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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婚礼变拍卖会

    水晶吊灯将秦家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洒在宾客们虚伪的笑脸上。王辰站在红毯尽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这件租来的礼服比他整个人还要值钱。

    新郎怎么像个木头似的身后传来刻意压低的嘲笑,听说入赘三年,连秦小姐的房门都没进去过。

    王辰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嘲讽。三年前那个雨夜,当他浑身是血地倒在秦家大门外时,就注定了今日的处境。秦老爷子一时心软收留了他,却没想到孙女秦雪会以报恩为名,强迫他签下入赘协议。

    下面有请新娘入场!

    司仪夸张的声调让王辰猛地抬头。宴会厅大门缓缓开启,他的新娘秦雪一袭镶满钻石的婚纱,美得惊心动魄。但王辰的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秦家老爷子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秦雪的父亲秦岳和一位陌生中年男子,两人交换的眼神让王辰后背一凉。

    秦雪走到王辰面前,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她凑近他耳边,香水味混合着危险的气息:废物,今天给你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不等王辰反应,秦雪突然转身走向司仪台,夺过话筒。钻石耳环在她颊边闪烁,像毒蛇的鳞片。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婚礼。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却让王辰如坠冰窟,不过,我决定换个玩法——今天我要拍卖自己,价高者得!

    宴会厅瞬间炸开锅。王辰的耳膜嗡嗡作响,他看见前排的秦岳露出满意的微笑,而那位陌生男子正用评估货物的眼神打量着秦雪。

    秦雪,别这样...王辰冲上前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猛地甩开。

    你也配碰我秦雪的高跟鞋狠狠踩在王辰手背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三年前要不是爷爷心软,你这种垃圾连秦家的门都进不了!

    王辰跪在地上,看着鲜血从手背渗出,染红了洁白的地毯。宾客们的哄笑声像刀子般扎进他的耳中。他抬头望向秦雪,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厌恶。

    秦小姐,起拍价多少台下有人起哄。

    秦雪轻抚婚纱上的钻石,笑容妩媚:我的嫁妆是秦氏集团10%的股份,起拍价——五百万!

    王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羞辱。颤抖着掏出手机,他最后一次尝试挽回:雪儿,求你...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就凭你秦雪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引来又一阵哄笑,连手机都是三年前的旧款,你拿什么给我更好的

    王辰低头去捡手机,没人看见他眼中闪过的冷光。就在他俯身的瞬间,破碎的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加密短信映入眼帘:

    【少爷,资金已到位。——K】

    他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恢复那副窝囊废的模样。当他再次抬头时,脸上只剩下卑微的哀求:雪儿,我求你别这样...我们是合法夫妻啊...

    合法秦雪从伴娘手中接过一个文件夹,当众撕碎,看清楚,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爷爷死后,秦家早就打点好了一切!

    纸片如雪花般飘落。王辰的视线却穿过飞舞的碎片,锁定在秦岳身旁的中年男子身上——那人正对着耳麦低声说着什么,腕表上的蛇形标志让王辰眯起眼睛。

    江南财团代表出价一千万!

    司仪突然高喊,王辰这才发现拍卖已经开始。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举着号牌,目光贪婪地扫视着秦雪的身体。

    两千万!另一位秃顶富豪迫不及待地加价。

    秦雪站在聚光灯下,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她挑衅地看向王辰:看见了吗这才是我应该嫁的人。

    王辰的手悄悄伸向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藏着一个微型传感器,正将全场所有人的面部信息传输到某个秘密服务器。他的表情依然卑微,但脊背却微不可察地挺直了几分。

    五千万!一个洪亮的声音压过全场嘈杂。众人回头,只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举牌起身。他身旁的保镖立刻清出一片区域,彰显着主人的不凡身份。

    是东海集团的周董事长!有人惊呼。

    秦雪的脸上绽放出胜利的笑容。她款步走向那位富豪,却在经过王辰时故意踩住他的西装下摆。刺啦一声,廉价的西装应声撕裂,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

    天啊,新郎居然穿着地摊货!一位名媛夸张地捂住嘴。

    哄笑声中,王辰默默攥紧了拳头。衬衫领口下,一道狰狞的伤疤若隐若现——那是三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印记。他的目光扫过秦岳得意的脸,扫过江南财团代表腕上的蛇形标志,最后落在秦雪满是嘲弄的眼睛上。

    周董事长出价五千万!还有更高的吗司仪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待着这场闹剧的结局。王辰缓缓站起身,破旧的衬衫让他看起来更加狼狈,但他的眼神却让最近的几个宾客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我出...他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传遍每个角落,一百亿。

    死一般的寂静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

    这废物疯了!

    他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吧

    保安呢把这个神经病拖出去!

    秦雪笑得花枝乱颤,她示意司仪拿来POS机:来,让我们看看百亿富豪的卡里有多少钱!

    王辰平静地递出一张黑色卡片。当秦雪刷卡时,POS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余额不足】

    果然是个骗子!秦雪扬起手就要扇耳光,却被王辰一把抓住手腕。那一瞬间,她恍惚看见这个窝囊废丈夫眼中闪过一丝令她胆寒的光芒。

    就在这时,秦雪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不耐烦地接通,脸色却骤然惨白。

    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得变形,你说银行...冻结了谁的账户

    电话那头,银行总裁的声音清晰可闻:林先生,您的账户刚被恶意冻结,我们正在紧急处理...

    秦雪的手一松,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她死死盯着王辰:你...你到底是谁

    王辰弯腰捡起自己那部破碎的手机,轻轻擦拭屏幕。当他再次抬头时,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亲手抛弃的丈夫——林氏国际继承人,林子辰。

    2

    谁在操控这场羞辱

    POS机的警报声还在刺耳地回荡,宴会厅里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秦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悬在半空,手机落地的脆响像是打碎了某种假象。

    林...氏国际她嘴唇颤抖着重复,高跟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踩在了撕碎的结婚证上。

    王辰——或者说林子辰,缓缓直起腰板。洗得发白的衬衫此刻却像战袍般挂在他突然显得挺拔的身躯上。宴会厅顶灯的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先前那副唯唯诺诺的神态如同面具般脱落。

    不可能!秦岳突然从主宾席冲出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林氏继承人三年前就死在游艇爆炸中了!保安!把这个骗子扔出去!

    四名黑衣保安立刻围了上来。林子辰没有反抗,只是在被架住双臂时,对着秦雪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我的新娘,游戏才刚开始。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秦雪浑身一颤。恍惚间,她注意到这个做了三年窝囊废丈夫的男人,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刀。

    慢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混乱。江南财团的代表——那位戴着蛇形腕表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他审视的目光像X光般扫过林子辰的脸:秦总,令爱的拍卖会还没结束呢。

    秦岳脸色变了变,突然换上谄媚的笑容:韩先生说得对。雪儿,继续。

    秦雪深吸一口气,高跟鞋碾过地上的手机碎片。她扬起下巴,钻石耳环在灯光下闪烁:刚才只是个小插曲。现在最高价是周董事长的五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林子辰被拖向宴会厅侧门时,衬衫第三颗纽扣微微发亮。纽扣背面,纳米级的传感器正将全场所有人的面部特征、声纹数据实时传输到三十公里外的一栋隐秘别墅。那里,十二块显示屏组成的监控墙上,一个红点正在江南财团韩代表的头像上不断闪烁。

    锁定目标,B-7级威胁。机械女声在空荡的监控室里回荡,与三年前游艇爆炸案匹配度87%。

    宴会厅里,竞价已经飙升到八千万。秦雪站在临时搭建的拍卖台上,婚纱裙摆铺展如孔雀开屏。她的目光不时瞥向侧门,那里早已不见林子辰的身影。

    一亿!

    东海集团的周董事长再次举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宾客们发出惊叹,几位名媛嫉妒地盯着秦雪完美的侧脸。

    一亿第一次!司仪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就在这时,侧门突然被推开。林子辰整了整破旧的衬衫领子,从容不迫地走回宴会厅中央。保安队长满脸是血地倒在门外,对讲机里传出杂乱的求救声。

    我出,林子辰的声音不大,却让沸腾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一百亿。

    哄笑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刺耳。秦雪涂着唇膏的嘴角扭曲出一个讥讽的弧度:还没闹够要不要我帮你叫精神病院的救护车

    林子辰没有理会嘲讽。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衬衫第三颗纽扣,宴会厅的主屏幕突然雪花闪烁,切换成一份加密文件。

    这是...秦岳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江南财团与秦氏集团秘密合作协议》的标题,以及秦雪父亲龙飞凤舞的签名。文件末尾的条款让全场哗然:

    秦氏长女秦雪将作为联姻筹码,协助财团获取林氏国际遗留的瑞士银行密钥...

