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我叫江寒，卧底三年，终于坐上了青龙帮副帮主的位置。
今晚是我最后一次任务。
只要拿到柳震天的那份名单，我就能彻底摧毁这个盘踞在江城十年的毒瘤。
可我万万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会在柳如烟的房间里发现那个让我头皮发麻的东西。
一个微型发射器，还有一张写着韩文的纸条。
柳如烟，青龙帮老大柳震天的女儿，我追了三年的女人，竟然也是间谍。
江哥，你怎么在这里
柳如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的手瞬间握紧了藏在腰间的枪。
三年来，我以为自己是这个游戏里唯一的玩家。
现在看来，我错了。
而且错得很彻底。
柳如烟穿着黑色的睡裙，月光透过窗帘在她脸上投下阴影。她的眼睛很亮，但那种亮让我想起了毒蛇。
如烟，你回来了。我转过身，脸上挂着平时的笑容，我在等你。
等我她走近几步，等我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她的眼睛。三年了，我竟然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这双眼睛。
江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柳如烟停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足够她反应过来躲开我的攻击。
也足够她掏出藏在睡裙里的刀子。
我发现你很美。我笑了笑，美得让我想娶你。
柳如烟也笑了，但她的笑容很冷。
江哥，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话音刚落，她的手已经伸向了床头柜。
我比她快半秒。
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时，她的手刚刚碰到抽屉的把手。
如烟，你动作太慢了。
是吗她没有害怕，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那你猜猜，我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房门被踢开了。
五六个持枪的黑衣人冲了进来。
但让我意外的是，枪口对准的不是我，而是柳如烟。
江哥，还愣着干什么其中一个人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我熟悉的脸。
陈队长，我的直属上司。
你们怎么来了我有些懵。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搞失踪。陈队长看了看柳如烟，抓到了一条大鱼啊。
柳如烟被铐住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江寒，你真以为你瞒得过我
什么意思
从你进入青龙帮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警察。她笑得很轻松，仿佛被抓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带走。陈队长挥了挥手。
就在柳如烟被拖出房间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江寒，你觉得你的身份真的安全吗
这句话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等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陈队长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队长，她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临死前的威胁罢了。陈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三年了，辛苦你了。明天就可以恢复身份了。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柳如烟最后那个眼神，太过淡定。
像是一个掌握着所有底牌的赌徒。
我在房间里又待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的东西后，才准备离开。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江寒，是我。
柳如烟的声音。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她笑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被抓过啊。
什么意思
我猛地转身，房间里空无一人。
江寒，你不会以为刚才那些人真的是警察吧
不可能，陈队长我认识...
陈队长你是说那个三年前就已经叛变的陈队长吗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陈队长是叛徒，那刚才那些人是谁
如果柳如烟没有被抓，那刚才被带走的人又是谁
江寒，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从头到尾，我都不是这个游戏的主角。
我只是一颗棋子。
而且还是一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2
我冲出柳家别墅，开车直奔警局。
但刚开出别墅区，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后面有三辆黑色轿车在跟踪我。
我加速，他们也加速。
我减速，他们也减速。
很明显，他们并不想甩掉我，只是想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拨通了真正的陈队长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系统提示音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又试着拨通了几个同事的电话，结果都是一样。
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江寒，别白费力气了。柳如烟的声音传来，你的那些同事现在都很忙。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她笑了，不过你的好队长陈明，现在应该正在和我爸爸谈一笔大生意。
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
后面的三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什么生意
当然是关于你的生意。柳如烟的声音很轻松，一个卧底三年的警察，值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的手在颤抖。
江寒，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拆穿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来说，有更大的价值。她顿了顿，一个活着的卧底，比一个死了的卧底有用多了。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想利用我
聪明。她鼓掌，三年来，你掌握了多少警方的机密你知道多少卧底的身份这些信息，对某些人来说，可是无价之宝。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背叛的恐惧。
如果我真的被柳如烟控制了，那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因为我而死
江寒，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柳如烟的声音变得冰冷，第一，配合我们，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出来。第二，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同事们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还有第三个选择。我深吸一口气。
哦什么选择
死。
我挂断电话，然后掏出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但就在我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车窗被敲响了。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站在车外，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
先生，您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枪。
没事，谢谢。
年轻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枪，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先生，请您下车配合检查。
我苦笑了一下。
看来老天爷还不想让我死。
我下了车，把枪递给了年轻警察。
我是江城警局的江寒，警号...
