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公的“启元科技”效率极高，下午三点就传来消息：</p>

    账户已备好，随时能接收转账。</p>

    我立刻给合作方回电，语气笃定：</p>

    “账户问题我们正在解决，预付款可以先打到启元科技的对公账户，他们是集团的长期合作方，您这边查资质就能确认。</p>

    项目进度不能停，下周我亲自带团队去贵司对接。”</p>

    对方犹豫了片刻，大概是看在启元科技的口碑上，最终松了口：“行，看在张董的面子上信你一次。</p>

    但下周五之前，必须把账户问题解决，不然我们还是要终止合作。”</p>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p>

    财务部经理凑过来，脸色依旧发白：“总监，就算这笔款到了，赵副总那边要是一直卡着咱们的账户，下个月的工资和供应商的款还是没办法结啊……”</p>

    “他卡不了多久。”我打开电脑，把那份假的新能源项目方案调出来，</p>

    “陈特助查到了吗？赵副总最近和哪家公司走得近？”</p>

    “查到了，”陈特助的消息刚好发来，“是‘宏业资本’。</p>

    老板姓黄，以前和赵副总在同一个部门待过，据说最近在抢咱们总公司的新能源项目。”</p>

    我勾了勾嘴角——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p>

    我把假方案加密后，发给了刘浩的舅舅——总公司市场部的一个小组长。</p>

    邮件里只写了一句话：“赵副总让我转交给您，说是‘能用得上的东西’。”</p>

    发完邮件，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p>

    刘浩的舅舅只是颗棋子，真正想咬钩的是赵副总和宏业资本。</p>

    他们以为我刚接手子公司，根基不稳，又遇上资金危机，肯定会急着找靠山，泄露点“内部资料”求自保。</p>

    果然，不到两小时，陈特助就发来消息：“刘组长刚才去了宏业资本的办公楼，进去了四十分钟。”</p>

    “盯紧他。”我回了三个字，转头对财务部经理说，“把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整理出来，尤其是和总公司的往来账，标注清楚每笔钱的用途和审批人。”</p>

    晚上七点，办公室只剩下我和实习生小林。</p>

    她抱着一摞文件进来，小声说：“总监，这是您要的流水。对了……下午我去茶水间，听见赵副总的心腹王经理打电话，说要让审计组明天一早就来子公司，‘往死里查’。”</p>

    小林是我刚入职时带的实习生，平时话不多，但做事踏实。</p>

    上次张晓婷泼我水时，是她悄悄递了包纸巾。</p>

    “谢了。”我接过文件，“你先下班吧，剩下的我来弄。”</p>

    她走后，我把流水和假方案的发送记录、刘浩舅舅的行踪轨迹整理到一个文件夹里，加密后发给了我爸的私人邮箱。</p>

    凌晨一点，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爸发来的消息：“做得好。明天上午九点，总公司董事会，带你一起去。”</p>

    我笑了笑，关掉电脑。窗外的写字楼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p>

    子公司的办公区漆黑一片，只有我的工位还亮着一盏台灯，像暗夜里的一点星火。</p>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赵副总的审计组果然来了，领头的正是那个王经理。</p>

    他一脸倨傲地把文件摔在我桌上：“张总监，我们接到举报，说子公司存在大量违规支出，现在要全面核查，请配合。”</p>

    “请便。”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资料都在这儿，财务经理会协助你们。</p>

    不过——”我话锋一转，</p>

    “审计组的名单里好像没有总公司纪检部的人？按规定，跨部门审计得有纪检部的人在场吧？”</p>

    王经理的脸僵了一下：“我们……我们是临时受命，手续后续补上。”</p>

    “那可不行。”我站起身，拿起外套，</p>

    “我正好要去总公司开董事会，要不咱们一起走？让董事长和各位董事评评理，到底合不合规矩。”</p>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p>

    到了总公司，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p>

    我爸坐在主位，脸色严肃。</p>

    赵副总看到我，立刻阴阳怪气地说：“张潇潇？你怎么来了？子公司的资金问题解决了？没给你爸添麻烦就好。”</p>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我爸旁边的空位坐下，把文件夹放在桌上：“爸，各位董事，我今天带了点‘东西’，或许和新能源项目的泄密案有关。”</p>

    赵副总的眼神闪了一下，强装镇定：“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泄密案正在查，别添乱。”</p>

    “是不是添乱，看完就知道了。”我打开投影仪，先播放了刘浩舅舅进宏业资本的监控录像。</p>

    接着是假方案的发送记录和他与王经理的通话录音——小林昨天提醒我后，我让陈特助查了王经理的通话记录，果然找到了他和刘浩舅舅的联系。</p>

    最后，我调出了子公司的资金流水：“各位可以看看，每笔支出都有审批，没有一笔违规。</p>

    倒是总公司给我们的项目拨款，有三笔被赵副总以‘暂缓发放’为由扣了下来。</p>

    而这三笔钱的用途，正好和新能源项目的研发有关。”</p>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p>

    赵副总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p>

    我爸敲了敲桌子，声音洪亮：“赵志国，你还有什么话说？”</p>

    赵副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衬衫。</p>

    散会后，我爸拍了拍我的肩：“不错，没给你爸丢人。”</p>

    我笑了笑：“那子公司的账户……”</p>

    “早解开了。”他瞪了我一眼，“下次再把自己搞进杂物间，看我怎么收拾你。”</p>

    回到子公司时，员工们都站在走廊里，看到我进来，突然鼓起掌来。</p>

    小林红着脸说：“总监，合作方刚才打电话，说预付款已经到启元科技的账户了，还夸您有魄力呢！”</p>

    手机响了，是外公发来的消息：“启元科技的新项目缺个负责人，有没有兴趣来试试？”</p>

    我回了两个字：“好啊。”</p>

    只是那个神秘人，还没有浮现，我有个预感，他快露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