    假的!这都是伪造的!秦岳疯狂地冲向控制台,却被突然出现的两名黑衣人拦住。林子辰缓步走向拍卖台,每一步都像踩在秦家人的心脏上。

    三年前,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扎进每个人的耳膜,我父亲乘坐的游艇爆炸前,最后通话记录显示,他拒绝向江南财团交出龙王令。

    秦雪不由自主地后退,婚纱拖尾绊住了她的高跟鞋。林子辰伸手扶住她,这个曾经被她当众羞辱的男人,此刻手掌的温度竟让她浑身战栗。

    你...你想怎样秦雪的声音失去了先前的骄横。

    林子辰微笑,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正是三年前婚礼上,秦雪当众扔进垃圾桶的那枚。戒面内侧,极小的林氏家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继续你的拍卖会,我的新娘。他将戒指放在拍卖台上,不过这次,拍卖品换一下。

    主屏幕再次切换,显示出一份股权转让文件。秦雪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秦氏集团51%的控股权转让协议,签字处赫然是她父亲的笔迹。

    不可能!爸爸绝不会...秦雪转向秦岳,却看见父亲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

    江南财团的韩代表突然起身,蛇形腕表在袖口若隐若现:年轻人,有些游戏不是你能玩的。他做了个手势,二十余名黑衣人从各个入口涌入。

    林子辰不慌不忙地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伤疤:韩先生,三年前你在公海下令炸毁游艇时,没想到会留下活口吧

    韩代表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这时,宴会厅所有出口突然自动落锁,通风系统停止运转。主屏幕跳出鲜红的倒计时:00:59...00:58...

    一小时内,林子辰的声音在突然死寂的宴会厅里清晰可闻,我要看到当年参与游艇事件的所有人跪在这里。否则——他轻轻点击手机,屏幕上切换成江南财团总部大楼的实时画面,你们的防火墙比蛋糕还脆弱。

    秦雪双腿发软,昂贵的婚纱像枷锁般沉重。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做了三年废物的男人,衬衫纽扣里藏着足以摧毁整个江南财团的科技,洗白的衣领下掩盖着能勒断仇人咽喉的力量。

    你...你到底是谁她颤抖着重复早该问清的问题。

    林子辰俯身捡起地上被撕碎的假结婚证,从碎片中取出一枚比指甲还小的芯片: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用高跟鞋踩过的丈夫,也是能让你父亲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林氏掌权人。

    倒计时显示00:30...00:29...秦岳突然冲向林子辰,却在半路被自己突然响起的手机绊住。来电显示是证监会张主任。

    秦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恐慌,秦氏股票突然被大量抛售,已经...已经跌停了!

    林子辰微笑地看着秦家人面如土色,轻轻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键。主屏幕切换成全球金融市场实时数据——江南财团旗下十二家上市公司同时闪出暴跌警报。

    最后二十五秒,韩先生。他摩挲着衬衫纽扣,你猜,是你们的援兵先到,还是你们的海外账户先被冻结

    秦雪终于瘫坐在地。价值百万的婚纱沾上了香槟酒渍,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不堪。她仰头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突然意识到——

    这场拍卖会,真正的猎物从来都不是她。

    3

    万亿黑卡,冻结!

    倒计时显示00:05...00:04...宴会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雪瘫坐在拍卖台上,价值百万的婚纱裙摆像破败的旗帜般铺展开来。她看着林子辰——不,现在应该叫他王辰了,那个做了三年窝囊废丈夫的男人,此刻站在宴会厅中央,破旧的衬衫竟让他看起来像个君王。

    00:03...00:02...

    江南财团的韩代表额头渗出冷汗,蛇形腕表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突然冲向最近的出口,却在触碰门把手的瞬间被电流击中,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00:01...00:00。

    时间到。王辰轻声说。

    主屏幕上的倒计时切换成一组监控画面:江南财团总部大楼的电梯全部停运,安全门自动落锁;地下金库的警报器疯狂闪烁,却没有任何保安出现。

    你做了什么秦岳嘶吼着扑向控制台,却被自己的领带绊倒,狼狈地摔在香槟塔下。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像是某种隐喻。

    王辰没有回答。他缓步走向拍卖台,每一步都像踩在秦家人的神经上。秦雪下意识往后缩,钻石头饰勾住了婚纱头纱,扯出一道难看的裂痕。

    别怕,我的新娘。王辰俯身捡起地上被踩碎的结婚证碎片,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修长的手指从碎片中捻出一枚微型芯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却让韩代表的面色瞬间惨白。

    瑞士银行的密钥...韩代表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原来一直藏在假结婚证里!

    宴会厅里响起一片抽气声。秦雪茫然地看向父亲,却见秦岳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而她,不过是父亲和江南财团手中的一枚棋子。

    现在,王辰将芯片举到灯光下,那上面极细微的林氏家徽泛着冷光,让我们继续这场拍卖会。

    他打了个响指,主屏幕切换成一个国际视频会议界面。十个小窗口依次亮起,每个窗口里都是一张足以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面孔。

    林少爷,左上角窗口里的中东男子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您要的资金已经到位。

    林先生,右下角的女银行家推了推眼镜,按照您的指示,江南财团的离岸账户已经冻结。

    秦雪感到一阵眩晕。这些面孔她只在全球富豪榜上见过,现在却毕恭毕敬地称呼她眼中的废物为林少爷。

    不可能...秦岳挣扎着爬起来,林氏继承人三年前就死了!游艇爆炸...尸骨无存...

    王辰——林子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伤疤:拜你们所赐,我在海里漂了三天才被渔船救起。他的手指轻抚伤疤,这下面,是十二块钛合金接的肋骨。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秦雪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王辰浑身是血地倒在秦家门口的样子。当时她只当是个乞丐,还让佣人用冷水泼他。

    现在,林子辰转向拍卖师,最高价是多少

    拍卖师哆哆嗦嗦地翻开记录:周...周董事长出价一亿...

    我出100亿。林子辰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全场哗然。东海集团的周董事长猛地站起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年轻人,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林子辰微微一笑,从破旧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卡片没有任何标识,只在角落印着一个极小的林氏家徽。

    验证一下他将卡片递给秦雪。

    秦雪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卡片。她看向父亲,秦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让她想起拍卖会开始前父亲的耳语:不管那废物说什么,只管羞辱他。

    好啊,她强迫自己露出讥讽的笑容,接过黑卡走向POS机,让我们看看百亿富豪的卡里到底有几分钱。

    POS机发出读取声,屏幕闪烁几下后,跳出刺眼的红色提示:

    【余额不足】

    哈哈哈!秦岳突然爆发出大笑,我就知道!保安!把这个骗子...

    他的话音未落,秦雪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瑞士银行陈经理——这是秦家最重要的海外账户管理人。

    秦小姐!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恐慌,您名下的所有账户刚刚被冻结了!系统显示关联方涉嫌金融犯罪...

    秦雪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与此同时,周董事长、韩代表等人的手机也接连响起。宴会厅里瞬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铃声和惊慌的对话声。

    林子辰平静地站在风暴中心,破旧衬衫的第三颗纽扣微微闪烁。监控室里,机械女声正在汇报:数据抓取完成,共锁定23名关联人员。

    不可能!韩代表突然暴起,蛇形腕表射出一道寒光——竟是一枚微型刀片!他冲向林子辰,却在半路被自己突然响起的手机绊住。

    来电显示:央行行长办公室。

    韩世昌!电话那头的声音怒不可遏,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江南财团在开曼群岛的秘密账户会突然被FBI锁定!

    韩代表——韩世昌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向林子辰,眼中第一次浮现恐惧:你...你到底是谁

    林子辰没有回答。他走向拍卖台,拿起被秦雪丢弃的黑卡,轻轻一掰。卡片裂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微型电路板。

    这张卡,他对着呆若木鸡的秦雪说,连接的是林氏国际的主账户。余额不足,是因为有人刚刚冻结了它。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韩世昌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银行总裁的声音通过免提传遍整个宴会厅:

    林先生,您的账户刚被恶意冻结,我们正在紧急处理。初步调查显示,冻结指令来自江南财团控制的离岸公司...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宴会厅。秦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昂贵的婚纱突然变得像裹尸布般令人窒息。她看向林子辰——那个被她当众羞辱、用高跟鞋踩手的废物,此刻正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现在明白了吗,我的新娘林子辰轻声说,这场拍卖会,从来都不是你在挑选买家。

    他打了个响指,主屏幕切换成一幅全球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红色标记:林氏国际在全球的137个分支机构,已经全部锁定江南财团的资产。每过一分钟,就有价值十亿的股票被抛售。

    秦岳突然跪倒在地,昂贵的西装裤被香槟浸湿也浑然不觉:林...林少爷,这都是误会...我们秦家...

    闭嘴!韩世昌突然暴喝,蛇形腕表再次射出刀片。但这次,他的目标不是林子辰,而是秦雪!

    既然拿不到密钥,那就毁掉所有知情人!

    刀片划破空气,直取秦雪咽喉。秦雪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听见叮的一声脆响——林子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两指间夹着那枚致命的刀片。

    韩世昌,他的声音冷得像极地寒冰,三年前你杀我父亲时,也是用的这种刀片吧

    宴会厅里突然涌入十几名黑衣人,每人胸前都别着林氏家徽的胸针。他们迅速控制了现场,将韩世昌和秦岳按倒在地。

    林子辰转身看向秦雪,眼神复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当年参与游艇爆炸案的所有人,我可以考虑放过秦家。

    秦雪的嘴唇颤抖着,精心描绘的眼妆被泪水晕开。她看向被按在地上的父亲,又看向林子辰锁骨下的伤疤,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坟墓。而她,正亲手为自己挖掘葬身之地。

    我...我不知道...她终于崩溃大哭,爸爸只说要把你控制在秦家...等江南财团找到密钥...

    林子辰的眼神暗了下来。他轻轻挥手,两名黑衣人立刻架起秦雪:带她去休息室。顺便,他瞥了一眼秦雪昂贵的婚纱,检查一下那件衣服。

    秦雪惊恐地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黑衣人利落地拆下她的头饰,从钻石装饰中取出一枚微型装置。检测仪扫过,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少爷,黑衣人面色凝重,检测到蓖麻毒素,足以在半小时内致命。

    林子辰的眼神彻底冰冷。他看向秦岳,声音轻得可怕:原来如此。拍卖会是假,毒杀亲夫才是真。秦总,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毒。

    秦岳面如死灰,却突然狞笑起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江南财团背后是谁,你根本...

