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异常样本
俞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实验室的荧光灯在凌晨三点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白大褂上沾着昨天咖啡的污渍，手中的移液管却稳如磐石。
ASS
-773样本，第七十二次培养测试。他对着录音设备低声说道，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产生轻微的回音。试管中的暗红色液体在离心机里旋转，像是一团浓缩的血液。
研究所的夜班总是如此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嗡鸣和偶尔从通风系统传来的气流声。俞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再坚持四小时就能交班了。他想着公寓里还在熟睡的苏晴，她今天休假，应该会做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小俞，你还在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俞辰手一抖，差点打翻试管。他转头看见林教授站在门口，这位六十多岁的老学者眼睛布满血丝，手里拿着银色金属箱。
教授，您怎么这个点来了俞辰放下试管，注意到林教授的脸色异常苍白。刚收到的特殊样本，军方直升机直接送来的。林教授把金属箱放在工作台上，指纹解锁时手指明显在颤抖，要求立即分析，保密级别
S
。
俞辰皱起眉头。
S
就意味着连所长都没有权限过问。他凑近观察，当林教授打开箱子时，一股刺鼻的防腐剂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是三个真空密封的试管，装着浑浊的灰绿色液体。
这是什么新型病毒俞辰戴上双层手套，小心地取出一管对着光观察。液体中有细微的颗粒在缓慢运动，像是某种微生物。
林教授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电脑前调出一组数据，屏幕上跳出一串基因序列。南非来的，三天前一个村庄全员暴毙，死状…异常。他停顿了一下，死者后来都站起来了。
俞辰的手僵在半空。您是说…僵……僵尸他试图用玩笑缓解突然紧张的气氛，但林教授的表情让他笑不出来。
叫什么都行，重要的是它传播速度惊人。林教授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中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扑向士兵，几秒钟后那名士兵也开始抽搐、扭曲，然后以同样的方式攻击同伴。
俞辰顿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作为病毒学研究员，他见过不少致命病原体，但从未见过这种…转化速度。
我们需要立即做
PCR
和电镜观察。俞辰说着转向超净工作台，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林教授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色泡沫。
教授！俞辰冲过去扶起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就感到不正常的高热。林教授的瞳孔扩大，眼白迅速布满血丝，皮肤下可见血管凸起，呈现不健康的青灰色。
隔离…隔离…林教授抓住俞辰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我被…感染了…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研究所，红色的应急灯开始闪烁。俞辰抬头看向实验室外的走廊，远处传来尖叫和奔跑声。他的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静电噪音，然后是一个保安歇斯底里的喊叫：
所有人立即封锁！
B
却有人员失控攻击他人！重复，这不是演习！
俞辰低头看向林教授，老学者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一一指甲变黑增长，牙齿似乎也在伸长变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那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理智
