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十一点，我提着宵夜回到家。钥匙插进门锁的瞬间，里面传来苏婉压抑的喘息声。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
那是我们新婚时，她在我耳边发出的声音。
可是，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宝贝，你老公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要加班到十二点，放心吧。
苏婉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妩媚。
我的心脏像被人用力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缓缓转动钥匙，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
客厅的灯暗着，卧室里传来更加激烈的动静。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
那是我和苏婦五年来共同的卧室。
那是我们挑选了三个月的大床。
那是挂着我们结婚照的墙。
现在，我的妻子正在上面和别的男人...
林凡还是那么蠢，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久，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男人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
那是张磊的声音。
我的好朋友，我的同事，我的兄弟。
我们从大学就认识，一起创业失败，一起进入现在的公司。
他是苏婉见过我最多的朋友。
我甚至还在半年前给他介绍过女朋友。
别说了，我们小声点。苏婉的声音有些慌乱。
怕什么他那么爱你，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和你离婚的。
张磊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万一他真的......
就算离婚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娶你吗
张磊的声音充满讥讽。
你玩玩就行了，别当真。
我听到苏婉的哭声。
那个和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正在和我最信任的朋友上床，还被他羞辱。
我应该冲进去质问他们。
我应该抓奸在床。
我应该歇斯底里地发疯。
但是我没有。
我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家门。
坐在车里，我点燃一支烟。
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
烟雾模糊了挡风玻璃，也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拿出手机，看着苏婉发来的消息：
老公，我已经睡了，你加班辛苦了，早点回来。
消息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就在她和张磊做那种事的时候，她还在给我发这样的消息。
我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
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和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还是说，她一直就是这样，只是我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手机又响了。
还是苏婉的消息：老公，你怎么还不回来我有点担心。
我看着这条消息，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2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回到家。
苏婉已经做好了早餐，穿着我最喜欢的碎花裙子，站在厨房门口等我。
老公，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睡得太死了，都没听到。
她的表情很自然，眼神也很清澈。
如果不是昨晚亲耳听到的那些，我永远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背叛我。
十二点多吧。我接过她递来的牛奶，你睡得很香。
是啊，最近总是睡得特别深。
她在我对面坐下，就像往常一样，给我夹菜。
老公，张磊昨天有找过你吗
我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怎么了
他女朋友小雨给我打电话，说张磊昨晚没回家，手机也关机了，问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苏婉的表情很担心，就像一个真正关心朋友的好妻子。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喝了一口牛奶，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那我等会儿给小雨回个电话，让她别太担心。
苏婉说着，起身去厨房拿纸巾。
我趁机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态。
没有任何破绽。
如果我不是昨晚亲眼所见，我永远不会怀疑她。
这个女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演戏的
吃完早餐，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公司里，张磊还没有到。
我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昨晚的场景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林凡。
我的助理周雅走了过来。
她今年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就来了我们公司，做事很认真，人也很聪明。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上午十点有个会议，下午两点要去见华远集团的客户。
周雅把日程安排放在我桌上，迟疑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昨天下午张磊找过你，但是你在开会，他就说等你回来再说。
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在你办公室外面等了很久。
张磊在等我
可是昨晚他明明在我家里......
他大概等了多长时间
从三点等到五点半吧，后来我跟他说你今天可能都很忙，他才离开的。
三点到五点半。
两个半小时。
他为什么要在我办公室外面等这么久
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好
周雅，你有注意到他昨天有什么异常吗
周雅想了想：他好像在接电话，我听到他说什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然后就挂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什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是指他和苏婉的关系吗
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林凡
张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抬头看去，他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有些憔悴。
你来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昨天找我有事
嗯......他走进来，在我对面坐下，有件事想和你说。
周雅很识趣地离开了办公室，还帮我们关上了门。
张磊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林凡，我想辞职。
3
辞职
我盯着张磊，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他避开我的视线，看向窗外：觉得在这里没什么发展前景。
我们一起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你从来没有抱怨过公司，怎么突然......
