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是清冷孤傲的佛子，不染红尘。他是嗜血修罗，却为爱疯魔。
一场意外将两人命运纠缠，佛子救下染血修罗，却被他死死缠上，从此清规戒律尽碎。
面对权势滔天的阴谋，佛子体内沉睡的力量觉醒，金光怒目，为一人甘堕魔道，亲手斩断所有枷锁。
你是我的人！他霸道宣告，而他则以血肉之躯，将佛门圣子拉入滚滚红尘，共赴地狱。
01
快看，那边有人倒下了！
天啊，那是……血，好多血！
沈破月的身体重重摔在青石板上，鲜血一点点浸透了盔甲，把地面都染红了。
别过来……咳。他想抬手去摸腰间的刀，却只能蜷曲在地上喘息，浑身剧痛。
他是谁怎么会一个人从马背上滚下来
穿的是南吴的军服，难道是……将军
将军你见过这模样的将军
闭嘴！他像是骁骑大将军沈破月！
沈破月不是说他所向披靡，从不败阵吗
他、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阵幽幽檀香飘来。
别吵。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之外淡淡传来。
众人纷纷让路。
白衣僧袍的破妄静静走来，他的每一步都安静得像是飘过，脚下没有一丝声音。
这和尚是谁啊从来没见过。
归云寺的破妄，听说他是佛子，极清高冷淡那种。
啧，这和尚长得真漂亮，男女都及不上啊……
别瞎说话，看他那脸色，活像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破妄蹲下身，指尖轻轻在沈破月的颈侧探脉，动作干净利落。
你……你谁啊……沈破月喉咙沙哑地问，喘息间还带着血泡。
归云寺，破妄。
和尚沈破月费力地张开眼，正对上一双清冷淡漠的眸子。
这一瞬，他几乎忘记了疼痛。
真他娘的……他低低咕哝了一句，原来这世上还有比活着更勾命的东西。
破妄微微一愣，扫了他一眼，转身吩咐寺童：去，抬担架来。
寺童结巴着：师、师兄，救、救这人做什么啊这不是南吴的人吗
命在旦夕，不分国界。破妄语气淡漠，伸手将沈破月直接扛起来，力气大的让人侧目。
这和尚力气这么大
你看他那手，白得像玉一样，力道却一分不差——啧啧，半点不像寻常人。
沈破月靠在他的怀里，嘴角咬着血痂，却莫名生出要倚赖的安心感。
喂，你叫破妄你救了我，就得对我负责啊。
破妄不为所动，顺手把他头发理开，只冷淡道：闭嘴，别浪费气力。
沈破月咧嘴一笑：我死了，你可要给我念经超度。
破妄低眉：不必，你没那么容易死。
寺里众僧闻声赶来，看到破妄怀里抱着血人，都傻了。
师兄！小沙弥几乎掉了下巴，你、你这回是破戒了吧！
破妄抬眼，目光扫过所有人：阿弥陀佛，寺门有难，岂能见死不救。
众僧议论纷纷：
这、这叫见死不救能行他可是南吴军中的修罗！
别说了，看看破妄师兄那脸色……啧，真是翩然若仙。
……
夜里，沈破月开始高烧。
破妄守在床榻边，一夜未合眼，指尖时不时轻触他额头。
水……渴。沈破月迷迷糊糊中出声。
破妄取了瓷碗，舀一勺清泉，凑到他嘴边。
那清凉的水和带着檀香气的指端一同滑过他的唇。
沈破月咕哝着：和尚，你要是女的，我早就娶你了……
破妄手一顿，耳尖浮上一抹看不见的红。
第二日清晨，沈破月醒来，睁眼就对上一张清冷的脸。
那五官精致得不像凡人，白衣垂下，长睫轻颤。
沈破月愣了两秒，忽然伸手，啪地轻捏住破妄那张无波的脸。
你长得……真好看，活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破妄懵了一秒，猛地反应过来，一巴掌打掉他的手。
放肆！
沈破月反倒咧开嘴坏笑：和尚会生气啊你脸都红了。
围观的小沙弥窃窃私语：
沈将军疯了吧，居然敢捏咱破妄师兄的脸！
哇，师兄脸红了！这可是头一回见！
破妄冷冷站起：你好了便离开，不必再留。
沈破月眨了眨眼，慢悠悠靠回枕头上，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哪也不去，死也要赖在你身边。
他明明身中剧毒、遍体鳞伤，却一脸赖皮。
破妄微微蹙眉：你莫要胡闹。
你救了我，就是我的人。沈破月倔强地看着他，眼神带着病态的执拗与一点点温柔。
角落里的沙弥小声道：完了，咱师兄这回怕是栽了。
连南吴修罗都赖上他，师兄好不容易清净几年……
外头杏花落了一地，院中静得只有风声。
沈破月倔强地用一条命换来难得的安宁，目光死死追随着那个背影。
仿佛只要看着那抹白衣，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沈破月拄着剑，一步一步走过石阶。
师兄，他又来了。小沙弥趴在山门上偷偷看。
天天来，也不知道有完没完。另一个小沙弥摇头叹气。
沈破月推开院门，破妄正在扫地。
和尚，我来了。
破妄头也不抬：嗯。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话沈破月坐在台阶上，你知道昨夜我在军营里做什么吗
不知道。
我杀了三十七个人。沈破月自顾自地说，用刀，一刀一个，血溅了我一身。
破妄扫地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我就想，要是你在就好了。你身上总是香香的，像庙里的檀香，又不全是。
施主慎言。破妄的声音依旧清冷。
沈破月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后：你的头发真软。
破妄猛地回头：不要碰我。
好好好，不碰。沈破月举起双手，那你陪我说说话总行吧
无话可说。
那我问你答。沈破月厚着脸皮，你几岁出家的
八岁。
想过女人没有
破妄脸一红：胡说什么！
哈！你脸红了！沈破月得意地笑，我就说嘛，你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远处的小沙弥悄悄议论：
沈将军脸皮真厚。
