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婚车上的亲子鉴定
我叫宋棠，27岁，产科医生，今天是我的婚礼。
婚车正缓缓驶向酒店，我坐在后座，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婚纱上的蕾丝。窗外阳光明媚，一切都完美得像个童话——如果忽略我此刻胃里翻涌的恶心感的话。
紧张身旁的郑毅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我勉强笑了笑：有点。
郑毅是我的初恋，也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们相识于医学院，分手于毕业季，重逢于一场医闹——当时一个患者家属持刀冲进诊室，是来医院办事的郑毅救了我。
别怕。他凑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有我在。
前排的伴郎郑锐突然回头，递来一瓶矿泉水：嫂子，喝点水。
郑锐是郑毅的双胞胎弟弟，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郑毅沉稳内敛，郑锐则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我道谢接过，突然注意到郑锐无名指上的戒指——和郑毅的婚戒是同款。
还没等我多想，郑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他按下静音键，但手机很快又亮起来。
郑锐从后视镜里看了哥哥一眼：要我帮你接吗
郑毅摇头，终于拿起手机。我无意中瞥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林医生。
那是我们产检医院的妇产科主任。
郑毅接通电话，语气明显紧张：林医生，结果出来了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郑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机械地挂断电话，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出什么事了我抓住他的手臂。
郑毅缓缓转头看我，眼神陌生得可怕：宋棠，孩子的血型......是AB型。
我愣住：所以
我是O型血。他一字一顿地说，O型血的父亲，不可能有AB型血的孩子。
婚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前排的郑锐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马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哥，你冷静点......郑锐转身想劝。
郑毅一把推开弟弟，死死盯着我：这孩子是谁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作为产科医生，我比谁都清楚血型遗传规律——郑毅说得没错，O型血和任何血型结合，都不可能生出AB型的孩子。
这不可能......我颤抖着掏出手机，一定是弄错了，我现在就给林医生......
郑毅突然抢过我的手机，翻出相册里上周的孕检报告。照片清晰地显示：胎儿血型：AB型。
解释。郑毅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因为我比谁都清楚——除了郑毅，我没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就在这时，郑锐突然开口：哥，会不会是......
是什么郑毅猛地转头。
郑锐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先去酒店吧，客人都等着呢。
郑毅冷笑一声，直接拉开车门：婚礼取消。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路边拦出租车，留下我和郑锐面面相觑。
嫂子......郑锐递来纸巾，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明白......我哽咽着说，我真的没有......
郑锐叹了口气，突然压低声音：宋棠，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我哥，可能不是同卵双胞胎。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去年体检，医生说我俩基因差异很大。郑锐苦笑，我一直怀疑......我们可能根本不是亲兄弟。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郑毅发来的短信：亲子鉴定中心见。如果你敢跑，我会让你在医学界混不下去。
郑锐看到短信，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我陪你去。
去鉴定中心的路上，我的思绪乱成一团。如果郑锐说的是真的，如果他们真的不是同卵双胞胎......
那孩子的父亲，有可能是郑锐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冒出来，我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不可能，我和郑锐唯一一次接触是三个月前的同学聚会，当时我喝醉了，是郑锐送我回家的......
等等。
那晚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郑锐身上有和郑毅一样的古龙水味，黑暗中我根本分不清是谁......
鉴定中心门口，郑毅已经等在那里。看到郑锐跟来，他眼神一暗：你来干什么
哥，有话好好说......
郑毅直接一拳打在弟弟脸上！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揪着郑锐的衣领怒吼，你们背着我搞在一起多久了
我冲上去拉架，却被郑毅一把推开。腹部传来剧痛，我踉跄着扶住墙，突然感到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往下淌......
血......郑锐惊恐地指着我的裙子。
洁白的婚纱，正被鲜血一点点染红。
2
流产与隐藏的基因秘密
我躺在急诊室的床上，耳边是监护仪刺耳的滴滴声。
腹部的绞痛一阵强过一阵，但比起身体上的痛，更让我窒息的是郑毅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肮脏的骗子。
先兆流产。林医生收起B超探头，语气凝重，需要立即手术清宫。
郑毅站在墙角，面无表情：保得住吗
希望不大。林医生叹气，胎儿已经......
那就别保了。郑毅冷冰冰地打断，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郑锐冲过来揪住他哥的衣领：你他妈还是人吗！
滚开！郑毅一拳挥过去，奸夫没资格说话！
护士们慌忙拉开两人。在一片混乱中，我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药注入静脉的瞬间，我死死抓住林医生的手：血型......一定搞错了......
醒来时已是深夜，单人病房里静得可怕。腹部空荡荡的疼痛提醒着我，那个陪伴我四个月的小生命已经不在了。
醒了
郑锐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脸上带着淤青，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郑毅呢我哑着嗓子问。
回家收拾你的东西了。郑锐苦笑，他让我转告你，离婚协议明天会送来。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鬓角。短短几小时，我从幸福的新娘变成了出轨的荡妇，还失去了孩子。
这个......郑锐犹豫着递过那份文件，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那是一份基因检测报告，日期是半年前。上面清楚地写着：郑毅与郑锐基因相似度仅为50.1%，不符合同卵双胞胎特征。
去年体检发现的。郑锐声音低沉，爸妈一直瞒着我们，说医院搞错了。
我盯着报告，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如果你们不是同卵双胞胎......
那AB型血的孩子就有可能是我的。郑锐接上我的话，脸色惨白，但宋棠，我发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同学聚会那晚......我艰难地开口，真的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郑锐的表情瞬间凝固：那晚我根本没去聚会，我在外地出差！
我们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如果那晚不是郑锐......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郑毅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扔给我一个手机：解释一下。
屏幕上是一张酒店床照——我和一个酷似郑毅的男人纠缠在一起，日期正是同学聚会那晚。
这不是我！我浑身发抖，那天我喝醉了，醒来时在自己家......
