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重生之白月光
我睁开眼，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实验室刺目的白光变成了古色古香的纱帐，消毒水味被浓郁的草药香取代。
小姐醒了！快去禀报相爷！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惊喜地叫道。
【叮！系统激活】机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宿主颜语，欢迎进入《权倾天下》世界，您的身份是反派季霄的未婚妻——颜家大小姐颜语，原著中五年前已病逝】
我猛地坐起，一阵眩晕袭来。我竟然穿进了昨晚熬夜看完的那本还成了反派早死的白月光
等等，原著里颜语不是死了吗我在心里质问系统。
【剧情发生变异，原主并未死亡而是昏迷。宿主任务：阻止季霄黑化，避免他三个月后屠城的结局。成功奖励：返回原世界并获赠博士学位；失败惩罚：永远滞留书中世界】
我正想追问，房门砰地被撞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的蟒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都出去。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却冷得让人发抖。
丫鬟们瞬间退得干干净净。那人一步步走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唇抿成一道无情的线。比原著描写的还要俊美，也...更危险。
季霄，当朝丞相，也是后期最大的反派。原著中他因白月光之死黑化，最终屠戮半个皇城。
他停在我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我，眼神像在看一件可疑的物品。
颜语他念出这个名字时，指尖微微颤抖，你死了五年，现在又活过来
我喉咙发紧。原著中季霄性格多疑残暴，稍有怀疑就会让人生不如死。
我...昏迷了五年。我决定半真半假地回答，可能是...上天让我回来...
上天季霄突然冷笑，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拖我下床，那就让本相看看，是哪个上天敢戏弄我季霄的人！
我踉跄着被他拽出房门，穿过曲折的回廊。他步伐大得我几乎跟不上，手腕被捏得生疼。
季...季相，慢点...
他充耳不闻，径直把我拖进后花园。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惊恐地看到三个血肉模糊的人被吊在树上，一个黑衣侍卫正用烙铁烫其中一人的胸膛。
啊——我尖叫出声。
季霄松开我，从侍卫手中接过烙铁，亲自按在那人伤口上。惨叫声中，他转头看我，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颜小姐不是医术高明吗来给他们治治
我双腿发软，强忍着不吐出来。这是试探，如果我真是原主，应该见惯这种场面——原著里提过，颜家大小姐常帮季霄处理叛徒的伤。
需、需要热水和干净布条...我颤抖着说。
季霄眯起眼，突然将烙铁扔进水池，嗤的一声白气蒸腾。他大步走来，染血的手指捏住我下巴：颜语从不怕血，你是谁
糟了！原著里颜语是个能面不改色给伤患刮骨疗毒的狠角色。我急中生智：昏迷五年...很多事记不清了...
是吗他拇指摩挲着我的唇瓣，力道大得几乎要擦破皮，那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过什么
我头皮发麻。系统！快提示！
【原著第312页，颜语与季霄初见是在颜府后院，她说小女子略通岐黄，公子这伤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落下病根】
我复述了这句话。季霄眼神微变，突然将我推向那血淋淋的场景：证明给我看。
我跌跌撞撞扑到伤者面前，差点碰到那血肉模糊的胸膛。胃里一阵翻涌，我拼命回想实习时见过的重度烧伤患者。
先...先放他们下来...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创面需要清创...预防感染...
感染季霄敏锐地抓住这个现代词汇。
就是...邪毒入体...我慌忙改口，从袖口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衬，颤抖着去擦伤者脸上的血。
季霄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鲜血从我指尖滴落，在裙摆上绽开暗红的花。
有意思。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呼吸拂过耳垂，本相会查清楚，你到底是借尸还魂的妖孽，还是...
话未说完，一个侍卫匆匆跑来：相爷，颜府来人了，说要接大小姐回府。
季霄直起身，瞬间恢复了那副高不可攀的权臣模样：告诉颜尚书，三日后本相亲自送小姐回府。
侍卫退下后，他转向我，眼神危险又玩味：既然死而复生，就该好好叙叙旧，不是吗
我背后冷汗涔涔。这个疯批反派显然不信我，却又对死而复生的可能性动了心。
季霄挥手命人带走那三个半死的叛徒，突然将我打横抱起。
季相！
裙子脏了。他淡淡道，仿佛刚才那个施暴的人不是他，带你去换一件。
被季霄抱回房间的一路，我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能感受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他身上有淡淡的沉香味，混合着血腥气，形成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丫鬟们战战兢兢地送来新衣裙就迅速退下。季霄亲自挑了一件月白色的留在我面前。
自己换，还是本相帮你他唇角噙着冷笑。
我涨红了脸：请、请相爷回避...
季霄嗤笑一声，转身走到屏风外，却并未离开。隔着绢制屏风，我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颜语。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五年前你咽气时，我亲手摸过你的脉搏。
我系衣带的手一抖。
若让我发现这是个骗局...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明显。
换好衣服，我鼓起勇气走出屏风。季霄正站在窗前，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他转身打量我，目光如有实质般扫过全身：果然人靠衣装。
我知道他在讽刺我穿不出原主的气质。原著中颜语是个清冷孤傲的才女，而我...只是个怕血的医学生。
相爷！门外侍卫急报，北境急报！
季霄皱眉，临走前丢下一句：待在房里，别乱跑。
确定他走远后，我瘫坐在床上：系统，你给我安排的什么地狱难度
【温馨提示：季霄书房暗格藏有原主所有信件和画像，建议宿主尽快熟悉内容以防露馅】
我正想询问更多，突然听到窗棂轻响。推开窗，一支飞镖钉在窗框上，绑着张字条：
阿语，若真为你，三日后酉时老地方见。——翊
翊我努力回想原著情节。颜语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叫沈翊！原著中他在颜语死后一直暗中调查死因，后来被季霄凌迟处死...
有意思。窗外突然传来季霄冰冷的声音，刚复活就收到情书
我吓得字条脱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明没听到脚步声！
季霄接住飘落的字条扫了一眼，眼神骤然阴鸷。他一把扣住我的后颈，逼我仰头看他：看来这五年，不止我一个人在惦记已故的颜大小姐。
我屏住呼吸，看到他眼中翻涌着危险的光芒——那是一个疯批反派被触及逆鳞时的眼神。
第二章
疯批反派的试探
季霄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扣着我的后颈，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淡淡的茶香和压迫感。
沈翊...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看来你死的这五年，他过得太舒坦了。
我心跳如擂鼓，颈后的刺痛让我不得不仰头看他。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也照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那里正翻涌着危险的风暴。
我...不记得他了。我艰难地说，试图从他手中挣脱，昏迷太久...很多人和事都模糊了...
季霄眯起眼，突然松开手，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上梳妆台。铜镜哗啦倒地，胭脂水粉撒了一地。
失忆他冷笑，从袖中取出那张字条轻轻一抖，烛火瞬间吞噬了纸张，正巧本相认识一位太医，最擅治这等疑难杂症。
我眼睁睁看着字条化为灰烬，心知他绝不会让我见沈翊。原著中季霄对颜语的占有欲近乎变态，任何接近她的人都没好下场。
明日辰时，太医会来。季霄转身走向门口，袍角掠过地面，不染尘埃，今晚你好好休息...想想该怎么圆这个谎。
门关上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我浑身一颤。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瘫坐在地上，手指触到撒落的香粉，画出一道凌乱的痕迹。
系统，我在心里呼唤，原著里颜语和沈翊有什么秘密吗
【根据原著第415章补叙，沈翊是颜语表兄，曾帮她调查过季霄的身世，但无暧昧关系。季霄对此并不知情】
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环顾四周，这间闺房布置精致却冰冷，像是常年无人居住的展品。梳妆台上的胭脂早已干涸，床帐上的流苏却一尘不染——显然有人定期打扫，却刻意保持着原主生前的样子。
一种诡异感爬上脊背。季霄这五年，就是这样守着亡妻的遗物过日子
【提示：趁季霄不在，建议宿主尽快熟悉原主物品，尤其是书房暗格中的信件】
我强撑着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耳朵贴上去听了片刻——门外静悄悄的，但谁知道暗处有没有眼线
有人在外面吗我轻声问。
没有回应。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外面是空荡荡的回廊，只有几盏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根据系统指示，季霄的书房在东厢房。我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心跳声大得仿佛能惊醒整个相府。转过两个弯，那扇雕着松鹤纹的漆黑木门出现在眼前。
我屏住呼吸推门而入。书房内弥漫着墨与竹的气息，月光透过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边一排书架摆满典籍，案几上公文整齐码放，一切都透着季霄式的严谨。
【暗格在《山海经》匣子后方，按压鹤目可开启】
我找到那个精致的檀木匣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山海异兽。手指颤抖着按上鹤鸟的眼睛——咔嗒一声轻响，书架旁的墙面弹开一道缝隙。
暗格不大，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叠信笺和一个卷轴。我取出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季霄亲启，字迹清秀工整。拆开后，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边缘因反复翻阅而微微起毛：
季郎如晤：闻君北征，夜不能寐。特配金疮药一方，置于紫檀匣中...
这是原主的笔迹！我快速浏览其他信件，全是颜语写给季霄的家书，内容多是些药方和叮嘱。奇怪的是，有几封信的边缘有暗红色痕迹，像是...血迹
最底下那封格外厚实，我拆开后发现除了信纸，还有一缕用红绳系着的青丝。信的内容让我心头一颤：
...若此战有去无回，请季郎勿悲。妾身唯愿君平安喜乐，纵使阴阳两隔，此心不移...
这是诀别信！原著中颜语确实在季霄出征前写了这封信，但没想到她还附了一缕头发。更没想到季霄会珍藏至今。
展开卷轴，是一幅颜语的画像。画中人身着素衣，正在药圃采药，侧脸恬静美好。画工精细到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画角题着吾爱颜语，季霄绘。
我的手指抚过那行字，突然触到一点不自然的凹凸。仔细看才发现，画像右下角有几处细小的裂纹，像是被水打湿又干涸的痕迹。
季霄...为颜语哭过
这个认知让我胸口发闷。原著里杀人如麻的反派，竟有这样一面
找到想要的了吗
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吓得卷轴脱手。转身看到季霄倚在门框上，月光给他镀上一层银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
我...喉咙发紧，手中的信纸簌簌作响。
季霄缓步走近，靴子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他捡起掉落的画像，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五年了。他指尖抚过画中人的脸，声音低沉，我找遍天下名医，试过所有方法，甚至求神问卜...都没能留住你。
我屏住呼吸，不确定他是在对颜语说话，还是在试探我。
现在你回来了...季霄突然抬眼看我，眼神锐利如刀，却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吃痛松手，信纸飘落一地。
看着这些信，一点都想不起来他逼我弯腰去捡，呼吸喷在我耳畔，还是说...你根本不是她
危机时刻，系统突然提示：【宿主可以背诵原主第三封信第二段内容】
我强忍疼痛，捡起最近的那封信，颤声念道：...君之头痛症，妾甚忧之。特配安神香一方，置于青囊中，夜寝时置于枕畔...
季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我趁机继续：这...这是我...不，颜语的笔迹。我认得...
继续。他声音沙哑。
我又拿起另一封：...闻君凯旋，喜极而泣。虽伤病缠身，幸得保全...
季霄突然松开我，转身走到窗前，背影紧绷如弓。月光下，我看到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为什么是现在他低声问，更像在自言自语，为什么在我要毁掉一切的时候...
我心头一跳。原著中季霄正是在发现颜语死亡真相后开始黑化，三个月后就会屠戮皇城。难道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警告：季霄黑化值已达65%，请宿主谨慎应对】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季...季郎。
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确实记不清很多事。我硬着头皮用原主对他的称呼，但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回来。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季霄眼中某道闸门。他大步走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肋骨生疼。
别再离开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呼吸灼热，否则...我会让整个皇城给你陪葬。
这不是情话，而是偏执狂的宣誓。我僵在他怀里，闻到他衣领上的沉香味混合着一丝血腥气。
次日清晨，我刚用过早膳，丫鬟通报颜府来人了。来的是颜府大管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头。
大小姐，他行礼后直切主题，老爷派老奴接您回府。您病逝这些年，夫人日日以泪洗面...
我看向坐在一旁的季霄。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颜管家急什么本相说了，三日后亲自送小姐回府。
这...管家额头渗出冷汗，老爷说大小姐刚病愈，理应回府调养...
砰！季霄放下茶盏，声音不重却让管家浑身一抖：颜小姐在本相这里，难道会缺医少药
眼看气氛紧张，我连忙打圆场：请管家转告父亲，女儿一切安好，三日后必定回府请安。
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悻悻退下。
季霄等外人走光后，突然冷笑一声：颜尚书倒是迫不及待。
我心头警铃大作：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是真心接你季霄把玩着一枚玉佩，眼神阴鸷，不过是听说你死而复生，想看看能不能再利用一次罢了。
利用原著中颜语不是颜尚书最疼爱的嫡女吗
季霄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嗤笑道：看来你真忘了很多事。他起身整理衣袖，午时太医会来，别想着逃跑...除非你想看沈翊的人头挂在城门上。
他离开后，我立刻询问系统：季霄为什么说颜尚书想利用我
【资料解锁：原著番外透露，颜语实际是被父亲逼迫嫁给季霄，目的是监视这位新贵。颜语死后，颜家迅速投靠太子党】
原来如此！难怪季霄对颜府充满敌意。
午时太医准时到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他为我诊脉后，眉头越皱越紧：小姐脉象奇特，似有阻塞之兆...
我心中暗笑，装失忆这种把戏，现代电视剧都演烂了。
太医又问了些问题，我都以记不清搪塞过去。最后他开了副安神补脑的方子，摇头叹气的走了。
傍晚时分，天色突变，闷雷滚滚。我正倚窗看雨，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砰的巨响，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相爷又发作了...门外丫鬟小声嘀咕，快去拿药！
我心头一动，轻手轻脚走到声音来源处——季霄的寝居。门虚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瓷器碎片，书案翻倒，而季霄本人正跪在床边，双手抱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滚出去！他头也不抬地低吼。
我这才发现角落里还跪着个小厮，正瑟瑟发抖地捧着一碗药：相爷，药...
我说滚！
小厮连滚带爬地退出来，差点撞上我。他看到我像看到救星：小、小姐！相爷他...
