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占与戒备
清岄心下慌神,在苏锦云如炬目光的b视下,只觉得汗珠密布,浸润衣背。她断不可在他面前揭露真实身份。父亲位高权重,身份一旦暴露,极易为人所胁迫。
思忖片刻,清岄哑声道:“苏宁安与我父亲苏丹是同乡,只有他知晓我父亲的行踪。”
“苏丹?”云公子眉心微蹙。他素未听闻父亲有此同乡,非她撒谎,即是此人默默无闻。
但以清岄平民之身,似也无需刻意欺瞒,故而苏锦云还是选择相信。
他眸光紧锁清岄,沉声问道:“你父母为何分居?”
清岄指尖紧攥裙裾,微微僵直:“我父亲已另娶他人,我自出生就没见过他。”
苏锦云冷哼道:“你这无情无义的父,你找他做什么?”
“这是母亲临终所托,我自当竭尽全力,将玉佩归还于他。"清岄不自觉抚上x前玉佩,“纵使他不认我也无妨,但求问心无愧。”
苏锦云嗤之以鼻:“纵然寻到你父亲,你又能如何自处?他已另有家室,妻儿满堂,他们怎能容得下你?更何况你现在形单影只,在世间饿狼环伺,你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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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岄被他言辞震慑,神情恍惚。
自母亲去世,她就只剩一人。再无人关心她是否衣食无忧,每每归家,空荡屋舍只余她一人踪迹,家不复是家,只是容身之所。
“我也不知……”她垂眸敛目,灯光映照下,芙蓉玉面明暗交错,眼角渗出点点泪光。
苏锦云深深凝视她,大手抚上她脸庞,拭去泪痕:“你那父亲无须再找,今后我来照顾你。”
他的触碰令她心跳骤然一乱。慌乱间侧脸避开他的抚0,她匆匆起身道:“多谢公子好意,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看着她眼神闪烁,苏锦云兴味盎然一笑。随后将桌上果篮推至她面前:“都赏给你吃吧。”
清岄接过果篮,心中仍有迟疑:"公子,我先告退了。"
苏锦云淡然道:“去吧,夜里记得来服侍。”
离开书房,清岄神se黯然。仿佛适才苏锦云扯开她心底某根刺,痛楚难平。前路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这世道向来不善孤身nv子。若非遇上苏锦云,她恐早已沦落风尘,生si未卜。留在他府上做个丫鬟,倒也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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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位公子对她举止反常,即便留下,她心里也很不踏实。更何况,寻父之事岂能轻易放弃?
“清岄姑娘。”秋玉快步走来,打断她的沉思。瞧见篮中鲜橘,不禁两眼放光。寻常百姓哪见过这等佳果,不由垂涎yu滴。“这橘子好生诱人,莫非是少爷赏赐?”
清岄取出两颗橘子,将其余的递给秋玉:“我吃不了这许多,你拿去分给大家吧。”
秋玉受宠若惊地接过篮子,眉飞se舞,“看来少爷待姑娘和旁人大不相同,府里好些丫鬟都yan羡得紧呢。”
清岄默然不语,心绪难平。
夜幕低垂,清岄依约来到苏锦云寝房服侍。
掌灯夜读的苏锦云早已梳洗更衣,闻声抬眸,瞥了清岄一眼:“你先在我床上躺会,我再看会书就过来。”
清岄心头一紧,望着那绵软床榻,羞赧之se自脸颊蔓延至耳根:“不……不成,我怎能与公子同榻而眠……”
苏锦云轻笑道:“谁要与你同眠?不过让你暖暖床罢了。床暖和了,你再回自己榻上歇息。”
闻言,清岄暗自松了口气:“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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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临shang,清岄又犯了难。
棉被如雪般洁白蓬松,她昨夜都是衣衫不解地躺在小榻上。不脱外衣躺在这床上,未免招人嫌弃。
犹豫片刻,清岄悄悄瞟了眼案几前的苏锦云。
见他专注夜读,似乎不会注意到自己,清岄遂悄然褪去厚重冬衣,钻进了被褥。松软温暖的触感瞬间包裹全身,b起她那又y又窄的小榻,实在是舒适太多。
清岄蜷缩成一团,目光时不时飘向苏锦云沉静的侧影。
想起方才秋玉所言,他待自己的确与旁人不同。强留她在府中,还指派她日夜相伴,稍有眼力的都看得出他对自己别有用心。
可这份独特的偏ai,究竟出于何种感情?
清岄的家乡小村里,曾有个恶霸觊觎母亲的美貌,yu强占为妾。母亲誓si不从,连夜带着她逃离村庄。
清岄还记得母亲说,那恶霸不过一时兴起,纵然侍寝在侧,等新鲜感褪去,也会像弃糟糠般将人抛弃。
幼时的清岄暗自揣度,莫非父亲也是如此?由此,她渐生“天下男子皆喜新厌旧”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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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苏公子对她,也是新鲜罢了。
辗转反侧,倦意渐浓。清岄再也抵挡不住睡魔侵袭,眼皮渐垂,决定小憩片刻。待苏锦云过来,她再悄悄回到自己的小榻。
夜半三更,苏锦云看完最后一篇《纪效新书》,轻声走到床畔,垂眸端详那张芙蓉睡颜,若有所思。
他知晓清岄对自己有戒备之心,故而以“暖床”为名,哄她先睡在自己榻上。她越是惶恐慌张,他就越想挑逗于gu掌之间。
初见清岄时,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明明从未谋面,却似曾相识。为探究这份亲近的缘由,他执意将她留在身边。且不忍心将她弃之于茫茫人海。
倒不如做一回恶少,强行将她囚在府中。
苏锦云吹灭烛台的蜜烛,轻轻掀开被褥一角钻了进去,嘴角噙笑,欣然看着她散乱青丝下的白净侧面。
他想要的东西,从未有过没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