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我叫温华,在北京朝阳区开着一家叫萌宠天堂的宠物诊所。说是诊所,其实更像是个宠物美容院加我的吹牛根据地。我自封京城第一宠物神医,其实连狗和狼都分不清。
温医生,我家泰迪又吐了!张大妈抱着她那只染成粉红色的贵宾犬冲进来,脸上写满了你要是不治好它我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的表情。
我装模作样地戴上听诊器,其实心里在盘算这个月房租还差多少钱。嗯...肠胃问题,打一针就好。
上次打针花了八百!这次能不能便宜点
张大妈,您看这...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给您用进口药,收国产的价格,怎么样
她眼睛一亮,我嘴角一翘。所谓进口药不过是我从批发市场买的维生素B12,五块钱一支。
这就是我的生活——坑蒙拐骗,混吃等死。直到那天晚上,一切都变了。
那天我喝了半瓶二锅头,躺在诊所后面的小床上刷短视频。屏幕上全是扭来扭去的小姐姐,我一边看一边傻笑。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哆嗦。
谁把空调开这么大...我嘟囔着抬头,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窗台上蹲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猫,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
哟,流浪猫啊我伸手想摸它,来,让叔叔检查检查...
黑猫猛地跳开,落在我的医药箱上。它的动作快得不像话,几乎是一道黑影闪过。
小家伙挺灵活啊。我笑着去拿手机,想拍个视频发朋友圈。
就在这时,黑猫突然开口说话了。
温华,你祖宗扁鹊托我给你带个话。
我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卧槽!我后退三步撞到墙上,猫...猫会说话我是不是喝多了
黑猫不屑地甩了甩尾巴:就你这德行,也配当扁鹊传人要不是血脉所限...
等等等等,我摆手打断它,什么扁鹊传人我爷爷是卖羊肉串的!
黑猫叹了口气,那表情活像在看一个智障。它轻盈地跳到我面前,抬起爪子按在我额头上。
睡吧,扁鹊大人要见你。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面前是个穿古装的白胡子老头,仙风道骨,一看就是神仙级别的人物。
吾乃扁鹊。老头开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汝乃吾血脉后人,虽品行不端,但天意如此。
我膝盖一软就跪下了:老祖宗!我可没拿您的名号骗钱啊!
扁鹊嘴角抽了抽:正因如此,吾才选中汝。
啊
医者仁心,却易被世俗所累。汝贪财好色,反倒心无挂碍。扁鹊捋着胡子,吾将传汝望气之术与灵针八法,望汝好自为之。
我还想说什么,老头一挥手,我感觉无数信息涌入脑海,疼得我嗷嗷直叫。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我躺在诊所地板上,浑身酸痛。那只黑猫不见了,只留下一枚古朴的铜针插在我衣领上。
妈的,不是梦...我摸着铜针,突然发现世界不一样了。
我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彩色气流,能听见隔壁老王家的狗在想什么,甚至能闻到三公里外早餐摊煎饼果子的味道。
最神奇的是,当我看向镜中的自己,我头顶居然飘着一缕金色的气!
这就是...望气术我喃喃自语。
诊所门铃突然响了。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铜针不小心扎到手指,一滴血珠冒出来,瞬间被铜针吸收。
针身上浮现出两个小字:灵枢。
门外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香奈儿套装,拎着爱马仕包包,一看就是富家女。她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布偶猫,猫的眼睛是罕见的琥珀色。
医生,我的猫好像生病了。女孩声音软糯,带着点台湾腔。
我一边招呼她进来,一边用新获得的望气术观察。女孩头顶是普通的白色气运,但那只猫...
我差点叫出声。
猫身上笼罩着浓郁的紫色妖气,身后隐约有九条尾巴的虚影!
九尾猫妖!我在心里惊呼,表面却强装镇定,这猫...挺特别啊。
女孩心疼地摸着猫:她叫白灵,最近总是不吃东西,还老是盯着空气看,好像在跟谁说话似的。
我嘴角抽了抽——它可不就是在跟其他妖怪说话么!
我先检查一下。我接过猫,假装用听诊器听心跳,实则暗中运转扁鹊传承的内视之法。
这一看不要紧,我差点把猫扔出去。猫体内妖丹受损,经脉中有一股黑气在游走,明显是中了某种妖毒。
更可怕的是,当我与猫四目相对时,它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讶,随即变成警告——它知道我能看见它的真身!
医生女孩疑惑地看着我,你脸色好白,没事吧
没...没事。我强作镇定,您的猫...呃,白灵小姐需要做个深度检查,可能要花点时间...
钱不是问题。女孩爽快地掏出黑卡,我叫苏媛,白灵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治好她。
我点点头,抱着猫往检查室走。猫在我怀里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到它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关上门,我立刻把猫放在诊疗台上,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大佬饶命!我就是个小兽医,什么都不知道!
白猫优雅地蹲坐着,琥珀色的眼睛眯起:你能看见我的真身
我咽了口唾沫:一点点...
有意思。猫舔了舔爪子,人类医生,你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息,既不是妖也不是仙。
我干笑两声:可能是消毒水味
猫突然跃起,在空中化作人形——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绝美女子,九条雪白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
老实交代,她掐住我的脖子,声音冰冷,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监视我
我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本能地抓住她手腕,体内扁鹊传承的力量自动运转。
灵针渡气!我心中默念,指尖金光一闪。
啊!猫妖惊叫一声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印,你...你会仙术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我说我是扁鹊传人你信吗
猫妖的表情从震惊变成若有所思,最后竟然笑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她俯下身,近距离盯着我的眼睛:小医生,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我警惕地问。
你帮我疗伤,我保你在京城妖界平安。她红唇轻启,否则...你知道猫最喜欢玩什么吧
我看着她锋利的指甲,咽了口唾沫:治!我治还不行吗!
猫妖满意地点头,又变回布偶猫的样子跳进我怀里:那就开始吧,神医。
我抱着猫,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昨天我还是个骗老太太打维生素的庸医,今天就要给九尾猫妖治病了
老天爷,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第二章
猫妖的交易与神秘金针
我抱着白灵变的布偶猫,手心全是汗。这手感柔软得不像话,但我清楚记得刚才那九条雪白尾巴扫过我脸时的刺痛感——这祖宗随便一爪子就能让我去见扁鹊老祖宗。
小医生,手别抖啊。猫在我怀里口吐人言,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两道缝,你刚才那招灵针渡气挺有意思,跟谁学的
我干笑两声,假装在检查它的爪子:祖传手艺...话说您这伤怎么弄的妖毒可不常见。
猫尾巴突然绷直,我立刻闭嘴。诊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药水滴落的声音。
不该问的别问。白灵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只管治伤,我保你平安。否则...她爪子弹出半寸,在我白大褂上划出三道整齐的切口,听说人类医院缝伤口要排队
我后背一凉,赶紧摸出那枚铜针:治!马上治!