江寒年轻警察的眼睛亮了，江队长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年轻警察激动地说，我是新来的小李，听说您在执行秘密任务。陈队长让我们都要小心，不能暴露您的身份。
我的心跳加速了。
陈队长陈明
对啊，陈明队长。小李点点头，他今天特意交代，如果遇到您，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
我看着小李真诚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也许，刚才出现在柳家别墅的那个陈队长，真的是假的。
也许，柳如烟在电话里说的话，也都是假的。
她想要的，就是让我相信身边的人都背叛了我，让我彻底绝望。
这样，我就会成为她手中最好用的工具。
小李，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
我用小李的电话拨通了陈队长的号码。
这次，电话通了。
喂
队长，是我，江寒。
江寒陈队长的声音很惊讶，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电话你的手机呢
队长，我遇到麻烦了。
我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队长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江寒，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江城大道，距离警局大概十分钟车程。
好，你马上回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队长，有件事我要确认一下。我看了看小李，今晚你有没有带人去过柳家别墅
柳家别墅没有啊。陈队长的声音很困惑，怎么了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个出现在别墅里的陈队长，真的是假的。
而那个被带走的柳如烟，也是假的。
从头到尾，我都在柳如烟的掌控之中。
江寒你还在吗
在，队长。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小李。
小李，你能送我一程吗
当然可以。
我们上了警车，但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柳如烟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青龙帮处理。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玩这个游戏
除非，她真的需要我活着。
除非，她真的需要我配合她做什么事情。
但这件事情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小李的电话响了。
喂
小李，江寒在你那里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陈队长的声音。
但陈队长不是刚刚和我通过电话了吗
江队长在我这里，怎么了队长小李回答。
太好了，你马上把他带到城东的废弃工厂，我在那里等你们。
城东工厂为什么不回警局
情况有变，江寒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警局不安全。
小李看了我一眼，我对他摇了摇头。
队长，我觉得还是先回警局比较安全。
小李，这是命令！电话里的陈队长声音变得严厉，马上带江寒到城东工厂，不要多问！
电话挂断了。
我和小李面面相觑。
江队长，这...
小李，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不是真的陈队长。
什么意思
我怀疑陈队长出事了。我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而且，有人想要利用你把我骗到城东工厂。
小李的脸色变得苍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警局。我想了想，如果警局真的不安全，至少我们可以确认一下陈队长是否真的出事了。
小李点点头，调转车头往警局开去。
但我知道，今晚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3
警局里灯火通明，但异常安静。
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还有值班的同事，但现在却一个人都看不到。
我和小李小心翼翼地走进大厅。
江队长，感觉有点不对劲。小李压低声音说。
嗯，你等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
听我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十分钟后我还没下来，你就报警。
报警我们不就是警察吗
报告市局，就说江城警局可能出事了。
小李点点头，我独自上了楼。
陈队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我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楼梯很静，静得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三楼的走廊里有几盏灯是亮着的，但大部分办公室都黑着。
我走到陈队长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队长
没有回应。
我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没锁。
推开门的瞬间，我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陈队长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着，胸前有一个血洞。
他死了。
而且从血液凝固的程度来看，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江寒，你来了。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到柳如烟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把枪。
是你杀了他
不是我。柳如烟摇摇头，是你。
什么意思
江寒，你不记得了吗两个小时前，你来到这里，开枪杀死了陈明。她笑了，很多人都看到了。
我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不可能，两个小时前我在柳家别墅...
柳家别墅柳如烟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江寒，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两个小时前，我一直在家里睡觉。而你，则来到了这里，杀死了你的队长。
你在胡说什么
我有视频。她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里，一个穿着我的衣服，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走进了陈队长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枪声响起。
然后，这个人离开了办公室。
这不是我！
但全世界都会认为这是你。柳如烟收起手机，江寒，你现在是一个杀死了自己上司的逃犯。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计划。
她要把我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逃犯，这样我就只能依靠她生存。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很简单。她走近几步，我想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谁
我爸爸，柳震天。
这个答案让我大吃一惊。
你要我杀你自己的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柳如烟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是杀死我真正父亲的仇人。
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我的父亲是江城警局的副局长，他在调查一起毒品案件时，被柳震天杀死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而我，被柳震天收养，成了他的女儿。
我开始理解她的动机了。
所以你一直在等待报仇的机会
对。她点点头，但柳震天这个人很谨慎，身边总是有很多保镖。我需要一个他信任的人来接近他。
而我就是那个人
没错。她笑了，作为青龙帮的副帮主，你有机会接近他。而作为一个逃犯，你没有选择。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
为了报仇，她在仇人身边隐忍了二十年。
为了报仇，她愿意把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就会成为全国通缉犯，永远无法回归正常生活。她耸耸肩，而且，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杀死同事的叛徒。
我沉默了很久。
给我一个晚上考虑。
可以。她看了看手表，明天晚上十点，老地方见面。如果你不来，我会把你杀死陈明的视频发给所有媒体。
她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停了下来。
对了，江寒，那个叫小李的年轻人，现在应该已经被我的人处理了。
我的心一沉。
你杀了他
没有，只是让他睡一觉。她笑了，毕竟，我们还需要一些证人来证明你的罪行。
她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
我看着陈队长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
三年来，我以为自己是在为正义而战。
但现在，我却成了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更讽刺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柳如烟说她要为父报仇，这听起来很正义。
但她的手段，却比任何罪犯都要残忍。
我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但拨通电话的瞬间，我又挂断了。
现在谁会相信我的话
监控录像清楚地显示，是我杀死了陈队长。
就算我说那个人不是我，谁会相信呢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
小李的警车还停在那里，但他已经不在车里了。
我知道我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配合柳如烟，杀死柳震天，然后继续过着逃犯的生活。
要么拒绝她，成为全国通缉犯，永远活在恐惧中。
但不管怎么选择，我都输了。
我正想着，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小李的号码。
喂
江队长，救我...
