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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江岁宁。

    她从垃圾堆里翻出半个发霉的面包,看着面包的眼神立刻亮了。

    还没来得及吃,一条流浪狗冲上来,一口叼走了面包。

    她疯了一样抓住狗尾巴,竟和那狗撕咬起来,嘴里不停骂着:狗东西,就凭你,也配跟我抢!

    她抢回了面包,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眼角的泪和嘴边的血混合在一起。

    我们走到她面前,她抬起头的那一瞬,我心头一震。

    她的脸,已经严重溃烂,半边都不成样子,还挂着刚刚被狗咬破的伤口,血肉模糊,看起来极其狰狞。

    她看清是我,立刻抱头尖叫,像只惊弓之鸟。

    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我向前一步,盯着她:江岁宁,你输了。

    她突然尖叫着扑上来,抓住我的手臂,癫狂地吼着:我没输!我永远都不会输!

    傅沉渊一脚踹开她,把我护在身后。

    她坐在地上狂笑,眼神已经彻底疯了,等我儿子长大了,他会来接我回祁家,而你,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轻声笑了,是吗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孩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而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她双手捂住耳朵,发疯一样在地上翻滚,嘴里尖叫: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在骗我。

    我在傅沉渊的保护下缓缓离开,而她的叫喊声还在身后越传越远,直到消失。

    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是几个月后了。

    那时,我的儿子已经出生,小小一只,粉雕玉琢,很可爱,长得极像傅沉渊。

    新闻上说,江岁宁在和一条狗争抢馒头时,被狗咬断喉咙,当场死亡。

    而沈砚知,即使成了废人也没能逃过债主讨债。

    据说,是被卖去了缅北,身上所有能用器官,都被摘除了,最后落的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三年后,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绿荫斑驳地洒在草坪上,暖洋洋的,风也很温柔。

    我坐在庭院的秋千上,看着傅沉渊就在不远处,蹲在草地上陪小宝堆积木,时不时抬头望我一眼,眼神温柔得能将人溺死。

    他没变,还是那样稳重、内敛,却会在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坚定的力量。

    我们住在法国城郊的一栋独栋小别墅里,院子不大,但足够养花种草。

    我还养了两只猫、一条金毛,日子平淡,但极稳妥。

    儿子三岁半了,是个聪明黏人的小家伙,每天早上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爱你我走到哪,他就要黏到哪。

    他最喜欢骑在爸爸的背上,在屋里爬来爬去,傅沉渊在这个时候,总是会把他抛高再接住,小宝会笑得喘不过气来。

    每每看到这个画面,我都会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手机偷偷拍照,然后把照片一张张珍藏起来。

    没人知道,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它代表着:过去那无边地狱般的岁月,真的已经过去了。

    我们经常带着小宝出去旅游,雪山、海洋、星空。

    记得他第一次叫妈妈的时候,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傅沉渊赶紧走过来抱住我:都过去了,以后我和儿子会保护你。

    我靠在他怀里,点头。

    我曾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有幸福。

    可如今,我有爱我的丈夫,有聪明可爱的儿子,还有安稳的家。

    我终于不用再提防谁,也不用再深夜痛哭,更不用再一个人对着镜子咬牙硬撑。

    我的人生,在重重伤痕之后,终于,开出了新的花。

    儿子从草地上跑过来,一头扑进我怀里,妈妈~我好爱你

    我笑着亲了亲他软软的脸蛋:宝贝,妈妈也好爱你。

    傅沉渊听到后走过来,将我和小宝一起抱进怀里,在我耳边醋意满满说了一句:那我呢。

    我仰头看他,眼中满是安宁与笃定:老公,我爱你。

    儿子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俩:爸爸妈妈,羞羞脸。

    我和傅沉渊一边一个,同时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曾经我以为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直到他的出现。

    才让我有了最坚固的铠甲,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曾经跌落泥潭,遍体鳞伤,

    如今,终于在爱与时光中,活成了自己的救赎。

    命运兜兜转转,终究还是给了每个人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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