够了！郑毅一把掐住我脖子，照片都拍到了，还想狡辩
郑锐冲上来拉开他：哥！这照片有问题！我那晚根本不在本市！
郑毅甩开弟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纸砸在我脸上：亲子鉴定结果，自己看！
白纸黑字写着：郑毅与胎儿无血缘关系。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郑毅转身就走，敢不来，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到你们医院官网。
门砰地关上后，我终于崩溃大哭。郑锐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突然指着照片说：等等......这不对劲。
他放大照片细节：这男的手表是今年新款，但聚会那天是3月份，这款表6月才上市！
我猛地抬头：照片是合成的
不，是真的照片，但时间被篡改了。郑锐快速滑动相册，你看这张，背景里的电视正在播欧冠半决赛，今年欧冠半决赛是5月份......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如果照片是假的，那血型呢亲子鉴定呢
我需要重新验血。我挣扎着坐起来，现在就要。
郑锐找来值班医生抽血。等待结果的两小时里，我们谁都没说话。凌晨三点，林医生亲自拿着报告进来，脸色古怪：宋棠，你的血型......是B型。
不可能！我抢过报告，我明明是AB型！
上次产检我就想说了。林医生调出电子档案，你的血型记录一直是B型，但上周突然变成了AB型，我还以为是之前录入错误。
郑锐猛地站起来：有人篡改了医院记录！
我突然想起同学聚会那晚的异常——我酒量不差，但那天只喝了两杯就断片了。醒来时衣服完好，但浑身酸痛，像是......
像是被抽过血。
郑锐，我声音发抖，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什么
偷你哥的牙刷。我盯着窗外的夜色，我要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亮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附图中，是一张我躺在酒店床上不省人事的照片，而床边站着的男人——
竟然是穿着白大褂的林医生。
3
被篡改的医疗档案
我盯着手机屏幕，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照片里，林医生站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管，而昏迷的我手臂上赫然有个新鲜的针眼。
这不可能......我手指发抖，林医生是我导师啊！
郑锐夺过手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妈的，这是栽赃！他放大照片细节，你看这白大褂的袖口——林医生从来不用这种金属袖扣。
我定睛一看，确实如此。林医生有严重的金属过敏，从不用任何金属配饰。
有人假扮林医生。我声音嘶哑，那晚我被下药抽血了。
郑锐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老陈，帮我查个号码。他报出那个陌生号码，再调一下3月18号晚枫林酒店的监控。
挂断电话，他转向我：当务之急是拿到我哥的DNA样本。
你相信我是清白的我有些意外。
郑锐苦笑：宋棠，我们认识十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他顿了顿，更何况......
何况什么
我哥最近很反常。郑锐压低声音，上个月我发现他偷偷转移名下财产，还频繁联系一个境外号码。
窗外天色渐亮，护士来查房时，郑锐借口买早餐离开了。我忍着腹痛下床，偷偷溜进医生办公室。
医院电脑系统需要工号卡和密码，幸好我记得林医生的习惯——密码是他女儿生日。登录系统后，我快速检索自己的血型记录。
修改记录：6月15日，用户ID：ZY123，将患者宋棠血型由B型更改为AB型。
ZY123郑毅的工号就是ZY开头！我颤抖着截屏保存，继续搜索胎儿血型记录，却发现一个更惊人的事实——
我的孕检报告被调包了！原始报告显示胎儿血型是B型，与我和郑毅的血型完全吻合。而那份AB型的报告，是有人伪造后替换的。
宋医生
林医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吓得差点摔了鼠标。
你在这干什么他皱眉看着我苍白的脸色，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
林老师，我直接打开截屏给他看，有人篡改了我的血型记录。
林医生盯着屏幕，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是郑毅的工号......他突然压低声音，宋棠，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
林医生锁上门，调出一份加密档案：三个月前，郑毅来医院做过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他有罕见的嵌合体现象。
嵌合体
就是体内存在两套DNA。林医生指着报告，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异卵双胞胎融合的胚胎中，郑毅体内检测到了微量郑锐的DNA序列。
我如遭雷击。如果郑毅是嵌合体，那么精液中可能混有郑锐的DNA，亲子鉴定就会出现非亲生的假象！
郑毅知道这个结果吗
知道。林医生叹气，他当时很激动，说要重新做鉴定。
正说着，郑锐突然破门而入：宋棠！枫林酒店的监控——他看到林医生，猛地刹住话头。
林医生识趣地离开后，郑锐立刻反锁了门：监控显示那晚是郑毅送你回家的！但十分钟后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进了你家，两小时后才离开。
能看清脸吗
戴着口罩，但身高体型......郑锐欲言又止，很像郑毅。
我胃里一阵翻腾。如果那晚郑毅假扮医生潜入我家，抽血伪造证据......
还有更糟的。郑锐递给我一个U盘，我黑进了郑毅的邮箱，发现他三个月前买了大额人寿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你。
这很正常啊......
保额两千万，条款里特别注明——如果投保人因配偶行为导致意外死亡，赔偿金翻倍。
我浑身发冷。郑毅是在制造我出轨的假象，为后续的意外做准备
我们得报警。我说。
没用的。郑锐摇头，我哥在司法系统有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到他的DNA重新鉴定。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是郑毅发来的离婚协议电子版，附带一条语音：签了它，否则那些照片会出现在你们医院的每个角落。
点开协议附件，我发现了更恶毒的条款——因重大过错方（我）需赔偿郑毅精神损失费200万，并以名下房产抵偿。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遗产。
王八蛋......我气得浑身发抖。
郑锐突然按住我的手：将计就计。签了它，降低他的警惕。
什么
我有个计划。郑锐眼中闪过决绝，但需要你配合演场戏。
他凑到我耳边低语。听着听着，我的瞳孔逐渐放大——这个计划太疯狂了，但说不定真能揭开真相。
当天下午，我签了离婚协议，并发给郑毅一条声泪俱下的语音：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十分钟后，郑毅回复：明早九点，民政局见。敢耍花样，后果自负。
晚上八点，郑锐悄悄来到病房，递给我一个小袋子：搞到了，他的牙刷和剃须刀。
你确定要这么做我担忧地问。
他是我哥，但我不能让他害人。郑锐苦笑，更何况......
何况什么
我怀疑爸妈的死也和他有关。郑锐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车祸前一周，曾经立遗嘱要把公司股份全给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郑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深夜，我辗转难眠。手机突然震动，又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以为郑锐是好人查查他去年在泰国的行踪吧。
附图中，郑锐正在一家诊所里签署文件，标题是《精子冷冻协议》。日期显示是去年11月——正好是我们重逢前一个月。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如果郑锐提前冷冻了精子，再通过某种方式让我受孕......
