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搞科研的谁不清楚，借鉴可以，但直接照搬还拿去评职称，这不是明摆着抄袭吗？

    我冷哼一声，继续说：“我们已经申请离婚了。他对外说我不顾家，可实际上呢？”

    我朝助手使了个眼色，投影仪上立刻播放出周明远和林小婉在游乐园搂搂抱抱的画面。

    崔主任一眼看到自己女儿，脸涨得通红，冲上去一拳把周明远打倒在地：“你这个畜生！我让你给媛媛补课，你居然……

    她才十八岁啊！”

    我补了一句：“崔主任，您仔细想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令爱补课的？那时候林小婉还未成年呢……”

    崔主任气得浑身发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崔主任这人不坏，就是被周明远蒙骗了。

    周明远从地上爬起来，还在狡辩：“你就是想独吞成果，才故意抹黑我！只要你承认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一切都好说！”

    我翻出实验记录本，随意翻开一页：“既然你说参与了研究，那你解释解释，这组数据是怎么来的？”

    他梗着脖子说：“我负责理论，又没去西北，怎么知道？”

    “还嘴硬！”

    我夺过他展示用的记录本，

    “你以为偷偷抄数据我就不知道？这些数据都是我故意放的烟雾弹，你连这么明显的错误都没发现，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成果？”

    我把本子传给周围的同事，大家翻看后纷纷摇头。

    周明远急得跳脚：“是你动的手脚！”

    就在这时，会议室门再次被推开，张处长带着人走了进来：“苏医生的研究全程由我跟进，周明远，你算哪根葱在这儿胡搅蛮缠？”

    有张处长作证，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周明远被医院开除，还要面临法律追责。

    没过多久，我的离婚证也到手了，彻底跟他断了关系。

    崔主任自觉没脸留在医院，连夜带着林小婉搬走了。

    而我，则带着团队调到了省卫健委直属的研究院。

    这里设备先进、资源充足，终于能安心搞研究了。一晃眼，我都

    42岁了。

    现在的我，一边在实验室搞研究，一边在大学里给学生上课当教授。

    说起来，周明远以前那句话倒也没错，科研这行确实得靠年轻人不断冒头，国家的科研事业才能像上了发条似的，一路往前冲！

    这些年我带过的学生数都数不清，有天赋异禀、一路开挂的，也有磕磕绊绊、学得费劲的。这不，前段时间有个博士生因为毕不了业，托了好几道关系，拐弯抹角地想让我网开一面。

    我生怕自己之前看走了眼，特意把她的论文翻出来重新检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我气乐了

    ——

    论文里错漏一堆，逻辑乱得跟团麻似的，说句不好听的，实验室看门大爷家的狗要是会写字，写出来的都比这强！

    我恨得直跺脚，想着非得找这学生好好说道说道。

    结果一看名字，差点没把我惊掉下巴

    ——

    林小婉！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兜兜转转的，还真是冤家路窄！

    其实只要她能写出篇像模像样的论文，我肯定会让她顺利毕业。

    可她后来交上来的东西，直接把我点着了！倒不是写得有多差，而是论文里分析问题的那套路数，我熟得不能再熟

    ——

    可不就是周明远以前那套歪招嘛！

    我实在懒得掺和这摊烂事儿，直接把论文一股脑扔给了学习委员。

    结果没几天，助理跟我说有学生家长想见我。

    等把人领进办公室，我定睛一瞧

    ——

    嚯，竟然是周明远！

    听说他从牢里出来后，还是和林小婉黏在一起。

    林小婉她爸气不过，直接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好久不见。”

    周明远开口打破沉默。

    眼前的他，鬓角全白了，再也没了当年的威风劲儿，背也驼了，整个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的。

    我也不跟他绕弯子：“我不是故意为难林小婉，她的论文确实没达到毕业要求，我不能睁着眼说瞎话让她过。”

    周明远艰难地点点头，声音沙哑：“我知道她啥水平，按理说你按规矩办事，我没资格说啥。可她现在被学校查出来论文找人代写，眼瞅着就要被劝退了，我……

    我就想求你高抬贵手，拉她一把……”

    我合上手里的作业本，直勾勾地盯着他，缓缓摇头：“不行。要是我这么做了，别人该戳我脊梁骨，说我办事不公了。”

    周明远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透过我，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过了好半晌，他抬手抹了把脸，嘴唇直哆嗦，憋出两个字：“抱歉。”

    我淡淡地点了下头：“你走吧。”

    回想当年，他一次次卡我晋升名额，我从没怪过他坚持原则。

    相反，我打心底里佩服那些能守住底线的人。

    可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抢别人的功劳、断别人的前程，

    这种人，根本不配手握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