，只剩下空洞，剩下原始的饥饿。
2
死里逃生
俞辰本能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仪器架。噼里啪啦作响，林教授﹣﹣或者说曾经是林教授的东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爬起，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看向俞辰。
教…教授俞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回应他的是一声非人的嘶吼和猛扑。俞辰侧身闪避，那东西撞在实验台上，试管架哗啦一声摔得粉碎。灰绿色的样本液体溅在它身上，却似乎毫无影响。
俞辰的视线扫向紧急报警按钮一一在两米外的墙上。他必须拿到实验室唯一的灭火器，就在门边。
那东西再次扑来，动作比第一次更快。俞辰抓起一个显微镜砸过去，趁着它踉跄的瞬间冲向门口。他的手指刚碰到灭火器，后背就遭到重击，整个人撞在金属门上，胸口一阵剧痛。
转身的瞬间，他看见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张开的嘴里滴落浑浊的唾液，辰举起灭火器猛砸向它的头部，一声闷响后，那东西只是晃了晃，又扑上来。该死！俞辰拉开灭火器保险栓，对准它的脸按下把手。白色粉末喷涌而出，暂时遮挡了视线。他趁机踹开实验室门，冲进走廊。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走廊尽头，三个…东西正在撕咬一名保安。鲜血喷溅在白色的墙壁上，形成诡异的图案。其中一个听见动静转过头，半张脸已经腐烂，却不妨碍它发出兴奋的嚎叫。
俞辰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心脏几乎要跳胸腔。应急灯的红光让一切显得更加超现实。他经过的几个实验室要么空无一人，要么就是地狱般的景象一一同事们在互相撕咬，或已经变成残缺不全的尸体。
转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影，俞辰差点挥拳相向，幸好及时认出是保安队长郑浩。这个前特种兵手里握着一把霰弹枪，脸上有血迹但眼神清醒。
俞博士！你还活着！郑浩抓住他的胳膊，跟我来，地下停车场还安全！
发生了什么俞辰气喘吁吁地问，跟着郑浩穿过一条备用通道。
不知道，二十分钟前
B
区突然有人发狂咬人，被咬的在几分钟内就变成同样怪物。郑浩声音低沉，已经扩散到整个研究所，我联系不上外界。
他们下到地下二层，枪声和尖叫声从楼上不断传来。郑浩的对讲机突然响起：队长！正门失守！重复，正门一一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妈的。郑浩脸色铁青，军方说会派增援，但我怀疑…
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整栋建筑都震动了一下。灰尘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那是什么俞辰惊恐地问。
郑浩的表情更加阴沉：听起来像爆炸。我们得赶快离开。
他们终于到达地下停车场，这里相对安静，只有几具尸体散布在各处。郑浩检查了一辆越野车：钥匙还在，上车！
引擎轰鸣的瞬间，停车场的入口处涌进来十
几个扭曲的身影，其中几个还穿着白大褂。郑浩咒骂一声，倒车撞飞两个扑上来的感染者，然后猛踩油门冲向出口斜坡。
阳光刺眼地照进来，俞辰眯起眼睛，随即被外面的景象震惊了。
研究所外的街道一片混乱。车辆横七竖八地撞在一起，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远处市中心方向升起滚滚黑烟，警笛声此起彼伏但毫无秩序可言。最可怕的是那些追逐活人的身影﹣﹣有些明显已经受伤严重，却仍然行动迅速。
上帝啊…俞辰喃喃道，已经扩散到全市了
郑浩紧握方向盘，越野车撞开路障冲上主路：比那更糟，我最后收到的消息说全国至少八个城市报告类似情况。
俞辰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拨打苏晴的号码。响了很久没人接，他的胸口一阵发紧。
我得去找我女朋友，俞辰说，她在阳光公寓。
郑浩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吗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俞辰提高声音，调头，求你了，就十分钟！
