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江寒看着柳如烟跪在雨中的身影，心如刀绞。
五年了，整整五年。
他以卧底的身份潜入宋老三的组织，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冷艳如霜的女人。
阿寒，求你不要走。
柳如烟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厉，她紧紧抓着江寒的裤腿，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寒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昨天晚上，他的身份暴露了。
宋老三带着人冲进他们的住所，指着他的鼻子骂：好你个江寒，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在背后捅刀子！
那一刻，柳如烟脸上的震惊和绝望，江寒永远忘不了。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散落的警察证件，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
你是警察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千斤巨石砸在江寒心上。
江寒想解释，想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宋老三已经拔出了枪。
烟儿，现在该怎么处理这条狗
柳如烟慢慢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按规矩办。
短短四个字，像是宣判了江寒的死刑。
但就在宋老三扣下扳机的瞬间，柳如烟突然扑了过来。
不许伤害他！
混乱中，江寒趁机逃脱。
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柳如烟了，没想到她竟然追了出来。
现在，她跪在这条小巷里，雨水打湿了她精心打理的长发，昔日高贵的黑道女王此刻狼狈不堪。
阿寒，我知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但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江寒的心在滴血。
他想说，自己也舍不得她。
想说，这五年来，他每天晚上都在煎熬中度过，一边是职责，一边是爱情。
想说，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从未遇见她。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烟儿，我们不可能的。
江寒蹲下身，轻抚她的脸颊，我是警察，你是......
我不管！柳如烟打断了他，我可以金洗手不干，我们一起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江寒摇头，苦笑道：你觉得宋老三会放过我们吗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江寒脸色一变，迅speed拉起柳如烟往深处跑去。
身后传来宋老三愤怒的咆哮：找到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2
三个月后，江城市区。
江寒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的白念初，心情复杂。
白念初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未婚妻。
五年前江寒接受卧底任务时，两人已经订婚。
按照原计划，任务结束后他们就结婚。
可是现在...
阿寒，你这三个月去哪了白念初关切地问道，局里说你在休假，可我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江寒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念初，我想我们......
你想说什么白念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江寒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们分手吧。
白念初如遭雷击，手中的咖啡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为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江寒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白念初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柳如烟，宋老三手下的得力干将，江城地下世界的女王。
你这三个月就是在保护她对不对
江寒没有否认。
柳如烟背叛了宋老三，现在正被全城追杀。
江寒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这三个月来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阿寒，你疯了吗白念初站起身，激动地说道，她是罪犯！你是警察！
我知道。江寒的声音很轻，但我爱她。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在白念初心上。
她和江寒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现在，江寒竟然为了一个罪犯要抛弃她。
江寒，你会后悔的。白念初强忍着眼泪，等你清醒的时候，我不一定还在等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江寒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念初，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不讲道理。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江寒，是我。
电话里传来柳如烟略显疲惫的声音。
烟儿你在哪江寒立刻紧张起来。
我在老地方等你，有话要说。
挂断电话，江寒迅速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老地方，是他们以前经常去的一个废弃仓库。
当江寒赶到时，柳如烟正背对着他站在窗前。
三个月的逃亡生活让她憔悴了许多，但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依然没有改变。
阿寒，我决定投降。
柳如烟转过身，眼神坚定。
江寒愣住了：什么
我要去自首，结束这一切。柳如烟走到江寒面前，轻抚他的脸庞，我不能再让你为了我承受这些。
不行！江寒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你知道自首意味着什么，宋老三不会放过你的。
柳如烟苦笑：那又怎样总比让你毁掉前程要好。
我不在乎什么前程！
可我在乎。柳如烟的眼中闪着泪光，阿寒，我爱你，正因为爱你，我不能毁掉你。
江寒紧紧抱住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烟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柳如烟在他怀中轻轻摇头：没有办法的，阿寒。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宋老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寒，我知道你在里面，乖乖出来，老子给你个痛快！
3
仓库被团团包围。
江寒护着柳如烟躲在掩体后面，通过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宋老三带了至少二十个人，全部荷枪实弹。
老三，我们谈谈。江寒大声喊道。
谈宋老三冷笑，你个卧底还有脸跟老子谈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信息。
江寒知道宋老三最看重什么。
果然，外面安静了几秒。
你说。
我知道警方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也知道你们组织里还有谁是卧底。
这确实是宋老三最想知道的。
你凭什么觉得老子会相信你
因为你没有选择。江寒冷静地分析，警方很快就会对你们采取行动，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些信息。
仓库外又安静了。
柳如烟紧紧抓着江寒的手，掌心都是冷汗。
阿寒，不要为了我......
