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夏日邂逅
夏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落在校园的小径上。清柠抱着一摞书，小心翼翼地走在树荫下，宽大的草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一抹淡粉色的唇。
清柠！这边！林小满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挥手，声音大得引来几个路人的侧目。
清柠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小满，你小点声。
怕什么，又没人认识我们。林小满不以为意地咬了一口冰淇淋，喏，给你带的，抹茶味的，知道你吃不了太甜的东西。
清柠接过冰淇淋，嘴角微微上扬。她摘下草帽，露出一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浅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两块琥珀。她小心地舔了一口冰淇淋，凉意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听说摄影社今天在湖边取景，蒋瑕肯定在。林小满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说。
清柠的手指一颤，冰淇淋差点掉在地上。她假装镇定地继续吃着，但耳尖已经悄悄红了。那又怎样...
别装了，全校都知道你喜欢蒋瑕。林小满翻了个白眼，从高一开学典礼上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那天起，你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清柠没有否认。那天蒋瑕站在讲台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像夏日里的一缕清风，拂过每个人的耳畔。清柠坐在台下，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我听说他今天要拍一组夏日主题的照片，正在找模特。林小满眨眨眼，你不是一直想接近他吗机会来了。
清柠摇摇头：你知道我不能晒太阳。她指了指自己手臂上淡淡的红疹，那是昨天不小心在阳光下暴露太久留下的。
就几分钟而已，涂好防晒霜，戴好帽子，不会有事的。林小满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走吧，错过这次机会，你可能要等到下辈子了。
清柠被拉着往湖边走去，心跳随着脚步越来越快。转过一片灌木丛，湖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几个摄影社的学生分散在各处取景。而蒋瑕站在湖边的一块岩石上，相机对准湖面，专注地调整着焦距。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依然随意地挽着，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腕。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清柠看得出了神，甚至忘记了呼吸。
快去啊。林小满推了她一把。
清柠踉跄了一下，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清脆的咔嚓声在安静的湖边格外明显。蒋瑕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清柠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脸颊，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草帽的边缘，想要转身逃走，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蒋瑕从岩石上跳下来，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你好，需要帮忙吗他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比记忆中还要温柔。
清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林小满在后面偷偷掐了她一把，她才如梦初醒般开口：我...我是清柠，高二（3）班的。
蒋瑕微微一笑，眼角浮现出浅浅的笑纹：我知道，文学社的清柠。我看过你在校刊上发表的诗。
清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知道她还读过她的诗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了。
我们正在拍一组夏日主题的照片，蒋瑕指了指身后的湖面，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你的气质很适合这个主题。
2
心动瞬间
清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阳光过敏的症状让她犹豫。但看着蒋瑕期待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蒋瑕的笑容扩大，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我们去那边的树荫下拍，不会太晒。
清柠跟着他走向一棵大榕树下，树冠投下大片阴影。蒋瑕让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调整了几次角度后，举起相机。
可以摘下帽子吗他问。
清柠咬了咬下唇，慢慢摘下了草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紧张地攥紧了裙角，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自然。
放松点，蒋瑕的声音从相机后面传来，想象你在读一本喜欢的书。
清柠深吸一口气，试着想象自己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渐渐地，她的肩膀放松下来，眼神也变得柔和。
完美。蒋瑕按下快门，轻声赞叹。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蒋瑕指导她变换了几个姿势——靠在树干上眺望远方，弯腰捡起一片落叶，用手指轻轻触碰垂下的树枝。清柠渐渐忘记了紧张，甚至开始享受这个过程。蒋瑕的指导总是恰到好处，不会让她感到不自在。
最后一张。蒋瑕蹲下身，将相机对准她，可以笑一下吗
清柠看向镜头，嘴角微微上扬。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几缕阳光穿过晃动的树叶，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她本能地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有些羞涩却真实的笑容。
蒋瑕迅速按下快门，然后放下相机，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清柠不安地问，我笑得很难看吗
不，蒋瑕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是太好看了。
清柠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以掩饰脸上的红晕。
拍完了吗她小声问。
嗯，谢谢你。蒋瑕收起相机，这些照片会用在摄影社的夏季展览上，到时候你会来看吗
data-faype=pay_tag>
清柠点点头，鼓起勇气问：那个...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当然。蒋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加个微信我修好图发给你。
清柠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差点把它掉在地上。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蒋瑕看了看时间。
我得去集合了，摄影社马上要开会。他犹豫了一下，下次...还能请你当模特吗
清柠点点头，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绽放。
那说定了。蒋瑕笑着挥挥手，转身走向远处的同伴们。
清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丛后，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林小满。她转身寻找，发现闺蜜正躲在灌木丛后面，冲她竖起大拇指。
天啊！你居然拿到了蒋瑕的微信！回教室的路上，林小满兴奋地手舞足蹈，全校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居然这么轻松就做到了！
清柠把手机紧紧贴在胸前，感觉心跳还是快得不正常。他只是工作需要...