这一切，会不会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4
双胞胎的黑暗秘密
我盯着那张精子冷冻协议，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郑锐为什么要冷冻精子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那郑毅呢
凌晨三点，我悄悄溜出病房，打车直奔医院检验科。值班的小刘是我带过的实习生，看到我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宋老师，您不是该卧床休息吗
帮我做个加急DNA比对。我掏出郑锐给我的牙刷和剃须刀，样本A和B，再做一份我的血样分析。
小刘犹豫了一下：这不合规矩......
事关人命。我抓住她的手，求你了。
两小时后，结果出来了。小刘盯着报告，表情古怪：宋老师，这两个样本......是同一个人啊
什么我抢过报告。基因比对结果显示，牙刷和剃须刀上的DNA完全一致，但与我记忆中郑毅的检测报告有出入。
能看出采集时间吗
牙刷是24小时内使用过的，剃须刀上的组织细胞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小刘指着数据，但确实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样本。
我如坠冰窟。郑锐给我的根本不是郑毅的牙刷，而是他自己的！
正要离开，打印机突然又吐出一份报告——我的血样分析显示，体内残留着微量丙泊酚成分。这种静脉麻醉药正好解释了同学聚会那晚的断片。
更可怕的是，报告底部有一行手写备注：血样中发现外源DNA片段，与主DNA不符，疑似胚胎微嵌合现象。
微嵌合我猛地想起林医生说的嵌合体。如果郑毅体内有郑锐的DNA片段，那么我流产的胎儿也可能携带......
手机突然震动，是郑锐发来的短信：拿到样本了吗我哥刚才出门了，我们可以去他家搜查。
我盯着这条信息，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矛盾——如果郑锐给我的样本是他自己的，那他根本不需要我去郑毅家搜查。除非......
这是个陷阱。
将计就计，我回复：拿到了，一小时后在他家见。
离开医院，我直奔林医生家。深夜敲门很不礼貌，但我已别无选择。
宋棠林医生披着睡衣开门，看到我的样子立刻清醒了，出什么事了
老师，我需要您帮我确认一件事。我掏出手机给他看那张精子冷冻图，这家泰国诊所，您认识吗
林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不是正规诊所，是专门做非法代孕的黑机构。他放大图片，等等，这签名......
怎么了
笔迹不对。林医生翻出办公桌上的一份病历，这是郑锐三个月前的就诊记录，签名完全不同。
我对比两张签名，确实相差甚远。也就是说，去泰国冷冻精子的可能根本不是郑锐
还有更奇怪的。林医生调出医院系统，你看郑毅去年的体检报告——血型是O型，但上个月突然变成了B型。
又是血型篡改
不，这次是真的。林医生指着检验单，他做了骨髓移植，造血系统DNA完全变成了捐献者的。
我猛地站起来：捐献者是谁
匿名捐献，但......林医生犹豫了一下，手术是我做的，捐献者编号ZY-RUI。
ZY-RUI郑锐！
郑毅移植了郑锐的骨髓我声音发抖，所以他们现在的DNA......
理论上，郑毅的血液DNA会逐渐变成郑锐的。林医生面色凝重，但精液DNA不受影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同时做了睾丸组织移植。林医生的话让我毛骨悚然，但这在伦理上是绝对禁止的。
我忽然想起郑毅这半年的反常——他以前滴酒不沾，最近却开始喝威士忌；原本讨厌辣食，现在却无辣不欢。这些全是郑锐的习惯！
老师，帮我个忙。我写下郑毅家的地址，如果一小时后我没联系您，就报警。
郑毅的别墅漆黑一片。我用备用钥匙开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手电筒扫过客厅，墙上原本挂着的全家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郑毅的单人照。奇怪的是，照片里的他穿着郑锐常穿的那件皮衣。
书房上了锁，我撬开进去，发现整面墙贴满了我的照片——上班路上、医院走廊、甚至我家卧室！每张照片上都用红笔画了叉。
最惊悚的是书桌抽屉里的日记本。最新一页写着：R的骨髓不够，需要更多。明天取睾丸组织，这次必须成功。
日期是同学聚会前一天。
找到你要的了吗
郑锐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吓得差点尖叫。转身时，手电筒照出他阴郁的脸——不，不是郑锐！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神完全不对！
郑毅我试探地问。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现在我是郑锐了。
我后退着摸到桌上的拆信刀：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他一步步逼近，我接受了他的骨髓和睾丸移植，现在连DNA检测都会显示我是郑锐。
你疯了！郑锐是你亲弟弟！
不，他只是个寄生胎。郑毅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爸妈一直瞒着我们，直到去年体检才发现——我体内有另一套生殖系统，属于一个未发育完全的孪生兄弟。
我的背抵上书架，无路可退。郑毅继续说着疯狂的计划：如何伪造我出轨的证据，如何让我意外死亡，如何以郑锐的身份继承我的房产......
那晚在酒店......
是我假扮郑锐给你下的药。郑毅咧嘴一笑，可惜你流产太快了，不然孩子生下来就能证明郑锐强奸嫂子，多完美的闭环。
我瞅准时机，抓起桌上的台灯砸向他！郑毅闪身躲过，我趁机冲向门口，却被他一把拽住头发！
你以为能逃掉他掐住我脖子，现在我的DNA和郑锐一模一样，杀你的是他，关我什么事
缺氧中，我摸到口袋里的拆信刀，狠狠扎进他大腿！郑毅惨叫松手，我跌跌撞撞跑出书房，却听见他在身后大笑：
跑啊！警察来了更好，他们会发现郑锐潜入哥哥家谋杀嫂子！
我冲进厨房反锁上门，颤抖着拨通林医生电话。接通瞬间，厨房门被斧头劈开一条缝！
老师！报警！郑毅杀了郑锐，还移植了他的......