    他的话没能说完。韩世昌突然暴起,蛇形腕表中射出的最后一枚刀片精准地刺入了秦岳的咽喉。

    废物不需要说话。韩世昌冷笑,随即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

    林子辰皱眉看着这一切,突然转身走向拍卖台。他拿起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

    女士们先生们,鉴于突发状况,拍卖会暂时中止。不过,他看向被控制住的宾客们,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我刚刚买下了这家酒店。在警方到来前,谁也别想离开。

    主屏幕切换成一幅监控画面:酒店所有出口都已被黑衣人控制,停车场里,警车的蓝光已经隐约可见。

    秦雪被带离宴会厅时,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子辰站在聚光灯下,破旧的衬衫被镀上一层金边。那个被她踩在脚下三年的废物,此刻宛如加冕的君王。

    4

    他给过她最后一次机会

    储物间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王辰——或者说林子辰,靠在拖把和水桶之间,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保安们按照秦雪的吩咐,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在这里,甚至没注意到他嘴角那一丝冷笑。

    好好看着这废物!保安队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等拍卖会结束,秦小姐要亲自送他上路。

    脚步声远去后,林子辰活动了下手腕。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灵活地扭动,三秒钟就解开了专业捆绑结。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右手小指有一个不自然的弯曲——那是三年前游艇爆炸留下的伤痕,也是他能在任何束缚中脱身的关键。

    储物间昏暗的灯光下,他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取出藏在里面的微型通讯器。按下按钮,一个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显示着宴会厅的实时画面。

    秦雪正站在拍卖台上,婚纱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屏幕上的数字已经跳到5亿,她的笑容比钻石还要璀璨。林子辰眼神暗了暗,手指轻点投影,画面切换到另一个角度——秦岳正在与江南财团的代表低声交谈,两人交换的眼神让他眯起眼睛。

    果然如此。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再没有半点在秦雪面前表现出的卑微。

    墙角的阴影里,一个不起眼的配电箱吸引了他的注意。林子辰走过去,手指在箱门边缘摸索,找到那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指纹识别区。三秒后,箱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的保险柜。

    虹膜扫描,声纹验证,最后是七位数的密码。保险柜开启的瞬间,一部老式翻盖手机躺在里面,旁边是一枚造型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林字。

    林子辰拿起手机,指腹摩挲着磨损的外壳。这部手机已经二十年没有使用过了,是他十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

    翻开手机,电池竟然还有50%的电量——显然有人定期在维护。屏幕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总是低垂示弱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

    拇指悬停在拨号键上,他罕见地犹豫了。一旦按下这个键,就再没有回头路。父亲临终前的警告言犹在耳:子辰,龙王令一出,必见血光。

    宴会厅的实时投影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画面中,一位中东富豪举牌喊出8亿的天价,秦雪笑靥如花地向他走去,故意踩过地上那枚被丢弃的婚戒。

    林子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按下拨号键,将手机贴近耳边。

    验证码。一个机械女声响起。

    九霄龙吟惊天变。他低声说出一句诗。

    声纹匹配完成。欢迎回来,少主。机械声突然变成了活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二十年了...您终于启动了龙王令。

    林子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K,我需要全面接管林氏的所有资源。

    已经准备就绪,少主。被称为K的男子语速飞快,按照老主人的安排,瑞士银行U-137号保险箱在您启动龙王令后自动解锁,里面是林氏国际68%的股权文件。另外,全球37处暗桩已经激活,随时听候调遣。

    投影画面中,拍卖价已经飙升到10亿。秦雪正傲慢地拒绝一位年轻企业家的示好,那神态与三年来羞辱他时如出一辙。

    先冻结所有与秦家和江南财团有关的账户。林子辰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然后,给我接通那十位叔叔阿姨。

    明白。不过...K犹豫了一下,老主人临终前还有一句话要我转达:仇恨是深渊,当你凝视它时,它也在凝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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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锁骨下的伤疤。三年前那场爆炸夺走的不仅是父亲的生命,还有一个二十二岁青年对世界的全部善意。

    告诉父亲,他轻声说,深渊已经先凝视了我。

    挂断电话,他从保险柜深处取出一个小巧的装置,看起来像普通的U盘,但侧面刻着精细的龙纹。这是林氏家族最核心的密钥,能够操控分布在全球的数十个影子账户。

    储物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林子辰迅速将U盘藏入袖口,恢复了那副窝囊废的模样。

    哟,百亿富豪醒啦保安队长讥讽地晃着手电筒,秦小姐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林子辰低着头,声音懦弱:求求你...让我再见雪儿一面...

    雪儿保安队长夸张地大笑,你也配秦小姐现在正跟周董事长谈笑风生呢!知道周董出价多少吗十亿!你这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

    手电筒的光照在林子辰脸上,保安队长突然愣了一下——这个窝囊废的眼神怎么...还没等他看清,林子辰又变回了那副畏缩的样子。

    我...我可以出更多...他结结巴巴地说。

    哈!保安队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凭你连件像样的衬衫都买不起!走,我带你去开开眼!

    林子辰被粗暴地拖出储物间,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故意踉踉跄跄,却在经过每个监控摄像头时,用只有自己知道的角度比划了几个手势。

    宴会厅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保安队长一脚踹开侧门,像扔垃圾一样把林子辰丢在地上:秦小姐!您要的废物带来了!

    聚光灯立刻照了过来。林子辰眯起眼睛,看到秦雪站在拍卖台上,身旁是那位出价10亿的周董事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

    还没走啊她红唇轻启,声音甜美却残忍,是不是还想说你能出100亿

    宴会厅爆发出一阵哄笑。林子辰艰难地爬起来,破旧的衬衫沾满了灰尘,看起来更加狼狈。他的目光扫过全场——秦岳正与江南财团的代表举杯庆祝;宾客们脸上写满嘲讽;拍卖师已经举起了小木槌,准备落槌成交。

    雪儿...他声音颤抖,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秦雪夸张地叹了口气,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她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知道吗爸爸早就打点好了民政局,我们的结婚证是假的。这三年,你连碰我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林子辰的瞳孔微微收缩。秦雪以为他被打击到了,满意地直起身,高声宣布:各位,让我们看看这位百亿富豪还有什么把戏!

    她示意助手拿来POS机:来啊,不是要出100亿吗刷卡啊!

    林子辰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卡。宴会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个荒谬的场景。当他把卡插入POS机时,连秦岳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余额不足】

    刺眼的红色提示再次出现。哄笑声几乎掀翻屋顶,秦雪笑得花枝乱颤,钻石耳环在灯光下闪烁。

    我就知道!保安,把这个骗子...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不仅是她的,宴会厅里几乎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秦雪不耐烦地接通,脸色瞬间变了。

    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得不自然,你说我们的账户...

    林子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混乱像瘟疫般蔓延。秦岳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显示着秦氏集团股价暴跌85%的新闻推送;江南财团的代表面如死灰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那位出价10亿的周董事长正疯狂地刷新银行APP,却只看到一串零的冻结提示。

    是你!秦雪猛地转向林子辰,精心修饰的指甲几乎戳到他脸上,你做了什么!

    林子辰轻轻拍掉她的手,突然站直了身体。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改变——肩膀舒展,脊背挺直,眼中的怯懦荡然无存。明明还是那件破旧衬衫,此刻却像帝王的长袍加身。

    我给过你机会,秦雪。他的声音不再卑微,带着居高临下的冰冷,最后一次机会。

    宴会厅的主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组复杂的金融数据。K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来:少主,龙王令第一阶段完成。秦氏集团72%的股份,江南财团在亚洲的38个账户,已全部冻结。

    少主秦雪的声音开始发抖,什么少主...

    林子辰没有回答。他走向拍卖台,每一步都让秦雪不自觉地后退。当他拿起那本被撕碎的假结婚证时,全场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你们要找的密钥,他从碎片中取出一枚芯片,确实在这里。不过不是瑞士银行的密钥,而是林氏暗桩系统的启动器。

    秦岳突然冲上来:把那个给我!

    林子辰轻松避开,顺势抓住秦岳的手腕一扭。咔嚓一声,秦岳惨叫着跪倒在地。

    三年前,林子辰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你派人在我父亲的游艇上安装炸弹时,没想到会留下活口吧

    主屏幕切换成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秦岳和韩代表正在密谋什么,桌上赫然是一个蛇形标志的遥控装置。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秦岳面如土色。

    林子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锁骨下狰狞的伤疤:因为我当时就在游艇上。这伤疤,是你女儿三年来每晚都能看到却从不在意的纹身。

    秦雪双腿一软,跌坐在拍卖台上。价值百万的婚纱沾上了香槟酒渍,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不堪。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突然意识到——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坟墓。而她,正亲手为自己挖掘葬身之地。

    游戏结束了,我的新娘。林子辰俯身捡起地上被丢弃的婚戒,轻轻戴回自己手指,现在轮到我来决定你的价格。

    主屏幕突然分成十二个小窗口,每个窗口里都是一张足以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面孔。他们同时开口,声音通过音响震撼全场:

    为林先生举牌!

    5

    全球富豪,视频接入!

    为林先生举牌!