小李的声音很虚弱，好像受了重伤。
小李，你在哪里
我在...城东工厂...
电话断了。
我握紧拳头，心里涌起了愤怒。
柳如烟不仅要利用我，还要伤害无辜的人。
这已经超越了复仇的底线。
我拿起陈队长办公桌上的枪，检查了一下子弹。
明天晚上的约会，我会去。
但不是为了配合她，而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陈队长的抽屉半开着。
我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给江寒。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个U盘。
纸条上写着：江寒，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U盘里有柳如烟的真实身份资料，她不是什么报仇者，她是境外间谍。她接近你，是为了获取我们的机密信息。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陈明
我的手在颤抖。
如果陈队长说的是真的，那么刚才柳如烟告诉我的那些关于复仇的故事，都是假的。
她不是什么可怜的复仇者，她是一个危险的间谍。
而我，差点就被她骗了。
我把U盘装进口袋，快步离开了警局。
现在我有了新的计划。
明天晚上，我不仅要去见柳如烟，还要彻底揭穿她的真面目。
4
城东工厂，午夜时分。
我按照柳如烟给的地址，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废弃的工厂。
工厂很大，但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应急灯还在闪烁。
小李我轻声呼唤。
江队长...
声音从工厂深处传来，很微弱。
我摸黑走了进去，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小李。
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脸上有血迹，但还活着。
小李，你怎么样我赶紧给他松绑。
江队长，这是个圈套...小李虚弱地说，他们想要...
什么
他们想要你杀死柳震天，然后嫁祸给警方...
我心里一沉。
看来柳如烟的计划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她不仅要利用我杀死柳震天，还要让警方背这个黑锅。
小李，你能走吗
应该可以...
我扶着小李站起来，但就在这时，工厂的灯突然全部亮了。
刺眼的光线让我们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适应了光线后，我看到工厂里站着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柳如烟，她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柳震天，青龙帮的老大。
江寒，你来了。柳如烟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同事不管。
柳如烟，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看了看身边的柳震天，杀死他。
柳震天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江寒，你跟了我三年，我一直把你当儿子看。他摇摇头，没想到你竟然是卧底。
爸，别和他废话了。柳如烟不耐烦地说，江寒，动手吧。
我看着这对父女，忽然觉得很讽刺。
如果柳如烟真的要为父报仇，她现在应该自己动手。
为什么要让我来杀柳震天
除非，她有别的目的。
柳如烟，我问你一个问题。我掏出陈队长给我的U盘，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柳如烟的脸色变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是什么复仇者。我盯着她的眼睛，你是间谍。
胡说八道。
是吗我举起U盘，那你敢让我把这个U盘的内容公布出来吗
柳如烟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江寒，你最好把那个东西交给我。
为什么因为里面有你的真实资料
我看向柳震天，柳老大，你知道你的女儿是境外间谍吗
柳震天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柳如烟。
如烟，他说的是真的吗
柳如烟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笑了。
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也没必要演戏了。
她的笑容变得冰冷而残忍。
不错，我确实是间谍。但那又怎么样
柳震天的脸色变得苍白。
如烟，你...
我什么柳如烟转身看着柳震天，你真以为我会把你当父亲你只不过是我完成任务的工具而已。
那这三年...
这三年我一直在收集青龙帮的情报，包括你们的毒品交易路线，资金流向，还有保护伞名单。柳如烟得意地说，现在这些情报都已经传回总部了。
柳震天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钱，为了地位，为了未来。柳如烟耸耸肩，而你们，只是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柳震天虽然是黑帮老大，但他对柳如烟的感情是真的。
而柳如烟，却把这种感情当成了利用的工具。
那么，你让我杀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问。
很简单。柳如烟笑了，我需要一个替罪羊。柳震天死了，青龙帮就会分崩离析。而你，作为凶手，会被警方通缉。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顺利撤离，回到总部领功了。
你算计了所有人。
这就是间谍的工作。她理所当然地说，不过现在计划有点变化，我不仅要杀死柳震天，还要杀死你们所有人。
她打了个手势，周围的人都举起了枪。
我抱着小李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江寒，你逃不掉的。柳如烟的声音传来，这个工厂被我的人包围了，你们插翅难飞。
我探头看了看，发现柳震天也在寻找掩护。
柳老大，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对他喊道。
江寒，你有什么计划
我们联手，先解决这些枪手，然后再对付柳如烟。
好。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柳如烟的脸色变了。
怎么回事
一个手下跑过来汇报：老大，外面来了很多警察，我们被包围了。
我心里一喜。看来小李昨晚报警了，只是警察来晚了一步。
柳如烟，你完了。我大声说道。
是吗她冷笑，就算警察来了又怎么样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我是间谍。而你，却是杀死陈明的凶手。
她说得对，我现在确实是嫌疑犯。
但我还有最后一张牌。
你说得对，我确实杀了陈明。我大声说道，但那是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让我杀死他灭口。
胡说八道！
是吗我举起手机，我刚才已经把我们的对话录音了。你亲口承认自己是间谍的话，都被录下来了。
柳如烟的脸色变得铁青。
江寒，你阴我
兵不厌诈。
她举起枪对准了我，但就在这时，工厂的门被撞开了。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
所有人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枪战开始了。
柳如烟的手下和警察激烈交火，工厂里枪声大作。
我护着小李躲在柱子后面，等待机会。
几分钟后，枪声停止了。
柳如烟的手下要么被击毙，要么被逮捕。
但柳如烟不见了。
江寒，出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探头看去，看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陈队长，活着的陈队长。
队长你没死
当然没死。陈队长笑了，办公室里的那个人是我的替身。
我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寒，你被我们利用了。陈队长走过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柳如烟这个人太狡猾了，我们必须用你做诱饵。
什么意思
我们早就知道柳如烟是间谍，但一直没有证据。陈队长解释，所以我们设计了这个局，让她以为自己成功了，然后让她自己暴露。
我看着他，心情复杂。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是棋子
对不起，江寒。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跑过来汇报：队长，柳如烟跑了。
什么
她从后门逃走了，我们正在追捕。
陈队长的脸色变了。
马上封锁所有出城路口，绝对不能让她逃掉。
但我知道，以柳如烟的能力，她很可能已经逃出了江城。