闭嘴。江寒轻吻她的额头，相信我。
几分钟后，宋老三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柳如烟必须死。
不可能。
那就没得谈了。宋老三的语气变得狠厉，既然你们要殉情，老子成全你们！
话音刚落，密集的枪声响起。
子弹如雨点般射入仓库，江寒和柳如烟不得不继续向深处退去。
这里有后门吗江寒问道。
柳如烟摇头：没有，这是死路。
江寒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宋老三也听到了，咒骂一声：妈的，条子来了！
枪声停了下来。
江寒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烟儿，等会儿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逃跑。
我不走。柳如烟紧紧抱住他，要死一起死。
听话！江寒严厉地看着她，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
说完，他不顾柳如烟的阻拦，冲出了掩体。
宋老三，来啊！
江寒的身影暴露在空地上，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他灵活地躲避着，同时向着宋老三的方向冲去。
柳如烟看着江寒义无反顾的背影，泪如雨下。
她知道江寒这是在用生命为她争取逃生机会。
可是她怎么能抛下他独自逃走
就在江寒即将冲到宋老三面前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阿寒！
柳如烟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她要和他一起面对这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特警队破窗而入。
警察！不许动！
激烈的枪战再次响起，但这次的形势完全不同了。
宋老三的人虽然凶悍，但面对训练有素的特警队显然不是对手。
很快，大部分人都被制服。
宋老三见势不妙，抓起桌上的手枪，对准了受伤的江寒。
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枪声响起。
但倒下的不是江寒，而是柳如烟。
她挡在江寒身前，子弹射穿了她的胸膛。
烟儿！
江寒抱住倒在血泊中的柳如烟，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柳如烟用尽最后的力气，轻抚江寒的脸颊：阿寒，我不后悔......能爱你一场......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江寒抱着她的尸体，仰天长啸。
4
江寒站在柳如烟的墓前，手中拿着一束白菊花。
距离那场枪战已经过去了一年。
宋老三被判了死刑，他的组织也被彻底摧毁。
江寒因为卧底五年的功劳，不但没有受到处分，反而升了职。
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烟儿，我又来看你了。
江寒将花放在墓碑前，缓缓蹲下身。
局里要调我去省厅，升副处长。以前我做梦都想要的职位，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山风吹过，带起地上的落叶。
念初结婚了，新郎是个检察官，人很不错。她邀请我参加婚礼，我没去。
江寒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怕看到她幸福的样子，会更加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墓碑上的柳如烟依然美丽，那是江寒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她正在微笑，眼中有光，仿佛还活着一样。
你知道吗我经常梦到你。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着黑色长裙，像个高贵的公主。
梦到你为了保护我，不惜背叛宋老三。
梦到你说要和我一起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江寒伸出手，轻抚墓碑上的照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接受那个卧底任务。
哪怕这辈子就做一个普通的警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江寒的思绪。
是局长打来的。
江寒，考虑得怎么样省厅那边催得很急。
江寒沉默了几秒：局长，我想再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局长有些不理解，难道你要为了一个死去的罪犯，毁掉自己的前程
罪犯。
这两个字如针扎在江寒心上。
在所有人眼中，柳如烟就是一个罪犯，一个黑道分子。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爱情放弃了一切。
没有人知道她最后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局长，我需要时间。
挂断电话，江寒继续对着墓碑说话。
烟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接受调令，从此在仕途上一帆风顺还是留在这里，守着对你的回忆
风中仿佛传来柳如烟的声音：阿寒，放下吧，为了自己，也为了我。
江寒苦笑：我放不下，这辈子都放不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江寒回头一看，是白念初。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手中也拿着一束花。
你怎么来了江寒有些意外。
白念初走到柳如烟的墓前，将花放下：来看看这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到现在还忘不了。
两人并排站在墓前，都没有说话。
许久后，白念初开口：她很美。
江寒点头：不只是外表，她的内心也很美。
你还爱着她。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江寒没有否认。
白念初转身看着他：江寒，人不能活在过去。她已经死了，你还活着。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受省厅的调令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里
江寒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她的牺牲。
白念初摇头：你错了。真正对得起她的方式，是好好活着，活出精彩。
她爱你，所以才会为你而死。如果她泉下有知，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高兴吗
江寒被问住了。
如果柳如烟还活着，她会希望看到自己这样消沉下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以她的性格，一定会狠狠打他一巴掌，然后告诉他要好好生活。
阿寒，接受调令吧。白念初轻拍他的肩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
5
三个月后，省厅。
江寒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心情却无法平静。
自从接受调令以来，他一直在强迫自己忙碌。
只有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记柳如烟。
秘书敲门进来：江处长，有一位女士要见您，说是有重要情况反映。
什么情况
关于宋老三案件的。
江寒皱了皱眉头。
宋老三的案子早就结了，还能有什么新情况
让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进办公室。
她穿着朴素，神情紧张，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信封。
您就是江处长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请坐。江寒做了个手势，你有什么事要反映
女人坐下后，将信封放在桌上：这是我姐姐留给您的。
江寒愣住了：你姐姐
柳如烟。女人说出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痛苦，我叫柳如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江寒的手在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上面确实写着他的名字，字迹正是柳如烟的。
这封信......