铜针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自从它吸了我的血,针身上灵枢二字就再没消失过。我回忆着扁鹊传承里的祛毒八法,手比脑子快,一针扎向猫爪肉垫。
喵嗷!白灵炸毛跳起,诊室里突然妖风大作。她凌空化作人形,九条尾巴像孔雀开屏般展开,旗袍下摆露出半截雪白大腿——要命的是我居然还有心思数了数,真是九条。
你找死她掐住我脖子,指甲变成锋利的猫爪。
我涨红着脸指向铜针——针尾缠着一缕黑气,正被缓缓吸入针体。白灵松开手,惊讶地看着自己掌心:原本发黑的经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污浊。
灵枢针能吸妖毒她挑眉,有意思。
我揉着脖子咳嗽:您...您轻点,我还没娶媳妇呢...
白灵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她身上有股奇特的香味,像是雪松混着茉莉,又带着点野兽般的腥甜。我心跳快得像是要犯心脏病。
小医生,她红唇微启,我们重新谈个条件吧。
诊室外响起敲门声,苏媛甜腻的台湾腔隔着门板传来:温医生检查这么久呀白灵还好吗
我手忙脚乱地抓起听诊器挂脖子上:马上好!
白灵变回猫形,跳上诊疗台舔爪子:每周三我来治疗,你准备上等朱砂和黄酒。她尾巴尖扫过我手背,留下一道金色符文,这是传讯符,有急事烧了它。
我盯着手背上发光的猫爪印:这算加微信好友
猫眼危险地眯起:算给你脖子上装了个定时炸弹。
门又被敲响,我赶紧抱起猫去开门。苏媛接过白灵时,猫突然转头:对了,最近别接夜诊。
为什么
月圆夜要到了,她琥珀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线,京城里的东西会特别活跃。
我还没反应过来,白灵已经变回呆萌布偶猫,在苏媛怀里蹭来蹭去。富家女开心地亲了亲猫脑袋:温医生好厉害呀!白灵精神多啦!
送走她们后,我瘫在椅子上灌了半瓶矿泉水。诊室残留的妖气让温度比外面低十度,玻璃上结着霜花。我摸出铜针细看——针体里那缕黑气正在蠕动,像是有生命般撞击着针壁。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明晚子时,后海银锭桥见。带针来。——白】
我手一抖,针掉在地上。铜针立着转了三圈,针尖直指西北——后海方向。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五十,我蹲在银锭桥栏杆边啃煎饼果子。初夏的夜风带着水腥味,后海酒吧街的霓虹倒映在水面,被游船搅碎成彩色玻璃渣。
吃独食耳边突然响起女声。
我吓得煎饼差点掉河里。白灵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今晚她穿着黑色吊带裙,九条尾巴收得只剩一条,在腰后晃啊晃的。月光下她皮肤白得发光,锁骨凹陷处盛着一汪阴影。
您...您吃吗我递出剩下半个煎饼。
她嫌弃地皱眉:猫不吃韭菜。说着突然拽我跳下桥面。
我们落在一条乌篷船上,船头站着个穿唐装的老头,手里提着盏绿灯笼。我腿一软跪在甲板上——这老头没有脚,袍子下空荡荡的飘在水面!
摆渡人老周,白灵介绍道,专门载活人走阴阳路。
老周咧嘴一笑,满口黄牙:温大夫是吧扁鹊的徒子徒孙老朽见过不少,像你这么怂的还是头一个。
船无声滑向湖心,雾气突然浓得化不开。白灵尾巴缠住我手腕:抓紧,等会儿看见什么都别出声。
水面开始浮现奇奇怪怪的影子:三只眼的鲤鱼、穿寿衣的水鬼、抱着婴儿的苍白女人...最吓人的是个漂浮的青铜鼎,里面煮着翻滚的人头,香气扑鼻。
阴市到了,老周停船靠岸,白姑娘要的东西在百草阁。
我牙齿打颤:这...这不是后海吧
白灵拽我上岸:阴阳交界处,人类叫它鬼市。她突然掐诀在我眉心一点,开你天眼三刻钟,够用了。
眼前景象骤变——雾气散去,青石板路两侧摆满摊位。穿古装的、披兽皮的、甚至长着动物脑袋的人在讨价还价。有个摊主正在叫卖:新鲜的人参果!三百年道行换一颗!
别看他们眼睛。白灵拉着我疾走,你身上有扁鹊气息,在这是块肥肉。
百草阁是栋歪斜的木楼,门口挂着活人勿入的牌子。柜台后坐着个穿红肚兜的童子,正抱着颗骷髅头啃得嘎嘣响。
朱砂三钱,黄酒一壶。白灵拍出枚金叶子,再加二两龙涎香。
童子咧嘴一笑,露出锯齿状的牙:白姐姐好久不见呀~这位小哥好香,能不能...
不能。白灵尾巴啪地抽在柜台上,再废话烧了你的铺子。
我们拎着东西出来时,鬼市突然骚动。远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雾气中浮现一队阴兵,领头的是个牛头人。
夜游神巡街,白灵脸色骤变,快走!
她拽着我冲向渡口,身后阴风大作。我回头瞥见牛头人抽动鼻子:有活人味!
老周的船刚离岸,牛头人的钢叉就插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白灵掐诀念咒,船速突然加快。阴兵在岸上咆哮,水面炸起丈高浪花。
闭眼!白灵突然捂住我眼睛。
我感觉船身剧烈倾斜,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我们头顶掠过,腥臭味熏得我差点吐出来。再睁眼时,船已靠在后海岸边,酒吧街的霓虹依旧喧嚣。
那是什么我瘫在长椅上发抖。
白灵收起尾巴:饕餮的分身,夜游神的坐骑。她皱眉看我,你身上有东西吸引它们。
我摸出铜针——针体里的黑气已经变成暗红色,正在疯狂冲撞。
果然...白灵眯起眼,这是疫鬼的毒,难怪饕餮感兴趣。
远处传来钟声,她突然拽起我:子时过了,快走!