这场游戏，还没有真正结束。
5
三天后，柳如烟的通缉令贴满了整个江城的大街小巷。
但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音信。
我坐在陈队长的办公室里，看着墙上的通缉令发呆。
还在想她的事陈队长走进来，给我倒了杯茶。
我在想，她会不会已经离开了中国。
有可能。陈队长坐下，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了边防部门，所有出境口岸都在严密监控。
她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走正常渠道。
那也没办法了。陈队长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喝了口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队长，柳震天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里。陈队长摇摇头，这个老头子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一直在昏迷。医生说他可能有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恢复。
我能理解柳震天的感受。
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这种痛苦比死还难受。
江寒，你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完了。陈队长拿出一份文件，上级决定给你记一等功，并且提升你为队长。
我不想要。
为什么
我想休假一段时间。我站起身，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扮演别人，现在我想找回真正的自己。
陈队长看着我，点了点头。
可以，你想休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
好，我批准你的休假申请。
我走出警局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江城的秋天总是这样，阴雨绵绵。
我在雨中走着，想着这三年来发生的一切。
从一个普通的警察，到青龙帮的副帮主，再到现在的通缉犯身份被洗清，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而柳如烟，就是这场梦里最难忘的角色。
我恨她，因为她欺骗了我。
但我也理解她，因为我知道间谍的生活有多么不容易。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江寒，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我的心跳加速。
柳如烟
你很意外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以为你会想念我的。
你在哪里
这不重要。她顿了顿，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杀死柳震天吗
你不是说要找替罪羊吗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她苦笑，真正的原因是，我舍不得亲手杀死他。
我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江寒，虽然我是间谍，虽然我利用了柳震天，但我对他的感情不全是假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三年来，他确实像父亲一样对待我。
所以
所以我想让你来杀死他，这样我就可以告诉自己，他不是死在我手里的。
我听着她的话，心情复杂。
柳如烟，你也有人性的一面。
人性她笑了，江寒，你知道吗我从十八岁开始就是间谍，这十年来我扮演过无数个角色，我早就忘记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
柳如烟，你回来吧。我忽然说道，我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是被迫的。
被迫她笑了，江寒，你太天真了。没有人逼我做间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爱你，只有利用和被利用。我选择利用别人，而不是被别人利用。
那你对我呢我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对你她停顿了很久，江寒，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够真正地爱你一次。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雨中，握着手机，心里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柳如烟的声音了。
她会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然后开始新的生活，扮演新的角色。
而我，也会重新开始，忘记这三年来的一切。
但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不是因为她是间谍，不是因为她欺骗了我，而是因为在那个废弃工厂里，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柳如烟。
一个孤独的、痛苦的、渴望被爱的女人。
雨越下越大，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机场。
去哪里
不知道，先到机场再说。
我需要离开江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三年来的经历。
我需要重新找到自己。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小李的电话。
江队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柳震天醒了，而且他说要见你。
见我为什么
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柳如烟的。
我看着车窗外的雨景，犹豫了一下。
我知道了，等我回来。
我让司机调头，回到了医院。
柳震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清醒。
江寒，你来了。
柳老大，你要告诉我什么
关于如烟的身世。他艰难地坐起身，她确实是间谍，但她的身份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什么意思
她是双重间谍。
这个答案让我大吃一惊。
双重间谍
没错。柳震天点点头，她名义上是境外间谍，但实际上她在为国家安全部门工作。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你确定吗
我确定。柳震天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她留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手在颤抖。
里面是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
纸条上写着：江寒，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一切都结束了。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照片里的女孩是真正的我，那个还没有学会说谎的我。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够重新开始。——如烟
照片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笑容纯真，眼神清澈。
虽然五官和柳如烟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
这就是她的真面目。柳震天说，一个为了国家利益，牺牲了自己青春的女孩。
我看着照片，心里涌起了复杂的情绪。
如果柳如烟真的是双重间谍，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包括欺骗我，包括背叛柳震天，包括最后的消失。
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柳震天摇摇头，双重间谍的身份一旦暴露，就必须永远消失。她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新开始。
我握着照片，忽然明白了什么。
在电话里，柳如烟说如果有来生，希望能够真正地爱我一次。
也许，她指的就是重新开始，用真实的身份去爱一个人。
江寒，你打算怎么办柳震天问。
我不知道。我收起照片，也许我会去找她，也许我会忘记她。
我的建议是忘记她。柳震天苦笑，像我们这样的人，不配拥有爱情。