得了吧，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林小满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打赌不出一个月，你们就会在一起。
清柠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想起蒋瑕说太好看了时的表情，心里泛起一阵甜蜜的涟漪。
3
暗涌情愫
接下来的几天，清柠每天都会检查手机无数次，期待着蒋瑕发来照片的消息。但直到周五，她的微信才终于弹出一条新消息。
蒋瑕：照片修好了，你现在方便吗我正好在你教室附近
清柠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颤抖着回复：方便的，我在教室
不到五分钟，蒋瑕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T恤，衬得肤色更加健康。几个女生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清柠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
给。蒋瑕递给她一个U盘，里面是所有照片的原图和修过的版本。
清柠接过U盘，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谢谢...
对了，蒋瑕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下周文学社和摄影社有联合活动，你知道吗
清柠点点头。文学社社长确实提过这件事，但她因为害羞，原本打算找借口不参加。
你会来吗蒋瑕问，眼神中带着期待。
在那样目光的注视下，清柠发现自己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会的。
太好了。蒋瑕的笑容让她心跳又加快了几分，那下周见。
他离开后，清柠立刻把U盘插进电脑。照片一张张在屏幕上展开——树荫下的她安静读书的样子，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的瞬间，风吹起她发丝时她微微眯眼的笑容...每一张都美得不像真实的自己。
最让她心跳停止的是最后一张，阳光突然洒落在她脸上时，她那个猝不及防的、真实的笑容。蒋瑕捕捉到了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和嘴角羞涩的弧度，那一刻的她看起来...几乎是美丽的。
哇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林小满吹了声口哨，蒋瑕把你拍得太美了吧这技术，这角度，这光影...他绝对是喜欢你。
清柠慌忙关上文件夹，但心里某个角落已经开始偷偷相信这个可能性。
周末，清柠把照片导入手机，设成了锁屏壁纸。每次打开手机看到那个在树荫下微笑的自己，她都会想起蒋瑕专注的眼神和温柔的指导。
周一早晨，清柠比平时早半小时到校，特意绕道经过摄影社的活动室。门虚掩着，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缝往里看。
蒋瑕独自一人站在展示板前，正在布置照片。展示板中央赫然是她那张阳光下的笑脸，周围是其他夏日主题的作品，但都不如中央那张醒目。
清柠屏住呼吸，看着蒋瑕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照片调整到最佳位置，然后后退几步欣赏，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他似乎特别珍视这张照片，这让清柠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她正想悄悄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响声。蒋瑕转过头，看到了门缝中的她。
清柠他快步走过来打开门，这么早
清柠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我路过...
蒋瑕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借口，笑着拉她进入活动室：正好，来看看你的照片在展览中的位置。
他带她来到展示板前，指着中央的照片：这是我们的主题作品，《夏日瞬间》。其他照片都是风景或物品，只有你是人物，因为...他顿了顿，因为你的笑容最能代表夏天的感觉。
清柠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几乎认不出那是谁。照片里的女孩笑得那么自然，那么快乐，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她轻声说。
因为你平时太害羞了。蒋瑕的声音很温柔，但在镜头前，你是真实的自己。
清柠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近得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她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蒋瑕，我...她鼓起勇气，想要说出那句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就在这时，活动室的门被推开，几个摄影社的成员走了进来。气氛瞬间被打破，蒋瑕退后一步，清柠也慌忙低下头。
社长，这么早啊一个男生打招呼道，好奇地看了清柠一眼。
嗯，布置一下展览。蒋瑕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但眼神仍不时飘向清柠，清柠，文学社的，来确认一下联合活动的细节。
清柠知道这是给她台阶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先去教室了，你们忙。
她匆匆离开活动室，心跳仍未平复。刚才那一刻，她几乎要说出我喜欢你了。现在回想起来，既庆幸被打断，又有些遗憾。
接下来的几天，清柠和蒋瑕因为联合活动的筹备而有了更多接触。他们一起讨论活动流程，设计互动环节，甚至共同负责一个摄影与诗歌结合的工作坊。每次相处，清柠都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温柔细心的男生。
但她也注意到，蒋瑕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友善，尤其是对摄影社的一位女副社长，两人经常有说有笑。这让清柠心里泛起酸涩的泡泡，但她告诉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
4
告白时刻
联合活动前一天，清柠留在学校加班准备材料。天色渐暗，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少。她正在文学社活动室整理最后的资料，突然听到敲门声。
请进。她头也不抬地说。
门开了，蒋瑕的声音传来：还没走
清柠惊讶地抬头，看到他手里拿着两杯奶茶。你也加班
嗯，刚弄完摄影社的东西。他走进来，递给她一杯奶茶，抹茶味的，记得你喜欢。
清柠接过奶茶，心里一阵温暖。他竟然记得她的口味。谢谢...