林凡，他打断我，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
不会懂
我当然不会懂一个人怎么能一边睡我老婆，一边坐在我面前说要辞职。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装作关心的样子，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张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林凡，你真的把我当兄弟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从大学到现在，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他是想坦白吗
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是说如果。
张磊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林凡，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老实，靠谱，讲义气。
我说的每一个词，都像在打我自己的脸。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
他转过身，直视着我的眼睛。
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要说出真相了。
但是他没有。
算了，当我没说。他重新坐下，辞职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张磊，我忍不住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那昨天晚上你去哪了小雨在找你。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怎么知道的
苏婉今天早上告诉我的，小雨给她打电话了。
张磊沉默了很久。
我昨晚去见了一个朋友。
朋友
苏婉也算朋友吗
什么朋友
大学同学，很久没见了，聊到很晚。
谎言。
张磊从来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但是现在，他张口就来。
而且说得如此自然。
哦，那你早点和小雨联系吧，她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
张磊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林凡，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你要好好的。
他的话听起来像在道别。
为什么要道别
是因为要辞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拿出手机，给苏婉发了条消息：
张磊找到了，昨晚去见朋友了。
很快，苏婉回复：那就好，我这就告诉小雨。
然后又发来一条：老公，今晚早点回来，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看着这条消息，我突然想起昨晚张磊说的话：
你以为我会娶你吗
如果他不打算娶苏婉，那他们这段关系迟早会结束。
苏婉知道这一点吗
还是说，她也只是在玩玩而已
我点开苏婉的微信头像，那是我们去年旅游时拍的合照。
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甜，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爱我吗
还是说，那也只是演戏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凡先生吗
是的，您是
我是私家侦探李强，有人委托我调查您的妻子苏婉女士。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什么意思
委托人怀疑苏婉女士有婚外情，我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了一些证据。
委托人是谁
抱歉，这个不能告诉您。但是我觉得您有权知道真相。
真相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您能告诉我具体发现了什么吗
电话里不方便说，如果您有时间，我们可以见面谈。
我看了看时间，距离十点的会议还有半小时。
今天下午三点，咖啡厅见面可以吗
没问题，我把地址发给您。
挂了电话，我的手在颤抖。
有人调查苏婉
会是谁
4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咖啡厅。
李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普通的夹克，看起来很不起眼。
林先生。他向我挥手。
我走过去坐下，他已经点好了咖啡。
直接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李强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
您的妻子苏婉，从两个月前开始，和一个叫张磊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
两个月前
不是昨晚才开始的
您确定是两个月前
很确定。李强打开档案袋，我这里有他们的照片，还有酒店开房记录。
他把一沓照片推到我面前。
第一张照片，是苏婉和张磊在商场里手拉手。
第二张，是他们在餐厅里，苏婉在给张磊夹菜。
第三张，是他们在酒店门口接吻。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刀子，割得我心脏滴血。
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最早的是七月十五号，最新的是昨天。
昨天
昨天他们还去了酒店
您确定这个张磊就是我的同事张磊
李强拿出另一张照片：这是他们公司门口拍的，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里，张磊正从我们公司大楼里走出来。
确实是他。
那委托您调查的人是谁
李强犹豫了一下：是张磊的女朋友小雨。
小雨
她什么时候委托您的
一个月前。她怀疑张磊有外遇，但是不知道对象是谁，就委托我调查。
那她现在知道是我妻子了吗
还不知道。她只是让我确认张磊是否出轨，但是没要求查出第三者的身份。
我拿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看。
每一张都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苏婉在这些照片里，展现出我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会对张磊撒娇，会主动亲吻他，会和他一起大笑。
这些表情，我很久没有在家里看到过了。
林先生，李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您需要这些证据吗
我需要。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
还有一件事，李强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我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一些别的信息。
什么信息
您妻子的银行账户，在过去三个月里，有几笔大额支出，都是转给同一个人。
转给谁
一个叫王华的人，每次转账金额都是五万。
王华
这个名字我没听过。
您知道这个王华是什么人吗
我查了一下，他是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不过这家公司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涉嫌非法集资，目前正在接受调查。
苏婉把钱转给一个涉嫌非法集资的人
她哪来的钱
我们家的财务一直是她在管，我每个月把工资卡给她，她给我一些零花钱。
但是五万块，对我们家来说不是小数目。
您确定这些转账都是我妻子操作的
很确定，都是她的银行卡转出的。
我感觉头有些晕。
出轨，转账，神秘的王华......
