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么现在就急着给我女儿戴绿帽子，帮外人算计我丈夫的遗产了？”

    沈逸安的嘴唇开始发抖，额头上渗出汗珠。

    “您误会了，阿姨，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求您原谅我。”

    母亲没有理他，转身回到父亲灵前，轻轻抚过冰棺。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对沈逸安不再理会。

    “原谅你？我说了不算，我女儿自己说了算。”

    我站在沈逸安面前，低头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仰起脸，用熟悉的讨好语气说话，就像过去每次惹我生气时一样。但这次，他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

    我轻笑一声：“沈总监，用公费偷情的感觉怎么样？”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紧紧抓着地上的公文包带子。

    “朝云，你听我解释，你真的误会了。”

    我最后一次打量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阳光透过天窗照在他身上，我才发现他西装肘部已经有些起球。原来没有我父亲的关照，他连件像样的西装都保养不了。

    “滚吧，我会把那些证据交给警察，你和苏雯，一个都跑不了。”

    我转身时，语气平静得吓人。

    两名警察走过来抓人时，苏雯正蜷缩在角落里。

    “苏雯女士？你涉嫌诈骗罪，请配合调查。”

    苏雯突然暴起：“我没有骗人！是她们污蔑我！”

    年轻警察利落地反剪她的双手，手铐“咔嗒”合拢的声音在灵堂里格外清脆。

    “证据确凿，这是作案工具。”

    警察从她名牌包里搜出伪造的b超单。

    当警察给她戴上手铐时，苏雯突然扭头看向沈逸安，眼神凶狠。

    “是他指使我的！沈逸安！你说句话啊！”

    沈逸安拼命往人群里躲，公文包挡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警察记下他的名字，说会另行传唤。

    苏雯被押着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古怪地笑了。

    “你以为赢了？你爸到死都是个”

    我上前一步，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父亲的秘密曝光了。最不该不尊重父亲的人就是她，毕竟她领了父亲多年的资助，没有父亲她根本考不出那样贫困的山区。

    “这一巴掌，是替山区那些被你冒领助学金的孩子们打的，我父亲看错了人，花钱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警察将苏雯塞进警车，其他警察把沈逸安也带走了。

    我最后看了眼父亲的遗像。照片里的她穿着男装，目光温和包容。奇怪的是，此刻我竟觉得她在对我微笑。

    父亲下葬那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墓碑上没有用慕董这个称呼，而是刻着她真正的名字慕清和。

    母亲把珍藏多年的白玉发簪埋进土里，说这样父亲就能永远体面地梳着她最喜欢的发型。

    我们收拾行李时，发现沈逸安送的所有东西都带着标签。那些号称海外代购的礼物，原来全都是假的。

    母亲把父亲的旧怀表塞进我包里，表链上还带着她常用的茉莉香水味。

    火车站人来人往，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苏雯案件的新闻。镜头扫过旁听席，沈逸安的秃顶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我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把车票递给母亲。

    “我们走吧。”

    列车启动时，窗外的城市在夕阳中渐渐模糊。

    母亲靠在我肩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父亲的相片。照片里的她穿着红裙子，在三十岁生日那天对着镜头微笑，那是她为数不多能做自己的时刻。

    我摸了摸包里父亲的怀表，秒针走动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铁轨延伸向远方，带着我们离开这场荒诞的闹剧，驶向一个没有人认识“慕董”的地方。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