是姐姐在逃亡期间写的。柳如雪说道，她托朋友转交给我，让我在她死后一年再给您。
江寒深吸一口气，拆开了信封。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阿寒，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要为我难过，能够爱你一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我知道你会怪自己，会觉得是因为你我才会死。
但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的选择。
从我背叛宋老三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下场。
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
阿寒，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自暴自弃，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光明的未来。
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女人，像念初那样善良纯洁的女人。
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可以的话，偶尔想起我，就够了。
永远爱你的，烟儿。
江寒看完信，泪如雨下。
柳如雪见状，轻声说道：姐姐还有话要我转告您。
什么话
她说，如果您还沉浸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她会在地下不安心的。
江寒用力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姐姐......她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柳如雪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很坚强，也很善良。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她从小就保护我，照顾我。
后来她为什么会......
为了给我治病。柳如雪苦笑道，我小时候得了白血病，需要很多钱治疗。姐姐为了救我，什么都愿意做。
江寒的心更痛了。
原来柳如烟走上那条路，也是有原因的。
她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被生活逼到了绝路。
江处长，姐姐还留了一样东西给您。
柳如雪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江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
他认得这枚戒指，是柳如烟最珍爱的首饰，从来不离身。
姐姐说，这枚戒指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唯一遗物。现在她把它留给您，希望您能记住，这世上曾经有一个女人，真心实意地爱过您。
江寒将戒指戴在小指上，这是唯一能戴进去的手指。
谢谢你，如雪。
柳如雪站起身：江处长，您是个好人，姐姐没有看错人。希望您能按照她的遗愿，好好生活。
送走柳如雪后，江寒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久久不能平静。
柳如烟的话字字如针，但同时也给了他力量。
她希望他好好生活，那他就要好好生活。
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
江寒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念初，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白念初惊讶的声音：阿寒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明白了。江寒的声音很平静，你说得对，人不能活在过去。
你终于想通了白念初的语气中带着欣慰。
嗯。江寒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念初，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我们永远是朋友。
挂断电话，江寒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人们行色匆匆，都在为生活忙碌着。
江寒知道，自己也要重新融入这个世界。
不再是为了柳如烟而活，而是带着对她的爱，继续前行。
6
半年后，江寒在一次打击涉黑团伙的行动中，意外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这条线索指向一个叫青龙会的神秘组织。
据情报显示，这个组织专门从事人口拐卖和器官买卖，手段极其残忍。
更让江寒震惊的是，青龙会的幕后老大竟然是宋老三的师父，江湖人称毒蛇的老头。
这个毒蛇很狡猾，我们追查了他十几年，一直没有抓到实质性证据。厅长对江寒说道，这次你发现的线索很重要，但要抓到他，还需要有人卧底。
江寒沉默了。
卧底，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上一次卧底，让他遇到了柳如烟，也失去了她。
这一次，他还敢吗
厅长，让我去吧。江寒主动请缨。
厅长有些意外：你确定卧底的危险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因为经历过，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江寒的眼神很坚定，而且我觉得，这可能是柳如烟在天之灵给我的指引。
