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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沈凌云甩开安盈盈的手走到我身前,细心地替我整理乱掉的衣领,

    “抱歉,我来晚了,你没有受伤吧。”

    糖糖也哭着撞进我怀里,

    “妈妈,我不要你受伤!”

    旁边的安盈盈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张大嘴,

    “夫人?不,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是沈总夫人!”

    沈凌云手指一顿,目光冷冷扫过她,

    “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我家夫人吗?”

    安盈盈急忙辩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她咬紧唇,恶狠狠地瞪着我,

    “沈总,您有所不知,这个女人手上一直戴着她前夫买的手链,肯定是对前夫念念不忘。你千万别被她蒙蔽了双眼。”

    沈凌云挑眉,目光撇过我光秃秃的手腕,

    “什么前夫的手链,我送你的那条手链呢?”

    我看向安盈盈,淡然道,

    “你送我那条手链刚好和之前那条很像,她就非说我的是她男人送的。刚刚被她扔进垃圾桶了。”

    沈凌云冷呵一声,眼底泛起愠怒。旁边的安保接受到沈凌云的示意,顿时上前左右按住安盈盈。

    “等等,你们做什么!我可是陆总最看好的女演员,你们都不许碰我!”

    安盈盈拼命挣扎,沈凌云搂着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把刚刚扔掉的手链捡起来,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

    安盈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你们要让我翻垃圾桶?怎么可能!”

    沈凌云瞥了眼旁边秘书的秒表,

    “我和夫人的时间很宝贵,拒绝我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安盈盈憋红了脸,她当然清楚后果有多严重。

    上一个和沈凌云作对的人,不到三天就跌落神坛,如今混得惨不忍睹。

    但要她在我面前去翻垃圾桶,她更做不出来。

    恰好这时,拐角处传来一道呵斥,

    “你们在做什么?”

    安盈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话音染上一丝哭腔,

    “寒宸哥,你快救救我,他们仗势欺人,还要我翻垃圾桶。”

    陆寒宸一转头,就看见沈凌云怀里的我,瞳孔一缩。

    刚刚他无意间听见几个知情人讨论,说那位从未露面的沈夫人其实是尹梦小姐。

    他自然是不信的,但心头又莫名有些不安。

    这才到处打听我去哪里,想找我一问究竟。

    如今亲眼看见,他才彻底相信那群人的话是真的。

    心头像插满了银针,痛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寒宸哥,你快救救我。”

    安盈盈的哭声猛然将他拽回现实,陆寒宸神色复杂地看向我们。

    “沈总,你虽然有权有势,但公报私仇欺负我公司的女演员,貌似也不好吧?”

    糖糖冲上前指着安盈盈,不满道。

    “明明是这个坏阿姨先欺负我妈妈!不仅扔了我妈妈的手链,还要打我妈妈耳光!”

    陆寒宸神色一僵,绷着脸看向安盈盈。

    “你要打她?”

    安盈盈垂头不语,只是哽咽地哭。

    沈凌云看了眼手表,眸光冷冽。

    “陆先生是吧?我记得你和这个女演员,我们的公司应该是有合作的,稍后我会让秘书送一份解约合同过来,我们的合作就在今天终止。”

    “从此以后未经我的允许,这两位不许踏入沈家的地盘半步,送客吧。”

    陆寒宸脸色顿时僵住。

    沈凌云是市场上的龙头,这番话无异于是在向陆氏宣战,意味着从此之后就没有公司敢和陆氏合作了,几乎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沈凌云没再看他们,一手牵住糖糖,手指撩过我发梢,眸光温柔。

    “准备的焦糖布丁都要化了,走吧,我陪你先去吃布丁。”

    下一秒,陆寒宸挡在我们面前。

    陆寒宸苍白着脸色,

    “沈总,我们两家的公司合作了这么久,贸然取消合作损失的也不只是我,我会补偿尹小姐的,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希望您三思。”

    沈凌云挑眉,“什么条件都答应?”

    陆寒宸指尖攥紧得泛白,嗯了一声。

    沈凌云扬起嘴角,

    “刚刚你的女演员准备扇尹梦耳光,还扔了她的手链,我希望她能付出一样的代价。”

    陆寒宸没有丝毫犹豫,

    “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下一秒,一个耳光重重抽在了安盈盈脸上。

    安盈盈不可思议地捂住脸,眼里泪花打转。

    “陆寒宸,你为了别人打我?”

    陆寒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漠然道。

    “快点把尹小姐的手链捡起来!和她道歉。”

    安盈盈红着眼,敢怒不敢言,最后捏着鼻子把手伸进了垃圾桶。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她就举着手链递给我,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尹小姐,是我误会了,希望你原谅我。”

    沈凌云牵住我的手,对安保吩咐道。

    “今晚我会给夫人送一条更璀璨的手链,这条旧的拿去处理了吧。”

    安保立刻接过手链,粗暴地扯断装进袋子。

    陆寒宸急忙喊道,“沈总,那我们的合作......”