    十二个屏幕中的声音汇聚成洪流,冲击着宴会厅里每个人的耳膜。秦雪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却无法让她从这场噩梦中醒来。她死死盯着主屏幕——那些面孔她只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每一位的身家都足以买下整个秦氏集团。

    这不可能...秦岳瘫坐在椅子上,昂贵的西装被冷汗浸透,林氏国际早就...

    早就什么林子辰——现在或许该称他为林少了,缓步走向拍卖台。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秦家人的心脏上,破旧的衬衫此刻竟像战袍般令人敬畏。早就被你们瓜分干净了

    他打了个响指,主屏幕切换成一幅全球地图,上百个红点分布在各大陆。林氏国际确实在三年前重组了,他的指尖轻触屏幕,红点随即亮起,显示出一个个公司名称,但只是从明处转到了暗处。

    秦雪突然想起三年来王辰总是深夜外出倒垃圾的习惯。有一次她心血来潮让佣人跟踪,却只拍到他站在巷子口看月亮的背影。现在想来,那些夜晚他到底去了哪里

    现在,林子辰转向拍卖师,声音平静得可怕,最高价是多少

    拍卖师哆哆嗦嗦地翻开记录:周...周董事长出价十亿...

    三百亿。林子辰的声音不大,却像炸弹般在宴会厅引爆。

    哄笑声刚要响起,主屏幕左上角的中东石油大亨突然开口:我代表海湾石油集团,为林先生追加两百亿。

    右下角的华尔街女巨鳄推了推眼镜:摩根财团追加一百五十亿。

    罗斯柴尔德家族追加三百亿。

    三星集团追加...

    数字像疯了一样往上飙升,宴会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秦雪感到一阵眩晕,她看到父亲像条脱水的鱼一样张着嘴,看到江南财团的代表正偷偷往出口挪动,看到那位出价十亿的周董事长面如死灰地瘫在座位上。

    你们...你们都被他骗了!秦雪突然尖叫起来,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不堪,他只是我们秦家养了三年的一条狗!

    屏幕中的富豪们同时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嘲笑都可怕,就像一群狮子在怜悯一只狂吠的吉娃娃。

    林子辰轻轻摇头,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枚玉佩——正是他在储物间保险柜里取出的那枚。玉佩上的林字在灯光下泛着古老的光泽。

    认识这个吗,秦小姐

    秦雪茫然地摇头,但她父亲却像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林...林氏家主令!不可能!这枚玉佩应该随着林震天的尸体沉到海底了!

    很遗憾,它一直在我父亲书房的暗格里。林子辰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疲惫,直到三年前那个晚上,他把它交给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宴会厅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秦雪看到林子辰锁骨下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泽,突然意识到那不仅是伤疤,更是一枚勋章——纪念他从地狱爬回来的勋章。

    所以...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真的是...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林子辰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得像在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林子辰,林氏国际唯一继承人。三年前游艇爆炸的幸存者,以及...

    他的目光扫过秦家人惨白的脸,被你们当成废物豢养了三年的复仇者。

    秦雪双腿一软,昂贵的婚纱像裹尸布一样缠着她跌坐在地。三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她当众把婚戒扔进垃圾桶;她让佣人把剩饭倒在他床上;她生日那天故意让他跪在碎玻璃上捡请柬...

    为什么...她艰难地挤出问题,为什么要忍受这些...

    林子辰蹲下身,与她平视。这个角度本该是卑微的,此刻却充满压迫感。因为我要亲眼看看,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铅块,秦家和江南财团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江南财团的代表突然冲向出口,却在门口被两名黑衣人拦住。林子辰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带韩先生去休息。他牙齿里的毒囊记得取出来,我要他活着交代当年游艇爆炸的每一个细节。

    秦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林...林少爷!这都是江南财团逼我的!他们拿雪儿的安全威胁我...

    爸爸!秦雪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

    林子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吗那这个你怎么解释他点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等拿到林氏瑞士银行的密钥,就处理掉那个废物。婚纱里的毒药准备好了吗】——这是秦岳的声音。

    【放心,蓖麻毒素会在婚礼后三小时发作,看起来就像心脏病。】——这是江南财团韩代表的声音。

    录音结束,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秦雪机械地摸向自己的婚纱,突然意识到什么,疯狂地撕扯起昂贵的面料。内层衬里上,一个微型装置若隐若现。

    不...这不是我放的...她惊恐地摇头。

    我知道。林子辰平静地说,你只是愚蠢,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家父女:根据我们的婚前协议第七条,若乙方——也就是秦雪——单方面解除婚姻关系,秦氏集团所有股份将自动转入甲方名下。

    什么婚前协议秦雪尖叫,我们根本没签过...

    哦林子辰从手机调出一份文件投影到主屏幕,这份有你亲笔签名的协议,是在我们结婚当天签署的。顺便说一句,他补充道,那份被你撕碎的结婚证确实是假的,因为真的登记用的是我的真名——林子辰。

    秦雪如遭雷击。她模糊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天,她醉酒后确实签过一堆文件,当时只当是入赘手续...

    你算计我!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林子辰笑了,那笑容让秦雪浑身发冷:比起你们父女对我父亲做的事,这连利息都算不上。

    主屏幕突然切换成股市行情,秦氏集团的股票代码后面跟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90%。

    不!!秦岳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扑向屏幕,却被两名黑衣人按住。

    秦氏集团现在市值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林子辰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按照协议,我将以1元的价格收购剩余股份。当然,他看向秦雪,包括你名下的那部分。

    秦雪的世界天旋地转。三年来她一直把王辰当成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却不知自己才是笼中的困兽。她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诡异的警告:雪儿,对那个年轻人好一点,他...他不简单。当时她只当是老人糊涂了...

    求求你...她跪着爬向林子辰,拽住他的裤脚,看在这三年的情分上...

    林子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情分秦小姐,这三年你给过我一分情吗

    他松开手,转向主屏幕:各位见证人,我宣布拍卖会继续。不过拍卖品换一下——他打了个响指,屏幕显示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秦氏集团100%股权,起拍价1元。

    你疯了!秦岳挣扎着喊道,那是我们秦家三代人的心血!

    林子辰置若罔闻:摩根财团出价100亿。

    海湾石油集团出价150亿。

    三星集团出价...

    数字再次疯狂飙升。秦雪瘫在地上,看着自己家族的产业被当成白菜一样竞价。最讽刺的是,这场拍卖会本是她为了羞辱林子辰而设,现在却成了埋葬秦家的坟墓。

    当价格达到500亿时,林子辰突然抬手叫停:成交。

    全场哗然。秦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你愿意放过秦家

    林子辰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当然不。这500亿将注入新成立的林震天基金会,专门用于调查三年前的游艇爆炸案。他顿了顿,以及,追查每一个涉案人员。

    秦雪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林子辰要的不是钱,而是复仇。彻彻底底、不留死角的复仇。

    带他们去休息室。林子辰对黑衣人吩咐道,尤其是秦小姐,好好检查她那件价值连城的婚纱。

    当秦雪被架起来时,她最后一次看向林子辰。那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男人,此刻站在聚光灯下,破旧的衬衫被镀上一层金边,宛如加冕的君王。

    宴会厅的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关闭,最后一刻,她听见林子辰对屏幕中的富豪们说:

    感谢各位叔叔阿姨的配合。父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

    6

    她亲手毁掉的婚约

    休息室的门被重重关上,秦雪跌坐在真皮沙发上,价值百万的婚纱此刻像一团皱巴巴的废纸裹在她身上。两名女保镖正用专业仪器扫描她的裙摆,每一次滴滴声都让她浑身一颤。

    找到了。其中一人用镊子从婚纱内衬夹出一个微型装置,不足指甲盖大小,却让秦雪胃部一阵绞痛。

    这...这不是我放的!她的声音尖利得不自然。

    女保镖面无表情地将证物装入密封袋:秦小姐,这种蓖麻毒素缓释装置是特种部队专用,接触皮肤后三小时致命。您应该庆幸没真的穿上它跳舞。

    秦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精心修饰的美甲断裂了也浑然不觉。她想起父亲和江南财团代表那些神秘的密谈,想起婚礼前父亲坚持要她换上这件特制婚纱...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门突然打开,林子辰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领带上别着那枚古朴的林氏家徽。三年来,秦雪从未见过他如此挺拔的样子——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的窝囊废丈夫仿佛从未存在过。

    检查结果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询问天气。

    女保镖递上密封袋:和预想的一样,江南财团蝮蛇小组的标记。

    林子辰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密封袋,目光落在秦雪惨白的脸上:现在明白了吗你父亲不仅想杀我,连你的命也不在乎。

    不可能!秦雪猛地站起来,婚纱拖尾绊了她一下,爸爸他...他不会...

    不会什么林子辰从平板电脑上调出一段视频,不会在你五岁时就给你投保2亿意外险不会在你十八岁生日宴上下药把你送到江南财团少主的床上

    视频中,秦岳正和江南财团的韩代表举杯庆祝,说出的每个字都像刀子般扎进秦雪心脏:...雪儿那丫头片子也就这点用处了。等拿到林氏的密钥,她和那个废物一起处理掉...