厅长沉思了一会儿：好，但这次不能单枪匹马，我会安排其他人配合你。
一个月后，江寒化名江河，成功混入了青龙会。
青龙会的总部设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里，周围戒备森严。
江寒凭借过硬的身手和机智的头脑，很快得到了毒蛇的信任。
小河，你这身手不错啊。毒蛇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瘦骨嶙峋，但眼神很毒，以前在哪儿混的
跟着宋老三。江寒编了个假身份，宋老三死后，兄弟们都散了，我一直在找新的靠山。
毒蛇眼神一闪：宋老三是我徒弟，他的死我知道。听说是被一个卧底警察害死的
江寒强忍着内心的波动，点头说道：对，那个警察叫江寒，现在好像升官了。
江寒......毒蛇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害死我徒弟的仇，迟早要报。
江寒心中一惊，但表面上依然很平静。
在青龙会的这段时间里，江寒见识了太多人间惨剧。
被拐卖的妇女儿童，被强摘器官的无辜者，每一个都让他痛心不已。
他迫切想要将这个组织一网打尽，为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
但毒蛇非常谨慎，核心机密从来不让江寒接触。
直到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情况发生了变化。
小河，今晚有个重要任务给你。毒蛇把江寒叫到面前，港口有一批货要运走，你负责押送。
江寒知道，这批货指的是被拐卖的人口。
这是一个获取核心证据的好机会。
保证完成任务。江寒答应得很干脆。
夜里十一点，江寒和几个手下来到了港口。
一艘货轮停在岸边，船舱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江寒的心如刀绞，但他必须忍耐。
只有获得确凿证据，才能彻底摧毁这个罪恶组织。
就在装货过程中，江寒偷偷拍下了关键证据。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一个小女孩突然从货物中跑了出来，向着江寒的方向跑来。
叔叔，救救我，我要找妈妈！
小女孩紧紧抱住江寒的腿，眼中满含泪水。
江寒看着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他的良心受到了巨大冲击。
叔叔，求求你救救我们。小女孩哀求道。
江寒蹲下身，轻抚她的头：别怕，叔叔会救你们的。
就在这时，毒蛇的手下发现了异常。
老大，那个小丫头跑了！
妈的，还不赶紧抓回来！
混乱中，江寒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人被运走。
跑！
江寒一声令下，同时向着毒蛇的手下发起攻击。
激烈的战斗瞬间展开。
7
枪声在港口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江寒一边战斗，一边护送着那些被拐卖的人质逃跑。
但毒蛇的手下人数太多，而且装备精良。
很快，江寒就陷入了重围。
江河，你这是干什么毒蛇的心腹老K愤怒地问道。
江寒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是支援到了！
江寒之前已经通过秘密渠道通知了厅里的同事，现在正是时候。
特警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港口，枪战变得更加激烈。
在混乱中，江寒看到毒蛇正要逃跑。
他不能让这个老狐狸跑了。
毒蛇，站住！
江寒追了上去。
毒蛇回头看到江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江河还是应该叫你江寒
江寒心中一惊，对方竟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怀疑了。毒蛇冷声说道，害死我徒弟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投靠我
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
毒蛇狞笑：因为我要亲手为我徒弟报仇！
话音刚落，毒蛇拔出手枪，对准了江寒。
江寒迅速闪躲，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
两人在码头上展开了生死搏斗。
毒蛇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手依然不俗。
更要命的是，他很狡猾，专门往江寒的要害攻击。
江寒，你害死了我徒弟，还害死了柳如烟那个女人，今天我要你偿命！
听到柳如烟的名字，江寒眼中闪过怒火。
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江寒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毒蛇被打得节节败退，但他突然拿出一个遥控器。
江寒，你以为赢了吗毒蛇狞笑道，看到那艘船了吗上面装了炸弹，还有二十多个人质！
江寒脸色大变。
他顺着毒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艘货轮上确实还有许多人质没有救出来。
你想干什么
同归于尽！毒蛇疯狂地笑着，既然逃不掉，那就大家一起死！
说着，他就要按下遥控器。
千钧一发之际，江寒飞身扑了过去。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争夺着遥控器。
毒蛇虽然年老，但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就在遥控器即将脱手的瞬间，江寒突然想起了柳如烟。
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就像当初她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一样。