师兄都被他气红脸了。
你说师兄会不会还俗啊
嘘！小声点！
破妄深吸一口气：施主，你的伤已经好了，该走了。
我不走。沈破月赖皮地坐下，除非你亲口说不想见我。
破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沈破月每天都来，从晨钟到暮鼓，絮絮叨叨说着军中的事。
破妄从不搭腔，却也没有赶他走。
明日我就不来了。这天黄昏，沈破月忽然站起来。
破妄手中的经书一松：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我走吗沈破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破妄咬了咬唇，随你便。
沈破月走到他面前，凑得很近：一个月后，我会再来找你。届时，我将带你下山，看尽这红尘万丈。
破妄心跳如鼓，却故作镇静：痴心妄想。
沈破月笑得很灿烂：咱们走着瞧。
他转身离去，脚步轻快。
破妄望着他的背影，握紧了经书。
十七天后。
师兄！不好了！有人倒在山门口！小沙弥尖叫着跑进来。
破妄猛地站起来，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他飞奔出去。
沈破月躺在青石上，脸色青紫，浑身抽搐。
中毒了！破妄立刻蹲下身子。
沈破月勉强睁开眼：和尚…我说过会来找你的…
别说话！破妄探了探他的脉搏，脸色瞬间惨白。
毒入心脉了。他颤抖着声音。
哈…看来这次真的要死了。沈破月咧嘴笑，嘴角流出黑血。
不许死！破妄抱起他就往屋里跑。
小沙弥们都傻了：
师兄怎么了
他疯了吧
从来没见师兄这样过！
屋里，破妄将沈破月放在床上。
看着他苍白的脸，破妄的手指颤抖着触及他滚烫的皮肤。
和尚…别哭啊…沈破月虚弱地说。
谁哭了！破妄眼圈发红。
他犹豫了很久，眼中闪过痛苦的挣扎。
最终，他从颈间取下一个古朴的香囊。
师兄！那是芳尘！不能用！门外有沙弥惊呼。
会耗损您的精元的！
师兄别做傻事啊！
破妄置若罔闻。
香囊打开，奇香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那种香味带着古老神秘的气息，让人心醉神迷。
沈破月身上的毒箭还在，伤口不断流出黑血。
破妄拔下毒箭，看着伤口，竟毫不犹豫地低下头。
师兄！外面的沙弥都快哭了。
您不能这样做啊！
破妄用嘴去吸吮那剧毒的伤口。
黑色的毒血一口一口被他吸出。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嘴唇渐渐泛青。
直到伤口流出的血液转为鲜红，他才停下。
随后，他从香囊中取出一枚丹药，喂沈破月服下。
看着沈破月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破妄却因耗损过大，倒在了他身上。
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两个时辰后。
沈破月悠悠醒来。
一眼就看到了破妄嘴角未干的血迹。
满屋的奇香还未散尽。
芳尘…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传说中能解百毒，却会消耗施术者精元的神物。
他的和尚，竟以身犯险救了他。
沈破月心神剧震，拿起床头的匕首。
你做什么！破妄惊醒。
沈破月没说话，一刀划向自己的手腕。
鲜血立刻涌出。
你疯了！破妄想要阻止。
沈破月按住他，将鲜血一滴滴滴入他口中。
以血换血，以命换命。他轻柔地擦拭破妄唇角的血迹。
然后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和尚，你又哪有自己说的那么冷情
破妄浑身一僵。
你又让我如何能就此放手沈破月紧紧抱住他。
外面的小沙弥们面面相觑：
完了，师兄彻底栽了。
这下连佛祖都救不了他了。
沈将军这是要把师兄拖下水啊。
破妄推他：放开我。
不放。沈破月抱得更紧，
此生再不离开，哪怕是死，也要与你纠缠到底。
你…你这是在造孽。破妄声音颤抖。
那就一起下地狱。沈破月在他耳边低喃，反正有你陪着，地狱也成了天堂。
破妄闭上眼，一滴眼泪滑落。
他知道，自己再也逃不掉了。
03
和尚，我不走了。
沈破月靠在院门上，痞笑着宣布。
什么
小沙弥们瞪大了眼睛。
他说不走了！
天哪，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师兄快赶他走啊！
破妄握着扫帚的手一紧：施主，伤已愈，该离开了。
我不。
沈破月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在石阶上坐下。
我说了，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胡闹。
我没胡闹。
沈破月从怀里掏出一卷画，摊开在地上。
你看，这是长安城最美的花魁，叫云娘。
小沙弥们探头偷看，立刻捂住眼睛：哎呀！不能看不能看！
破妄瞥了一眼，脸色微红：收起来！
你看了！
沈破月得意地笑，和尚，你看了对不对
我…
破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师兄的脸红了！
完了完了，师兄要破戒了！
小沙弥们窃窃私语。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沈破月又来了。
这次他带来一本诗词。
听说你们和尚也读诗，我给你念一首。
他清了清嗓子：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破妄扫地的动作越来越慢。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念完，沈破月看着他：好听吗
破妄沉默了很久：…好听。
哈！你承认了！