郑浩沉默了几秒，突然猛打方向盘：系好安全带。
越野车在混乱的街道上蛇形前进，避开燃烧的车辆和成群结队的感染者。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拍打车窗求救，但郑浩没有停下一一她身后追着至少二十个那种东西。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阳光公寓出现在视野中。这栋十二层的建筑看起来还算完好，但楼下已经有几个游荡的感染者。
我跟你一起上去，郑浩熄火，检查枪里的弹药，动作要快。
俞辰点头，两人悄悄接近公寓大门。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感染者背对他们，郑浩用枪托猛击其后脑，那东西倒地不起。
电梯当然不能用，他们爬楼梯上到七楼。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一扇门半开着，里面传出可怕的咀嚼声。俞辰示意郑浩不要理会径直冲向尽头苏晴的公寓。
苏晴！是我！开门！俞辰压低声音敲门，没有回应。他的心跳得更快了，掏出备用钥匙的手在发抖。
门开的瞬间，俞辰闻到了血腥味。
3
残酷抉择
公寓里一片狼藉，茶几翻倒，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最可怕的是地板上的血迹一﹣一道拖痕从门口延伸到卧室。
苏晴俞辰的声音颤抖，慢慢走向卧室。郑浩警戒地跟在后面，枪口指向每个阴影处。
卧室门虚掩着，俞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双腿发软。
苏晴坐在床边，背对着他们。她平时柔顺的黑发现在乱糟糟的，睡衣上沾满血迹。听到声音，她缓缓转过头﹣一原本美丽的脸上布满暴起的血管，眼睛浑浊发黄。
俞…辰…她的声音嘶哑不似人声，却还保留着些许熟悉的音调。
天啊…俞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胃部绞痛。他看到苏晴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伤口发黑却没有继续流血。床边躺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从衣服看是隔壁的老太太。
苏晴一﹣或者说曾经是苏晴的东西﹣﹣慢慢站起来，动作僵硬却迅速。她的头歪向一侧，嘴角咧开露出染血的牙齿。我好饿…她呻吟道，帮帮我…
郑浩举起枪：退后，俞博士。她已经不是人了。
等等！俞辰拦住他，她还能说话…也许还有救！尽管作为病毒学专家，他心里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苏晴突然扑来，速度快得惊人。俞辰本能地闪避，但她抓住了他的白大褂，力量大得不可思议。那张变形的脸贴近他的脖子，他能闻到腐肉和血腥的气息。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耳欲聋。苏晴的头部猛地后仰，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并没有倒下，只是松开了俞辰，转向开枪的郑浩。
头．.．头部不是弱点郑浩震惊地后退，准备开第二枪。
俞辰突然想起实验室里的样本特性：试试脊椎！
郑浩调整角度，第二枪打在苏晴背部。她终于倒地，四肢抽搐几下后不动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俞辰跪在地上，盯着曾经最爱的人的脸，现在那张脸已经变得陌生而恐怖。一滴泪水砸在地板上，他发现自己无法呼吸。
我们必须走了，郑浩轻声说，枪声会引来更多。
俞辰机械地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苏睛，从床头柜上抓起他们的合照塞进口袋。走出公寓时，他听到整栋大楼开始骚动一一枪声确实引来了不速之客。
楼梯间已经不安全，成群结队的脚步声从上下方同时逼近。郑浩踹开七层消防通道的门：走紧急出口！
他们刚冲到六楼，就听见下方传来尖叫。一个年轻母亲抱着孩子跑上来，身后追着三个感染者。救命！求求你们！她哭喊着。
郑浩没有犹豫，开枪放倒最前面的两个，第三个被他用枪托砸下楼道。女人抱着哭泣的孩子赶上他们：谢谢！上帝保佑你们！别停，继续往上！郑浩命令道。
当他们到达天台时，已经有十几个幸存者聚集在那里。有人用家具堵住了门，但撞击声越来越剧烈。
俞辰望向城市，眼前的景象宛如地狱。多处建筑起火，街道上满是逃亡的车辆和人群，远处传来断续的枪声和爆炸。最可怕的是那些成群结队追逐活人的黑影，数量之多令人绝望。
