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心而论，Lisa组长人还是不错的，破格推荐我来总公司。1.
槐安公寓住户须知
尊敬的住户：
欢迎入住槐安公寓。本公寓为公司员工提供的临时转接宿舍，为确保各位居住安全，请仔细并严格遵守以下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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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基本居住规则
1.
公寓共7层，每层10户。所有房间号均为三位数（如101、804等），若发现四位数房间号或第8层标识，请立即联系管理员。
2.
每日22:00-6:00为安静时段，请勿在走廊逗留。若此时段听到异常响动，请通过猫眼观察，确认安全后再做处理。
3.
电梯运行时间为6:00-21:30。若电梯在非运行时间自动停靠，请选择楼梯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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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共区域注意事项
1.
走廊照明可能出现短暂闪烁，属正常现象。若灯光持续熄灭超过10秒，请立即返回房间并致电管理处。
2.
楼梯间偶尔会出现维修标识，请绕行。若发现楼梯阶数异常（如多出一级），请闭眼默数三秒后再继续行走。
3.
公共洗衣房仅限白天使用。若发现洗衣机自行运转，请勿打扰，待其停止后报告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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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住户相处守则
1.
804室为特殊安置间，住户可能因工作需要保持特殊作息。请尊重其隐私，避免主动接触。
2.
若804住户寻求帮助（如询问物品去向），请礼貌表示不知情并尽快结束对话。
3.
其他住户若表现出对804室的异常兴趣，请及时提醒其遵守本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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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维修与管理服务
1.
维修人员均着蓝色制服并佩戴工牌。若无工牌或工牌模糊不清，可拒绝其进入。
2.
常规检修会提前3天通知。突发维修需住户本人致电确认，警惕自称紧急维修的不明人员。
3.
管理员每日9:00-18:00在1楼值班室办公。夜间出现的管理员无处置权，重要事务请次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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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紧急情况处理
1.
发现房间物品无故移位时，请立即拍照记录并联系管理员登记。
2.
若镜面出现异常反光或持续起雾，请用深色布料遮盖并申请维修。
3.
听到不明来源的哭泣笑声时，请关闭门窗并播放值班室提供的白噪音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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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重要提醒
1.
公寓不提供搬家服务，个人物品请自行妥善保管。
2.
每月1号将进行消防演练，非演练日听到警报声请通过楼梯有序撤离至1楼大厅。
3.
离职员工应在3日内搬离，超期滞留者将按公司规定处理。
槐安公寓管理处
（本守则解释权归槐安公司所有）
地铁车厢随着轨道轻微摇晃，发出催眠般的咔嗒声。苏芮靠在冰凉的金属扶手上，昏昏欲睡地看着手机上的《槐安公寓住户须知》，那些古怪的条款在她疲惫的大脑中搅成一团。
每日22:00-6:00为安静时段，请勿在走廊逗留。若此时段听到异常响动，请通过猫眼观察...
她打了个哈欠，指节抵住太阳穴揉了揉。Lisa组长破格推荐她来总公司时，可没提到员工宿舍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
年久失修也不至于这样吧。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惊醒苏芮。她跟着导航找到槐安公寓。苏芮拖看向面前的建筑，灰白的旧楼在玻璃大厦间显得格格不入。
就是这里了...苏芮推开旋转门，一股带着霉味的冷气立刻包围了她。大厅出乎意料地宽敞明亮，米色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与破旧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左侧墙边摆着一排绿植，右侧是电梯和楼梯间，正对面则是一扇标着管理处的磨砂玻璃门。来来往往还有不少人在进出。
苏芮拖着行李走到管理处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嘴角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新住户
苏芮点点头，递上公司开具的入住证明：我是今天搬来的苏芮，总公司新调来的市场部专员。
307室...管理员推了推眼镜，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Lisa组长打过招呼了。这是你的钥匙和门禁卡。每月水电费会在5号前发到住户邮箱，记得按时缴纳。
苏芮接过钥匙，入手冰凉，上面贴着一小块胶布，用褪色的记号笔写着307。
对了，管理员出声提醒，804的住户最近有些...活跃。如果遇到他，记得遵守《住户须知》第三条的规定。
苏芮刚想追问，管理员已经转身去接电话了，她只好拖着行李走向电梯。307吗那还不错，看来是不会碰上804那位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苏芮按下3楼按钮，金属门合拢，她浏览控制面板，上面并没有8楼的按钮。
叮——
门开了。三楼走廊比一楼安静得多，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苏芮找到307，插进钥匙，轻轻一转——
门开了。
房间比想象中整洁。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小小的独立卫浴。窗户朝南，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显得很温馨。
苏芮松了口气，把行李拖进来，关上门。至少，这里看起来还算正常。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坐在床边，重新翻看《槐安公寓住户须知》：
若发现四位数房间号或第9层标识，请立即联系管理员。
804室为特殊安置间……请尊重其隐私，避免主动接触。
若镜面出现异常反光或持续起雾，请用深色布料遮盖……
苏芮皱了皱眉。这些要求还真是故弄玄虚。好在她刚刚检查过，须知中所需要的播音设备和黑布都有且完好。
正当她思索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是从隔壁308传来的。
苏芮下意识屏住呼吸，听着隔壁的动静。门开了，又关上。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可能是新环境和这规则让她过于敏感了。
2.