小沙弥们在角落里抱头：师兄真的要堕落了！
这个沈将军太可怕了！
一个月过去了。
沈破月每天都来，带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糖人、面具、胭脂、绸缎…
破妄从一开始的坚决抗拒，到后来会偶尔偷偷看一眼。
和尚，你想不想知道山下的集市什么样
这天，沈破月又来了。
不想。
破妄回答得很快，但眼神有些闪躲。
骗人。
沈破月凑近他，你眼睛里有好奇。
我没有。
你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破妄难得大声说话，耳根子都红了。
小沙弥们看得目瞪口呆：师兄…师兄居然会大声说话！
完了，师兄真的不对劲了！
就在这时，老主持走了过来。
破妄，随我来。
禅房里。
师父…
破妄跪在蒲团上，低着头不敢看主持。
你觉得自己在做什么
主持的声音很平静。
弟子…弟子不知道。
不知道
主持笑了，那我问你，这七年来，你为什么从不下山
破妄一怔。
因为…因为要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
主持摇摇头，你只是害怕。
师父，弟子不明白。
你害怕红尘，害怕情欲，害怕自己会动心。
主持站起身，走到窗前。
守着青灯黄卷，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执念吗
破妄浑身一震。
放下执念，但你若连爱恨嗔痴都未曾经历，又何谈放下
师父…
红尘入炉，淬炼见真金。
主持转过身，看着破妄。
不如去见一次爱恨别离，尝一次求不得之苦。
若那时还能心如止水，再回来，才算是真的悟道。
破妄跪在那里，心中如翻江倒海。
晚上。
破妄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
在想什么
沈破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呗。
沈破月在他旁边坐下，小沙弥们都睡了，没人看门。
你…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老和尚跟你说什么了
破妄沉默。
和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那三十七个人吗
沈破月忽然开口。
破妄侧头看他。
因为他们想杀我。
沈破月的声音很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忽然觉得…
他看着破妄，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忽然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
破妄心头一颤。
你若不入红尘，我便将这红尘搬到你面前！
沈破月霸道地宣告，我不管你信什么佛，念什么经，你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
你…你这是在逼我。
对，我就是在逼你。
沈破月毫不掩饰，我沈破月要的东西，从来都要得到。
破妄看着他，心中那股从未有过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第二天一早。
师兄！师兄！不好了！
小沙弥们惊慌失措地跑来。
怎么了
其他和尚赶紧问。
师兄…师兄要走了！
什么！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见破妄从房间里走出来，换上了一身素色长袍。
容颜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决绝。
师兄，你这是…
我要下山。
破妄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如雷轰顶。
什么！
师兄你疯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小沙弥们乱成一团。
吵什么
沈破月大步走进来，看到破妄的样子，眼中闪过惊艳。
和尚，你…
走吧。
破妄没有多说，径直走向山门。
沈破月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地追上去。
师兄！你不能走！
师兄！
小沙弥们哭着追出来。
山门前。
破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归云寺。
舍不得
沈破月问。
不是舍不得。
破妄摇摇头，是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那就不回来了。
沈破月霸道地拉起他的手，从今以后，你跟着我。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破妄心头一颤。
他知道，这一步，将改变他的一生。
师兄！
身后传来小沙弥们的哭声。
破妄没有回头，跟着沈破月走下了山。
三天后。
繁华的都城，人来人往。
这就是红尘啊…
破妄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样后悔了
沈破月挑眉问。
没有。
破妄摇头，眼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那就好。
沈破月笑了，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红尘万丈。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暗处，几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