我们刚跑出五十米,原本坐着的长椅就被一道黑影拍得粉碎。月光下,三米多高的牛头人手持钢叉,饕餮分身像团蠕动黑影盘踞在他肩头。
活人...扁鹊...牛头人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交出来...
白灵骂了句猫脏话,九条尾巴全部展开。她咬破手指在虚空画符,金色符文结成大网罩向追兵:温华!烧传讯符!
我哆嗦着点燃手背符文,火光中浮现扁鹊虚影。老头儿一甩袖子,漫天金针如雨落下。牛头人惨叫后退,饕餮分身被金钉在地上疯狂扭动。
小子,扁鹊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疫鬼现世,大劫将至。白家丫头可信,但别被她美色所惑...
虚影消散,我腿一软跪在地上。白灵拽着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个朝阳区高档小区的地址。
去...去哪我气若游丝。
她舔着手背的伤口,猫瞳在夜色中发光:我家。从今天起,你被征用了。
第三章
疫鬼现世与猫妖闺房
白灵家的客厅大得能踢足球,落地窗外是整个朝阳区的灯火。我瘫在价值二十万的意大利沙发上,手里攥着那枚发烫的铜针——针体里的黑气已经变成血红色,像条活蛇般扭动。
别乱碰东西。白灵从卧室出来,换了身丝绸睡袍,九条尾巴收得只剩一条在腰后晃悠。她甩给我一套男士睡衣,换上,你身上那股诊所消毒水味熏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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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起睡衣:这该不会是你前男友的吧
猫尾巴啪地抽在我后脑勺:是给你这种临时血包准备的。她打开冰箱扔给我一罐啤酒,喝点,等会儿取血时不会太疼。
我差点被啤酒呛死:取什么血
白灵不知从哪摸出把银刀,刀柄镶着颗猫眼石:灵枢针认主了,只有你的血能激活它。她凑近嗅了嗅我脖子,扁鹊血脉果然香,难怪饕餮追着不放。
我脖子后的汗毛集体起立。这猫妖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块行走的和牛牛排。
先说好,我护住脖子,一天最多200cc,多了我头晕。
白灵翻了个白眼,突然耳朵一动。窗外传来诡异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脚在爬行。她猛地拉上窗帘,尾巴毛全部炸开。
来了。她压低声音,疫鬼的探子。
我偷偷用望气术看向窗外——玻璃上趴着几十只指甲盖大的黑虫,每只虫背上都长着张扭曲的人脸。它们正用细如针管的口器试探着往窗缝里钻。
食气虫,白灵掐诀在窗户上画了道金色符文,专吃活人阳气。疫鬼放出它们搜寻宿主。
我突然想起扁鹊传承里的记载:这不是普通的妖毒...是瘟疫!会传染的那种!
白灵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铜针:灵枢针在发烫,扁鹊传承里有记载——当年鲁西豫东死了十余万人的大瘟疫,就是疫鬼作祟!
猫妖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她突然拽着我冲进卧室,从梳妆台暗格里取出个雕花木盒。盒里躺着三枚青铜钱,钱上铸着阴阳通宝四个字。
鬼市的通行证,她塞给我一枚,明天子时,我们去百草阁找解药。
我捏着青铜钱,触感冰凉:不是说鬼市一月一开吗
特殊时期,白灵冷笑,疫鬼现世,阴阳两界的生意人都坐不住了。
窗外传来咔嚓轻响,一道窗缝被食气虫钻开。白灵甩出银刀,刀光闪过,十几只虫子被钉在墙上抽搐。剩下的虫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瞬间散得无影无踪。
它们回去报信了。白灵拔出刀,刀尖沾着墨绿色黏液,天亮前会有更多探子来。
我腿肚子转筋:要不咱们报警
九条尾巴同时抽在我身上:报警说什么有妖怪要吸你阳气白灵揪着我衣领拖向浴室,洗澡!你身上的人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
浴室门砰地关上。我站在堪比游泳池的按摩浴缸前,发现架子上摆着男士沐浴露——呵,猫妖还挺细心。
热水冲下来时,我听见白灵在门外打电话:苏媛,把东郊别墅准备好...对,就是有地窖那套...不,不是约会,是逃命。
半夜我被噩梦惊醒,梦见自己被煮在一口大锅里,周围飘着人头。睁开眼发现白灵盘腿坐在我肚子上,九条尾巴像牢笼般围着我。
你干嘛我声音发颤。
她俯身凑近我脖子:你梦里喊了十七次华姑娘,是谁
我这才反应过来——梦里浮现的是扁鹊传承里的记忆片段,那位深入疫区救人三十万、自己却染病倒下的女医师。
扁鹊一脉的前辈,我推开她的脸,你半夜坐我身上就为这个
白灵变回猫形跳下床:你梦里有疫鬼的气息,它们在通过梦境搜寻你。她甩甩尾巴,收拾东西,我们搬家。
凌晨四点,我们鬼鬼祟祟溜出小区。白灵变回布偶猫蹲在我背包里,指挥我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辆粉色玛莎拉蒂前。
开锁。猫爪拍出把车钥匙。
我手抖着按下钥匙,豪车嘀地一声亮了灯:这...这是苏媛的车
我的。白灵骄傲地昂起猫头,用三根尾毛跟苏媛换的。
我系安全带时摸到座椅下有个硬物——是把镀金手枪,弹匣里装着刻符咒的银子弹。
别乱碰,猫爪把枪拍回暗格,那是打僵尸的。
车开上东五环时,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两盏血红车灯。那辆黑色越野车像幽灵般紧咬不放,有几次差点撞上我们屁股。
甩不掉!我急打方向盘,谁这么疯
白灵炸毛:不是人!看车顶!
我冒险探头一看——越野车顶上趴着个穿寿衣的老头,脖子伸得老长,正用腐烂的脸冲我们笑。
尸傀!白灵一爪子拍在车窗上,留下五道金痕,疫鬼的爪牙!
玛莎拉蒂的油门被我踩到底。就在尸傀即将扑上来时,白灵突然咬破爪子,在挡风玻璃上画了道血符。金光爆闪中,尸傀惨叫一声摔下车,越野车失控撞向护栏。
左转!白灵厉喝,进树林!
