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澈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天武城，刚踏进客栈门槛，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灵悦正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p>

    “你终于回来了。”她轻声说。</p>

    “嗯。”云澈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你还记得我？”</p>

    灵悦愣了一下，眉头微蹙：“你在说什么？我当然记得你。”</p>

    “是吗？”云澈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连一条消息都不回？”</p>

    灵悦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他的语气堵得说不出话来。</p>

    “你以为我没看到吗？”云澈继续说道，“我在妖兽堆里拼命，差点死在北荒山脉，而你……却像个局外人一样，什么都不管。”</p>

    “我不是不关心你！”灵悦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玄剑宗那边出了大事，我根本抽不开身！你以为我愿意错过你的任务吗？”</p>

    “可你就是错过了。”云澈的眼神冷了下来，“你知道我一个人面对的是什么吗？不是普通的妖兽，而是有人专门派来的杀手。他们想让我死。”</p>

    灵悦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杀手？”</p>

    “你不信？”云澈从怀里摸出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昨晚那个刺客留下的，你要是早点来，说不定还能抓到他。”</p>

    灵悦伸手想去接那块布条，却被他一挥手挡开。</p>

    “算了，你现在才来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云澈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失望。</p>

    灵悦咬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我知道最近我们都没能好好沟通，但我真的尽力了。玄剑宗的长老会要重新选人，我父亲那边也施压，我每天都被夹在中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p>

    “所以你就把我扔下不管了？”云澈冷笑，“我拼死完成任务，回来只看到你迟到的身影，还有你那一句‘你还记得我’？”</p>

    “我不是这个意思！”灵悦急了，“我只是……只是太累了。”</p>

    “累？”云澈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也累！你以为我不累吗？我每天都在被人算计、被人追杀，我连睡个安稳觉都不敢。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我以为，至少还有一个值得我坚持的理由。”</p>

    灵悦的眼眶红了：“我是你的理由啊。”</p>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理由？”云澈看着她，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愤怒，“你总说我对你不够信任，可你又何尝真正理解过我的处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p>

    灵悦沉默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p>

    “我不想再说了。”云澈转身走向房间，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如果你真那么忙，那就别来了。”</p>

    门“砰”地一声关上，灵悦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p>

    房间里，云澈靠在门后，缓缓滑坐在地上。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p>

    他知道刚才的话有点重，但他控制不住自己。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太真实了，就像前世一样，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废物，没人会在乎他的生死。</p>

    而现在，连她也开始这样对他了。</p>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p>

    灵悦最终没有再敲门。</p>

    ---</p>

    第二天清晨，玄逸风来找云澈时，发现他已经不在客栈。</p>

    “走了？”玄逸风皱眉，“去哪儿了？”</p>

    店小二递来一封信：“他说要去找点线索，查清楚是谁派的刺客。”</p>

    玄逸风接过信，打开一看，只有寥寥几字：</p>

    ＞ “别让灵悦来找我。”</p>

    玄逸风叹了口气，把信折好收起。</p>

    他走出客栈，迎面撞上了灵悦。</p>

    “他在哪？”她问。</p>

    “走了。”玄逸风如实回答，“他说不想见你。”</p>

    灵悦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又误会我了……”</p>

    “你也知道是误会？”玄逸风看着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到底缺了什么？”</p>

    灵悦低头不语。</p>

    “你太忙了，忙得连他的安危都顾不上；他也太倔了，倔得不肯听你一句解释。”玄逸风语气缓和了些，“但你们都是在乎对方的人，难道就这样耗着？”</p>

    灵悦抬起头，眼里带着坚定：“我要去找他。”</p>

    “他让你别去。”玄逸风提醒道。</p>

    “可我不能不去。”她低声说，“不然他会一直误会下去。”</p>

    ---</p>

    与此同时，云澈已经来到北荒山脉外围的一处废弃营地。</p>

    这里曾是天武王朝猎妖队的据点，后来因为一次失败的任务被废弃。他在调查刺客身份时，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名字，其中一个正是曾经在这支队伍里服役过的军官。</p>

    他蹲在地上，翻动着一堆破旧的账册，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p>

    “我说过不要跟来。”他头也不回地说。</p>

    “可我还是要来。”灵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云澈的手顿了顿，却没有回头。</p>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问。</p>

    “我问了玄逸风。”灵悦走近几步，“我想跟你谈谈。”</p>

    “没什么好谈的。”云澈合上账册，站起身来，“我已经决定怎么做，不需要你插手。”</p>

    “你还是不信我。”灵悦的声音有些哽咽。</p>

    “不是不信。”云澈终于转过身来看她，“是我怕再信你一次，我会输得更惨。”</p>

    “我没有忽略你的安危。”灵悦咬着唇，“我只是……太难了。”</p>

    “每个人都很难。”云澈看着她，“但你选择了玄剑宗，而不是我。”</p>

    灵悦的眼泪终于落下：“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p>

    “那你现在来做什么？”云澈问，“来安慰我？还是来告诉我，其实你也很辛苦？”</p>

    灵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p>

    “回去吧。”云澈转身，背对着她，“你留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p>

    灵悦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p>

    “云澈……”</p>

    她刚迈出一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响。</p>

    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低沉的咆哮。</p>

    云澈立刻警觉起来，迅速抽出长剑。</p>

    “你最好躲远点。”他对灵悦说，“这次来的，可能不止一个敌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