苏芮在槐安公寓平静地度过了三天。每天清晨，她准时被手机闹铃唤醒，在公共洗漱间遇到几位同样睡眼惺忪的上班族；下班回来时，电梯里总是挤满提着外卖的住户；夜里除了偶尔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声音，整栋公寓安静得像个空壳。
看来这些荒诞的规则不过是公司设计的服从性测试，就像大学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宿舍管理条例一样。她都能想象出规则编写者躲在电脑后偷笑的样子——看这些新人战战兢兢遵守根本不存在的规则多有趣。
办公室里，市场部的王姐端着咖啡凑过来：小苏啊，住槐安公寓还习惯吗
挺好的，就是规则有点...苏芮故意欲言又止。
王姐突然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千万别不当回事。去年技术部有个小伙不信邪，非要在安静时段去敲804的门...
后来呢苏芮配合地睁大眼睛。
调去新城分公司了呗。王姐意味深长地眨眨眼，据说半夜收拾行李走的，连离职手续都是后补的。
苏芮差点笑出声。这威胁也太老套了，新城分公司明明是他们公司的重点发展项目。她决定配合演出，露出惶恐的表情：这么严重啊...
手机震动起来，Lisa组长的消息跳出来：适应得如何交接没出什么岔子吧
她咬着苹果敲回复：这里规矩比市场部KPI还多，Lisa姐，还是在你手下好。
好好干，刚开始是麻烦些……Lisa那边回复安慰道。苏芮一边整理着报表，一边摸鱼和Lisa聊天，余下不多的办公室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了。
果然都是吓唬人的。周四晚上，苏芮趴在床上边敷面膜边对着手机视频里的闺蜜吐槽，什么听到哭声要放白噪音、804住户要避开——我连804的人影都没见过。这破公寓除了隔音差了点，跟普通宿舍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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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那头，闺蜜啃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那804到底怎么回事啊
天知道。苏芮翻了个白眼，八成是公司搞的服从性测试，或者规则编写人员的恶趣味。今天我特意观察了电梯，最高只有7楼按钮，哪来的8楼
正说着，隔壁308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苏芮下意识看了眼手机——22:17，早已过了安静时段。
又来了，她对着镜头撇嘴，这破墙薄得跟纸似的，隔壁大叔每晚这个点准时掉东西。
闺蜜正要回应，苏芮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三下，很轻，但很清晰。
视频里闺蜜好奇地睁大眼睛：这么晚谁啊
谁啊她坐起身问。
抱歉打扰。是个年轻男声，意外地温和，我是804的住户，想问您借一下洗衣液。
804苏芮的身体下意识的机灵了一下，那个特殊安置间来了
现在太晚了，她保持镇定，有些懒散的回道，而且公共洗衣房不是白天才开放吗
门外沉默了几秒。
您说得对。那人声音低了下去，我...我记错时间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芮长舒一口气，回头发现视频里的闺蜜脸色煞白：芮芮！804不是你们公寓那个......
嗯，这可能也是服从KPI之一。苏芮语气正经，让闺蜜听起来倒像是调侃。
这，但是芮芮，这么晚了，公司会不会太过分了
害，管他呢明天问问管理员吧。苏芮并不觉得有什么，你也被那规则唬住了，要是你真的自己来住两天，就知道这里有多正常。
芮芮，要不咱们一起合租着住吧。
合租好啊！苏芮眼睛一亮，这破公寓规矩多还神神叨叨的，我早想搬了。
闺蜜在视频那头兴奋地规划起来：我公司附近有个新小区，两室一厅才——
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挪走了苏如的注意，紧接着是砰的关门巨响。苏芮吓得手机都差点掉在床上。
什么情况闺蜜紧张地问。
苏芮竖起耳朵听了听，走廊又恢复了寂静。不知道，可能是308的大叔回来了。她故作轻松地说，但心跳却莫名加速。
挂断视频后，苏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所谓的804住户干涩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听上去很年轻，最多二十五六岁，但是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像是很久没睡好觉。
别自己吓自己了。苏芮嘟囔着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3.
