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眼珠子被筷子戳中，疼得直流眼泪，眼里充满红血丝。

 我妈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怎么养了个你这样的废物儿子！不懂得帮忙做家务就算了，竟然还一觉睡到大晚上！你怎么不直接死在梦里算了！这样我们家也不用浪费粮食去养你这种贱货！”

 我心头如被千万根刺扎过，疼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餐桌旁的爸爸只顾着自己喝酒，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妈妈神态自若，翻出房间里的绣花针，猛地刺在我身上，我疼得惊声尖叫，拔出来后在地上直打滚。

 “妈，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你！这么多年你害死我的女友们难道还不满意吗？你真的也要把我折磨死才够吗！”

 妈妈整张脸瞬间布满阴云，牙关咬得咯咯响，眼底燃着愤火。

 “我就是要把你折磨死！”

 “看你活生生在我面前我就难受至极，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家里就安生了！”

 “你要娶老婆也行啊，只要你死，我就去找个女尸给你配对，你看，我对你多好。”

 麻绳勒进皮肉，绣花针狠狠扎下，钻心剧痛蔓延，鲜血顺着针孔缓缓渗出。

 尖锐痛感直钻骨髓，我失控哭喊扭动，眼前发黑，满心只剩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我撒腿就想跑，可我妈力气很大，直接把我整个人拎起来。

 她一巴掌将我呼倒在地上，我的行李被她扔进杂物间锁起来。

 她发狠一样往我身上砸拳头，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爸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看电视剧，还在拍大腿笑着叫好，丝毫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我好不容易挣脱绳索，踉跄着拉住我爸的手。

 “爸，你看妈妈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再不救我，我真的会死的！”

 我觉得爸爸一定会心急地挡在我面前，跟我妈大吵一架，好好的保护我。

 可是他漠不关心。

 他甚至朝我翻了个白眼。

 “你老是跟你妈唱反调，也难怪她要生气，她是为了你好才教训你的，你真是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啊。”

 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如果我没猜错，我爸肯定也进了妈妈的衣帽间。

 我急得大吼大叫。

 “爸，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过妈的衣帽间了！”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会进去那里面，你为什么撒谎！还有，你说要介绍女朋友给我，这些你全忘了吗！”

 我撕心裂肺呐喊，我妈气得咬牙切齿。

 我爸见我这么大反应，直接连碗带饭扔在我额头上。

 “你有病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进你妈衣帽间的！你就是个扫把星，克死自己女朋友不说，还想把错赖在你妈头上，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摁进水里淹死，也免得你总是害死那些好姑娘！”

 现在，我爸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和其他人没有区别，都觉得我是克死女友的灾星，不许我恋爱娶妻，不听话就要弄死我。

 我推测，我爸肯定也进去过那间奇怪的衣帽间。

 否则从前和蔼可亲的他，怎么会突然朝我怒吼大骂。

 弟弟带着弟媳要出去野餐。

 路过客厅看见我浑身是伤，他们只是冷漠盯着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

 妈妈又将我捆起来，她的巴掌重重落下，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灼痛，耳鸣声混着酸涩的泪，心也跟着碎成了渣。

 直到气喘吁吁后她终于停手。

 爸爸笑着搂紧她的腰，两人一起走进房间。

 我真的很难过，内心跟身体都遭受到严重创伤。

 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承受这莫名其妙的一切。

 我搞不懂，我是个正常男人，为什么没资格恋爱结婚，和喜欢的人相守到老？

 胸口在此刻仿佛破开了个洞，窗外的风吹进来，凉得惊人。

 我爸变了，他不再爱我了，要是我继续生活在这里，肯定会被我妈活活打死。

 后半夜，我悄悄收拾了轻便的行李，穿好鞋子准备逃跑，远离自己的家人！

 等我蹑手蹑脚走到客厅时，却看见我妈房间空无一人，她的衣帽间开着一条门缝。

 里头的灯亮着，我妈正在细心挑选衣裙，哼着歌机械性地转圈，一脸餍足的咧开嘴笑着，表情奇怪诡异。

 我身子僵住，寒意蔓延。

 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妈为什么不许我谈恋爱娶老婆了！

 “你个窝囊废，看我不打死你！”

 “蠢货，你不是想跑吗？我弄死你看你还怎么跑！”

 巨大的力气将我掀翻甩动，四肢不受控地晃荡，脑袋嗡嗡作响，痛感如浪潮将我彻底淹没。

 我头脑昏沉，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客厅传出阵阵剧烈的打人声音，弟弟跟弟媳在梦中惊醒，还以为进了小偷，抄起棍子就跑出来。

 看见原来是我妈在揍我，他们总算放心了。

 他们眼底像淬了毒，怒视着浑身是血的我。

 要是我让他们帮我，他们一定会跟以前那样坐视不理的。

 我整个人陷入绝望深渊。

 所以，我闭上眼躺在地上，随便我妈花尽心思折磨我，咬着牙没有出半点声音。

 我掩面而泣，心疼地快要窒息。

 “妈，要是你真觉得我非死不可，你就直接打死我吧！”

 我妈震惊地看着我，停住半晌后拿起椅子直接砸在我头上。

 在晕倒过去之前，我看到弟弟和弟媳捂着嘴偷笑，对我指指点点，满眼嫌弃。

 他们嘴巴一张一合，面目狰狞。

 还拿着烟灰缸拼命砸我的脑袋，说太好了，要是我真的死了，就再也谈不了恋爱了。