看！直升机！有人喊道。
确实，两架军用直升机正朝市中心方向飞去。其中一架突然失控旋转，撞上一栋高楼爆炸成火球。另一架迅速爬升，消失在远处。
军队也控制不住…郑浩喃喃道。
撞击声突然停止，紧接着是木头断裂的声响。堵门的家具被撞开，第一个感染者天台。郑浩和另一个有枪的幸存者开始射击，但数量太多了。
没退路了！一个女人尖叫。
俞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相邻建筑的屋顶上一一距离大约三米，落差一米左右。跳过去！他喊道，到那边楼顶去！
郑浩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所有人听好！助跑跳过去，不要犹豫！
第一个尝试的是个年轻男子，他轻松跃过。接着是那对母子，母亲先把孩子抛给对面的人，然后自己跳过去。大多数人成功了，但一个老人摔了下去，惨叫声很快戛然而止。
轮到俞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一一感染者已经突破防线，最近的一个离他只有五米。深呼吸，助跑，起跳一一他重重落在对面楼顶，手臂擦破皮但无大碍。
郑浩最后一个跳，就在他起跳的瞬间，一个感染者扑来抓住了他的背包。他在空中扭转身体，开枪打爆了那东西的头，勉强落在楼顶边缘，被众人拉上来。
太险了…郑浩喘着气说
他们现在有十三个人：郑浩、俞辰、年轻母亲和她五岁左右的儿子、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大学生、一对中年夫妇、三个看起来像办公室职员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白发老人。
现在怎么办一个女大学生哭着问，城市已经沦陷了．
郑浩检查了武器一﹣他只剩三发子弹，另一个幸存者有两发。他看向俞辰：你是科学家，有什么建议
俞辰望着远处蔓延的火海，思考着实验室里看到的样本特性：这种病毒通过体液传播，转化速度极快。感染者保留基本运动功能和捕食本能，但似乎没有痛感和高级思维。他停顿一下，好消息是它们不会策略性合作，坏消息是数量优势太明显。
弱点呢中年男人问。
破坏中枢神经系统能停止它们，但普通枪击除非打中脊椎或严重破坏大脑，否则无效。俞辰回答，它们似乎也不需要呼吸或血液循环。
完美的杀人机器…郑浩喃喃道。
小男孩突然指着天空：妈妈，看！远处，三架军用运输机飞过，数百个小白点从机舱落下一一是空降兵。人们短暂地欢呼，但俞辰注意到降落伞飘向的方向已经是浓烟滚滚。
军队在建立防线，但可能已经太迟了。他低声对郑浩说。
中年夫妇中的妻子突然说：我表哥在郊区有家超市，地下室很大，还有发电机。我们可以去那里！
郑浩思考片刻：多远
开车二十分钟，但现在这情况…男人犹豫道。
走路呢
大概三小时，走小路的话。
郑浩看向众人：愿意冒险的跟我们走，想等救援的可以留下。投票决定。
最终，除了白发老人决定留在屋顶等待救援，其他人都选择尝试前往超市。他们找到消防梯下到小巷，避开主干道上的混乱，开
始了穿越丧尸围城的死亡行军。
4
避难所
三小时的路程变成了六小时的噩梦。
他们穿过小巷、后院、地下通道，目睹了无数人间惨剧。一个年轻女孩被从车里拖出来分食；一家三口在阳台上挥舞白旗求救，却被破门而入；警察局前堆满了尸体，有感染者的，也有穿制服的…
最接近全军覆没的一次是在穿过一个公园时，他们惊动了一群正在进食的感染者。郑浩和另一个持枪者掩护大家撤退，子弹很快打光。俞辰捡起一根铁管，与一个扑来的感染者搏斗，最终将它推入池塘一一令他惊讶的是，那东西在水里挣扎几下后沉底了。
它们不会游泳！他喊道，谁能阻挡它们！
这个发现救了所有人。他们绕道经过一条小河，果然感染者要么不敢下水，要么沉底。傍晚时分，伤痕累累的一行人终于看到了那家超市。
超市周围围着铁丝网，门口站着两个持枪男人。看到这群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他猛地举起武器。
站住！什么人其中一个喊道。中年女人上前：我是李梅，赵天成的表妹！这些都是幸存者，我们需要避难所！守卫用对讲机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走出来，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梅子！感谢上帝你还活着！他拥抱了表妹，然后打量其他人，进来吧，但记住一一在这里要守规矩。
超市内部被改造成了临时避难。货架被推到四周形成屏障，中央区域铺着睡袋和毯子。大约三十多人分散在各处，有老有少。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武装人员，大约五六个人，都带着各式武器。