接下来的几日，陆陆续续的也有些异常发生，但还在没有发生像那晚夜里有人敲门的事情，苏芮按照指示一一对应，但对这没完没了的试探已经非常不满了）。
清晨，苏芮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惊醒。
消防演练她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机——6月15日，根本不是每月1号。警报声持续不断，走廊上已经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苏芮抓起外套冲出房门，走廊里挤满了睡眼惺忪的住户。308室的门大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正扶着门框喘气。
大叔，怎么回事苏芮问道。
不知道啊，大叔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就响警报了，管理处也没提前通知...
人群开始向楼梯间移动。苏芮跟着人流下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电梯。
一楼大厅里，管理员正在安抚大家：可能是系统故障，技术人员已经在检查了。给大家添麻烦了，请稍等片刻。
苏芮环顾四周，发现住户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眼神不时瞟向楼梯口。她在市场部锻炼出的观察力立刻捕捉到了异常——这些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五分钟后，警报声戛然而止。管理员拍拍手：问题已经解决，大家可以回房间了。今天食堂会提供免费的三餐，以表歉意。
人群开始疏散，但气氛却变得更加古怪。苏芮注意到几个住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年轻女孩脸色惨白，不停地搓着手臂。
回到307后，苏芮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早餐袋，里面是热腾腾的三明治和咖啡。她刚咬了一口，突然僵住了——三明治包装纸上用红笔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数字8和4重叠在一起。
什么鬼...苏芮皱起眉头，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这一整天，苏芮都心神不宁。办公室里，她忍不住向王姐打听：今天公寓突然响火警了，怪吓人的。
王姐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槐安公寓的
对啊，不是每月1号才演练吗
王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苏，如果你听到非演练日的警报...最好真的撤离。
什么意思苏芮心头一紧。
记住规则第六条第二点。王姐意味深长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苏芮一个人站在茶水间，手里的咖啡渐渐变凉。
下班回到公寓，苏芮发现一楼大厅多了两个穿蓝色制服的维修工，正在检查电箱。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两人都戴着清晰的工牌。
电梯里，苏芮按下3楼按钮。门刚要关上，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门。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年轻人
抱歉。他轻声说，走进电梯。令苏芮惊讶的是，他的声音与那晚的人，倒是有些相似。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弥漫起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苏芮偷偷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上班族，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是新搬来的吧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温和但有些沙哑，我是沈默，住7楼，在技术部工作。
苏芮试探道：7楼但那天晚上你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没什么表情：那晚他瞥一眼苏芮，最近公寓电路老化，经常有住户看错门牌号。
哈哈，这样啊—电梯停在3楼，苏芮几乎是逃也似地冲了出去。回到房间，她立刻给闺蜜发消息：我可能真的需要搬家了。
闺蜜很快回复：怎么了不是说都是吓唬人的吗
苏芮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今天非演练日突然响火警，我刚刚在电梯里碰到昨晚那个男的了...而且所有人都怪怪的，好像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发完消息，苏芮走到浴室想洗把脸冷静一下。她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抬头看向镜子时，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镜中的自己背后，隐约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苏芮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再看向镜子，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了，但镜面却诡异地泛起一层雾气，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深色布料...苏芮想起规则里的提示，颤抖着扯出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布浴帘盖住镜子。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发现手机上闺蜜已经发来好几条消息：
芮芮
你还好吗
我明天就去看房子，周末就搬出来！
苏芮深吸一口气，回复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明天一起看。
4.