苏婉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李先生，我想请您帮我调查一下这个王华。
没问题，不过需要额外费用。
多少钱
一万块。
一万块，这是我两个月的零花钱。
但是我必须知道真相。
可以，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三天内。
离开咖啡厅，我开车回家。
路上，我一直在想李强说的话。
苏婉出轨两个月了，而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她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那些转账，她把我们的钱转给别人，我都不知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根本不了解这个和我生活了五年的女人。
到家的时候，苏婉正在厨房做饭。
老公，你回来了！她从厨房跑出来，给了我一个拥抱，红烧肉马上就好了。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
这个拥抱，以前总能让我感到温暖和安全。
但是现在，我只感到恶心。
苏婉，我松开她，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我们家最近有什么大笔支出吗
她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没有啊，怎么了
又是谎言。
没什么，就是感觉最近花钱有点多。
可能是我买化妆品花得多了点，我以后注意。
苏婉说着，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但是我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
5
晚饭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苏婉。
她表现得和往常一样，给我夹菜，跟我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在紧张。
对了，她突然说，我明天想去看看我妈。
怎么突然要去看阿姨
就是想她了，而且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苏婉的母亲住在郊区，开车要两个小时。
如果她去看母亲，就意味着明天一整天都不在家。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工作忙，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拒绝得很快，几乎没有犹豫。
真的不用我陪
真的不用，我和我妈聊聊女人的话题，你在那边也无聊。
苏婉笑着说，但是我能看出来，她的笑容很勉强。
吃完饭，苏婉去洗澡，我趁机检查了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一直放在茶几上，没有设密码。
我点开微信，翻看她的聊天记录。
和张磊的聊天记录已经被删除了。
和母亲的聊天记录也是一周前的。
但是有一个备注名叫华哥的人，聊天记录很频繁。
我点开看了看。
明天有时间吗
有，你说时间地点。
老地方，下午两点。
好的。
最新的消息是今天下午发的。
华哥
应该就是王华了。
苏婉明天不是去看母亲，而是去见王华。
为什么要见他
还有，什么叫老地方
他们经常见面吗
我继续往上翻，发现了更多信息：
钱我会尽快筹到。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知道拖不起，但是我真的需要时间。
筹钱
苏婉欠王华钱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我以为是苏婉主动转钱给王华，现在看来，她是被迫的
老公，你在看什么
苏婉从浴室出来，看到我拿着她的手机。
没什么，你手机响了，我看看是谁。
我把手机递给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接过手机，快速地看了一眼，然后放到一边。
是保险公司的推销电话。
又是谎言。
明明是王华发来的消息，她却说是保险公司。
苏婉，我坐到她旁边，我们结婚五年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的，你知道吧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慌乱：我知道。
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会帮你的。
我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她的回答很坚决，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发现她出轨
还是害怕我知道她和王华的事
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
上床后，苏婉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我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我在想明天该怎么办。
苏婉要去见王华，我要不要跟踪她
还有张磊，他今天说要辞职，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早上，苏婉起得很早。
她换上了我很少见她穿的职业装，还化了精致的妆。
这么正式我问。
见我妈总要穿得体面一点。
她说着，拿起包准备出门。
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吧，可能会比较晚。
那我不等你吃饭了。
嗯，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苏婉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不舍，有愧疚，还有一种决绝。
就像是在和我告别。
老公，她突然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
这话和昨天张磊说的话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们都要和我说这种话
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身体健康。
苏婉笑了笑，开门离开了。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开车离开小区。
然后拿出手机，给李强打电话。
李先生，我想请您今天跟踪一下我妻子。
没问题，什么时间
现在开始，一直到她回家。
好的，我马上安排。
挂了电话，我开车去公司。
但是我根本没心思工作。
我一直在想苏婉会和王华说什么。
她是真的欠他钱吗
如果是欠钱，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们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是也不至于拿不出几十万。
除非......