斧头劈开木门，郑毅狰狞的脸出现在裂缝中。我抓起平底锅砸向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院外的野猫。
就在郑毅破门而入的瞬间，警笛声响彻夜空！
他脸色大变：你报警了
不。我擦掉嘴角的血，是你弟弟。
郑毅猛地转头，只见郑锐完好无损地站在警车旁，身旁是全副武装的警察。
不可能！郑毅歇斯底里地咆哮，我明明杀了你！
你杀的是替身。郑锐冷冷地说，泰国那个整容成我的死刑犯。
警察破门而入时，郑毅还在疯狂大笑：没用的！现在我的DNA和郑锐一样，你们怎么证明我是我
郑锐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不需要证明，你刚才的供词足够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郑锐设的局——他早就怀疑哥哥杀害父母，故意放出假消息引蛇出洞。而我，既是鱼饵，也是见证者。
被押上警车前，郑毅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如坠冰窟：宋棠，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在你体内留下的东西，会跟着你一辈子......
他的话让我突然想起那份血检报告——外源DNA片段，胚胎微嵌合......
如果郑毅移植了郑锐的睾丸组织，那我流产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5
体内的异源DNA
郑毅被警方带走后，我瘫坐在警车后座，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郑锐递给我一杯热咖啡，他的手指也冰凉：对不起，把你卷进来。
我盯着咖啡杯里晃动的液体，突然想起那个流产的孩子——如果郑毅移植了郑锐的睾丸组织，那么精液里的DNA到底是......
那个死刑犯是怎么回事我嗓子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声音。
郑锐叹了口气：我查到郑毅在非法器官移植，就设了这个局。他揉了揉太阳穴，三个月前我差点死在泰国，就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爸妈的死不是意外。郑锐眼神阴郁，郑毅为了独吞家产，在刹车系统做了手脚。当时车上还有我的骨髓捐献同意书，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我胃里一阵翻腾。警车驶过医院时，我突然抓住郑锐的手：送我去检验科，现在就要。
凌晨的检验科空无一人。我抽了自己一管血，又让郑锐也抽了一管。
你在怀疑什么郑锐皱眉看着我操作离心机。
微嵌合现象。我声音发抖，如果郑毅的移植手术成功，你的一部分DNA现在就在我体内。
化验结果要等两小时。我们坐在检验科外的长椅上，郑锐突然说：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我猛地抬头。
大学时不敢说，因为你是郑毅的女朋友。他苦笑着摇头，后来听说你们分手，我本想表白，却查出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
等等，我打断他，你有白血病
去年确诊的。郑锐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留置针疤痕，郑毅是唯一配型成功的亲人，但移植后出现了严重排异反应。
我如遭雷击。白血病患者的精液会携带异常DNA，这正是郑毅想要的——完美的犯罪工具。
化验室的门突然打开，小刘拿着报告走出来，脸色古怪：宋老师，您的血液里确实检测到外源DNA片段，但与郑锐先生的样本不符。
什么意思
是第三方的DNA。小刘递过报告，我们比对了数据库，匹配度最高的是......
她欲言又止，我直接抢过报告。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郑国峰，郑毅和郑锐已故的父亲。
这不可能！郑锐猛地站起来，我爸去世三年了！
我突然想起郑毅最后那句话——我在你体内留下的东西。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如果郑毅移植的不只是郑锐的睾丸组织，还有他们父亲的......
郑锐，我声音发抖，你爸的遗体......
火化了......郑锐突然顿住，等等，当时郑毅坚持要单独处理后事。
我们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如果郑毅盗取了父亲的精原细胞，那么理论上完全可以培育出祖父级的精子！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医生：宋棠！快看新闻！
电视上正在直播警方通报会：郑毅在押送途中袭击警察逃逸，临走前在拘留所墙上用血写了一行字——
宋棠怀的是我弟弟的孩子，而我弟弟是我爸爸。
整个病房鸦雀无声。郑锐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鲜血淋漓：这个疯子！
林医生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我查了郑毅的就诊记录，他在泰国做了睾丸组织克隆移植，用的确实是郑国峰的冷冻精子细胞。
所以我的孩子......我捂住嘴，恶心得想吐。
从遗传学角度说，相当于郑锐同父异母的弟弟。林医生的话让我毛骨悚然，郑毅故意制造这种畸形关系，就为了在亲子鉴定上制造混乱。
郑锐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刑侦队的王队：郑锐，我们在郑毅公寓发现了你的精液样本，日期是你死亡期间，这怎么回事
郑锐脸色煞白：他偷了我的冷冻精子！
我突然想起那张泰国诊所的照片：不对，郑毅早就准备好了你的精子样本。他一开始就计划让我怀上这种畸形关系的孩子，再制造你强奸我的假象！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宋医生！有个病人指名要您接诊，他说......他说是您丈夫！
我们三人同时僵住。监控屏幕上，急诊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虽然戴着口罩，但那阴鸷的眼神赫然是郑毅！
报警。我抓起手术剪藏在袖子里，郑锐，你去后门堵他。
太危险了！郑锐拉住我，他明显是冲你来的！
不，他是来销毁证据的。我指着化验单，只要我死了，这种违背伦理的DNA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推开急诊室门的瞬间，我浑身紧绷。病床上躺着个背对我的身影，白布单下隐约可见隆起。
哪里不......
我的问诊戛然而止。白布单下根本不是病人，而是一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surprise（惊喜）。
郑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手术刀直刺我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郑锐飞扑过来撞开郑毅！两人扭打在一起，郑毅的口罩脱落，露出的半张脸竟然布满溃烂的伤口！
排异反应我立刻明白过来，你移植的组织正在坏死！
郑毅疯狂大笑：没关系，只要拿到郑锐的新鲜器官......
他的话音未落，炸弹倒计时突然加速！郑锐一脚踹开郑毅，拉着我就往外跑。身后传来郑毅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们逃不掉的！宋棠体内有我的种子，我会永远活在你身体里！
爆炸的气浪将我们掀飞出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郑毅站在火光中，手里举着一支装有不明液体的注射器......
6
器官猎人的阴谋
我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别动，气管插管刚拔。林医生按住我想扯氧气面罩的手，肺里有烟尘。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爆炸、郑毅、那支可怕的注射器......我猛地抓住林医生的手：郑锐呢
轻伤，在隔壁病房。林医生神色凝重，但有个坏消息......