想到这里，江寒心中涌起无穷的力量。
他一把夺过遥控器，然后用尽全力将毒蛇按倒在地。
结束了。江寒气喘吁吁地说道。
毒蛇不甘心地看着他：江寒，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青龙会的势力遍布全国，你永远不可能彻底消灭我们！
是吗江寒冷笑，那我们走着瞧。
特警队很快赶到，将毒蛇制服。
这次行动中，共解救出八十多名被拐卖人员，缴获大量犯罪证据。
青龙会的主要骨干全部落网。
江寒再次立了大功。
但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喜悦。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黑暗需要去驱散。
而这，或许就是柳如烟希望他做的事情。
站在港口边，看着获救的人质被送上救护车，江寒轻抚手指上的戒指。
烟儿，你看到了吗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海风吹过，仿佛带来了柳如烟温柔的声音：阿寒，我为你骄傲。
8
两年后，江寒被调到了北京，担任公安部反恐局副局长。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职位，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在北京的生活很忙碌，江寒每天要处理各种复杂的案件。
但他乐在其中，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这天晚上，江寒正在办公室加班，秘书敲门进来。
江局，有位女士要见您，说是您的老朋友。
谁
白念初。
江寒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文件：让她进来吧。
几分钟后，白念初走进办公室。
两年不见，她变化很大。
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阿寒，恭喜你升职。白念初笑着说道。
谢谢。江寒请她坐下，你怎么来北京了
调工作，以后我们又是同事了。
江寒有些意外：你也调到公安部了
检察院，就在你们隔壁。白念初指了指窗外，以后少不了要合作。
两人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气氛很轻松。
临走时，白念初突然问道：阿寒，你还戴着那枚戒指。
江寒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嗯。
你还放不下她
江寒沉默了一会儿：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想忘记。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白念初点点头：我明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用来怀念逝去的爱情。
那你呢你现在过得好吗
还不错。白念初笑了笑，虽然离婚了，但我学会了独立生活。
江寒有些惊讶：你离婚了为什么
性格不合吧。白念初轻描淡写地说道，结了婚才发现，我们根本不适合。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些都过去了。白念初站起身，阿寒，既然我们又成了同事，以后多联系。
送走白念初后，江寒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但他的心思有些乱。
白念初的出现，让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如果没有遇到柳如烟，或许他们真的会走到一起。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江寒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专心工作。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江局，有紧急情况。是厅里的值班员打来的。
什么情况
边境地区发现大规模武装走私团伙，需要您立刻赶过去指挥。
江寒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在机场候机时，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白念初：注意安全，等你平安回来。
江寒看着这条短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他们不能重新开始，但至少还有友情。
对江寒来说，这就足够了。
飞机起飞了，江寒透过舷窗看着下面的城市。
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每一盏灯后面，都有一个家庭，都有自己的故事。
而他的使命，就是保护这些普通人的安宁。
想到这里，江寒又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
烟儿，我会继续走下去，直到这个世界不再有黑暗。
9
边境行动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江寒带领特别行动组，成功摧毁了一个跨国走私团伙，缴获毒品价值超过十亿元。
这次行动的成功，让江寒在公安系统内声名大噪。
但回到北京后，他却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什么柳如烟还活着
江寒看着手中的情报报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报告显示，在东南亚某个小国，有人发现了疑似柳如烟的身影。
虽然外貌有所改变，但那种独特的气质很难掩盖。
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她......
