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看着她的小脸，虽然年纪还小，但眉眼跟我很像。

    霍南霆看着看着，眼眶湿了，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小葡萄摸着他的脸，好奇地问：

    “叔叔，你怎么哭了呀？”

    霍南霆说：“因为我辜负了一个很爱我的人。如果不是我错了，也许我跟她的孩子，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我听出他说的是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把小葡萄从他怀里接回来。

    “行了，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走吧。以后那些东西也别送了，平白让我难解释。”

    霍南霆苦涩地点点头：“不会了。”

    他像是终于清醒过来，在大雪变猛前离开了。

    走之前，他说：“如果以后顾川对你不好，就带着小葡萄来老家找我，我永远给你们留个地方。”

    我嗤笑一声：“不用。”

    霍南霆眼神黯淡下去，恍惚间，我又听见他低低的叹息。

    12

    顾川回家后，听说霍南霆来过，忙问我有没有事。

    我笑着告诉他，霍南霆已经走了，不会再来。

    顾川疑惑，问我怎么这么肯定。

    我冷笑：“只要他还要点脸面，就不会再来。”

    既然他选了，做了，就别后悔。

    霍父其实一直不太喜欢我。

    以前看不清，现在却想得明白。

    如果不是他们不满意，我跟霍南霆的感情怎么会拖到现在，直到沈清清出现？

    那些捧她踩我的话，也是有人故意在我耳边传，想让我知难而退。

    霍南霆的爸妈，还真是费尽心思。

    我冷嘲地勾起唇，把过去的那些事抛在脑后，也不知道，霍南霆回去后跟家里大闹了一场。

    他以感情不和为由，跟沈清清解除了婚约。

    沈清清站在他家楼下哭得撕心裂肺，崩溃地说：

    “订婚这几年，你从没碰过我，我怎么可能开心？”

    “霍南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哭得惨烈，可霍南霆一点情面都不留。

    最后沈清清回了娘家，没多久就搬去了外地。

    我在海州，跟顾川把摄影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小葡萄也在我们身边慢慢长大。

    又一个冬天，大雪纷飞，小葡萄趴在窗户边往外看，说：

    “妈妈，我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我笑出声：“不会又是卖烤红薯的大叔吧？”

    小葡萄脸红了红，摇头道：

    “不是，那个人有一双很亮的眼睛，像海水一样。”

    这形容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霍南霆。

    我怀疑道：“你没看错吧？”

    小葡萄不太确定：“可能……没有……”

    雪太大，她也不确定那双眼睛是不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见她还盯着窗外，我无奈地喊：

    “别看了，先来吃晚饭吧。”

    温暖的饭菜香气从厨房飘出来，窗外那个站在雪里的身影似乎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大雪盖满他的伞，那张不再年轻的脸有了细纹。

    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如海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