住机会！太后是你最大的潜在盟友!】
【记得提起淑妃！提起忠臣！提起冤案！】
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扶我更衣。
太后的寝宫金碧辉煌却不失素雅，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前世我曾被召见过，但那次我战战兢兢，被她讥讽为不懂礼数的村姑。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我强忍伤痛，行了标准的大礼。
太后凤眸微抬，示意宫女扶我起身。
听说你为保护皇帝挡了一箭
臣妾不敢居功，只是尽了本分。我垂首，语气谦卑。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招手让我上前。
听说你博览群书，能言善辩，真是难得。
太后过奖了。臣妾幼时家境贫寒，能读书已是幸事。我回答得得体而不卑不亢。
太后眼中闪过赞许，又问：你父亲到底是谁
家父苏渊，曾任吏部侍郎。我声音微颤，仿佛触及伤痛。
太后眸光一闪：苏家那个被诛九族的苏家
我咬紧下唇，点了点头：家父生前常教导臣妾，为官清廉，忠君爱国。
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你不恨皇上吗毕竟你全家…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太后双眼：臣妾相信陛下英明神武，定能明辨是非。家父常说，真相终有大白之日。
太后放下茶盏，陷入沉思。
我借机又道：太后可还记得淑妃娘娘臣妾入宫前听闻，她性情温婉，才德兼备，是天下女子的典范。
太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又恢复平静。
你倒是消息灵通。淑妃确实…不该那样离去。
我假装不经意：据说淑妃娘娘一生清白，临终前还在为陛下担忧。
太后眼中泪光闪动：你为何提起此事
我低头，假装后悔：臣妾失言，只是淑妃娘娘的故事令人唏嘘。家父曾言，朝中奸佞当道，忠良蒙冤，天下之大不公也。
太后眯起眼睛：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聪明太多。
臣妾愚钝，不敢妄言。只是忧心陛下身边若有奸人…
太后目光如炬：你可知道谁是奸人
我犹豫片刻，假意欲言又止：臣妾不敢妄议朝政。只是那刺客…
太后会意，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当年淑妃之死，确有蹊跷。她临终前写了字条，说有人陷害她，但字条被毁，证据全无。太后声音低沉。
我眼中含泪：太后明鉴，若没有确凿证据，臣妾不敢贸然怀疑他人。
太后深深看我一眼：你很警醒。好了，时候不早，你回去吧。本宫会时常召你来说话解闷。
臣妾谢太后恩典。
离开太后寝宫时，我唇角微微上扬。重要的盟友，已然落位。
次日午后，我刚从御花园散步回来，就听闻萧煜驾临。
陛下龙体安康。我跪地行礼。
萧煜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听说你昨日与太后促膝长谈
回陛下，太后慈爱，关怀臣妾伤势。
萧煜面色阴沉：朕听说你与太后谈及典籍文章，你何时竟成了饱读诗书之人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楚楚可怜：陛下恕罪，臣妾不过略懂皮毛。太后问及，不敢不答。
萧煜盯着我良久:今日朕要亲自查验。
我暗中警觉。这是前世没有的剧情。
陛下请。
萧煜命人送来一部《诗经》：背诵关雎。
我不慌不忙，徐徐开口。萧煜眉头微蹙，又命人换了几本经典，我对答如流。
李家庶女，居然如此博学。萧煜目光复杂。
我垂眸:家父生前喜好诗书，臣妾不过略记一二。
萧煜沉默片刻:赐座。朕今日留下用膳。
宫女们惊喜地准备起来。我不动声色，静静等待。
弹幕：
【小心！林楚楚安插在御膳房的宫女，今日会在你的燕窝里下了慢性毒，致你于死地!】
我心中一凛，表面不露分毫。
我平静地看着宫女端上来的燕窝，在弹幕的指引下，提前悄悄服下解药。待萧煜用完膳，我才缓缓举起汤匙。
我假装不经意地将汤匙倾斜，几滴燕窝汁液滴落在白色桌布上，立刻显出异样的暗紫色。
这…我故作惊慌。
萧煜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碗:有毒!
