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警察离开后，裴天朝站在院子里，目光冰冷地看着嫂子：“苏大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p>

    嫂子硬起脖子：“我、我能知道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再说了我是她嫂我要是知道能不救她？”</p>

    “你说你在前院择菜，什么都没听到，对吧？”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p>

    “我……”</p>

    “你到底有多心大？”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就住在前院，亲人在后院遇害，你竟然一点都没发觉？还是说，你根本就……”</p>

    “裴警官！”嫂子慌忙打断他，“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迷迷糊糊大大咧咧的……”</p>

    裴天朝冷笑一声，转身走回后院。我看见他的手在发抖，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p>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他的声音温和下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觉得不安全，随时可以打给我。”</p>

    我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工整的数字。他的笔迹很稳，却又透着一丝急切，仿佛生怕写得不够清楚我会看不见。</p>

    “谢谢……”</p>

    “不用谢。”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伤痕上，眼神黯了黯，“我欠你一个道歉。如果我早点发现异常……”</p>

    我摇摇头：“已经很感谢了。如果不是你……”</p>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眼中的痛苦不仅仅是因为今天的事。</p>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那个男人又回来了，他的眼神比白天更加可怕。我惊醒时，发现自己浑身冷汗。</p>

    第二天下了夜班，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的心跳瞬间加快。犹豫再三颤抖着拿起裴天朝留下的纸条，拨通了电话。</p>

    “喂？”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p>

    “裴警官……”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我刚下夜班，好像有人跟着我……”</p>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我听见他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和钥匙的碰撞声。</p>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瞬间变得紧绷，“别动，我马上来找你。”</p>

    “在工厂后门……”</p>

    “保持通话。”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在奔跑，“上次……上次我的妻子也是这样给我打电话。那天我加班，没接到……”</p>

    他的声音哽住了。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喘息声，还有他低声的自责：“不会了，这次我一定要……”</p>

    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闪过。那人穿着深色衣服，身形瘦削，跑步时微微佝偻着背。我的心跳几乎停止。</p>

    “裴警官，我看见他了！”我的声音在发抖，“就在那边……”</p>

    “快跑！”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朝着家的方向跑，我马上就到！”</p>

    话音未落，我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个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快速转身消失在黑暗中。</p>

    “颖颖！”裴天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看见他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头上全是汗水。</p>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有些疼。但此刻，这种疼痛却让我感到安心。</p>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人呢？”</p>

    我手指了指：“往那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