04
就是他们
没错，一个是叛将沈破月，一个是归云寺的佛子。
很好，计划可以开始了。
一场针对破妄的巨大阴谋，正悄然展开。
线索又断了。
沈破月一拳砸在桌子上。
木桌应声裂开一道缝。
昨天还活着的赵老板，今天就暴毙街头。
前天失踪的李掌柜，尸体在城外的乱葬岗找到了。
破妄皱着眉头：这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沈破月冷笑，有人在灭口。
而且这个人，权势滔天。
酒楼里的小二偷偷探头：客官，小声点，被人听见就完了。
沈破月瞪他一眼：滚！
小二吓得一哆嗦，赶紧跑了。
破妄忽然捂住胸口，脸色一白。
怎么了沈破月立刻紧张起来。
没事，就是…破妄摇摇头，体内有股力量在乱窜。
沈破月仔细看他的脸色：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下山之后。破妄老实回答。
越来越频繁了。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那个人在发光！
妖怪！是妖怪！
沈破月脸色一变，冲到窗边往下看。
只见街上一个乞丐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围观的人群惊恐地往后退。
这…这是什么破妄也看到了。
沈破月眯起眼睛：异能觉醒。
和你一样的异能。
破妄心头一震：你是说…
没错，这世上不止你一个有异能的人。
但你的异能最特别。
忽然，几个黑衣人从暗处冲出来，将那个乞丐团团围住。
又是他们。沈破月咬牙切齿。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悄悄跟在后面。
黑衣人将乞丐带到城外一座废弃的庙宇里。
大人，又发现一个。
很好。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不过这个人的异能太弱，杀了吧。
是。
破妄想要冲出去救人，被沈破月死死拉住。
别冲动！沈破月压低声音，现在暴露，我们都要死。
那个乞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破妄咬紧牙关，拳头攥得死紧。
为什么要杀他
沈破月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
黑衣人们准备离开。
等等。那个阴沉的声音又响起。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佛子找到了吗
沈破月和破妄同时一震。
佛子说的是破妄
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他一定跑不掉的。
很好。阴沉的声音带着满意，记住，要活的。
破妄浑身一颤。
沈破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黑衣人们走远了。
两人才敢出来。
他们在找我。破妄声音有些发抖。
沈破月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你很危险。
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一切。
回到客栈。
沈破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着什么。
这是什么破妄凑过去看。
关系图。沈破月指着纸上的线条，你看。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
谁
夏王爷。
破妄倒吸一口冷气：皇帝的弟弟
没错。沈破月冷笑，他想要的不是皇位。
而是你。
为什么。
那我们就要去问知道的人。
沈破月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谁
你师父。
破妄脸色瞬间煞白：你是说…
对，我怀疑你师父知道这一切。
甚至…沈破月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就是这场棋局的一部分。
第二天夜里。
两人潜回归云寺。
寺中一片寂静。
沈破月轻手轻脚地翻过墙头。
破妄紧随其后。
师父的禅房在那边。破妄指了指。
两人摸到禅房外。
里面传来说话声。
事情进展如何
这是主持的声音。
佛子已经下山，那股力量开始觉醒。
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破妄和沈破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很好。主持的声音带着满意，再过几日，他体内的佛心舍利就会彻底觉醒。
到时候，大师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慢着。主持忽然顿了顿，那个沈破月怎么办
杀了他吧，免得碍事。陌生男子冷冷地说。
不。主持摇头，破妄对他用了情。
若是杀了沈破月，破妄心死，佛心舍利反而不会觉醒。
那怎么办
利用沈破月。主持的声音带着算计，让他以为自己在保护破妄。
实际上，是在帮我们彻底激发破妄的潜力。
破妄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破月紧紧握住他的手。
爱情，是最好的催化剂。主持轻笑，破妄越爱沈破月，佛心舍利觉醒得就越快。
到时候，我们就能拯救天下苍生了。
大师英明。陌生男子恭维道。
破妄再也听不下去了。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沈破月拉住。