    沈凌云脚步没停,“看我夫人心情。”

    安保把陆寒宸和安盈盈赶出了现场。

    电影节结束后,沈凌云怕我工作太辛苦,于是他把糖糖送去参加研学活动。

    大方地塞给了我一张黑卡,又批了一周的假,让我好好放松。

    我欣然接受,去美容院做完按摩后,照例去了最喜欢的咖啡馆。

    刚坐下不久,对面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起身要走,陆寒宸紧紧拉住我的手腕,轻声道。

    “尹梦,聊聊好吗?”

    如今的陆寒宸早已不见先前的高傲,眼里满是哀求。

    我重新坐下,抿了口咖啡。

    “说吧。”

    “你和沈凌云是真的夫妻,还是临场做戏?”

    我挑眉,

    “要我把结婚证摆出来给你看吗?”

    陆寒宸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破,他不甘地攥紧拳头。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不知道沈凌云这种人朝三暮四吗?和他在一起,你根本不会幸福!”

    听见他信口胡诌,我只觉得好笑。

    “陆寒宸,这话你敢当着沈凌云的面说吗?”

    陆寒宸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和他当了三年夫妻,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就不劳陆总费心了。”

    “你还是把精力花在安盈盈和快倒闭的公司上吧。”

    陆寒宸脸色僵住。

    沈凌云的确守了信用没有取消合同,但他不动手,自然有想巴结沈凌云的人出手。

    不过才几天,陆寒宸的公司就已经岌岌可危。

    “尹梦,我和安盈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拿她当妹妹,我爱的人是你,况且这三年我只以为你是闹脾气,一直都在找你。”

    我觉得很可笑。

    当年,陆寒宸为了安盈盈,把我关在冬夜里冻了一晚上,第二天我高烧不退,他却在陪安盈盈滑雪。

    还有攀登雪山时,安盈盈故意弄丢了氧气瓶,非要用我的那瓶,我差点因为缺氧窒息时,陆寒宸却在帮安盈盈摆拍美照。

    还有太多太多,多到三年来即使离开了陆寒宸,我也依旧会日夜从噩梦中惊醒。

    这就是陆寒宸的口口声声爱吗?

    如果是,那我无福消受。

    陆寒宸低声忏悔道,

    “梦梦,自从你离开后,我才发现我心底最爱的人还是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发誓这辈子只会对你好。”

    “如果你怕沈凌云不愿离婚,我们可以私奔去国外,改名换姓在国外创一个新的公司。”

    他的话差点把我气笑了,我甚至懒得再理会他,拎起包要离开。

    陆寒宸挡在我面前,

    “我是说真的,尹梦,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买机票,我......”

    下一秒,凉透的咖啡泼在他脸上,他顿时闭了嘴。

    我放下咖啡杯,冷笑道。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以为是,是我眼瞎,从今以后,请你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下次我泼的就不是咖啡了。”

    陆寒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抬手推开他,扬长而去。

    3

    估计是那杯咖啡扫了他的面子,之后的几天,陆寒宸果然没出现在我面前。

    日子好像又要归于平淡,假期最后一天,我准备亲自下厨,给即将研学结束的女儿和加了好几天班的沈凌云好好补补。

    饭菜烧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尹小姐,您之前预定的鲜花到了,需要当面签收确认。”

    我微微皱眉,最近并未订购过鲜花,但想到可能是沈凌云安排的惊喜,便应了下来。

    “好,我这就来。”

    匆匆关上火,取下围裙。

    刚走到小区门口,一道黑影闪过。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块手帕猛然捂住我的口鼻。

    意识渐渐模糊。

    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阴冷潮湿的废弃地下室。

    “尹梦,你终于来了。”

    安盈盈手持尖刀,眼神中满是怨毒。

    我心头一紧,强作镇定。

    “安盈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咯咯笑着,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

    “当然是好好招待你。”

    “是先毁了你这张脸,还是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站着几个面露凶相的壮汉。

    其中一人舔了舔嘴唇,眼神猥琐,

    “这皮肤,摸起来肯定滑嫩。”

    另一个跟着起哄,

    “就是啊,安安妹子,哥几个每人砸了两万块,你把脸弄花了多扫兴。”

    安盈盈掩唇娇笑。

    “也是呢,那哥哥们先尽兴,等玩腻了再交给我。”

    几个男人摩拳擦掌扑来,指尖刚触到我裙摆,一声暴喝炸响。

    “都给我住手!”

    陆寒宸踹开铁门,铁钳般的手掐住安盈盈脖颈抵在墙上。

    “这就是你说的紧急事务?”

    安盈盈脸色涨红,嘶声质问:“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陆寒宸冷笑:“早料到你会报复,在你包里藏了追踪器,现在,立刻放人。”

    安盈盈剧烈咳嗽,眼底腾起杀意:“做梦!”

    话音未落,两个壮汉左右夹击,陆寒宸挣扎间被麻绳捆成粽子。

    安盈盈狠狠踹向他肋骨,高跟鞋跟碾着他手背:“快破产的废物也敢教训我?三年了,我要个名分你都不肯给,让我被人骂了多少小三!”