    秦雪的世界天旋地转。她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醒来后的不适感,父亲解释说她是喝酒太多;想起每次和江南财团少主见面时对方诡异的笑容;想起爷爷临终前紧握她的手说小心你父亲...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林子辰示意保镖退出房间,然后蹲下身与她平视。这个曾经被她用高跟鞋踩手的男人,此刻眼中竟带着一丝怜悯: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秦家是怎么毁在你父亲手里的。

    他点开平板上的另一个文件,秦氏集团的财务报表像瀑布般滚动。过去三年,我暗中收购了秦氏27%的流通股。今天拍卖会开始前,我做空了剩余73%。

    数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秦雪虽然不懂金融,但也看得出那些红色数字代表着什么——秦氏集团正在以每分钟数亿的速度蒸发。

    你父亲抵押了所有资产跟江南财团借钱,现在股价跌破平仓线...林子辰的声音近乎温柔,根据我们的婚前协议第七条,秦氏集团已经不属于他了。

    什么第七条秦雪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根本没签过...

    林子辰划动屏幕,一份电子合同出现。秦雪瞪大眼睛——这确实是她的签名,日期是他们结婚当天。记忆中那个雨夜模糊浮现:她喝得烂醉,父亲递来一叠文件说签了这些就能让那废物入赘...

    第七条,林子辰轻声朗读,若乙方秦雪单方面解除婚姻关系,或发生危害甲方人身安全的行为,秦氏集团全部股权将无偿转让给甲方。

    秦雪如坠冰窟。她终于明白这场拍卖会从一开始就是陷阱——她亲手启动的拍卖会,成了林子辰收回秦氏集团的完美理由!

    你...你算计我!她声音嘶哑。

    林子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比起你父亲对我父亲做的事,这连利息都算不上。

    平板电脑突然响起警报,屏幕变成刺眼的红色。林子辰皱眉查看,脸色微变:有意思...江南财团在抛售黄金储备救市。

    他快速键入几行命令,嘴角勾起冷笑:可惜太迟了。

    秦雪茫然地看着屏幕,完全不懂那些闪烁的数字意味着什么。但下一秒,一条推送消息让她浑身冰凉:

    【突发:秦氏集团董事长秦岳涉嫌操纵股市、谋杀未遂,已被警方控制】

    不!!她扑向林子辰,却被轻易避开,狼狈地摔在地上,求你放过我爸爸!我愿意做任何事!

    林子辰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三年前我浑身是血倒在秦家门口时,也是这么求你爷爷的。他顿了顿,知道吗你爷爷收留我,是因为认出了我身上的伤疤——那是他老战友林震天儿子的标记。

    秦雪如遭雷击。爷爷临终前诡异的嘱咐突然有了新的含义:雪儿,对那个年轻人好一点...

    可惜你没听爷爷的话。林子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过去三年,你有1001次机会改变这一切。

    他走向门口,背影挺拔如松:休息一小时。然后我们继续完成...拍卖会。

    门关上的瞬间,秦雪崩溃大哭。她扯下钻石耳环砸向镜子,昂贵的首饰在镜面上留下一道裂痕,就像她的人生——曾经完美无瑕,现在支离破碎。

    镜中倒映着她苍白的脸,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晕开,像幅被雨水打湿的油画。三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她当众把婚戒扔进垃圾桶;她让佣人把剩饭倒在他床上;她生日那天故意让他跪在碎玻璃上捡请柬...

    最讽刺的是,这场毁灭秦家的风暴,竟是由她亲手启动的拍卖会引发的。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和对话:

    少爷,瑞士银行那边确认了,U-137保险箱里的文件已经生效。

    江南财团那边呢

    按您吩咐,所有暗桩都已启动。韩世昌在押送途中试图自杀,不过我们的人及时制止了。

    看好他。我要他知道,死亡是种奢侈。

    秦雪浑身发抖。这真的是那个做了三年窝囊废的王辰吗还是说...那根本就是一个精心扮演的角色

    她的目光落在休息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上,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许这三年来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墙上的时钟指向四点,距离拍卖会中场休息已经过去五十分钟。秦雪机械地整理着婚纱,手指触到内衬那个被取出毒药的位置,又是一阵战栗。

    门开了,一名女保镖走进来:秦小姐,请跟我来。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当宴会厅的大门再次打开时,秦雪险些认不出这个地方——原本华丽的装饰被撤走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块电子屏幕,显示着全球各大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

    宾客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二十余名黑衣人站在各处。主宾席上坐着几位陌生面孔,每个人面前都摆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秦雪认出其中一位是证监会副主席,另一位则是经常在财经新闻中出现的央行高官。

    而站在拍卖台上的,是已经戴上手铐的秦岳。短短一小时,他仿佛老了二十岁,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眼神涣散得像具行尸走肉。

    雪儿!看到女儿进来,秦岳突然挣扎起来,快跑!这疯子要——

    一名警卫毫不客气地将他按在桌上。林子辰从侧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换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极地寒冰。

    各位,感谢你们抽空参加这个...特别会议。他的声音在宴会厅里回荡,如各位所见,秦氏集团已经完成股权变更。接下来,我要公开一些有趣的文件。

    主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标着绝密的协议。秦岳看到内容后,突然像发疯般挣扎起来:假的!这都是伪造的!

    是吗林子辰点开一段录音:

    【游艇爆炸后,林震天的尸体必须处理干净。至于他儿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秦岳的声音。

    【放心,公海上的鲨鱼会很乐意帮忙。】——这是江南财团韩代表的声音。

    录音结束,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证监会副主席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林先生,这些证据...

    已经同步给国际刑警和金融监管机构。林子辰推了推眼镜,不过在那之前...他转向秦雪,秦小姐,你还记得我们的拍卖会进行到哪一步了吗

    秦雪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她看向父亲,希望得到一点提示,却只看到秦岳眼中的绝望。

    最高价...是三百亿。她机械地回答。

    错了。林子辰微笑,最高价是...他打了个响指,主屏幕切换成一个惊人的数字,一万亿。

    全场哗然。那个数字后面跟着的货币符号不是人民币,不是美元,而是林氏国际内部使用的特殊结算单位——林氏信用点。

    这...这是什么意思秦雪声音发抖。

    林子辰缓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脏上:意思是,我刚刚用林氏国际的名义,买下了整个秦氏集团。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包括你。

    秦雪的世界轰然崩塌。她终于明白,这场婚礼、这场拍卖会、这三年来的每一天...都是精心设计的复仇陷阱。而她,不过是陷阱中最诱人的那塊诱饵。

    根据婚前协议第七条补充条款...林子辰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买方有权处置标的物的一切附属品。

    他直起身,看向满屋子的金融大鳄和监管高官:各位见证,从此刻起,秦氏集团及其所有资产,正式归入林氏国际名下。

    秦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挣脱警卫冲向林子辰:你不得好死!林氏全家都该下地狱——

    他的诅咒戛然而止。林子辰轻松避开,顺势在他后颈某处按了一下。秦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双目圆睁却动弹不得。

    带他去特别监护室。林子辰对警卫说,我和秦董事长...还有很多话要聊。

    当秦岳被拖走后,林子辰转向秦雪。他的眼神让她想起捕食前的猛兽——冷静、精准、残忍。

    至于你,我的新娘...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们的婚礼还没完成呢。

    宴会厅的大门在秦雪面前缓缓关闭,最后一刻,她听见林子辰对在场众人说:

    接下来,让我们谈谈江南财团...

    7

    藏在婚纱里的谋杀协议

    特别会议室的门在秦雪身后关上,发出一声轻响,却像断头台的铡刀般令她浑身一颤。房间中央的长桌上铺满了文件,林子辰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锁骨下的伤疤。

    知道这是什么伤吗他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秦雪的喉咙发紧。三年来她无数次看到这道伤疤,却从未真正注意过——就像她从未真正看过这个丈夫一样。

    游艇...爆炸她试探着回答,声音细如蚊呐。

    林子辰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毫无温度:不全是。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露出整个伤疤的全貌——那是一个狰狞的蛇形,蛇头正好对着心脏位置。这是蝮蛇帮的标记。他们喜欢给猎物留下...纪念。

    秦雪胃部一阵绞痛。蝮蛇帮...这个名字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但直觉告诉她,这与江南财团脱不了干系。

    我...我不知道这些...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当然不知道。林子辰冷笑,你父亲怎么会告诉你,他女儿只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显示出一份标有绝密的文件。秦雪眯起眼睛,看清标题后如坠冰窟:《项目雪葬:林氏继承人处置方案》。

    这是在你父亲保险柜里找到的。林子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日期是我们结婚前一天。

    文件内容像刀子般扎进秦雪的眼睛:

    【目标:林子辰(化名王辰)

    处置方式:长期监控,待瑞士银行密钥得手后实施意外死亡

    善后方案:秦雪改嫁江南财团少主,完成商业联姻

    备注:婚纱内层已植入蓖麻毒素缓释装置,备用方案】

    秦雪的视线模糊了。她疯狂摇头:不可能...爸爸不会...

    不会什么林子辰切换投影,显示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秦岳正和江南财团的韩代表检查一件婚纱——正是她现在穿着的这件。不会在自己女儿的婚纱里下毒

    视频继续播放,韩代表的声音清晰可闻:...毒素会在接触皮肤三小时后发作,症状像心脏病。等那废物暴毙,雪丫头就能名正言顺改嫁我们少主...