沈破月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听。
不过，南吴国那边怎么说陌生男子问。
他们想要佛心舍利来搅乱夏国。主持冷哼，痴心妄想。
佛心舍利是为了拯救众生，不是为了打仗。
那夏王爷呢
夏王爷主持轻蔑地笑了，他以为自己在利用我们。
却不知道，他才是最大的棋子。
等佛心舍利觉醒，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
有人在偷听。主持忽然开口。
沈破月脸色大变，拉着破妄就跑。
追！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拼命地跑，一直跑到山下。
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破妄瘫坐在路边，眼中满是绝望。
师父…师父居然…
我就说他不对劲。沈破月咬牙切齿，什么入世悟道，都是屁话！
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你！
破妄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体内的佛心舍利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它
沈破月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我不知道佛心舍利是什么。
但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哪怕是你师父，哪怕是皇帝，哪怕是天王老子！
破妄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沈破月…
嗯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别人想要利用的工具…
胡说八道！沈破月打断他，你永远都是你自己！
任何人都别想利用你！
包括那个什么狗屁佛心舍利！
远处，几道黑影正在快速接近。
他们追来了。沈破月站起身，护在破妄前面。
走，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05
沈破月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我要杀了他们。
破妄看着沈破月眼中的杀意，心头一震。
沈破月，你…
我要杀了所有算计你的人！
沈破月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破妄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破月。
你师父，夏王爷，还有那些狗东西！
一个都别想活！
破妄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吓到我了。
沈破月愣了一下，眼中的杀意瞬间消散。
对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
破妄走上前，轻抚沈破月的脸颊。
你是为了我才这么愤怒。
沈破月握住破妄的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伤害你。
哪怕是佛祖，我也敢弑！
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们来了。
沈破月推开破妄，护在他身前。
有多少人
至少二十个。
破妄闭上眼睛，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他们包围了这里。
沈破月冷笑一声。
想抓我们
做梦！
第一波黑衣人冲过来。
沈破月拔剑迎上。
破妄，别出手！
为什么
他们要的是活的你！
沈破月一剑削断敌人的兵器。
所以不敢真的伤你！
但我不一样！
血光飞溅。
沈破月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每一剑都带走一条性命。
月夜修罗…
有黑衣人认出了他。
快撤！是月夜修罗！
撤你妈！
沈破月一脚踢飞想逃的人。
今天谁都别想走！
忽然，一支毒箭射向沈破月的后心。
小心！
破妄冲上前，替沈破月挡下那支箭。
破妄！
沈破月回头，看到破妄肩膀上插着毒箭。
你疯了吗
破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毒…好毒…
沈破月抱住摇摇欲坠的破妄。
你个蠢货！
为什么要替我挡
破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因为…因为不想看你受伤啊…
话音刚落，破妄晕了过去。
破妄！
沈破月抱着破妄，眼中满是恐惧。
醒醒！
求你了，醒醒！
剩下的黑衣人趁机围了上来。
束手就擒吧，沈破月。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
夏王爷…
沈破月咬牙切齿。
夏王爷看着沈破月怀中的破妄。
中了化骨散，普通人早就死了。
但他不是普通人。
佛心舍利会救他的命。
沈破月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
夏王爷走近几步。
佛心舍利。
拯救天下苍生的神物。
放屁！
沈破月怒吼。
你们这些人渣，也配谈拯救
夏王爷淡然一笑。
你不懂。
这世间太多苦难，太多纷争。
只有佛心舍利的力量，才能结束这一切。
沈破月感觉到怀中的破妄越来越冷。
我不管什么佛心舍利！
我只要他活着！
那就乖乖跟我们走。
夏王爷转身。
带走他们。
忽然，破妄的身体开始发光。