我故作惊恐，剧烈咳嗽起来，脸色迅速变得惨白。宫女们慌乱地围上来，有人尖叫:不好!娘娘尝了一口!
我强撑着摆手:没…没事…话音未落，我痛苦地捂住喉咙，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萧煜脸色铁青，亲自抱起我:太医!快传太医!
我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眼睛半闭，用沾了药汁的手指，再次在他掌心写下那个谍字。
萧煜眼中闪过震惊，死死盯着掌心那个模糊的字迹。
三日后，我终于醒来。
萧煜坐在床前，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御膳房的宫女已经严查，发现宫女与林家有来往。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又摇头，示意不愿多言。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你不愿说他低声问。
我拿过纸笔，艰难地写下:臣妾不敢妄议，只愿陛下安好。
萧煜盯着纸上的字迹，沉默良久:林家素来忠心耿耿，想必是有人陷害。
我垂下眼帘，不置可否。
后来得知，萧煜虽然表面上将此事压下，私下却加强了对林府的监视。林楚楚得知内情后，大发雷霆，但面对萧煜时却又楚楚可怜，说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躺在床上，静静聆听弹幕传来的消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白月光的光环，已经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4
毒计揭露
五日后，太后生辰在凤仪宫举办宫宴，外突然嘈杂起来，宫女太监匆忙传报:仙子回宫了！林小主回来了！
一个身着流云素袍的曼妙身影缓步进入大殿，她头戴凤冠，珠翠摇曳。灵动的眼眸仿佛承载着九天星辰，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面上还带着几分疲惫柔弱之色，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她一出现，参加宫宴的官员皆屏气凝神。
细长的柳叶眉微微一挑，她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我，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胜券在握。转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姐姐受苦了，妹妹来晚了。林楚楚步履轻盈地走到我面前，伸出纤细的手臂将我拥入怀中，声音柔软得仿佛能捏出水来，妹妹在外历尽艰辛，日夜牵挂姐姐安危。幸得皇上垂怜，姐姐才得以平安。
我能清晰感受到她拥抱时指尖微微用力掐入我的皮肉，听到她贴近我耳畔时的冷笑和轻语：赝品，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萧煜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全然落在了林楚楚身上，那眼神中充满痴迷与惊喜，仿佛看到了九天仙女降临。
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抖。
皇上，臣妾在外受尽磨难，终于回到陛下身边。林楚楚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只是不知为何，回宫后总觉心神不宁，总有一股邪气环绕。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萧煜紧皱眉头。
究竟何事爱妃但说无妨。
林楚楚犹豫片刻，轻叹一声：陛下身边这位…妾身总感觉有些不对。
萧煜目光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动摇。前几日对我的短暂改观在林楚楚一番话下消散无踪。我看到他眼中的温度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冷漠与怀疑。
来人，萧煜一挥手，将苏晚卿送去冷宫，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御林军立刻上前，准备将我押走。
突然，弹幕疯狂闪动：
【顶住！宿主！林楚楚袖中藏着伪造的、你与废太子私通的信件！她要出招了！】
我眼角余光看到林楚楚嘴角那抹几不可察的得意笑容，她右手轻轻摸向袖口，似乎准备掏出什么。
生死关头，我一把推开御林军，跪倒在大殿中央。
陛下！臣妾有冤情要诉！我声音颤抖却坚定，泪水夺眶而出。
萧煜眉头紧皱：你还有何话说
我猛地扑向前，一把抓住林楚楚的衣袖，假装拉扯间，巧妙地让她袖中的信件掉落在地。
我抬头直视林楚楚，声音带着悲痛与控诉：姐姐，你为何要派人模仿我的笔迹，伪造我与废太子的私信难道妹妹在你心中，就如此碍眼吗
林楚楚脸色骤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什么萧煜眯起眼睛，语气危险。
林楚楚面色惨白，一时语塞。
御史忙上前拾起信件，展开一看，惊诧道：陛下，这是…苏晚卿与废太子的往来密信
呈上来！萧煜脸色阴沉如墨。
我冷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萧煜一一展开那些信件。
陛下明鉴，我声音平静，这些信上的字迹虽像我的，却有几处微妙不同。真正的伪造者自然是精通书法之人，但仍有蛛丝马迹可寻。