除非她欠的不是几十万，而是更多。
6
中午，我接到李强的电话。
林先生，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
您妻子确实去见了王华，但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还有谁
张磊也在。
我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你确定是张磊
很确定，我拍了照片。
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做什么
不清楚，他们在一个私人会所里，我进不去。
苏婉、张磊、王华。
这三个人同时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是的，已经两个小时了。
好，你继续跟踪，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苏婉和张磊不仅仅是出轨这么简单。
他们和王华之间，还有别的关系。
什么关系呢
钱
生意
还是别的什么
我想起张磊昨天说的话：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
他说得对，我确实不懂。
但是我必须搞懂。
下午四点，李强又打来电话。
林先生，他们分开了。
分别去了哪里
王华回了他的公司，张磊回了你们公司，您妻子去了银行。
银行
她去银行做什么
你能查到她在银行做了什么吗
这个有点困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您能提供她的银行卡信息。
我想了想，苏婉的银行卡我都知道密码。
没问题，我可以自己查。
那我继续跟踪她
嗯，看看她还去哪里。
挂了电话，我立刻上网查看苏婉的银行账户。
最新的一笔交易是半小时前，转出二十万。
收款人还是王华。
二十万！
她哪来的二十万
我仔细查看了最近三个月的流水。
除了转给王华的钱，还有几笔大额存款。
每一笔都是十万、八万这样的数目。
而且都是现金存款。
苏婦哪来的这么多现金
以她的消费习惯，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积蓄。
这些钱的来源，绝对有问题。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张磊走了进来。
林凡，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他的脸色很苍白，眼神也很疲惫。
当然。
我关掉电脑页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张磊在我对面坐下，沉默了很久。
林凡，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会恨我吗
什么秘密
一个关于苏婉的秘密。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要坦白了吗
你说。
张磊深深吸了一口气：苏婉......她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她有秘密，很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张磊犹豫了一下：她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高利贷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因为我也被她拖下水了。
张磊的声音很痛苦：她说家里出了急事，需要一大笔钱，让我帮她想办法。
然后呢
我就帮她介绍了王华。
王华是做什么的
放高利贷的。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她借了多少钱
一百万。
一百万！
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她说她妈妈得了重病，需要钱治疗。
苏婉的母亲得重病
这我怎么不知道
那现在呢她还了多少
本金一分都没还，光是利息就已经滚到两百万了。
两百万
难怪苏婉最近这么紧张。
那你为什么也被拖下水
张磊苦笑：因为我是担保人。如果她还不上钱，我就要负责。
所以你才想辞职
是的，我打算卖掉房子，帮她还钱，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我看着张磊，心情复杂。
一方面，我恨他睡了我老婆。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也是受害者。
张磊，我试探性地问，你和苏婉......是什么关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
张磊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因为我欠她的。
欠她什么
欠她一条命。
7
一条命
我不理解张磊的话。
什么叫欠她一条命
张磊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有痛苦，有愧疚，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林凡，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毁掉很多人。
什么事情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了：
五年前，你们结婚前夕，苏婉差点出了车祸。
我知道这件事。
那时候苏婉去试婚纱，回来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了。
幸好只是轻伤，没有大碍。
那次车祸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辆车......是我开的。
我感觉头晕目眩。
你说什么
那天我喝了酒，本来不应该开车的，但是......
张磊的声音颤抖着：我撞了她，当时她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
然后呢
我把她送到医院，承担了所有医疗费用，然后求她不要报警。
她答应了
她答应了，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她说，如果以后她需要帮助，我必须无条件帮她。
我终于明白了。
苏婉抓住了张磊的把柄，一直在威胁他。
所以张磊才会帮她借高利贷，才会成为担保人。
至于他们之间的身体关系......