    秦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价值百万的婚纱此刻像毒蛇般缠着她,每一个褶皱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药。她疯狂撕扯着裙摆,直到手指被内衬的金属丝划出血来。

    别担心,林子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早就调换了。真正的毒婚纱现在在江南财团少主的卧室里——我派人以你父亲的名义送去的。

    秦雪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子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怎么,没想到你眼中的废物会有这一手

    投影仪切换到下一个画面:一间豪华卧室,一个年轻男子正兴奋地拆开礼盒,里面赫然是一件与她身上一模一样的婚纱。

    江南财团少主有个特殊癖好...林子辰轻声解释,喜欢收集前女友的贴身衣物。你十八岁生日那晚,他房间里就有整整一面墙的战利品。

    秦雪如遭雷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八岁生日后的不适感,父亲解释说她是喝酒太多;每次与江南财团少主见面时对方诡异的眼神;还有爷爷临终前紧握她的手说小心你父亲...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林子辰蹲下身,与她平视。这个曾经被她用高跟鞋踩手的男人,此刻眼中竟带着一丝怜悯: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秦家是怎么毁在你父亲手里的。

    他站起身,按下桌上的通讯器:K,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少爷。扬声器里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江南财团总部已经控制,警方正在逮捕涉案人员。不过...声音犹豫了一下,韩世昌在押送途中服毒自尽了。

    林子辰的表情纹丝不动:意料之中。蝮蛇帮的人宁可死也不会吐露秘密。他转向秦雪,就像你父亲宁可毁掉亲生女儿,也要讨好他们。

    秦雪的世界天旋地转。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而她,不过是父亲和江南财团手中的一枚棋子。

    你...你早就知道...她声音嘶哑。

    从第一天起。林子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爷爷临终前给我的。知道为什么他坚持要我入赘吗

    文件上是秦老爷子的亲笔信:

    【子辰:

    秦家已被蝮蛇帮渗透,我时日无多,无力回天。

    唯你能救雪儿,那丫头虽骄纵,本性不坏。

    查出真相,为林兄报仇。

    秦卫国绝笔】

    秦雪的眼泪夺眶而出。爷爷...那个总是慈爱地看着她的老人,临终前竟是在向仇人求救

    不可能...她摇着头,爷爷怎么会...

    因为你爷爷和我父亲是生死之交。林子辰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三十年前他们一起创立潜龙会,专门对抗蝮蛇帮的金融犯罪。直到三年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伤疤:你父亲和江南财团联手,制造了那场游艇爆炸。

    投影仪切换到一段模糊的视频:豪华游艇上,林震天——林子辰的父亲,正将一个U盘交给年轻版的林子辰。子辰,这是龙王令的密钥,无论如何都要...

    画面突然剧烈摇晃,接着是一片火海。

    我在海里漂了三天才被渔船救起。林子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肋骨断了十二根,肺部穿孔,左眼差点失明。而当我挣扎着爬到你秦家门口时...

    他没有说下去,但秦雪知道后半句——而她让佣人用冷水泼走了那个乞丐。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一名黑衣人走进来:少爷,江南财团那边出事了。

    林子辰挑眉:说。

    他们的少主...死了。穿着那件婚纱,症状像心脏病突发。

    秦雪捂住嘴,抑制住一声惊叫。林子辰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警方介入了

    是的。法医已经检测出蓖麻毒素,正在追查来源。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有个意外发现...婚纱内衬的标签上有秦岳的指纹和DNA。

    林子辰嘴角微扬:很好。告诉潜龙会的人,按计划进行。

    黑衣人离开后,秦雪终于崩溃:你...你陷害我爸爸!

    陷害林子辰冷笑,毒婚纱是你父亲亲自准备的,标签上的指纹也是真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他走向窗边,夜幕下的城市灯火璀璨。知道吗三年来我每天半夜倒垃圾,其实是去重建潜龙会的网络。你父亲以为林氏国际垮了,却不知道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明处。

    秦雪突然想起那些夜晚——她曾多次让佣人跟踪王辰,却总被他甩掉。有一次她亲自跟踪,只看到他站在巷子口看月亮,背影孤独得像匹狼。

    为什么...为什么要忍受这三年...她声音颤抖。

    林子辰转过身,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因为我要查清当年参与游艇爆炸的每一个人。他顿了顿,包括你。

    我秦雪瞪大眼睛,我当时在国外读书!

    但你回国后做了什么呢林子辰的声音突然锐利起来,你父亲给你安排这门婚事时,你查过我的背景吗你看到我身上的伤疤时,问过一句怎么来的吗

    秦雪哑口无言。三年来她对这个丈夫的唯一关注,就是如何羞辱他、折磨他...

    所以...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场拍卖会...

    是我设计的最后一环。林子辰微笑,我需要一个公开场合,让所有人见证秦家和江南财团的罪行。而你,我的新娘,完美地配合了这场演出。

    秦雪的世界轰然崩塌。她原以为自己是导演,却不过是舞台上的提线木偶;原以为羞辱了对方,却不知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桌上的通讯器再次响起:少爷,秦岳醒了。他要求见您...和秦小姐。

    林子辰看向秦雪:最后的审判要开始了。你准备好面对真相了吗

    秦雪机械地站起来,昂贵的婚纱拖在地上像条死蛇。当她走向门口时,林子辰突然叫住她:

    对了,你爷爷留给你的那枚扳指...还在吗

    秦雪一愣:在...在我的首饰盒里...

    那是潜龙会的信物。林子辰轻声说,你爷爷本希望你能继承他的遗志,而不是...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秦雪最后的防线。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三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她当众把婚戒扔进垃圾桶;她让佣人把剩饭倒在他床上;她生日那天故意让他跪在碎玻璃上捡请柬...

    最讽刺的是,这场毁灭秦家的风暴,竟是由她亲手启动的拍卖会引发的。

    林子辰静静地看着她崩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像叹息:

    走吧,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

    8

    最后叫价,一万亿!

    特别监护室的门在秦雪面前缓缓打开,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她踉跄了一下,婚纱拖尾绊住了高跟鞋——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昂贵嫁衣,现在像枷锁般沉重。

    监护室中央,秦岳被束缚在一张特制椅子上,面色灰败得像具尸体。看到秦雪进来,他浑浊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颤抖着:雪儿...你...快跑...

    爸爸!秦雪扑上前去,却在半路被林子辰拦住。他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副黑色手套,动作优雅却不容抗拒。

    别急,秦小姐。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你父亲有很多故事要讲。

    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画面中是江南财团少主的卧室。年轻男子倒在床上,脸色青紫,身上还套着那件致命的婚纱。法医正在拍照取证,一个证物袋特写显示内衬标签上的指纹比对结果——与秦岳完全吻合。

    不...这不可能...秦岳挣扎起来,束缚带深深勒进他的皮肉,那件婚纱明明是给林子辰准备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林子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承认了他按下遥控器,显示屏切换成一段录音:

    【等拿到林氏瑞士银行的密钥,就给那废物穿上毒婚纱。症状会像心脏病突发,没人会怀疑。】——这是秦岳的声音。

    秦雪如坠冰窟。录音中的父亲声音冷酷得陌生,与她记忆中那个慈爱的形象判若两人。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要杀他...

    为了这个。林子辰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后露出一枚造型奇特的扳指——与她爷爷留给她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材质不同。潜龙会会长信物,能调动三千亿暗线资金。

    秦岳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来...一直在你手里...

    不,一直在秦老爷子手里。林子辰纠正道,他临终前托人转交给我,条件是留你和你女儿一条命。

    秦雪浑身一震。爷爷...那个总是慈爱地叫她小雪儿的老人,竟早已看透这一切

    监护室的门突然被敲响,K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少爷,都准备好了。

    林子辰最后看了秦岳一眼:你还有十分钟考虑。交代所有参与游艇爆炸案的人,否则...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显示屏上江南财团少主的尸体。

    秦岳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我说!我都说!但你要保证雪儿的安全!

    林子辰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手势。隐藏的摄像头亮起红灯,开始记录。

    三年前...江南财团找到我,说能帮秦氏吃掉林氏国际...秦岳的声音嘶哑难听,游艇爆炸是我安排的,但下命令的是蝮蛇帮亚洲区负责人...韩世昌只是执行者...

    随着秦岳的供述,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逐渐浮出水面。蝮蛇帮——表面是江南财团的金融帝国,暗地里却操控着跨国洗钱、暗杀、政要贿赂。而林氏国际,则是少数能与之抗衡的存在。

    ...林震天发现我们在操纵稀土价格,威胁要曝光...秦岳的额头渗出冷汗,蝮蛇帮决定除掉他,并让我...让我女儿接近你...

    秦雪胃部一阵绞痛。原来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林子辰的表情纹丝不动:名单。

    秦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有...但你要保证...

    你没资格谈条件。林子辰冷声打断,K。

    显示屏切换成一间手术室的画面。秦岳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他秘密安置在郊区的情妇和私生子!

    他们与这事无关!他嘶吼道。

    三年前游艇上的船员也与这事无关。林子辰的声音冷得像冰,十二个人,无一生还。

    秦岳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保险箱...书房暗格...所有参与者的名单和证据...