我走上前，指向信纸：请陛下看这心字的撇捺，与臣妾平日书写有明显差异。再看这思字的结构，臣妾素来写得紧凑，此处却格外宽松。
萧煜眉头渐渐舒展，转而看向林楚楚：这些信是从何处得来
林楚楚慌乱摇头：臣妾不知，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妾…
然而这些信件是从你袖中掉落的。萧煜声音陡然冷厉。
这…这…林楚楚百口莫辩，精心准备的栽赃反而成了指控自己的铁证。
萧煜第一次当众对林楚楚发火：你竟敢欺君！
林楚楚脸色变得惨白，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具上终于出现了裂缝。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白。
殿下的百官窃窃私语，风向开始转变。
陛下且慢动怒。我沉稳地跪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臣妾近日发现宫中有些蹊跷之事，曾偶然得到这些。请陛下过目。
盒中是我在弹幕指引下提前搜集好的证据——李德全与北凛使臣的通信副本、御膳房宫女的认罪书，还有几枚特殊的传信铜牌。
萧煜一一查看，脸色越发难看。
陛下，臣妾不仅找到这些，还发现了另一个可疑之人。我轻声道，就在林小主身边的婢女中。
我走向林楚楚身后的一个婢女，那婢女脸色骤变，转身就想逃跑，却被御林军拦下。
贱婢放肆！竟敢在陛下面前喧哗！林楚楚怒斥道。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婢女：兰儿，你为何如此慌张莫非害怕我说出你与北凛的联系
兰儿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奴婢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我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突然一把扯下她颈间的护身符：这东西有些面熟。
我将护身符递给萧煜：陛下，这图案与北凛使臣随身佩戴的玉坠如出一辙。
兰儿彻底崩溃，颤抖着跪伏在地：奴婢知错…都是大人…都是…
住口！林楚楚厉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兰儿，你若实话实说，陛下或许能饶你一命。我温声道，林小主已无力保你，何不搏一线生机
兰儿眼泪如雨：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是林小主命奴婢联系北凛使臣…信件也是她命人伪造的…目的是陷害苏娘娘…
林楚楚脸色铁青，双眼喷火：你这贱婢，胡说八道！
我乘胜追击：陛下，臣妾早有准备。我取出最后的证据——一封林楚楚亲笔书写的命令和伪造信件使用的笔墨与纸张。
这些物证皆是臣妾暗中搜集，有宫人证词佐证。林小主不仅要害臣妾，更意图通过北凛使臣传递宫中机密，实为间谍。
5
白月光陨落
林楚楚跌坐在地，双手拽着头发，凄声哭泣。她的绝望肉眼可见，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困兽，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陛下，臣妾冤枉啊！
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泪珠顺着白皙的面颊滚落。那是我记忆中无数次让萧煜心软的表情。
臣妾承认，臣妾是嫉妒了，是想在宫中站稳脚跟。但臣妾绝不是北凛的间谍！那些证据都是那个贱婢伪造的！
林楚楚咬牙切齿地瞪我一眼，随即又化为楚楚可怜的模样。
陛下，您想想，我们相识十二年，若臣妾真有异心，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萧煜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袍下摆，这是他犹豫不决时的习惯。
晚卿，你拿出的证据，确实可信吗
我心底冷笑。多年的感情，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即使面对铁证如山，他仍在为林楚楚寻找开脱的理由。
【宿主！最后一击！揭露她的真实身份！】
弹幕的提醒让我心神一凛。是时候了，这是我等待多年的时刻。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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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请陛下容臣妾最后一次为自己辩白。
我从袖中取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笺，那是当年淑妃身边唯一幸存的嬷嬷以血写下的遗书。又拿出一份密报副本，是当年参与调查的官员临死前交给大理寺少卿的。
这是血书，这是密报。十二年前，淑妃蒙冤而死，苏家被冠以通敌之罪满门抄斩。这两份证据，足以洗清淑妃与苏家的冤屈，也足以证明——
我目光如刀，直视林楚楚惨白的脸。
证明林楚楚的母亲，就是当年潜伏在大燕的北凛顶级细作，也是害死淑妃的真凶！而林楚楚，就是那个细作的女儿！
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不是！你胡说！林楚楚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如鬼啼。