我猛打方向盘,豪车冲下路基,在灌木丛中颠簸前行。后视镜里,撞毁的越野车燃起绿色火焰,几个扭曲的人影从火中爬出。
它们...没死我声音都变调了。
白灵舔着受伤的爪子:尸傀烧成灰都能重组。她突然警觉地竖起耳朵,停车!前面有结界!
我急刹车,差点撞上一棵老槐树。树后站着个穿道袍的小童,正是百草阁那个啃骷髅头的红肚兜!
白姐姐来早啦~童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鬼市要等月蚀才开呢。
白灵变回人形,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地面:疫鬼都追到阳间了,还守什么破规矩!
童子盯着我手中的铜针,眼睛一亮:灵枢针难怪...他掏出一把骨粉撒向空中,跟我来,走阴路。
骨粉落地化作荧光小路,通向槐树树干——那里竟裂开一道散发腐臭的缝隙。童子率先钻入,白灵拽着不情不愿的我跟上。
穿过树洞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我们站在一条青石板街上,两侧是古色古香的店铺,空中飘着绿莹莹的鬼火灯笼。街上行人千奇百怪:长着狐狸头的商贩、飘在半空的无脚鬼、甚至还有戴官帽的僵尸在讨价还价。
欢迎来到子时鬼市,童子笑嘻嘻地说,这里交易的东西,可不止阳间那些俗物哦~
百草阁在鬼市最深处,是栋歪斜的三层木楼。门口挂着活人免入的牌子,窗缝里渗出腥甜雾气。
阁主是个穿蟒袍的独眼老头,正用长指甲拨弄算盘。见我们进来,他那只浑浊的独眼立刻锁定了我:扁鹊家的血脉这么淡也敢来鬼市
白灵拍出一袋金叶子:买回春露和镇魂砂。
阁主嗤笑:疫鬼作乱,这两样涨价了。他伸出三根手指,三滴血,扁鹊传人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白灵已经抓过我的手,银刀一划——三滴血珠浮空飞向阁主。老头贪婪地吸走血滴,从柜台下取出个翡翠小瓶和一只骨灰坛。
省着用,他舔着嘴唇,回春露能解百毒,镇魂砂可封疫鬼。
离开时,我无意瞥见阁后暗室里堆满人骨,几个被锁链拴住的货物正发出呜咽——其中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胸口插着和我一样的铜针。
那是上一个扁鹊传人,童子凑到我耳边,医坏了黑山老妖的爱妾,被抽魂炼药了~
我腿一软,被白灵拽着冲出百草阁。鬼市街道突然骚动起来,远处传来铜锣声:夜游神巡街!闲杂回避!
糟了,白灵脸色大变,是冲你来的!
我们被卷入逃窜的鬼群中。童子早不见了踪影,四面八方都是狰狞鬼面。白灵九尾齐出,卷着我冲进一条暗巷,却撞上一队阴兵——领头牛头人手持钢叉,正是昨晚那个!
活人擅闯鬼市,牛头人瓮声瓮气地说,按律抽魂!
白灵将我护在身后,尾巴炸成九把利剑:滚开!他是扁鹊传人,受东岳大帝庇护!
牛头人迟疑了,钢叉微微下垂。我趁机掏出灵枢针,针尖对准它眉心——针体里的黑气突然暴动,化作黑龙扑向牛头人!
阴兵们惨叫溃散。白灵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会御使疫鬼毒
我也懵了:我没动啊!是针自己...
地面突然裂开,一只青黑色巨手破土而出,抓住我的脚踝就往地下拖!白灵甩出银刀斩断鬼手,拽着我狂奔出巷子。
是疫鬼本体!她声音发颤,它盯上你的血脉了!
鬼市尽头是条血河,河上飘着盏纸灯笼。白灵咬破手指在灯笼上画符,河水顿时分开,露出条白骨铺成的小路。
走阴桥,她推我上桥,直通阳间!
我刚踏上白骨桥,整座鬼市突然剧烈震动。血河里伸出无数腐烂手臂,空中回荡着刺耳的尖笑:扁鹊...偿命...
白灵猛地将我扑倒在桥上,九条尾巴结成金网挡住袭来的黑气。她嘴角渗血,把翡翠瓶塞进我手里:喝一半!剩下的...咳...撒桥上...
我灌下两滴回春露,清凉液体瞬间化作烈火灼烧五脏六腑。剩下的液体泼向白骨桥,那些骨头竟开始疯狂生长,将追来的阴兵全部刺穿!
抓紧我!白灵抱住我的腰,要跃界了!
白骨桥突然竖起,像投石机般将我们抛向空中。天旋地转中,我最后看见的是血河里浮出的巨大鬼脸——它冲我咧开嘴,露出满口针状利齿。
我们...还会见面的...温华...
第四章
血脉秘密与阴阳契约
白灵的家是东郊别墅的地下密室——确切地说,是个用朱砂画满符咒的防空洞。我瘫在檀木椅上,看着铜针里的黑气逐渐凝固成血晶,喉咙发干:这玩意儿...会爆炸吗
比爆炸刺激多了。白灵变回人形,九条尾巴像屏风般展开。她从暗格取出青铜香炉,炉身刻着阴阳通宝四字,与鬼市铜钱一模一样。疫鬼毒晶是引子,我们需要你的血激活灵枢针。
我护住手腕:先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疫鬼专盯扁鹊传人
白灵尾巴尖挑起本泛黄的古籍,书页自动翻到某处——画着个穿古袍的医师被黑雾缠绕的插图,旁边小楷写着《扁鹊与疫鬼七恨》。
两千年前,扁鹊在秦国识破太医令李醯用疫鬼散播瘟疫的阴谋。李醯派刺客暗杀扁鹊,夺走七大恨药方。她爪子划过书页,疫鬼本体就是那剂被污染的方子,专杀扁鹊血脉。
我盯着插图里医师胸口的铜针,突然明白为什么百草阁囚禁着前任传人——那是场延续千年的复仇!
香炉青烟袅袅,在空中结成鬼市轮廓。白灵突然抓过我的手,银刀一划——三滴血珠落入炉中,火焰轰地变成蓝色。
看着烟。她扳过我的脸。
烟雾里浮现记忆碎片:穿粗布衣的扁鹊在客栈遇见长桑君,获赠能透视脏腑的秘药;疫病肆虐的长安城,医师守真用清瘟汤泼洒疫鬼化作的槐树精;还有...血河里那张鬼脸对着穿白大褂的我狞笑。
灵视连通了。白灵尾巴缠住我手腕,现在问你祖宗点事。
烟雾突然剧烈翻滚,凝成扁鹊虚影。老头儿仙风道骨,却满脸焦虑:小子,你激活了血脉契约!
