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清河视角

    我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重生。

    每次在ICU睁开眼，心电监护仪的蜂鸣都像丧钟。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灌进鼻腔，锁骨处的纹身火辣辣地疼。

    这是是轮回的烙印，比陆离捅的刀更深。

    护工在门外议论。

    ＂沈总又自杀了吗，听说他每年这个时候都......＂

    我扯掉输液管。

    腕骨传来剧痛，却不及前世记忆的万分之一。

    手机突然震动，特别关注的推送跳出来。

    【陆氏集团总裁携夫人出席慈善晚宴】。

    照片里陆离揽着陆鸢的腰，无名指戴着本该属于晚晚的婚戒。

    评论区都在夸神仙眷侣，没人记得多年前有个姑娘被活剖在手术台。

    我砸碎了第十二个手机。

    林小北第八次把我堵在车库时，嘴里还叼着棒棒糖。

    "你接近我姐到底图什么？"

    他抬脚踹在阿斯顿马丁车灯上。

    "别说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你第一次见到她手抖得咖啡洒了满桌。"

    我慢条斯理地擦着腕表。

    "图她傻。"

    "你他妈——"

    "图她暴雨天会给流浪猫打伞，图她被陆离PUA十几年还信人间有真情。"

    我按下车库卷帘门。

    "更图她直到咽气那天，还在问医生能不能把心脏捐给陆鸢。"

    林小北的拳头僵在半空。

    我从钱包抽出张泛黄的照片。

    画室里，晚晚踮脚给陆离系围裙，侧脸洒满橙色的夕阳。

    这是前世从陆离钱夹偷来的。

    "你姐值得最好的。"

    我把车钥匙抛给他。

    "所以我来当这个恶人。"

    第十次重生时，我终于赶在晚晚救陆离那天提前蹲守巷口。

    暴雨把西装浇得透湿。

    当三个混混拽着少年版陆离出现时，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就是这张脸，哄着晚晚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

    钢管砸下的瞬间，我冲出拐角。

    重活几世积累的格斗技巧让这场碾压毫无悬念，只是故意让钢管擦过锁骨。

    纹身撕裂的刹那，我听见巷口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住手!"

    晚晚举着鹅黄色雨伞愣在原地，杏眼蓄满眼泪，却还是倔强的看着那些混混。

    这是二十八岁的她从未有过的神情，前世遇见我时，她的眼睛早已被陆离熬成灰烬。

    我的晚晚来了，我不能吓到他。

    我在血泊中仰头看她。

    "姐姐，救我。"

    这次绝对不能再搞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