萧煜面色铁青，猛地从龙椅上站起，伸手抓过那两份证据。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指尖颤抖。
太后突然开口，声音沉稳却蕴含着十二年的痛苦。
验一验她右肩胛骨下方的胎记，那是北凛王室特有的印记。
林楚楚面如死灰，疯狂挣扎。
不要碰我！放开我！陛下救我！
在太后的坚持下，几名宫女强行剥开林楚楚的外衣。那个玄青色的小小花朵形胎记，清晰地印在她的右肩胛骨下方，如同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萧煜脸上。
萧煜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踉跄后退两步，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楚楚…为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我那么信任你，那么爱你…为什么
林楚楚知道再也无法伪装，一把推开宫女，猛地起身，朝殿门狂奔。她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眼中充满了仇恨与疯狂。
哈哈哈！她大笑着，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萧煜，你真是个蠢货！我母亲说的没错，你这种人，只会被美色迷惑！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你以为我爱你吗
侍卫们迅速将她拦下。她挣扎着，声音尖锐。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替我母亲报仇！替北凛报仇！
萧煜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他深爱多年的女人，竟是杀母仇人的女儿，是潜伏在身边的毒蛇！而我，他一直轻视甚至虐待的替身，却在默默守护他，点醒他。
宫人们窃窃私语，大臣们面面相觑。局势已经明朗，白月光蒙了尘，蛊惑君心的妖女原形毕露。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这一刻，我不再隐藏，挺直腰板，声音响彻大殿。
林楚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我的眼神冰冷，声音如寒铁。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争宠吗是为了那个男人吗不！
我看向萧煜，又看向林楚楚，字字带血。
我是苏晚卿！被你家族构陷，满门抄斩的苏家孤女！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替我苏家数百口人报仇！是为了替淑妃娘娘报仇！是为了替所有被你和你母亲害死的无辜之人报仇！
我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如同雷鸣。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十二年来的痛苦与仇恨。
萧煜震惊地望着我，嘴唇颤抖。
什么…苏家孤女
是的，陛下。我冷笑一声，眼中不再有半分温情。十二年前，淑妃被毒害，苏家被灭门。所有人都以为苏家血脉断绝，但上天似乎要给您一次机会，让您知道真相。
我拿出最后一份证据，是当年苏家府邸的老仆收养我的证明。
我就是当年死里逃生的苏晚卿。我不是李家的庶女，我是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苏家嫡女！
林楚楚彻底崩溃了，她狂笑着，声音刺耳。
没错！是我母亲害死了淑妃！是我们陷害了苏家！我的任务就是接近萧煜，窃取大燕情报，颠覆这个王朝！
她疯狂地挣扎着，眼中充满恨意。
可笑的是，我不需要任何手段，只需要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一些廉价的泪水，就能让这个昏君对我言听计从！哈哈哈！
萧煜一步一步后退，脸色惨白如纸。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他一直虐待的替身，却是真正忠心的苏家孤女。
他亲手将爱人送上断头台，将忠臣逼上绝路。他错得有多离谱，伤得有多深。
来人！萧煜声音颤抖却铿锵有力。将林楚楚押下去，严加看管！
林楚楚被拖走时，还在疯狂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怨毒与绝望。
我站在原地，看着林楚楚被拖下去，心中涌起复仇的快感。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十二年的屈辱与痛苦，今日终于有了回报。
萧煜踉跄着走向我，眼中满是愧疚与震惊。
晚卿…我…对不起…
我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6
解脱之路
阳光透过云层撒向刑场，林楚楚身着白衣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她的眼中已无昔日的妩媚与算计，只剩下绝望与恐惧。
我站在高台之上，看着那个曾让我痛不欲生的女人，心中竟没有想象中的快意。
北凛细作林楚楚，谋害先贵妃，陷害忠良，勾结敌国，罪大恶极，依律当处凌迟之刑，即刻执行！
尖锐的号角声响起，行刑官手起刀落。
她的惨叫声刺破长空，却无人为她动容。那些曾经对她百般奉承的朝臣，如今个个冷眼旁观。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随着她的血一滴滴流尽，我心中积攒了九十八世的恨意也随之消散。耳边的弹幕声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一刻的沉重。