他递给我平板电脑，新闻标题触目惊心：《爆炸案凶手在逃，疑似跨境器官贩卖集团成员》。监控画面显示，郑毅在爆炸后趁乱劫持了一辆救护车逃逸。
器官贩卖我声音嘶哑。
林医生调出一份国际刑警的协查通报：郑毅涉嫌在泰国、缅甸等地参与活体器官摘取，主要目标是有亲缘关系的供体。
我胃里一阵翻腾。所以从一开始，郑锐就是他的猎物
还有更糟的。林医生压低声音，我们在你血液里检测到一种新型纳米标记物，通常用于器官移植前的配型追踪。
什么意思
郑毅给你注射的东西，能让他的同伙随时定位你的位置。林医生忧心忡忡，他们可能还没放弃获取郑锐的器官。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郑锐挂着吊瓶走进来，额头贴着纱布：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到他没事，我鼻子一酸。郑锐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警方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境通道，他跑不掉的。
不，他会回来。我盯着天花板，郑毅说过，他的一部分会永远活在我体内......
郑锐和林医生交换了个眼神。林医生轻咳一声：关于这个，我们发现郑毅注射的纳米颗粒有特殊功能——它们携带了郑国峰的DNA片段，可以定向吸附在特定器官上。
比如子宫我瞬间明白了郑毅的意图。
郑锐一拳砸在床头柜上：这个变态！
理论上可以清除。林医生安慰道，但需要做全身换血和骨髓抑制治疗。
正说着，电视新闻突然插播紧急通告：市郊发现被劫救护车，车内发现大量血迹和医疗器械，疑似发生过器官摘除手术。
镜头扫过后座，一个沾血的冷冻箱格外刺眼，上面贴着的标签让我浑身血液凝固——供体ZY-RUI，肾脏及部分肝脏，急配型。
调虎离山！郑锐猛地站起来，警方主力都被引去市郊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医院广播突然响起：红色警报，所有安保人员立即前往东区隔离病房！
林医生脸色大变：那是特殊免疫病房，存放着郑锐的骨髓样本！
我们三人同时冲向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走廊尽头闪过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虽然戴着口罩，但那阴鸷的眼神绝对是郑毅！
他想要你的原始骨髓样本！我按下紧急制动按钮，没有排异反应的纯净DNA！
郑锐掏出手机快速拨号：王队，目标在医院东区！重复，目标在东区！
电梯停在五楼，我们冲向东区。隔离病房的门大敞四开，冷藏柜被暴力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该死！郑锐一拳砸在墙上。
林医生突然指着地板：血迹！
几滴新鲜的血迹延伸向安全通道。我们顺着血迹追到天台，冷风中，郑毅正站在天台边缘，手里拿着骨髓样本箱。
别过来！他狞笑着后退，否则我立刻毁掉样本！
哥，收手吧。郑锐缓缓上前，爸妈的死我已经撤诉了，只要你......
闭嘴！郑毅歇斯底里地咆哮，你以为我是为了活命不！这是科学！是突破！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用亲兄弟的DNA重塑自己，这才是永生的秘密！
一阵狂风刮过，郑毅突然踉跄了一下，样本箱脱手飞出！
我和郑锐同时扑向箱子，郑毅却趁机掏出一把手术刀刺向郑锐后背！
小心！我拽开郑锐，手术刀划过我的手臂，鲜血顿时浸透病号服。
郑毅趁机抢回样本箱，退到天台边缘：你们永远阻止不了我！就算死，我也会以另一种方式重生！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仰面倒向天台外——二十层高楼，必死无疑！
不！郑锐冲到边缘，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路人的尖叫。我颤抖着望向地面，却看到惊人的一幕：郑毅的尸体周围没有血迹，反而散落着某种银色液体......
纳米机器人！林医生惊呼，他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纳米网络！
郑锐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
游戏继续，亲爱的弟弟。现在，我无处不在。
我们三人站在天台上，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如果郑毅的意识真的存在于纳米网络中，那么他确实可以永远活在我体内——那些注入我血液的纳米颗粒，就是最好的载体。
回到病房，护士给我包扎手臂伤口时，突然咦了一声：宋医生，你的静脉怎么变黑了
我低头看去，只见手臂静脉血管呈现出诡异的银色线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方向蔓延......
7
纳米病毒
我盯着手臂上蔓延的银色纹路，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立刻隔离！林医生一把拉过护士，通知生化危机处理小组，启动三级防护！
郑锐抓住我的肩膀：这是什么
纳米机械病毒。我声音发抖，郑毅把自己改造成了数字意识，现在他正在我的血管里复制......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突然从手臂窜向心脏！我蜷缩在床上，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针在血管里游走。监护仪上的心率瞬间飙升到180，血压直线上涨！
镇静剂！快！林医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冰凉的药液注入静脉，但疼痛丝毫未减。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恍惚中，我看到自己的皮肤下泛起诡异的金属光泽，像水银一样流动......
必须立刻清除纳米机器人！林医生对着对讲机大喊，病人出现全身性金属中毒症状！
郑锐的手紧紧握住我的，他的掌心滚烫：坚持住，我已经联系了国防科技大学的纳米专家。
剧痛中，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天花板的灯光扭曲变形，渐渐幻化成郑毅的脸：我说过，会永远活在你体内......