我看着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帮老大，现在却像个失去孩子的老人一样脆弱。
柳老大，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想我会自首。他闭上眼睛，这些年来，我做了太多错事。是时候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我点点头，没有劝阻他。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包括我，包括柳如烟，包括柳震天。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雨也停了。
我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觉得世界变得很安静。
三年的卧底生涯结束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另一个开始。
我会继续寻找那个真正的柳如烟，不管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因为我相信，真爱值得等待。
6
三个月后，我辞掉了警察的工作，开了一家私人侦探事务所。
名字很简单，就叫寻人事务所。
我的第一个委托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要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我女儿二十年前就离开了家，一直没有音信。老人眼中含着泪水，我想在临死前见她一面。
我接下了这个案子，因为我能理解寻找一个人的心情。
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我终于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找到了他的女儿。
当父女重逢的时候，我站在远处看着他们拥抱，心里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这比抓捕罪犯更让我有成就感。
事务所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找我的人越来越多。
有找失散亲人的，有找出轨老公的，有找欠债不还的朋友的。
每一个案子，都是一个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让我更加理解人性的复杂。
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柳如烟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改变了一切。
那是一个阴雨天的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案件资料。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但很有节奏。
我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女人。
虽然她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柳如烟。
你来了。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她摘下帽子和墨镜，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所以我来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脸上少了以前的锐气，多了一些疲惫。
你还好吗我问。
还活着。她在我对面坐下，你呢当私人侦探的感觉怎么样
比当警察自由。我给她倒了杯茶，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在关注你。她端起茶杯，江寒，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
不知道。
因为我的任务结束了。她的眼神很平静，我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我心跳加速。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想重新开始。她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沉默了很久。
柳如烟，我怎么知道这次你说的是真话
你不知道。她苦笑，江寒，我这十年来说过太多谎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但我知道的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些间谍的身份呢双重间谍的事情呢
都结束了。她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的新身份证，新的名字，新的人生。
我看了看证件，上面写着李婉儿。
李婉儿
这是我的真名。她笑了，柳如烟只是我的代号。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想开一家花店。她的眼睛亮了，卖最美的花，过最平静的生活。
听起来不错。
江寒，你愿意和我一起开这家花店吗她忽然问。
这个问题让我措手不及。
我...
你可以慢慢考虑。她站起身，我在城南租了一间店面，如果你想找我，就去那里。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江寒，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她走了，留下一阵淡淡的香味。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那份身份证发呆。
李婉儿，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普通，很温柔。
和柳如烟完全不同。
也许，这就是她真正的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犹豫。
我想去找她，但又怕这只是另一个骗局。
我了解柳如烟的能力，她可以伪造任何身份，编造任何故事。
但我也记得她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她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下定决心。
我要去看看那家花店。
城南的那条街很安静，两边种满了梧桐树。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花店，因为它是整条街上最漂亮的店铺。
店面不大，但装修得很温馨。
门口摆着各种各样的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我站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看到里面有个女人在整理花束。
是她，李婉儿。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没有化妆，但看起来很清纯。
这样的她，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她抬起头，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江寒，你来了。
我想买束花。
买什么花
最美的花。
她笑了，走到一个角落，拿起一束白玫瑰。
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她把花递给我，白玫瑰代表纯洁的爱情。
我接过花束，闻了闻，很香。
多少钱
不要钱。她摇摇头，这是我送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她的眼睛很亮，江寒，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看着她纯真的笑容，我忽然相信了。
这个李婉儿，也许真的是柳如烟的真面目。
你需要帮手吗我问。
你愿意帮我
我愿意。
从那天开始，我经常去花店帮忙。
白天我处理侦探事务所的工作，晚上就去花店和她一起整理花束。
渐渐地，我发现李婉儿和柳如烟真的很不一样。
她不会说谎，不会算计，不会伪装。
她喜欢安静，喜欢花香，喜欢简单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很干净，没有柳如烟那种危险的光芒。
江寒，你相信我了吗一个月后，她问我。
我相信。我点点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选择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真正了解我的人。她看着我的眼睛，江寒，这些年来，我扮演过很多角色，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做回自己。
哪怕是柳如烟的时候