把药给我吧。我接过药碗，轻轻推开门。
季霄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眼睛布满血丝，额角青筋暴起：谁让你...颜语
他声音里的痛苦让我心头一颤。这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权臣，只是个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
你的头...很疼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季霄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怎么，神医小姐要给我治治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走近几步观察他的症状：瞳孔扩大，面色苍白，双手颤抖...这分明是偏头痛急性发作。
先把这个喝了吧。我把药碗递给他。
季霄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一把打翻药碗：没用的东西！
汤药泼洒在地毯上，冒出丝丝白烟。我这才发现他右手有血迹——大概是打碎瓷器时划伤的。
你流血了。我掏出帕子想给他包扎。
季霄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拽到身前。他呼吸粗重，热气喷在我脸上：为什么回来声音嘶哑得不像话，为什么在我已经...决定毁掉一切的时候...
我手腕生疼，却不敢挣扎：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冷笑，另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以让我战栗，五年了，颜语。我找了你五年，等了五年...现在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呼吸困难，眼前发黑，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痛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灵魂深处的煎熬。
季...郎...我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季霄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我跌坐在地，大口喘息，却看到他踉跄后退几步，撞上床柱。
出去。他背对着我，声音低沉，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我没有走，反而爬起来去捡地上的碎瓷片：至少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我说出去！季霄突然转身，一把将我按在墙上。他双眼通红，像只受伤的野兽，别假装关心我！你不是她...她从来不怕我的头痛症，她...
话未说完，他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倒。我下意识接住他，却被带倒在地。季霄的头重重磕在我肩上，随即没了动静。
季霄季霄！我轻拍他的脸，没有反应。
他的额头滚烫，呼吸急促，显然是疼痛导致的昏厥。我费力地把他拖到床上，检查他右手的伤口——瓷片深深扎进掌心，必须马上处理。
来人啊！拿热水和干净布来！我朝门外喊道。
无人应答。看来季霄发病时确实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只好自己动手。扯下一段床单暂时包扎他的手掌，又用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季霄在昏迷中仍紧锁眉头，不时痛苦地呻吟。
想起书房暗格里的信件，我灵光一闪——原主曾给季霄配过安神香！
我冒雨跑回书房，翻出那封信，果然找到药方：白芷、川芎、薄荷...都是缓解头痛的药材。幸运的是，这些在季府药房都能找到。
一个时辰后，我端着新熬好的药回到季霄寝居。他还在昏迷中，但眉头舒展了些。我小心扶起他的头，将药碗凑到他唇边。
喝下去就好了...我轻声哄道。
季霄无意识地抿了一口，随即皱眉别开脸。我急了：必须喝掉！
也许是语气太强硬，他竟然乖乖张嘴，让我一点点把药喂完。喂完药，我又为他重新包扎手上的伤口，这次用了更专业的蝴蝶结。
正当我收拾药碗准备离开时，手腕突然被抓住。季霄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阿语...他声音沙哑，带着罕见的柔软，你回来了...
我僵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小名，语气亲昵得仿佛我们真是久别重逢的爱侣。
但下一秒，季霄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松开我的手，表情重新变得冷硬：你还在。
嗯。我点头，不确定他记得多少，你...好些了吗
季霄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自己手上精巧的绷带：这是你包的
嗯。伤口有点深，最好别碰水...
颜语从不这样包扎。他冷冷打断我，她喜欢用八字法。
我心头一紧。完了，又露馅了！
季霄却突然疲惫地闭上眼：出去吧。
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明日我送你回颜府。
我惊讶地转身，却见他背对着我，肩膀线条僵硬如铁。
别耍花样。他补充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否则...你知道后果。
第三章
迷雾重重
清晨，一队丫鬟捧着衣物首饰鱼贯而入，将我团团围住。她们手脚麻利地为我梳妆打扮，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相爷吩咐，辰时出发。为首的丫鬟为我绾发时低声说，小姐请用些点心垫垫肚子，路上不停。
我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如远山，唇若点朱，云鬓高挽，活脱脱一个古典美人。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惶惑出卖了我。这不是颜语该有的眼神。
相爷呢我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丫鬟们交换了个眼神：相爷天没亮就出去了，说在门口等小姐。
果然，收拾停当来到府门口，季霄已经骑在马上等候。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昨晚病弱的痕迹。
上车。他扫了我一眼，简短地命令道。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阶前，车帘上绣着相府与颜家的家徽。我踩着脚凳上车时，隐约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新漆混合着某种草药气息。
等等。我停下动作，俯身检查车辕与车厢连接处，这车...
怎么季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
我抬头正想解释，却见他眼神冰冷，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那眼神分明在警告我别耍花样。
...没什么。我咽下疑虑，乖乖钻进车厢。
车内宽敞舒适，铺着厚厚的绒毯，小几上还备着茶点。但那股异味更浓了，我俯身检查座位下方，赫然发现几处暗红色痕迹——是血迹！而且很新鲜！
系统，我在心中急问，这马车有问题吗
【扫描显示：车轴被人为磨损，行驶中可能断裂；座位下发现血迹与迷药残留】
我倒吸一口冷气。季霄说要送我回颜府，却准备了一辆动过手脚的马车他想杀我不，如果真要杀我，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车帘突然被掀开，季霄冷峻的脸出现在窗口：看够了吗
他知道我在检查马车！我心跳如鼓，却强装镇定：这车...好像不太安全。
季霄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颜小姐眼力不错。他俯身压低声音，这确实是辆坏车，但不是为你准备的。
我恍然大悟——这是给可能出现的劫匪准备的！季霄料到有人会在我回颜府的路上动手，所以设下陷阱。
那...我们怎么去我小声问。
季霄直起身，打了个手势。另一辆朴素的青篷马车从侧门驶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车身明显加固过。
换那辆。他简短地说，别声张。
重新上车后，车队缓缓出发。我悄悄掀开车帘一角，看到季霄骑马跟在侧后方，身姿挺拔如松。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
系统，季霄的黑化值现在多少
【当前黑化值68%，较昨日下降2%】
下降了是因为我昨晚照顾他吗
正思索间，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外面传来嘈杂声和马蹄声，接着是季霄冷静的命令：护住马车。
我心跳加速，手指紧紧攥住裙摆。有人来劫车了是沈翊吗
颜小姐莫怕。车窗外，陈岩低声道，只是几个小毛贼，相爷早有准备。
打斗声很快平息。片刻后，季霄的声音传来：继续前进。
车队再次启程，我忍不住探出头回望——远处那辆华丽马车旁倒着几个黑衣人，鲜血染红了尘土。
那是太子的人。季霄不知何时骑马靠近，声音低沉，看来有人不想你回颜府。
我缩回车厢，手心全是冷汗。太子为什么要阻止我回家难道颜府有什么他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颜府比我想象的还要宏伟。朱漆大门，石狮威严，门楣上尚书府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车队在正门前停下。我刚下车，一个华服妇人就哭着扑上来：我的儿啊！
这应该就是颜语的母亲颜夫人。我僵硬地任她抱着，闻到她身上浓郁的檀香味，莫名有些不适。
岳母。季霄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疏离。
颜夫人松开我，抹着眼泪道：多谢相爷送小女回府。老爷在正堂等着呢。
季霄微微颔首，示意我跟上。穿过几进院落，来到正堂。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正是当朝礼部尚书颜正卿——我父亲。
女儿拜见父亲。我学着古装剧里的样子行礼。
颜尚书上下打量我，眼神复杂：回来就好。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需要静养。季霄代我回答，本相已命人备好药材，不日送到府上。
两人寒暄几句，话里有话。我站在一旁，感觉像件被交易的货物。
语儿先去休息吧。颜尚书终于转向我，你原来的院子一直留着，去看看可还喜欢
我如蒙大赦，跟着丫鬟退出正堂。走出不远，却听到身后颜尚书压低声音：季相，借一步说话...
颜语的院子叫静萱堂，位置幽静，花木扶疏。推开门，屋内陈设精致，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太新了，不像五年没人住的样子。
小姐走后，夫人命人每日打扫，一切保持原样。丫鬟解释道。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书架上的医书和梳妆台上的首饰盒。这就是颜语曾经生活的地方...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等丫鬟退下，我立刻开始搜寻线索。颜语的物品保存完好，或许能找到关于她病死的蛛丝马迹。
梳妆台抽屉里有一本手札，翻开是颜语的日记。最新一页停留在五年前：
...季郎出征在即，父亲命我在他茶中下药。我岂能害他然若不从，母亲性命堪忧...
我心头一震。颜尚书竟要女儿毒害季霄
继续翻阅，更多细节浮出水面：颜语被父亲逼迫监视季霄，但她真心爱上了这个冷酷却重情的男人。在两难中，她选择将计就计，准备假死药骗过父亲...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
颜语根本没病逝，她是服假死药想金蝉脱壳！但出了什么差错，导致她长眠五年
【警告：季霄黑化值突然上升至75%】
我一惊：怎么回事
【检测到季霄与颜尚书发生激烈争执，内容涉及宿主】
我急忙合上手札藏入袖中，刚站起身，房门就被猛地推开。季霄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如铁，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相爷我试探地叫道。
他大步走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我们回去。
现在可是父亲...
你父亲，季霄冷笑，手上力道加重，刚刚提出要你改嫁太子。
什么！我瞪大眼睛：你...你答应了
季霄眼神骤然阴鸷：你说呢他拽着我往外走，本相的东西，从来不让。
我被他半拖半抱地带出院子，一路上颜府下人纷纷低头避让。快到大门时，颜夫人追了上来：语儿！相爷！这...
岳母不必送了。季霄声音冷得像冰，本相改日再带颜语回门。
颜夫人脸色煞白：可是太子殿下已经...
太子那边，本自会处理。季霄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岳母还是多关心关心颜尚书的处境吧。听说御史台最近收到不少...有趣的奏折。
颜夫人踉跄后退，像被雷击中一般。季霄趁机带我出了大门，粗暴地塞进马车。
回府！他厉声命令，随即也钻入车厢。
狭小的空间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气。季霄双手握拳，指节发白，太阳穴青筋暴起。
你父亲...他咬牙切齿，五年前就想除掉我，现在又想用你来讨好太子...
我缩在角落，不知如何回应。季霄突然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吗
我摇头，袖中的手札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因为他发现...季霄俯身逼近，呼吸喷在我脸上，你可能是真的颜语。
我心跳漏了一拍：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季霄冷笑，突然伸手从我袖中抽出那本手札，那这是什么
我脸色刷白。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季霄快速翻阅手札，眼神越来越暗。看到最后那页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假死药他声音嘶哑，手指微微发抖，她...你是说...
我不是...我急中生智，我只是找到这个，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季霄猛地合上手札，眼中风暴更甚：回府再跟你算账。
一路无言。回到相府，季霄直接把我拽进书房，反锁上门。
现在，他将手札拍在桌上，告诉我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半真半假：我在颜语房里找到这个...她似乎是被父亲逼迫...
我知道她被逼迫！季霄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桌上，我要知道的是——你是谁!
他眼中翻涌着疯狂与痛苦，像是随时会崩溃的堤坝。我后退几步，后背抵上书架。
我...我是颜语，但又不完全是...我艰难地解释，昏迷五年...很多事记不清了...
季霄冷笑，从暗格取出一卷画轴展开——是那幅他亲手绘制的颜语画像。
看着她的眼睛，他逼我直视画像，再告诉我，这是你的眼睛吗
画中人的眼睛清澈坚定，充满智慧与温柔。而我...
不是。我颓然承认，我不是她...至少不完全是。
季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那你是谁借尸还魂的妖孽还是谁派来的细作
我不是细作！我急道，我只是...一个迷路的人。
迷路季霄眯起眼。
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会信吗我苦笑，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
季霄沉默片刻，突然道：试试看。
于是我说了部分真相：我是颜语，又不是颜语。昏迷五年间，魂魄离体游荡，见识了许多奇异事物（这里我小心地暗示了现代医学知识），如今虽然归来，却记忆混乱...
季霄听完，表情莫测：所以你的那些奇怪医术...
游魂时所学。我硬着头皮圆谎，比如你的头痛症，我能治，但方法与众不同。
季霄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冷笑：好一个游魂所学。他缓步逼近，那你知道颜语最后一次给我写信，说了什么吗
我心头一紧。系统，快帮忙！
【资料不足，无法提供】
完了！我咬住下唇：我...记不清了...
她说...季霄伸手抚上我的脸，拇指擦过我的唇瓣，季郎此去凶险，若有不测，妾当以命相殉。
我心头一震。这是殉情誓言！原著中颜语竟如此深爱季霄
现在，季霄的手滑到我颈间，微微收紧，证明给我看，你至少有她的一部分灵魂...否则...
我闭上眼，心一横：否则相爷会怎样杀了我像处置那些叛徒一样
季霄的手顿了一下。
相爷头痛发作时，我本可以逃，却留下来照顾你。我睁开眼直视他，马车有问题时，我本可以揭穿，却选择配合你演戏...若这样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季霄眼神微动，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相爷！宫中急召！北境使臣突然到访，皇上命您即刻入宫！
季霄啧了一声，松开我整理衣袖：此事容后再议。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别想着逃跑...你父亲那出戏还没完呢。
他离开后，我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这次算是蒙混过关，但季霄显然没完全相信。我必须尽快找到更多关于颜语死亡的线索...
傍晚，季霄从宫中回来，脸色比早上更难看。
更衣，赴宴。他简短地命令，皇上设宴款待北境使团，命我携眷出席。
我也要去我惊讶道。
季霄冷笑：怎么，怕见太子
我这才明白——这是一场鸿门宴。皇上故意在季霄与太子之间制造摩擦，好坐收渔利。
丫鬟们为我换上华丽的宫装，梳起高髻，戴上珠翠。镜中的我雍容华贵，却像个精致的傀儡。
季霄一身绛紫官服，玉带蟒袍，俊美如谪仙，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马车里，他闭目养神，突然开口：
宴上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视线。
我点头，心跳加速。看来今晚不会太平...