    她揪住陆寒宸头发转向我,狞笑道:“你不是爱她吗?好好看着!”

    “兄弟们,别客气!”

    我闭眼等待厄运,突然几声枪响刺破空气。扑来的男人接连倒地,安盈盈惊恐望向门口。

    沈凌云抱着糖糖,身后跟着荷枪实弹的警察。她转身欲逃,却被警铐牢牢锁住手腕。

    沈凌云挥刀割断绳索,将我紧紧护在怀里:“别怕,我在。”

    糖糖用小手擦去我脸颊的泪水,这时我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反手搂住他颤抖的身躯。

    那群歹徒连同安盈盈被押上警车,陆寒宸捂着伤口被抬上救护车。

    沈凌云扶我坐进后座,细心系好安全带。我低头看着腕间情侣表——原来,他早就通过定位系统,一路追踪到这里。

    但沈凌云公务缠身,鲜少查看手表定位。我疑惑地望向他。

    “凌云,你怎么这么快察觉我有危险?”

    “这个嘛......”

    他眉眼弯弯,“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把烧到一半的菜扔在厨房,自己跑出去。”

    “原来是这样。”

    沈凌云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眼底闪过一抹冷冽。

    “别怕,伤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凌云果然言出必行,次日判决书便下达。

    安盈盈及同伙均被判处无期徒刑,即刻收监。

    听闻她被捕当夜便精神崩溃,又哭又闹,最后还是警方用电击棒才将其制服。

    曾经的恩怨,自此画上句点。

    假期结束,我重返工作岗位。

    一个月后,由我主导策划的珠宝系列“永恒之吻”上市即售罄,热度席卷全网。

    沈凌云笑称我是他的“幸运星”,又在拍卖会上为我拍下数件藏品。

    我无奈嗔怪:“这些珠宝,我戴一辈子都戴不完。”

    他将我搂入怀中,轻声道:“那就戴九辈子。”

    沈凌云的情话总是直白又炽热,让人心动不已。

    我暗暗想着,若有来生,我一定要更早与他相遇,不再错过。

    为庆祝新品大卖,沈凌云举办了一场盛大晚宴。

    没想到,在宴会上,我竟又遇见了故人。

    陆寒宸不再是意气风发的陆氏总裁,而是身着服务生制服,穿梭在宾客之间。

    我站在二楼,端着香槟看他。

    他笑着向曾经的合作伙伴打招呼,却无人回应。

    秘书告诉我,陆氏破产后,他想通过晚宴结识投资人,重启项目。

    可现实残酷,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如今都装作不认识。

    陆寒宸满脸失落,正暗自神伤时,抬头看见了我。

    他慌忙低下头,躲进了阴影里。

    我放下酒杯,朝他走去。

    “在这儿做什么?”

    明知故问的话语出口,陆寒宸浑身僵硬。

    “尹梦......”

    再次相见,他褪去了往日的傲慢,眼中只剩小心翼翼与惶恐。

    陆寒宸看着我,喉结艰难地滚动。

    “上次遇险,你......还好吗?”

    我轻轻摇头,“凌云来得及时,我没事。”

    “那就好......”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死寂般的沉默里,陆寒宸突然抬头。

    “尹梦,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挑眉:“错在哪里?”

    他眼神空洞,仿佛坠入迷雾:“如果当年没对安盈盈那么纵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这话让我忍不住轻笑。

    “陆寒宸,你还记得毕业那天的天台吗?”

    那晚月光皎洁,他攥着我的手跑到顶楼。

    “对着流星许愿!”他眼里盛满星光。

    我踮脚靠着栏杆,冲天际大喊:

    “我要成为最耀眼的影后!还要嫁给陆寒宸!”

    转头问他,“你呢?”

    少年笑得肆意张扬:“我要护着你拿遍所有奖杯,让你做世界上最骄傲的女王!”

    可后来,他亲手摔碎了我的奖杯,也碾碎了那句誓言。

    陆寒宸的手指颤抖得厉害,眼眶通红:“我怎么就......”

    什么时候变的?或许是他总替安盈盈推掉我的试镜邀约时,又或许是他把我的获奖剧本锁进保险柜的那天。

    但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他终于哭了,哭得狼狈又绝望,泪水砸在服务生制服上晕开深色痕迹。

    没等他擦干净眼泪,暴躁的领班已经冲过来:“磨蹭什么!VIP的红酒还送不送?”

    他慌忙低头:“这就去!”

    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我心中波澜渐平。

    后腰突然贴上熟悉的温度,沈凌云的呼吸扫过耳畔:“要我让他丢了这份工作?”

    我笑着摇头:“不必了,从云端跌落的滋味,比任何惩罚都难熬。”

    “听夫人的。”他替我理好裙摆,十指相扣,“该上台了。”

    聚光灯亮起的刹那,我挽紧身旁的人。

    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我望着沈凌云眼底的星河,终于明白——

    有些错过,是为了遇见真正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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