哪怕是柳如烟的时候。她点点头，虽然我在利用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李婉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江寒。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拥抱，没有欺骗，没有算计，只有纯真的爱情。
7
我和李婉儿在一起三个月后，决定结婚。
婚礼很简单，只有几个朋友参加。
陈队长作为我的证婚人，小李当我的伴郎。
柳震天也来了，他已经自首，但法院考虑到他的配合态度，只判了他十年有期徒刑。
现在他正在服刑期间，是特意请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江寒，你们要幸福。柳震天拍着我的肩膀说，如烟...不，婉儿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她。
我会的。
叔叔，谢谢您的祝福。李婉儿对柳震天说，也请您原谅我以前的欺骗。
孩子，你不用道歉。柳震天摇摇头，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婚礼很温馨，李婉儿穿着白色的婚纱，笑容纯真。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新婚之夜，我们在花店的楼上度过。
江寒，你后悔吗李婉儿躺在我的怀里问。
后悔什么
后悔娶了一个前间谍。
不后悔。我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爱的是现在的你，不是过去的你。
如果有一天，我的过去又回来找我呢
那我们一起面对。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我。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
结婚半年后的一个晚上，李婉儿突然消失了。
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被翻得一片狼藉。
李婉儿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江寒，对不起，我的过去回来了。我必须离开，否则会连累你。不要来找我，忘记我，重新开始。我永远爱你。——婉儿
我握着纸条，手在颤抖。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发现了李婉儿的真实身份，并且要挟她做什么事情。
我立刻报警，但警方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李婉儿就像她第一次消失时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我发疯似的寻找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所有的资源。
但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江寒，你要接受现实。陈队长劝我，也许她真的是为了保护你才离开的。
我不相信。我摇头，她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面对一切困难。
也许这次的困难太大了，大到她不敢让你参与。
我看着陈队长，忽然想到了什么。
队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队长沉默了一会儿。
江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
什么事情
关于李婉儿的过去。他叹了口气，她不只是双重间谍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她手里掌握着一份名单，上面记录了所有在中国活动的境外间谍。陈队长说，这份名单对很多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我心里一沉。
所以有人要抓她，想要得到这份名单
很可能。
那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陈队长摇头，但我知道，想要得到那份名单的人，绝对不会善待她。
我握紧拳头。
我要找到她。
江寒，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江寒，你要去哪里
去找能帮助我的人。
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也许能帮助我的人。
柳震天。
虽然他正在服刑，但他在黑道上的人脉关系还在。
也许他能帮我找到李婉儿。
监狱里，柳震天看起来老了很多。
江寒，你怎么来了
柳老大，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把李婉儿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
柳震天听完后，脸色变得严肃。
你确定她是被人抓走的
确定。
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柳震天压低声音，最近黑道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组织，专门绑架有价值的人，然后勒索。
什么组织
叫夜猫。他说，据说他们的头目是个女人，很神秘，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你能帮我联系到他们吗
我可以试试。柳震天点点头，但你要小心，这些人很危险。
我不怕危险。
江寒，你真的爱她。
是的，我爱她。
三天后，柳震天给我带来了消息。
夜猫的人愿意见你，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独自一人去，而且不能带任何武器。
我同意。
江寒，你要想清楚。柳震天担心地说，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我知道，但我必须试试。
见面的地点是城外的一个废弃工厂，和三年前的那个工厂很相似。
我独自一人开车前往，心里忐忑不安。
工厂里很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
我走进去，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坐在椅子上。
你就是江寒
是的。
我听说你在找一个女人。
是的，我的妻子。
你妻子她笑了，你知道你妻子的真实身份吗
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要找她
因为我爱她。
女人站起身，缓缓走向我。
爱她嘲讽地说，你爱的是一个间谍，一个杀手，一个骗子。
我爱的是李婉儿，一个善良的女人。
李婉儿只是她的伪装。
不，李婉儿是她的真面目。
女人停在我面前，伸手摘下了面具。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李婉儿。
婉儿我震惊地说，你怎么会...
江寒，你失望吗她的眼神很冷，你心爱的妻子，其实是夜猫的头目。
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冷笑，江寻，你真以为我会为了爱情放弃一切吗你太天真了。
那我们这半年的婚姻...
只是我的一个任务。她不屑地说，我的上级要我接近你，获取你掌握的情报。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所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爱她笑了，江寒，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会相信爱情吗
我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李婉儿，而是柳如烟。
那个冷血的，无情的，只相信利用的柳如烟。
那个开花店的李婉儿呢我问。
死了。她淡淡地说，和你的爱情一起死了。
我闭上眼睛，感觉心被撕成了碎片。
8
江寒，你不说话了柳如烟看着我，是不是很失望
我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曾经让我深爱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她耸耸肩，江寒，你以为我真的能做一个普通的花店老板吗你以为我真的能洗手不干，过平凡的生活吗
我以为你可以。
那你就错了。她的眼神变得残忍，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冷血，无情，只相信实力。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当初在工厂里，你为什么要给我提供帮助
因为你对我有用。她回答得很干脆，一个前卧底警察，现在又是私人侦探，你掌握的信息对我来说很有价值。
我苦笑了一下。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的工具
现在你明白了。
那我们的婚姻，我们的那些美好时光...