蒋瑕在她对面坐下，两人安静地喝着奶茶，整理各自手中的资料。活动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偶尔的啜饮声。
清柠，蒋瑕突然开口，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来得如此突然，清柠差点被奶茶呛到。她抬起头，发现蒋瑕正认真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我...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手心开始冒汗。这是个机会，她应该勇敢地说出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发现因为整理资料时袖子挽了上去，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手臂上，已经起了明显的红疹。
你的手！蒋瑕立刻注意到了，抓住她的手腕查看，这是怎么了
阳光过敏...清柠试图抽回手，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蒋瑕没有松开，反而轻轻抚过那些红疹，眉头紧锁。疼吗
有点痒...清柠小声说，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皮肤，触感像羽毛般轻柔。
蒋瑕从包里拿出一管药膏：我妹妹也有轻微的日光性皮炎，这是医生开的药，你先用着。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涂上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清柠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和专注的神情，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几乎要满溢出来。
蒋瑕，她鼓起勇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刚才问的问题...
他抬起头，等待她继续。
我有喜欢的人。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个人...就是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蒋瑕的表情凝固了，药膏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清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的反应不是她期待的。她迅速站起来，手臂上的药膏还没干，但她顾不上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她抓起书包就要往外跑。
蒋瑕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
清柠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她害怕看到拒绝的表情。
清柠，蒋瑕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很高兴你喜欢我，真的。但是...
这个但是像一把刀刺进她的心脏。清柠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活动室。
她一路跑到校园最偏僻的一角，才停下来大口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混合着汗水滑过脸颊。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却得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来看，是蒋瑕发来的消息：我们可以谈谈吗
清柠关掉了手机屏幕，把脸埋进膝盖里。她不想谈，不想听他委婉的拒绝，不想破坏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第二天是联合活动的日子，清柠红肿着眼睛来到学校。林小满看到她这副样子，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拒绝你了林小满难以置信地问，那个蒋瑕是瞎了吗
清柠摇摇头：他没说完，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
不可能！林小满斩钉截铁地说，全校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肯定有什么误会。
清柠没有回答。她机械地完成着活动前的准备工作，心如死灰。
5
真相大白
活动开始后，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避免与蒋瑕有任何眼神接触。他几次试图靠近她，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活动的高潮部分是摄影与诗歌工作坊，由蒋瑕和清柠共同主持。清柠站在台上，声音平静地讲解如何用诗歌表达摄影中的情感，全程没有看蒋瑕一眼。
现在，我们来看一个例子。蒋瑕接过话筒，操作电脑调出一张照片——正是那张《夏日瞬间》，清柠在阳光下微笑的照片。
清柠僵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展示这张照片。
这张照片拍摄于一周前，蒋瑕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当时阳光正好，风吹过树叶，而清柠露出了这个笑容。那一刻，我按下快门，捕捉到了我认为最完美的夏日瞬间。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清柠身上：但直到昨晚我才明白，我喜欢的不是那个瞬间，而是那个瞬间里的这个人。
礼堂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两人。清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转过头看向蒋瑕。
清柠，蒋瑕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坚定，昨晚我想说的是：我很高兴你喜欢我，因为我也是。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开始一段感情，因为我父母失败的婚姻让我对爱情有些...恐惧。
他走近一步：但当你跑走后，我才意识到，比起害怕受伤，我更害怕失去你。所以，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清柠的眼泪再次流下来，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蒋瑕在众人的注视下，轻轻拥抱了她。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他在她耳边低声说。
清柠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青柠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完美得不像真实的。
6
定情之约
活动结束后，他们避开人群，来到初次相遇的湖边。夕阳西下，湖面泛着金色的波光。
所以，清柠小声问，我们现在是...
男女朋友蒋瑕接过她的话，笑着看她，如果你愿意的话。
清柠点点头，脸上泛起红晕：我愿意。
蒋瑕轻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保证不会再让你误会了。
我也有个问题，清柠突然想起什么，你和摄影社的副社长...
李媛蒋瑕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她是我表姐！全家都知道她有个交往三年的男朋友。
清柠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蒋瑕只是温柔地捏了捏她的手。
吃醋的样子也很可爱。他笑着说。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的未来，漫长而充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