皇宫比想象中还要宏伟。朱墙金瓦，飞檐斗拱，处处彰显着皇权威严。宴会在太极殿举行，文武百官已到齐大半。
季霄一出现，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人偷瞄我们，窃窃私语。我紧张地攥紧袖子，季霄却面不改色，牵着我径直走向前排席位。
季爱卿来了。皇帝坐在龙椅上，笑容和蔼却不达眼底，这就是颜尚书家死而复生的千金果然标致。
我跟着季霄行礼，余光瞥见太子坐在皇帝下首，正阴鸷地盯着我们。他旁边是位华服美人——太子妃苏氏，原著里暗恋季霄的角色。
宴会开始，歌舞升平。季霄全程冷着脸，只在皇帝问话时简短应答。我小心观察着四周，发现太子不时与身边人低语，眼神阴冷。
系统，能扫描一下太子吗我感觉他不怀好意。
【检测到太子袖中藏有暗器，目标疑似季霄】
我心头一紧，正想提醒季霄，突然一阵骚动——北境使团中站起个彪形大汉，声称要表演刀舞。
这分明是刺客！我紧张地看向季霄，他却淡定饮酒，仿佛早有预料。
果然，那大汉舞到一半，突然刀锋一转，直刺皇帝！千钧一发之际，季霄摔杯为号，埋伏的侍卫一拥而上。
混乱中，太子袖中寒光一闪——
小心！我本能地扑向季霄。
嗖的一声，一支袖箭擦过我手臂，深深钉入柱子。季霄眼神骤冷，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同时掷出酒杯，精准击中太子手腕。
护驾！皇帝厉声喝道，侍卫们迅速控制场面。
刺客被制服，太子则捂着手腕，脸色惨白：父皇明鉴！儿臣只是想...
太子殿下受惊了，难免手抖。季霄冷冷打断，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
宴会草草结束。回府马车上，季霄罕见地主动开口：反应不错。
我捂着受伤的手臂，勉强笑笑：本能反应...
季霄皱眉，拉过我的手臂检查。袖箭只擦破点皮，但他还是取出随身金疮药为我敷上。
为什么救我他突然问，若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
我抬头看他，月光透过车帘，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因为...你死了，会有很多人难过。
季霄嗤笑一声：比如
比如...陈岩，府里的下人，还有...我鼓起勇气，我。
季霄的手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他轻轻包扎好伤口，没再说话。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第四章
真相的代价
宫中遇刺事件后的第三天，相府来了位不速之客——太医院院首周太医，奉太子之命来为我看诊。
老朽奉旨为颜小姐调理身体。周太医捋着山羊胡，眼睛却不住地往我手腕上瞟，听闻小姐死而复生，脉象必有奇异之处。
我暗自冷笑。什么调理身体，分明是来验证我身份的。古代确实有通过脉象识人的说法，想必太子起了疑心。
有劳周太医了。我伸出右手，故意让袖子滑落，露出手臂上已经结痂的擦伤——那晚为季霄挡箭的痕迹。
周太医三指搭在我腕上，闭目凝神。片刻后，他眉头微皱：小姐脉象...确实奇特。沉而有力，却又似有阻塞...怪哉。
我心中了然。原主颜语精通医术，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脉象自然与常人不同。而我这个现代医学生，生活习惯与原主差异更大，脉象不怪才怪。
周太医，我故作忧愁，昏迷五年，醒来后总觉得身子大不如前。您看这...可有什么调理之法
周太医又让我伸出舌头看了看，沉吟道：小姐气血两虚，当以温补为主。老朽开个方子...
他提笔写药方时，我注意到他偷偷瞄了我好几眼，尤其盯着我耳后和脖颈看——那是易容术难以遮掩的部位。
小姐可还记得，他突然发问，五年前老朽为您诊治时说过什么
陷阱来了！我佯装回忆，实则紧急呼唤系统。
【资料不足，建议模糊应对】
年深日久，许多事记不清了。我揉着太阳穴，只隐约记得太医说...我这是心气郁结
周太医笔尖一顿，眼中精光闪过：不错。当年老朽确实诊断小姐为情志所伤。他收起药箱，意味深长道，小姐好生休养，老朽改日再来复诊。
送走周太医，我立刻询问系统：我蒙对了吗
【原著未提及此细节，但根据颜语日记，她确实因被迫监视季霄而忧思过度】
我长舒一口气。刚转身，却撞上一堵人墙——季霄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一袭墨色长袍，面色阴沉如铁。
太子的走狗来做什么他冷声问。
我如实相告，季霄听完冷笑一声：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我手臂上的伤疤，这伤...还疼吗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我一时语塞：不...不疼了。
季霄收回手，又恢复了那副冷峻模样：周太医不是最后一个。太子既起疑，必会穷追不舍。
那我...
你只需记住，季霄打断我，眼神锐利如刀，无论谁问起，你就是颜语。说错一个字...他拇指擦过我的喉结，后果自负。
我咽了口唾沫，点头如捣蒜。
季霄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明日皇后设赏花宴，指名要你出席。
皇后我心头一紧。原著中皇后是太子生母，手段毒辣。
我会陪你同去。季霄语气平淡，却让我莫名安心，别给我丢脸。
次日清晨，丫鬟们早早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精心梳妆打扮。镜中的我云鬓高挽，珠翠生辉，一袭湖蓝色罗裙衬得肤若凝脂。
小姐真美。小丫鬟赞叹道，相爷见了定会欢喜。
我苦笑。季霄哪会在意这个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有用处的替身罢了。
来到府门口，季霄已骑马等候。他今日穿着绛紫色官服，玉带蟒袍，俊美如谪仙。看到我时，他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冷淡。
上车。他简短地命令。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我掀开车帘一角，看到街边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追着马车跑，嘴里喊着施舍。
停一下。我忍不住叫道，从荷包取出几枚铜钱。
季霄皱眉：做什么
给那些孩子...我小声道，他们看起来饿坏了。
季霄冷笑：皇城根下，这种小乞丐多的是。你救得过来
我咬住下唇，还是坚持把铜钱分给了孩子们。其中一个瘦小的女孩接过钱时，我注意到她手臂上有奇怪的疹子。
等等，我叫住她，你这疹子...多久了
小女孩怯生生地说：回小姐话，有七八日了。我们巷子里好多孩子都这样...
我心头一紧。这症状...像是麻疹！在古代可是会要命的。
系统，能兑换些治疗麻疹的药吗
【需消耗5点好感值，当前季霄好感值42，是否确认】
确认。
【兑换成功：获得简易麻疹药方一份，已适应本时代药材】
我迅速从袖中取出随身带的纸笔，写下药方递给小女孩：按这个抓药，早晚各一服...
季霄冷眼旁观，突然伸手夺过药方扫了一眼：你写的
我这才想起自己可能又露馅了——原主颜语虽懂医术，但专精的是外伤和毒理，不是儿科。
游魂时...学的。我硬着头皮解释。
季霄眯起眼，竟没再追问，只是把药方还给我：走罢，别误了时辰。
赏花宴设在御花园的牡丹亭。皇后端坐上首，雍容华贵，眼角眉梢却透着精明算计。太子妃苏氏侍立一旁，看到季霄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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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我跟着季霄行礼。
皇后和蔼地招手：快起来。这就是颜尚书家的千金果然标致。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霄一眼，难怪季相如此上心。
季霄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宴会开始，贵妇们谈笑风生，话题却总往我身上引：颜小姐昏迷五年，可有什么奇遇听说死而复生之人能通阴阳，可是真的
我小心应对，尽量不露破绽。皇后一直含笑听着，突然问道：颜小姐可还记得，五年前在本宫寿宴上献过什么礼
又是个试探！我心跳加速，系统却沉默不语。
臣妾...记不清了。我硬着头皮道，许是...绣品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不对哦，你献的是自制的九转还魂丹，说是能起死回生。她轻笑，如今看来，倒是应验了。
我背后沁出冷汗。这是个圈套！原主根本不会炼丹，那是道士的活计。
娘娘记性真好。季霄突然开口，不过颜语当年献的是解毒丹，名百草丸。九转还魂丹是张天师所献。
皇后笑容微僵：季相记性更佳。
宴会后半程，皇后特意把我叫到身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好孩子，受苦了。季相性子冷，若他待你不好，尽管来告诉本宫。
她掌心冰凉滑腻，像条毒蛇。我强忍不适，恭敬道谢。
回府路上，季霄异常沉默。直到马车驶离皇宫，他才冷声道：皇后起疑了。
因为我答错了问题
不只如此。季霄目光锐利，真正的颜语最讨厌被人碰触，尤其是手。而你...毫无反应。
我心头一震。这种细节原著怎么可能提到
我...我真的记不清很多习惯...
季霄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
接下来几天，我借口调养身体，闭门不出。实则每天乔装改扮，偷偷去贫民区给那些患疹的孩子看病。系统给的药方很有效，孩子们的症状逐渐好转。
第五天傍晚，我刚给最后一个孩子诊完脉，转身却看到陈岩抱剑立在巷口。
相爷命我来接小姐回府。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心头一紧。季霄发现了他会怎么惩罚我
出乎意料，回府后季霄并未发怒，只是冷着脸问：那些孩子，什么病
麻疹...会传染的。我小声解释，若不及时治疗，恐怕会蔓延...
季霄挑眉：你就不怕被传染
我是医...我略通医术，知道如何防护。
季霄沉默片刻，突然从案几抽屉取出一叠纸推给我：看看。
那是一沓药方，笔迹工整有力——是季霄的字迹。我仔细查看，震惊地发现这些竟是我这几天用的药方，只是剂量略有调整，更加精准！
你...你跟踪我
季霄冷笑：整个皇城都在我掌控中，何须跟踪他点了点药方，这些调整，可还入得了游魂所学的眼
我哑口无言。季霄竟也懂医术而且还如此精湛！
从明天起，季霄站起身，要去义诊，带上府里侍卫。再敢独自乱跑...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我脸上，我就把那些小崽子全扔出城。
这是...变相允许我去行医我惊讶地抬头，却只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当晚，我辗转难眠，决定去书房找本医书看看。季霄的书房从不锁门，据陈岩说，是因为没人敢乱动相爷的东西。
烛光下，我小心翻阅着医籍，突然从《伤寒论》中掉出一本薄册子。拾起一看，竟是季霄的手记，记录着五年来他调查颜语病死的线索！
...太医院记录有篡改痕迹...
...颜府丫鬟离奇暴毙...
...太子曾秘密会见北境毒师...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页，写着：若查明阿语之死与太子有关，必让其血债血偿。
我手微微发抖。原来这五年，季霄一直在暗中追查颜语的死因！那些传闻中他残杀的大臣，难道都是...
好看吗
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册子脱手。季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我只是...
季霄大步走来，捡起册子合上：好奇心会害死猫。他眼神危险，你知道的越多，就越难全身而退。
你在查颜语的死因。我鼓起勇气直视他，你怀疑她是被谋杀的。
季霄瞳孔微缩：继续说。
太医院记录被篡改，颜府丫鬟离奇死亡，太子见过北境毒师...我复述着看到的内容，这些线索都指向——
季霄突然捂住我的嘴：隔墙有耳。他贴近我耳边，声音低不可闻，明日午时，来密室。
说完，他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模样：现在，回去睡觉。
我点头离开，心跳如雷。转过回廊时，余光瞥见季霄仍站在书房窗前，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次日一早，皇后突然派人来宣我入宫。季霄上朝未归，传旨太监态度强硬，我只好跟着进宫。
凤仪宫内，皇后一改赏花宴上的和蔼，冷冷审视我：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心头一紧：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颜语从小对桂花过敏，皇后冷笑，可昨日的桂花糕，你吃了两块。
糟了！又是这种原著没提的细节！
昏迷五年...体质或许变了...
狡辩！皇后拍案而起，真正的颜语早就死了！说，谁派你冒充的季霄
我正不知如何应对，殿外突然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大变，迅速恢复雍容姿态。皇帝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季霄！
爱卿说有事要奏，皇帝笑呵呵地说，怎么跑到皇后这儿来了
季霄拱手：回陛下，臣来接内子回府。听闻她被皇后娘娘召见，特来寻她。
皇帝看看我，又看看皇后：哦皇后找颜小姐何事
皇后强笑道：臣妾只是关心颜小姐身体...
既如此，人朕带走了。皇帝出人意料地说，季爱卿说有要事相商。
出了凤仪宫，皇帝突然对季霄说：人给你保出来了，那件事...
臣必当竭尽全力。季霄恭敬道。
回府马车上，我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被皇后召见
季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哨：下次入宫前吹响它，我会知道。
那皇上...
我告诉他，皇后可能勾结太子谋反。季霄轻描淡写，他自然着急。
我瞪大眼睛：这是欺君之罪！
季霄冷笑：你以为他真信不过是借我之手打压太子罢了。他转向我，皇后问你什么了
我如实相告，季霄听完眉头紧锁：过敏这种事，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皇后如何得知
也许...颜语告诉过太子妃她们是闺中密友
季霄眼神一凛：太子妃...他若有所思，今晚我要去个地方，你老实待在府里。
你要去哪
拜访一位故人。季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或许能解开一些谜团。
午时将至，我按照约定来到书房。季霄已在等候，见我来了，按下书架后的机关，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跟紧。他简短地说。
密道幽深曲折，壁上每隔一段就有盏油灯，显然常有人来。尽头是一间石室，墙上挂满地图和线索图，正中桌案上堆满卷宗。
这是我的猎场。季霄冷笑，所有害死阿语的人，都会在这里被标记。
我心头一颤。这哪是书房，分明是个复仇指挥部！
季霄从暗格取出一封信递给我：看看。
信纸已经泛黄，是女子娟秀的笔迹：
...季郎出征在即，妾心难安。太子近日频频造访颜府，与父亲密谈。昨日偷听得只言片语，似与季郎有关。妾已决意假死脱身，特留此信为证。若有不测...
信末没有署名，只有一滴干涸的泪痕。
这是...
阿语留给我的最后消息。季霄声音沙哑，但我收到时，已经太迟了。
我心头震动。所以颜语确实计划假死脱身，但出了意外
你...你怀疑是谁害了她
季霄眼神阴鸷：太子，颜尚书，皇后...甚至皇上。他冷笑，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我这才明白，原著中季霄屠城的疯狂背后，竟藏着这样深的伤痛与执念...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轻声问。
季霄转身，双手撑在我两侧的桌沿，将我困在方寸之间：因为我要你帮我。
怎么帮
继续扮演颜语。他低头逼近，呼吸喷在我唇上，引蛇出洞。
第五章
生死交锋
季霄的引蛇出洞计划开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微妙变化。表面上，我仍是死而复生的颜家大小姐，暗地里却成了他的诱饵和助手。
每天清晨，丫鬟会送来一份密报，列出我需要接触的人员名单——通常是太子党羽的家眷。我会在茶会、诗社或寺庙偶遇她们，闲聊中套取情报。
系统，季霄的好感度有变化吗一天晚上，我对着铜镜卸妆时问道。
【当前好感度48，较上周上升6点】
才48我撇撇嘴。这些天我帮他收集了不少情报，还治好了他三个心腹的顽疾，结果好感度还不到一半
那黑化值呢
【黑化值72%，较初始值下降3%】
至少这是个好消息。我揉揉太阳穴，这些天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精神高度紧张，太阳穴突突直跳。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警觉地转身。季霄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个精致木盒。
相爷我匆忙拢好衣襟。这些天他虽然让我参与计划，但两人独处时间反而少了。
季霄将木盒放在妆台上：明日忠勇伯府赏菊，你戴上这个。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成色极佳，雕成小巧的杏花形状——原著里提过，这是颜语最喜欢的花。
多谢相爷。我小心取出耳坠，在耳畔比了比，好看吗
铜镜中，季霄的目光落在我耳垂上，眼神复杂：嗯。
他转身欲走，我鼓起勇气叫住他：相爷最近...还头痛吗
季霄脚步一顿：偶尔。
我...我做了个香囊。我从抽屉取出个青色绣囊，里面装着按现代芳香疗法配制的草药，睡前放在枕边，可以缓解...