什么契约我嗓子发紧。
扁鹊一脉与东岳大帝的约定——医者镇守阴阳交界,阻疫鬼入人间。虚影一指铜针,灵枢针是钥匙,能开七大恨药方真传。李醯当年夺走的,是假方子!
我差点把铜针扔了:所以我是...活靶子
扁鹊虚影突然扭曲,像是被什么拉扯。白灵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香炉上:有人在干扰通灵!
虚影挣扎着喊出最后一句:找邹衍的虚空石...平衡阴阳...随即消散成青烟。
密室剧烈震动,墙上的朱砂符咒开始燃烧。白灵九尾齐出卷住我:疫鬼找到这里了!
我们撞开暗门冲上别墅一楼时,落地窗外已围满黑影。那些东西勉强有人形,但关节反折,皮肤上长满流脓的紫斑——正是古籍里记载的疫鬼卒。
上楼!白灵甩出银刀,刀光划过,三个怪物头颅飞起。但断颈处立刻涌出黑雾,又凝成新的头颅。
我边跑边掏铜针,针尖对准追兵——血晶突然发烫,射出一道红光。被照到的疫鬼卒惨叫融化,但更多怪物从泳池、花坛甚至地下钻出。
你的血唤醒了灵枢针,白灵拽我跳上旋转楼梯,但也打开了阴阳裂缝!
二楼走廊尽头的镜子突然映出鬼市景象:牛头人领着阴兵在血河畔列阵,河面飘着那盏引魂灯。我猛地想起扁鹊说的虚空石——那灯座似乎是...
镜子!我扑向镜面,铜针往镜框一插——玻璃如水波纹荡漾,显出一条白骨小径。
白灵瞳孔骤缩:你怎会开阴阳路
猜的!我拽着她跳进镜中。
天旋地转间,我们跌在鬼市青石板上。远处百草阁火光冲天,街面到处是打翻的摊位和逃窜的精怪。童子浑身是血地爬过来:白姐姐...阁主被疫鬼附体了...
白灵拎起童子:虚空石在哪
药...药王殿...童子指向鬼市最高处的青铜殿,但那里有...
话音未落,童子胸口突然透出利爪——是那个啃骷髅头的红肚兜!此刻他眼睛全黑,嘴角咧到耳根:扁鹊...血...
白灵一尾巴抽飞童子,拽着我冲向药王殿。身后传来建筑倒塌的轰鸣,我回头看见百草阁废墟里站起个三米高的黑影——正是血河里那个鬼脸,现在它有了布满紫斑的躯体。
七大恨...怪物声音像千万人哭嚎,给我药方...
铜针在我掌心疯狂震动,血晶开始融化。我忽然明白它在渴求什么:白灵!我需要更多血!
猫妖边跑边甩来个小瓶:回春露!能暂时激发血脉!
我灌下药水,五脏六腑顿时如焚。灵枢针铮地鸣响,针尖射出金光直指药王殿——殿门匾额上扁鹊二字突然亮起。
殿前广场立着九尊兽首人身的青铜像,我们刚踏进范围,那些铜像就咔咔转动头颅。白灵炸毛:九元老!他们镇守...
最中央的龙首铜像突然开口:验血。
我举起铜针,针尾血珠滴在它掌心。龙首眼中红光一闪:血脉稀薄,但确系扁鹊正统。准入药王殿,取七大恨真传。
其余铜像轰然跪地,让出通路。身后传来疫鬼的咆哮——它被金光挡在广场外,紫斑躯体不断被灼烧又再生。
快!白灵推我上台阶,铜像撑不了多久!
药王殿内漆黑一片,只有我手中的铜针发着微光。墙壁上挂满古代医具,中央石台供着个玉盒。我刚靠近,盒盖就自动打开——里面是卷竹简,开头赫然写着《七大恨正本》。
竹简旁还有块巴掌大的灰白色石头,表面布满血管般的金纹。
虚空石!白灵惊呼,邹衍穿梭两界的宝物!
我伸手去拿,竹简突然浮空展开,浮现金色小字:七恨者,非药也。一恨天灾,二恨人祸,三恨贪嗔,四恨痴妄,五恨生死,六恨离别,七恨求不得。医者当以心为药,渡此七恨。
白灵尾巴僵直:这不是药方...是心法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殿外传来铜像倒塌的巨响。疫鬼的嘶吼越来越近:骗子!扁鹊骗了所有人!
我抓起虚空石塞给白灵:走!
她咬破爪子按在石上,金纹立刻亮起。石头发出嗡鸣,在我们面前撕开道发光裂缝。疫鬼撞破殿门的瞬间,白灵拽着我跳进裂缝——
——摔在了我的宠物诊所里。
诊所玻璃全碎,墙上爬满紫黑色菌丝。白灵瘫在手术台上喘气,九条尾巴秃了三根。我攥着铜针和虚空石,发现血晶已完全消失。
疫鬼暂时过不来,白灵虚弱地说,虚空石一次只能传两人,它被规则限制在鬼市。
我翻出医药箱给她包扎:所以七大恨根本不是药方
是更可怕的东西。猫妖盯着虚空石,阴阳契约的核心——扁鹊用医心平衡两界,这才是疫鬼真正想毁灭的。
我突然想起扁鹊传承里的望气术升级版——不仅能看脏腑,还能观人心。难道这才是真正的透视能力
门外传来警笛声,白灵猛地竖起耳朵:不对!现在凌晨三点,哪来的...
卷帘门突然被撞开,冲进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十几个穿防护服的人。他们手持特制枪械,领头的摘下头盔——是苏媛!
白灵!富家女声音冰冷,协会追踪到疫鬼反应,你违规了。
猫妖呲牙:苏媛你...
特别事务处理科,代号清瘟。苏媛亮出证件,上面印着个熬药罐标志,感谢二位引出疫鬼本体,现在请交出灵枢针和虚空石。
我下意识后退,撞到个硬物——是诊疗台下暗藏的镀金手枪。白灵尾巴尖在我小腿上画了个跑字。
想要我突然抓起枪,先尝尝这个!