苏氏，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太后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眼中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摇头轻笑：臣妾不曾想过，却一直在等这一天。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萧煜端坐龙椅，眼神却不再锋利如刀。那个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帝王，此刻眼底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得令人心惊。
陛下，兵部奏折已批阅完毕。承乾大臣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萧煜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轻叹一声：宣下一位。
自从林楚楚伏诛，大燕朝堂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清洗。那些曾与林楚楚勾结的官员，要么伏法，要么畏罪自尽。而萧煜，也从一个昏君变成了勤政之君，每日早朝，夜不罢工，仿佛想要用忙碌填补心中的空洞。
陛下，该歇息了。李德全轻声劝道。
萧煜摇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懊悔：德全，朕错得太离谱了……
陛下，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苏贵妃……她还好吗萧煜终于问出了这句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李德全垂首：回陛下，贵妃娘娘这段时日深居简出，只在花园散步，不曾与人交谈。
萧煜攥紧拳头，一拳砸在龙案上：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瞎了眼，伤害了她，还杀了她全家……
御花园内，一袭素衣的我漫步在花间。
自林楚楚伏法后，宫中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那些对我冷眼相待的宫女太监，如今个个毕恭毕敬，连太后也多次派人传话，要赐我各种珍宝补偿。
然而这一切，对我而言已经毫无意义。
晚卿。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回头，看到了萧煜。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的锐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与卑微。
陛下。我行了一礼，语气平静如水。
萧煜快步上前，似乎想要扶我，却又犹豫地收回了手：晚卿，你……还恨朕吗
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摇头：臣妾不恨陛下，也不爱陛下。九十八世的轮回，已将臣妾心中的爱恨俱都磨平。
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你能留下吗朕封你为后，将朕的一切都给你，朕知道这无法弥补朕的过错，但朕愿意用余生来赎罪……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却被我轻轻避开。
陛下，后位也好，江山也罢，对臣妾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我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平静，臣妾所求，不过是公道二字，如今公道已得，臣妾再无牵挂。
萧煜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你是要离开朕
陛下明察。我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臣妾有一请求，望陛下成全。
萧煜接过纸条，手微微颤抖：这是……
赐死药方。我平静地说道，臣妾不愿再留恋尘世，只想与家人团聚。这是臣妾能想到的，唯一能让我们彻底了结的方式。
春风掠过花园，落花纷飞。萧煜呆立原地，手中的纸张在风中摇曳。他看着我决绝而无半分留恋的眼神，第一次真正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什么叫彻底失去。
晚卿，求你……他的声音沙哑如破碎的瓦罐。
我轻轻摇头：陛下，这不是惩罚你，而是解脱我。那个爱你的苏晚卿早已死去，如今这具空壳，不过是为了复仇才苟活至今。
是朕害了你……萧煜跪了下来，眼泪无声滑落，如果可以，朕愿用性命换你家人复生，换你不曾经历那些痛苦……
已经太迟了。我转身，不再看他，臣妾只求陛下准许这最后一个请求。
三日后，御花园的一角，萧煜亲手将药送到我手中。
服下此药，你会昏睡三日，看似已死，而后便可离开。朕已安排好一切，会对外宣称贵妃暴毙，厚葬。他的声音空洞而疲惫，这是朕欠你的。
我接过药碗，仰头饮尽：多谢陛下。
药效很快发作，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中，我听到萧煜绝望的呼唤，感受到他将我抱在怀中的颤抖。