季霄接过香囊，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他将香囊凑到鼻尖轻嗅，眉头微蹙：配方奇怪。
是...游魂时学的异域方子。我硬着头皮解释。
季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将香囊收入袖中：睡吧。
他离开后，我长舒一口气。这对耳坠...是奖励还是试探原著中季霄确实常送颜语首饰，但每次都会暗中做标记，以防被仿冒。
第二天赏菊宴上，我故意将耳坠显露出来。果然，太子妃苏氏一眼就注意到了。
颜妹妹这对耳坠好生别致。她亲热地挽住我的手，像是...季相的手笔
我佯装羞涩：娘娘好眼力。
太子妃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季相待妹妹真是用心。要知道，这对耳坠用的翡翠，可是五年前他亲自从南疆带回的...
我心头一紧。这是试探！原著根本没提这细节。
相爷念旧。我勉强笑道，说我从前就喜欢这样的。
太子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但我知道，这情报很快就会传到太子耳中。
回府后，我将经过告诉季霄。他听完冷笑：果然上钩了。
什么意思
那翡翠确实是我为阿语带的，但从未制成首饰。季霄眼神阴鸷，太子妃如何知道我要用它做耳坠除非...
除非颜语告诉过她我恍然大悟，所以颜语的假死计划，太子妃可能知情
季霄颔首：继续接触她，但务必小心。太子妃不像表面那么单纯。
夜深人静，我辗转难眠，轻手轻脚来到小药房——这是季霄特许我使用的，里面药材器械一应俱全。
我正在研磨安神的药材，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迅速吹灭蜡烛，我躲在门后，透过缝隙看到季霄独自走进隔壁书房。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好奇心驱使我悄悄跟上去。书房门虚掩着，季霄背对着门口，手中正拿着...我给他的香囊！
他将香囊拆开，把药材一一摊在纸上，仔细记录每种成分和比例。那专注的样子，像个严谨的科学家在研究什么重大发现。
白芷、薰衣草、洋甘菊...他低声念着，突然停下，这是...西洋甘菊中原根本没有...
我捂住嘴。糟了，又露馅了！
季霄继续检查，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最后他将药材重新装回香囊，却从自己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往里面加了点什么...
我心跳如鼓。他在香囊里下毒不，如果想杀我，大可不必如此麻烦。那是什么
第二天清晨，我发现香囊好端端放在枕边，似乎从未被动过。若非亲眼所见，我几乎要以为昨晚是场梦。
系统，能检测香囊里多了什么吗
【扫描中...发现微量追踪粉末，无毒，主要用于定位】
追踪粉季霄想监视我的行踪我哭笑不得，他直接派个人跟着我不就行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继续扮演颜语，一边暗中调查她的死因。季霄每晚都会来取走我制作的香囊，次日清晨又原样送回。我们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这个奇怪的游戏，谁都不说破。
一周后的雨夜，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看到陈岩浑身湿透站在外面：小姐，相爷请您立刻去药房！
药房里灯火通明，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季霄站在手术台旁，白袍染血，手中银刀寒光闪闪。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冒血。
救他。季霄头也不抬地命令。
我快步上前检查伤者。男性，三十岁左右，胸口刀伤深及肋骨，失血严重，但还有微弱脉搏。
需要缝合。我迅速洗手戴手套，准备羊肠线、烧酒、干净纱布...
季霄挑眉：不要草药
这种伤...外敷药没用。我顾不上掩饰了，必须缝合内层肌肉组织，再闭合表皮...
伤者突然抽搐，口中涌出鲜血。我掰开他眼皮查看瞳孔：内出血！需要立刻开胸结扎出血点！
季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恢复冷静：你确定
再拖下去必死无疑！我急道，帮我按住他！
没有麻醉，我只能用银针封穴减轻痛苦。季霄按住伤者四肢，我手起刀落，划开伤口探查。鲜血喷涌而出，溅到我脸上，温热腥咸。
找到了！我夹住断裂的血管，熟练结扎，羊肠线！
季霄递来穿好线的针，眼神复杂。我全神贯注地缝合，汗水浸透后背。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针终于打完。我剪断线头，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一只温暖的手扶住我的腰。季霄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呼吸喷在我耳畔：继续。
我强打精神清理伤口，敷上消炎药粉，包扎妥当。整个过程，季霄的手一直稳稳扶着我，像是无声的支持。
他能不能活，就看今晚了。我疲惫地摘下手套，需要有人守着，观察体温和呼吸...
你去休息。季霄打断我，我来守。
我摇头：我是医...我懂这些。相爷明日还要上朝...
季霄突然抬手，拇指擦去我脸上的血迹：固执。他转身吩咐陈岩，准备热水，送小姐回房沐浴。
那伤者...
我会处理。季霄语气不容置疑，明日再议。
回到房间，泡在热水里，我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今晚太冒险了——那些现代医学术语，那些先进技术...季霄肯定起疑了。
【紧急提示】系统突然发声，【检测到原著关键节点临近：三个月后季霄将发现颜语死亡真相，彻底黑化屠城】
我猛地从浴桶中站起，水花四溅：什么这么快！
【当前任务进度：阻止黑化成功率仅37%，请宿主加快行动】
我攥紧拳头。必须加快步伐了...但该从哪入手
次日清晨，丫鬟通报伤者已经醒了。我匆匆赶到客房，发现季霄正在审问他。
...属下查到，太子确实与北境毒师有联系。伤者虚弱地说，五年前...颜小姐的病死...似与一种奇毒有关...
季霄眼神一凛：什么毒
名唤黄泉梦...中毒者状似病死，实则...啊！
伤者突然惨叫一声，嘴角溢出黑血。我冲上前查看，却见他已经瞳孔扩散...
毒发！我掰开他嘴巴，舌根发黑...是急性毒药！
季霄厉喝：封锁相府！抓刺客！
但为时已晚。伤者咽下最后一口气，带走了关键情报。季霄面色阴沉如水，拳头捏得咯咯响。
相爷...我小声唤道。
季霄突然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节流下：又是这样...每次接近真相，线索就断。
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下意识上前握住他的手：伤口需要处理...
季霄猛地将我拉近，眼中风暴肆虐：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嘶哑，为何懂这些医术那缝合手法...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
我心跳如鼓，却强装镇定：我...我真的是颜语，只是...
只是什么季霄逼问，别再说游魂的鬼话！
危急时刻，陈岩突然在门外报告：相爷！太子府有异动！
季霄深吸一口气，松开我整理衣袖：此事容后再议。他冷冷瞥我一眼，别想逃。
他离开后，我瘫坐在椅子上，后背湿透。刚才那一刻，我几乎要说出真相...但后果会怎样
傍晚，季霄回府，直接来到我房间。他手里拿着个锦盒，神色如常，仿佛白天的对峙从未发生。
换上，今晚赴宴。他将锦盒放在桌上，太子寿辰。
我打开盒子，是件月白色罗裙，绣着银线暗纹，典雅华贵。但最让我惊讶的是...
这是...现代...不，异域的剪裁我抖开裙子，发现它竟有收腰设计和内衬，比一般古装更贴合身形。
季霄唇角微勾：按你昨日那件血衣改的。他转身走向门口，你似乎更习惯这种款式。
我呆立原地。那件血衣...是我按现代手术服样式自制的，比古装更方便活动。季霄居然注意到了这种细节，还特意...
相爷。我鼓起勇气叫住他，关于今天的事...
季霄背对着我，声音异常平静：今晚宴会上，太子会展示他收藏的北境奇珍。其中可能有黄泉梦的解药或线索。
你要我去找
你只需认准哪瓶可能是解药。季霄侧头，余光扫向我，其余的...交给我。
他离开后，我打开系统商城：有能识别黄泉梦解药的道具吗
【需消耗10点好感值兑换毒物鉴定技能，当前好感值53，是否确认】
确认。
【兑换成功：宿主现在能通过气味识别黄泉梦及其解药成分】
夜幕降临，太子府灯火通明。我挽着季霄的手臂步入大厅，立刻感受到无数目光聚焦而来——好奇的、嫉妒的、算计的...
太子迎上来，笑容不达眼底：季相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颜小姐气色不错，看来季相照顾有方。
季霄冷淡地应酬几句，带我入席。宴会开始后，太子果然命人呈上各种北境珍宝，其中有个水晶瓶装的紫色液体格外引人注目。
此乃北境圣药紫灵液，太子得意洋洋，可解百毒，起死回生！
我悄悄嗅了嗅，系统立刻提示：
【检测到黄泉梦解药主要成分，但混合了其他毒素，饮用后会产生依赖性】
我轻轻捏了捏季霄的手心，示意就是这瓶。他会意，突然起身敬酒：殿下此等珍宝，可否让内子近观太子妃常说她精通药理...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竟爽快答应：当然可以！
侍女将水晶瓶端到我面前。我假装仔细观察，实则让系统记录成分。
颜小姐不妨闻闻太子突然提议，据说此药香气独特。
我警觉起来。这很可能是个陷阱——若我闻出具体成分，就证明我确实精通毒理，与失忆的说法矛盾；若假装不懂，又错过获取解药信息的机会。
进退两难之际，季霄突然夺过水晶瓶：本相也很好奇。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喝了一口！
相爷！我失声惊呼。
太子脸色大变：季相！这...这药不能乱喝！
季霄冷笑：怎么，殿下在药中下毒了
当然不是！只是...此药性烈...
我顾不上许多，抓过季霄的手腕把脉。脉象紊乱但无生命危险，看来确实是解药混合了其他东西。
相爷需要休息。我强硬地说，失陪了。
不顾太子阻拦，我扶着季霄迅速离席。马车里，季霄突然睁开眼，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怎么样他低声问。
确实是解药成分，但掺了别的东西。我忧心忡忡，你感觉如何
季霄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是几滴紫色液体——他根本没咽下去！
狡猾！我忍不住捶他一下，吓死我了！
季霄罕见地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担心我
我耳根一热，别过脸去：谁担心你了...我只是...
话未说完，马车突然剧烈颠簸，接着是箭矢破空之声！
小心！季霄一把将我按倒在座位上，几支利箭嗖嗖射入车厢，钉在我们刚才的位置。
太子的人我颤声问。
季霄眼中杀意凛然：不，是皇后。
第六章
月下血誓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季霄将我牢牢护在身下。马车剧烈颠簸，外面传来打斗声和惨叫。
待在车里。季霄塞给我一把匕首，转身就要冲出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危险！
他回头看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担心我话音未落，人已跃出马车。
我扒着车窗往外看。雨夜中，十几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间，季霄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所过之处鲜血飞溅。陈岩带着侍卫从暗处冲出，加入战团。
一支冷箭突然朝我射来，我本能地低头，箭矢擦过发髻，钉在车厢内壁。箭头上幽蓝的光芒显示——有毒！
系统！有什么防身道具
【消耗5点好感值可兑换紧急防御罩，持续30秒】
兑换！
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笼罩马车。又几支箭射来，都在接触车厢前诡异地偏离轨道。黑衣人见状，纷纷拔刀冲来。
就在此时，季霄如天神般杀回，长剑所向，血肉横飞。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我尖叫出声：小心后面！
季霄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刺穿偷袭者的喉咙。鲜血喷溅在他脸上，衬得那双眼睛愈发狠厉。
最后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季霄抬手掷剑，长剑如闪电般贯穿那人后背。
留活口！我大喊。
可惜晚了。黑衣人倒地抽搐几下，很快没了气息。季霄走过去检查，冷笑一声：齿间藏毒，死士。
他拔出剑，在尸体上擦净血迹，走回马车。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露出那张俊美如雕塑的脸。
没事他上下打量我。
我摇头，突然注意到他右肩衣服颜色不对——是血！你受伤了！
季霄皱眉看了眼肩膀：小伤。
我强拉他进马车检查。箭伤不深，但周围皮肤已经开始发黑——箭上有毒！
必须立刻处理！我撕开他肩部衣服，毒液正在扩散...
季霄却抓住我的手腕：你怎么知道箭有毒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刚才看到箭头泛蓝光吧
伤口颜色...还有气味。我硬着头皮解释，这种毒...像是蛇毒和植物碱的混合物...
季霄眼神一凛：你闻得出来
没等我回答，他突然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毒素发作了！
我顾不上解释，俯身就要为他吸出毒血。季霄却一把推开我：找死吗
毒液不入胃就没事！我挣开他的手，再拖下去你会死的！
不等他再反对，我直接贴上他的伤口，用力吸吮。腥苦的毒血充满口腔，我迅速吐到一旁，重复几次，直到血液变回鲜红。
酒。我伸手。
陈岩赶紧递上水囊。我漱了口，又从药袋取出解毒丹捏碎敷在伤口上。
季霄全程沉默，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我。包扎完毕，他突然伸手擦去我嘴角的血迹：为什么冒险
因为...我心跳加速，你是我的病人。
季霄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却没再追问。
回府后，我坚持要季霄卧床休息。他出乎意料地配合，只是派陈岩去查刺客来历。
是皇后的人。陈岩很快回报，但奇怪的是，他们用的毒...像是北境秘方。
季霄眼神一冷：果然有勾结。
我为他换药时，注意到伤口愈合速度异常快。按理说，这种毒至少会让人高烧三天...