银弹击碎吊灯,黑暗降临的瞬间,白灵甩出虚空石。金光闪过,我们已站在东郊别墅的密室——这次是白灵提前设定的坐标。
猫妖瘫在地上呕血:苏媛是守真后人...清瘟汤专克妖邪。
我翻找药柜:现在怎么办
七大恨心法在你脑子里,白灵挣扎着坐起,疫鬼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而协会...他们想用灵枢针控制阴阳两界。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白灵突然竖起耳朵:听!
雨声中混着某种规律的水滴声——是铜针在震动!它悬浮在空中,针尖指向北方,针尾不断渗出血珠,在桌面拼出两个字:
泰山。
东岳大帝的道场...白灵瞳孔收缩,扁鹊契约的见证者!
铜针突然射向我眉心,在即将刺入的瞬间,白灵用尾巴挡住。针尖扎进绒毛,吸走一滴血后又飞回空中,这次拼出更多字:
七日后,泰山之巅,重订契约。
我喉咙发紧:什么意思
白灵盯着自己尾巴上的针眼,突然笑了:意思是,你被东岳大帝点名了,小医生。她凑近我耳朵,呼出的热气带着茉莉香,准备好见真正的神仙了吗
窗外闪电划过,照亮她琥珀色猫瞳里我的倒影——头顶不知何时多了缕金色气运,正与铜针的血光交织成古老符咒。
第五章
泰山契约与七恨心法
泰山玉皇顶的日出染红了云海,我攥着发烫的铜针蹲在观日峰巨石后,白灵的九条尾巴像金伞般撑在头顶——这祖宗居然用尾巴给我挡露水。
还有三刻钟。白灵耳朵转动,琥珀色瞳孔倒映着云海中若隐若现的金光,东岳大帝的接引神光出现时,你必须用灵枢针划破眉心。
我摸着额前那缕金气,想起昨晚的噩梦:血河里那张鬼脸撕开我的胸膛,掏出一颗跳动的心脏,而心脏上刻着七大恨三个字。
重订契约会疼吗我嗓子发干。
白灵突然用尾巴尖戳我后颈:比被食气虫钻鼻孔好点。
山风送来隐约的铃铛声,我们同时转头——十八盘台阶上飘来队穿古装的游客。领头的老头拄着青铜杖,杖头挂着串人骨风铃,每走一步,石阶就结层冰霜。
夜游神的人骨轿。白灵炸毛,他们来截胡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猫妖拽着跳下悬崖。失重感席卷全身的瞬间,白灵甩出虚空石,金光在我们脚下铺成天梯,直通云海深处若隐若现的青铜殿门。
抓紧!九条尾巴缠住我腰的刹那,身后传来冰刃破空声——老头的人骨风铃化作利箭射来,被白灵甩尾击碎。碎骨迸溅中,我看见更多黑影从山涧升起:长着蝙蝠翅膀的疫鬼卒、穿寿衣的水鬼、甚至还有几具青铜铠甲阴兵。
虚空石的金光开始闪烁,白灵嘴角渗血:跨界通道撑不了太久...
话音未落,云海中突然探出只青黑色巨手,指缝间滴落的黏液腐蚀得金光滋滋作响——是血河里那个疫鬼本体!它掌心裂开张血盆大口,獠牙间缠绕着紫黑色妖雾。
七大恨...巨手猛地攥住金光天梯,给我药方!
天梯剧烈摇晃,我怀里的铜针突然自动飞出,针尖迸发赤芒刺向巨手。疫鬼吃痛松手的刹那,虚空石咔嚓裂开细纹。
跳!白灵拽着我扑向青铜殿门。
撞上门板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我们跪在座宏伟的青铜大殿中央,四周矗立着十二尊兽首人身的巨像,每尊都有五层楼高。我手中的铜针悬浮而起,针尾血珠滴落地面,瞬间被青铜砖吸收。
扁鹊传人温华,震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携九尾猫妖白灵,求见东岳大帝重订契约。
我抬头望去——大殿尽头的高台上,端坐着个穿冕袍的巨人。他头戴十二旒冠冕,面容笼罩在云雾中,只有那双如日月般的眼睛清晰可见。这就是传说中的...东岳大帝
两千年了。巨人开口,声如雷霆,扁鹊一脉的血脉稀薄至此。
白灵突然掐我大腿,我赶紧掏出虚空石和《七大恨》竹简:晚辈找到邹衍的虚空石,还有...
假的。东岳大帝一挥手,竹简燃起青色火焰,当年扁鹊留给李醯的,本就是伪方。
我愣在原地。火焰中浮现新的金色文字,在空中组成《七大恨》真诀:
一恨天灾无情,二恨人祸难消,三恨贪嗔蚀心,四恨痴妄障目,五恨生死别离,六恨爱憎煎熬,七恨求不得苦。医者当以心为药,渡此七恨,平衡阴阳。
白灵突然拽我衣角——她尾巴尖指着我的胸口。我低头一看,那缕金气不知何时已化作七根金线,正对应着空中的七恨真言。
东岳大帝的声音忽然柔和:扁鹊当年与吾立约,医者镇守两界,非为制药,而为医心。疫鬼本体,实为李醯执念所化。
大殿突然震动,青铜墙壁浮现裂纹。疫鬼的咆哮从裂缝传来:骗子!扁鹊骗了所有人!
时间不多了。东岳大帝抬手,我怀里的铜针飞向高台,灵枢针本是契约凭证,今赐你观气术真传。
针尖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突然调头刺入我眉心!剧痛中,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扁鹊遇长桑君获赠灵药、守真道人以清瘟汤泼洒疫鬼、历代传人持针救世的片段...最后定格在血河里那张鬼脸——它腐烂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李醯的面孔!
看气。东岳大帝的声音在脑海响起,观阴阳二气,察七情六欲。
再睁眼时,世界变了——白灵周身缠绕着粉金妖气,殿外疫鬼的黑气中混杂着血红怨念,而我自己胸口盘踞着七色气流,正与铜针的金光交融。
契约已成。东岳大帝的冠冕开始消散,疫鬼乃李醯七恨所化,唯有用医心之术...
余音被巨响淹没。大殿穹顶轰然坍塌,青黑色巨手当头拍下!白灵九尾齐出结成金网,却被瞬间腐蚀。千钧一发之际,铜针从我眉心飞出,化作七道金光刺向巨手。
疫鬼的惨叫声中,虚空石彻底碎裂。我们被气浪掀飞,跌出青铜殿门,坠向云海——下方泰山玉皇顶上,苏媛带着清瘟小队正用符咒围出金色结界。
抓住他们!苏媛厉喝,灵枢针必须由协会保管!