晚卿……
三日后，苏贵妃的棺椁被厚葬于皇陵之侧。萧煜亲手为棺椁覆上最后一捧泥土，众人不解为何天子如此看重一个曾经的替身。
只有萧煜知道，棺中空无一物，而那个真正的苏晚卿，已经借死亡彻底脱离了他的世界。
他站在空坟前，心如死灰。那个属于他的苏晚卿，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挥退所有人，独自守灵三日三夜。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7
江南新生
马车摇晃了十几日，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柔和。
江南的水乡如画卷般展开，一弯碧水，两岸桃柳。小舟穿梭于粉墙黛瓦之间，风中飘来丝丝桂花香。
姑娘，前面就是苏家的宅院了。车夫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掀开车帘，看到一座雅致的宅院。这是我的外祖家，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外祖母一眼认出了我，她颤抖着手抚摸我的面庞，泪如雨下。像，太像了。你跟你母亲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她紧紧抱住我。孩子，你终于回家了。
在这里，我不再是那个活在林楚楚阴影下的替身。
我开始学习苏家的生意，纺织、茶叶、丝绸。在商场上，我的见识和手段让许多老商人刮目相看。
闲暇时，我学习诗词歌赋，绘画琴艺。这些在宫中被禁止的东西，如今都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傍晚，我常坐在画舫上，看两岸繁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江南的四季都美得惊心动魄。春天的烟雨，夏天的荷香，秋天的桂花，冬天的梅雪。
夜深人静时，我站在窗前，月光洒在我的脸上。宫中的岁月，如今已如隔世。
三年后，苏家的生意在我的经营下蒸蒸日上。
我将弹幕教我的知识运用到商业中，让这个家族重新焕发生机。远近的商户都称赞苏家小姐不仅美丽，更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
我资助了几个诗社和书院，让更多寒门子弟有机会读书。我建立了一个专门的机构，帮助那些流落街头的孤儿。
每做一件善事，我就在心里默念一个名字。那些因我而死的无辜之人，我要替他们活出精彩，弥补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
某个夜晚，我正在灯下查看账本，突然感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消散。
弹幕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暗淡，声音也变得微弱。
【宿主…任务完成…我们的怨气消散了…】
【好好活下去…为我们…也为你自己…再见…】
声音如涓涓细流，最终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我放下账本，走到窗前。月光如水，庭院中的梅花正在绽放。我的眼角微湿，却没有悲伤。
这是一场漫长的告别，也是一次真正的解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我的案头。弹幕已经彻底消失，但它们给我的一切却永远留在了我的生命中。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编撰的《商贾实录》，里面记载了许多现代商业理念。这本书已经帮助了很多人。
庭院中，几个孩童正在嬉戏。他们都是我收养的孤儿，如今在苏家长大，无忧无虑。
晚卿姐姐，快来看我画的画！一个小女孩兴奋地跑过来，拉住我的衣袖。
我蹲下身，看着她稚嫩的画作，笑着点头。画得真好，像极了江边的风景。
夕阳西下，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个我亲手建立的小小世界。我的眼角微湿，随即释然一笑。
我会的，替你们，也替我自己，好好活下去。
我轻声说着，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有真正属于我的自由和新生。
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谁，也没有人在意我的过去。在这里，我只是苏晚卿，一个活在当下、憧憬未来的普通女子。
五年后，我从商旅口中听说了京城的消息。
萧煜如今被称为一代明君。他勤政爱民，改革弊政，甚至亲自走访贫困地区，体察民情。
但他始终没有再立后。皇后的位置，永远空悬。
据说每到夜深人静时，他会独自一人来到一座小小的陵寝前。那里埋葬的，是他此生最大的过错和遗憾。
他将我的画像挂在了寝宫的墙上，每晚对着它发呆，仿佛在忏悔，又仿佛在回忆。
皇宫里，永远留着我的位置，那张龙床的一侧，永远空着。他用一生的时间来忏悔，来怀念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人。
而这一切，对我而言，已不再重要。
江南的春日，繁花似锦。我站在自家商铺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身边，一个英俊的书生正与我讨论新开设的学堂事宜。
苏姑娘，这次的课程安排还需要您过目。他恭敬地递上一份文书。
我接过文书，粲然一笑。让我看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