江寒的声音在颤抖。
如果柳如烟真的还活着，那这三年来他的痛苦算什么
他立刻申请前往调查，但被上级拒绝了。
江寒，你太冲动了。部长语重心长地说道，就算她真的还活着，你觉得你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只想确认她是否平安。
那如果确认了呢然后呢部长反问道，你是要抛弃现在的一切，和一个有犯罪前科的女人私奔吗
江寒被问住了。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柳如烟真的还活着，他们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江寒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白念初敲门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阿寒，你这是怎么了
江寒没有隐瞒，将柳如烟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她。
白念初听后，沉默了很久。
你想去找她
我不知道。江寒苦笑道，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
白念初坐到他身边：阿寒，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了结。
什么意思
去吧，去找到真相。白念初认真地说道，如果她真的还活着，你们需要一个真正的告别。
念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念初打断了他，你怕找到她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
江寒点头。
那我问你，如果不去，你能安心吗
江寒摇头。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白念初站起身，去吧，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她一个交代。
一个星期后，江寒以私人身份前往东南亚。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说是去度假。
根据情报中的线索，江寒来到了一个叫金三角的地方。
这里是著名的三不管地带，各种势力错综复杂。
江寒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了情报中提到的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小镇，坐落在山谷中，与世隔绝。
江寒伪装成商人，住进了镇上唯一的旅馆。
第二天，他就在镇上的集市里看到了她。
虽然头发变短了，脸上也有了伤疤，但江寒一眼就认出了她。
柳如烟。
她真的还活着！
江寒的心脏狂跳不止，差点冲过去抱住她。
但他忍住了。
柳如烟现在的身份不明，贸然相认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
江寒悄悄跟踪她，想要了解她现在的生活。
他发现柳如烟住在镇子边缘的一个小屋里，白天在集市上卖些小商品，晚上就回到屋里。
看起来她过得很平静，也很安全。
但江寒注意到，她的眼中没有了光芒。
曾经那个高贵如女王的柳如烟，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江寒在小镇住了三天，每天都在远远地看着她。
他想上前相认，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
问她为什么要假死脱身
问她这三年去了哪里
还是问她，还爱不爱自己
第四天晚上，江寒终于下定决心。
他敲响了柳如烟小屋的门。
10
门开了，柳如烟站在门口。
看到江寒的瞬间，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是你......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
江寒点点头：是我。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
许久后，柳如烟让开身体：进来吧。
小屋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和她曾经住过的豪华别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想喝点什么柳如烟问道，声音很平静，仿佛江寒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什么都行。
柳如烟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对面。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寒将情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柳如烟苦笑：看来我还是不够小心。
烟儿......江寒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死了
柳如烟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我没有忘了你！江寒激动地站起身，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柳如烟反问道。
江寒被问住了。
确实，如果他真的想找，以他的能力，应该能够找到线索。
但他没有。
因为在潜意识里，他也认为柳如烟死了是最好的结局。
看吧，其实你心里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柳如烟苦笑道，我是罪犯，你是警察，这就是宿命。
那不重要！江寒急切地说道，重要的是我们相爱！
相爱柳如烟摇头，阿寒，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不爱我了
柳如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结婚了吗
江寒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忘不了你。
那念初呢她不是一直在等你吗
江寒沉默了。
阿寒，你该醒醒了。柳如烟站起身，走到窗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烟儿......
你走吧。柳如烟背对着他说道，就当从来没有找到过我。
我不走。江寒坚定地说道，我要带你回去。
回哪里去柳如烟转过身，眼中满含讽刺，回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江局长和一个罪犯在一起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可我在乎！柳如烟的声音提高了，阿寒，我不想毁了你！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江寒看着柳如烟，心如刀绞。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
如果他们在一起，不仅会毁掉他的前程，也会给她带来无穷的麻烦。
但是，爱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烟儿，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我立刻就走。江寒最后一次问道，但如果你还爱我，那我们就一起面对一切困难。
柳如烟看着他，眼中闪过痛苦的光芒。
许久后，她轻声说道：阿寒，有些爱，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这句话，就是答案。
江寒明白了。
她还爱着他，但她不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她比他更清楚，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深。
我明白了。江寒苦笑着说道，烟儿，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让我在这里陪你几天，就几天。江寒哀求道，就当是我们最后的告别。
柳如烟犹豫了很久，最终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五天，江寒没有离开过小镇。
白天他和柳如烟一起在集市上卖东西，晚上就坐在小屋里聊天。
他们谈论以前的美好时光，也谈论现在的平淡生活。
但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谈及未来。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没有未来。
五天后，江寒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将一张银行卡留给了柳如烟。
里面有些钱，不多，但够你生活很久了。
柳如烟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江寒的心意。
阿寒，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忘了我，好好生活。找一个好女人结婚，过普通人的生活。
江寒点头：我答应你。
还有，不要再来找我了。
江寒的心一痛，但还是点头：我答应你。
两人拥抱了最后一次。
在江寒的怀里，柳如烟轻声说道：阿寒，谢谢你还记得我。这辈子能被你爱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寒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
这一刻，他想把她融进自己的生命里。
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手。
有些爱，注定只能是回忆。
江寒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如烟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泪如雨下。
这一次的分别，真的是永别了。
但她不后悔。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江寒才能真正获得幸福。
而她的幸福，就是看到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