滚出去！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
一阵更强的疼痛袭来，我彻底陷入黑暗。
......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个透明隔离舱里，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手臂上的银色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隔离舱外，一群穿防护服的人正在激烈讨论。郑锐和林医生站在一个白发老者身边，老者手里拿着我的核磁共振报告，眉头紧锁。
我敲了敲玻璃，郑锐立刻跑过来，隔着防护罩对我说着什么，但声音传不进来。他在平板上写下一行字，举给我看：
纳米专家来了，有办法清除。
白发老者走过来，在平板上写：宋医生，我是国防科大秦教授。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被编程为攻击特定DNA序列，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我点点头，用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问号。
秦教授又写：郑锐的骨髓干细胞可以生成干扰信号，但需要直接注入你的脊髓，非常痛苦，你愿意吗
我看了一眼郑锐，他眼眶通红，对我重重点头。
没有犹豫，我在玻璃上画了个大大的勾。
准备工作很快完成。我被转移到特殊手术室，十几台精密仪器对准我的脊椎。秦教授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过程会很疼，不能使用麻醉，会影响神经信号传导。
来吧。我咬住口中的橡胶垫。
当郑锐的骨髓干细胞注入脊椎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有人在我的每一根神经上点火，每一寸骨头都被铁锤敲碎重组！
我听见自己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隔离舱被震得嗡嗡作响。监护仪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警报声响成一片。
坚持住！秦教授大喊，纳米集群开始瓦解了！
我的视线完全模糊，只能感觉到血管里有无数细小的爆炸，像微型烟花在体内绽放。皮肤表面的银色纹路开始扭曲、断裂，最终变成黑色粉末从毛孔渗出。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退。我瘫在手术台上，浑身被汗水浸透，身下积了一层薄薄的黑灰——那是死去的纳米机器人残骸。
成功了！林医生欢呼。
郑锐冲进手术室，不顾我满身的血污和黑灰，紧紧抱住我：结束了，都结束了......
秦教授却面色凝重：不，还没结束。他指着显微镜图像，核心纳米集群逃逸了，它们可能转移到......
他的话没说完，我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和流产那天的感觉一模一样！
子宫！我惊恐地抓住郑锐的手，它们在攻击我的子宫！
医疗团队立刻手忙脚乱地准备新一轮治疗。但秦教授拦住他们：不行，生殖系统太脆弱，常规方法会永久性损伤生育能力。
那怎么办郑锐急得眼睛充血。
秦教授沉思片刻：只有一个办法——用更强的纳米信号覆盖。但需要另一个活体纳米集群作为载体......
所有人面面相觑。活体纳米集群除了我体内残存的，就只有......
郑毅的尸体。我突然明白过来，那些银色液体！
警方很快从停尸房取来了郑毅的遗骸样本。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原本应该凝固的血液仍然保持着液态，在试管中诡异地蠕动。
数字意识的载体。秦教授严肃地说，我们必须冒险一试。
当郑毅的纳米血液注入我的静脉时，整个医疗团队都屏住了呼吸。这一次没有剧痛，只有一种奇怪的冰凉感，像一条小蛇在血管里游走。
监护仪上的曲线突然剧烈波动！我的视野瞬间被无数破碎的画面占据——郑毅的记忆像洪水般涌入我的大脑：
童年时故意推郑锐下楼梯；大学时在我的饮料里下药；父母刹车系统上的手脚；泰国诊所里血腥的器官摘取......
最后一段记忆让我尖叫出声——郑毅站在我的病床边，对着昏迷的我低声说：你的卵子我已经取走了，很快就会有我们的孩子，一个完美的容器......
宋棠！回来！郑锐的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我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秦教授紧张地监测着数据：纳米集群正在互相吞噬......太好了！
林医生指着超声屏幕：子宫内的纳米机器人被清除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我却无法忘记最后那个画面。颤抖着抓住郑锐的手：我的卵子......郑毅偷走了我的卵子......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秦教授脸色铁青：立刻联系生殖中心！如果他用那些卵子做体外受精......
就会制造出一个携带数字意识的容器。我绝望地接上他的话，郑毅会在那个孩子身上重生。
郑锐立刻拨通刑侦队的电话：王队，查郑毅名下所有实验室和冷库！重点是受精卵保存设施！
挂断电话，他紧紧抱住我：我们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但我心里清楚，如果郑毅早就计划好这一切，那些卵子可能已经在某个代孕母亲体内着床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封加密邮件。点开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亲爱的宋棠，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们的孩子已经成功孕育。郑毅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温柔，别担心，我会给他最好的教育——比如，如何杀死自己的叔叔......
录音末尾附着一个坐标，定位在公海的一艘医疗船上。
郑锐立刻联系国际刑警，但我知道，这一切远未结束。只要那些携带郑毅DNA的受精卵还存在，他的罪恶就会像病毒一样延续下去......
8
公海上的代孕船
国际刑警的快艇在夜色中逼近那艘医疗船。
我站在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GPS显示我们距离目标还有三海里，但已经能看到远处那艘灯火通明的白色巨轮——新生号，一艘注册在巴拿马的生殖医疗船。
根据情报，船上至少有二十名代孕母亲。王队递给我一件防弹背心，郑毅通过离岸公司租用了最顶层的实验室。
郑锐检查着手枪弹匣，脸色阴沉如铁：他偷了宋棠多少卵子
医疗记录显示十五颗。林医生递给我一叠资料，其中六颗已经受精并冷冻保存。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十五颗卵子，意味着理论上郑毅可以制造十五个携带他数字意识的容器！
快艇关闭引擎，悄无声息地靠近医疗船。突击队用磁力攀爬装置登上船舷，很快控制了甲板。
顶层实验室，跟我来！王队打了个手势。
我们顺着消防楼梯快速上行。透过舷窗，我看到实验室里排列着数十个人造子宫培养舱，每个舱体都连接着复杂的生命维持系统。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舱体内漂浮的胚胎全都呈现出异常的金属光泽——郑毅竟然在胚胎阶段就植入了纳米机器人！
畜生......郑锐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突击队破门而入，实验室里却空无一人。只有主控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00:04:32
炸弹！王队厉声喝道，全员撤离！
我正要转身，余光却瞥见培养舱旁的打印机正在吐出一张纸。冲过去一看，是份胚胎发育报告：7号胚胎移植成功，受体母体：林雅婷，已离船
林雅婷这个名字好熟悉......
突然，我想起婚车上看到的那张转账单：周扬先生向雅婷转账1，200，000元！
不是炸弹！我大喊，是转移！郑毅把最重要的胚胎转移走了！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所有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弹开，营养液喷涌而出！紧接着，船体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他们炸毁了动力系统。
快走！船要沉了！王队拽着我就跑。
回到快艇上，我们眼睁睁看着新生号缓缓倾斜。郑锐联系国际刑警总部：立即通缉林雅婷！她可能携带七号胚胎离境！
海浪越来越大，我的思绪比海浪更汹涌。如果林雅婷就是那个收周扬120万的女人，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郑毅早就布好了局，连我的同事都成了他的棋子。
回到岸上，林医生突然接到医院电话：什么确定是林雅婷......好，我们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脸色煞白：林雅婷一小时前在市立医院剖腹产，生下了一个男婴。
不可能！我惊呼，从取卵到移植至少需要两周......