都是假的。她打断我，江寒，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她。
柳如烟，我不相信。
什么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一步步走向她，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你就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演这出戏。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只是想利用我，有很多更简单的方法。我停在她面前，你没必要和我结婚，没必要和我过半年的夫妻生活。
柳如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江寒，你想多了。
是吗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为什么要看你
因为你害怕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真相。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怒视着我。
江寻，你够了！
我没有够。我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但她躲开了，柳如烟，你知道吗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我还是爱你。
你疯了
也许我真的疯了。我笑了，但我愿意为你疯。
江寒，你清醒一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夜猫的头目，我杀过很多人，我做过很多坏事。你怎么能爱这样的我
因为我看到过真正的你。我说，在花店里，在我们的家里，在我们的床上，我看到过那个纯真的李婉儿。
那不是真的我！
那就是真的你。我坚持说，柳如烟，你可以骗所有人，但你骗不了我。
她突然举起枪，对准了我的头。
江寒，别逼我杀了你。
那你杀吧。我闭上眼睛，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感情，就杀了我。
几秒钟过去了，枪声没有响起。
我睁开眼睛，看到柳如烟的手在颤抖。
我...我杀不了你。她的声音很小，江寒，我杀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因为我爱你。
枪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江寻，我真的爱你。她哭着说，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的过去，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她摇着头，江寒，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我不要更好的女人，我只要你。我走过去，抱住了她，柳如烟，不，李婉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不可能的。她在我怀里哭泣，江寒，夜猫组织不会放过我的。而且，警方也在追捕我。
那我们就一起面对。
面对她苦笑，江寒，你知道夜猫组织有多强大吗你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叛徒吗
我不怕。
我怕。她看着我的眼睛，我怕连累你。
婉儿...
江寒，听我说。她擦干眼泪，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我们都获得自由。
什么计划
我手里有一份夜猫组织所有成员的名单，还有他们的犯罪证据。她说，我准备把这些资料交给警方，作为污点证人。
然后呢
然后我会进入证人保护程序，从此改名换姓，重新开始。
那我呢
你...她犹豫了一下，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私人侦探，忘记我这个人。
我不会忘记你的。
那你就忘记柳如烟，记住李婉儿。她笑了，记住那个在花店里卖花的女人，记住那个和你度过半年美好时光的妻子。
我紧紧抱住她。
婉儿，我们一起走证人保护程序。
不行，这样你也会有危险。
我不怕危险。
但我怕。她推开我，江寒，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让我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
你必须让我一个人面对。她的声音变得坚定，江寒，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的赎罪。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我说服不了她。
那你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她说，今晚我就会去警局自首。
我陪你去。
不行。她摇头，江寒，从今晚开始，我们就要分别了。
分别多久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一辈子。她的眼神很悲伤，这要看警方的安排。
我感觉心要碎了。
婉儿，我等你。
不要等我。她摇头，江寻，你要重新开始，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女人。
我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就爱着那个李婉儿，那个卖花的女人。她吻了吻我的脸颊，再见，江寒。
她转身走向门口，我想要追上去，但她的手下拦住了我。
江寒，不要让她的选择变得没有意义。其中一个人说。
我只能看着她离开，心如刀割。
这一次，我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了。
而我，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重逢。
9
柳如烟离开后，我被她的手下送回了城里。
我回到家，看着那些熟悉的物品，心里涌起了巨大的空虚感。
李婉儿的东西还在，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她种的花。
一切都还在，但人却不在了。
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想要给她打电话。
但我知道那没有用，她的手机早就关机了。
第二天，我看到了新闻。
境外间谍组织夜猫被警方一网打尽，头目当场被击毙。
我的心猛地一沉。
头目被击毙
那岂不是说柳如烟死了
我立刻打电话给陈队长。
队长，昨晚的夜猫案子，死的那个头目是谁
怎么了陈队长的声音有些奇怪。
我想知道她是谁。
江寒，你来一趟警局，我们当面说。
我立刻开车赶到警局。
陈队长的办公室里，他正在整理文件。
队长，那个死的头目是不是柳如烟我直接问。
陈队长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你自己看。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尸体，脸被打烂了，根本看不清楚。
这不是她。我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
因为柳如烟没有这个身材。我指着照片，这个女人比她矮，也比她瘦。
陈队长收起照片，沉默了一会儿。
江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
关于夜猫组织的事情。他盯着我的眼睛，这次我们能够一举破获这个组织，是因为有人提供了内部情报。
我心跳加速。
是柳如烟。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昨晚来找过我。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队长。
陈队长听完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队长，柳如烟现在在哪里
她已经进入了证人保护程序。陈队长说，江寒，你不能再联系她了。
为什么
因为这是规定。他看着我，江寒，你要忘记她，重新开始。
我忘不了。