你的体质...很特殊。我试探道，恢复得比常人快很多。
季霄靠在床头，似笑非笑：观察力不错。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一个奇怪的印记——像是被烙铁烫出的古老符文，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头。
北境巫族的血咒。季霄放下袖子，让我比常人强壮，也让我...每月圆之夜生不如死。
我心头一震。原著中确实提过季霄有北境血统，但没说过这个细节！
所以皇后刺客用的毒对你效果较弱...因为你有抗性
季霄挑眉：你很会举一反三。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像你缝合伤口的手法...也是游魂所学
又来了。每次我展现一点现代医学知识，他就要试探一番。
嗯...异域医术。我含糊其辞，试图抽回手。
季霄却不放，拇指轻轻摩挲我的腕骨：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问得随意，眼神却锐利如鹰。我心跳漏了一拍：就...很不一样。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车不用马拉
用...一种叫发动机的东西。我硬着头皮解释，靠燃烧汽油驱动。
季霄若有所思：像诸葛亮的木牛流马
呃...更复杂些。我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知道用典故打比方。
那医术呢季霄突然话锋一转，为何你们用那么细的针和线缝合
我背后沁出冷汗。他看到了我给密探缝合的伤口！
因为...细线疤痕小...我结结巴巴地说。
季霄冷笑一声，从枕下抽出一本古籍扔给我：看看。
翻开泛黄的书页，我震惊地看到一幅插图——现代外科手术场景！医生戴着口罩，使用的手术器械与我在医学院用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
《异域志》，记载天外奇谈。季霄盯着我的反应，三百年前，有异世来客坠于此间，带来奇技淫巧...包括你那种缝合术。
我手微微发抖。原来早有穿越者来过！
巧合吧...我干笑，我哪懂什么异世医术...
季霄突然凑近，呼吸喷在我脸上：颜语，你到底是谁
我喉咙发紧。这一刻，他眼中的怀疑与好奇几乎化为实质。
我是...话到嘴边，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相爷！太子府来人，说太子突发恶疾，请颜小姐即刻过府诊治！
季霄眼神一冷：回了他。
但...太子说若颜小姐不去，就要请皇上降旨...
季霄冷笑：威胁我他转向我，你怎么想
我咽了口唾沫：我去。见季霄皱眉，我补充，正好查查紫灵液的事。
季霄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好。他打了个响指，一个黑影从梁上飘落——是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女子，影七，跟着小姐。
太子府比想象中还要奢华。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太子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身边跪着一排太医。
颜小姐来了！侍从高声通报。
太子虚弱地抬手：颜...颜妹妹...救救我...
我上前把脉。脉象紊乱，但...太有规律了，像是刻意伪装。再看他的症状——瞳孔正常，指甲无异常，呼吸平稳...根本是装病！
殿下何处不适我假装认真询问。
心口...如刀绞...太子呻吟道，听说颜妹妹医术高明...特请...
我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试探加刁难。若我治不好，就是徒有虚名；若治好了，他正好借机拉拢。
殿下是心气郁结。我故意用玄乎的说法，需静养配药。
什么药太子急切地问，可是需要紫灵液
果然在这等着呢！我佯装惊讶：紫灵液那是什么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就是...前日宴会上那瓶...
哦！我恍然大悟，那药不对症。我给殿下开个方子吧。
提笔写下最普通的安神汤，我故意把两味药写错顺序——专业大夫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太子接过药方，递给身旁太医：看看。
老太医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这...似乎...
有问题太子立刻来了精神。
不不，只是...写法特别。老太医很上道，确实是好方子。
太子表情像吞了只苍蝇。我忍住笑，起身告辞：殿下按时服药，三日内必好。
刚出殿门，一个侍女拦住我：太子妃请小姐一叙。
影七立刻现身，手按剑柄。我微微摇头：带路。
太子妃在花园凉亭等我，一袭白衣，清丽脱俗。见到我，她亲切地拉住我的手：颜妹妹，多日不见。
我警惕地抽回手：娘娘有何指教
太子妃笑容不变，从袖中取出个小香囊：听说季相近日头痛加剧，特备了些安神香。
我接过香囊，系统突然报警：
【检测到黄泉梦成分！与颜语当年所中之毒一致！】
我手一抖，香囊差点落地。太子妃眼疾手快地接住：妹妹小心。
多谢娘娘好意。我强作镇定，不过相爷只用我配的香囊。
太子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是吗那真是...遗憾。她突然压低声音，颜语，你以为季霄真信你他书房暗格里，可收藏着不少...有趣的东西。
我心头一紧。她怎么知道书房暗格
娘娘说笑了。我后退一步，若无他事，臣妾告退。
离开太子府，我一路心神不宁。太子妃的话是什么意思季霄还藏着什么秘密
回府后，我直奔书房。季霄上朝未归，正是探查的好机会。
暗格依然在《山海经》匣子后，但多了一道精巧的机关锁。我试着按季霄的习惯——按下鹤目左眼三下，右眼一下...咔嗒，开了！
暗格里多了个铁盒。打开一看，我瞬间红了眼眶——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点心，全是原著里提过的颜语最爱吃的：桂花糕、杏仁酥、蜜三刀...
每一块都用油纸仔细包好，旁边小字标注日期...最久远的已经是五年前。
季霄...一直保持着给已故未婚妻准备点心的习惯
盒底还有张字条：阿语若归，必先备其所爱。
我手微微发抖。他早就认定我是颜语那为何还处处试探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差点摔了盒子。季霄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朝服未换，显然是刚回来。
我...
我手足无措地捧着铁盒，对不起，我不该...
季霄大步走来，接过铁盒放回原处：好奇害死猫。他语气平淡，却让我不寒而栗，尤其是...不听话的猫。
我鼓起勇气直视他：你早就知道我是颜语，为什么还...
我知道你不是她。季霄打断我，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至少...不完全是。
他眼中复杂的情绪让我心跳加速：那这些点心...
习惯罢了。季霄合上暗格，就像我习惯每月十五去你墓前喝酒。
每月十五...那是原著里颜语的忌日。我心口突然一阵刺痛。
相爷！陈岩匆匆跑来，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季霄皱眉：何事
北境使团突然提前离京，皇上怀疑...
季霄抬手制止他，转向我：回房休息。影七会守着你。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我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太子妃的话...和那些保存了五年的点心。
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我站在雪山之巅，面前是个祭坛，季霄——不，一个长得像季霄的黑袍男子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以魂易魂，以此身换彼身...他喃喃念着，将一柄匕首刺入胸口，鲜血滴落在祭坛中央的水晶棺上。棺中躺着的人...竟是我！
我尖叫着醒来，浑身冷汗。窗外，一轮满月高悬，洒下冷清的光。
【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系统突然发声，【宿主是否接触过北境圣物】
没有啊...我揉着太阳穴，等等，季霄说的血咒算吗
系统沉默片刻：【资料不足。但建议宿主远离满月时的季霄】
为什么我正想追问，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咆哮——像是受伤的野兽，又像是...
季霄！
我顾不得系统警告，抓起药箱就往外跑。声音来自西厢的练武场。推开门的瞬间，我惊呆了——
月光下，季霄跪在沙地中央，浑身肌肉绷紧，皮肤下仿佛有活物在蠕动。他双手抱头，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季霄！我冲过去。
他猛地抬头，双眼血红：滚...出去...
我这才看清，他手臂上的符文正在发光，像烧红的烙铁般灼热！
你发病了！我得帮你...
不...安全...季霄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会...伤你...
我不管不顾地打开药箱，取出银针：让我试试。
第一针扎入百会穴，季霄浑身一震。第二针、第三针...我按现代针灸学加上古代穴位的知识，试图稳定他的神经。
季霄的挣扎渐渐减弱，但眼中的血色未退。他死死盯着我，突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我手在发抖，却坚持下最后一针，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
季霄眼中的血色突然褪去一些。他松开手，颓然倒地：愚蠢的...信任...
我跪在他身边，继续施针。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符文的光芒也暗淡了。
有效...季霄虚弱地说，你的针法...不是这个时代的...
我心头一跳。又露馅了！
睡吧。我转移话题，我守着你。
季霄缓缓闭上眼，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喃喃道：别...离开...
我守在床边，望着他疲惫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在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权臣，为何独独对我展现脆弱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
你到底...知道多少我轻声问。
熟睡中的季霄自然不会回答。但我知道，这场关于身份与真心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
生死相护
季霄的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
那晚月圆之夜的发作耗尽了他的体力，加上之前的箭伤未愈，第二天清晨他开始高热不退。我守在床边，不断更换他额上的湿巾，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
水...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
我赶紧扶起他的头，将水杯凑到他唇边。季霄勉强喝了几口，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别...走...
我不走。我轻声承诺，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阿语...他在昏迷中唤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这次...别离开...
我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这个在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权臣，此刻脆弱得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第三天夜里，季霄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我精疲力尽地趴在床边小憩，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抬头看到季霄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格外幽深。他的手依然紧握着我的手腕，力道轻了些，却仍不容挣脱。
你...好些了吗我嗓音沙哑，三天没好好休息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
季霄没回答，只是用目光细细描摹我的脸，仿佛要确认什么。良久，他松开手，轻轻碰了碰我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疼吗
我摇头，突然鼻子一酸。这三天提心吊胆，生怕他有个好歹，现在终于能松口气了。
季霄眼神微动，抬手似乎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停住：去休息吧。
我再守一会儿...我强打精神去拿药碗，该喝药了。
季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放下碗，突然问：这三天...我说了什么
我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就...喊热喊冷之类的。
季霄眯起眼，显然不信，却没追问。他掀开被子要下床，被我拦住：再躺一天！你失血过多又高烧三天，现在起来会头晕...
果然，他刚站起来就晃了一下，我赶紧扶住他。季霄比我高一个头，结实的身体压过来，差点把我撞倒。
看吧！我吃力地撑着他，快躺回去...
季霄却突然笑了，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个笑容而生动起来：倔强。他竟乖乖让我扶回床上，像她一样...
我心头一跳。他是在比较我和原主
安顿好季霄，我准备去厨房看看粥熬好了没。刚转身，他突然说：柜子里有干净被褥，今晚睡榻上。见我惊讶地回头，他补充，免得你半夜摔在地上，我还要费心救你。
我耳根一热，点点头退出房间。
走廊上，我长舒一口气。这三天的紧张担忧，还有季霄醒来后那些意味不明的言行...我的心情复杂得理不清。
厨房里，厨娘已经熬好了红枣粥。我盛了一碗，又想起季霄三天没怎么进食，应该准备些易消化的点心。
回房路上，经过季霄的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奇怪，他不是在卧室吗
我轻轻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书桌上摊开一本册子，墨迹未干——季霄刚才来过可他明明虚弱得站都站不稳...
走近书桌，我看到册子上记录的全是我这三天用的药方和治疗方法，旁边密密麻麻批注着疑问：
退热手法奇特，非中原医术...
针刺穴位组合前所未见...
为何知道失血后需补铁...
我倒吸一口冷气。季霄在记录分析我的医术！他根本没相信过什么游魂所学的鬼话！
正要离开，突然听到书架后传来一声轻响。我警觉地转身，发现那本《山海经》匣子微微歪斜——有人动过暗格！
鬼使神差地，我按下机关。暗格打开，里面的铁盒还在，但旁边多了一条缝隙——墙上还有暗门！
手指刚碰到缝隙，暗门就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我犹豫片刻，拿起烛台走了下去。
阶梯尽头是个宽敞的地下室，四壁摆满书架，中央长桌上堆满卷宗。走近看，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每一份卷宗都标注着颜语之死，时间跨度五年；墙上挂满线索图，连接着太子、皇后、北境使臣的名字；玻璃罐中浸泡着各种毒草，标签写着疑似凶器...
最震撼的是角落里的水晶棺，里面躺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不，是尸体！防腐处理得极好，面容安详如睡——那是颜语！真正的颜语！
我双腿发软，扶住桌子才没跌倒。季霄竟然保存着原主的尸体五年！这是怎样一种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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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烛台脱手。季霄站在阶梯口，脸色苍白如鬼，眼中风暴肆虐。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结结巴巴地后退，只是听到声音...
季霄缓步逼近，烛光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现在你知道了。他声音低沉可怖，我留着她的尸体，就为有一天...亲手为她报仇。
我退到墙角，无路可逃。季霄双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将我困在方寸之间：害怕了觉得我疯了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药草的苦涩。我心跳如鼓，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共鸣。
不...我轻声说，我觉得...你很爱她。
季霄身体一僵，眼中的怒火转为复杂的痛楚：爱他苦笑，爱到连她的尸体都不肯放手爱到五年间杀尽每一个可能的凶手
他退后一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我顾不得害怕，赶紧扶住他：你伤势未愈，不该下床！
季霄任由我扶着他坐到椅子上，眼神空洞：她死的那天，我还在北境征战...声音嘶哑，回来只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和太子的笑脸。
我绞了块湿巾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不知该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怀疑你吗季霄突然抬头，因为你眼睛里有光...而阿语死前半年，眼睛就已经死了。
我心头一震。原著确实提过，颜语在被父亲逼迫监视季霄后，郁郁寡欢。
她...是怎么死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太医说是心悸猝死。季霄冷笑，但我验过尸...是毒，一种叫黄泉梦的北境奇毒。
黄泉梦...太子妃香囊里的毒！难怪季霄如此执着于追查。
现在，季霄站起身，语气恢复冷静，你该明白我为何需要你继续扮演颜语了。
我点点头。作为死而复生的颜语，我确实是最好的诱饵和助手。
扶季霄回房后，我辗转难眠。水晶棺中颜语的脸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平静...完全不像中毒而死。
【警告：检测到关键剧情点临近】系统突然发声，【季霄将在两个月后彻底黑化，当前阻止成功率仅41%】
我猛地坐起：怎么又降了
【宿主发现颜语尸体，加速了季霄对真相的追寻进程】
该死！我必须在两个月内阻止季霄黑化，否则任务失败，我们都得完蛋！
次日清晨，我刚迷糊睡着，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小姐！不好了！小丫鬟惊慌失措，城里爆发瘟疫！相爷下令封锁府门！
我一骨碌爬起来：什么瘟疫症状如何
听说是高热咳血...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这症状...像是肺炎！在古代可是要命的大病。我匆忙穿衣，想去问问季霄情况，却被侍卫拦在院内：
相爷有令，小姐不得外出！
我要见相爷！
相爷天没亮就入宫了，临走时吩咐，务必看好小姐。
我气得跺脚。季霄这是变相软禁我！
一整天，我如困兽般在院子里踱步。傍晚时分，陈岩匆匆赶来：小姐，相爷传话，今夜不回了，让您早些休息。
城里情况怎样
陈岩面色凝重：死了三十多人，太医院束手无策...他压低声音，相爷怀疑是太子派人下的毒。
我心头一凛。若真是人为，这瘟疫很可能有解药！
陈岩，带我去疫区。
不行！陈岩大惊，相爷会杀了我的！
那就别让他知道。我塞给他一锭银子，你也想救家人朋友吧
陈岩挣扎片刻，终于咬牙点头：只能去一个时辰！
乔装改扮后，我们悄悄从侧门溜出相府。街上冷冷清清，偶尔有抬尸人匆匆走过。疫区设在城西一座废弃寺庙，老远就听到痛苦的呻吟。
寺庙内景象触目惊心：几十个病人躺在草席上，面色灰白，咳出的血痰染红了前襟。几个大夫忙得脚不沾地，却收效甚微。
我检查了几个病人，确认是某种细菌性肺炎。这种病在现代不难治，但古代...