张磊，你老实告诉我，你和苏婉......有没有别的关系
他的脸刷地红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有我的理由。
张磊避开我的视线：没有，我们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又是谎言。
我已经看过他们在酒店的照片了。
但是现在，我不打算戳穿他。
那现在怎么办她欠的钱越来越多，你打算一直帮她吗
我没有选择。张磊痛苦地说，如果我不帮她，她就会报警，我就完了。
五年了，你就没想过摆脱她
想过，但是没办法。
我看着张磊，突然有些同情他。
虽然他背叛了我，但是他也是被逼的。
苏婉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林凡，张磊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一定要小心苏婉，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他的语气很急切，她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什么意思
她......张磊欲言又止，算了，我不能说太多。
你必须说清楚！
林凡，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
不是为了给她母亲治病吗
张磊摇头：她妈妈根本没有生病。
那她借钱是为了什么
为了......张磊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买股票。
买股票
什么股票
一只内幕股票，她说有内部消息，买了肯定赚钱。
结果呢
亏了个精光。
我感觉天旋地转。
苏婉借高利贷买股票，结果全亏了
她从哪里得到的内部消息
一个网友。
网友
是的，一个网名叫股神的人，在股票群里认识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
苏婉居然因为一个网友的话，就借一百万买股票
她疯了吗
那个股神现在还联系她吗
不知道，我劝她不要再相信那个人了，但是她不听。
我拿出手机，给李强打电话。
李先生，苏婉现在在哪里
刚从银行出来，正在开车，好像要回家了。
好，你跟到小区门口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我对张磊说：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需要时间想想。
林凡，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能理解，但是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王华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苏婉还不上钱......
会怎样
他会对你们夫妻都下手的。
张磊离开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一百万高利贷，现在已经滚到两百万。
苏婉拿什么去还
她今天又转了二十万给王华，我们家还剩多少钱
我登录网银，查看我们所有账户的余额。
总共还有三十万。
三十万对二百万，杯水车薪。
如果还不上钱，王华会对我们怎样
我想起在新闻里看过的那些高利贷案件。
打断腿算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要命。
苏婉把我们都害了。
8
晚上七点，苏婉回到家。
她看起来很疲惫，脸色也很苍白。
妈妈怎么样我明知故问。
还好，就是有点咳嗽。
又是谎言。
但是我不打算现在戳穿她。
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
苏婉，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
她在厨房忙碌着，避免和我对视。
聊聊我们的未来。
未来她的手顿了一下，未来挺好的啊。
真的吗我走到厨房门口，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什么问题
比如钱的问题。
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什么钱的问题
我今天查了我们的银行账户，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交易。
她手里的菜刀掉在了地上。
你查我的账户
不是查，是关心。我的语气很平静，我想知道我们家的财务状况。
苏婉弯下腰捡菜刀，我注意到她的手在颤抖。
没什么财务问题，就是正常的开支。
二十万的转账也是正常开支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有恐慌，有愤怒，还有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绝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实话。我走进厨房，站在她面前，苏婉，我们结婚五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我们之间确实没有秘密。
那王华是谁
听到王华这个名字，苏婉彻底慌了。
她抓着菜刀的手在颤抖，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拿出手机，打开她的银行流水，这些转账记录，都是转给王华的，你说你不知道
苏婉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她抱着头，开始哭泣。
苏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解决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绝望，你知道我欠了多少钱吗
二百万。
她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张磊告诉我的。
张磊苏婉的表情变得愤怒，他怎么能告诉你他答应过我保密的！
因为他也快撑不住了。
苏婉重新抱住头：我害了他，我害了所有人......
苏婉，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为了赚钱。
买股票赚钱
她点点头：有人告诉我，有只股票肯定会涨，我就......
就借了一百万去买
我以为能赚到钱，谁知道......
谁知道什么
谁知道那个人是骗子！
苏婉哭得更厉害了：股票上市第一天就跌停，连续跌了十几个跌停板，我的钱全没了！
那个给你消息的人呢
失踪了，微信也删了我。
我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经过。
苏婉被人骗了，借高利贷炒股，结果血本无归。
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还不上钱，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苏婉，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你会恨我。
所以你就瞒着我，让债务越滚越大
我以为我能想到办法的......