    林子辰微微颔首,K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找到了,少爷。名单上有二十七人,包括三位现任部长和两位军方高层。

    整理好证据,发给国际刑警和反贪总局。林子辰下令,然后转向秦岳,至于你...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证监会主席的声音清晰可闻:林先生,秦氏集团的收购手续已经完成。按照您的要求,所有资产已经冻结。

    谢谢。林子辰挂断电话,看向秦雪,还记得我们的拍卖会吗现在是时候...完成交易了。

    宴会厅再次被布置成拍卖场的模样,只是这次的氛围截然不同。没有香槟塔,没有鲜花,取而代之的是肃穆的黑衣人和闪烁的电子屏幕。秦雪被带到台上,曾经光彩照人的新娘,此刻像件待售的商品般站在聚光灯下。

    台下坐着的不再是宾客,而是各路媒体、金融监管官员和面无表情的潜龙会成员。林子辰——现在应该称他为林少了,站在拍卖师的位置上,西装笔挺,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今天拍卖的标的物是:秦氏集团100%股权,以及...他顿了顿,其所有附属权益。

    秦雪浑身发抖。所谓的附属权益,显然包括她本人。

    起拍价,林子辰环视全场,一万亿。

    没有哄笑,没有嘲讽,只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和记者们疯狂的记录。这个数字对常人来说是天方夜谭,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对林氏国际而言,这只是九牛一毛。

    一万亿第一次...一万亿第二次...林子辰亲自扮演拍卖师的角色,成交。

    小木槌落下的声音像丧钟般回荡。秦雪双腿一软,跪倒在台上。钻石头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子辰缓步走上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根据婚前协议第七条补充条款,秦氏集团及其所有资产,包括秦雪小姐本人,现已归林氏国际所有。

    他俯身捏起秦雪的下巴,这个动作与婚礼当天她踩着他手的情景形成残酷的对称:现在,你才是我的商品。

    文件最后一页的特写镜头被放大到主屏幕上——条款中赫然写着:买方有权随时转售标的物及其附属权益。

    不...秦雪的声音细如蚊呐,你不能这样...

    我能。林子辰的声音很轻,却让全场听得一清二楚,就像三年前你能当众撕碎结婚证,能让我跪在碎玻璃上捡请柬,能用高跟鞋踩我的手...

    他直起身,转向媒体镜头:即日起,秦氏集团正式并入林氏国际。所有涉案人员将接受法律制裁。顿了顿,他补充道,包括秦岳。

    秦雪如遭雷击。她看向侧面的监控屏幕——父亲正被警方押上警车,面容枯槁得像具行尸走肉。

    至于秦雪小姐,林子辰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将配合调查,暂时由林氏国际监管。

    记者们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

    林先生,您隐姓埋名三年是为了收集证据吗

    潜龙会与林氏国际是什么关系

    有传言说江南财团少主死于谋杀,您对此有何评论

    林子辰抬手示意安静:所有问题将在明天的记者会上解答。现在,请允许我处理...家事。

    当人群散去,宴会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秦雪终于崩溃:杀了我吧...既然你那么恨我...

    林子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个动作让他突然变回了那个秦雪熟悉的王辰,但只是一瞬。

    恨你他轻笑一声,秦雪,你根本不值得我恨。这三年我忍受你的羞辱,不是为了报复你,而是为了找出当年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他走向窗边,夜幕下的城市灯火璀璨:知道吗你爷爷临终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留你一命。他说你本性不坏,只是被父亲宠坏了。

    秦雪想起爷爷慈祥的面容,泪水夺眶而出。那个总是摸着她的头说小雪儿要善良的老人,早已看透了一切...

    现在,林子辰转身面对她,游戏才刚开始。你有两个选择:配合我彻底摧毁蝮蛇帮,或者...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大门,现在就可以离开,但后果自负。

    秦雪茫然地抬头:离开

    门外有出租车,可以送你去任何地方。林子辰的语气近乎温柔,但你父亲的情妇和私生子已经在机场等着了。猜猜是谁安排的

    秦雪如遭雷击。原来父亲早有准备...原来她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为什么给我选择...

    林子辰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扳指——她爷爷留给她的信物:因为秦老爷子救过我的命。这是他唯一的请求。

    秦雪颤抖着接过扳指,内圈刻着一行小字:【小雪儿,做个善良的人】。那是爷爷的笔迹。

    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K匆匆走进来:少爷,出事了。秦岳在押送途中...

    林子辰皱眉:说。

    他抢了警察的枪...K犹豫地看了秦雪一眼,自杀了。临终前说了句奇怪的话...雪儿,扳指里有答案。

    秦雪的世界轰然崩塌。她机械地摸索着扳指,突然发现底部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用力一按,扳指分成两半,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林子辰接过芯片插入平板,一份DNA检测报告显示在屏幕上。秦雪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顶部的结论让她如遭雷击:

    【样本A(秦雪)与样本B(秦岳)亲子关系概率:0.01%】

    这...这不可能...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林子辰快速滑动屏幕,另一份文件出现——是一份二十多年前的收养协议,签署人:秦卫国和林震天。

    原来如此...林子辰的眼神复杂起来,秦老爷子收养了你...而我父亲是见证人...

    秦雪瘫坐在地,昂贵的婚纱像裹尸布般缠着她。二十多年来的人生,原来都是一场谎言...

    看来,林子辰收起芯片,声音恢复了冷静,游戏真的才刚开始。

    9

    她逃进雨夜

    雨水顺着秦雪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泪水在嘴角留下咸涩的味道。她赤脚奔跑在深夜的街道上,价值百万的婚纱被泥水染成灰黑色,像条死蛇般拖在身后。扳指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身后没有追兵,但这更让人恐惧。

    转过街角,秦雪拦下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的瞬间,她僵住了——司机胸前的铭牌上赫然印着林氏出行的LOGO。

    去哪,小姐司机的声音礼貌而机械。

    秦雪猛地后退,跌坐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出租车无声地驶离,尾灯在雨幕中晕开两团血红。

    又一辆车停下,这次是私家车。车窗降下,露出一个和善的中年女性面孔:需要帮忙吗你看起来糟透了。

    秦雪犹豫了一下,但刺骨的寒冷和逐渐逼近的警笛声促使她拉开车门。车内暖气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谢谢...她声音嘶哑,能送我去四季酒店吗我有长期包房。

    女人微笑着递来一条毛巾:当然可以。系好安全带。

    车子平稳行驶,秦雪透过雨痕斑驳的车窗看向外面。城市霓虹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彩色光晕,就像她此刻混乱的思绪。DNA检测报告上的数字在脑海中闪烁:0.01%。二十多年来,她竟然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到了。女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秦雪抬头,愣住了。这不是四季酒店,而是一栋陌生的豪华公寓楼。

    这是哪里我明明说...

    林氏公寓更适合您现在的状态,秦小姐。女人依然微笑着,但眼神已经变冷,林先生吩咐过,您需要...特别照顾。

    秦雪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猛地去拉车门,却发现早已锁死。

    放我出去!她尖叫着拍打车窗。

    女人按下耳麦:目标已接收,送往A3安全屋。

    秦雪发疯般在车内寻找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她的手指碰到了扳指——爷爷留给她的那枚。绝望中,她将扳指尖锐的边缘抵在自己颈动脉上:停车!否则我死在这里!

    女人的表情终于变了:别冲动!我停车!

    车子急刹在路边。秦雪趁机按下紧急开门按钮,在女人反应过来前冲进雨幕。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和脚步声,但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奔跑。

    转过三个街区后,她躲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收银台后的年轻人正低头玩手机,头也不抬。秦雪颤抖着抓起公用电话,拨通了唯一记得的号码——她大学闺蜜林妙的电话。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秦雪几乎哭出来。

    妙妙!是我!我需要帮助——

    雪儿林妙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你在哪全城都在找你!

    秦雪的心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林氏集团发了通缉令,说你涉嫌谋杀和金融诈骗!我...我很抱歉,但他们监控了我的电话...

    电话突然断线。秦雪缓缓转头,透过便利店的玻璃墙,看到街对面两个黑衣人正对着对讲机说话,其中一个指向了她的方向。

    她丢下电话冲向后门,撞翻了货架也不顾。后巷堆满垃圾箱,腐臭的气味混合着雨水扑面而来。秦雪跌跌撞撞地奔跑,直到肺叶像火烧般疼痛。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逼近。

    一栋破旧的汽车旅馆出现在视线里,霓虹灯缺了几个字母,但有空房三个字清晰可见。秦雪用扳指抵押,从前台换了一把钥匙。房间狭小潮湿,床单上有可疑的污渍,但此刻这就是避难所。

    锁上门,她瘫坐在地上,终于有机会仔细查看扳指。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发现内圈除了爷爷的字迹,还有一行极小的数字:137-R7K9。

    保险箱密码账户编号无论是什么,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

    浴室传来滴水声,秦雪决定先洗去一身泥泞。热水冲在皮肤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抖得多厉害。镜子很快被蒸汽模糊,但隐约可见她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像个女鬼。

    穿上浴室里的廉价浴袍,她走出浴室,随即僵在原地。

    林子辰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那枚扳指。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刚结束一场商务会议般放松。但那双眼睛——秦雪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这么冷,像两潭冻住的湖水。

    137-R7K9,他轻声说,瑞士银行U-137号保险箱,老主人秦卫国,新主人...应该是你。

    秦雪抓紧浴袍领口,后退直到背抵墙壁:你怎么找到我的

    林子辰轻笑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便签本——上面印着汽车旅馆的名字和LOGO。林氏地产旗下最破旧的产业,他耸耸肩,正好用来测试逃亡者的绝望程度。

    秦雪突然明白了:那辆出租车...那个女司机...都是你安排的

    不止。林子辰按下遥控器,墙壁上的老旧电视亮起,显示出一幅城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红点,林氏出行掌握全市78%的出租车份额,林氏地产拥有63%的酒店和公寓,就连你刚才用的公用电话...他顿了顿,也是林氏通讯的产品。

    秦雪的膝盖发软。整座城市都是他的猎场,而她不过是只无处可逃的兔子。

    为什么...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不直接抓我

    我在给你机会。林子辰站起身,逼近她,看看你会不会去找蝮蛇帮,或者...他的目光落在扳指上,发现真相。

    秦雪鼓起最后的勇气:什么真相那份DNA报告是假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不是...