系统，能兑换抗生素吗
【需消耗15点好感值兑换简易青霉素制作方法，当前好感值58，是否确认】
确认！
脑海中顿时涌入大量信息：如何培养青霉菌，如何提取有效成分...虽然简陋，但在没有现代药物的情况下，这是唯一的希望。
正要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季霄！他一身便装，正在查看病人，眉头紧锁。
我赶紧躲到柱子后，却听到他问大夫：可有防治之法
大夫摇头：此疫凶猛，只能隔离等死...
季霄沉默片刻，突然说：若颜小姐在此，她会怎么做
我心头一震。他...他在这种时候想到我
大夫苦笑：颜小姐医术高明，或许有法...可惜...
不可惜。季霄冷声打断，我不会让她涉险。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下。季霄明知我能救人，却选择把我锁在府里...在他眼中，我终究只是个需要保护的替身吗
回府路上，我闷闷不乐。陈岩小声解释：相爷是担心小姐...上次遇刺后，他夜不能寐...
遇刺受伤的是他，担心什么我嘟囔道。
陈岩欲言又止，最终叹道：小姐有所不知...相爷这些年，失去的太多了。
夜深人静，我悄悄爬起来，按系统给的配方开始培养青霉菌。幸好相府药房药材齐全，我很快备齐所需物品。
接下来几天，我假装乖乖待在院里，实则暗中准备药物。季霄忙于处理疫情，几乎不回府，只派影七日夜监视我。
第四天夜里，第一批简易青霉素终于制成了。我正准备溜出去送药，房门突然被推开——季霄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眼中满是血丝。
相爷我慌忙用袖子遮住桌上的培养皿。
季霄扫了眼房间，目光在那堆瓶瓶罐罐上停留片刻：在做什么
就...研究些药方。我强作镇定，疫情如何了
死了两百多人。季霄揉着太阳穴，太子趁机弹劾我防疫不力...皇上命我三日内控制疫情，否则...
否则就会借机削弱他的权力。我咬了咬唇：我...或许有办法。
季霄眼神一凛：什么办法
一种...特殊的药。我小心斟酌词句，能治这种热症，但需要试验...
不行。季霄断然拒绝，太危险。
可再拖下去会死更多人！
那也与你无关！季霄突然提高音量，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
我被他的爆发震住了。季霄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五年前，阿语也是为了救人...结果呢
原来如此。他是怕历史重演...
我和她不一样。我轻声说，我有...特别的医术。
季霄冷笑：又是游魂所学他逼近一步，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谁
我心跳如鼓。现在坦白穿越者身份可他会信吗就算信了，又会怎么对待我这个冒牌货
我是颜语...又不完全是。我选择半真半假，昏迷五年间，我的魂魄确实去了异世，学到许多东西...包括治这种瘟疫的方法。
季霄深深看着我，似乎在判断真假。良久，他叹了口气：药呢
我眼前一亮，赶紧拿出培养皿：就是这个...需要提取后给病人注射...
注射
就是...用细管送入血脉。我硬着头皮解释。
季霄皱眉：听起来像巫术。
但有效！我急切地说，让我试试吧...就三个病人！若无效，我立刻停止！
季霄沉思良久，终于点头：明早我带你去。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全程看着。他眼神锐利，我要知道这药是怎么起效的...
第二天，在季霄的监护下，我为三个重症患者注射了青霉素。季霄全程紧盯着我的每个动作，特别是我使用的那些奇怪工具——简易注射器、消毒酒精...
这些器械...他拿起注射器打量，也是异域的
我点点头，紧张地观察病人反应。第一个时辰，三人依旧高烧不退。季霄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
再等等...我咬着指甲，至少要四个时辰...
就在季霄准备强行带我离开时，一个病人突然睁开了眼：水...
我赶紧检查，惊喜地发现他的体温开始下降！另外两人也陆续有了好转迹象。
有效！我忍不住欢呼。
季霄检查过病人，眼中闪过震惊：不可思议...他转向我，眼神复杂，你救了他们。
只是初步见效...我谦虚道，还需要继续治疗。
回府路上，季霄异常沉默。直到进入书房，他才突然开口：那种药...能大量制作吗
能，但需要时间。我犹豫片刻，相爷...能否让我自由出入疫区我需要亲自...
不行。季霄断然拒绝，配方交给太医，你留在府里指导。
可他们不懂原理！万一操作不当...
那就教会影七！季霄提高音量，颜语，别得寸进尺。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叫我什么
季霄一愣。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我积压多时的情绪终于爆发，为什么还把我当替身为什么不肯让我做自己擅长的事就因为你害怕再次失去吗
季霄眼中风暴聚集：你知道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五年前我眼睁睁看着她死...现在又要看着你去冒险
我不是去冒险！是去救人！我挣扎着，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曾想过她宁愿死也要救人的心情
季霄如遭雷击，松开了手。我趁机甩开他，冲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靠在门上滑坐在地，我抱紧双膝，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我气季霄的固执，更气自己的无力...明明有能力救人，却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
【宿主情绪波动异常】系统冷静地提醒，【建议冷静思考对策】
有什么对策我苦笑，他根本不相信我...
深夜，我辗转难眠，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推开窗，一个小石子滚落地面，上面裹着字条：
药效神奇，三人皆退热。——陈岩
我心头一暖。至少有人相信我...
次日清晨，丫鬟惊慌失措地跑来：小姐！相爷...相爷下令把您锁在院里了！
我跑到院门一看，果然多了两个带刀侍卫，说是奉相爷之命，严禁我踏出院门一步。
好个季霄！软禁不成改囚禁了
我气呼呼地回房，却发现桌上多了几样东西——全套制药工具，还有一封信：
继续制药，每日由影七送去疫区。若敢偷跑，后果自负。——季霄
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妥协还是变相合作
往好处想，至少我的药能救人了。接下来几天，我日夜不停地培养青霉素，影七每天准时来取药，再带回疫情进展。
第三天夜里，影七带回的消息让我坐不住了：太医们按小姐配方制药，但效果远不如小姐亲手所制...今日又死了二十多人。
果然！没有现代无菌观念，他们制作的青霉素纯度不够！
我必须亲自去！我站起身，影七，帮帮我...
影七面无表情地摇头：相爷严令。
我急得团团转。突然，灵光一现：那...带相爷来见我！就说我有新发现！
影七犹豫片刻，终于点头离去。
一个时辰后，季霄风尘仆仆地赶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什么事
我拿出最新培养的青霉素：这个浓度是之前的三倍...但必须我亲自操作注射。
季霄冷笑：就为这个
还有...我深吸一口气，我发现这瘟疫不是天灾...是人祸。
季霄眼神一凛：证据
病人都集中在城西，症状完全一致...这太整齐了，像是被统一投毒。我拿出记录，而且我分析了痰样...有种不自然的苦杏仁味...
季霄接过记录仔细查看，眉头越皱越紧：苦杏仁...氰化物
我惊讶地看着他。季霄竟然知道氰化物这在古代可是极其冷门的知识！
你...怎么知道
季霄眼神闪烁：北境有种毒矿，遇水会产生类似气味的毒雾。他放下记录，我会查。至于你...老实待着。
等等！我拦住他，让我去救人吧...我保证不离开疫区，你派人24小时盯着都行！
季霄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为什么这么执着声音低沉，那些人...与你非亲非故。
因为我是医...医者。我直视他的眼睛，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
季霄的手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天职...他喃喃重复，突然收回手，明日辰时，我亲自带你去。若敢耍花样...
不会不会！我喜出望外，谢谢相爷！
季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但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瞬。
第二天，季霄如约带我去疫区。有了更高纯度的青霉素和我的亲自操作，治疗效果显著提升。季霄全程守在旁边，看我熟练地注射、记录、调整剂量...
手法很熟练。回府路上，他突然说，像是做过千百次。
我心头一紧：异域...大夫都这么训练。
季霄轻哼一声，没再追问。
接下来一周，我们形成固定模式：白天一起去疫区救人，晚上我制药他处理公务。渐渐地，死亡人数开始下降，新感染者也在减少。
这天傍晚，我们刚从疫区回来，陈岩匆匆赶来：相爷！查到了！水源果然被人下毒！
季霄眼神一冷：谁干的
是...太子府的人。陈岩压低声音，但用的毒...来自皇后宫中。
季霄冷笑：果然勾结在一起了。他转向我，明日你别去疫区了。
为什么病人还没...
有新线索。季霄打断我，我要亲自去会会皇后。
我心头一紧：太危险了！
季霄唇角微勾：担心我
我...我耳根发热，我是担心你打草惊蛇...
季霄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的脸颊，抹去一点灰尘：放心。他声音出奇地柔和，为了听你继续唠叨...我会小心的。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我心跳加速。季霄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我却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是余毒未清还是血咒又要发作我咬咬唇，决定今晚给他加一剂强效解毒剂。
夜深人静，我端着药碗来到季霄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低沉的说话声。
...确定是黄泉梦是季霄的声音。
千真万确。一个陌生男声回答，太子府地窖里藏了大量此毒...还有解药配方。
配方可靠吗
已验证过...确实能解毒。但...
但什么
相爷...配方最后一行写着需活人心头血为引...
我手一抖，药碗差点落地。活人心头血这是什么邪门解药！
知道了。季霄声音冰冷，继续监视太子府。
听到告退的脚步声，我赶紧躲到柱子后。等那人离开，我才装作刚到，轻叩房门：相爷我送药来了。
季霄打开门，已经换上了寝衣，墨发披散，看起来异常疲惫。他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明日我去疫区。我试探道，你...去找皇后
季霄点头，突然问：若有机会回家...你会回去吗
我心头一震。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知道。我老实回答，那里有我的家人...但这里...
有牵挂的人季霄挑眉。
我耳根发热，不敢接话。季霄轻笑一声，突然伸手将我拉近：颜语...或者不管你叫什么...他声音低沉，记住，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不想失去的人。
我心跳如雷，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情感如此赤裸，让我几乎窒息。
相爷...
季霄突然松开手，转身走向内室：去睡吧。明日...小心些。
我呆呆站在原地，心跳久久不能平静。季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猜到我不是原主了还是...
【警告：季霄黑化值波动剧烈】系统突然发声，【当前45%，24小时内下降13%】
下降了因为我救人还是因为...那句不想失去
带着满腹疑问，我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季霄的态度转变，太子的毒药，那个需要活人心头血的诡异解药...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窗外，一弯新月如钩，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充满秘密的相府...
第八章
真相迷雾
清晨的疫区比往日更加忙乱。我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又有人死了。
小姐小心。影七挡在我身前，今日死者家属闹事，说太医署用药不当。
我皱眉看向不远处的人群。十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女围着一个白发太医推搡叫骂，地上躺着具盖白布的尸体。
让我过去。我拨开影七，快步走向骚乱中心。
就是这药害死了我爹！一个壮汉挥舞着药碗，喝下去就吐血！你们这些庸医！
白发太医连连后退：此药乃颜小姐所配，已治愈数百人...
颜小姐壮汉冷笑，那个死而复生的妖女谁知道她往药里加了什么！
我心头一颤。妖女这种谣言怎么会...
住口！影七厉喝，污蔑相府女眷，该当何罪
人群这才注意到我，瞬间安静下来。壮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挺起胸膛：怎么，敢做不敢认我爹昨天还好好的，喝了她的药就...
令尊是什么症状我平静地问。
壮汉一愣：就...发热咳血...
何时发病用过什么药
在我的专业追问下，壮汉支支吾吾，漏洞百出。我蹲下身掀开白布，死者面色青紫，嘴角有白沫——这根本不是瘟疫症状，而是中毒！
令尊中的是断肠草毒。我直起身，与瘟疫无关。若不信，可请仵作验尸。
壮汉脸色大变：胡...胡说！分明是你的药...
我的药都有记录，哪一天给谁用，用多少。我看向白发太医，李太医，昨天这位老者可曾领药
李太医翻看记录：没有。这位老丈三日前就已痊愈出院。
人群哗然。壮汉见事情败露，转身要跑，被影七一把按住。
谁指使你的影七冷声问。
壮汉咬牙不语。我注意到他腰间露出个东西——一块东宫令牌！
让他走吧。我突然说，丧父之痛，难免失态。
影七不解地看我一眼，还是松开了手。壮汉如蒙大赦，仓皇逃窜。
小姐为何放他走影七低声问。
放长线钓大鱼。我拍拍手上的药箱，派人跟着他。
一整个上午，我都忙于诊治新患者。临近午时，李太医匆匆跑来：颜小姐，不好了！有人散布谣言，说您的药是妖术，现在病患都不敢用药了！
我心头一紧。这分明是有组织地破坏抗疫！
果然，下午的病患少了大半，留下的也都战战兢兢，有的甚至要求换太医署的药。
怎么办李太医愁眉不展，若疫情反弹...
我咬咬牙：把不肯用药的患者单独安置，其他人照常治疗。
傍晚回府，我疲惫不堪，却发现府门戒备森严，多了好几队侍卫。
出什么事了我问门房。
相爷回来了，还带了...客人。
客人季霄从不邀客入府。我快步走向正厅，远远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
...相爷此举何意一个尖利的女声，难道要包庇妖女
皇后娘娘慎言。季霄的声音冷得像冰，污蔑朝廷命妇，可是重罪。
皇后！我心头一跳，躲在廊柱后偷看。厅内，华服盛装的皇后正与季霄对峙，两侧站着几位大臣和...太子！
那药分明是妖术！皇后厉声道，常人岂能三日退热必是用了邪法！
季霄冷笑：娘娘是说，治愈百姓是罪过
本宫是说，那颜语死而复生本就蹊跷，如今又...
又什么季霄突然提高音量，又救了上千人性命娘娘若认为这是罪，不妨当面对质。
皇后脸色铁青：季相是要为了个女人，与本宫作对
臣只是秉公直言。季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倒是娘娘...为何对抗疫之事如此关心莫非与投毒案有关
放肆！太子跳出来，季霄，你竟敢污蔑国母！
眼看冲突升级，我深吸一口气，走进正厅：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我。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来得正好。颜语，你那药...