什么办法
苏婉不说话了。
我忽然想起李强拍到的照片，她和张磊在酒店里接吻的照片。
苏婉，你和张磊是什么关系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关系朋友关系。
只是朋友
是的。
那这是什么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些照片。
看到照片的瞬间，苏婉彻底崩溃了。
你跟踪我
是有人在跟踪你，但不是我。
谁
张磊的女朋友小雨。
苏婉愣住了：小雨
她怀疑张磊出轨，就请了私家侦探调查，结果查到了你们。
那她现在知道是我了吗
还不知道，但是迟早会知道的。
苏婉抱着头，痛苦地说：我真的完了......
苏婉，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和张磊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他欠我一个人情，我让他帮我，就这样。
帮你什么
帮我想办法筹钱。
用身体帮你筹钱
苏婉猛地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让张磊去卖身给别人，帮你筹钱
没有！苏婉激动地否认，我没有让他做那种事！
那你们在酒店做什么
苏婉的眼神闪烁：我们......我们只是在商量怎么办。
商量要商量一下午，还要到酒店去商量
林凡，苏婉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承认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我甩开她的手，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
和别的男人上床不叫背叛
苏婉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对不起，林凡，对不起......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失望、痛苦、同情......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9
那一夜，我们谁都没有睡好。
苏婉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缩了一夜，我在卧室里翻来覆去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的时候，发现苏婉已经走了。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
林凡，对不起，我去解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管我了。
解决这件事
她能怎么解决
我立刻给她打电话，但是关机了。
然后给张磊打电话，也关机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赶紧给李强打电话。
李先生，能帮我找到苏婉吗
什么情况
她失踪了，我担心她会做傻事。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人找她。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苏婉会去哪里
她说要去解决这件事，会不会是去找王华
如果她真的去找王华，会发生什么
我越想越害怕，立刻开车出门。
根据李强提供的地址，我直接去了王华的公司。
那是一栋老旧的写字楼，看起来很不正规。
我来到王华公司所在的楼层，发现走廊里站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他们看到我，立刻围了过来。
你找谁
我找王华。
王总在忙，没空见客。
我是苏婉的丈夫，有急事找他。
听到苏婉的名字，那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等着。
其中一个人进了办公室，很快出来了。
王总说可以见你，但是只给你五分钟。
我被带进了一间豪华的办公室。
王华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就是林凡
是的。
你老婆欠我的钱，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来干什么是来还钱的吗
我想知道苏婉现在在哪里。
王华笑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她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在。王华很干脆地承认了，不过她现在没空见你。
为什么
因为她在为你们的债务努力工作。
什么意思
王华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林先生，你老婆欠我两百万，按照目前的利息，每天都在增加。
我知道。
你们拿什么还
我可以想办法筹钱。
筹钱王华哈哈大笑，你一个月工资才两万块，就算你一分钱不花，也要八年才能还清。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王华的表情变得阴险，我要你们用别的方式还债。
什么方式
你老婆长得不错，我有很多客户都很喜欢她这种类型的。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让你老婆去陪我的客户，一次五万，四十次就能还清债务。
你疯了！我愤怒地站起来，我不会让苏婉做这种事的！
那你们打算怎么还钱
我想办法筹钱。
筹钱王华冷笑，给你一个月时间，如果筹不到钱，你老婆就只能用身体还债了。
苏婉她答应了吗
她很聪明，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我感觉天旋地转。
苏婉答应用身体还债
我要见她。
不行，她现在在接受培训，不能见客。
什么培训
如何取悦男人的培训。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就要打王华。
但是那几个黑衣人立刻制住了我。
林先生，我劝你冷静一点。王华整理了一下衣服，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闹事对谁都没好处。
我要报警！
报警王华哈哈大笑，你们是欠我钱的，警察来了也站在我这边。
这是逼良为娼！
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同意的。
王华示意手下放开我：林先生，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要么筹到钱，要么就让你老婆按我的方式还债。
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
王华的眼神变得阴冷：那我只能用别的方式来收债了。
什么别的方式
比如说，让你永远见不到你老婆。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我被赶出了王华的公司。
站在楼下，我拿出手机给苏婉打电话。
这次通了。
老公......苏婉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
苏婉，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
王华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就是安排我住在这里。
苏婉，你听我说，不管欠多少钱，我们都可以想办法，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老公，对不起......