    秦岳的亲生女儿林子辰打断她,很简单,因为你是被收养的。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认识这两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英俊儒雅,女人温婉美丽,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秦雪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女人的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

    林震山和秦月,我的叔叔和婶婶。林子辰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二十多年前,他们在一次空难中丧生,唯一的女儿被秦老爷子收养。

    秦雪的世界天旋地转。照片中的婴儿...是她那意味着...

    我们是堂兄妹。林子辰平静地宣布,秦老爷子和我父亲为了保护你,将你藏在秦家,却没想到秦岳早已被蝮蛇帮收买。

    秦雪的大脑拒绝接受这个信息。她不是秦家大小姐,而是林氏血脉那个被她羞辱了三年的窝囊废,竟然是她的...

    不...这不可能...她摇着头后退,如果是真的,爷爷怎么会让我嫁给你...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林子辰的眼神复杂起来,那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幌子,目的是把你从秦岳的控制下解救出来。可惜...他冷笑一声,你太配合你父亲的计划了。

    秦雪想起这三年来自己对王辰的种种羞辱,胃部一阵绞痛。她曾让他跪在碎玻璃上捡请柬,曾当众把饭菜倒在他头上,曾用高跟鞋踩他的手...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我需要确认你和秦岳是不是一伙的。林子辰的声音重新变冷,现在看来,你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和我一样。

    窗外的雨更大了,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秦雪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我父亲...秦岳他...

    跳桥自杀。林子辰面无表情地说,临死前他喊了一句雪儿,扳指里有答案。他走近一步,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秦雪颤抖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按照父亲的要求羞辱你...我从来不知道什么蝮蛇帮...

    林子辰审视着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这个动作让秦雪想起拍卖会上他说的现在,你才是我的商品。但此刻他的眼神中除了冰冷,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137-R7K9,他重复道,秦老爷子留给你的不只是身份证明,还有一笔足以重新开始的资金。他松开手,选择权在你手上:拿着钱永远消失,或者...帮我彻底摧毁蝮蛇帮。

    秦雪愣住了:你...放我走

    我说过,游戏才刚开始。林子辰走向门口,蝮蛇帮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没有我的保护...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活不过三天。

    门关上后,秦雪瘫坐在地上。电视屏幕依然亮着,城市地图上的红点闪烁如血管。其中一个红点特别亮——正是她现在的位置。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看窗外】

    秦雪颤抖着拉开窗帘。对面的建筑楼顶,一个黑衣人正用狙击枪瞄准镜对着她。就在她惊恐后退时,那人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然后消失在雨幕中。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林子辰发来的:

    【现在相信了吗出租车五分钟后到。选择权在你手上,堂妹。】

    秦雪看向手中的扳指,爷爷刻的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小雪儿,做个善良的人】。她突然明白,这不仅是嘱托,更是救赎的机会。

    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像倒计时的钟表。秦雪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回复:

    【我去哪见你】

    几乎是瞬间,回复就来了:

    【就在你身后。】

    秦雪猛地转身,浴室的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电梯。林子辰站在里面,手中是把黑色的手枪。

    欢迎回家,堂妹。他轻声说,该去见见真正的家人了。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秦雪最后一次看向窗外。雨中的城市灯火阑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她,终于从猎物变成了...猎手

    监控室里,K关掉显示屏:少爷,蝮蛇帮的人已经处理了。

    林子辰点点头:准备飞机,去瑞士。是时候取出U-137保险箱里的东西了。

    那秦小姐...

    她不再是秦小姐了。林子辰看向窗外的雨夜,从今天起,她是林雪——林氏国际最后的秘密武器。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城市的每一处角落。就像命运,从不给任何人逃避的机会。

    10

    五年后,精神病院里的万亿新娘

    白色。四周全是刺眼的白色。

    秦雪——现在病历卡上写着林雪——蜷缩在病房角落,手指在墙壁上机械地划动着。指甲已经磨秃了,指尖渗出的血在雪白的墙面上留下淡淡的红痕,组成一行不断重复的字:

    【我丈夫是首富】

    吃药了,089号。护士推开门,声音冷漠得像在招呼牲口。铁盘上的药片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某种诡异的乐器。

    秦雪没有回头,继续在墙上书写着。她的头发枯黄如稻草,曾经精心保养的皮肤现在布满细小的疤痕。那件价值百万的婚纱早被换成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袖口处还沾着昨天的饭渍。

    别写了,没人看得懂。护士粗暴地拽过她的手臂,将药片塞进她嘴里,每天都是这句疯话。

    秦雪顺从地吞下药片,眼神呆滞地望向护士身后的监控摄像头。那里有个红点一闪一闪,像只永不闭上的眼睛。

    我丈夫是首富...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摩擦。

    护士冷笑一声:又一个妄想症。上周有个非说自己是大明星,前天有个坚持说能预知世界末日。她将秦雪推回墙角,你们这些疯子啊,就是不肯接受现实。

    病房门关上后,秦雪继续在墙上书写。她的动作越来越快,指甲断裂也浑然不觉。血痕越来越重,在白色背景上格外刺眼。

    【我丈夫是首富】

    【我丈夫是首富】

    【我丈夫是首富】

    监控室里,林子辰静静地看着屏幕。五年的时光在他脸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锐利。他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情况怎么样他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和上周一样,持续性的身份认知障碍和强迫行为。她每天要写那句话至少五百遍,偶尔会突然尖叫,说有人要杀她。

    治疗进展

    几乎没有。医生犹豫了一下,林先生,恕我直言...您为什么对089号这么关注五年来每周都来,但她显然不认识您...

    林子辰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摘下了脸上的仿真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右眼浑浊无光,嘴角歪斜——那是严重烧伤和神经损伤的痕迹。

    因为,他用原本的声音说话,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就是那个被她踩断手指的乞丐。

    医生倒吸一口冷气。屏幕上的秦雪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她的嘴唇颤抖着,无声地说出一个词:

    ...王辰

    林子辰——或者说,真正的王辰——戴上手套,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报纸。头条照片上,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站在游艇甲板上微笑,标题写着《林氏国际继承人林子辰今日大婚》。

    十五年前,王辰的声音很轻,我妹妹被秦岳设计害死,就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蝮蛇帮的秘密。我发誓报仇,但林氏当时太弱小。

    他指向照片上的林子辰:所以我找到了他——一个父母双亡、与我年龄相仿的远房堂弟。我们达成交易:他借我林氏继承人的身份,我帮他复仇。

    医生额头上渗出冷汗:那...那个在秦家做了三年赘婿的人是...

    林子辰。王辰的嘴角扭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他自愿整容成我的样子,忍受三年非人折磨,就为了一个机会——接近秦岳和江南财团的机会。

    屏幕上的秦雪突然尖叫起来,疯狂地用头撞墙:他不是王辰!他不是!医护人员冲进去按住她,注射镇静剂。

    089号每次看到您的访问记录都会这样发作,医生擦着汗解释,她总说面具下有张魔鬼的脸...

    王辰重新戴上面具,变回那个英俊冷漠的林氏掌权人:因为她是唯一见过真相的人。五年前在瑞士银行,当林子辰摘下面具时,她就疯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问:那...真正的林子辰现在...

    死了。王辰的声音毫无起伏,在拿到蝮蛇帮全部成员名单的那天,他选择了和秦岳同归于尽。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正是当年秦雪丢弃的那枚,他临终前只求我一件事:让秦雪活着,永远活在疯狂中。

    病房里,镇静剂开始起效。秦雪瘫在床上,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嘴唇仍在蠕动:我丈夫是首富...我丈夫是首富...

    她为什么总是写这句话医生忍不住问。

    王辰看向屏幕,眼神复杂:因为那是林子辰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谎言。在瑞士银行的金库里,他摘下面具对她说:记住,你的丈夫永远是首富,而你...永远是他的新娘。

    监控画面突然雪花闪烁,切换成另一个场景——五年前的瑞士银行金库。高清摄像头记录下了那一刻:

    林子辰撕下仿真面具,露出和王辰现在一模一样的烧伤面容。秦雪惊恐后退,他却温柔地将婚戒戴回她手上:游戏结束了,新娘。现在全世界都是我们的婚礼现场。

    然后他按下遥控器,金库四周的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全球各大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林氏国际的资产数字正在疯狂增长。

    看,我做到了。毁容的男人轻声说,我真的成了首富。

    秦雪崩溃的尖叫声与现在病房里的呓语重叠在一起,形成诡异的和声。

    王辰关掉屏幕,整理了下西装:下周的治疗报告发到我邮箱。他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对了,她最近有提起过一枚扳指吗

    医生翻阅记录:没有。自从五年前入院,她除了那句我丈夫是首富,几乎不说别的。

    可惜。王辰轻声说,那里面有她真正的身世。

    走出精神病院大门时,王辰抬头看了看天空。湛蓝如洗,和十五年前妹妹死去那天一样。他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里面是妹妹唯一的照片。

    结束了。他轻声说,却不知道是对妹妹,对自己,还是对病房里那个疯女人说的。

    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他面前。上车前,王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精神病院的白色建筑。在某扇窗户后面,秦雪正用血在墙上画着无尽的循环:

    【我丈夫是首富】

    【我丈夫是首富】

    【我丈夫是首富】

    护士的冷笑声从窗口飘出:又一个妄想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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