那你就慢慢忘。陈队长叹了口气，时间会治愈一切。
我离开警局的时候，心情复杂。
柳如烟还活着，这让我很高兴。
但她已经进入了证人保护程序，这意味着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见面。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试图恢复正常的生活。
白天处理侦探事务所的工作，晚上回家看电视，周末去花店打理那些花。
花店我没有关掉，因为那里有我和李婉儿最美好的回忆。
每天晚上，我都会给那些花浇水，就好像她还在一样。
客人们经常问我，为什么不请个店员帮忙。
我总是说，我喜欢亲自照料这些花。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想保持这个地方的原样，等待李婉儿的回来。
半年后的一个晚上，她真的回来了。
我正在花店里整理花束，忽然听到门铃响了。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欢迎光临。我故意用陌生的语气说。
我想买束花。她也用陌生的语气回答。
买什么花
最美的花。
我笑了，走到角落里拿起一束白玫瑰。
这是店里最美的花。
她接过花束，闻了闻。
很香。
因为是用爱浇灌的。
她摘下帽子，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但她的头发短了，脸也瘦了一些。
江寒，我回来了。
我知道。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我一直在等你。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不久，才半年。
对我来说，就像过了一辈子。她在我怀里说，江寒，你还爱我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还爱我。她抬起头看着我，因为你把花店保持得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我在等你回来。
现在我回来了。
你还会离开吗
不会了。她摇头，江寒，我已经完成了证人保护程序。现在我是一个普通人，有新的身份，新的过去。
新的名字是什么
还是李婉儿。她笑了，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我。
那你的过去呢
我的过去已经死了。她说，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花店老板。
花店老板
是的，我想买下这家花店。她看着四周，这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不用买，这家店本来就是我们的。
我们的
是的，我们的。我握住她的手，李婉儿，你愿意重新开始吗
愿意。她用力点头，江寒，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
那天晚上，我们在花店里谈了整整一夜。
她告诉我这半年来她的经历，我告诉她我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
我们都变了很多，但我们对彼此的爱没有变。
天亮的时候，她问我：江寒，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爱上了一个这么复杂的女人。
不后悔。我看着她的眼睛，李婉儿，爱情就是这样，不管多么复杂，多么困难，只要是真爱，就值得坚持。
那我们以后会幸福吗
会的。我肯定地说，我们会很幸福。
从那天开始，我们真正地重新开始了。
我关闭了侦探事务所，和李婉儿一起经营花店。
我们每天一起进货，一起整理花束，一起招待客人。
生活很平静，很简单，但很幸福。
10
一年后，李婉儿怀孕了。
当她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寒，你高兴吗她摸着还很平坦的肚子问。
高兴，太高兴了。我抱住她，婉儿，我们要有孩子了。
是的，我们要有孩子了。她笑得很灿烂，江寒，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只要健康就行。
如果是女孩，就叫江小婉。
如果是男孩呢
江小寒。
我笑了，这两个名字都很好听。
孕期的李婉儿变得更加温柔，也更加美丽。
她经常坐在花店里，一边整理花束，一边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
宝宝，你要快点长大哦，妈妈在等你出来见面呢。
宝宝，你知道吗爸爸妈妈为了能够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困难。但现在我们都很幸福，你也会很幸福的。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满足感。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凡但充满爱的生活。
孩子出生的那天，我在产房外面等了十个小时。
当护士告诉我恭喜你，是个女儿的时候，我激动得差点哭了。
我冲进产房，看到李婉儿虚弱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婴儿。
江寒，快来看看我们的女儿。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小家伙睡得很香，眉眼之间和李婉儿很像。
她很漂亮。我轻声说，就像妈妈一样漂亮。
她也会像爸爸一样勇敢。李婉儿虚弱地笑了，江寒，我们给她起个名字吧。
江小婉，怎么样
江小婉。她念了一遍，很好听，就叫江小婉。
从那天开始，我们的生活更加忙碌，但也更加充实。
白天我们轮流照顾孩子和打理花店，晚上一起哄孩子睡觉。
虽然很累，但我们都很快乐。
江小婉很乖，很少哭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醒着的时候，她喜欢看着花店里的花，小手时不时地挥舞几下。
她以后一定也会喜欢花。李婉儿说，说不定长大了也会开花店。
那就让她开最美的花店。
小婉满月的时候，我们在花店里办了一个简单的庆祝会。
陈队长来了，小李也来了，还有一些花店的老客户。
柳震天也被特批请假参加了庆祝会，他现在的表现很好，预计还有三年就能出狱。
江寒，婉儿，你们要幸福。柳震天抱着小婉，眼中有些湿润，这孩子很漂亮，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
谢谢您的祝福。李婉儿说，叔叔，您也要保重身体，小婉还要您教她做人的道理呢。
好，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看着这孩子长大。
庆祝会很温馨，所有人都为我们的幸福而高兴。
那天晚上，我和李婉儿坐在花店里，看着熟睡的小婉。
江寒，你觉得我们的故事结束了吗李婉儿问。
没有结束。我摇头，我觉得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有了新的开始，新的希望。我看着小婉，她就是我们新故事的开始。
那我们的旧故事呢
旧故事已经过去了。我握住她的手，婉儿，从今天开始，我们只看向未来，不再回头。
好，我们只看向未来。
就在这时，小婉醒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
她饿了。李婉儿抱起孩子，江寒，你去泡奶粉。
好。
我起身去泡奶粉，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幸福感。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简单，平凡，但充满爱。
我和李婉儿，还有我们的女儿，一起在这个充满花香的小店里，度过每一个平凡而美好的日子。
过去的一切，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都已经成为了回忆。
现在的我们，只专注于当下，专注于彼此，专注于我们的家庭。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
虽然路途曲折，但结局是美好的。
我们找到了彼此，找到了家，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而这种幸福，将会伴随我们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