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从毕业之后，就在听障学校当老师，人际关系都很简单。

    倒是网友顺着我的微博账号进了主页，发现全都是听障学校的宣传，给学校捐了不少款和物资。

    这个月，学校收到的社会捐赠是最多的。

    有一天晚上，程小鹿给我打了电话。

    她什么也不说，对着电话哭了半个小时。

    末了她才擦了擦眼泪，气势洪亮地吼了句：「都过去了，许澈，大胆地去走你的路吧！」

    小同桌，请你大胆地去走，你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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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照常在学校给小朋友们上课，不吵不闹，都挺乖的。

    有一天午后，教室里在放电视，刚好是沈昭月的v，有个完全听障的小乖跑过来问我，安静地比划：「老师，她唱的歌很好听吗？」

    我点点头。

    小乖的脸上有点兴奋，张大嘴惊喜地看着我后头：「她怎么在这里！」

    我转过头，看见彩色的玻璃窗后，有个人撑着脑袋透着窗看我。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还十七岁。

    沈昭月用指节敲了敲窗，单眼皮垂着看我。

    小朋友们都转过头看看她，又看看我，教室里难得地起哄嬉闹起来。我难得局促地红了脸。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早熟啊。

    视频里灯光眩乱，有一种隔着人群相爱的恍惚感。

    沈昭月来是为了给听障学校做公益宣传的，计划在这里拍她新歌的v。

    校长把接待她的任务交给我了。

    只是我的听力又下降了，脑袋经常嗡嗡地疼，靠助听器都有些听不好的那种。我猜沈昭月一定也看出了我的异样，但她一直没说，只是很耐心地和我重复一遍又一遍。

    我是准备等沈昭月和学校这边的工作收工后，就去接受新的治疗方案。

    但没扛到结束，有一天午后，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世界突然就突然陷入消亡的寂静当中。

    进手术室之前，沈昭月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直到我出面发声，大家才知道，为什么沈昭月说那个歌名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的。这次大家磕的，是真的。

    沈昭月开通了微博，回应了这段时间网上的流言。

    沈昭月v：是的，我暗恋他七年。

    我从家里找到了两封被混在报纸里的邮件，一封是青兰高中的校庆邀请函，还有一封更早一些的，是一张沈昭月演唱会座的门票。

    其实这次我一点都不害怕，哪怕以后都听不到了我都不害怕。

    因为我有一年的六月夏天，成为了沈昭月的唯一听众。

    又在七年后的某一天，路过了满世界大街小巷的《他听得见》。

    我终于听见了。

    沈昭月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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