淡淡的金光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这是…
夏王爷瞪大眼睛。
佛心舍利觉醒了
光芒越来越亮。
破妄睁开眼睛。
但那不再是温和的眼神。
而是充满了愤怒的金色瞳孔。
你们…
破妄的声音如寒冰一般。
伤害了沈破月
空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破妄…
沈破月看着眼前的破妄，心中震撼。
这还是那个温和的小和尚吗
破妄缓缓站起身。
身上的毒已经被金光净化。
我一直以为，慈悲能化解一切。
他看向夏王爷。
但我错了。
有些恶，不配被原谅。
夏王爷后退几步。
不可能…佛心舍利怎么会…
你们以为佛就不会愤怒吗
破妄眼中金光大盛。
金刚怒目，所为何事
降服心魔！
一股恐怖的威压席卷全场。
所有黑衣人都被震得跪在地上。
而你们…
破妄一步步走向夏王爷。
就是我要降服的心魔！
06
夏王爷看着眼前散发金光的破妄，额头渗出冷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破妄缓缓转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们。
你们想要佛心舍利
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沈破月紧紧盯着破妄的侧脸。
这还是那个会因为踩死蚂蚁而念经超度的小和尚吗
破妄，你…
破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金光稍稍柔和了些。
沈破月，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但是你…
我很好。破妄伸手抚摸沈破月的脸颊，比任何时候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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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爷趁机想要逃跑。
想走
破妄头也不回，单手一抬。
夏王爷的身体瞬间被金光束缚，动弹不得。
啊！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王爷是吧破妄转过身，眼中满是嘲讽，堂堂王爷，居然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胡说！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为了天下苍生破妄笑了，那为什么要和南吴国勾结
夏王爷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我还知道什么吗
破妄一步步走向夏王爷。
你和南吴国约定，一旦拿到佛心舍利，就里应外合，推翻夏国朝廷。
然后你们两个平分天下。
我说得对吗
夏王爷浑身颤抖。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听到了。沈破月从地上站起来，刚才在山上，我们把你们的对话都听到了。
什么夏王爷瞪大眼睛。
包括你要对付夏皇的计划。
还有你们准备在三天后动手的消息。
夏王爷彻底慌了。
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沈破月冷笑，当然是把这些都告诉夏皇啊。
不！你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破妄走到夏王爷面前，你不是说要拯救天下苍生吗
那就让夏皇来判断，你到底是在拯救，还是在毁灭。
忽然，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沈破月脸色一变。
又有人来了。
是南吴国的人。破妄闭上眼睛感知，很多，至少一百个。
什么夏王爷惊恐地看向远方，他们怎么会来
因为你暴露了。沈破月嘲讽道，你以为你和南吴国的交易只有你们知道
早就有人在监视你们了。
谁
夏皇。
夏王爷脸色彻底白了。
不可能…夏皇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我们早就把消息传回去了。沈破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传音符，就在刚才。
你们…夏王爷绝望地看着两人，你们早就算计好了
算计破妄笑了，我们只是在自保而已。
如果你们没有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被我们算计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破月握紧剑柄。
破妄，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最后一战。
破妄点点头，身上的金光更加耀眼。
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
今天过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第一批南吴国的黑衣人冲了过来。
佛心舍利在哪里
交出来！
想要破妄冷笑，那就来拿吧。
他单手一挥，金光如海浪般涌出。
所有冲在前面的黑衣人瞬间被击飞。
这…这是什么力量
佛心舍利的力量！
大家一起上！
更多的黑衣人涌了过来。
沈破月拔剑迎战。
破妄，不要留手！
我知道。
破妄眼中金光大盛，整个人如同下凡的佛陀。
既然你们想要佛心舍利…