周末清晨，苏芮早早醒来，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家。闺蜜已经联系好中介，下午就能去看新房子。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苏芮嘟囔着，从床底拖出一个纸箱。纸箱上积了层薄灰，显然不是她的东西。
这是什么苏芮皱眉，用剪刀划开胶带。箱子里是一堆杂物：几本旧书、一个马克杯，还有一本黑色笔记本。
笔记本扉页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林小雨，307室。苏芮心头一跳——这是前任住户的东西。她随手翻了几页，突然停住了。
6月15日：又听到莫明的哭声了，又是804吗管理员说那是管道老化，但我知道不是。沈默已经三个月没来上班了，但每晚我都能在电梯里遇见他。
苏芮的手指微微发抖。6月15日——就是昨天火警响起的日子。她快速往后翻，心跳越来越快。
7月3日：终于查到了。804不是普通的宿舍，是公司的特殊实验室。三个月前的事故...沈默不是失踪了，他是被困在了那里。叠加观测体，他们这样称呼他。既死又活，既存在又不存在。
笔记本后面的几页被撕掉了。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一行字：如果你看到镜子里的他，千万不要回应。记住规则，才能活下去。
苏芮合上笔记本，额头渗出冷汗。
叮咚——
门铃声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透过猫眼，她看到闺蜜站在门外，正不耐烦地按着手机。
你怎么不接电话闺蜜一进门就抱怨，我都到楼下了你才回消息。
苏芮把笔记本塞进行李箱：发现了一些东西...这公寓不对劲，我们得赶紧走。
闺蜜好奇地凑过来：什么东西
前任住户的笔记，说804室...苏芮顿住，她看到闺蜜身后，浴室的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她明明记得刚才关紧了。
说什么闺蜜追问。
苏芮强作镇定：没什么，我们快收拾吧。她拉着闺蜜远离浴室。
收拾到一半，闺蜜突然说：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碰到管理员，她说804的住户想见你。
苏芮的手僵在半空：什么
她说804的沈先生有东西要还给你。闺蜜歪着头，你什么时候借东西给他了
苏芮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从未告诉过闺蜜804住户的名字。
你...确定是管理员说的
闺蜜点头：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女人，对吧她让我转告你，沈默在804等你，关于镜子里的秘密。
苏芮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浴室。盖着镜子的黑布不知何时滑落了一角，镜面反射着诡异的微光。
我们得立刻离开。苏芮抓起背包，拽着闺蜜就往外走。
等等，行李还没收拾完呢！
不要了！苏芮几乎是吼出来的。她拉开门，却猛地后退一步——
沈默站在门外。
5.
抱歉吓到你了。沈默轻声说，他的脸色比电梯里更加苍白，几乎透明，能给我五分钟吗
闺蜜惊讶地看着他：你就是804的沈先生
沈默点点头，目光却一直锁定在苏芮身上：我知道你看了林小雨的笔记。那上面写的...不完全正确。
苏芮把闺蜜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解释真相。沈默苦笑，然后请你做个选择。他看向闺蜜，能请你先回避一下吗这事关公我们司机密。
闺蜜看向苏芮，后者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去一楼大厅等我，十分钟后我没下来就报警。
闺蜜离开后，沈默走进房间，轻轻带上门。他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门边，身影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804确实是实验室，但是是不得已设立的，他直接切入主题，公司的量子通讯实验，三个月前出了事故，我的...状态变得不稳定。
苏芮紧盯着他：什么意思
我既在这里，又不在这里。沈默抬起手，苏芮惊恐地发现她能透过他的手掌看到墙上的日历，实验让我处于量子叠加态。大多数时候我是活的，但某些条件下...我会坍缩到另一端。
苏芮想起笔记本上的话：既死又活
沈默点头：公司发现这种状态有研究价值，就把我安置在曾经住过的804室。那些规则...是为了保护住户不受我的状态影响。
那火警是怎么回事镜子里的人影呢
当我的状态不稳定时，会影响周围环境。沈默看向浴室，镜子是量子态的观测界面，最容易显现异常。火警响起时，意味着我的状态即将坍缩，公司需要疏散住户。
苏芮的大脑飞速运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默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你能看见我。大多数人会下意识忽略我的异常，就像你闺蜜刚才那样。但你能真正观测到我，这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你能帮我。沈默向前一步，或者结束这一切。
6.
客厅陷入沉默。苏芮的视线在沈默和浴室之间来回移动，思绪纷乱。
怎么帮你她最终问道。
沈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这是量子态稳定器。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只要你按下这个按钮，我的状态会固定下来——要么完全存在，要么完全消失。
苏芮没有接过装置：为什么是我
因为观测决定量子态。沈默苦笑，公司的人已经习惯忽略我的异常，他们的观测无法影响我的状态。但你是新的观测者...