苏婉，你答应我，不要答应王华的要求。
我......
苏婉！
电话被挂断了。
我再打过去，又关机了。
站在街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苏婉虽然背叛了我，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糟蹋。
我必须救她。
但是我要怎么救
两百万，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10
我开车回到公司，脑子里一直在想办法。
房子
我们的房子值一百万，就算卖了也不够。
而且房贷还没还完，实际能拿到的钱更少。
找朋友借
两百万不是小数目，没有人会借给我这么多钱。
找银行贷款
以我目前的收入，银行不可能批准这么大额度的贷款。
那怎么办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凡。
周雅走了进来，脸色很凝重。
怎么了
有人找你，说有要紧事。
谁找我
一个叫小雨的女孩。
小雨
张磊的女朋友
她找我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
很快，小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但是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林先生，我是小雨，张磊的女朋友。
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小雨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
这些照片，你看过吗
她把那些我已经见过的照片放在桌上。
苏婉和张磊在一起的照片。
看过。
那你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知道一些。
小雨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和张磊在一起三年了，我以为他是爱我的。
小雨，有些事情比较复杂......
我知道你想为他们开脱，但是我都查清楚了。
小雨擦了擦眼泪：他们不只是出轨这么简单，他们还一起骗钱。
骗钱
是的，他们合伙骗了很多人的钱。
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小雨又从包里拿出一些文件：这是我花钱请人调查的结果。
我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文件显示，苏婉和张磊在过去一年里，一直在网上以股神的身份，向人推荐股票。
他们建了很多股票群，在群里发布虚假的内幕消息，诱导群友买股票。
每次有人亏钱，他们都会说是意外，然后推荐新的股票。
如此反复，骗了上百个人，总金额超过千万。
这些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小雨的语气很坚定，我还找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她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是苏婉和张磊的微信聊天记录。
今天又进账五十万。
这些人真好骗。
明天再推荐一只垃圾股，让他们继续亏钱。
哈哈，太容易了。
看着这些聊天记录，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苏婉不是被人骗了，她是骗别人的那个人！
小雨，这些记录你是怎么得到的
张磊喝醉酒的时候，我偷看了他的手机。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雨的眼神变得坚决：因为我要报复他们。
报复
是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打算怎么做
报警。
我的心脏狂跳：报警
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坐牢了。
如果苏婉被抓进监狱，王华那边怎么办
他肯定不会放过苏婉的。
小雨，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为什么
我想先和苏婉谈谈。
没必要，他们不值得同情。
小雨收起文件，准备离开。
小雨，等等。
我叫住了她：如果我能让张磊付出代价，你能不能不报警
什么代价
我想了想：让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小雨考虑了一下：你有什么计划
还没有，但是给我一周时间，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好，我给你一周时间。小雨站起来，但是如果一周后你没有行动，我就直接报警。
成交。
小雨离开后，我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一片混乱。
苏婉和张磊是骗子。
他们骗了那么多人的钱，现在却装作受害者。
苏婉借高利贷的钱，很可能就是他们骗来的钱。
但是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他们直接用骗来的钱不就行了吗
除非......
除非他们骗来的钱被别人发现了，不敢用。
所以才要借高利贷，然后用骗来的钱慢慢还。
但是计划出了问题，钱被王华扣住了，现在他们进退两难。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苏婉和张磊是咎由自取。
但是王华那边的威胁是真实的。
如果我不管苏婉，她真的会被迫去做那种事。
虽然她背叛了我，虽然她是个骗子，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糟蹋。
我必须救她。
但是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苏婉和张磊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那我就用这些秘密来对付他们。
我要让他们把骗来的钱全部拿出来，还给那些受害者。
然后再看着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这就是我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