地下室更安全，但空间有限，优先给妇女儿童和伤员。赵天成带领他们穿过货架，你们需要上交所有武器和贵重物品，统一分配。
郑浩皱眉：武器上交后谁保护我们
赵天成笑着拍拍他的肩：我的保安队会负责安全。在这里我们是一个大家庭，要互相信任。
俞辰注意到保安队成员都体格健壮，表情冷酷，不像普通超市员工。他们腰间别着的手枪和砍刀看起来崭新得可疑。
最终他们勉强同意上交武器一一除了郑浩偷偷藏起来的一把小折刀。作为交换，每人分到一瓶水和一包饼干。俞辰被安排和郑浩、两个女大学生共用一处角落。
这地方不对劲，郑浩低声说，那些保安看着像黑社会，而且为什么所有物资都由赵天成一人控制
俞辰点头：我也注意到了。但外面更危险，暂时先观察看看。
晚上，赵天成召集所有人开会。他站在收银台上，像个君王俯视臣民：朋友们，世界已经变了。电视和网络都断了，但我们从收音机得知，全国主要城市都已沦陷。军队在建立隔离区，但救援短期内不会来。
人群中响起啜泣声。赵天成继续道：但在这里，我们有食物、水和安全。只要遵守规则，我们就能活下去。第一条规则：所有物资按贡献分配；第二条：夜间宵禁；第三条：任何疑似感染者立即隔离。
听起来合理，但俞辰注意到规则全由赵天成单方面制定，没有讨论余地。更奇怪的是，会后保安队开始挨个面试新来者，询问他们的技能和背景。
轮到俞辰时，面试者是个脸上有疤的大汉：听说你是科学家研究什么的
病毒学，俞辰谨慎回答，在生物研究所工作。
疤脸男眼睛一亮，记下什么：有什么特殊技能会治病吗
基础急救可以，但不是医生。
面试结束后，俞辰注意到自己被单独标记了。当晚，他假装睡着，听到疤脸男向赵天成汇报：…那个科学家可能有用，军方在悬赏专业人士…
赵天成的回答让他血液凝固：先观察两天，如果确认有价值，我们可以联系那个上校换更多武器。
郑浩的猜测是对的一﹣这个避难所表面图结，实则暗藏杀机。赵天成建立的不是避难
所，而是自己的小王国，而他们可能刚逃离丧尸的威胁，又落入更危险的人性陷阱。夜深人静时，俞辰悄悄摇醒郑浩，两人躲在货架间低声交流。
我们必须离开，俞辰说，赵天成打算拿我换武器。
郑浩咒骂一声：我注意到他们储藏室有后门，但外面全是感染者。
俞辰思考片刻：我有个想法…实验室里我发现感染者对某些化学气味有反应，也许可以制造
diversion
…
他们的计划被一声尖叫打断。声音来自地下室，紧接着是枪声和混乱的脚步声。赵天成的保安队冲向声源，俞辰和郑浩趁机溜向储藏室。
储藏室里，他们震惊地看到那个年轻母亲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孩子。一个保安倒在地上，喉咙被咬开。可怕的是，他的手指还在抽搐，伤口开始发黑。
发生什么了郑浩问。
女人泪流满面：他想…他想欺负我…我反抗时孩子被吓哭…然后…然后那个保安突然开始抽搐咬人…
俞辰立即明白一一保安早就被感染了，只是潜伏期比其他人长。更糟的是，孩子的手臂上有一道抓痕。
他被抓伤了，俞辰轻声对郑浩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郑浩脸色凝重，女人却突然发狂：不！他只是小伤！不会变的！
骚动声越来越近，赵天成带着人赶来。看到现场后，他立即下令：把那孩子隔离！女人也关起来！
他只是抓伤！不一定会感染！女人哭喊着。
赵天成冷酷地摇头：规则就是规则。他转头看向俞辰和郑浩，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就在这紧张时刻，超市前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一个守卫慌张跑来：老板！外面来了几十个感染者！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天成立即指挥保安队去前门防御，暂时顾不上处理储藏室的混乱。俞辰注意到地上保安的尸体已经完全变异，正慢慢爬起来。
现在！郑浩抓起一箱罐头砸碎窗户，走后门！
俞辰犹豫地看向那对母子。女人绝望的眼神让他无法一走了之。带上他们！他决定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解药！
四人从后门溜出时，超市已经陷入全面混乱。枪声、尖叫声和玻璃破碎声混作一团。他们钻进超市后的小巷，向着黑暗奔逃，背后是燃烧的建筑和人性最黑暗的写照。
明天，后天，以后，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能活着找到解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