苏芮突然明白了：住户规则是为了让人养成忽略异常的习惯。
没错。沈默点头，大多数人住久了就会自动过滤掉不对劲的地方。但你不一样，你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异常。
苏芮想起王姐的警告，想起管理员意味深长的话语。他们都知道，但都选择视而不见。
如果我帮你固定状态，会怎样
如果我完全存在，就能离开这里；如果我消失...沈默耸耸肩，公司会宣布我正式死亡，实验得到结局。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呢
沈默的表情黯淡下来：我会继续困在这里，公司会继续实验。而你...会被调走，像林小雨一样。然后下一个住户搬进来，循环继续。
苏芮想起Lisa组长的破格推荐，突然明白了什么：公司是故意安排我住进来的
他们需要新的观测者。沈默确认了她的猜测，你的简历显示你对异常现象有敏锐的觉察力。
苏芮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等得不耐烦的闺蜜。她本可以今天就走，永远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现在...
如果我帮你，公司会放过我吗
沈默沉默片刻：我不能保证。但如果你选择报告我的存在异常，很可能会得到晋升。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
苏芮苦笑。原来如此——服从规则的人得到奖励，不服从的被调走。一个完美的筛选机制。
她转身面对沈默：最后一个问题，林小雨去哪了
沈默的眼神变得悲伤：她按下了按钮。
7.
苏芮接过稳定器，金属外壳冰凉刺骨。
你想好了吗沈默问，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改变你的命运。
苏芮深吸一口气：我想帮你。她按下按钮。
一瞬间，房间里的光线扭曲了。沈默的身影在虚实之间快速闪烁，最终——
稳定下来。
苏芮眨眨眼。沈默依然站在那里，但看起来更...真实了。阳光在他身上投下清晰的影子，不再透明。
成功了她小声问。
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复杂：看来观测结果是我存在。他抬头，眼中闪烁着希望，谢谢你，苏芮。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苏芮透过猫眼看到管理员和两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
公司的人。沈默低声说，他们也在关注状态变化。
苏芮刚打开门，管理员就挤了进来，看到沈默时明显愣了一下：沈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结束了。沈默平静地说，苏芮帮我固定了状态。实验结束。
两个西装男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个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什么。
管理员转向苏芮，表情变得和蔼：苏小姐，公司非常感谢您的协助。Lisa组长正在楼下等您，有些文件需要签署。
苏芮警惕地问：什么文件
只是一些保密协议。管理员微笑，当然，作为回报，您将获得晋升和一笔可观的奖金。
沈默突然挡在苏芮面前：她不需要这些。我们会一起离开。
管理员的笑容僵住了：沈先生，您知道这不可能。您的状态虽然稳定了，但仍需观察。
根据协议第17条，沈默冷静地说，一旦实验体恢复稳定状态，有权选择离开或继续配合研究。我选择离开。
西装男上前一步：沈先生，您的安全性需要重新评估——
我已经评估了三年。沈默打断他，现在，请让开。
令苏芮惊讶的是，公司的人真的让出了一条路。沈默拉着她的手，快步走向电梯。
就这样电梯门关上后，苏芮难以置信地问。
沈默按下1楼按钮：公司有很多秘密，他们不会冒险让事情闹大。他看向苏芮，你本可以拿奖金和晋升的。
苏芮摇头：比起那些，我更想要离开这里。
电梯到达一楼，闺蜜和Lisa组长同时迎了上来。Lisa的表情异常严肃：苏芮，我们需要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苏芮坚定地说，我辞职。
Lisa的眼神在沈默和苏芮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叹了口气：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对吧
苏芮点头：意味着我自由了。
走出槐安公寓旋转门时，阳光明媚得刺眼。苏芮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像是重获新生。
接下来去哪她问沈默。
沈默正要回答，突然僵住了。苏芮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公寓七楼的一个窗口，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注视着他们。
那是...苏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沈默的脸色变得苍白：不...不可能...
就在这时，苏芮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欢迎入住槐安公寓307室。请遵守《住户须知》，祝您居住愉快。——管理处
苏芮惊恐地看向沈默：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已经...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当她再次抬头时，槐安公寓的旋转门无声地转动起来，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归。而她的闺蜜站在公寓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标着307的钥匙，正困惑地看向她。
芮芮闺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管理员说我可以直接搬进你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
沈默紧紧抓住苏芮的手：观测决定现实...我们可能从未真正离开过。
阳光依旧明媚，但苏芮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低头看手机，日期显示：6月1日。消防演练日。
循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