药方在此。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册子，请娘娘过目。
皇后没接，只是冷笑：本宫怎懂这些倒是你...一个闺阁女子，从何处学来这等医术
游魂所学。我平静地回答，昏迷五年间，魂魄离体，见识了许多异域医术。
荒谬！太子厉喝，分明是妖言惑众！
季霄突然拍案而起：太子殿下！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三日前，东宫侍卫赵四伪装家属在疫区闹事，可有此事
太子脸色一变：胡...胡说！
此人腰间挂着东宫令牌，现已缉拿归案。季霄冷笑，要不要当面对质
皇后和太子交换了个眼神。皇后突然笑了：季相误会了。本宫今日来，是为表彰颜小姐抗疫有功。她转向我，皇上口谕，赏颜语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这急转直下的态度让我摸不着头脑。季霄却面色更冷：臣代内子谢恩。
皇后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颜小姐医术高明，改日本宫也要请教一二。说完，带着太子等人扬长而去。
待他们走远，我长舒一口气：怎么回事
季霄眼中怒火未消：太子派人破坏抗疫，被我抓住把柄。他转向我，今日起，你不得再出府。
什么可病人还需要...
太医署会接手。季霄打断我，皇后盯上你了，再出门太危险。
我急了：可我的药只有我知道怎么用！
那就教会影七。季霄不容反驳，此事已定。
我气得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药方...真是游魂所学
季霄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我心跳加速：当...当然。
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别对我撒谎。声音低沉，尤其是...用她的脸。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我甩开他的手，冲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原来在季霄眼里，我始终是个顶着颜语脸孔的冒牌货。那些若有似无的温柔，那些似真似假的关心，都只是给她的...
【警告：季霄黑化值上升至50%】系统突然发声。
怎么又上升了
【检测到季霄获得颜语死亡新线索，复仇情绪加剧】
我心头一紧。什么新线索
晚饭时，季霄没露面。陈岩说他进宫了，临走前吩咐加强府内守卫。
相爷还说...陈岩欲言又止，若小姐想继续制药，可去药房，但必须有影七陪同。
我苦笑。这算什么有限的自由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关在药房，拼命培养更多青霉素，由影七每天送去疫区。季霄几乎不回家，偶尔回来也是满身酒气，眼中布满血丝。
第四天深夜，我正在药房记录配方，门突然被撞开。季霄踉跄走进来，衣袍凌乱，手中攥着个染血的布包。
相爷我赶紧扶住他，你受伤了
季霄摇头，将布包扔在桌上：认得这个吗
布包散开，露出个精致的瓷瓶，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我拿起细看，瓶底有个小小的颜字。
这是...
阿语的药瓶。季霄声音嘶哑，从皇后寝宫偷出来的。
我手一抖，瓷瓶差点落地。皇后怎么会有颜语的药瓶
里面残留的...是黄泉梦。季霄眼中风暴聚集，五年前，皇后赐阿语养心丸...就是这个瓶子。
我心头一震。所以下毒的是皇后
不止如此。季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看看这个。
信纸已经泛黄，是女子娟秀的笔迹：
...皇后以父亲性命相胁，命我监视季郎。无奈服下养心丸，实则剧毒。幸得异人授假死之法，或可逃过一劫。若有不测，望季郎勿念...
是颜语的绝笔！我手微微发抖。原来她早知道皇后下毒，试图用假死脱身，却出了意外...
她本可以告诉我...季霄一拳砸在墙上，为什么要独自承担...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季霄突然转向我，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怒：你们都一样！自以为是地隐瞒、欺骗...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你到底是谁
我...我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到，我是颜语...
撒谎！季霄将我按在药柜上，瓶瓶罐罐哗啦倒地，颜语的字迹、颜语的习惯、颜语的医术...你模仿得很像，但你不是她！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血腥味。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样子。
相爷冷静...我试图挣脱，你弄疼我了...
季霄反而加重力道：五年了...我找了五年...声音嘶哑，每次以为接近真相，就被引入歧途...现在你又来迷惑我...
我没有！我疼得眼泪都要出来，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季霄冷笑，帮我什么继续沉溺在虚假的希望里
他突然松开我，踉跄后退几步：滚吧...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
我揉着疼痛的肩膀，却没有离开：季霄，听我说...
我说滚！季霄暴喝一声，拔出佩剑砍向药架，瓶罐碎裂，药粉四溅，滚！
影七闻声冲进来，见状立刻护在我身前：小姐快走！
我咬牙跑出药房，背后传来季霄痛苦的咆哮和东西砸碎的声音。回到房间，我锁上门，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紧急警告：季霄黑化值突破60%！接近危险阈值！】
我抱紧双膝，脑中一片混乱。季霄发现了颜语的绝笔信，知道她当年是被皇后所害...这本该让他释怀，为何反而加剧了黑化
系统，我不明白...
【分析：季霄意识到颜语至死都在保护他，而自己未能保护她，自责转化为毁灭欲】
原来如此...季霄不是因仇恨黑化，而是因为爱和愧疚！
现在怎么办
【建议：在季霄彻底失控前，找到黄泉梦解药，证明宿主价值】
解药...那个需要活人心头血的邪门配方我打了个寒颤。
次日清晨，府里异常安静。丫鬟送来早膳，说相爷天没亮就出门了，临走前吩咐加强守卫。
疫区情况如何我问。
听说好多了，多亏小姐的药。丫鬟小声道，但外面都在传...说小姐用妖术治病，会遭天谴...
我苦笑。这肯定是太子散布的谣言。
刚用完早膳，陈岩匆匆赶来：小姐，相爷命我护送您去个地方。
去哪
相爷没说...只给了这个。陈岩递上一张字条：
若信我，随陈岩来。——季霄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就。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前往。
马车驶出城门，来到郊外一座偏僻山庄。陈岩引我进入内院，季霄站在廊下，一袭素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相爷...我小心翼翼地问，这是哪里
季霄示意陈岩退下，带我走进内室。床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正在昏睡。
他是谁我问。
北境毒师莫罗。季霄声音冰冷，黄泉梦的创造者。
我心头一震。这就是季霄昨天去找的人
皇后从他手中买毒，他如今被仇家追杀，我救了他一命。季霄冷笑，作为回报，他告诉我一些...有趣的事。
老人突然咳嗽着醒来，看到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你是...
解药配方。季霄冷声打断，说清楚。
莫罗喘息着：黄泉梦无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以魂易魂...老人诡异地笑了，用下毒者的心头血...加上巫族秘术...
季霄一把揪起他：说人话！
就...就是要皇后死！莫罗惊恐地说，她的血...混合秘药...才能解毒...
我心头一颤。所以活人心头血是指皇后的血
莫罗突然指向我：但她...她不是...
季霄一掌击晕老人，拽着我退出房间：够了。
他刚才想说什么我紧张地问。
季霄深深看我一眼：不重要。他转向陈岩，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回府路上，季霄异常沉默。我忍不住问：相爷打算...怎么取皇后血
季霄冷笑：那要看皇后有多想活了。
我背后一凉。季霄这是要...弑后
太危险了！我急道，若失败...
那就一起死。季霄语气平静得可怕，反正这世上...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句话刺痛了我。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包括我吗
【警告：季霄黑化值升至65%！请宿主立即干预！】
我咬咬牙，突然抓住季霄的手：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季霄挑眉。
我确实不是颜语...至少不完全是。我深吸一口气，昏迷五年间，我的魂魄与另一个世界的灵魂融合了...所以我有她的记忆，也有异世的医术。
半真半假的解释，总比完全撒谎好。
季霄静静听完，眼中情绪复杂：所以...你既是她，又不是她
嗯。我硬着头皮点头，我知道这很难相信...
不。季霄苦笑，在这荒诞的世上...这算是最不奇怪的事了。
他竟信了我松了口气，却听他继续道：但有一点你没说谎。
什么
你的医术...确实能救人。季霄看向窗外，这就够了。
马车驶入城门时，一队禁军拦住了我们：皇上有旨，宣季相与颜小姐即刻入宫！
季霄眼神一冷：何事
北境使节突然到访，说有要事相商。
季霄与我交换了个眼神。北境使节这么巧
告诉皇上，臣随后就到。季霄打发走禁军，转向我，回府换衣服...穿那件月白色的。
为什么指定颜色
季霄唇角微勾：因为...那是阿语最喜欢的颜色。
我心头一颤。他这是要...在皇上面前演什么戏
回到房间，我换上那件月白罗裙，对镜整理妆容。镜中人眉眼如画，却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坚毅。
系统，季霄现在好感度多少
【当前好感度55，黑化值63】
还好，黑化值暂时稳住了。但接下来皇宫之行...
推开房门，季霄已等在院中。看到我的一瞬，他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平静：走吧。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季霄突然开口：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
会出什么事
北境使节...来者不善。季霄冷笑，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你。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季霄却不再解释，只是握住了我的手。那掌心温暖而粗糙，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记住，他在我耳边低语，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不想失去的人。
这句话，与那晚在书房说的一模一样。但此刻听来，却带着诀别的意味...
第九章
绝境逢生
皇宫比想象中还要森严。朱红宫墙下，披甲执锐的禁军五步一岗，目光如鹰般锐利。我紧跟在季霄身后，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相爷，我小声问，北境使节为何突然到访
季霄脚步不停：为一个人。
谁
到了就知道。他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
太极殿前，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看到我们，众人纷纷行礼，眼神却不住地往我身上瞟。我这才注意到，在场女眷只有我一人。
季爱卿来了。皇帝端坐龙椅，笑容和蔼，颜小姐也到了正好，北境使团有份大礼要献上。
太子站在皇帝身侧，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皇后不在场，这很不寻常。
宣北境使臣觐见！太监高声唱喝。
殿门大开，一队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昂首而入。为首的使臣高大魁梧，脸上纹着奇怪的图腾。他行礼后，拍了拍手，随从立刻捧上一个鎏金木盒。
尊敬的陛下，使臣口音浓重，我奉北境王之命，特来献上圣物冰魄镜，以求两国修好。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镜面泛着诡异的蓝光。
皇帝饶有兴趣地倾身：此镜有何特别
此镜可照灵魂本相。使臣神秘地说，无论何种伪装，在镜前都将显露真容。
我心头一紧。这镜子...能识破我的穿越者身份
使臣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我身上：听闻贵国有死而复生的奇事，不知可否请这位小姐一试
殿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季霄冷冽如刀的眼神。
皇帝捋须微笑：颜小姐意下如何
我喉咙发紧。这分明是个陷阱！若拒绝，就是心虚；若接受，可能暴露身份...
臣妾愿试。我强作镇定地上前，心中急唤系统，有什么办法能骗过镜子吗
【无可靠方案。此镜为北境圣物，能反映灵魂本质】
完了！我硬着头皮接过铜镜，深吸一口气，看向镜面——
镜中的我先是现代装扮的医学生模样，随后又变成古装的颜语，两个形象不断交替，最后定格在一张陌生的脸上——那是个身着北境服饰的女子，眉心有一点朱砂，美得惊心动魄。
这...这是北境圣女！使臣突然跪地，激动得声音发颤，圣女转世！
殿内一片哗然。我呆立原地，镜中那张脸...是谁
荒谬！太子厉喝，这分明是妖镜惑众！
使臣充耳不闻，向我深深叩首：圣女大人，王上寻您多年！请随臣回北境！
我手足无措地后退，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季霄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闹剧该结束了。他冷声道，夺过铜镜扔回给使臣，颜小姐乃本相未婚妻，岂容尔等亵渎
使臣不甘心地抬头：季相有所不知，此女分明是我北境...
够了！皇帝拍案打断，使臣远道而来，想必累了。来人，带下去休息。
使臣被强行带离，临走前还不住回头看我，眼神狂热得可怕。
退朝！皇帝起身离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和季霄一眼。
回府的马车上，季霄异常沉默。我偷瞄他的侧脸，那紧绷的下颌线显示他正极力压制怒火。
相爷...我小声开口。
闭嘴。季霄声音冰冷，回府再说。
一进书房，季霄就反锁上门，将我按在墙上：北境圣女他冷笑，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不明白那镜子怎么回事！我急切地解释，我发誓我从没见过...
镜中那张脸，是北境上一代圣女莫离。季霄打断我，二十年前就死了。他捏住我的下巴，现在，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是时候了...
我叫林小满，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世界。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在那个世界是个医学生，意外穿越到这本书...呃，这个世界，成了颜语。
穿...越季霄皱眉。
就是魂魄从未来来到现在，进入颜语的身体。我硬着头皮继续，我有个系统...类似守护灵，它告诉我必须阻止你黑化才能回家。
季霄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怀疑，最后变成彻底的愤怒：荒谬绝伦！他一把推开我，你以为我会信这种鬼话
我可以证明！我急中生智，你左肋下有一道三寸长的疤，是十五岁在北境受的伤；你每月月圆会头痛欲裂，因为中了血咒；颜语死前给你留的信藏在《山海经》匣子暗格里...
季霄眼神越来越冷：这些颜语都知道。
那...那这个呢我咬牙，决定赌一把，你第一次见颜语是在颜府后花园，她正在给一只受伤的兔子包扎。你嘲笑她妇人之仁，她说...万物有灵，见死不救非医者本分。
季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后来那只兔子死了，你偷偷埋了它，还立了块小木碑...这事你没告诉任何人。
季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恢复冰冷：你从她日记里看的
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急得跺脚，季霄，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真的不是颜语...至少不完全是。我的灵魂和她融合了，所以我有她的记忆，也有我自己的医术...
够了！季霄暴喝一声，一拳砸在桌上，我受够了谎言和欺骗！先是颜语，现在是你...所有人都把我当傻子耍！
他眼中翻腾着疯狂的风暴，黑化值在系统面板上直线飙升——70%...75%...80%...
相爷！陈岩突然在门外急报，太子率兵包围了相府！说您勾结北境意图谋反！
季霄冷笑：终于忍不住了。他转向我，眼神危险，你...留在这里。若敢乱跑...他拔出佩剑插在桌上，后果自负。
说完，他大步离去，反锁了房门。我扑到窗前，看到院中已集结了数十名侍卫，季霄正在部署防御。
系统，现在怎么办
【紧急警告：季霄黑化值85%！若突破90%，将完全按原著走向屠城后被万箭穿心而死！】
我如坠冰窟。历史正在重演！太子诬陷，季霄反抗，最终走向毁灭...