除非胚胎被加速培育。秦教授沉声说，用纳米机器人刺激细胞分裂，理论上可以将妊娠期缩短到一个月。
我们火速赶回医院。产房外站着两名警察，病房里却空空如也——林雅婷和婴儿都不见了。
护士站的监控显示，林雅婷产后两小时就自行离院，怀里抱着婴儿。奇怪的是，她离开时走路的姿态完全不像是刚剖腹产的产妇。
代孕者是假的。郑锐盯着监控画面，看她的手——有长期持枪的老茧。
警方扩大搜索范围，很快在医院停车场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真正的林雅婷——她被绑架藏匿了一个月，今早才被注射催产素强行分娩。
所以孩子被调包了......我浑身发冷，现在带走婴儿的是郑毅的同伙！
王队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大变：机场发现疑似目标！抱着婴儿的女人正要登机！
我们一路警笛长鸣赶到机场，却晚了一步——那架飞往泰国的航班已经起飞。塔台录音显示，登机时婴儿突然哭闹，空乘听到女人低声哄道：别怕，郑毅，妈妈在这里......
郑锐立即申请航线追踪，但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航班在公海上空突然从雷达上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回到医院，我精疲力竭地坐在走廊长椅上。秦教授拿着最新的检测报告走过来：宋医生，我们在林雅婷体内检测到高浓度纳米机器人残留。
什么意思
那个婴儿......秦教授欲言又止，可能已经完成了意识传输。
我如坠冰窟。也就是说，现在的郑毅已经不再是一个数字意识，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携带他全部记忆和思维的......新生儿
郑锐突然从病房冲出来，手里举着一部手机：林雅婷醒了！她说那个女人临走时留下了这个！
手机里只有一段视频：一个裹着蓝毯子的婴儿躺在保育箱里，突然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绝对不是一个新生儿该有的表情！
视频最后跳出一行字：
亲爱的弟弟，叔叔，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落款是：郑毅·新生
9
婴儿的复仇
三个月后，我站在曼谷警局的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
确认是她。泰国警长指着定格的画面，使用法国护照，化名索菲亚，昨天入住清迈四季酒店。
画面中的女人金发碧眼，与医院监控里判若两人，但她抱孩子的姿势暴露了一切——右手始终托着婴儿后颈，那是特工持枪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
婴儿呢郑锐凑近屏幕。
警长放大图像，婴儿的脸清晰可见——苍白得不正常的面色，漆黑得反常的眼瞳，最诡异的是他右手手腕内侧有一个银色胎记，形状像极了纳米集群的显微结构。
就是他。我声音发抖，郑毅。
警长递给我们一份档案：根据酒店记录，这个婴儿入住后从未哭闹，反而要求客房服务送去了......他顿了顿，量子物理学期刊和一台高配置电脑。
郑锐冷笑：早熟的天才儿童
不止如此。警长调出另一段监控，看这个。
画面显示婴儿独自在房间时，竟然能用异常灵活的手指操作笔记本电脑！更可怕的是，当服务员敲门时，他瞬间恢复成普通婴儿的样子，蜷缩在摇篮里吮吸拇指。
他在伪装。我攥紧拳头，等待身体成长到足以行动。
回到酒店，我和郑锐对着地图研究行动方案。清迈四季酒店地形复杂，加上对方有婴儿这个人肉盾牌，强攻风险太大。
我们需要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饵。郑锐突然说。
什么诱饵
你。他直视我的眼睛，郑毅最渴望的是什么一个完美的容器。而你的卵子，已经被他污染了纳米标记。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我做饵，引蛇出洞。
计划很快制定好：我伪装成游客入住同一酒店，故意在泳池边露出带有纳米疤痕的手臂。郑锐则带人埋伏在四周。
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早餐时，服务员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我裙子上——我确信看到了他耳中的微型耳机。
第三天深夜，房门被轻轻刷开。我假装熟睡，从睫毛缝隙看到那个金发女人悄无声息地滑进来，怀里抱着婴儿。
月光下，婴儿的眼睛泛着诡异的银光。他伸出小手，指尖竟然渗出细小的纳米机器人，像银色蛛网般向我的床铺蔓延！
就在纳米丝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猛地翻身下床，同时按下藏在枕下的信号干扰器！
滋滋的电流声中，纳米网应声碎裂。婴儿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金发女人立刻拔枪射击！
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我滚到沙发后，掏出准备好的注射器——里面是高浓度电磁脉冲液，能暂时瘫痪纳米机器人。
房门被爆破索炸开，郑锐带着特警冲进来。金发女人反应极快，一把抓起婴儿跳向阳台！
拦住她！郑锐大喊。
但已经晚了。女人抱着婴儿纵身跃下三楼，稳稳落在接应的摩托车上。郑锐举枪瞄准，却在扣动扳机前犹豫了——那个该死的婴儿正挡在女人背后！
摩托车轰鸣着消失在夜色中。郑锐狠狠踹翻茶几：又让他们跑了！
我捡起地上残留的纳米碎屑，装入证物袋：至少我们确认了一件事——郑毅的纳米意识与婴儿身体还在磨合期，否则刚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干扰。
泰国警方在边境截获了被遗弃的摩托车，但踪迹再次消失。回国的飞机上，我翻看现场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婴儿挣扎时掉落的奶嘴，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下一个容器更好
他在找替代品。我猛地坐直，郑毅不满意现在这个身体！
郑锐立刻联系国际刑警，要求监控全球所有异常早慧的婴儿案例。同时，秦教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如果郑毅能将自己的意识数字化，理论上他也可以复制多份。那个失踪的航班上，可能不止一个婴儿......