白灵在半空变回猫形跳进我怀里:用观气术看结界!
我凝神望去——金色结界中竟缠绕着疫鬼同源的黑气!这群疯子想用灵枢针控制疫鬼
下坠速度越来越快,白灵突然咬破爪子按在我眉心:借点血!
猫血混着我的血珠甩向结界,铜针感应到血气,在空中划出七大恨三字。金色结界突然反卷,将追兵笼罩其中。我们擦着结界边缘摔进松树林,身后传来苏媛的尖叫——她手臂被黑气缠绕,正迅速腐烂。
活该!白灵变回人形,九条尾巴秃了五条,清瘟汤传人居然勾结疫鬼...
我摸出最后两滴回春露给她:现在怎么办
猫妖舔着伤口,突然竖起耳朵。松林深处传来铃铛声——是那个拄人骨杖的老头!他身后还跟着牛头人和一群阴兵。
夜游神抄近道了。白灵拽起我就跑,去碧霞祠!泰山奶奶的地盘他们不敢闯!
碧霞祠的青铜香炉冒着青烟,殿内碧霞元君神像的眼睛突然转动,看向狼狈不堪的我们。白灵变回布偶猫跳上供桌,叼走个贡品苹果。
大不敬啊!我赶紧掏出全部现金塞进功德箱。
神像后方转出个穿红肚兜的童子,正是鬼市那个啃骷髅头的!此刻他满脸严肃,手里捧着块刻满符文的龟甲。
东岳大帝法旨。童子声音稚嫩却威严,命扁鹊传人温华即刻前往疫鬼源头,以医心之术化解李醯七恨。
我腿一软跪在蒲团上:我就一宠物医生...
你有灵枢针和观气术。童子把龟甲塞给我,能看到疫鬼本体的恨在何处。
龟甲入手发烫,浮现出地名:邯郸。白灵突然炸毛:李醯刺杀扁鹊的地方!
童子又递来盏青铜灯:泰山奶奶的引魂灯,能保你们不被疫鬼吞噬神识。他瞥了眼殿外,夜游神到山门了,走后院密道。
我们刚钻进密道,祠外就传来人骨杖敲击地面的声响。密道湿滑幽深,引魂灯的青光照出墙上的壁画——正是扁鹊遇刺的场景:李醯持匕刺向扁鹊后背,而扁鹊转身递出卷竹简。
原来如此...白灵爪子摸着壁画,李醯至死都以为竹简是七大恨真传。
密道尽头是处瀑布,我们被水流冲下山时,铜针突然飞出,在虚空划出金色门洞。穿过门洞的刹那,手机日期跳到了半个月前——我们居然回到了疫鬼爆发前的时间点!
时空穿梭我湿漉漉地爬上岸,这也太...
白灵突然捂住我的嘴。河对岸的古建筑群前,立着邯郸邺城遗址的牌子。景区空无一人,唯有中央那棵千年古槐树下,坐着个穿汉服的长发男子,正对着棋盘自弈。
他抬头微笑时,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张脸,和血河里疫鬼的本体一模一样!
李醯残魂。白灵尾巴全部绷直,他在等扁鹊...
第六章
时空裂隙与七恨执念
邺城遗址的古槐树下,李醯残魂的汉服袖口绣着秦宫太医令的暗纹。他指尖捏着枚黑子,在棋盘上空悬停良久,突然抬头冲我一笑:温先生,可知这局棋已下了两千年
铜针在我掌心发烫,针尖指向棋盘——那根本不是围棋,而是用骷髅与药草摆成的七大恨阵法!白灵九尾炸开,将我护在身后:小心幻术!
九尾猫妖李醯残魂的瞳孔缩成细线,泰山奶奶竟舍得派你护驾。他衣袖轻挥,四周景色骤变:古槐化作咸阳宫墙,我们竟站在秦宫药库的廊柱下!时空裂隙的冷风裹着药香,远处传来扁鹊与秦武王的谈笑声。
白灵利爪扣住我手腕:这是李醯的记忆幻境!必须在他完成七恨阵前...
话音未落,李醯残魂突然暴起,枯瘦五指直插我咽喉!白灵甩尾格挡的刹那,那爪子却穿透猫妖身躯,径直没入我胸口——没有疼痛,只有刺骨寒意顺着血管蔓延,眼前浮现七幅血腥画面:
第一幅是扁鹊在邯郸救人,李醯在暗处碾碎毒草;第二幅是秦武王举鼎受伤,李醯开的药方被扁鹊推翻;第三幅...第七幅赫然是李醯持匕刺入扁鹊后背,夺走的竹简在火盆中化为灰烬!
看见了吗李醯的声音在脑内轰鸣,扁鹊给我的假药方,害我沦为太医院笑柄!他每说一句,我胸口的寒意就加重一分,铜针开始结霜。
白灵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虚空石碎片上。金光炸裂中,她现出完全形态:九尾如星河铺展,耳尖燃着青焰,爪甲暴涨三寸:温华!用观气术看他心口!
我强忍寒意凝神——李醯残魂胸口缠绕着七根黑气锁链,每根都连着幅血腥画面。铜针突然自行飞起,针尾金线与我眉心相连,那些画面顿时清晰百倍:
根本没有什么七大恨药方!竹简记载的是扁鹊对李醯的七次规劝:第一次在邯郸,劝他莫用病人试毒;最后一次在咸阳宫,求他放下妒恨...而李醯至死都以为竹简记载的是起死回生秘方!
你被骗了。我咳着冰碴指向幻境一角——那里浮现真实记忆:扁鹊临死前将灵枢针交给童子,针体刻着医心二字。李醯疯狂翻找药方的动作突然僵住,他腐烂的面容抽搐着:不可能...太医令说过...
白灵趁机甩出九尾,缠住七根黑气锁链:他的执念是求不得!用铜针断链!
铜针应声飞向第一根锁链。针尖触及黑气的瞬间,我脑海涌入陌生记忆:少年李醯在雨夜跪求名医收徒,却被拒之门外。指尖不由抚上针尾,鬼使神差地吟诵:一恨天灾无情...
轰的一声,首根锁链崩断!李醯残魂惨叫后退,胸口裂开道金光。铜针去势不减,接连刺向第二、第三根锁链,我跟着念出:二恨人祸难消...三恨贪嗔蚀心...