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佛陀震怒！
他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经文。
但这不是普通的经文，而是降魔咒。
唵嘛呢叭咪吽！
每一个字都如雷鸣般响彻天地。
所有的黑衣人都被震得七窍流血。
这…这不是佛心舍利…
这是杀神！
快逃！
但已经来不及了。
破妄身周的金光化作无数道剑芒，瞬间穿透了所有敌人的身体。
阿弥陀佛。
他双手合十，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慈悲。
我佛慈悲，但不度恶人。
你们这些人渣，就在地狱里忏悔吧。
沈破月看着眼前的破妄，心中震撼不已。
这还是那个不忍心伤害任何生命的小和尚吗
破妄…
嗯破妄转过头，眼中的金光瞬间变得温柔。
你怕我了吗
沈破月摇摇头。
我不怕。
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不敢相信你会为了我变成这样。
破妄走到沈破月面前，轻抚他的脸颊。
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哪怕是佛祖，哪怕是天道。
哪怕我要背叛自己的佛心。
沈破月握住破妄的手。
你不是背叛，你是在守护。
守护我们彼此。
远处，夏王爷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满是恐惧。
你们…你们是魔鬼…
魔鬼破妄冷笑，比起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们算什么魔鬼
夏王爷，你的末日到了。
夏皇的军队马上就要到了。
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你这个叛徒
夏王爷绝望地闭上眼睛。
我…我完了…
你早就完了。沈破月冷冷道，从你起了歹心的那一刻起，就完了。
破妄看着远方，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沈破月，夏皇的军队来了。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沈破月点点头。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看看这个所谓的夏王爷，会有什么下场。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场布局，他们赢了。
而且是大获全胜。
07
夏皇的军队终于赶到了。
沈破月淡然地看着远方的旌旗，来了。
破妄点点头，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
破妄大师！沈将军！
夏皇亲自下马，快步走来。
朕来迟了，让二位受惊了。
沈破月冷笑一声，陛下，你的好弟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夏皇看向瘫坐在地的夏王爷，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皇兄…夏王爷颤抖着开口。
闭嘴！夏皇怒喝，你还有脸叫我皇兄
围观的将士们窃窃私语。
王爷居然真的叛国了…
和南吴国勾结，这可是死罪啊。
幸好有沈将军和破妄大师在。
夏皇深深鞠躬，二位的大恩，朕无以为报。
沈破月，朕要加封你为护国大将军。
破妄大师，朕要请你做国师。
沈破月摆摆手，陛下，我不要什么封赏。
为什么夏皇愕然。
因为我累了。沈破月看向破妄，我只想和他过普通人的生活。
周围的将士们都震惊了。
沈将军要放弃官职
为了一个和尚
这…这也太…
破妄走到沈破月身边，沈破月，你确定吗
我确定。沈破月握住破妄的手，权势算什么有你就够了。
夏皇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
但朕有一个请求。
陛下请说。
朕希望二位能够收下这些赏银。
就当是朕的一点心意。
沈破月正要拒绝，破妄却开口了。
多谢陛下。
沈破月惊讶地看着他。
破妄轻声道：我们以后的生活，也需要银子。
后悔吗
后悔什么
放弃佛门，放弃一切。
破妄摇摇头，伸手抚摸沈破月的脸。
我放弃的是束缚，得到的是自由。
我放弃的是规矩，得到的是真爱。
沈破月，我从不后悔。
破妄！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佛子。沈破月扔掉剑，你是我的。
破妄愣了愣，然后笑了。
真的。沈破月忽然将破妄拉入怀中，破妄，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清规戒律。
只有爱恨缠绵。
你曾为我舍弃一切，如今，我将这天下踩在脚下，只为送你一场盛世太平。
破妄紧紧抱住他，沈破月，我的道，是你。
我的爱恨嗔痴，皆是你。
两人相视而笑。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金光闪闪。
夏皇感慨地说：朕见过无数恩爱夫妻，但从未见过如此深情的。
沈将军，破妄大师，朕祝你们白头偕老。
多谢陛下。
沈破月牵起破妄的手，我们走吧。
去哪里
天涯海角，随你挑。
只要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两人手牵手，渐渐走远。
夏皇看着他们的背影，轻声叹道：红尘万丈，唯爱永恒。
他们找到了真正的道。
远山如黛，夕阳西下。
两个相爱的人，从此踏上了属于他们的路。
再无羁绊，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