这个可怕的猜想在一周后得到证实。
瑞士苏黎世一家私立医院报告，一名六个月大的男婴竟然篡改了医院的计算机系统；日本东京，一个神童在幼儿园用微波原理制造了小型爆炸；最惊悚的是美国加州，法医在一个猝死婴儿的大脑中发现纳米机械集群，尸检照片显示其手腕有同样的银色胎记。
郑毅不是一个人，他是一支正在成长的军队。
国际刑警召开紧急视频会议，十七个国家代表同时在线。看着屏幕上不断增加的异常婴儿案例，我突然意识到——
这不是追捕，而是战争。
人类与数字意识的战争。
10
最后的容器
两年后，我站在日内瓦世界卫生组织总部的演讲台上，面对全球顶尖的纳米科学家。
截至今日，我们已在23个国家发现87例纳米婴儿。我点击遥控器，大屏幕显示出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红点，他们平均智商超过180，生理发育速度是正常儿童的3倍。
台下响起一片抽气声。一位日本专家举手提问：这些婴儿之间是否存在群体意识
根据我们的观察，他们共享部分记忆，但个体间也会竞争。我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两个三岁模样的男孩在幼儿园为一道量子力学题争吵，最后竟然大打出手。
就像狼群争夺头狼位置。美国代表脸色凝重。
会议结束后，郑锐在走廊拦住我：刚收到情报，在冰岛发现一个特殊案例——五岁外貌，但基因检测显示实际年龄不超过两岁。
加速生长......我立刻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郑毅在寻找最优载体。
我们乘坐专机赶往雷克雅未克。冰岛警方带我们来到一间特殊监护室，透过单向玻璃，我看到一个黑发男孩正安静地搭着积木——如果那能称为积木的话，他搭建的是精确到纳米级别的碳60分子模型。
他自称埃里克。心理医生说，但昨晚梦呓时说了句中文：下一个容器会更好。
我和郑锐对视一眼。就是他了，郑毅的最新版本。
进入监护室前，我戴上了特制的电磁干扰手环。男孩——不，郑毅——抬头看我，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银光。
宋棠。他的声音是稚嫩的童声，语气却老成得可怕，我算到你今天会来。
游戏结束了，郑毅。我拉开椅子坐下，全球纳米监管网络已经启动，你的每一个容器都在监控中。
他歪着头笑了，那笑容让我毛骨悚然：你确定是每一个吗
突然，监护室的灯灭了！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面前的男孩瞳孔完全变成了银色，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幅度：你以为我为什么故意被你们找到
门外的警卫发出惨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我猛地后退，电磁手环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高浓度纳米集群！
别紧张。男孩跳下椅子，身高只到我腰部，气势却像居高临下，我是来谈条件的。
什么条件
给我一个不受监管的合法身份，我就停止制造新容器。他眨眨眼，否则明天纽约、上海、伦敦的育婴中心会出现一百个新案例。
监护室的门被撞开，郑锐举枪冲进来：离她远点！
男孩——郑毅——咯咯笑起来：亲爱的弟弟，你还是这么冲动。他突然转向我，宋棠，你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对你念念不忘吗
不等我回答，他掀起上衣，露出腹部一个熟悉的疤痕——剖宫产切口。
这是你的基因，你的卵子。他轻声说，某种意义上，我是你最特别的孩子。
我恶心得想吐。郑锐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枪口对准男孩眉心：闭嘴！
开枪啊。郑毅挑衅地仰起头，这个容器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但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他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可以只要这一个身体，像个正常人一样长大。
监控室的门再次打开，秦教授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工冲进来。郑毅立刻恢复成普通孩子的模样，眼泪汪汪地伸出小手：叔叔阿姨，我害怕......
演技真棒。我冷笑，转向秦教授，他有条件要谈。
在层层安保下，我们开始了漫长的谈判。郑毅的要求很简单：合法身份、科研资金，以及......我的监护权。
不可能！郑锐拍案而起。
那就等着纳米瘟疫爆发吧。郑毅甜甜地笑着，想想看，成千上万的天才儿童渗透进各行各业，悄无声息地掌控世界......
谈判陷入僵局。休会期间，秦教授把我叫到一旁：技术上我们有个方案，但风险很大。
什么方案
定向基因炸弹。他压低声音，只攻击携带特定纳米标记的细胞，但需要原始DNA样本作为引导——也就是你当初被窃取的卵子基因序列。
我立刻明白了：用我的DNA做诱饵，引纳米集群自毁
问题是，这也会杀死任何携带你基因的......秦教授欲言又止地看向监护室。
那个有着我的DNA的孩子。
夜深了，我站在酒店窗前，看着北极光在雷克雅未克上空舞动。郑锐从背后抱住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如果我同意秦教授的计划......
那我们就终结这场噩梦。他收紧手臂，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另想办法。
我转身埋进他怀里。两年来，是这个男人陪我走遍全球追捕郑毅的各种容器，在我每次崩溃时紧紧抱住我。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抬头看他，当年流产时，林医生保存了一些胚胎细胞......
郑锐身体僵住了：你是说......
如果我们能用那些细胞培养出抗体，或许可以不用杀死所有......
我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酒店广播紧急通告：所有人员立即疏散！重复，立即疏散！
我们冲出门，走廊上乱作一团。秦教授迎面跑来：郑毅逃了！他黑破了安保系统，还留下一段讯息！
平板上，那个男孩对着摄像头微笑：游戏升级了。我在全球50个试管婴儿中心藏了受精卵，它们会在未来十年内陆续着床。除非你们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他歪着头，人类将迎来全新的进化篇章。
画面切换成世界地图，五十个红点闪烁。
他在要挟全人类。郑锐咬牙切齿。
我握紧他的手，做了一个决定：秦教授，启动基因炸弹计划。
你确定这会杀死......
我知道。我打断他，但有些代价必须付出。
三天后，全球同步行动。基因炸弹通过医疗系统悄无声息地释放，只攻击特定纳米标记。效果立竿见影——各地报告的纳米婴儿陆续出现排异反应，体内的纳米集群开始自毁。
冰岛方面最后传来消息：那个自称埃里克的男孩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死前恢复了正常孩子的模样，嘴角带着安详的微笑。
三个月后，我和郑锐站在雷克雅未克的海边。他单膝跪地，掏出一枚钻戒：宋棠，嫁给我吧。这次我保证，婚礼上不会有任何意外。
我笑着点头，眼角却有泪滑落。极光在夜空中舞动，像某种无声的告别。
远处，海浪轻轻拍打着黑色的沙滩，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重生与救赎的秘密。
[全文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