有什么办法阻止
【唯一方案：宿主必须在季霄彻底黑化前唤醒他对颜语的记忆与感情】
可季霄现在根本不信我！我焦急地在房中踱步，突然瞥见书架上的《山海经》匣子——颜语的信！
我迅速打开暗格，取出那封泛黄的信笺。信末有一段被血迹模糊的文字，之前没注意：
...若季郎见此信，阿语或已不在人世。万望珍重，勿为我报仇。记得我们初雪时的约定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来世必践。
初雪的约定...这是关键！我急忙呼唤系统：查查颜语和季霄第一次下雪时发生了什么
【检索中...原著番外提及：颜语与季霄初遇那年冬天下第一场雪时，两人在梅园立誓，若将来不能相守，就在每年初雪时各折一枝梅，遥寄相思】
梅园！我扑到窗前，相府东南角确实有片梅林。若能找到当年他们立誓的证据...
门被反锁，窗户又太高。我咬牙扯下床单，拧成绳索系在床柱上，冒险爬了下去。
落地后，我猫着腰穿过回廊，避开巡逻的侍卫，直奔梅林。时值盛夏，梅树只有茂密的叶子，但我很快发现最老的那棵梅树干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季和颜，中间画了颗心。
就是这里！我疯狂挖掘树根处的泥土，指甲断了都顾不上疼。终于，铁盒的一角露了出来——
盒中是两枝早已干枯的梅枝，一块绣着季字的手帕，还有张字条：第一年，想你。
我泪如雨下。季霄真的每年都来...按照约定折梅枝...
远处突然传来喊杀声。我抬头看去，相府大门方向浓烟滚滚——太子的人攻进来了！
【警告：季霄黑化值89%！即将突破临界点！】
没时间了！我抓起铁盒就往大门跑。刚穿过中庭，就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季霄一身戎装，手持染血长剑，脚下倒着七八个禁军尸体。他眼中杀气腾腾，正指挥侍卫放火烧府！
不留活口。他冷声命令，然后...随我杀入东宫！
季霄！我大喊着冲过去。
他猛地回头，眼中血色更浓：回去！
我有东西给你看！我举起铁盒，梅园里的...你和颜语的约定！
季霄一把夺过铁盒，扫了一眼，冷笑更甚：伪造得不错。他竟将铁盒扔进火中！
不！我尖叫着想去抢救，却被他拽住手腕。
最后一次机会。季霄声音冰冷，你是谁派来的太子北境还是...皇后
我是来救你的！我泪流满面，季霄，求你看看我...我不是颜语，但我有她的记忆和感情！我知道你们在梅园立誓，知道那只兔子的事，知道你喜欢在茶里加蜂蜜却从不承认...
季霄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冷酷：够了。他松开我，陈岩，送她出城。
我不走！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季霄，你要去送死吗太子设了埋伏，就等你自投罗网！
那又如何季霄冷笑，大不了同归于尽。
那我呢我哽咽着问，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唯一不想失去的人...
季霄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下一秒，他狠狠推开我：谎言！全是谎言！
他翻身上马，带着一队亲兵冲出府门。我跌坐在地，看着铁盒在火中化为灰烬...
【最终警告：季霄黑化值突破90%！原著结局即将触发！】
我抹去泪水，咬牙站起来：不，还没结束。
小姐...陈岩欲言又止，相爷命我...
带我去皇宫。我打断他，现在！
陈岩震惊地看着我：那可是死罪！
若季霄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苦笑，带我去，求你。
或许是我眼中的决然打动了他，陈岩最终点头：换身衣服，我们抄小路。
一刻钟后，我们扮作商贩混入皇城。街上乱成一团，百姓纷纷关门闭户。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禁军正在集结！
相爷去哪了我问。
肯定是东宫。陈岩低声道，太子诬陷他，他必取太子首级...
我们抄近路赶往东宫，却在半路听到震天的喊杀声。爬上屋顶一看，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东宫前广场上，季霄带着几十名亲兵被数百禁军团团围住。箭雨如蝗，亲兵接连倒下。季霄独自站在尸堆中，长剑染血，宛如修罗。
季霄！我不顾一切地大喊，声音淹没在厮杀声中。
禁军统领高声劝降：季相！放下武器！皇上念你往日功劳...
哈哈哈！季霄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好一个念旧情！他剑指东宫，太子害死颜语，皇上包庇至今！今日，我季霄就要讨个公道！
放箭！
漫天箭雨向季霄射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挣脱陈岩的手，从屋顶一跃而下！
季霄！初雪之约！我声嘶力竭地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时间仿佛静止了。季霄猛地转头，看到我飞奔而来的身影，瞳孔骤缩。
阿语...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取他心口。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前——
剧痛从肩胛炸开。箭矢贯穿了我的右肩，离心脏只差寸许。我倒在季霄怀中，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襟。
为什么...季霄声音颤抖，为什么要...
因为...我忍着剧痛微笑，无论是颜语还是我...都爱你啊...
季霄如遭雷击，眼中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他紧紧抱住我，声音破碎：不...不要死...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紧急提示：季霄黑化值急速下降！当前60%...55%...50%...】
禁军再次搭箭，季霄却浑然不觉。就在这生死关头，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广场：
圣旨到！所有人住手！
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手持圣旨疾步而来：皇上有旨，季霄一案另有隐情，即刻收押候审！太子赵煜涉嫌谋害颜氏女，禁足东宫！
季霄恍若未闻，只是死死按住我流血的伤口：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相爷别急。李公公凑近低语，皇上已知黄泉梦之事，特命老奴送来解药。他取出个小玉瓶，快给小姐服下。
季霄警惕地盯着他：为何突然...
北境使臣招供了。李公公解释，皇后与北境勾结多年，用黄泉梦害死不少忠良。皇上震怒，已将她打入冷宫...
季霄仍不接药：我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李公公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皇上说...您认得此物。
季霄眼神一变，终于接过药瓶，小心喂我服下。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肩上的剧痛立刻减轻了些。
带她回府。李公公低声道，皇上会处理这里。
季霄抱起我，在众目睽睽下大步离去。他的怀抱温暖而安稳，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意识逐渐模糊...
别睡...季霄声音沙哑，看着我...
我强撑着眼皮：季霄...你相信我是穿越者了吗...
不重要了。他低头，额头贴上我的，无论你是谁...从哪来...我只要你活着...
这句话成了我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第十章
梦境迷局
我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
梦中，我时而是现代医院的实习医生林小满，时而是古代闺秀颜语，时而又变成一个身着北境服饰的陌生女子。三个身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留下满脑子的混乱与疼痛。
她什么时候能醒低沉熟悉的声音穿透梦境，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焦急。
箭伤已无大碍，但黄泉梦余毒未清...陌生的老者声音回答，相爷放心，这位小姐体质特殊，似有某种力量护佑...
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季霄憔悴的脸渐渐清晰——他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哪里还有半分权臣的威仪
季...霄...我嘶哑地唤道。
他猛地抬头，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你醒了！温暖的大手立刻握住我的，别动，伤口会裂开。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稍微一动就疼得冒冷汗。环顾四周，是个陌生的房间，陈设简朴但整洁，墙上挂着各种草药图谱。
这是...哪儿
我的别院。季霄倒了杯水，小心扶起我喝下，宫里不安全，带你出来养伤。
记忆渐渐回笼——箭雨、鲜血、撕心裂肺的呼喊...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太子呢皇后呢你没事吧
季霄唇角微勾：太子被废，皇后打入冷宫。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至于我...皇上念在往日功劳，只削了部分兵权。
我长舒一口气。原著中季霄被万箭穿心的命运，终于改变了！
你...季霄突然犹豫起来，在昏迷中...说了些奇怪的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了什么关于穿越的事
什么...话
你说...系统、任务完成...季霄紧盯着我的反应，还叫了一个名字...林小满
完了！全暴露了！我咬住下唇，不知如何解释。
季霄却出人意料地平静：现在，告诉我真相...全部真相。
他的眼神不再冰冷怀疑，而是带着某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
我叫林小满，来自一千多年后的世界。我轻声开始，在我的时代，你们的故事是一本叫《权倾天下》的...
我详细解释了穿越、系统、任务，以及原著中他的悲惨结局。季霄全程安静聆听，表情莫测。
所以...你不是颜语。最后他总结道，只是一个占据她身体的异世灵魂
不完全是。我摇头，我们的灵魂似乎融合了...我有她的部分记忆和情感，也有我自己的。我鼓起勇气直视他，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季霄沉默良久，突然起身走到柜前，取出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将玉石放在我手心，北境魂玉，能测灵魂波动。
玉石在我手中泛起柔和的蓝光，渐渐形成两个交织的光晕。
两个灵魂...季霄轻声道，一具身体。
我目瞪口呆：你...早就知道
怀疑过。季霄坐回床边，你的医术、言谈、习惯...都与阿语有微妙不同。他苦笑，但我宁愿相信...是她变了，而不是...
而不是她死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但我懂。
对不起。我哽咽道，我不是故意欺骗你...
季霄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你知道吗...当箭射向你时，我感受到的恐惧，比五年前更甚。
我怔住了。这是...表白吗
我不在乎你是谁，从哪来。他声音低沉，我只知道...你若死了，我也会跟着疯掉。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个骄傲的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他爱的是我，不是颜语的影子。
季霄...我握住他的手，苏婉儿呢你们不是...
我妹妹。季霄干脆地说，同母异父。
我瞪大眼睛。原来如此！难怪他对苏婉儿的保护那么特别。
母亲是北境派来的间谍，与先帝有一段情，生下婉儿。季霄解释道，后来身份暴露，带着我逃出皇宫...临死前让我照顾妹妹。
所有线索突然贯通——季霄保护苏婉儿是出于亲情，原著中他为她黑化屠城，也是因为太子害死了他最后的亲人！
现在，该我问你了。季霄突然严肃起来，任务完成后...你会回去吗
我一愣。系统确实说过，任务完成可以选择留下或回归...
【叮！任务完成提示】系统适时发声，【成功阻止季霄黑化，原著悲剧结局已改写。宿主可选择：A.立即回归原世界，奖励医学博士学位；B.永久留在本世界】
我看向季霄。他紧抿着唇，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选择留下。我毫不犹豫地说。
季霄瞳孔骤缩：什么
我选择留下。我笑着重复，在这里，有我未尽的责任...和深爱的人。
季霄猛地将我搂入怀中，力道大得让我伤口生疼，但我没吭声。他的心跳如雷，震动着我的耳膜。
你会后悔的。他声音沙哑，我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我靠在他胸前，你偏执、多疑、控制欲强...
季霄身体一僵。
但你也是那个会为妹妹隐忍多年，会保存爱人遗物五年，会在危险时挡在我面前的人。我抬头看他，这样的你...值得我留下。
季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他低头，轻轻贴上我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带着药味的苦涩，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动人。
【确认宿主选择留下，系统解除绑定】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作为奖励，将完整融合颜语记忆与宿主意识...融合开始】
剧痛突然袭来，我闷哼一声。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颜语的童年、学医的艰辛、与季霄的初遇...最后定格在一个雪夜，年轻的季霄将一支红梅别在颜语鬓边：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我无意识地接上下半句。
季霄震惊地看着我：这是...我们私下立的誓，从未告诉任何人。
我记得...泪水滑下我的脸颊，所有事...现在都记起来了...
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颜语对季霄的爱，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为她心痛。我们的灵魂已经完美融合，不分彼此。
季霄紧紧抱住我，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珍宝。
养伤期间，季霄带我参观了别院的每个角落。最让我惊讶的是后院那座小型医馆——设施齐全，却从未启用。
这是...
为阿语建的。季霄轻声道，她一直想开间医馆，免费救治穷人。他苦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人就...
我握住他的手：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完成她的心愿。
季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你愿意
当然。我笑道，用我的医术，你的资源...我们可以救很多人。
一个月后，我的伤好了大半。济世堂也正式开张。起初，百姓们因妖女谣言不敢上门，直到我们治好了一个垂死的乞丐。
神医啊！乞丐康复后满城宣传，颜小姐的药一剂就退热！
渐渐地，求医的人越来越多。我结合现代医学和古代医术，效果出奇地好。季霄则动用关系，源源不断地提供优质药材。
这天傍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我累得直接瘫在椅子上。季霄放下手中账本，走到我身后，轻轻按摩我酸痛的肩颈。
累了就休息。他低声道，病是看不完的。
我舒服地眯起眼：值得。
季霄突然弯腰，在我耳边轻语：有样东西给你看。
他带我来到医馆后院的一间密室。推开门，我惊讶地看到墙上挂满了图纸——人体解剖图、血液循环图、甚至简易手术器械设计图！
这是...
根据你平日言谈画的。季霄有些不确定，可对
我震惊地点头。这些图纸虽然粗糙，但基本概念正确，有些甚至接近现代医学教材！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每次你提到异世医术，我就记录下来。季霄指向角落的书架，那里还有你所有药方的分析笔记。
我翻开笔记，只见密密麻麻记录着每种药材的用量、效果，旁边还批注着改进建议。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竟如此细心地收集着我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我轻声问。
季霄沉默片刻：最初是为查明你真身...后来...他难得地语塞了。
我笑着接下去：后来爱上我了
季霄耳根微红，却坦然点头：嗯。
这个嗯字让我心花怒放。我踮脚亲了他一下：这些图纸很棒，但有几处需要修正...
于是那晚，我们头碰头地完善图纸到深夜。季霄的理解力和记忆力惊人，很快掌握了基础解剖学概念。
这里不对。他指着心脏示意图，经脉走向应该是...
哇，你连这都知道我惊讶道。
季霄挑眉：北境巫族医术...有些很特别。
我突然想起什么：你的血咒...有办法解吗
季霄眼神一暗：每月月圆仍会痛...但自从遇见你，症状轻多了。
我若有所思。或许，结合现代医学和北境巫术，能找到解决方法...
时光如流水。转眼间，济世堂开张一年了。我们的名声传遍京城，连皇宫都常来请诊。皇上龙体微恙，我亲自入宫诊治，趁机为季霄要回了全部兵权。
这天清晨，我正在案前整理医案，季霄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
下雪了。他轻声说。
我抬头看向窗外。今年的第一场雪正纷纷扬扬地落下，为庭院铺上银装。
季霄将红梅递给我：今年...终于可以一起折梅了。
我接过花枝，心中满是暖意。他拉起我的手，走到院中那株最老的梅树下。雪花落在我们肩头，像天上的祝福。
执子之手...季霄轻抚树干上那两道刻痕。
与子偕老。我接上下半句，将红梅别在他衣襟上。
季霄低头吻我，雪花在我们唇间融化。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医馆收留的孤儿们在玩雪。
这一刻，我终于确信：无论穿越多少时空，遇见这个人，爱上这个人，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