每断一链,就有一幅血腥画面消散。当第五根锁链断裂时,整个幻境开始崩塌。李醯残魂跪地哀嚎,却突然抓住最后一根锁链反扑:就算没有药方,扁鹊也该死!他凭什么...
铜针突然发出扁鹊的声音:七恨本是医者戒。针体爆发的金光中,浮现扁鹊为李醯针灸的场景——原来当年李醯头痛欲裂时,是扁鹊暗中为他止痛。
最后一根锁链应声而断!李醯残魂呆立原地,腐烂的面皮簌簌脱落,露出清秀的少年面容。铜针在空中划出七大恨真诀,每个字都化作金印烙在他眉心。
原来...我恨的一直是自己。少年李醯的魂体开始透明,他转向咸阳宫方向深深一揖,老师,弟子错了...
时空裂隙剧烈震荡,白灵拽着我跳向虚空石金光:要回溯了!
最后一瞥中,少年李醯的魂魄散作星火,其中七点金光飞入我怀中铜针。针尾突然浮现细小的秦越人印——这是扁鹊的真名!
我们摔在宠物诊所后院时,手机显示只过了五分钟。白灵变回布偶猫大小,秃毛的尾巴耷拉着:李醯残魂消散,疫鬼本体应该...
地面突然隆起,钻出个穿红肚兜的童子——是鬼市那个啃骷髅头的!他满嘴是血地爬过来:不好啦!疫鬼吞了半个鬼市,正往泰山跑!
我扶起童子,他掌心躺着块龟甲,上面浮现东岳大帝的朱砂令:扁鹊传人速至岱顶,重订契约。
白灵盯着童子缺失的右臂:你的手...
被疫鬼吃啦!童子竟还笑得出来,它说要用七大恨污染泰山龙脉,让阴阳两界一起腐烂!
铜针突然自我掌心飞起,在虚空划出血色通道。通道那端传来浪涛声——是血河!疫鬼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扁鹊...骗子...全都去死!
走!白灵叼起虚空石碎片跳进通道,我急忙抓把手术刀跟上。穿过通道的刹那,童子往我口袋塞了张符:泰山奶奶的保命符,可别...
话音被血河腥风切断。我们站在摇摇欲坠的骨桥上,下方血浪里沉浮着无数骷髅,远处泰山笼罩在紫黑色雾瘴中。更可怕的是,疫鬼本体正在山脚重组——它吞噬了夜游神的阴兵,此刻长着牛头、尸傀臂、水鬼腿,胸口嵌着苏媛腐烂的脸!
清瘟的人成了疫鬼养分我喉咙发紧。白灵却紧盯泰山之巅:看云海!
翻滚的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青铜殿门正在开启——是东岳大帝的接引神光!但疫鬼的紫黑瘴气已缠上山腰,神光变得断断续续。
铜针自我怀中飞出,针尾秦越人印亮如朝阳。它牵引着我望向血河某处——河底沉着具青铜棺,棺盖刻着扁鹊行医图。
邹衍的棺材!白灵耳朵竖起,虚空石是他造的,棺材里可能有...
疫鬼突然转头,苏媛那张脸发出尖笑:温医生,你女朋友在我这!它胸腔里伸出条人臂,攥着个昏迷的女孩——是华青!她怎么会...
白灵一爪子拍醒我:幻象!疫鬼在攻心!
铜针猛地刺入我眉心,剧痛中观气术骤然升级:华青幻象消散,露出本质是团食气虫!而青铜棺里飘出七缕金线,正是扁鹊封印的七恨本源。
我明白了。我握紧铜针,疫鬼靠七恨怨气存在,但真正的七大恨是...
山巅神光突然大盛,照出恐怖真相:疫鬼每吞噬一份怨气,泰山就塌陷一分!而那些怨气大多来自现代医院——医患纠纷、假药害人、见死不救...两千年的医疗怨念全成了疫鬼食粮。
阴阳契约早就失衡了。白灵叼来引魂灯,现在怎么办
我看向铜针指引的青铜棺,又望望山巅神光,突然想起扁鹊虚影的话:医者镇守阴阳交界...——根本不需要重订契约,而是要践行契约!
白灵,帮我争取三分钟。我扯开衣领露出胸膛,我要用医心之术净化七恨本源。
猫妖炸毛:你疯啦凡人承受不住...
扁鹊传人可不是凡人。我笑着指向眉心金线,看见没东岳大帝早给我盖章了。
白灵突然扑上来咬我耳朵:逞什么英雄!她甩出九尾缠住我腰,却把虚空石碎片塞进我手里,...活着回来。
猫妖纵身跃向疫鬼的刹那,我捏碎虚空石跳进血河。青铜棺自动开启,七缕金线如针扎入心脏——比李醯残魂的寒意更刺骨,但这次我没有退缩。
河底没有水,只有无数流动的记忆:扁鹊在风雪中采药、守真熬制清瘟汤、华姑娘疫区救人...最后是现代医院里,我给流浪猫做手术的画面。铜针在血河中发出共鸣,将七恨本源转化为七道金虹射向疫鬼!
山巅传来东岳大帝的吟诵:一渡天灾,二渡人祸...每道金虹击中疫鬼,它就惨叫缩小一分。当第七道金虹贯穿时,苏媛的脸终于脱离控制,她跌落骨桥前喊道:协会被利用了!疫鬼早就在...
白灵趁机扑上疫鬼本体,利爪撕开它胸口——里面竟蜷缩着个穿太医令官服的小男孩!正是被污染的李醯幼魂。
老师...幼魂仰头看我,黑气从七窍溢出,救我...
铜针自我心口飞出,带着七恨净化后的金光刺入幼魂眉心。疫鬼本体轰然崩塌,血河开始退潮。我拼命游向李醯幼魂,在即将触到的瞬间...
泰山之巅降下万丈金光,将我们全部笼罩。东岳大帝的声音响彻天地:契约已成,七恨归位。
再睁眼时,我躺在诊所沙发上,胸口留着七点金痕。白灵蜷在药柜顶端舔爪子,尾巴多了缕银毛。窗外朝阳正好,仿佛一切只是场噩梦。
直到我摸到口袋里的龟甲——上面刻着新契约:
扁鹊传人温华,继守阴阳之界,以医心渡七恨,钦此。
落款是东岳大帝的宝印,以及...个小小的猫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